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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木人的小说捡到校霸录音笔后他求我负责江屿全文在线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19:09 

我捡到了校霸江屿的录音笔。

里面全是我的声音。

课堂发言、走廊哼歌、甚至骂他「人形哈士奇」的吐槽……都被他录了下来。

我吓得把笔丢进池塘,却被他湿漉漉地堵在墙角:「跑什么?」

「录音笔坏了,」他喉结滚动,「你得负责。」

棱木人的小说捡到校霸录音笔后他求我负责江屿全文在线阅读

「……怎么负责?」

他俯身咬住我的耳机线:「以后,只听我一个人的声音。」

1失物招领变惊魂夜

傍晚的风卷着最后一丝暑气,吹得篮球场边刚抽条的柳树哗啦作响。高三教学楼像座沉默的巨兽,大部分窗户已经暗了下去,只剩下零星几盏,是和我一样的苦命刷题人。

我揉着发酸的脖子,拎着空了大半的水杯,慢吞吞晃向走廊尽头的老旧饮水机。这玩意儿脾气大得很,得用巧劲拍几下才能出水。

“哐、哐……”我正跟铁疙瘩较劲,脚尖忽然踢到个硬物。

低头一看,墙角阴影里躺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金属外壳,沉甸甸的。一支录音笔?还挺贵的牌子。谁这么粗心?

本着拾金不昧(主要是怕失主着急上火回来找)的优良品德,我弯腰捡了起来。按键简洁,侧面一个小屏幕。鬼使神差地,我拇指蹭过那个圆圆的播放键。

滋啦——

电流杂音后,一个清晰又熟悉的女声猝不及防地钻进耳朵:

“……所以,我认为《红楼梦》里‘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隐喻,指向的不仅是女儿们的悲剧命运,更是整个封建末世无法挽回的……”

是我的声音!上周语文课,被老张点名分析判词时,紧张得手心出汗的发言!一字不落!

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手一抖,差点把笔扔出去。

谁?谁录的?!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指尖发凉,飞快地按下快进键。沙沙的噪音后——

“……这道圆锥曲线联立后,用点差法明显更快,笨死了……”

是昨天数学课,我小声嘀咕同桌解题太慢的吐槽!

“……啧,江屿那家伙今天又踩点,教导主任脸都绿了,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笑死……发型还那么扎眼,真·人形哈士奇……”

轰!大脑彻底宕机!

昨天下午!就在这条走廊!我跟闺蜜周晓晓咬着耳朵,对着远处被教导主任逮住训话的江屿,肆无忌惮地吐槽!我甚至还用了“人形哈士奇”这种精准又作死的形容词!

江屿!

那个名字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引爆。全校闻名、无人敢惹的刺头,打起架来又凶又疯,偏偏顶着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常年盘踞在“最想交往”和“最不敢惹”两个榜单的榜首。我……我居然在背后这么编排他?还被录下来了?!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我猛地按停,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只想立刻、马上把这该死的玩意儿处理掉!

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尽头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亮着。不行,不能扔这儿,万一被人捡到……视线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落在楼下被暮色笼罩的小花园,中央那个废弃的小喷泉池,水面倒映着路灯的碎光,像个沉默的陷阱。

就那里!

我攥紧录音笔,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几乎要撞出来。顾不得水杯了,把它往饮水机顶上一搁,拔腿就往楼梯口冲。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咚,敲打着我的神经。一口气冲下两层楼,推开侧门,微凉的夜风裹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小喷泉池就在眼前,黑黢黢的水面漂浮着几片落叶。我冲过去,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把那支承载着我无数“罪证”的录音笔狠狠掷向池心!

扑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黑色的金属小方块在水面挣扎了一下,冒了几个气泡,迅速沉了下去,消失不见。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结束了。

我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后背被冷汗浸透。晚风吹过,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看着那潭重归死寂的黑水,一种虚脱般的后怕才慢半拍地涌上来。我……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万一江屿知道是我扔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身后通往教学楼的侧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吱呀——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瘆人。

我像被按了暂停键,血液瞬间冻结,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

逆着楼里透出的惨白灯光,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湿透的黑色t恤紧紧贴在贲张的肌肉轮廓上,勾勒出充满侵略性的线条。还在往下滴水的发梢黏在光洁的额角,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同样湿漉漉的锁骨上。

是江屿。

他微微喘着气,胸口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下来的。那双总是带着点懒散和桀骜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寒冰的狼,锐利得惊人,穿透昏暗的光线,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空气凝固了。

他一步步走过来,湿透的球鞋踩在石板路上,留下深色的水印,发出沉闷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浓重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如同实质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将我淹没。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被水浸透的、混合着淡淡汗味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睫毛上挂着的小水珠。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我,投下的阴影带着冰冷的湿气。

他垂着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因紧张而死死攥着的、还残留着录音笔冰冷触感的右手上。然后,视线缓缓上移,对上我惊恐失措的眼睛。

寂静的花园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半晌,他喉结极其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沾着水汽的薄唇微启,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跑什么?”

2烫手山芋与“负责”

“跑……跑什么?”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发抖,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我……我没跑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要后退,脚跟抵到冰凉的喷泉池边缘,退无可退。

江屿的目光像探照灯,锐利地扫过我的脸,最后定格在我那只无处安放、还微微颤抖的右手上。他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冰冷,没有半分暖意,反而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

“没跑?”他往前逼近半步,湿透的布料几乎要蹭到我校服外套。那股混合着池水微腥和汗水的强烈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那我追着跳进池子里捞的,是鬼?”

跳……跳进池子里捞?!

我猛地瞪大眼睛,视线下意识地瞟向他还在滴水的裤腿和球鞋。所以刚才那声巨大的落水声……是他?!为了捞那支笔?!他疯了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笔呢?”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笔……”我心脏狂跳,眼神慌乱地飘向那片吞噬了录音笔的漆黑水面,声音细若蚊蚋,“……掉……掉水里了……”

“掉水里了?”江屿重复了一遍,尾音危险地上扬。他微微俯身,那张极具压迫感的俊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湿漉漉的发梢几乎要戳到我的额头。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流,是愤怒,是不耐烦,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林晚,”他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砸进我的耳膜,“你扔的,你看着它沉下去的。对吧?”

我浑身一僵,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他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扔的?!

巨大的恐慌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手指死死抠住身后粗糙的池壁边缘,冰凉的触感稍微拉回一丝神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捡到了……然后它……它自己……”语无伦次的辩解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显得苍白又可笑。

“自己?”江屿嗤笑一声,眼神里的戾气更重,“它自己长了脚跑到水池里泡澡?”

他猛地直起身,不再看我,烦躁地抬手捋了一把湿透的头发,水珠四溅。他转过身,面对着黑沉沉的池水,宽阔的背脊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的弓,积蓄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花园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压抑的、带着水汽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重新转过来,脸上那种骇人的戾气似乎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深不见底,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海面。

他朝我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背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被池底粗糙石砾划破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拿来。”他言简意赅,声音低沉沙哑。

“什……什么?”我茫然地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心跳如雷。

“笔。”他盯着我,眼神锐利,“或者,你的手机。”

“手机?!”我下意识地捂住口袋,像护住最后一块浮木,“我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看了才知道。”他语气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那只手固执地悬在我面前,带着血痕和池水的湿气,“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在开玩笑。那支该死的录音笔沉了,里面的内容……那些我课堂发言、吐槽、还有骂他“人形哈士奇”的“罪证”,只有可能备份在别的地方。我的手机,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恐惧和屈辱感交织着涌上来。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他这样逼问?凭什么像个犯人一样?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冲动)冲上头顶,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迫人的视线,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江屿!你讲不讲理!那笔是我捡的!掉水里是意外!你凭什么查我手机?你这是侵犯隐私!”

“讲理?隐私?”江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冰。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吞噬,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我瞬间窒息。

“林晚,”他俯视着我,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砸下来,“你捡了东西不还,故意损毁他人财物,还……”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危险,像淬了毒的刀锋,“在背后编排我?”

“人形哈士奇?”他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五个字,舌尖抵着上颚,发出轻微的啧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嗯?”

最后那声上扬的“嗯”,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气球。我脸色瞬间煞白,刚才那点可怜的硬气荡然无存。完了……他果然听到了!录音笔里那段最要命的吐槽!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刚才的愤怒被灭顶的恐惧取代。我甚至不敢再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视线慌乱地垂落,盯着他湿透的鞋尖。

他看着我瞬间萎靡的样子,似乎满意了。那只带着血痕的手没有收回,反而更近地递到我眼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手机。或者,”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一字一句地吐出让我头皮发麻的下半句,“你告诉我,那支笔里的东西……你有没有备份?”

3被迫绑定与心跳协奏

“备份?!”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变了调,“我备份那个干什么?!我又不是变态!”巨大的委屈和恐惧让我眼圈瞬间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捡到它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要是知道……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里面全是我的声音,还录下了我骂他的“罪证”,打死我也不会碰那支笔一下!更不会把它扔进水里惹上这个煞星!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对上江屿那双深不见底、辨不出情绪的眼睛,我硬生生咽了回去。解释再多,在他眼里恐怕都是狡辩。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后半句。听到我说“没有备份”,他紧盯着我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丝,虽然那股迫人的压力依旧存在,但那种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戾气似乎收敛了一点。

那只悬在我面前、带着血痕的手,终于缓缓收了回去。

“最好没有。”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目光却依旧锁着我,带着审视,像是在评估我话语的真实性。

沉默再次笼罩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我擂鼓般的心跳。我紧张地绞着校服衣角,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布料。

过了几秒,江屿忽然动了。他不再看我,而是烦躁地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大步走向喷泉池边供人休息的石凳。他动作有些僵硬地坐下,弯腰,开始脱他那双湿透的、沾满泥污的球鞋。

袜子也湿透了,被他胡乱扯下来,团成一团丢在脚边。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脚踝骨清晰分明,脚背上有几道和手背类似的、被划破的细小伤口。

他就那样低着头,看着自己湿漉漉、带着伤的脚,沉默着。高大的身影蜷坐在小小的石凳上,湿透的t恤勾勒出肩背紧实的线条,发梢的水珠沿着脖颈滑落,没入衣领。褪去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戾气,此刻的他,竟透出一种孤狼般的……狼狈和疲惫。

我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他脚上的伤,想到他为了捞那支笔毫不犹豫跳进脏水池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那支笔……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弄伤自己?

“喂。”

他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吓了我一跳。他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有纸巾吗?”

“啊?哦……有!”我愣了一下,慌忙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没用完的纸巾,抽了几张,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他伸手接过,动作有些粗鲁地擦拭着脚上的水和污泥,碰到伤口时,眉头会几不可查地皱一下。擦完脚,他又胡乱擦了擦手臂和脸上的水渍。

我看着他笨拙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开口:“那个……伤口……最好消下毒,池水挺脏的……”说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多什么嘴!

江屿擦拭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再次看向我。这一次,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戾气,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审视,又像是……探究?

他没接我的话,只是把用过的脏纸巾团了团,准确无误地扔进几步远的垃圾桶。然后,他重新穿上那双依旧湿冷的球鞋(袜子没穿),站起身。

高大的阴影再次笼罩过来。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笔坏了。”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没了那股咄咄逼人的锐气,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他抬起手,向我展示他手背上那几道新鲜的划痕,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为了捞它。”

我喉咙发干,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不起。”这句道歉是真心的,为了他手上的伤,也为了那支笔。虽然起因是那支笔自己“内容惊人”。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他挑眉,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心头一紧,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果然……还是要算账吗?

“那……那笔多少钱?我……我赔……”我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严重不足。看他那支笔的牌子,肯定不便宜,我攒的那点零花钱……

“赔?”江屿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行啊。”

他忽然向前一步,再次拉近了距离。我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残留的小水珠。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池水微腥和淡淡汗味的气息,再次将我包围。

“不过,”他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锁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我的耳朵里,“录音笔坏了,里面的东西也没了。林晚,你得负责。”

负责?

我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负……负什么责?”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我齐平。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花园里昏黄的路灯光晕,像藏了碎星,却又深不见底。

“很简单。”他薄唇微启,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混合着夜风的微凉,钻进我的耳蜗,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以后,别再用那个破耳机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挂在脖子上的白色蓝牙耳机,一脸茫然:“……啊?”

“吵。”他言简意赅地评价,眼神瞥了一眼我的耳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以后,只听我一个人的声音。”

4噪音屏蔽与心动频率

只听……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脑子里激荡起巨大的、混乱的涟漪。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还是某种……隐喻?我看着江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昏黄的光线下,他湿漉漉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甚至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你……你什么意思?”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江屿没有立刻回答。他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那股迫人的气息稍微消散。他双手插回湿漉漉的裤兜里,姿态恢复了惯有的懒散,但眼神依旧牢牢锁着我。

“字面意思。”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那破耳机,音质差,漏音,吵到我耳朵了。”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飞快地补充道,“尤其是在图书馆。”

图书馆?

我猛地想起,最近几次在图书馆,我确实戴着耳机刷题或者听英语听力。难道……他也在?还嫌我耳机漏音吵到他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图书馆那么多人,各种声音都有,他怎么就偏偏盯上我的耳机了?

而且……这和“只听他一个人的声音”有什么关系?

我满脑子问号,混乱得像个被猫玩乱的毛线团。

“所以,”江屿像是没看到我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下达指令,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从明天开始,去图书馆,不准戴耳机。想听什么……”他拖长了尾音,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我放给你听。”

轰!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这……这算什么?强制绑定音乐播放器?还是……某种变相的……约会邀请?

“不……不用了!”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摇头,语无伦次,“我……我不听也行!我……我看书很安静的!”开什么玩笑!跟他绑在一起?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共享耳机?光想想那个画面,我就能原地自燃!

“由不得你。”江屿轻飘飘地丢下四个字,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他看了眼手腕上同样湿漉漉的运动手表,“走了。”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转身就朝教学楼侧门走去,高大的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孤傲,赤脚踩在湿冷石板上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渐渐远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我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喷泉池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晚风吹过,激得我打了个寒颤。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蹦迪,刚才那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他湿漉漉跳进池子的样子,他手背上刺目的血痕,他逼近时强烈的压迫感,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只听我一个人的声音”……

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或者是我疯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踏入图书馆,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江屿那张脸和他那句魔音穿脑的话。

特意选了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书架里。刚摊开数学卷子,试图用三角函数麻痹自己混乱的神经,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皂角清爽味道的气息就笼罩了过来。

不用抬头,那股强烈的存在感已经宣告了主人的降临。

江屿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大喇喇地坐下。他没看我,自顾自地把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很专业的头戴式耳机和一个同色系的mp3播放器搁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他抬眼看我,眼神平静无波,下巴朝我脖子上的白色蓝牙耳机点了点,无声地示意:摘了。

我:“……”

在对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我像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手指僵硬地摘下自己的耳机,塞进笔袋里。

江屿似乎满意了。他拿起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头戴耳机,动作有些粗鲁地……直接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耳机罩很大,瞬间隔绝了图书馆里所有的背景噪音——翻书声、脚步声、空调的嗡鸣……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下一秒,他按下了播放键。

舒缓、悠扬、带着古典韵味的钢琴曲如同清澈的溪流,瞬间灌满了我的听觉世界。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音符流淌,温柔地抚平了我紧绷了一夜的神经。

我愣住了。

不是想象中的死亡重金属,也不是他可能偏爱的嘻哈说唱,而是……古典乐?如此温柔,如此……不像他。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对面。

江屿已经低下头,翻开了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没戴耳机,只是随手从包里摸出一副普通的黑色耳塞,塞进了耳朵里。然后,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侧脸线条专注而冷硬。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他握着笔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微微凸起。安静下来的江屿,敛去了所有的锋芒和戾气,竟有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耳机里的旋律温柔流淌,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熨帖着我躁动不安的心。我看着对面那个安静刷题的“校霸”,第一次发现,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点好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数学卷子。然而,视线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偷偷飘向对面。

他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笔帽轻轻点着下唇。遇到难题时,眉头会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解出题目时,嘴角会几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耳机里的钢琴曲仿佛变成了背景,而眼前这幅“校霸刷题图”,却成了最生动的乐章。

时间在流淌的乐音和沙沙的书写声中悄然滑过。直到——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角落的宁静!

一个篮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在我们这张桌子的边缘!力道之大,让厚重的实木桌面都震了一下!我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起,哐当一声倒下,半杯水瞬间泼洒开来,浸透了我摊开的数学卷子和几本笔记!

“我操!江屿!你他妈真在这儿装好学生呢?”一个极其嚣张又带着浓重嘲讽的男声响起。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

几个穿着隔壁职高校服、流里流气的男生堵在过道里。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一脸戾气的家伙,正抱着胳膊,挑衅地看着江屿。刚才那个篮球,显然是他故意砸过来的。

图书馆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恐又好奇地看向这个角落。

江屿缓缓抬起头。

刚才的专注和安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摘下耳塞,动作慢条斯理。那双眼睛抬起的瞬间,里面翻涌的戾气和冰冷,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没看被泼湿的我的卷子,也没看那几个挑衅的人,目光只是落在那颗滚落在地、还在微微弹动的篮球上。

然后,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让那几个职高生脸上的嚣张气焰凝滞了一下。

他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捡起那颗篮球。

黄毛梗着脖子:“看什么看?球不小心飞过来而已!怎么,想打架?图书馆里你敢……”

话音未落!

江屿猛地抡起手臂!那颗篮球带着千钧之力,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以比来时更迅猛十倍的速度和力量,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砸了回去!

目标——黄毛那张写满挑衅的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沉重的闷响同时炸开!

黄毛被砸得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鼻血瞬间飙了出来,糊了半张脸,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捂着脸痛苦地嚎叫。他身后几个跟班都吓傻了,愣在原地,没一个人敢上前。

整个图书馆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江屿站在原地,甩了甩手腕,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哀嚎的黄毛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跟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角落,带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滚。”

“再敢来吵她看书,”他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那几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下次砸过来的,就不是球了。”

5人形哈士奇与专属频道

“滚”字落地,像在寂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黄毛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被同伴手忙脚乱地架起来,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消失在图书馆门口,留下地板上几滴刺目的暗红和一片狼藉。

图书馆的空气凝滞了几秒,随即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管理员急匆匆地赶来处理。

风暴中心的江屿,却像没事人一样。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狼藉和周围惊惧的目光,转身走回座位。

我的心脏还在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狂跳不止,看着桌上被水浸透、字迹晕染得一塌糊涂的卷子和笔记,心疼又委屈。这周末就要摸底考了!

江屿拉开椅子重新坐下,目光扫过我湿漉漉的桌面和皱成一团的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没说话,直接伸手,把我那几本湿得最厉害的笔记本和卷子抓了过去,动作粗鲁地抖了抖上面的水珠,然后摊开在自己面前还算干燥的桌面上。

接着,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拿起自己那本几乎全新的、干净整洁的《五三》,哗啦一声,撕下了十几页空白的草稿纸!动作干脆利落,毫不可惜。

他把那沓厚厚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空白纸拍在我面前。

“用这个。”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我:“……”

看着眼前这沓“救急”的纸,再看看他撕得参差不齐的《五三》……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瓶。有感激,有惊魂未定,还有一丝荒谬——这位“校霸”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这么简单粗暴又……有效?

“谢……谢谢。”我小声嗫嚅着,拿起一张纸,却不知道该写什么,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江屿没理我,重新塞上耳塞,拿起笔,低下头继续刷他的题,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砸篮球的人不是他。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安静得像个假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也拿起笔,试图重新投入题海。然而,耳机里依旧流淌着巴赫那温柔的旋律,眼前却不断回放着他抡起篮球时那冰冷的侧脸和狠戾的眼神……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在脑海里疯狂撕扯。

那天之后,我和江屿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又默契的绑定模式。

每天放学,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我们班后门,倚着墙,目光扫过来。不用说话,我就得自动自觉地收拾书包,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向图书馆那个固定的角落。

他依旧带着那个专业的头戴耳机和mp3。我坐下,他就不由分说地把耳机扣在我头上,按下播放键。音乐风格不定,有时是舒缓的古典,有时是慵懒的爵士,偶尔也有节奏感强的电子乐,但都控制在不会干扰思考的范围内。

他则塞着耳塞,安静地刷题,或者翻看一些我看不懂的、封面印着复杂机械图纸的书。我们之间很少交流,偶尔是笔没水了互相递一下,或者他把他那本撕得越来越薄的《五三》草稿纸推给我几张。

沉默,却不再是最初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有时,我会偷偷抬眼看他。看他解题时紧抿的唇线,看他翻书时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他偶尔被难题困住时无意识蹙起的眉头……耳机里的音乐成了背景,而眼前这个安静专注的少年,却成了越来越清晰的焦点。

他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只会打架斗殴、顶撞老师的“人形哈士奇”。他做题的速度快得惊人,思路清晰,尤其是物理和数学,很多我看得抓耳挠腮的难题,他扫几眼就能找到突破口。那股专注和沉静,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甚至有一次,我鼓起勇气,指着卷子上卡了半小时的圆锥曲线大题,小声问他:“这题……辅助线怎么做?”

他抬眼,扫了一下题目,没说话,直接从我手里抽走笔,在我的草稿纸上唰唰画了几条线,又飞快地写了几个关键步骤和公式,然后把笔和纸推还给我。

“自己算。”言简意赅。

我低头看着那几条精准的辅助线和简洁的提示,思路豁然开朗!再看对面,他又已经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那一刻,心底某个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悄悄地……融化了。那个“人形哈士奇”的标签,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撕掉,露出了底下……一个有点别扭、有点霸道、却又意外可靠的内核?

日子在图书馆的静谧与耳机流淌的乐音中滑过。摸底考如期而至。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交卷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爆发出解放般的喧哗。我收拾着文具,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发挥得还行。

刚走出教室,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拽住了书包带子。

不用回头,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皂角清爽的味道已经昭示了来人。

我转过身。江屿站在午后明亮的走廊光影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只穿着里面的黑色t恤,整个人挺拔又清爽。他手里捏着那个熟悉的黑色mp3,指尖随意地转着。

“考完了?”他问,语气是惯常的平淡。

“嗯。”我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他破天荒地多问了一句。

“还……还行吧。”我有点受宠若惊。

他“嗯”了一声,没再追问。目光落在我脖子上挂着的白色蓝牙耳机上,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个,”他朝我的蓝牙耳机努了努下巴,“以后别带了。”

又来?我下意识地想反驳:“为什么?我……”

“吵。”他打断我,理由万年不变。然后,他把手里转着的那个黑色mp3直接塞进了我手里。

金属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温热。

我愣住了,低头看着手里这个沉甸甸的、承载了无数个图书馆下午的小方块。“这……给我?”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飘向窗外,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里面……都拷满了。以后想听什么,自己放。”他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我握着还残留他体温的mp3,指尖微微发烫。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这是……彻底把他的“专属频道”移交给我了?

“那……你呢?”我抬起头,忍不住问。

江屿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阳光落进他眼底,那深邃的墨色里仿佛跳跃着细碎的光。他看着我,看了好几秒,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然后,他忽然俯身凑近。

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那股清爽好闻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我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呼吸都停滞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不是拿回mp3,而是轻轻捏住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白色蓝牙耳机线。指尖不经意擦过我颈侧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微微偏头,薄唇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像羽毛轻轻搔刮。

下一秒,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笑意,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钻进我的耳朵,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以后,只听我一个人的声音。”

他顿了顿,气息更近,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咬字:

“所以,林晚同学……”

“考虑一下,跟我早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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