第1章星光再临

"小满，校友会的甜品台再检查一遍，七点准时开始。"

"好的，店长。"

林小满将最后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手指微微发抖地调整着咖啡杯的摆放角度。星空咖啡厅今晚被包场举办s大校友会，据说来的都是近几年最优秀的毕业生，店长再三强调不能出任何差错。

十九岁的她踮起脚尖，将"欢迎s大校友"的横幅又正了正。深秋的傍晚，玻璃窗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和略显苍白的脸色。

"来了来了！"同事小林从后厨探出头，兴奋地压低声音，"全是帅哥！开宝马的那个好像是去年毕业的创业明星！"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拿起点单平板站在门口。玻璃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温暖的笑声与冷风一起涌入。

"星辰，这次你可得好好讲讲拿到a轮融资的秘诀！"

"运气好而已。"

这个声音让林小满猛地抬头，手中的平板差点滑落。走在人群中央的高挑男生正侧头和同伴说话，利落的短发下眉眼如星，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

周星辰。

两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肩膀更宽了，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林小满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心跳快得发疼。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饮品？"她机械地重复着问候语，眼睛盯着地面。

"冰美式，谢谢。"

她抬头对点单的校友微笑，却不小心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周星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表情凝固在认出她的那一秒。

"林...小满？"

"您的咖啡。"她慌乱地转身去拿托盘，却不小心碰倒了刚做好的热拿铁。棕色的液体瞬间在周星辰洁白的衬衫上晕开一片。

咖啡厅骤然安静。

"对不起！我马上..."她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却被他轻轻挡开。

"好久不见。"周星辰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像窗外的秋风。他接过同伴递来的外套遮住污渍，"看来你还是老样子。"

校友会进行了三个小时，林小满如坐针毡。无论她在哪个角落，总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周星辰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却再没往她的方向看过一眼。

"小满，你去收拾露台吧，这里我来。"好心的店长看出她的不自在。

深秋的夜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林小满站在无人的露台深深呼吸。两年了，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他，尤其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打工被撞见，还笨手笨脚搞砸一切。

"你总是忘记带伞。"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周星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露台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校友会...结束了吗？"她声音发紧。

"嗯。"他递过伞，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灯光下像碎钻般闪烁。"为什么退学？为什么消失？"

林小满握紧托盘边缘，指节发白。"家里...有些事。"

"一条信息都没有。"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我找遍了整个城市。"

"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周星辰看了她很久，最后只是摇摇头，把伞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就像两年前那个夏天，她隔着教室窗户最后看他打篮球的背影一样。

她终究没有拿那把伞。

第2章被迫同组

清晨的阳光透过美术楼三楼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公示栏前的学生们镀上一层金边。林小满挤在人群中，眯起眼睛寻找自己的名字。

"虚拟现实艺术项目...第4组..."她的手指顺着名单往下滑，突然僵在半空。

周星辰、林小满、陈嘉、吴晓四个名字排在一起，刺得她眼睛发疼。

"哎，小满，我们一组诶！"室友徐莉从后面拍她肩膀，"不过怎么还有计算机系的人？还是周星辰？你们不是..."

"不熟。"林小满迅速打断她，嗓子发紧，"可能是随机分的。"

"才不是呢，"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插话，"我听学生会说，这次项目是周星辰主动要求跟美术系合作的。他公司刚拿了投资，想开发艺术类vr应用。"

林小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低头收拾书包，假装没听见。

下午三点，小组第一次会议在计算机楼的智能实验室举行。林小满故意迟到了五分钟，希望可以避开单独相处的尴尬。

推开门时，周星辰正背对着她在白板上写算法框架。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肩膀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冷淡地移开。

"人到齐了，开始吧。"

他的声音像实验室里的金属仪器一样冷硬。陈嘉和吴晓——两个计算机系的男生——立刻拿出笔记本正襟危坐。

"项目周期八周，目标是开发一个能将二维绘画转化为三维虚拟空间的系统。"周星辰点击遥控器，投影仪亮起，"美术组负责提供原画和艺术指导，技术组负责算法和编程。"

林小满悄悄观察他的侧脸。高中时，他讲题也是这种表情，微蹙的眉，紧抿的唇，只有她知道他解题时其实在哼歌。

"林小满。"

突然被点名，她手一抖，笔掉在地上。

"美术组需要在下周三前提供五幅适合转换的场景原画，风格统一，要有空间层次感。"周星辰看着她弯腰捡笔，"能做到吗？"

"能。"她小声回答。

会议进行得异常高效，也异常冰冷。周星辰全程没有看她第二眼，分配任务时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今天就到这里。林小满留一下，确认画作要求。"

等其他人都离开，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星辰站在窗边，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漆黑的眼睛。

"画要什么尺寸？"她打破沉默。

"a3，300dpi。"他递过一个u盘，"里面有详细的技术参数。"

接过u盘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周星辰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转身整理资料。

"为什么？"他突然问。

"什么？"

"为什么退学？为什么消失？"他重复着咖啡厅露台上的问题，声音却不再平静，"我去了你家，房东说你连夜搬走的。你妈妈...她还好吗？"

林小满的胸口一阵刺痛。她没想到他会去找她，更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妈妈。

"她...生病了。"她选择最简单的答案，"我需要照顾她。"

周星辰的表情松动了一瞬，又恢复冰冷。"所以连一条信息都没时间发？两年了，林小满。"

"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情绪压回心底。"u盘里有我的联系方式，画稿有问题随时沟通。"说完，他拿起书包离开了实验室。

回到宿舍，林小满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一个旧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一张照片滑落出来——篮球场上，穿着11号球衣的少年正笑着对镜头比耶。那是高三校际联赛，她偷偷拍的。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21年5月21日。她离开的前一周。

"小满，吃饭去吗？"徐莉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照片，"哇，这不是周星辰吗？你们真的认识啊？"

"高中同学。"她匆忙把照片夹回本子。

徐莉挤挤眼睛，"只是同学？那他干嘛一直偷看你？今天开会时，每次你低头记笔记，他就盯着你看。"

"你看错了。"林小满把笔记本锁进抽屉，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与此同时，计算机楼顶层的篮球场上，周星辰一个人疯狂地投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场馆里回荡。

"星辰，别练了！"队友陈嘉在门口喊，"明天才比赛呢！"

"你们先走。"他又投出一个三分球，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直到夜幕降临，球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周星辰瘫坐在地，从手机相册深处点开一张照片——扎马尾的女孩在画板前睡着，脸上还沾着颜料。照片日期：2023年5月20日。

他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放学后，美术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他本来只想看一眼就走，却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第二天，他兴冲冲地告诉她拍到了她的丑照，她红着脸追着他跑遍整个教学楼。

一周后，她就消失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项目群里的消息。周星辰点开林小满刚发的画稿初稿，放大细节仔细查看。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一句："光影层次不够，重做。"

发完他就后悔了。其实画得很好，比他见过的任何概念图都好。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刁难她，仿佛这样就能报复她当年的不告而别。

第3章暴雨困局

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林小满终于在周二晚上完成了五幅画作。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了眼手机——23:47。计算机楼应该还没锁门。

夜风带着初冬的寒意钻进衣领。林小满抱着画筒小跑着穿过空旷的校园，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计算机楼只有顶层实验室还亮着灯。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发现只有周星辰一个人对着三台显示器工作。

"我来交画稿。"她站在门口，不确定该不该进去。

周星辰头也不回："放桌上。"

林小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画筒放在他旁边的空位上。余光瞥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她昨天发的那幅画的3d建模，已经完成了大半。

"你...已经开始了？"她有些惊讶，"不是说等我确认画稿吗？"

周星辰这才转过身，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微微发红。"测试算法而已。"他伸手拿过画筒，抽出画作一张张查看。

林小满屏住呼吸。这是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创作，每一笔都带着想让他看到的渴望。

"第三幅的透视有问题。"他抽出一张城堡花园的画，"这里的回廊角度会让3d转换产生畸变。"

"我可以修改..."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

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被椅子绊倒。

"停电了。"周星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别动，我去拿应急灯。"

她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然后是抽屉打开的响动。但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林小满蜷缩在椅子旁，双手紧紧抱住膝盖。

"周...周星辰？"她的声音发抖。

高三那年冬天，她曾被锁在漆黑的美术器材室整整两小时。是周星辰发现她不见了，踹开门找到了缩在角落哭的她。从那以后，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她害怕黑暗的人。

"林小满？"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束光亮起，"你没事吧？"

应急灯的光线下，她看见周星辰蹲在自己面前，眉头紧锁。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他还是那个会为她担心的少年。

"我没事。"她勉强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而晃了一下。

周星辰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又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我去看看电闸。你...你就在这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她急忙说，害怕被独自留在黑暗中。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两人借着应急灯的微光走出实验室。长长的走廊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光线，林小满不自觉地靠近周星辰，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

电闸在地下室。周星辰检查了一番，摇摇头："是全校停电，不是跳闸。"

他们回到一楼大厅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玻璃门被雨水拍打得哗哗作响，校园里一片漆黑。

"看来得等一会儿了。"周星辰看了看手机，"物业说正在抢修，大概一小时。"

林小满点点头，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下。周星辰坐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低头摆弄手机。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雨声填满空隙。

"你还怕黑。"他突然说，不是疑问句。

林小满攥紧了衣角。"嗯。"

"像高三那样。"

"你还记得。"

周星辰抬起头，应急灯的光在他眼睛里跳动。"我记得很多事情。"

比如你画画时喜欢咬下唇，比如你紧张时会摸耳垂，比如你每次说谎眼睛都会往右看。这些话他没说出口。

雨声渐大，林小满鼓起勇气："那天...在咖啡厅，你怎么会来送伞？"

周星辰沉默了很久。"校友会结束得早，正好路过看到你下班。"明显是谎言。

"哦。"她也不拆穿，"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你妈妈...什么病？"他问得小心翼翼。

"尿毒症。"林小满轻声说，"需要定期透析。我们搬走是因为...付不起原来的房租。"

周星辰的表情变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她苦笑，"你当时正准备高考，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配不上你。林小满咽下这句话，转而说道："而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连押金都没要就搬走了。"

周星辰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号码。

"林小姐，您母亲刚才血压突然升高，现在已经稳定了，但您最好能来一趟..."

"我马上到！"林小满跳起来，看向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手机——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了。

"我送你去。"周星辰已经站了起来，"医院在哪？"

"市中心医院，但是..."

他没等她说完，已经拨通了电话："陈嘉，把你爸留在学校的车钥匙送到计算机楼来，急事。"

十五分钟后，林小满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看着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拼命摆动。周星辰开得很快但很稳，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

"谢谢你。"她小声说。

"系好安全带。"他简短地回答。

车停在医院急诊门口时，雨小了一些。林小满匆忙道谢就要下车，却被周星辰叫住。

"林小满。"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这次...会消失吗？"

她愣住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会。"她轻声承诺，"我的号码...没变。"

周星辰点点头，递给她一把折叠伞："去吧。"

林小满接过伞，冲进雨中。跑进医院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轿车还停在那里，车灯亮着，像黑暗中的一座灯塔。

第4章病中真相

修改画稿、照顾母亲、准备期中考试，三重压力让林小满几乎喘不过气。周三下午，她在图书馆校对项目报告时，眼前突然一阵发黑。

"同学，你没事吧？"对面座位的女生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林小满勉强笑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刚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扶住桌子。

"林小满？"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周星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眉头紧锁。

"我送你去医务室。"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不用，我只是..."

话没说完，她的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周星辰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

"你在发烧。"

迷迷糊糊中，林小满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但她太累了，头靠在周星辰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竟然感到一丝安心。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窗外已是黄昏。周星辰坐在床边椅子上，低头查看手机。

"几点了？"她一开口，嗓子火辣辣地疼。

周星辰立刻放下手机，倒了杯水递给她。"五点半。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加上重感冒，需要休息。"

林小满挣扎着坐起来："我得去医院看我妈妈..."

"今天别去了。"周星辰按住她的肩膀，"我刚打电话问过，她情况稳定。护士说会特别关照她。"

"你...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哪个病房？"

周星辰移开视线："上次送你来的。"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你一直在这里？"

"项目报告我帮你改完了。"他答非所问，"画稿也通过了，陈嘉他们已经开始建模。"

她鼻子一酸，急忙低头喝水掩饰。"谢谢。"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

"林小满。"周星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能不能别总是拒绝别人的帮助？"

她被吼得一愣。周星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然后就走。"

最终，林小满妥协了。周星辰叫了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了她租住的老旧小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几楼？"

"顶楼，602。"

楼梯间的灯坏了两个，周星辰打开手机照明，不时回头确认她跟得上。到了门口，林小满翻找钥匙时手抖得厉害，钥匙串掉在地上。

周星辰弯腰捡起，帮她开了门。

狭小的一居室整洁但简陋。墙上贴着她的素描，厨房里堆着未洗的碗碟，沙发上摊着打开的教科书和药盒。

"你一个人住？"周星辰的声音有些奇怪。

"嗯。"林小满虚弱地坐在床边，"妈妈住院后，这里离学校和医院都比较近。"

周星辰环顾四周，目光停在桌上的医院账单上。林小满急忙走过去想收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急而一阵眩晕。

"躺下。"周星辰扶她到床上，然后出人意料地走进厨房，"有米吗？"

"你要...做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让你继续吃泡面？"他打开橱柜，露出嫌弃的表情，"果然。"

林小满想反驳，却打了个喷嚏。周星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套扔给她："穿上。"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周星辰——那个曾经连泡面都不会煮的大少爷——居然在她的小厨房里熬起了粥。

香味飘进卧室，林小满的眼皮越来越沉。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还温热的皮蛋瘦肉粥，旁边是药和一张便条："记得吃饭吃药，项目的事别担心。——周"

林小满捧着便条，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她小口喝着粥，惊讶地发现味道居然很好。手机震动起来，是徐莉的消息："全校都在传周星辰抱着你冲出图书馆的照片！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又一条消息弹出，是个陌生号码："我是陈岩，星辰的室友。那家伙把期中复习资料落你那儿了，明天考试，能帮忙拍一下吗？"

林小满环顾四周，果然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叠文件。她走过去拿起来，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落——是她高中时在画室睡着的照片。

心跳漏了一拍。

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我的光，2023.5.20"

第5章暗涌心意

高烧退去后，林小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星辰发消息："谢谢你的照顾。你的复习资料落在我这里了，需要我送过去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现在是早上七点，他可能还没醒。但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紧接着是"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不用，我过去拿。八点到。"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跳下床，用最快速度整理房间、洗漱、换衣服。七点五十分，门铃准时响起。

打开门，周星辰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晨光中，他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

"感觉好些了吗？"他问，目光扫过她的脸。

"嗯，好多了。"她侧身让他进门，"资料在茶几上。"

周星辰走进来，拿起文件夹快速检查了一下。林小满犹豫着要不要提那张照片，却见他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

"早餐。你应该还没吃。"

林小满惊讶地接过，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鸡蛋三明治和热牛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高三时你经常吃这个当早餐。"他轻描淡写地说，却让她心头一热。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气氛出奇地平和。林小满鼓起勇气："那个...照片..."

周星辰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很喜欢那张照片。"她轻声说，"能发给我吗？"

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后是柔软的光芒。"手机里的更清楚。"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林小满的手机立刻响起提示音。照片上，睡着的少女脸上沾着蓝色颜料，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我那时候好傻。"她忍不住笑了。

"很可爱。"周星辰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尴尬地补充，"我是说...构图。"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周星辰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期中考试九点开始。"

"等等。"林小满跑进卧室，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个...给你。"

周星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幅精致的素描——他站在篮球场上投篮的瞬间，每个肌肉线条都充满力量，眼神专注而热烈。

"根据记忆画的..."她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不太像。"

周星辰凝视着画作，喉结动了动。"很像。"他小心地收好，"谢谢。"

期中考试周结束后，项目进度加快了。林小满和周星辰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冷冰冰地公事公办，她会主动给他发消息讨论创意，两人甚至偶尔一起吃午饭。

"你们和好了？"徐莉八卦地问。

"我们本来就没有...那种关系。"林小满低头搅拌奶茶。

"得了吧，全校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徐莉翻了个白眼，"那天你在医务室，他凶得连医生都不敢靠近。"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那天醒来时看到的场景——向来骄傲的周星辰，正低声下气地向医生询问注意事项，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生病的人是他自己。

五月的校园运动会是s大最热闹的活动。

林小满被徐莉硬拉去当啦啦队，穿着统一的红色t恤和白色短裙，站在场边给美术系的选手加油。

"快看，计算机系对物理系的篮球赛要开始了！"徐莉兴奋地拽她的袖子，"你家周星辰首发！"

"他不是我家的..."林小满的抗议被淹没在欢呼声中。

周星辰穿着黑色球衣登场，11号，和高中时一样。他环视看台，目光在啦啦队区域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寻找什么。当看到林小满时，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比赛开始后，周星辰像一阵黑色旋风统治了球场。每一次漂亮的突破上篮后，他都会不自觉地看向啦啦队方向。中场休息时，他径直走向林小满，引起一阵起哄声。

"水。"他气喘吁吁地伸出手。

林小满红着脸递过一瓶矿泉水。周星辰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打湿了球衣领口。

"画得不错。"他突然说。

"什么？"

"那幅素描。"他压低声音，"我放在床头了。"

林小满的耳朵烧了起来。还没等她回答，裁判的哨声响起。周星辰把空瓶子塞回她手里，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

"等我打完。"他留下这句话，跑回了球场。

比赛毫无悬念地以计算机系大胜告终。周星辰被队友们抛向空中，落地后却第一时间寻找林小满的身影。

"走啦走啦，庆功宴！"徐莉识相地推着她向球场出口走去，"他肯定要约你了！"

果然，刚走出体育馆，林小满就收到周星辰的消息："一起吃晚饭？就我们两个。"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好久，才回复："好。"

项目中期展示那天，vr艺术系统获得了系主任的高度评价。

林小满创作的"星空花园"被转化为三维空间后，参观者戴上vr设备就能漫步其中，甚至能触碰花朵、听到虚拟鸟鸣。

"这个创意太棒了！"陈嘉兴奋地拍着周星辰的肩膀，"美术系那姑娘真是个天才！"

周星辰看着正在向评委解说的林小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啊，她一直都是。"

庆功宴在学校附近的餐厅举行。

林小满被推举坐在周星辰旁边，两人手臂偶尔相触，像有电流通过。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闹。

"说真的，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认识？"吴晓借着酒劲问，"配合得太默契了！"

林小满紧张地捏紧了杯子。周星辰面不改色："高中同学。"

"只是同学？"陈嘉起哄，"星辰手机里全是人家的照片，当我们不知道呢！"

林小满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周星辰警告地瞪了陈嘉一眼，但耳根也红了。

"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林小满慌乱地解释。

话音刚落，她感觉周星辰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表情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我去结账。"

宴会不欢而散。林小满想找机会解释，但周星辰一直避开她。

最后大家各自回校时，他简短地说："下周项目总结报告，别忘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小满的心像被揪紧了。

她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敢——不敢奢望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还能拥有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

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的号码。

林小满走到一旁接听，护士急促的声音传来："林小姐，您母亲刚才透析时出现了并发症，现在在icu..."

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

林小满挂断电话，机械地向校门口跑去。

夜色中，她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束小小的星空花。

第6章消失的星辰

icu外的走廊灯光惨白。

林小满盯着自己的倒影在玻璃窗上重叠又分开，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肾功能急剧恶化...需要尽快肾移植...费用至少四十万..."

四十万。

这个数字像巨石压在她胸口。即使把老家房子卖掉，也凑不齐一半。

"小满，喝点水吧。"护士李姐递来纸杯，同情地看着这个连续守了三天的女孩。

"谢谢。"她机械地接过，却没有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星辰的第七个未接来电。

从医院狂奔那晚起，她就没回过他任何消息。

"32床家属在吗？"医生从icu出来。

林小满弹簧般站起来："我妈妈怎么样？"

"暂时稳定了。但需要尽快决定是否进行移植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考虑到你母亲的情况，我们建议采用活体肾移植，亲属配型成功率更高。"

"用我的！"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先做配型检查吧。"医生递给她一叠表格，"不过...费用问题..."

"我会想办法。"林小满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配型检查需要两天出结果。

林小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却在门口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星辰靠墙站着，脚边放着一个保温袋，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你终于回来了。"他声音沙哑，像很久没说话。

林小满愣在原地，钥匙串从指间滑落。

周星辰弯腰捡起，两人的手在空中短暂相触，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我找了所有医院..."

"妈妈病危，我在icu外面。"她低声解释，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手机静音了。"

周星辰的表情瞬间软化："现在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

"不用。"她条件反射地拒绝，伸手去开门，"很晚了，你回去吧。"

"林小满。"他按住门板，"你到底在躲什么？"

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林小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着疲惫的汗水味，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我没有..."

"撒谎。"周星辰的声音很近，"你每次说谎都会摸耳垂。"

灯再次亮起，林小满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捏着右耳垂。

她放下手，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抵挡的疲惫。

"我妈妈需要肾移植。"她听见自己说，"四十万手术费，还不包括后续治疗。"

周星辰的瞳孔微微扩大："我可以..."

"不！"她猛地抬头，"周星辰，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凭什么用你的钱？"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周星辰像被扇了一巴掌般后退一步，下颌线条绷紧。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苦笑，"那这些天算什么？怜悯？愧疚？"

"我..."

"林小姐？"一个陌生的女声打断了她。走廊尽头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能单独谈谈吗？关于你母亲的病情。"

周星辰识趣地后退："我先走了。保温袋里是粥和菜，记得吃。"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小满的胸口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她转向陌生医生："您是？"

"刘敏，肾病科副主任。"女医生递来名片，"方便进去说吗？"

进了屋，刘医生没有坐，而是站在窗边打量着简陋的房间："你母亲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发现她十年前就有肾病记录，当时有人支付了全部治疗费，但奇怪的是治疗只进行了一半。"

林小满震惊地抬头："十年前？不可能，那时候妈妈很健康..."

"这是当时的病历复印件。"刘医生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袋，"签字付费的是周氏医疗集团的周董事长，也就是..."

"周星辰的父亲。"林小满手指发抖地翻开文件，看到那个熟悉的签名，"这...这说不通..."

"更奇怪的是，你母亲当时的配型结果显示，有一个亲属是完美匹配的。"刘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但记录显示那个亲属拒绝捐赠。"

林小满的世界天旋地转："谁？"

"你父亲，林志伟。"

第7章父亲的秘密

雨点敲打着医院档案室的窗户。

林小满面前摊开的病历像一部陌生的家族史——十年前，母亲曾秘密住院半年；父亲不仅拒绝捐肾，还带走了全部积蓄离家出走；而支付医药费的，竟是周星辰的父亲。

"为什么周家会..."她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或许你父亲能回答。"刘医生递过一张纸条，"我们通过医保系统查到他现在在b市，这是地址。"

林小满攥紧纸条，指甲陷入掌心。

父亲在她初中时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从此杳无音信。

现在母亲命悬一线，他却可能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刘医生，您为什么帮我？"她突然警觉。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受人之托。"

回出租屋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林小满没带伞，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冷得像冰。

转过街角，她猛地停住——周星辰的车还停在楼下，他靠在车门边，全身湿透。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冲过去。

周星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击穿了她的防线。

林小满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周星辰僵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没事的，没事的..."他低声重复，像哄小孩一样轻抚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满才抽噎着停下。周星辰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拉着她上车，打开暖气。

"发生什么了？"他递来纸巾。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那份病历："你知道这个吗？"

周星辰翻看文件，表情逐渐震惊："不可能...我父亲从来没提过..."

"刘医生说，当时是你父亲支付了医药费。"

"十年前..."周星辰突然想起什么，"就是在那之后不久，我爸突然送我出国读夏校，回来时你们已经搬走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和不安。

"我要去找我父亲问清楚。"林小满下定决心，"刘医生给了地址。"

周星辰立刻发动车子："现在就去。"

b市距离s市两小时车程。

雨夜的高速公路上，周星辰将车开得飞快。

林小满偷偷看他紧绷的侧脸，想起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送她去医院。

"为什么？"她突然问。

"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不告而别，拒绝帮助，推开他那么多次。

周星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习惯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让林小满的心脏像被攥住。她想起那张被珍藏的照片，想起他手机里可能还有很多这样的瞬间。

"到了。"周星辰停在一个老旧小区前，"几单元？"

502室的门铃响了三次才开。

门后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与林小满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父亲判若两人。

"小...小满？"林志伟瞪大眼睛，手中的啤酒罐掉在地上。

"爸。"她艰难地吐出这个陌生的字眼，"妈妈需要肾移植。"

林志伟的表情瞬间灰败："进来说吧。"

狭小的公寓堆满酒瓶和外卖盒。

林小满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周星辰站在她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我可以去做配型。"林志伟搓着脸，"但...不一定匹配。"

"十年前是匹配的。"林小满冷冷地指出，"但你拒绝了。"

父亲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为什么抛弃我们？为什么现在又躲在另一个城市？"

林志伟突然崩溃般跪倒在地："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周氏集团找到我，说只要我离开，他们就负责你妈妈的全部医药费...我需要钱还赌债..."

"什么？"周星辰猛地上前一步。

"你不知道？"林志伟惨笑，"你父亲没告诉你吗？十年前他派人找到我，说只要我消失，就保证你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但他们中途停止了付款，我只能..."

林小满的世界轰然崩塌。她转向周星辰，看到他脸上同样震惊的表情。

"不可能..."周星辰摇头，"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啊，小子。"林志伟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女儿转学前一天，你父亲亲自来我家，说你们不合适...说如果小满继续留在你身边，连现在的学校都会失去..."

林小满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

原来当年的离别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分离。

周星辰的脸色苍白如纸，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我会查清楚。"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是真的..."

"现在先救我妈妈。"林小满打断他，"爸，你愿意去做配型吗？"

林志伟点点头，老泪纵横："明天就去。小满，爸爸对不起你们..."

回程的路上，车内死一般寂静。直到驶入s市市区，周星辰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相信你。"林小满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

"我会解决医药费的问题。"

"不。"她转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

周星辰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转向她，眼睛在夜色中燃烧："那什么才是我的责任？林小满，十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去哪了，为什么离开...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父亲造成的，而你却要再次推开我？"

"我不是..."

"如果爱你是我的错，那就一错到底。"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从十六岁起就只为你跳动。"

林小满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感受着手下急促的心跳，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倾身吻住了他。

第8章对抗命运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林小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身上盖着周星辰的外套。

客厅传来压低的声音，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看到周星辰正在讲电话。

"爸，我们需要谈谈...不，不是公司的事...关于十年前林家的事..."

听到这里，林小满故意发出脚步声。周星辰立刻挂断电话，转身对她微笑："睡得好吗？"

"嗯。"她点头，脸颊因昨晚那个吻而发烫，"你...没回去？"

"在沙发上守了一夜。"他揉揉酸痛的肩膀，"怕你做噩梦。"

这句简单的话让林小满心头一暖。

她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通知，她与母亲的配型结果出来了：不匹配。

"怎么会..."她手一抖，手机滑落。

周星辰眼疾手快地接住，快速浏览消息后握住她的手："别急，还有你父亲。"

正说着，一条新消息弹出：林志伟的配型结果显示，他仍是完美匹配者。

"太好了！"周星辰松了口气，"我马上联系医院安排手术..."

"等等。"林小满皱眉，"我爸有酗酒问题，需要先做全面检查。而且...手术费..."

周星辰捧起她的脸："钱的事交给我。不是施舍，是借款，以后你可以连本带利还我。"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林小满终于点头。

周星辰立刻拨通电话，安排最好的肾病专家团队。

下午，两人来到医院。

林志伟已经做完初步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肾脏健康状况良好，适合捐赠。

"手术定在下周三。"医生宣布，"需要预付二十万。"

周星辰毫不犹豫地刷卡。林小满看着账单上那一串零，暗暗发誓一定要还清这笔钱。

离开医院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与周星辰有七分相似却威严许多的脸。

"爸。"周星辰身体一僵。

"上车。"周父的声音不容拒绝。

车内气氛凝重如铅。周父从后视镜打量林小满："林小姐，久仰大名。"

"周叔叔好。"她礼貌而警惕地回应。

"星辰，你动用信托基金就是为了这个？"周父单刀直入。

"您十年前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周星辰冷冷地回应。

周父的表情有一丝波动："商场如战场，有些手段是必要的。"

"拆散家庭也是必要手段？"林小满忍不住质问。

"林小姐，当时你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是我给了他一条生路。"周父转动方向盘，"至于中断治疗费...那是我的疏忽。"

"疏忽？"周星辰声音提高，"您知道小满妈妈差点..."

"现在不是追究过去的时候。"周父打断他，"我听说林夫人需要肾移植？周氏医院可以提供最好的医疗团队，费用全免。"

林小满和周星辰惊讶地对视。

"条件是什么？"周星辰一针见血地问。

周父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出国深造协议。mit的ai实验室已经给你留了位置，下周就走。"

林小满的心沉到谷底。又是同样的套路——用她最需要的东西，换周星辰远离她。

"不可能。"周星辰斩钉截铁地拒绝。

"别急着回答。"周父意味深长地说，"想想林夫人的手术风险，想想术后抗排斥药物的费用...有些选择，不是光有热血就够的。"

车停在林小满的出租屋前。周父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至于你父亲...我建议手术前让他戒酒。"

回到屋内，周星辰一拳砸在墙上："我不会走的。"

林小满却异常冷静："你父亲说得对，这不是热血就能解决的问题。"她拿出手机计算器，"手术费二十万，术后第一年抗排斥药物每月至少五千，复查费用..."

"我可以..."

"周星辰。"她打断他，"我不想要你的牺牲。如果你为我放弃前途，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那你要我怎么办？再次眼睁睁看你消失？"他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嘶哑。

林小满轻轻拥抱他："这次我不会消失。我保证。"

第9章爱的抉择

手术前三天，林小满几乎住在医院。

周星辰每天都会来，带着亲手做的营养餐，安静地陪她照顾母亲。两人默契地不谈出国的事，但阴影始终笼罩。

"小满，"病床上的母亲突然说，"那个常来的男孩...是不是高中时你喜欢的那个？"

林小满正削着苹果，差点划伤手指："妈，您记得？"

"怎么不记得。"母亲虚弱地笑笑，"你那时候每天回来都说’星辰今天怎么怎么了’。"

林小满眼眶发热："是他。"

"他现在...对你很好。"

"嗯。"

母亲握住她的手："别因为我的病耽误自己。如果喜欢，就勇敢一点。"

林小满低头不语。

勇敢的代价可能是母亲的医药费，这个赌注她下不起。

手术前一天，周父突然出现在病房，带着一队专家进行最后会诊。结束后，他把林小满叫到走廊。

"考虑得如何？"他开门见山。

"周星辰的前途不该由我决定。"她直视这个威严的男人，"但如果他选择留下，我会确保他不后悔。"

周父挑了挑眉："有意思的回答。你知道吗？星辰从小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对你念念不忘十年。"他叹了口气，"或许我错了。"

林小满惊讶地抬头。

"手术会顺利进行，不管星辰做什么选择。"周父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术后五年的药物费用，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信封里是一张支票，数额足够覆盖所有医疗开支。林小满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

"因为我儿子看你的眼神，和我当年看他妈妈一样。"周父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那种眼神，一辈子只会对一个人。"

林小满不知如何回应。周父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星辰不知道我来。明天的选择...完全在他自己。"

手术当天，林小满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

周星辰陪在她身边，不时查看手机——今天是他必须答复mit的最后期限。

"你去吧。"她突然说，"这里有我。"

周星辰皱眉："什么？"

"mit的offer，别错过截止时间。"她勉强笑笑，"我答应过不会消失，记得吗？"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起身离开。

林小满的心像被撕成两半，却知道这是对的选择。

五小时后，手术灯熄灭。

医生走出来宣布："非常成功，两位患者状态都很好。"

林小满喜极而泣。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周星辰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她接通后，画面里出现的是mit实验室的标志，周星辰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看到吗？我通过面试了。"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却强颜欢笑："恭喜..."

"但他们同意我远程参与项目。"画面一转，出现周星辰带笑的脸，"每年只需要去美国两个月，其余时间可以在s大继续学业。"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父亲达成了协议。"他声音温柔，"我不会放弃前途，但也不会放弃你。"

视频突然变成实时画面——周星辰就站在医院走廊尽头，举着手机向她走来。

"你...你怎么做到的？"林小满泪眼朦胧地问。

"我告诉他，要么接受这个方案，要么失去儿子。"周星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林小满，我等了十年，不想再等了。"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内侧刻着"5.20"——他们初吻的那天，也是那张照片拍摄的日期。

"这不是求婚。"他轻声说，"这是一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林小满颤抖着伸出手，让他为自己戴上戒指。走廊上的医护人员和病患都鼓起掌来。

"你父亲..."

"他其实很早就后悔了。"周星辰帮她擦去泪水，"只是拉不下面子承认。对了，他还说等你妈妈康复后，想正式请你们吃顿饭道歉。"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终章星光永恒

毕业展当天，美术系展厅人头攒动。

林小满的《星光》系列被安排在中央展区，吸引了许多观众驻足。

这组作品记录了一个女孩从暗恋到分离再到重逢的心路历程，最后一张画是男孩在雨中为她撑伞的背影，星光点点。

"这组作品有原型吗？"一位记者好奇地问。

林小满看向展厅入口，周星辰正捧着一大束星空花走来，戒指在他指间闪闪发光。

"有。"她微笑着回答，"而且是个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