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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告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沈既明梁栖迟沈柔推荐完本_已完结无声告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沈既明梁栖迟沈柔)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08:32 

七年前大火里,

我把助听器塞进沈既明耳朵:

"快走!"

从此我的世界只剩静默。

七年后他搂着白月光:

无声告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沈既明梁栖迟沈柔推荐完本_已完结无声告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沈既明梁栖迟沈柔)

"当年救我的是她。"

多可笑,

他脖子上还挂着我做的,

防火哨。

当沈既明终于发现真相时——

我的婚礼正直播着宣誓:

"我愿意。"

1

我攥着康复报告回家时,

沈既明正把账单拍在桌上:

"治聋哑?浪费五十万!"

他不会知道,

这钱是我卖设计图赚的。

就像不知道我早已康复

当他比划着"两年后结婚"时——

我突然开口:

"不用等。"

"这五十万,买你闭嘴。"

他笃定我花光了他的钱。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耳边回荡着沈既明决绝的话语。

沈既明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打算好年底就结婚。

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他心里的白月光姐姐沈柔。

一个月前,沈既明的白月光姐姐沈柔回国,沈既明亲自去机场迎接,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沈既明逼迫我拿出他的全部家当,要与沈柔合伙创业。

他们的创业亏了个底朝天,两天前,我找沈柔拿回了亏空后仅剩的一点儿资本。

这是沈既明这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啊!

可这却被沈既明断定为我找沈柔的麻烦。

沈既明很清楚,我没钱。

我后天聋哑,加之身体也不好,没工作。

可他不知道的是,三年前,我已然成了爆款小说作者,收入颇丰。

我一直瞒着沈既明,只是想在婚后给他一个惊喜。

想着,想着,眼泪酸涩地流了下来。

拿了银行卡,拖着疲惫的身子去银行里取了钱。

我把沈既明这七年来经过我手的钱都打到了他的工资卡里。

提着装满五十万的包,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找沈既明。

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发去微信,才发现已把我拉黑。

心里的苦涩到了极点。

我朝沈柔的家里走去。

她家大门居然没有锁。

我径直走了进去。

沈柔的房间传出嬉笑的声音。

"好弟弟,我不反对你想跟我在一起,可你要知道,姐姐给不了你想要的身份。"

"再说,要是昭昭还了你钱,你该怎么办呢?"

我听见沈既明无所谓的回答:

"姐姐,别担心,她不可能有钱还的。"

"她一个聋哑人,哪里有人要她。"

沈柔笑道:"可是你就不怕她跟你分手啊!"

听闻,沈既明狂笑:

"她可不会,她跟了我七年,还流了两个孩子呢,身体本来就不好,她还盼着跟我结婚呢。"

"说句不怕姐姐笑的话,我们做爱可是从来不带的。"

"再说,她又不能工作,还有一个吸血鬼一样的外婆,要不是我养着她,她哪能活到现在。"

我紧攥着装满钱的包,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膝盖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生怕抽泣声惊扰到他们,我慌乱地逃离这个伤心地。

2

泪水无声地流了一路。

我想起沈既明的小时候。

姐弟俩在零食柜前。

沈既明抢先一步抱住那袋最大的薯片。"这袋我要了,你找别的!"

沈柔双手叉腰,嗤笑一声:"行啊你,长本事了,还学会抢最大份了?也不看看自己这周表现,数学作业错那么多,还好意思先挑零食。我每天帮你检查作业,操碎了心,这袋归我犒劳自己都不为过。"

"那我也帮你跑腿拿快递了呀!"

沈柔一个箭步上前,轻易地从沈既明怀里抽走薯片。"下周零花钱减半,我看你拿什么买零食。"

沈既明眼眶发红,眼睁睁看着沈柔大摇大摆拿着薯片走开。

还有一次。

姐弟俩为看哪个节目剑拔弩张。

沈既明紧紧攥着遥控器,冲沈柔嚷:"我作业都写完了,就想看会儿动画片放松!"

"哟,写完作业了不起啊?我还考了全班前三呢,怎么没像你这般嚷嚷功劳。再说了,你那动画片天天看,幼稚不幼稚,也不知道学点新知识。"

沈柔一把夺过遥控器,利落地调到纪录片频道,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看这个,既能长见识,又锻炼脑子。坐好跟着看,一会儿我还提问呢,答不上来,下周都别想看动画。"

沈既明虽满脸不情愿,也只能憋着委屈,窝在沙发一角,眼巴巴望着电视,大气不敢出。

沈柔不是沈既明的亲姐,只是他继母带回来的孩子。

我实在想不明白,从小被沈柔打压的沈既明,长大后却把沈柔当作自己的白月光。

沈既明发来了消息。

"昭昭,期限到了,你没有给我转钱。"

"不是三天吗?这才一天不到。"

"别说三天,只怕给你三年你也凑不齐吧。"

"昭昭,你难道连这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从今以后的两年,咱们就别见面了。"

"你如果还想跟我结婚,就好好反省,两年后给我答案,我再考虑与你的婚事。"

"我明天早上会回来收拾行李。"

沈既明宣布了结果。

我苦涩。

"知道了。"

沈既明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一切,忘了我们一生厮守的承诺。

他忘了,他的命是我救的。

我的聋哑是因救他而导致。

3

七年前。

沈柔开车操作不当,直接朝沈既明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是我推开了沈既明。

车祸直接导致我成了聋哑女孩。

而沈既明神经受损,此生无法行人事。

也是在那时候,沈柔出了国。

沈既明几度寻死,被我拦下了,遂与我私定终身。

往后的四年里,我陪着沈既明寻求名医,并百般鼓励沈既明,他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昭昭,带套体感不好,我怕影响恢复,不戴好不好。"沈既明打着手势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

之后,沈既明再没戴过,也导致我为他做了两次人流。

……

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沈既明已经搬走了。

房间一下子空落落的,落寞如潮水将我浸没,满心都是无所依傍的空茫。

胡乱吃了几口早餐,我便匆匆往养老院赶,去看望年迈体衰的外婆。

一番波折后,外婆因病情加重住进了重点看护区。

我只能透过那扇厚重的玻璃门,瞧着外婆枯瘦的身影。

"等这阵凶险过去,阿婆就能挪到普通区域,后续慢慢调养恢复啦。"

梁栖迟轻言细语地安慰,我却喉咙发紧,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梁栖迟是我的竹马,一个月前我们突然相遇,他已是个有名的神医。

我的聋哑便是梁栖迟治好的,为此,我对他非常感激。

梁栖迟温柔的手轻搭在我的胳膊上,我一抬眼,对上他明亮和善的眼睛。

这目光仿若春日暖阳,莫名让人心安。

"昭昭,别慌,阿婆肯定能挺过去的,咱养老院的医疗条件可不错,医护也都尽心。"

仿若有股无形的力量注入心间,驱散些许阴霾。

离开看护区下楼时,在转角处碰上了沈柔。

她笑靥如花,脆生生道:"真巧哟,在这儿碰上弟妹啦。"

我没心思与她虚与委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抬脚便要走。

她却快一步拦住我,我这才瞧见她手腕上缠着绷带。

顺着我的视线,沈柔娇嗔起来:"哎呀,都怪弟弟毛手毛脚,拉扯间我就磕到桌角啦,这手差点就骨折咯。"

"妹妹,沈既明跟你相处时,也这么莽撞吗?"

她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明白她是故意挑事。

沈柔歪着脑袋,眼神肆意打量我,阴阳怪气道:"哟,瞧我这记性,弟弟怕是许久没跟你亲近咯,怕是早忘了你喽。"

"弟妹你可别怨沈既明,他就爱较真儿,把我玩笑话都当回事呢。"

一瞬间,羞愤与荒诞感如藤蔓缠紧我,憋闷得难受。

见我不言语,沈柔无趣甩头:"去死吧,讨厌的聋哑鬼。"

我的聋哑病治好以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

夜里,说好各安其事的沈既明竟回来了。

他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拽着我就往院子里拖,手语打得震天响。

"昭昭,我讲过别招惹柔柔,你听不懂人话?"

他猛地一甩,我立足不稳,直直摔在地上!

手肘擦破,鲜血渗出,疼得我眼眶泛红。

沈既明大步踏来,又在我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疼吧?该!柔柔本就伤了手,你还推搡她,知不知道她伤口都裂开了!"

"我警告过你别犯浑,你非得跟我对着干!"

我疼得直抽冷气,却怒极而笑,打着手语告诉他:"白天我是挣开了她,可当时她半点事没有!那走廊那么多人,找人问问就知道我冤不冤!"

沈既明眉头拧成死结,满脸戾气:"你就瞅准没人瞧见,在这儿睁眼说瞎话是吧?"

"你走后,柔柔是被人扶着从杂物间那小道回来的,哭得稀里哗啦!"

我心一沉,满心悲凉又觉可笑:"所以单凭沈柔一张嘴,你就定我罪?"

"我甩开她时她好着呢,信不信随你!"

一个耳光重重扇来,脸颊滚烫肿痛。

"我亲眼见柔柔受伤回来!医生都说是二次创伤,难道医生和柔柔合伙冤枉你?她向来实诚,无缘无故能诬陷你?我跟她相识多年,她啥秉性我清楚!"

"那我呢?我就活该被冤枉,沈既明,咱俩打小就认识,这些年情谊算什么!"

4

打小相识,七年的相守。

竟没在他心底积下一丝一毫对我的信赖。

何等荒唐又讽刺的七年。

我心间的那股子气劲儿一下子散了,嗓子像被火燎过般干涩,哑着声说:"你走吧,别在这儿了。"

沈既明身形僵了片刻,旋即二话不说,抬脚迈出门槛,身影迅速没入夜色。

他竟然连我会说话了都没注意到。

我被抬上救护车,一路颠簸着独自去医院应对伤痛。

沈既明那一推又急又狠,毫无征兆,致使我脚踝错位,小臂也骨折了。

半个月后,我拖着仿若灌铅的双腿出了院。

回到那曾满是温馨的家,目光缓缓扫过屋内梁设。

每一处角落都凝聚着往昔的甜蜜。

墙上那副拼贴画,是我们窝在沙发上,一块一块精心黏贴而成。

过往七年的恩爱缱绻,此刻却成了凌迟我的利刃,刀刀割在最柔软处。

我费力地将衣柜底层两个大袋子拖出,左手使不上太多力,收拾起来格外艰难。

好在沈既明的衣物都被他清理干净,倒省了不少麻烦。

此后一个多月,沈既明真就如他撂下的狠话那般,彻底消失在我生活里。

而我也搬离了这个伤心地,住进了外婆留下的小居室。

曾经的爱巢被我一点点腾空,又请家政细致打扫,那些恩爱的印记得以彻底抹除。

恰逢这时,疗养院那边告知外婆的病情趋于稳定,医生建议转去邻市设备更精良的康复中心。

临行前,我心底还是割舍不下,想见沈既明最后一面。

总归得把事儿摊开来讲清楚,给这七年纠葛画个利索的句号。

消息发送键按下,回应我的却是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他竟拉黑了我。

没辙,我点进沈柔的朋友圈,此前我一直屏蔽着。

我笃定,沈既明定是与她在一处。

果不其然,在沈柔二十分钟前的动态里,捕捉到那熟悉轮廓。

一路疾驰到会所,抬手叩响包间门。

门开了,屋内那紧紧相拥的两人瞬间撞入眼帘。

在众人的哄闹声里,他们吻得难解难分,分开时,几缕发丝黏连,沈柔娇嗔地往沈既明怀里钻。

瞧见我,他俩依依不舍分开。

"你来干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既明,你们……可是姐弟啊!"

沈既明嘴角一撇,满不在乎道:"又没血缘关系,怕啥?再说,姐姐叫起来多好听,像你死鱼一条……"

沈既明突然震惊。"你怎么可以说话了?"

我没有解释。

空气仿若凝固,沈柔眨着水汪汪的眼,装无辜道:"难不成妹妹手头紧,来要钱啦?"

我惨然一笑,罢了罢了,这残破不堪的结局就任它去吧。

把手里装钱的包搁下,我扭头大步离开。

次日天刚蒙蒙亮,我便赶到疗养院送外婆。

安排是让医护车护送外婆先行,我开车跟随其后。

将外婆安稳送上车后,梁栖迟叫住了我。

他嘴角噙笑:"昭昭,此去愿你和阿姨都开启新篇,前路顺遂。"

车子驶出小城边界那刻,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往昔皆抛却,往后,定满是崭新希望。

5

外婆成功转院的那天,巴市的阳光格外灿烂,心中的阴霾也在一点点消散。

陪着外婆用过午餐,我便满怀憧憬地开启了新生活的筹备,一头扎进找房搬家的事务里。

神奇的是,这座此前从未涉足的城市,竟让我有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在温柔待我。

不出一小时,我就幸运地租到了心仪之居,租金划算得令人咋舌,地段更是上乘,周边医院、市场、公园环绕,生活便利至极。

外婆的病情好似春日里破冰的溪流,日益好转,精神愈发矍铄,已能畅快地与我聊起往昔趣事,眉眼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那模样让我愈发坚信,幸福终是再次朝我们招手了。

可目光触及外婆那因病痛而消瘦的身躯,愧疚还是如潮水般将我吞没。

想当初,为了追随沈既明,我全然不顾外婆和爸爸的殷切劝阻,任性地选择了离家千里的江城陪沈既明求医。爸爸和外婆虽满心无奈,却还是默默卖掉老宅,随我奔赴那座陌生都市。

怎奈江城岁月并不顺遂,日子过得磕磕绊绊,家道中落,变故丛生。就连爸爸临终,都因路途遥远,未能及时归根,抱憾而去,每每念及,悔恨便啃噬着我的心。

都怪我,年少轻狂,忤逆不孝!

外婆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艰难地抬起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花,喉咙里发出含糊却温暖的安慰:"昭昭不哭……外婆……从没怪过你……"

那一瞬间,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紧紧攥着外婆的手,满心都是追悔莫及。

彼时的我浑然不知,在我留下钱决然离去后,包厢里的沈既明瞬间暴跳如雷,怒目圆睁,猛地将众人轰了出去。

沈柔看着桌上那袋钱,惊得合不拢嘴:"弟弟!昭昭是真打算跟你一拍两散了吧?"

沈既明紧盯着那沓钞票,额上青筋暴起,怒火几欲将他吞噬。他满心焦躁,恨不得立刻拨通我的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摩挲数次,却又无力地垂下。

出了包厢,他满心焦急地想赶回与我相伴多年的爱巢探个究竟,可沈柔偏生缠得紧,娇嗔耍赖,他拗不过,终是被拉着一道离开。

这一耽搁,再度想起给我发消息时,已然是一周之后。

"你哪搞来这么多钱?"

"昭昭,别告诉我你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乖乖在家反省,懂了吗!"

消息发送出去许久,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他都把我拉出黑名单了,怎会看不到!沈既明心里涌起股不祥预感,刚要按下通话键。

这时,沈柔的脸蓦地凑近,甜腻笑容在眼前放大:"弟弟,设计师可等着咱去量戒指尺寸呢,快走啦!"

沈既明瞬间打消念头,心底想着,我那般懂她,知晓她洁身自好,定不会胡来。罢了,等跟柔柔弄完戒指,再回去瞧瞧也来得及。

……

收到沈既明消息的这天,我正在医院同医生仔细研讨外婆的康复规划。瞥到那两条突兀消息,心里毫无波澜,权当没瞧见,顺手将手机静音塞到一旁。

梁栖迟默默递来一杯热茶,热气氤氲中,他轻声说道:"巴市医疗水平顶尖,专家们拟定的方案很完善,叔叔肯定能日渐康复,别愁坏了自己。"

我仰头对上他关切目光,由衷感激一笑:"嗯,多谢你,真的。"

"没想到你也调到巴市了,真巧。"

梁栖迟微微颔首,目光深邃,里头藏着丝丝缕缕我一时难解的情愫。

6

"昭昭,我跟你说……嗨,也没啥要紧事儿,眼瞅着快中午了,要不咱一道去吃个饭?"

梁栖迟特意调了班,带着我往他住的地儿走去。

他那房子离医院就几步路,巧得很,居然恰好在我家楼上。

梁栖迟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似早早知晓这巧合一般。

"嘿,真够巧的,往后咱可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咯!"

梁栖迟开门进屋,熟稔地从柜子里掏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递到我跟前。

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全新的,没别人碰过,放心穿,我这儿可从没招待过别的姑娘。"

我微微俯身换上拖鞋,动作略显拘谨。

梁栖迟轻咳两声,打破短暂的安静:"下午我都安排好了,没班,要不咱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定能碰上啥想买的物件呢。"

我轻声应下:"行,我还没咋逛过这边呢。"

商场里,我挑了些必需品,心里清楚爸爸这病,在锦市还得耗上好长一阵子。

每次到了结账当口,梁栖迟总是自然又迅速地接过我手中袋子,早早点开付款码。

我脸上一热,怪不好意思的:"我自个儿来就行……"

梁栖迟眉毛一挑,嘴角噙着笑:"昭昭,今儿就容我这老邻居尽回地主之谊呗。"

我满心惊讶,忍不住感叹:"好家伙,原来你跑来这座城市定居啦!"

梁栖迟跟我打小一块儿长大,两家走得近,情谊深厚。

打我和沈既明好上后,梁栖迟冷不丁说要去外地上大学,当时我没放心上,只当放假还能碰头。

可后来,为了治好沈既明的病,我们一家先搬走了。

打那往后,我俩就断了联系,逢年过节两家人电话拜年时,才能偶尔听着他声音。

偶尔梁阿姨逗他,让跟我说两句,也不过是干巴巴几句——

"昭昭,新年好哇。"

"嗯……新年好。"

再后来,爸爸突发心脏病离世,葬礼上我瞧见梁栖迟匆匆身影,一晃而过。

而爸爸这一病,加上我和沈既明那堆烂事儿搅得我焦头烂额,久而久之,梁栖迟这人就慢慢淡出我记忆了。

这会儿想起梁叔叔、梁阿姨,当年待我那是真好,跟亲生闺女没啥两样。

"叔叔、阿姨近来咋样?怪不好意思的,太久没去探望他们了。"

梁栖迟笑得开怀,那笑容像极了小时候他笑话我摔跟头时的模样。

"他俩早退休啦,满世界旅游呢!等会儿我就给他们去个电话,知道你在,指定乐坏咯!"

把大包小包送回家,我和梁栖迟又拎着晚饭往医院赶去看外婆。

如今外婆胃口渐开,能吃下小半碗软乎乎的米粥了。

吃完粥,外婆精气神明显好了不少,竟还和梁栖迟唠起了家常。

我在一旁缩着,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

沈既明的消息又来了,连着两条。

打从我不再屏蔽沈柔朋友圈起,她那些动态就跟刷屏似的,天天能见着。

今儿是她和沈既明在奢华珠宝店定制情侣戒,明儿又是两人在海景酒店甜蜜度假。

每张合照都亲昵得刺眼,俩人笑容灿烂,甜得腻人。

有时沈柔还故意发些她留在沈既明脖颈、手腕上的暧昧印记。

看来我主动退场,倒成全了他俩,终能毫无顾忌地双宿双飞了。

只是沈既明时不时还会在那些浓情蜜意间隙,给我发来几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搅得我心烦。

7

今天发的是"还迷糊着呢?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瞅不见呀?咋就不回我呢?"

过几天又来条"家里我养的那几盆花,你给浇水没呀?"

半个月后变成了"昭昭,适可而止啊。让你反省你倒好,不光不认错,还跟我耍性子故意不回我消息呢?"

我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沈既明啊沈既明,你怎么就拎不清呢?咱俩早就掰了呀。

手指一动,我果断把沈既明拉黑了,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外婆唤我的声音,我忙抬起头,正好撞进梁栖迟含着笑意的眼眸里。

"他爸爸走之前,最大的念想就是盼着昭昭能事事顺意,不被心爱的人亏待咯。"

"可实际上……昭昭一直瞒着我,我心里明白着呢,那沈既明就不是个靠谱的主儿呀!"

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泪水在里头打转。

打从外婆生病起,我就再没跟他提过我和沈既明之间那些糟心事。

每次在外婆跟前,我都强撑着戴上那副幸福快乐的面具,佯装一切都好。

哪成想,外婆早就洞悉了一切。

"外婆,对不起……"我满心愧疚。

"傻丫头,没啥对不起的,人这一辈子谁还没走过弯路呀,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好在,苦命的丫头,聋哑总算是治好了。"

说完,外婆的目光又落到梁栖迟身上。

"小梁啊,你是我和你阿姨看着长大的,你的人品、你家的情况,我们都知根知底,放一百个心呐。"

"你也瞧见我现在这身体状况了,万一……万一我挺不过这关,我是真放心不下昭昭啊。"

我一下明白外婆的意思了,赶忙想阻拦。

且不说梁栖迟会不会看在爸爸的遗愿上答应娶我,然后跟我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就单说我和沈既明耗了那么多年,换做旁人,心里多少都会有点疙瘩吧。

而且早在决定离开沈既明的那刻,我就做好了孤身一人过一辈子的打算了。

"婆婆,您放宽心,只要昭昭点头,我肯定娶她。"

"其实在我心里呀,早把昭昭当成自个儿媳妇了……"

我惊愕地看向梁栖迟,他那严肃郑重的模样,可不像是在说笑打趣。

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应下,毕竟一直以来,我俩就只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罢了。

当初爸爸病重离世那会儿,我和沈既明守在病床前。

爸爸就想听沈既明一句准话,可沈既明不知怎的发起呆来,当时我跪在床边,无助地拉着他的手,含泪求他。

哪怕只是敷衍着说个"好"字也行啊,可直到爸爸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愣是一声没吭。

甚至连爸爸的葬礼,他都没露面。

那会儿我和他都在一起五年了呀。

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出神是惦记沈柔呢。

要不是葬礼过后,他喝醉了酒吐露实情,我恐怕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出了病房,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光晕,微风轻拂,吹散了些许心底的烦闷。

我和梁栖迟就这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临回去前,我叫住了梁栖迟。

"我外婆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呀,他这不生病了,一时多想了而已。"

梁栖迟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确实是婆婆一时多想了呢。"

也不知为啥,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倒更不是滋味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我刚抬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量紧紧攥住。

紧接着,身后的人用力一拉,我整个人就被温暖包围住了。

梁栖迟的呼吸轻轻洒在我头顶,我分不清听到的是他的心跳声,还是我的,亦或是我俩交织在一起的。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周围那些嘈杂声响仿佛都被屏蔽了,唯有梁栖迟的话格外清晰响亮。

"昭昭,婆婆那话虽是多想了,可他肯定能好起来呀,将来呀,他还要亲眼看着咱们的婚礼呢。"

我一下愣住了:"咱们的……婚礼?"

梁栖迟笑了,笑声里满是宠溺:"对啊,咱都在婆婆面前应下要结婚了呀,怎么?你想反悔不成?"

8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缓了缓情绪,还是决定跟梁栖迟坦诚相谈,把心里的顾虑一股脑儿说出来。

"梁栖迟,我和沈既明携手走过了七年,整整七年呐,这七年里,我们爱得刻骨铭心,一起经历过数不清的风风雨雨,那些美好与伤痛都深深烙印在我生命里。"

"我们曾规划过未来,为生活的琐碎欢笑哭闹,所有情侣间会做的事儿,我们一样没落。"

"至于我外婆说的那番话,只是他病中担忧,你千万别觉得有压力,我不想让它成为你的负担,束缚住你的选择……"

那天,我领着梁栖迟走进家门。

他的呼吸轻柔地拂过我的脖颈,酥酥麻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亲昵与温情。

"昭昭,那些过往云烟我从未放在心上,我在意的只有你的心,只想确认它是不是彻底告别了沈既明,有没有为我腾出空间。"

"我在婆婆面前许下的承诺,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绝无半分虚假。"

稍作停顿,我听见自己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声音:"我和他,彻底结束了,毫无瓜葛。"

刹那间,他的吻如细密的雨丝纷纷落下,温柔又炽热,令我心乱如麻,几近沉醉。

灯光仿若知趣,悄然隐没光芒,黑暗里,两颗心剧烈跳动,紧紧相依,再无罅隙。

自与梁栖迟情定,他便风风火火地投身婚礼筹备,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许。

谁能料到,这一筹备,竟是悠悠两载。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匆匆逝去。

这两年,生活似被幸运女神眷顾,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

外婆凭借顽强的意志和乐观的心态,成功击退病魔,痊愈出院,重获新生。

我和梁栖迟的婚礼在众人祝福中热热闹闹地敲定,随后我们携手回到故乡。

故乡宁城气候宜人,山水相依,宁静祥和,恰似世外桃源,最宜爸爸安心养病。

归来后,外婆仿若换了个人,没了病痛阴霾,时常悠然漫步至爸妈墓前,静静诉说家中琐事,一聊便是大半晌。

我与梁栖迟也规划妥当,蜜月归来便开启备孕之旅,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此间,诚如沈既明所言,我们再未碰面,我亦未踏足往昔之地,日子平淡且安宁。

"你们小两口放心去度蜜月,婆婆就交给我们照应,保准妥妥当当!"

公公婆婆满脸慈爱,推着外婆在门口笑意盈盈地向我们挥手道别。

我心怀暖意,缓缓升上车窗,满心期待着蜜月之旅。

梁栖迟精心安排了两个月长假,誓言带我游历山河,共赴一场浪漫至极的蜜月之约。

首站,我们奔赴大理,那座风花雪月的诗意之城。

我从未预想,会在此处再度邂逅沈既明。

他身旁依旧伴着沈悦瑶,只是岁月流转,三年时光仿若橡皮擦,磨去了往昔的浓情蜜意,两人之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梁栖迟折返客栈为我取披肩之际,沈既明叫住了我。

"昭昭,他是谁?"

"谁给你的胆子,不经我同意就跟别的男人远游?"

"我不是吩咐你在家好生反省吗?为何擅自离家?还把屋子搬空,拉黑我的联系方式!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打爆了多少电话找你?"

他面色阴沉,语速急促,情绪愈发激动,话语间满是愤懑与委屈。

我静静凝视沈既明,暗自揣测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那些日子,陌生来电不分昼夜狂轰滥炸,扰得我心烦意乱,无奈之下,我索性弃了旧卡,图个耳根清净。

我目光轻移,环顾四周,淡声问道:"沈柔呢?"

往昔他视沈柔如珍宝,这两年,我瞧着沈柔朋友圈,他俩仿若连体婴,形影不离。

偏生近来,她的朋友圈寂静无声,仿若销声匿迹。

见我提及沈柔,沈既明神色微变,闪过一丝慌乱,仓促道:"我和她的事儿,回去再讲。"

"现在,你即刻去买机票,马上返程!"

"等我回去,你得仔仔细细给我交代清楚搬家、出游这些事!"

我微微挑眉,满脸疑惑:"凭什么听你的?"

沈既明怒目圆睁,厉声呵斥:"若还想与我成婚,就乖乖照做!"

恰此时,梁栖迟快步走来,手臂一环,将我温柔揽入怀中:"老婆,和谁聊天呢?"

我浅笑嫣然,自然牵起梁栖迟的手,那枚闪耀婚戒在日光下璀璨生辉,对着沈既明悠然晃过。

"抱歉,与你成婚?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我早就另觅良人,开启新生活了。"

那一刻,沈既明脸上的震惊与迷茫清晰可见,仿若置身迷雾,迷失方向,不知所措。

9

他究竟在迷茫些什么呢?是不敢相信我竟真的彻底放下了过往,还是讶异于自己如今被弃若敝履的境地?

"昭昭,你铁定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沈既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你以前明明口口声声说只愿与我携手余生,那些誓言都不作数了吗?"

面对他的怒声质问,我神色冰冷,仿若瞧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没错,曾经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嫁给你的念头,痴傻地盼着能与你共赴白头。可那时的你呢?又在做些什么?"

听我这般反问,沈既明的目光瞬间空洞,思绪显然飘远,大抵是忆起了往昔种种。

大学时光里,他游走在我与沈柔之间,一边与我柔情蜜意,另一边又贪恋着和沈柔的那份暧昧不清,尽享齐人之福。

犹记爸爸病重离世之际,我满心悲戚,跪求他哪怕只是敷衍地给爸爸一句承诺,让他走得安心些。

可他呢,满心满眼都是沈柔的影子,吝啬得连一个简单字眼都不愿施舍,任由爸爸带着遗憾阖眼。

待沈柔翩然而归,他更是毫无眷恋地将我抛诸脑后,一头扎进与她的厮混之中,留我独自在痛苦深渊挣扎。

如今,和沈柔的新鲜感过了,激情淡了,他便又妄图回到我身边,重拾旧情。

只是,我又何苦要咽下这所有委屈,傻傻守在原地,等他这颗摇摆不定的"回头草"?

沈既明仿若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声音低落地问道:"你和他……是何时开始的?"

我直直望向他,毫无隐瞒:"两年前,整整两年了。在你带着沈柔满世界逍遥,沉醉于二人世界时,我和梁栖迟已在亲友的祝福声中,庄重地许下一生的承诺,步入了婚姻殿堂。当你俩在海边漫步、忘情拥吻,畅享浪漫之际,我正与我的丈夫相伴,带着痊愈的外婆,还有家中的一猫一狗,欢欢喜喜搬进温馨新家,开启全新生活篇章。"

沈既明身形猛地一僵,面露惊愕:"婆婆……真的痊愈了?"

"是!"我重重点头,心底泛起一阵悲凉。曾几何时,他也信誓旦旦说要陪我守着外婆,直至康复出院。

可现实呢?除了初诊时那几句不走心的安慰,此后便再没提过要陪我探病之事,那些承诺轻飘飘消散在风里,仿若从未存在过。

这人啊,打从一开始,就没真正把我和家人放进心里,视作珍宝。可笑我竟猪油蒙了心,多年来将他奉为挚爱,倾尽所有真心。

"我和沈柔出游的那些事儿,你怎会知晓?"沈既明紧盯着我,满脸狐疑,时至今日,竟还心存侥幸,怀疑这是我蓄意编排的一场戏。

"沈柔的朋友圈,我从未屏蔽,桩桩件件,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平静回应。

听闻此言,沈既明仿若遭受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身形摇摇欲坠,喃喃道:"你竟……全看见了?"

见我颔首确认,他似是瞬间被抽去了脊梁骨,失魂落魄转身,狼狈逃离,那背影满是仓皇与落寞。

次日,民宿那边炸开了锅。听闻是一对继姐弟起了剧烈冲突,姐姐在与弟弟交往中,又找了一个老男人。

推搡拉扯间,弟弟怒火攻心,竟将姐姐从二楼阳台狠狠推下!姐姐后脑着地,重伤昏迷,成了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弟弟也因这冲动之举,即将面临牢狱之灾,锒铛入狱。

当晚,那熟悉又陌生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竟是喝醉的沈既明。

也不知他费了多大周折,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电话那头,他口齿含糊,话语颠三倒四,我费力分辨,只听清了"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寥寥数语。

我心底毫无波澜,沉默片刻,决然挂断,顺手将此号码拉黑,彻底斩断这最后一丝纠葛。

在游玩的第三日夜晚,沈既明仿若幽灵般现身民宿楼下。

仰头望向我房间窗户,声嘶力竭呼喊着我的名字,声声泣血,求我下楼见他一面。

梁栖迟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冲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气鼓鼓地说:"不许去!"

我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调侃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梁栖迟闷哼一声,转身走进卧室,不多会儿换了身运动装出来,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小区花园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等安静下来,梁栖迟回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衣服上也沾了些尘土,眼神却透着解气。

我好奇地问:"怎么回事?"他一脸得意地说:"那家伙居然在楼下堵你,还大放厥词说要带你走。我当然不能忍,狠狠把他教训了一顿。"

正说着,门铃响了。打开门,一个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房产证和一串钥匙。

我满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梁栖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家伙挑衅说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有大房子住。我就和他打赌,要是我能让你更幸福,他就把他新买的别墅送给咱们。"

我眉头紧蹙:"简直胡闹!我要的幸福可不是这些物质的东西!"

梁栖迟嘿嘿一笑,凑过来抱住我,温柔地说:"我知道,亲爱的。但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能给你的,他给不了。"

"那要是你输了呢?"我追问道。

"我怎么可能输?"梁栖迟自信满满,"这两年我努力工作的同时,还报名了跆拳道。"

我戳戳他的胸膛:"你呀,就知道争强好胜!"

"那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你。"梁栖迟一脸无辜。

我无奈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你把他的房子赢来了,咱们现在的房子怎么办?"

梁栖迟狡黠一笑:"把他的房子卖了,钱存起来,以后应急用。"

我嗔怪道:"就你主意多!"

梁栖迟立马讨好地说:"亲爱的,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嘛。"

最终,沈既明没有去监狱蹲大牢,而是选择了自杀。

因为沈柔出国后,私生活混乱,便得了花柳病,这才回国。

沈既明并不知情,致使自己也中招了。

几天前突发身体状况,已到了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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