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逃婚:我拒娶了白月光(苏若雪楚生)全文浏览_重生逃婚:我拒娶了白月光全文浏览
婚礼当天,我从三楼跳窗逃婚。
宾客骂我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却不知道这具摔得血肉模糊的身体里,藏着一颗被白月光碾碎过的灵魂——
前世我苦追苏若雪五年,用家族资金救活她爸的公司,换来二十载"模范婚姻"。
直到她在结婚纪念日那天,牵着初恋的手沉入洱海,法医从她胃里检出致死量安眠药时,我才知道她藏在婚纱下的每寸皮肤都刻着别人的名字。
重生回婚礼现场,我看着她披着verawang婚纱对我笑,终于看懂她眼角眉梢的算计——
.........
婚礼进行曲在水晶吊灯下流淌,我握着香槟杯的手指突然发颤。
眼前的苏若雪穿着verawang定制婚纱,颈间戴着我送的梵克雅宝项链,正隔着花门对我笑得温婉动人。可这张脸让我想起前世——她躺在楚生身边的尸体,法医说他们吞了过量安眠药,连手腕都割得整整齐齐。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司仪的声音像把钝刀,割开我喉咙里的血腥味。
前世我就是在这时候红着眼眶吻她的,以为娶到了全校男生的白月光,却不知道她藏在婚纱下的手机,正不断收到"阿生在等你"的消息。此刻我盯着她涂着迪奥999的嘴唇,突然想起楚生葬礼那天,她也是用这张嘴吻过他的遗照。
"抱歉,这婚我不结了。"
香槟杯砸在红毯上的脆响,盖过了宾客的惊呼声。苏若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婚纱上的珍珠配饰在灯光下刺得我眼疼。她父亲冲上来时,我已经扯掉领结扔在签到台上,瞥见礼金簿上楚生的名字——原来他早就在嘉宾席候着了。
"陈默!你发什么疯!"母亲的尖叫从后排传来,我转身时撞翻了花柱,玫瑰刺刮过手背,却比不上前世她在我葬礼上跟楚生牵手的疼。苏若雪的闺蜜林小婉冲过来要拦我,我侧身避开时,看见她手机屏保正是苏若雪靠在楚生肩头的合照。
三楼走廊的风灌进西装,我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急促声响。苏若雪的婚纱拖尾扫过楼梯转角时,我已经推开了安全出口的铁门。记忆里这扇窗下有片草坪,此刻却只剩钢筋水泥的冷硬触感——前世我为她建的婚庆公司大楼,今生成了我的跳台。
落地瞬间的剧痛让我闷哼出声,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的刹那,我听见苏若雪在楼上喊我的名字。可这声音里没有慌乱,只有我熟悉的、每次她求我给楚生公司注资时的软糯调子。我扶着腰爬起来,看见她探出窗台的脸,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像极了前世她得知楚生破产时的模样。
"陈默!你要是敢走,陈家和苏家就彻底撕破脸!"苏父的怒吼从头顶落下,我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后视镜里看见林小婉正给苏若雪披上外套——那件香奈儿外套,是去年我陪她挑的圣诞礼物。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我皱眉,护士给我包扎手臂时,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是苏若雪的消息:"阿默,你摔得严不严重?我让厨房炖了汤..."我删掉对话框,点开通讯录里备注"楚生"的号码,那头响了三声后传来忙音。
"陈默,你真是好样的!"病房门被撞开,发小周阳举着手机冲进来,"朋友圈都炸了,说你逃婚跳窗,苏若雪现在被骂绿茶呢!"他把手机递给我,满屏都是"苏若雪新郎逃婚"的词条,配图里她跪在红毯上的样子,像极了前世在楚生墓前的姿态。
我没接话,盯着点滴管里的药水发呆。周阳突然压低声音:"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上个月我看见苏若雪跟个男的在咖啡厅..."他的话被推门声打断,母亲阴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推轮椅的苏若雪。
"陈默,给若雪道歉。"母亲把果篮摔在床头柜上,苹果滚到我脚边,"柳家的资金链就等这桩婚事,你闹够了没有?"
我看着苏若雪苍白的脸,她手腕上戴着我送的卡地亚手镯,却在看见我时慌忙用毛毯盖住。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前世,她总用长袖遮住和楚生的情侣纹身。
"妈,我不会娶她的。"我拔掉输液针,扯掉手上的胶带,"柳家的事我会解决,但这婚..."我看向苏若雪,她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就算柳家破产,我也不娶。"
母亲的耳光落在脸上时,苏若雪突然发出低低的啜泣。她从轮椅上站起来,婚纱内衬勾住轮椅扶手,露出小腿上淡青色的血管——瘦得不正常的小腿,让我想起法医报告里她胃里的安眠药残留。
"阿默,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她抓住我袖口,指甲掐进我手背,"你以前说会爱我一辈子的,怎么重生后就..."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瞳孔在灯光下剧烈收缩。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终于明白为什么今生她会如此执着——原来,她也重生了。
夜幕降临时,我从医院侧门溜了出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若雪的消息:"阿默,楚生说他今晚在老地方等我,你要不要来看看?"这条消息让我脚步顿住,前世她就是用这句话引我去了天台,看着我亲眼撞见他们拥吻的场景。
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光斑,我站在废弃天台的铁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推开门的瞬间,苏若雪的唇正贴在楚生喉结上,她身上穿着的,是我今天送她的burberry风衣。
"阿默!"楚生看见我时慌忙推开她,苏若雪踉跄着撞在栏杆上,风衣扣子崩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那是楚生最喜欢的款式。
"重生一次,还玩这套?"我冷笑一声,看着苏若雪眼里闪过的慌乱,"前世你用自杀逼我给楚生公司注资,今生又想演苦肉计?"
楚生脸色剧变,苏若雪却突然笑了。她抹掉唇上的口红,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陈默,你以为只有你记得前世?你知道为什么柳家必须跟陈家联姻吗?"
雨声突然变大,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轰鸣。苏若雪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我父亲的声音:"老柳,那笔钱我已经转到你私账了,记住,等默儿和如烟结婚后..."
录音戛然而止,苏若雪把笔扔给我,雨水顺着她下巴滴落:"前世你爸挪用公款给我爸填坑,最后东窗事发跳楼自杀,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嫁给你?"
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前世父亲的死讯传来时,我正在国外陪苏若雪看画展。警察说他死于心脏病突发,可现在...
"陈默,你以为逃婚就能摆脱这一切?"楚生突然逼近,眼神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阴狠,"你爸和我爸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柳家破产就能一笔勾销?"
惊雷在头顶炸响,苏若雪的笑声混着雨声,让我想起前世她在病房里输着营养液的样子——那时她刚为楚生堕完胎,却骗我说是急性胃炎。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她走近我,睫毛上挂着水珠,"要么乖乖结婚,替你爸擦屁股;要么看着柳家破产,顺便让媒体查查陈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我攥紧录音笔,指节因用力发白。苏若雪伸手替我整理领口,指尖划过我喉结时,我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雨水和楚生古龙水的味道。
"今晚给我答复,阿默。"她在我耳边低语,"毕竟我们都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他们离开时留下的脚印在积水里渐渐模糊。我摸出手机给周阳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他的哈欠声:"默哥,这么晚..."
"帮我查件事,"我盯着远处陈氏集团的霓虹招牌,雨声在耳边轰鸣,"查我爸这几年的财务流水,还有..."我顿了顿,想起苏若雪腿上的青色血管,"查苏若雪这半年的就医记录。"
挂断电话时,手机屏幕映出我苍白的脸。前世我以为自己是被白月光辜负的舔狗,现在才明白,这根本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我,从重生那天起,就已经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口袋里的录音笔突然发烫,我掏出它扔进雨里,看着它滚进排水沟。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像极了前世苏若雪自杀那晚的警笛声。
雨停了,天台积水里倒映着城市的灯火。我摸出打火机,点燃那张被雨水浸湿的婚礼请柬。火焰舔舐着"陈默&苏若雪"的烫金字,我突然想起前世她在遗嘱里写的话:"谢谢你爱我,但我从来没爱过你。"
灰烬被风吹散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周阳的消息:"默哥,你爸的流水有问题,苏若雪的就医记录...她好像得了胃癌,晚期。"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想起今天在医院她盖毛毯的动作,和前世她日渐消瘦的模样。原来那些药不是给楚生买的,原来她手腕上的针孔不是吸毒,原来她每次吃不下饭时,不是在想楚生,而是...
夜风带着凉意袭来,我拨通苏若雪的号码。响了很久后,那头传来她的呼吸声,夹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喂?"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
我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前世她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阴天。喉咙里滚过无数句话,最后却只轻轻说了句:"明天早上,我们谈谈吧。"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忙音,我握着手机站在天台上,看晨光一点点漫过城市的高楼。远处的早餐摊飘来豆浆的香气,某个窗口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口袋里的钥匙硌着大腿,那是苏若雪昨天塞给我的,说"新家的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现在我才明白,那个日期不是我们的开始,而是她给自己设的倒计时。
太阳升起来时,我摸出钥匙扔进了垃圾桶。手机屏幕亮起,是周阳发来的定位——苏若雪正在市中心医院肿瘤科,挂号科室是安宁疗护。
我踩灭脚下的烟头,往医院方向走去。路上买了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却在看见医院大门时突然想起,前世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我真的很想爱你。"
电梯上升的数字让我心跳加速,栗子在纸袋里渐渐冷却。肿瘤科走廊里,我看见林小婉扶着苏若雪从病房出来,她头上戴着我送的羊绒围巾,正用纸巾擦拭嘴角的血迹。
"阿默?"她看见我时愣住,林小婉慌忙挡住她的手,却被我看见那上面的留置针。
我举起栗子,喉咙像塞了团棉花:"给你买的,热乎的。"
苏若雪的眼睛突然红了,林小婉瞪了我一眼,扶着她往病房走。经过我身边时,苏若雪突然停下,从围巾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塞给我,轻声说:"还给你。"
那是我准备的求婚戒指,tiffany的六爪钻戒,前世她戴着它跟楚生约会时,说是"仿款"。此刻盒子在我掌心发烫,打开后却发现里面不是戒指,而是张诊断书——胃癌晚期,扩散至肝脏。
"她不让我告诉你。"林小婉叹了口气,"从知道病情开始,她就一直在准备你们的婚礼,说想在走之前...算了,你自己看吧。"
她递给我一个u盘,转身走进病房。我握着诊断书和u盘,站在走廊里,听见苏若雪在里面咳嗽,咳得那么剧烈,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u盘里是段视频,拍摄日期是前世我们结婚20周年那天。画面里苏若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头微笑,她已经很瘦了,眼窝深陷,却还是化了精致的妆。
"阿默,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走了。对不起,骗了你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有病,跟你结婚只是想让我爸的公司撑到我走,这样他就不会因为破产被追债...至于楚生,他是我表哥,亲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那些照片...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她停下来喝了口水,手背上的留置针格外醒目:"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送我的每一条项链,每一束花,我都收在衣柜最底层。那天你在葬礼上问我后不后悔,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爱上你。可是现在...算了,祝你以后幸福,忘了我吧。"
视频结束时,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戒指我放在你西装口袋里了,记得卖掉换钱,别浪费。"
我摸向西装内袋,果然摸到了那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钻石在走廊灯光下闪烁,却刺得我眼眶发酸。身后病房门突然打开,苏若雪扶着门框看着我,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好看吗?"她轻声问,"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个戒指...是我用自己的积蓄买的,你挑的那款太贵了,我怕你心疼钱。"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她慢慢走过来,身上带着医院的药水味,却比任何香水都让我心安。她伸手替我戴上戒指,指尖划过我指节时,我发现她指甲上的美甲已经剥落,露出苍白的甲床。
"阿默,"她仰头看我,眼里有泪光闪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换我追你。"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阳光,照在她发梢的白发上。我想起前世她躺在太平间的样子,脸上盖着白布,只有指尖露出来,涂着我送的指甲油。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伸手抱住她,轻得像抱着一团云,"这次,换我来爱你。"
她的身体突然绷紧,随即放松下来,靠在我怀里轻轻笑了。我听见林小婉在病房里抽鼻子的声音,还有远处护士站的叫号声,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让我想流泪。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阳的消息:"默哥,你爸的事查清楚了,是苏伯父栽赃陷害,证据我都拿到了!"
我看着怀里的苏若雪,她正用手指在我背上画圈,像只撒娇的小猫。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细的阴影,我突然明白,有些误会,来得及解开;有些遗憾,来得及弥补。
"先别报警。"我打字回复,"给我点时间。"
苏若雪抬头看我,眼里有疑问。我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轻声说:"以后都会好的,相信我。"
她笑了,笑得那么甜,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那时我刚转校,在走廊里撞到抱着作业本的她,作业本撒了一地,她蹲下去捡,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发顶,像撒了把碎钻。
第五章糖炒栗子与化疗药水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肿瘤科病房,苏若雪正对着镜子拔白头发。我推门进去时,她慌忙把几缕银丝藏到耳后,指尖还沾着脱落的发茬。
"早。"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床头柜上摆着我昨晚买的栗子,壳已经剥好堆成小山,"想喝粥还是吃包子?林小婉说医院后门的豆浆很浓。"
我没接话,径直走到她身后,替她把散落的头发别进羊绒围巾。镜子里映出她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深了些。昨夜值班护士说,她凌晨三点疼得吃了两片吗啡。
"今天先不去化疗了。"我从包里掏出预约单,"我联系了省肿瘤医院的专家,下午会诊。"
苏若雪的勺子顿在半空:"阿默,别浪费钱了,这个病..."
"闭嘴。"我打断她,把温热的粥推到她面前,"吃完跟我走。"
她抬头看我,睫毛在晨光里颤动。我突然想起前世她住院时,我总以"公司忙"为由缺席,直到她葬礼那天才知道,她床头永远摆着半凉的栗子——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不会来,却还是每天让林小婉买,骗自己说我总会来。
"张嘴。"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她愣了两秒,乖乖张开嘴,像只温顺的小兽。粥顺着嘴角流下来,我用纸巾替她擦掉,触到她脸颊时,发现皮肤薄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下午的会诊持续了三个小时。专家看着pet-ct片子皱眉,我攥着苏若雪的手,感觉到她指甲掐进我掌心。原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腹膜,腹腔里全是积液,难怪她总说吃不下饭。
"试试靶向治疗吧。"专家摘下眼镜,"虽然晚期患者有效率不高,但..."
"做。"我没等他说完就开口,"用最好的药。"
苏若雪拽了拽我袖子,我低头看她,发现她眼里有泪光。出了诊室她才开口:"阿默,靶向药很贵的,一个疗程要十几万,我们..."
"我说了,我来解决。"我替她裹紧围巾,"你只需要配合治疗,别的不用管。"
她突然伸手抱住我,脸埋在我胸口。我听见她闷闷的声音:"其实我很害怕,怕疼,也怕死。"
怀里的身体那么轻,轻得让我想起前世太平间里的触感。我收紧手臂,闻着她发间的消毒水味,喉咙发紧:"别怕,我在。"
晚上我在病房陪床,苏若雪睡着后,我坐在窗边看周阳发来的资料。父亲的财务流水里,有几笔大额转账确实可疑,收款方是个叫"鼎盛贸易"的公司,法人正是苏若雪的父亲苏明远。
手机突然震动,是楚生打来的。我走到走廊接起,那头传来他的苦笑:"陈默,我们能见一面吗?关于苏伯父的事,我有证据。"
凌晨两点的24小时便利店,楚生坐在对面,推来一个信封。里面是苏明远和鼎盛贸易会计的通话录音,清楚记录着如何伪造转账记录、栽赃给我父亲的过程。
"苏伯父知道若雪喜欢你,"楚生拧开一罐啤酒,"他怕若雪结婚后泄露秘密,所以一直撺掇她跟我演情侣,想逼你退婚。"
我捏紧易拉罐,铝皮在掌心变形:"那前世她自杀..."
"是假的。"楚生仰头灌酒,喉结滚动,"她知道自己病情后,想让你彻底死心,所以联合我演了出戏。其实那天我们只是去签器官捐赠协议,她想把角膜留给你。"
易拉罐"嘭"地炸开,泡沫溅到手背。我想起前世葬礼后,我收到的那对角膜捐赠证书,捐赠人栏写着"无名氏"。原来她到死都在替我考虑。
"苏明远现在在转移资产,"楚生掏出u盘,"这是他海外账户的流水,你抓紧时间报警。"
我接过u盘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红痕——和苏若雪输液时的位置一模一样。原来他们每次"约会",都是去医院做检查,两个癌症病人,互相支撑着演戏。
回到病房时,苏若雪正抱着热水袋缩在床头,眼神惶恐:"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又走了。"
我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摸了摸她额头——有点发烫。她抓住我的手放在脸颊上,轻声说:"阿默,你说要是我好了,我们去看海好不好?你以前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
我想起前世答应过她无数次,却总以"忙"为由推脱。后来她走了,我一个人去了马尔代夫,在海边坐了整夜,直到日出把沙滩染成金色。
"等你出院就去。"我替她掖好被角,"我们还要去迪士尼,你不是想和玲娜贝儿合影吗?"
她眼睛亮起来,像孩子般笑了。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想起第一次约会,她也是这样笑着接过我买的糖炒栗子,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
凌晨三点,护士来抽血。苏若雪攥紧我的手,针头扎进血管时,她把脸埋在我肩头,闷哼一声。我数着墙上的时钟,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抽血结束后,她突然指着我袖口:"阿默,你袖子脏了。"
我这才发现,刚才捏易拉罐时蹭到了啤酒。她要起身拿湿巾,被我按住:"别动,我来。"
我蹲在床边替她擦手,看见她手腕内侧有块淤青,指甲盖大小,颜色发暗。那是昨天我扶她时不小心掐出来的,当时她只是笑笑说"没事"。
"疼吗?"我轻轻触碰那块淤青。
她摇摇头:"早就不疼了。阿默,你知道吗?我以前最怕疼了,打针都要哭的,现在每天扎这么多针,好像也习惯了。"
我的喉咙突然哽住,俯身吻了吻那块淤青。她的手轻轻抚上我头发,像哄小孩一样摩挲着:"傻孩子,哭什么呀。"
我抬起头,看见她眼里有泪光,却还在笑。这个傻子,自己都疼成这样了,还在安慰我。
第六章谎言与真相
靶向治疗的副作用比想象中更严重。苏若雪开始大把掉头发,吃什么吐什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每天给她擦身体,看着她腹部一天天肿大,知道那是腹水在堆积。
周阳查到了苏明远转移资产的证据,我们决定在周末报警。那天早上我替苏若雪梳完头,把假发戴正,轻声说:"等处理完这事,我带你去海边住一段时间,那边空气好。"
她虚弱地笑了笑,突然指着窗外:"阿默,你看,花开了。"
肿瘤科楼下的玉兰树开了,雪白的花瓣落在草坪上。我扶她到窗边,她伸手想去触碰,指尖离花瓣还有几厘米,却再也抬不起来。
中午我下楼买饭,路过护士站时听见两个护士聊天:"15床那个姑娘,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手里的饭盒差点掉在地上。我稳住心神,买了碗南瓜粥,回到病房时故意笑得很轻松:"猜猜我买了什么?你最爱喝的南瓜粥,加了双倍糖。"
苏若雪勉强喝了两口,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阿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看着她探究的眼神,想起楚生说过,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让我担心。于是我点点头,把苏明远的事告诉了她,最后说:"我现在要去报警,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说:"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身体..."
"带我去。"她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亲眼看着他受到惩罚。"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给她换上最厚的羽绒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像抱婴儿一样把她放进轮椅。林小婉帮忙推轮椅,我们打车去了警局。
在审讯室门口,苏若雪让我和林小婉先离开,说想单独和苏明远谈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透过监控屏幕,我看见苏明远看见女儿时的震惊,看见苏若雪摘下口罩,露出憔悴的脸,看见她举起录音笔,嘴唇开合。
十分钟后,苏若雪让我进去。苏明远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肩膀颤抖。苏若雪靠在我怀里,轻声说:"他承认了,让我原谅他。"
我想开口骂这个老东西,却被苏若雪按住。她从围巾里掏出个信封,递给苏明远:"这是我攒的钱,密码是妈妈的忌日。你去自首吧,出来后好好做人。"
苏明远抬起头,满脸泪痕:"若雪,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
"别说了。"苏若雪闭上眼睛,"我累了,想回家。"
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苏若雪在车里睡着了,头靠在我肩上。林小婉轻声说:"她其实早就知道苏伯父的事,只是一直不敢面对。今天能说出来,已经很勇敢了。"
我握住苏若雪的手,发现她指甲已经开始发紫。想起医生说的话,晚期胃癌患者如果出现紫绀,说明病情已经非常危急。
回到医院时,值班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严肃地说:"陈先生,苏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我靠在墙上,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突然想起第一次带苏若雪来医院时,她还能自己走路,还能笑着跟护士打招呼。
"医生,还有办法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像陌生人,"不管多少钱,我都治。"
医生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力,但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回到病房时,苏若雪已经醒了,正在看手机里的照片。屏幕上是我们的结婚照,前世的她穿着婚纱,笑得那么甜,那时我以为她是幸福的。
"阿默,"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柔光,"其实我很庆幸,能在生命最后这段时间遇见你。"
我喉咙发紧,想说"你不会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伸出手,我赶紧握住,放在唇边轻吻。
"别难过,"她用拇指摩挲我手背,"我以前总觉得人生很遗憾,没谈过真正的恋爱,没去过想去的地方。现在好了,我有你,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已经很满足了。"
我再也忍不住,把她轻轻抱进怀里,生怕弄疼她。她的头靠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轻声说:"阿默,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从你第一次给我买糖炒栗子开始。"
眼泪滴在她发顶,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也是,从第一次看见你在走廊捡作业本开始。"
她笑了,笑得那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我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突然想起她说过的马尔代夫,想起迪士尼的玲娜贝儿,想起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的所有地方。
凌晨时分,苏若雪突然说想吃糖炒栗子。我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好,我去买,你等我。"
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替她盖好被子,轻轻走出病房。医院门口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我买了最大的一袋栗子,剥了壳,放在保温杯里焐着。
回到病房时,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苏若雪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像睡着了一样。林小婉站在床边,眼里满是泪水,轻轻说:"她走得很安详,最后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保温杯从手里滑落,栗子洒了一地。我走到床边,握住她已经变冷的手,贴在脸上。原来有些遗憾,真的来不及弥补了。
第七章尾声:未完成的约定
三个月后,我站在马尔代夫的海边,手里攥着苏若雪的骨灰盒。海风带来咸涩的味道,远处有对情侣在拍婚纱照,女孩穿着白色婚纱,笑得像苏若雪一样甜。
我打开盒子,将骨灰撒进海里。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融入碧蓝的海水,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阳发来的消息:"默哥,苏伯父被判了十年,鼎盛贸易的资产已经追回,陈伯父的名誉恢复了。"
我看着消息,心里没有波澜。远处的日落把天空染成橙红色,我想起苏若雪说过想看日出,于是在海边坐了整夜,直到第一缕阳光跃出海面。
回国后,我把苏若雪的房间改成了书房,书架上摆着她的照片和没看完的书。每天早上我都会给她的花盆浇水,那是她住院时非要带回家的多肉,现在已经长得很茂盛。
楚生的病情也恶化了,我常去医院看他,听他讲苏若雪小时候的事。有次他突然说:"其实若雪最遗憾的,是没和你拍一张真正的合照。"
我想起手机里存着的那张结婚照,其实是ps的,因为前世苏若雪说"不想那么早结婚"。于是我去了影楼,穿着西装,在白色背景前站了很久,仿佛身边还站着那个穿婚纱的女孩。
照片洗出来后,我把它放在苏若雪的床头柜上。看着照片里的"我们",突然觉得有些释然。有些爱,不必用婚姻证明;有些遗憾,终会被时光抚平。
又是一年玉兰花开,我带着糖炒栗子去看苏若雪。墓碑上的她笑得温柔,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在看那年春天的阳光。
"我来看你了,"我把栗子放在墓前,"今年的栗子特别甜,你尝尝。"
风吹过墓园,玉兰花瓣落在墓碑上,像她当年别在发间的那朵。我坐在墓碑旁,直到夕阳西下,才想起她还没看过迪士尼的烟花。
"下次吧,"我轻声说,"下次带你去看烟花,很大很美的那种。"
离开墓园时,我路过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路过医院时,看见肿瘤科门口有对情侣,男生正给女生剥栗子,女生笑得很开心,像极了那年春天的我们。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陈默,我是苏若雪,我在迪士尼等你,记得带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