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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才道当时错最新小说(沈砚杨茵霍安定)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17:02 

作为被抱错的假千金,我却对真少爷一见钟情了。

可他却厌恶我至极:“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装什么清纯?”

他散播我是假千金的消息,让我受到全京城的嘲笑。

在公主府宴会上联合他人诬陷骂我是贼。

归家宴上,派来山匪,当着全家的面,毁我清白。

而今才道当时错最新小说(沈砚杨茵霍安定)全文阅读

我对他彻底死心,想要离开京城,与曾经的发小去往西北时,他却慌了神。

“沈明希,你不是说你永远爱我吗?”

1

沈砚被接回侯府的这一天,阖府上下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母亲难得穿了一件绿色的弹花暗纹锦服,一改往日的素雅。

那天晚上用膳食父亲向来严厉的脸上也带着欣慰感慨的笑容。

“希希,这是沈砚,快叫哥哥。”

我低下头,乖巧地喊了句:“哥哥。”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讽,但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妹妹。”

随着这一声“妹妹”,母亲紧绷的肩立马就松了下去。

用过晚膳后,母亲让我带着沈砚逛逛侯府。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与沈砚多亲近一点,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

走到后花园,见四下无人,我拉了拉沈砚的衣角。

他转过身,垂眸看着我:“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吗?”

他拍了拍我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好像占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只是想给你说声对不起。”

沈砚看了我半晌后,忽然逼近一步,将我抵在凉亭的朱漆柱上,他扫了我一眼身上的朱钗首饰,冷笑着开口。

“沈明希,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淮安候想让我娶你,是你在背后捣鬼吧!为了侯府小姐这个身份?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说着,他的手忽然盘上我的私处,用力揉捏。

我吃痛惊呼,他却笑了起来。

“装什么装,下一步就是色诱我,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后,逼迫我娶你吗?”

“来啊,婊子的身体很值钱吗?我这样不是正如了你的愿吗?”

我听着沈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用力将其推开,正想解释,没想到他却猛地抽了我一巴掌。

“贱人,不管你怎么作践自己,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想法。”

他的话让我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作呕?我的喜欢就这么让你恶心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一年前,我对进京赶考的沈砚一见钟情,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我知道沈砚不喜欢我,但我想着水滴石穿,只要我努力,他总有一日能看见我的好,哪怕没有好结果,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最起码日后不留遗憾。。

可没想到,我的喜欢对于沈砚而言只是恶心。

甚至在他眼中,我始终是一个为了身份,会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

“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他伸手扯断我脖子上的璎珞,崩开的金线在我脖子上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啊——”我因疼痛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喊叫,却又被他掐住脖子所发不出来声音。

我逐渐窒息的表情,却让他笑的愈发猖狂。

“疼吗?那你可知我流落在外的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告诉你,我所吃的苦,我都会,一点,一点的偿还给你!”

我捂着脖子说不出话。

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冲他吼道:“沈砚,你讨厌我究竟是因为我抢你的人生,还是因为杨茵?”

2

我没能从沈砚那里得到答案,一路哭着回了锦梨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了杨茵。

最开始的时候,沈砚对我其实并不恶劣,我大胆向他示爱时,他甚至红了脸。

让我相信他对我也有感觉的是一次他喝醉了酒,我问他喜不喜欢我。

不只是醉意还是什么的原因,他直接吻了我。

这一吻,我心跳如雷,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当我窃喜之际,杨茵出现了。

她是沈砚幼时的朋友,被卖到侯府后,成为我的侍女,但因为偷窃,被赶出侯府流落青楼。

自从杨茵出现后,沈砚就变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逐渐从一开始的害羞,变成了厌恶。

我无数次问他原因,他却缄口不言,回应我的只是他冷漠厌恶的眼神。

事到如今,我只能想到他是因为杨茵才会这么厌恶我。

毕竟当年杨茵被赶出侯府的根源是我。

他被接回侯府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去青楼为杨茵赎身吗?

半个月后,清乐公主宴请京城的世家贵族子弟,母亲犹豫了很久,问我愿不愿意带着沈砚去赴宴。

我有些心酸,我作为一个赝品,母亲不仅没有将我赶出侯府,还一直顾忌着我的心情。

我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出发去公主府的路上,我三番四次想开口与沈砚讲话,却在触及他冷淡的神情后熄了火。

到了公主府,刚刚下马车,我便意识到周遭的氛围很奇怪。

“鸠占鹊巢的假凤凰,竟还有脸带着真少爷招摇过市?”

最讨厌我的李萱毫不客气地讥笑。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尖,扎得我脊背发僵。

侯府不可能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她们是怎么得知的?

“公主设宴,为何要请这种脏东西?”

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我下意识地看向沈砚,他会开口维护我吗?

但沈砚没有,只是平静地看我一眼,淡然开口。

“大家所言既是,不知道你在装什么可怜。”

失望、难过齐齐涌上我的心头。

此时此刻,我还不知宴会上发生什么。

3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萱忽然喊了一声:“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我不解地抬头,只见李萱的侍女指着我:“方才见这贼人袖口有异动,一定是她拿的!”

“搜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沸腾如滚水。

无数人齐齐涌了上来,他们粗鲁地扯开我的云锦披帛,珠钗被拽得散落满地。

我拼命护住衣襟却无济于事。

春光乍现,现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贪婪。

而我却在混乱中撞上沈砚的那充满戏谑的双眸。

我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张嘴:“沈砚,帮帮我。”

沈砚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他身后却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杨茵。

他伸手揽上对方腰肢,眼中的爱意快溢了出来。

而杨茵则是戏谑的看向人群中的我。

霎时间,我明白了一切。

当年杨茵被赶出侯府时,就是因为盗窃。

他以这种方式在报复我。

身旁男人的淫笑和内心的痛处交织在一起,心力交瘁之下,我竟然昏死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此时的我发起了高烧,烧得不省人事。

母亲日夜守在我床前,泪水都打湿衣襟。

我病了半个多月,母亲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周围围着一大圈人,唯独不见沈砚。

我压下心里的苦楚,他大概在陪着杨茵吧。

我去书房找了父亲,刚刚靠近,却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逆子!你为何要将明希不是侯府亲生女的事情传出去?你可知这对明希伤害多大?”

我如坠冰窟,原来是沈砚将这个事情传了出去!

所以那天发生的事情他都预料到了,他明知道我会被所有人羞辱,但他放任着一切的发生!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书房,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我离开了侯府,沈砚是不是不会这么恨我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父亲沉默很久,他说:“明希,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4

几日后,父亲便递了折子,将我与沈砚抱错的前后因果禀告给了皇上,并请求封沈砚为世子。

封沈砚为世子的旨意很快就下了,自此,我侯府小姐的身份彻底没了,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在沈砚的归家宴前一天,府里的管家说有人在库房等我。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我还是去了。

但是没想到我开门后,里面竟然是杨茵。

她身边拥簇着几个婢女,看起来比我还气派。

杨茵缓步走向我,凑到我耳边冷笑。

她猛地扇了我一巴掌,我吃痛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沈明希,当初你把我赶出侯府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泠泠作响,那是沈砚前日亲自挑的,连我母亲都不曾有过这般成色的首饰。

“被自己喜欢的人厌恶羞辱的感觉怎么样?你也算体会到我当初的心情了吧。”

“你看看你,像条落水狗!你这样的贱人凭什么得到霍少爷的喜欢!”

杨茵当初的确不是因为偷盗被赶出侯府,而是她对威远大将军的小儿子霍定安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甚至想生米煮成熟饭。

霍定安最讨厌这些下作手段,当即要打死她,要不是我拦着,她早就变成了孤魂野鬼。

只可惜,自从我喜欢上沈砚后,我便霍定安渐行渐远,七个月前,匈奴来犯,他直接远赴西北出征了。

听着她挑衅的话语,我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我和沈砚才会走到这一步。

我站起身,刚刚抬手,她却突然跪在我脚边,泪珠簌簌而落“明希姐姐,茵儿知错了,求您别再.....”

“放肆!”沈砚的怒喝震得檐下铜铃叮当乱响。

他疾步而来,心疼地扶起杨茵:“沈明希,你能不能改改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么多年,侯府都没把你教成一个大家闺秀吗?还是说,低贱的血脉注定难驯化!”

听到他羞辱难听的话,我突然决定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强忍的泪水,转身离开了库房。

5

我被绑架了。

今日是沈砚的归家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便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后院,谁料想,刚刚喝下一杯婢女送过来的水,便晕倒失去了意识。

几个五大三粗走到我面前,他们神情凶恶,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嘴里吐出一句接着一句的污言秽语。

我害怕得身体都在抖,咽了咽口水问:“你们是谁?”

“我可是侯府小姐,你们绑了我,我母亲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朝我脸上吐了一嘴口水:“呸,什么侯府小姐,不过是路边的一只野鸡罢了!京城都传遍了,现在还来和老子摆什么侯府小姐的架子!”

“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们兄弟几人就是接了侯府真少爷的单子,来处理你做这个冒牌货的!”

“沈少爷可说了,你就是个欲求不满的野鸡,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他烦死了你的纠缠,所以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你!”

“既然离不开男人,我们几个兄弟今天就好好满足你!”

听到他们说出沈砚的名字,我目眦欲裂,我不信沈砚会这样对我,他最是正人君子了,就算我的喜欢对他造成了喜欢,他也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朝他们疯狂地大喊:“你胡说!沈砚不是那人那种人!你们为什么要污蔑他!”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沈少爷的信物!”

我死死地盯住那块玉佩,几乎把嘴唇咬出鲜血,那是沈砚的养父母的遗物,除了沈砚,谁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抢走他人生并非我所愿,我已经将侯府世子的位置还给他了!

还是说我的爱已经让他恶心到了这种地步?恨不得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臭婊子,死心了吧!现在就好好伺候兄弟几个!”

他们一拥而上,嘴里的口水都滴到了我的身上,粗粝脏污的手在问问身上胡乱摸,我拼命地挣扎,他们却越兴奋。

混乱中,我咬下了那个为首男人的耳朵。

他发出一声参加,而后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脑子嗡鸣,嘴角溢出鲜血,身体抖如筛糠,但心里却抱着令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竟敢咬我,老子杀了你!”

他缓过劲来,提起我的脖子,往我脸上扇了几巴掌,按着我的头往地上撞。

很疼!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男人阴恻恻地在我耳边说:“贱人,知道沈砚要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还记得杨茵吗?”

我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意冲上心头。

杨茵流落青楼后也曾周旋在无数个男人身侧,所以沈砚是在替杨茵报复!就像那次在公主府的宴会上。

我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为自己感到可悲。

你真狠啊!沈砚。

5

霍安定将我从贼匪的手中救了出去,那时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躺在他怀里呼吸微弱。

霍安定手都在抖,抱着我一直在说对不起。

可是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替我去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为我医治,但即使是这样,我也病了大半个月。

他每日除了处理军务,就是守在我床前,像哄小孩一样哄我开心,仿佛我们不曾有过争吵与分别。

在太医与他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有所好转,渐渐地能下床走动。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侯府。

那日,门外响起喧哗地争吵声。

我循声望去,看见了冷凝的霍安定与愤怒的父母亲,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沈砚。

看了许久,我才抬脚向他们走去。

母亲见我出来,脸上淌下两行清泪,嘴里发出破碎的嗓音:“娘的希希……”

我此时的模样并不好看,脸色苍白,额上还缠绕着纱布,身体瘦骨伶仃,一整风估计都能把我吹走。

母亲想要张开手抱我,却被霍安定一把剑拦在原地不得动弹。

“你们不配靠近她!”

“霍将军,明希是我的女儿。”母亲脸色难看。

“她不是,沈砚才是你们的儿子!”

见状,我拍了拍霍安定的手,他理解了我的意思,虽然脸色依旧很臭,但好歹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走到他们跟前,低低地唤了他们一句,而后眼光直直地看向沈砚:“我们单独聊聊。”

这场的人神色皆是一遍,而沈砚作为当事人,他的神情最为冷静,平静地点了点头,随着我进入了室内。

房门刚刚阖上,我就给了他一巴掌。

“消气了吗?消气了就和我回去!”

回应的是我的另外一巴掌,他依旧没躲。

“你这身上的伤哪来的?还是说你想在我跟前卖惨,故意折腾出来的?”

“你现在不用使这些小把戏了,我已经答应淮安侯会娶你了,沈明希,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该和霍安定走得太近。”

娶我?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是你新想出来折磨报复我的法子吗?”

他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你泄露我不是淮安侯亲生子的身份,联合李萱在公主府宴会上羞辱我,在归家宴这天派来劫匪取我性命。沈砚,你对我的恨为什么这么大!”

听到这话,沈砚向来平静的脸上出现震惊:“我从未想过取你性命!”

“是,你不想杀我,你只是在替杨茵报复我!你知道那些男人的手在我身上摸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你知道那些巴掌扇在脸上有多疼吗?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你到底恨我到什么时候,才会想出这么下作的方式报复我!”

距离归家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现在想到那天的场景,我已经会害怕到浑身发抖。

6

“明希,你冷静一点!”沈砚按住我颤抖的肩膀,严厉的呵斥,但我还是从他状似冷静的声音中听出恐慌与害怕。

“我是授意奴婢在你茶中下药,但我没想过派人绑架你,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待在后院!”

我推开他:“骗人!他们明明有你的贴身玉佩!如果不是你的授意,他们怎么会有那块玉佩!”我像疯了一样朝他嘶吼。

听到玉佩两字,沈砚瞳孔放大,脸一瞬间的白了。

“沈砚,从公主府的羞辱到匪徒劫持,你对我的报复也差不多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杨茵眼前,我求你放过我吧。”

眼泪模糊了视线,让我看不清沈砚此时脸上的神情。

“我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喜欢你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失手打碎了桌上的茶杯。

霍安定冲了进来,抱着我摇摇欲坠的身躯,看像沈砚的目光像要把他撕碎一般。

“以后希希的眼泪不会再为你而流,你给不了她的,我来给!”

我太累了,顺从地靠在了霍安定的怀中。

这一幕让沈砚红了眼,他伸出手想要把我从霍安定的怀中夺过来,却被霍安定闪身躲开。

他执拗地看着我:“沈明希,你说过你会永远喜欢我的。”

“所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伤害我的理由吗?”

沈砚大恸,站在原地失了魂。

霍安定抱着我出了房门,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淮安侯夫妇说:“京城不适合希希,我会带她离开。”

我没有出言反对,我的确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了。

7

霍安定最近神神秘秘,说是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六月二十七那日,有太监拿着一封圣旨到了别院,点明要我接旨。

是一封封我为永安郡主的圣旨。

直到太监念完了圣旨,捧着谄媚的笑容恭贺我时,我脑子都还没有转过来。

“郡主啊,这可是少将军拿军功替您求的天恩,少将军对您可谓是上心啊!”

竟然是霍安定拿军功替我换我的封号。

顿时,觉得手里的圣旨像火一样滚烫。

这些日子霍安定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的心意我又怎能不明白?以前那些关于沈砚的争吵终有了合理的解释。

霍安定为我求取封号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这可让那些恨我人咬碎了牙,他们都在感叹我命好,离开了淮安候府,又傍上了霍安定这棵大树,特别是李萱,她更是气得嘴上起了两个大燎泡。

听到这个消息,我满意的笑了,毕竟我还记得公主宴会上的那件事。

与我的顺遂不同,杨茵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

沈砚是个很聪明的人,自那日与我对峙后,他反复思量我口中的“玉佩”疑点。

那玉佩是他养父母遗物,他一直随声携带,不可能沦落他手,除非是有人伪造了玉佩。

见过这玉佩的,除了我,就只有他信任的杨茵。

想到这一层,他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地在书房里坐了一宿,才嘶哑着嗓音唤人前去调查。

杨茵的手段并不高明,沈砚很快就查个水落石出。

绑架案中匪徒头目半年前频繁出入青楼,而那家青楼,正是杨茵的栖身之所。

真相的碎片逐渐拼凑成锋利的刀,割得他呼吸发颤,他拿着玉佩冲进杨茵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解释!”

杨茵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里闪过慌乱与心虚:“砚哥哥,你在说什么?”

沈砚此时已经几近疯魔,他想起我虚弱的面容,瘦弱的躯体以及眼里大颗掉落的泪水,他的怒意燃烧到了极致,他掐住杨茵的脖子:“为什么要找人害她!”

濒死的痛苦让杨茵喘不上气来,她奋力厮打沈砚,但沈砚脑海里此时全是那句“我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如果不是杨茵的侍女闯进来,沈砚可能真的会掐死杨茵。

沈砚像扔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杨茵扔在地上,杨茵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砚逆光而站,眸色冷如玄铁:“带着你的东西,滚出侯府!”

杨茵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砚:“你为了那个贱人要把我赶出去?沈砚,你忘了沈明希做过什么吗?”

“她一边追求你,一边钓着霍安定,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甚至她还取代了你的人生,代替你过了十八年的好日子,你养父母死的时候想见她一面,而她却为了侯府的荣华富贵,与你们划清界限!她就是一个自私冷漠、卑劣不堪的贱人!”

“沈伯父死不瞑目,你却还念着沈明希,你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吗?”

“够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也报复过她了,那些恩怨该了了!”

杨茵听到这句话,疯狂地笑了起来:“报复?你是指那些不痛不痒的狠话吗?我让你散播她不是亲生子的谣言,我催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我出手,你根本就不会散播!公主府的宴会上,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出手维护她了吧!还有,归家宴那天你为什么会同意给她茶中下药,是因为你害怕那天她离开侯府,你要把她留下!”

“比起恨,你更爱她!”

振聋发聩的一句怒吼,让沈砚心神俱震。

8

杨茵出现在别院劫持我,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她被赶出侯府后受尽奚落,又听到我被封为郡主,内心的妒火彻底忍不住,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我现在的住所。

“沈明希,没想到你会落在我手上吧!”

她的手抖得厉害,锋利的匕首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吓得赶来的霍安定与沈砚目眦欲裂。

“杨茵,只要你放了明希,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杨茵冷笑一声:“谁稀罕你给的东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你当成报复沈明希的工具!”

沈砚向来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似乎不相信杨茵这段时间的温情蜜意都是装出来的。

“杨茵,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听到霍安定的声音,杨茵又哭又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少将军。”

“当年把你赶出侯府,让你流落青楼是我下的命令,与希希无关,你不要伤及无辜!”

沈砚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你的命令?不是因为明希因为嫉妒杨茵多看了你一眼,才污蔑她偷盗将她送去了青楼吗?”

“希希怎会是那种人!是她给我下药,妄想一步登天,若不是希希求情,我早就当场杀了她!”

听到霍安定绝情冷漠的话,杨茵几近疯魔:“住口!就是因为这个贱女人,你才看不见我!若不是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真是疯了!即使没有希希,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啊——!”杨茵本就心神不稳,被霍安定这么一刺激,直接崩溃了,霍安定趁着这个机会,拿过身侧的弓箭,直接命中杨茵。

他闪身保住我,此时我才发他手抖得厉害,远没有看起来那般镇静。

变故来得太突,沈砚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看向口吐鲜血,但眼里仍旧充满恶毒恨意的杨茵,蹲在她跟前轻声问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谁叫你蠢,我说什么你都信!”

“沈砚,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从小我吃不饱穿不暖,而你只是个养子,却能得到沈家所有人的喜欢!我费劲心力得不到霍安定的正眼,而沈明希却像疯了一样的喜欢你!甚至到最后,你还成为了侯府世子,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

“我恨沈明希,也恨你!所以能让你们俩反目成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得意!都说你沈砚有状元之才,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我玩弄在手里的蝼蚁罢了!”

杨茵的笑声随着沈砚插进的匕首戛然而止,溅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温润如玉的样子,像个地狱的恶鬼。

9

“明希,我错了。”沈砚哑着嗓子向前爬了半步。

霍安定拦住他:“你以为简单的三个字就能抵消他受过的苦吗?”

沈砚没有理会霍安定,只是执拗地看着我,眼睛期冀地看着我。

“杨茵除了给你说我爱慕霍安定,她还给你说过什么?”

当时沈砚对我的态度变化太大,绝不是因为霍安定这一件事。

沈砚沉默了一瞬,而后哑着嗓音开口:“半年前,我便知道了我是侯府亲生子。”

我愣住了,沈砚这么早就知道了我的假身份,他怎么一直没揭穿我?

“你收到我给你的信了吗?”

“什么信?”

他苦笑一声:“你果然不知道。”

“半年前,我的养父母,也就是你的亲生父母病重,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死之前想见你一面,我给你写了信,让杨茵转交给你,但杨茵说你贪恋侯府的荣华富贵,拒绝相见,最终,他们含恨而终。”

“我从未收到过信!所以你相信你杨茵的说辞,给我定下了死罪!”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这么粗鄙的手段,竟把沈砚骗得个团团转!

“你让我如何不信!我处理好养父母的后事,回来就看见你与霍安定在城门外相拥,淮安侯找上我,直言为了不让你伤心,除非我愿意娶你,才愿意将我接回侯府!这一件件事情,都印证着杨茵的话!”他压抑着眉眼,脸上全是痛苦,低低地说出这一段话。

我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杨茵拙劣的谎言与无数个巧合交织在一起,让我和沈砚一步步走到了现在,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你不够信任明希,你若真的相信她的为人,又怎么会被这些小手段耍得团团转!”正当我沉浸在悲伤里不可自拔时,霍安定冷冷地开口。

我一下僵住了,头晕目眩之间我像明白了什么。

“换做是我,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我会亲自问明希,从她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霍安定提起我的名字时神情温柔,让我想起小时候,李萱污蔑我,所有都相信了,只有他坚定地站在我身侧。

“爱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绝不是像这样无端地揣测她!”

沈砚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红这眼,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他冲着霍安定怒吼:“你霍安定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你懂得患得患失的感觉吗?”

吼完这一句,他转头看向我:“你喜欢上我后,我一直都很害怕!侯府百宠千娇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爱上我这个穷书生,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你未来?所以当杨茵告诉我你与霍安定的事情时,我有种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沈砚哭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竟然哭了。

他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衣摆:“明希,是我太自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来过,好不好?”

他此刻摇尾乞怜的模样像极了我曾经的样子,原来,也这么卑微过吗?

我扯他的手,坚定缓慢地摇头:“不好,我不想再爱你了。”

10

沈砚在院子里跪了许久,直到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他累得晕了过去,这场闹剧才得以结束。

沈砚在侯府醒来已经是两天后,躺在床上,脸色一片苍白,知晓一切的淮安候看着他的模样直叹气:“沈砚,明希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该放下了。”

“放下?我放不下!她已经这么爱我,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沈砚满脸偏执,大有一种为爱成魔的疯狂模样。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

“她不是突然不爱你的,也不是突然离开了,即使你受了蒙骗,但也真真切切地伤害了她,你要尊重她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沈砚捂住满是泪水的双眼,压抑地哭了出了。

淮安侯见状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地安慰了他。

半晌后,沈砚突然拉住了淮安侯的袖子:“父亲,帮帮我!明希最听你们的话,如果你开口让她嫁给我,她一定会回来的!”

淮安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疯了!你这样只会让明希更恨你!”

“我是疯了!我忍受不了她离开我,更忍受不了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像一头困兽,奋力地朝淮安侯嘶吼。

侯夫人此时走进来,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住口!你不配说爱明希!”

侯夫人向来温暖,这是她一次这么生气。

“即日起世子不得出府,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沈砚即使再不甘心,也被在侯府关了三个月,直到科举考试时,才被放出来。

在读书一事上,他的确让人望尘莫及,即使意志消沉了几个月,也在殿试上得到了魁首,策论时还解决了当今天子现在关心的南方水患问题,天子当今下令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意。

听到这句话,沈砚的眼里燃起一簇光。

而此时的我,正收拾行李准备与霍安定远赴西北。

我从床底扒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沈砚送我的或者不小心遗落的物品,纸扇、绢花、字迹,甚至是他给我买的糕点的油纸,太多太多,无一不再昭示我曾经有多爱他。

我沉默的看了许久,连霍安定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

“若是舍不得,可以留着。”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烧了吧,没什么舍不得的。”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和沈砚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奴仆急匆匆地闯进来:“求郡主救救我家世子吧!”

11

去淮安侯府的路上,我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砚得到天子的赏识,能有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他在大殿上说要思索一番,回家便与淮安侯说他的愿望是娶我。

听到这里,我心口一颤,若沈砚真的向皇帝说了这个愿望,那我不嫁也得嫁。

淮安侯也因着这件事被沈砚气到了,直接动用了家法,现在沈砚跪在祠堂,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依旧没有松开。

我赶到时便听见母亲又急又气的声音:“阿砚,你和明希已经没可能了,你不要再执着了!你这样只会伤了自己又伤了明希!”

沈砚脸色苍白,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见我出现,母亲拉住我的手低低哭泣,我安抚好母亲,又走到盛怒的父亲身边:“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吧。”

父亲叹了叹气,屏退下人,把空间留给了我和沈砚。

我走到他身前,他的嘴唇都因疼痛被咬出了血,但看见我,还是笑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其实我一直记得上元夜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明希,我现在金榜题名了,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兑现诺言吗?”

“我说我不愿意呢?”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那如果我向皇帝请旨让你嫁给我呢?”

“你会做这种让我恨你的事情吗?”我停顿一下继续道:“初见你时,你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袍,站在街上呵斥家暴的穷鬼男人,别人都笑你自不量力,而我却看见了身上的浩然之气,我在想,你一个是个心中有大义的正人君子。”

祠堂内寂静半晌,而后响起他苍凉孤寂的笑声:“明希,我很想当卑鄙小人,但我害怕你失望怨恨的眼神。”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皇上请旨让我嫁给你?”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我知道你要和霍安定离开京城了,我想最后再看看你。”

他悲恸地哭了出来,这一次,或许就是我和他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沈砚,下次遇上喜欢的人,不要再这样了,记得多信任她一点。”

百般离愁,千种悲绪,难抵此刻。

我有我要去向的远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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