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靠喊“老公”赚钱的颜值主播。原以为直播只是游戏，没想到全平台的大哥们为了我在镜头前疯狂撒钱，情感与流量交缠不清。当游戏变真，当心动成现实，我必须在千万目光下，做出那个只能跟一个人说出口的选择——“老公”。

1

我叫何丽雯，今年24岁，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不会有人多看第二眼的普通人——至少，在打开镜头之前我是这么以为的。

为了还完弟弟治病欠下的网贷，我做了很多事。跑外卖、送快递、做模特、摆地摊……直到有一天，在便利店打工时，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孩来买咖啡，她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我记得那天她眉头一皱说：“我的灯光打得太死了，今天直播间掉了两万粉。”

我没太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后来我无意间刷到她的直播间，发现她是全平台排名前五的“颜值主播”。我看了一眼她的收益榜，前一天晚上她的打赏金额——将近二十万。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我很快在网上找了一家直播公会加入，注册直播账号的时候特意用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小雯今天也很乖”。平台的审核很快，甚至连身份证都没让我拍太清楚，我一想：这种赚钱方式果然门槛不高。

只是我没想到，第一天开播，我就差点被吓到关麦。

“大家好，我是小雯。”我看着镜头，尽量温柔地微笑，紧张到耳根发热。

直播间里静悄悄的，弹幕零零散散几个：

【新主播？长得还行。】

【没滤镜吧？鼻子是真的？】

【声音蛮苏的，口红色号？】

【几岁？】

我一边回弹幕一边试图保持自然，说实话，完全没经验。幸好我准备了几首翻唱的歌，还拿出了自己买的一盏补光灯。没想到那盏灯一打，整张脸居然透着点软光美感，镜头里的我，比现实中漂亮得多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播，谢谢大家来看我。”我尴尬地笑，“就……随便聊聊天嘛。”

就在我刚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屏幕突然一阵闪光。

【叮咚——寒曜送出“火箭”×1】

弹幕一顿。

【卧槽！！！大哥空降？】

【是我眼花了吗……是寒曜？】

【新主播运气也太好了吧？寒曜送火箭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火箭是平台最高级的礼物之一，一发等于人民币五百块。我才说了几句话，谁会给我刷这么贵的礼物？

“呃……谢谢寒曜大哥。”我小声说。

弹幕开始起哄：

【新人都不知道寒曜是谁吧？】

【这是全平台榜一，几乎不说话只刷礼物的神秘大哥。】

【你中奖了，姑娘！】

我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半开玩笑地说：“谁送我十个火箭，我就喊他‘老公’。”

结果，下一秒。

【叮咚——寒曜送出“火箭”×10】

整个直播间炸了。

【疯了疯了疯了！这谁抗得住啊？】

【她说了老公！！！我截图了！！】

【寒曜你是疯了吗？你居然主动出击了？？？】

我当场愣在原地，大脑空白。十个火箭，五千块。他……真的送了。

“我、我喊吗？”我看着镜头，声音发虚，“老……老公？”

这次连我自己都觉得脸发烫。

但更离谱的是——他居然回了。

【寒曜：喊吧，喊破喉咙都要喊。】

那晚我一直直播到凌晨两点，直播间的人数从最初的十几个暴涨到八千多。平台的热门推荐推了我整整四轮，我的关注人数涨到了一万三。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原来，赚钱可以这么快。

我在洗脸的时候照了照镜子，自己都不太认识镜子里那个有点红眼睛、妆还没花但神情恍惚的自己。

可是我没有高兴太久。

第二天中午，我去直播公会报到。

直播平台会给前十的“潜力主播”签约约谈，我是榜单冲进top50的唯一新人，按理说是好事。可等我坐进办公室，才发现自己被安排了所谓的“培训合同”。

“从现在起，你必须每天开播不低于4小时，统一使用公司准备的直播间、设备和内容模板。”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主管翻着文件，“还有，你在直播间不准与用户私聊，不准过度调情，也不准透露个人信息，尤其不能谈恋爱。”

我怔了一下：“那昨天那种……观众刷礼物的互动？”

“可以玩，但不能真情实感。”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委屈。

我是不懂规则。可昨天我真的有一瞬间，觉得屏幕那头的他不是一个数字。

“寒曜”是谁？为什么会刷我火箭？为什么一连送了十个？

我搜遍了平台和各种扒皮贴，都找不到他的真实身份。有人说他是平台的创始人之一，有人说他是海外富商的儿子，还有人说他其实是个女的，玩马甲。

我不知道。但我承认，我开始对他好奇了。

当天晚上，我照常开播。

弹幕比昨天更多了，很多人都是看了昨天的热搜链接追来的。

【雯雯今天好美啊！】

【老公今天会来吗？】

【快唱歌，我等着听你喊老公呢～】

我勉强笑了笑，继续翻唱那首昨天唱了一半的《说爱你》。刚唱到副歌，屏幕又一次被火箭刷屏。

【叮咚——寒曜送出“火箭”×1】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第十个。

我已经麻木了。嘴唇发干，声音都抖了。

“老公。”我轻声说。

而这一次，他没有回复。

整整三分钟，弹幕疯狂刷着：

【他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系统问题？】

【不对劲……】

直到十分钟后，一个管理员账号突然出现，发了条消息：

【该账号因违反平台规则被封禁七天。】

那一刻，我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被封号了？为什么？！

而我只知道，我刚刚喊了一个“老公”，他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关了直播，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眼前的灯还亮着，但我看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陌生。

镜头里的我可以是任何人：甜美、温顺、可爱、听话。

可现实中的我，只是想还清债的人。

那晚我第一次在直播之后哭了，眼泪滴在键盘上，我却不敢出声。

2

寒曜的账号被封的第三天，我照常开播。

说是“照常”，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硬撑。直播间刚打开时，灯光晃得我有点晕。我努力撑起笑容，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是小雯，今天……”

话没说完，弹幕就像炸了一样飘起来：

【她回来了！】

【小雯没事吧？寒曜真的被封了？？】

【谁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忽略了这些问题，照例点歌、聊天，假装看不见。

心里却一直空落落的。

从前几天开始，平台的榜单就有了新的变化。寒曜的id灰掉了，但紧接着，另一个id快速爬升上来——叫“白起”，头像是一只高冷的银灰猫。

第一眼我没在意，直到他进入我直播间的那一刻。

系统提示：【白起进入直播间】

弹幕瞬间嗷嗷叫：

【来了来了！新大哥空降！】

【小雯被盯上了？】

【白起不是游戏区的常驻王者吗？怎么跑颜值区了？】

我还没开口，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白起送出“心动玫瑰”×99】

玫瑰雨洒满屏幕，粉红得晃眼。我心里一紧，这可不是普通打赏。

平台里，“心动玫瑰”代表的是——愿意参与“绑定女友”活动，属于半公开告白。

我微微怔住：“谢谢……白起哥？”

【白起：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句话一出来，直播间差点崩溃。

【什么鬼啊啊啊好直接！】

【雯雯已经有老公了喂！！！】

【这波我站新男主了，白起人狠话不多。】

而我……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说实话，我已经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前脚寒曜刚消失，后脚就有个“白起”顶上，还玩得这么火热。平台甚至还悄悄在我后台加了“话题推广”标签：#白雯初见#。

有人说这是平台在炒作，我知道可能确实是。

可我没想到的还在后头。

隔天直播刚开始，我还没坐稳，一个名叫“秦先生”的账号突然闯进直播间，连刷了三十个“专属皇冠”——价值九千块。

我整个人傻在原地。

【秦先生：你昨天的笑，值这个价。】

【我靠？？？又一个？？】

【雯雯你是开了恋爱副本吧？】

【现在是，白起vs秦先生？？】

我当场快窒息了。

我不是没见过被“宠粉”的女主播，可是像我这样刚出道一周，直播间就有三个榜单级别的大哥轮番“示爱”的，恐怕整个平台也找不出第二个。

而最离谱的是，弹幕居然开始自发组团：

【#雯曜cp天下第一】

【#雯起嗑疯了】

【#雯秦好甜我可以】

我成了“万人迷老婆”。

连我最初的女主播交流群都开始有人发我截图：“你运气真的逆天。”

我不想得意，但我承认，那些情绪真的很难抵抗。

每天开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惊喜出现。有人送花，有人点歌，有人留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甚至有人发语音，说“你陪我熬过了最难的几个夜晚”。

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主播会上瘾。

你只要说话甜一点，穿得乖一点，笑得恰到好处，整个世界就像跪在你面前献花一样。

可这种光鲜背后，也开始藏着一些尖锐的声音。

平台热度越高，黑子就越多。

【她到底钓了几个金主？】

【寒曜账号被封，她立刻转头白起？谁信她没私聊？】

【一个女主播被这么多大哥宠，怎么可能没有内幕？】

他们说的那些话像小刀子，一点点扎进我的心里。

而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不是没试图解释，但越解释越像掩饰。

而真正让我情绪破防的，是“寒曜”的回归。

那天晚上，我照常开播。

才刚开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亮了起来。

【寒曜进入直播间】

我整个人一震。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看了我整整十分钟。

然后，他开了口。

【寒曜：你喊我“老公”的时候，不该那么敷衍。】

【我靠！！寒曜回来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质问？？？】

【我疯了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我屏住呼吸。

弹幕疯了一样滚动着，我甚至来不及组织语言。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句话，说得像是恋人间的责怪。可我们从来……根本不是什么恋人。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低头，“我只是开玩笑……”

可他没有继续打字，只是又默默送出了一连串礼物，像是要证明什么。

白起、秦先生几乎同时出现，直播间弹幕几乎瘫痪：

【白起：她的笑，我要保留。】

【秦先生：人我不让，资源我也不让。】

【寒曜：那我让整个平台都看着她笑。】

那一刻，我被三个人同时“表白”。

我不知道是感动、愧疚，还是恐惧。

结束直播的那晚，我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乱成一锅粥。

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被需要”过，可是这种“需要”却仿佛不属于我——它属于镜头里的我，属于那个会甜笑、会唱歌、说话温柔的“何丽雯”。

现实生活中的我，甚至买不起一双好一点的鞋子。

我想起那天签约时，主管说的那句：“不能谈感情。”

可这算不算感情？还是这只是一场比拼？

我甚至开始害怕再次面对镜头。我不知道下次直播，会不会有更多人“进场”继续这个游戏。而我，又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我把手放在手机屏幕上，点进寒曜的私信。

界面显示：系统禁私聊。

我又点进白起的，依旧一样。

秦先生的id后面则多了一个“商户认证”的图标。

我突然意识到，这三个男人，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是“观众”。

他们，是平台的一部分，是资本运作的齿轮，而我，只是一个被推上风口的“偶像模板”。

可是，就在我关掉手机的那一刻，一条弹幕截图突然被转发到我私信。

是个路人账号截的直播间画面——

【寒曜：你真以为我只是刷礼物的吗？】

这一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我本就动荡的心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玩笑，还是其他什么。

3

我从没想过，我这个小主播，居然会被请进一档恋综节目。

而且，是平台自制，顶流级别，全网预约人数过百万的s级项目——《心动恋曲》。

这档节目有什么特别的？它的最大卖点，不是素人恋爱，而是——直播圈高热度情侣实景互动。

平台的pd在电话里说得很诚恳：“雯雯你现在热度高，话题感强，和寒曜、白起、秦先生之间的互动热搜连着上了三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没说话，他自顾自兴奋：“这意味着你已经不是普通主播了，是带流量、带情绪的‘恋综主角’，而我们，就是要把这些情绪，搬进现实。”

“可他们……愿意吗？”我还是问了出口。

“他们三个人，都是自愿报名的。”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脑袋一片空白。

我什么时候成了三人争抢的对象了？我以为这只是他们在屏幕后的游戏，是平台用礼物堆出来的虚拟关系，可现在——这游戏真的从线上拉到了线下。

《心动恋曲》的第一集录制地点在海边别墅区。

我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时候，眼前这栋纯白色的三层海景别墅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综艺的规格。光是门口那排迎宾鲜花和打卡墙，就显出浓浓的“婚礼感”。

工作人员递来一只胸麦和一个粉色文件袋。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你要在三位男嘉宾中，选择一位共度“心动试炼日”。选择将在今晚公演现场公布，请根据自己的“真实心意”决定。】

我几乎要失笑。

真实心意？我连他们的真名都不知道。

节目正式开录前，我先被带进女嘉宾专属房间。很大，一面全海景落地窗，配着香槟和轻柔的背景音乐。

我刚坐下，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门打开，是白起。

他穿着很简单，白t和牛仔裤，整个人比直播里更高了，气场也没那么锋利，反倒有点像大学校园里的篮球队长，阳光却沉稳。

“可以聊聊吗？”他问。

我点头，他径直坐到我对面，视线却一直没从我脸上移开。

“你在怕我？”他突然问。

我一愣。

“从我刷玫瑰开始，你就一直小心翼翼。”他语气平静，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只是……真的觉得你值得。”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可他却打断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摇头。

“我叫白起凡，白氏传媒的二公子。”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在我耳边。

白氏传媒是平台的投资方之一，而他……是老板的儿子。

“我不是来玩游戏的，何丽雯。我想追你。”

五分钟后，第二位男嘉宾出现。

这次是秦先生。

他穿的是笔挺西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眉眼儒雅，手里还拿了一束香槟玫瑰。

“雯雯小姐，今天很美。”他说，声音低沉好听。

“谢谢秦先生。”我下意识答道。

他递花给我，动作很绅士，然后拉开沙发，自己坐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私聊，但我看了你所有直播回放。”他说。

我心微微一动。

“我在国外生活很久，一直觉得感情不急。但看你唱歌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想赶时间’的冲动。”

“雯雯，我是认真的。”他说，“如果你不排斥，我愿意陪你从节目走到生活。”

第三位男嘉宾，来得最迟——寒曜。

他一进来，我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快了。

他还是那么冷，一身黑衬衫，黑裤子，整个人像自带阴影一样站在门口不说话。

我正要开口，他却先开口：“跟我出来。”

我怔住：“现在？”

“嗯。”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路出了别墅，来到屋后的木栈道上。海风很大，他站在栏杆边，头也不回地问我：“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喊我‘老公’？”他转头看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委屈和压抑，“你知道我当时……以为你是真的。”

我哑口无言。

“节目组让我来。”他垂下眼眸，“我本来不想来的。我不想靠这种方式‘追’人。”

“可我也不想就这样退出。”他抬起眼眸，“所以我来了。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我的机会。”

“何丽雯，如果你今晚不选我，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直播间了。”

说完，他走了。

留我一个人站在风里。

晚上七点，录制正式开始。

主持人高高举起话筒，笑容灿烂：

“欢迎大家来到《心动恋曲》第一集公演现场，我们的女主角雯雯，将在三位心动男嘉宾中，选择一位，共度24小时的‘心动试炼日’。”

全场灯光聚焦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拿着卡片，手心都是汗。

镜头、观众、节目组，所有人都在等我开口。

我看了一眼三位男嘉宾——

白起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秦先生微笑着看我，温柔得像海面。

寒曜把头别开了，像是不屑，又像是害怕。

我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选择……”

一秒，像过了一年。

“我选择——白起。”

那一刻，整个节目组炸了。

弹幕几乎刷爆：

【啊啊啊啊选白起了！！！】

【寒曜居然没选上？？？】

【疯了！这是什么恋综名场面！】

我不敢看寒曜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现场。冷得像风。

主持人连忙圆场：“那恭喜我们的雯雯和白起，将共同度过接下来的24小时心动时光！请两位领取心动徽章！”

我拿过那枚徽章时，手在抖。

我知道，这一场恋综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的人生，可能永远不会回到直播那天之前的样子了。

节目下播后，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手机上那些满屏的“你为什么不选寒曜？”“你真的喜欢白起吗？”“别玩弄粉丝感情好吗？”的私信，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我不是没有心。

只是我不敢选那个，让我真的心动的人。

因为一旦开始认真，我就会输。

4

我和白起的“心动试炼日”从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开始。

节目组的安排极其细致：共进早餐、海边游艇出海、落日野餐、夜间星光露营，几乎把偶像剧里所有浪漫场景都搬了个遍。拍摄团队全程隐身式跟拍，只有我和白起，两个人的世界。

可我却笑得越来越僵。

不是白起不好，相反，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完美。

他会在我鞋带松掉时下意识蹲下来替我系；会在阳光最烈时，用身体挡在我面前；在野餐时，他把我喜欢吃的草莓挖出来整整铺了三层；他甚至背着我走了两公里，只因为我一句“脚好像有点磨”。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该感动、甚至该沦陷的时候——我心里却突然有个声音在喊：

“如果这些是寒曜做的，你会哭出来。”

我怔住了。

白起注意到了我的走神。

“累了吗？”他问。

我连忙摇头：“没有，是海风有点大。”

他点点头，然后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海面。

半晌，他轻声说：“你选我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不敢选别人？”

我身体一震。

“你不需要回答我。”他笑了笑，声音柔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想逃避的那个人，正是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一个，那你就根本没有‘选择’。”

我沉默了。

他又说：“我喜欢你，是真的。但如果你心里装着别人，我不想用‘试炼’这种方式去赢你。”

我心里某个角落，像被柔软又锋利的羽毛划了一下。

“白起……”我开口，嗓子却哑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我只是一个主播，一个为了礼物说‘老公’都不带脸红的普通人。”

“可你在骗自己。”他说，“镜头下的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我低下头，眼前一阵模糊。

下一秒，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点开，是节目组的后台提示：

【寒曜已私自闯入拍摄区域，现已被请出别墅区。请注意行为界限。】

我心口一紧。

“怎么了？”白起问。

我摇摇头，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可手却止不住地抖。

节目组得知寒曜闯入的消息后，立刻召开临时会议。pd沉着脸问我：“他是不是私下联系过你？”

我拼命摇头：“没有，我……他没有。”

“节目不能接受这种脱轨行为。”

“我知道。”我低声说。

但我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晚上回到别墅时，我偷偷刷了一眼平台消息。

【寒曜直播间上线】

他竟然……开播了。

我点进去，弹幕疯了：

【哥你疯了吗？直播间都快炸了你知不知道？】

【雯雯在录恋综你知不知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而他，站在镜头前，只说了一句话：

“她不选我没关系，我追她到选我为止。”

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止不住。

深夜，别墅楼下。

我穿着浴袍走到阳台，海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我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拼命劝自己：冷静，清醒，这是节目，是流量，是脚本，是虚拟感情。

可心里有个声音又喊：

“他疯了，但他是真心的。”

“你怕什么呢，何丽雯？”

“怕你选了他，他不再刷礼物了吗？”

“怕他不再出现在你直播间，没人再为你一掷千金了吗？”

我闭上眼，心脏痛得像针扎。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响了。

是节目组送来的一张信封。

我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卡片：

【明日清晨五点，海崖灯塔。——h】

我手里的卡片，几乎被捏皱。

清晨四点半，我穿着外套蹑手蹑脚出门。

节目组还没醒，我绕过后门，穿过树林，一路奔向海崖灯塔。

天刚亮，海风很冷，浪声不小。

我远远看到灯塔下的黑影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

寒曜穿着最简单的黑t，黑裤，整个人像是和周围的灰色天光融为一体。

“你疯了。”我站在他面前，声音哑哑的。

“你来了。”他抬眼，眼神冷冷的，却带着一点嘲讽，“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寒曜——”

“别说话。”他走近一步，眼神灼灼，“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如果我不是大哥，不是榜一，没有刷礼物，你会看我一眼吗？”

我心口发紧：“我……”

“你说啊。”

“我会。”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我自己都怔住了。

他也怔住了，然后忽然笑了：“那我就不走了。”

“你什么意思？”

“我会去找节目组谈。”他缓缓说，“让我重新进节目。哪怕不是男嘉宾，就做个‘访谈位’，只要能看见你。”

“我不会退。”

“何丽雯——你可以不选我，但你没资格假装不在意我。”

我咬住嘴唇，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喊我‘老公’那天，我就信了。”他走近一步，声音低到几乎贴在我耳边，“我这个人，最讨厌被骗。”

“但更怕……错过。”

我站在晨光与风中，心脏跳得像要爆炸。

我忽然觉得，那些礼物、打赏、榜单、pk……都像是一场巨大的掩体，把我们都藏在“虚拟世界”的盔甲下。

可一旦真心露出来——连风都会变得滚烫。

我抬起眼，看着他。

“好。”我说，“你别走。”

“节目我陪你拍完。”

“到时候，你要是还喜欢我，我……”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我就当着镜头，喊你一声‘老公’——认真的。”

他笑了，笑得像那个第一次闯进我直播间，打出一整屏礼物，却一句话都不说的寒曜。

但这次，他走过来，轻轻抱住了我。

“那你别反悔。”

我点头。

“我从来没骗你。”我低声说，“我只是怕，太认真了，会被扔下。”

“我不会让你摔下去。”他说。

“这次我接着你。”

而我，真的想——信一次。

哪怕摔得粉身碎骨。

5

“今晚，你必须做出最终选择。”

pd在我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后台无比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住了。

我坐在镜前，化妆师正给我描唇，手一抖，口红在唇角晕出一点红痕。我怔了一下，像是提前看见了今晚即将流出的血。

恋综节目组提前发布了预热海报，标语打得惊天动地：

“她是万众瞩目的顶流女主播，她是最撩人的玛丽苏女主——今夜，她将在三位男神中，选择‘唯一的老公’！”

台下评论已经炸了。

【如果不是选寒曜我真砸手机】

【白起才是一直陪她的人好吧？】

【秦先生才是唯一不玩套路的啊啊啊】

【雯雯你别让我们失望……】

我手指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裙摆，手心全是汗。

今晚，是全平台联播。光是预约观看人数就破了四千万，弹幕互动的同时还开设了“观众投票区”。

我，一个靠喊“老公”起家的主播，今晚要在千万人注视下，告诉全世界：我到底想和谁走下去。

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几乎站不稳。

主持人笑容灿烂地念着开场白，声音穿透灯光，打入我耳膜：“欢迎大家来到《心动恋曲》最终直播夜！今晚，我们的心动女主角何丽雯，将面对全网观众，做出她的最终选择！”

观众欢呼，我却心跳如雷。

三位男嘉宾依次上场：

秦先生，一身黑西装，风度翩翩，永远的优雅绅士。他微笑地站在我左手边，眼神温和，却藏着一丝忐忑。

白起，休闲西装，站姿挺拔，眼神坚定而深情。他站在中间，像是一堵可以随时依靠的墙。

寒曜，一袭黑衬衫，冷着脸，却眼神灼灼。他站在最右侧，周身仿佛裹着风暴，只为我停歇。

主持人递给我一只水晶话筒：“雯雯，今晚，谁才是你真正的‘老公’？请你告诉我们答案。”

我接过话筒，手在抖。

全场安静，屏幕上无数弹幕刷过：

【别选错了】

【拜托了，选他！】

【她一定会选寒曜，她的眼神藏不住】

【不，她早就和白起在一起了】

【理智点，秦先生才最配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稳定：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很会演，喊‘老公’的时候面不改色，笑得像情场老司机。”

“可你们不知道，其实我最初直播的时候，是带着恐惧打开镜头的。”

“我只是想赚钱，只想撑下去。”

“然后我遇见了他们。”

我看向舞台上的三位男嘉宾，嗓子发紧：“白起，是你在我最崩溃的那晚，给我一整晚的陪伴。你让我知道，原来有人在看、在听、在信任我。”

“秦先生，是你在我质疑自己时，不声不响地守着我，告诉我：我不是商品，是可以被尊重的人。”

我声音哽住，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寒曜。

“而你。”

“你是我喊‘老公’喊得最多的人。”

台下一片死寂，连灯光都仿佛暗了一瞬。

寒曜看着我，眼神沉沉，不说话。

我忽然笑了，眼眶却湿了：

“你知道吗？我喊过很多次‘老公’，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个男人，对着我刷光账号余额，然后站在我面前，说他信了。”

“我怕你信。”

“因为我从来不敢信自己值得被喜欢。”

“可你又追来了。”

“你用行动证明，你不是榜一土豪，你是寒曜。”

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

我走向他，拿起他的手，把手环递过去。

“我不是因为礼物才喊你‘老公’。”

“我是在怕爱时喊的你‘老公’。”

“今天，我不怕了。”

“寒曜——我选你。”

轰——全场炸了。

弹幕几乎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她真的选寒曜了！！！】

【原地表白名场面！！谁录屏我跪谢！！】

【雯雯说“我不怕了”那句真的哭死我】

【不再是主播和大哥，是她和他】

【太强了这集，平台疯了吧】

寒曜没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心瞬间凉了半截，几乎以为他拒绝了。

可下一秒，他伸手拽我进怀里，低低咬着我耳朵说：

“我他妈为了这一天忍了这个节目多久。”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眼泪却一直掉。

他把我抱得紧紧的，像是怕我会消失，像是在确认：你终于是我的了。

台上是告白的高潮，台下是情绪的炸裂，而平台后台的数据此刻彻底爆表：

·弹幕峰值：3860万条/分钟

·点赞数突破：1.2亿

·同时在线观看人数破平台历史纪录：4782万人

·“何丽雯寒曜”登顶热搜第一，关联词条12个全部爆红

工作人员激动地喊：“你们是恋综神话啊！要不要开第二季？！”

我笑着摇头。

我对镜头说：

“我不想拍第二季。”

“因为我不想再把爱情当剧本演了。”

“从今晚开始，我的直播，不卖人设。”

“我想和他，谈真的。”

节目结束后，平台举办庆功宴。

我没去。

寒曜拽着我进车里，直奔机场。

我一脸懵：“去哪？”

他嘴角勾起：“你不是说，想去真正的海岛看看海？不只是拍节目。”

“我给你订好了私人海岛，两周。”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

“你直播时说的，我全记得。”

他伸手扣住我的手指。

“这次没有弹幕、没有pk、没有榜单。”

“你只属于我。”

我点头。

“从现在起，我也只为你喊一次‘老公’。”

“寒曜，我爱你。”

他低头吻住我。

再没有观众，也没有剧本。

只有我们，和真实的心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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