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我身体就老是出现各种暧昧的红印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我身体就老是出现各种暧昧的红印全文免费阅读(席郁清玄算子命格)
宿敌去世后,我的身体就老是出现各种暧昧的红印。
腰和腿也莫名开始酸痛。
后来,为应付家族催促,我选择协议结婚。
结果当晚,床头却伸出一双冰凉的手将我死死禁锢。
耳边响起刚下葬没多久的人的声音:
「敢结婚?信不信我弄死你?」
1
身体被人环腰抱住,热得发烫。
偏偏脖颈处还不断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我半眯着眼,绷紧脚尖,刚想努力看清眼前这人的脸,却倏地从梦境中苏醒。
入目便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咽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就连腰身和腿部也充斥着一股酸胀感,令人不适。
烦躁地起身,我到了浴室。
一把将上衣扯开。
冷白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果然如我所料般,上面爬满了殷红的印子,暧昧却又充斥着诡异。
无他,仅仅只是因为这间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居住,那这些印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镜中的自己脸色蓦然阴沉下来,回忆起接二连三旖旎的梦境,还有身体怪异的疼痛和痕迹,内心的警惕感不禁越来越重。
恰好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则新闻——惊!a市顶级豪门席家继承人席郁清七天前遭遇车祸,不幸车毁人亡,现已下葬。
手指没忍住攥紧。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两个男人互相说着恶毒话语,气息相撞的场面,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再次抬眸,看到的就是自己神色偏执的模样。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隐匿于角落里的其他人说:
「其实你根本没死,对吗?」
「席郁清?」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无声的寂静。
燥意涌上心头,让我更加不爽。
没忍住发泄情绪,将舆面池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气息不断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平静。
眸子死死盯着镜中,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似的。
拉扯了一下嘴角,我轻声开口:
「你再不出来,我就……准备结婚了。」
轰隆——
黑压压的窗外忽然响起了惊雷,让人无端升起一股恐惧。
我转身,在踏出浴室的前一秒,感受到了一道发烫的视线。
敏锐回头,却只看到镜中自己惨白的脸。
难道感觉错了?
蹙了蹙眉,内心怀疑的种子却依旧没消散。
等关了灯彻底出去后,原本没什么异样的镜前却倏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紫色的闪电一闪,里面隐隐透出一张冷冽的人脸。
犹如鬼魅。
2
席郁清是我的宿敌。
这是我刚出生时家族请来的算命大师为我算出来的。
说我这一生都会和他不断纠缠争斗,至死方休。
原本我是不信的,直至后来真的遇到了席郁清。
心里憋着那股莫名的冲动总让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比如说,想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拖下,一寸又一寸把他的傲骨打碎,把他平静的外表撕烂,再逼迫他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承认自己比不过我。
从学校到商业场上,无处不是我们争斗的地盘。
每次碰面,我对他的问候语都是:「席郁清,你怎么还不死?」
而他则用漆黑的眸子凝视我,淡淡回道:
「放心,在我死前,一定会先把你弄死……」
还有每次处理一些私人问题时,我们也是争论不休,甚至动起手来。
他掐我脖子,我扇他巴掌。
连吻,都是带着血腥味的。
总是在关键时候恶语相向,谁也不服谁。
但谁也不松开。
是的,我和席郁清不仅仅是宿敌。
还有更深一层的不为人知的关系。
3
起初只是在同一个地方谈合作,谁知道我爸的私生子玩阴的。
给我在酒里下了药。
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席郁清面前,蜷着身子,身体涌现一阵又一阵热意。
就连冷白的皮肤,都泛起了红。
偏偏席郁清这个王八蛋,还站在我面前,冷眼俯视。
嘴里吐出的话又贱又气人:
「求我,我就帮你。」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真想让人掐死他。
而一贯做事不计后果、被誉为疯子的我,又怎么能容忍呢?
就算出丑,我也要拉个人给自己垫背。
所以我勾了勾手指,装作要和他说话的模样。
乘着男人弯腰、防不胜防的时候,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吻了下去。
薄唇相碰之时,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的人,脸上第一次露出空白的神情。
就连浓密如蝶翼的睫毛,都在轻轻颤动。
这个发现也让我变得更加兴奋。
动作也更具挑逗性。
仿佛不服输般,在适应后席郁清并没有直接将我推开。
反而开始回应。
都是彼此第一次尝试,两个人的动作青涩而又莽撞。
嘴里依旧不饶人,时不时蹦出难听的话。
但谁都没松手,任由鼻息不断交缠。
也就是那天过后,我和他之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特别是在视线交汇之时,空气总是会莫名变得暧昧起来。
这种变化,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只是还没等我们将这种关系深究,先一步传来的却是席郁清的死讯。
4
我当然不信了。
席家举办的葬礼,我也没有参加。
席郁清怎么会死呢?
算命先生都说了我们是一生的宿敌,我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怎么会死?
又怎么可以死?
对,这一定是他在背后装神弄鬼。
又在计划什么大事。
一定是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收紧,我的眸中多了几分冷冽。
看向车的后视镜,忍不住咬牙。
席郁清,等我把你逼出来以后,看我不弄死你。
这么想着,我将车速加快。
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出现了。」
话落,那头立马传来一道女声:
「是,应总。」
5
走进咖啡厅,我直直走向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位置。
看见坐着的女人和她的家人,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然后互相扬起笑容,开始商量着有关结婚的话题。
看起来真像对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恩爱情侣。
期间,背对着一道发烫的视线。
我心中微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默默寻找可以捕捉那道视线主人的机会。
然而每一次,都大失所望。
那道视线隐匿于暗中,好像只能它看到我,而我不能看到它一样。
事物脱离掌控的发展让我有些不爽,越发烦躁。
直到戏演完,演员即将退场时。
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偷偷拍我。
一对上我的目光,男人就跑。
就是他了。
认定目标后,我迅速追上了男人。
钳住他双手的手腕,夺过手机,找到相册里有关自己的照片。
目光冷冽:
「说。」
「为什么拍我?」
「谁派你来的?」
男人却死死咬紧牙关,不愿多说的模样。
直到我说了报警,要送他去坐牢的话威胁后,才老老实实接过手机,将电话拨打给让他做这事的雇主。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通。
心跳空了一拍,嘴角的弧度情不自禁上扬。
我刚想叫出席郁清的名字,那边却先一步开口。
声音同样熟悉,只不过不是我想象中那个人的。
威严的中年男声从手机里传出:
「人看好了?」
脸色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我瞥了一眼被抓住后心虚的男人,倏地开口:
「是我,爸。」
「您派人跟踪我,是不信任您儿子?」
那头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音量提高:
「应雪深,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上次让你去见顾家的小姐不见,如今忽然和我说要结婚,我这不是关心你帮你查清楚,省得让人诓骗吗?」
……
见他还打算骂下去,我连忙打断:
「我结不结婚,和谁结,这都和你没关系。」
「你有这闲工夫,就去关心你另一个儿子,我用不着你关心。」
「别忘了,我才是应家如今的掌权人,别惹我不开心,否则……」
轻嗤一声,我将电话挂断。
把手机里有关自己的照片删完后就还给了男人。
开车时脑海中浮现某张冷淡的脸,燥意更甚。
到底去哪里了?
席郁清,你这该死的混蛋!
有本事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6
憋着气回到家。
打开灯,我就直冲卧室。
刚把上衣脱掉,想换上家居服。
结果手机却忽然来了通电话,是我爸。
慢条斯理按下接听键,中年男人带着暴怒的声音响起:
「应雪深,你和那个女人的婚事我不同意!」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回怼:
「家族的人不是催着我结婚吗?真打算结了又不同意?」
「还是说只有你不同意?」
这番话让电话里的男人更加生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故意将手机拿远,不忘添把火。
「可惜啊爸,我就喜欢她,只喜欢她,喜欢死了,喜欢到没她我不行,这辈子只想和她结婚。」
「你不同意,那只能委屈你了。」
说完,不等他骂我,我就先一步将电话掐断。
勾了勾唇,我正想进行刚刚停下的动作。
背后却倏地发凉。
右眼皮也跟着莫名一跳,我意识转身。
却看到床头骤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紧接着是那张熟悉而又卓越的脸。
男人冰凉的手指如毒蛇般缠绕在我脆弱的脖颈上。
似威胁,眉宇间都充斥着怒意。
声音冷冽:
「敢结婚?」
「信不信我弄死你?」
「应雪深。」
眼瞳骤缩,看着面前这突然出现、明显不是活人的席郁清,我怔了怔。
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从心脏深处传来的一抽一抽的疼痛。
席郁清他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已经不是人了?
所以他真的……死了?
死在那场车祸中。
怎么……可能?
见我失神,男人蹙眉。
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变得更加寒冷:
「你在想其他人?」
「今天见的那个女人?」
感受到低于常人的温度,刚刚的猜想仿佛变得更有说服力了。
我发疯似地大笑起来,眼里映着的男鬼拧了一下眉,仿佛在不解我为什么会这样。
可笑着笑着,视线却变得模糊起来。
心里变得好不舒服。
好难受。
像是忽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一样。
疼。
撕心裂肺的疼。
泪水从眼眶流出,滴落到男鬼的手指上。
似是被烫到了一般,席郁清一下子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
脸上闪过茫然的神情,怔怔道:
「我刚刚弄疼你了?」
话音未落,我便用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毫不犹豫撞上近在咫尺的薄唇。
疯狂掠夺他的呼吸。
如从前数次般的亲密接吻,却感觉还是不够。
心脏处传来的那股疼痛变得更加尖锐。
像是发泄,我狠狠咬住了席郁清的舌头。
血腥味立马弥漫在口腔中。
但他却没有松开我,依旧顺从地回应着。
偏了偏头,我避开了这个血腥味的吻。
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男鬼冰凉的指尖却拂上了我的脸颊,替我擦去泪水。
声音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
「应雪深,为什么哭?」
「我又让你不高兴了?」
下巴忽然被捏住。
下一瞬我对上了席郁清的目光。
他漆黑的眸子带着审视,直直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心里才算好受点儿。
薄唇轻启,询问道:
「席郁清,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车祸。」
被叫到的男鬼愣了一下,而后立马回应。
手指蓦然收紧,我只觉得有些难受。
又问:
「是报道上的那起?」
「嗯。」
「那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意外。」
席郁清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神情。
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那你这副形态……会不会消散?」
闻言,男鬼摇了摇头。
对上我的目光,眸中神色有些不确定。
「不知道。」
「也许……会吧。」
我的心猛然下沉,一想到席郁清以后会消失,惊慌的情绪就如洪水猛兽般将我包围。
喃喃道:
「不,不会的。」
「你怎么可以消散?」
「我不允许。」
「你不可以消散!」
「不可以!」
……
「为什么?」
席郁清出声打断我的自言自语,目光发烫。
「为什么要说不允许我消散?」
「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心跳倏地空了几拍,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仰了仰脖子,回避男鬼的视线。
「因为……」
「因为我讨厌你。」
「想让你所有的磨难都因为我而来,想让你因为我痛苦,这样我就开心。」
「不行吗?」
听完我说的,席郁清顿住。
冰凉的手指穿过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扣。
在下巴和脖颈处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过了一会儿,他亲了亲我的耳垂。
回应道:
「我也讨厌你,应雪深。」
7
直觉告诉我,席郁清的话对我另有隐瞒。
可无论我后来怎么套,他都不肯说出。
我只好靠自己去查了。
查清楚席郁清的死亡真相。
是,我不信他那天所说的意外。
我和他是宿敌,是彼此之间最了解对方的人。
他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
所以他那天所说的意外是假的。
他的死,根本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只是,那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席郁清不愿告诉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暗中查找监控,看到的也确确实实是因为大卡车司机酒驾,撞上了席郁清的车,然后车毁人亡。
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一件交通事故。
可就是让人感到奇怪。
正当郁闷之际,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8
接到我爸的电话时,我刚和席郁清胡闹完。
浑身疲惫,坐在回公司的车上。
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我按下接听键。
威严的中年男声即刻传了出来:
「应雪深,你赶紧回老宅。」
「有重要的事。」
「说。」
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我懒懒地翻看着项目书。
这种态度大概又惹得我这位好面子的爸不高兴了。
僵持片刻,他似乎忍了忍,咬牙补充道:
「玄算子先生算到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就在老宅。」
「话我已经带到,你好自为之吧。」
而后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脑海中浮现前段时间问男鬼会不会消散时得到的不确切回答,我的手指不禁收紧。
对着前方的司机开口:
「调头,先回老宅。」
我爸口中的玄算子先生就是之前我出生时家族为我请来的算命大师。
也就是他算出我和席郁清是天生的宿敌的。
看上去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知道能否解决席郁清的谜团。
看向窗外,病态而又偏执的情绪涌上心间。
其实我不怕鬼。
席郁清是人是鬼也不重要,我想要的仅仅就是把他拴在我身边。
不许离开。
除非我死。
9
到了老宅,我推门而入。
看到的就是我爸对着玄算子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尧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其实豪门家族信鬼神、玄学之说的并不稀奇,只是让我爸这副态度的,倒真没见过。
敛了敛笑意,我径直走到身着一袭道袍、头发花白的玄算子先生面前。
率先打了个招呼。
实则不停地打量。
这位玄算子先生,其实际年龄和我爸差不多。
看起来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
大概猜出我的疑惑,玄算子眯着眼解释:
「应小公子不用害怕。」
「深究我们这一行的窥探了太多天道的秘密,所以会受到一些惩罚。」
我点了点头,装作惊讶的模样:
「刚刚我爸电话里说,您算到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
闻言,玄算子摸了摸他花白的胡子。
一副高深莫测的道人模样。
「应小公子最近一段时间可是经常会做一些比较奇怪的梦?」
「并且总是看不清梦中人的脸?」
我故作震惊地嗯了一声。
其实席郁清现身的第一天就和我坦白了,那些梦和身上的痕迹都是他在背后弄的。
仅仅只是不想让我这么快把他忘掉,但又害怕真的现身会吓到我。
毕竟在没撞见鬼魂形态的席郁清时,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
只不过玄算子又怎么会知道?
心下警惕,我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看上去大概有七十多岁的道人继续开口,语气严肃:
「那是被邪物缠身了。」
「而且我看小公子印堂发黑,眉间的黑雾萦绕了大概有二十五天。」
「算算日子,二十五天前席家那位也是那时候出事的,你和他又有着宿敌的关系纠缠,由此推测,纠缠你的邪物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如若不及时除去,必将会有丧命之危啊!」
话落,我爸脸上闪过一抹异样。
连忙上前询问:
「那玄算子先生可有解决的办法?」
道人垂眸沉思片刻,回应:
「有是有,不过是要辛苦小公子了。」
面上依旧是懂礼尊重长辈的模样,我点了点头:
「您说。」
「这邪物的目的应当是想借尸还魂,夺人命格。」
「刚刚老道又给小公子算了一卦,你这命格实属上乘,是恶鬼邪物最喜欢的一种。」
「平常这种命格会保佑你不受邪物迫害,但在血月出现之时它最为虚弱,导致邪物容易入侵,而据我观天象而知,三天后就是血月再现的日子,席家那位估计是想在那时候乘虚而入,才会飘荡在小公子家中,甚至入梦纠缠。」
闻言,我拧了拧眉。
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玄算子试探性地说了下去:
「所以老道想,不如小公子将计就计,到时候入我布置好的阵中,我们趁那邪物一心夺命格之时便一举将它消灭。」
「小公子觉得怎么样?」
邪物?
消灭?
心里默念这两个词,我对上了玄算子混浊的眼珠,嘴角不自觉勾起。
「好,就按先生说的去做。」
话落,道人和我爸似乎对视一眼。
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我佯装没看到,实则打起了心里的小算盘。
10
回到家后,看到的就是围着围裙的男鬼在厨房给我做饭的场景。
明明之前是水火不容的宿敌关系,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奇怪又暧昧。
死亡果然是最完美的滤镜。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男鬼,又看了看锅里炒的菜。
啧了两声,挑剔道:
「卖相太难看。」
「让人毫无食欲。」
席郁清手中的活倏地停了,漆黑的眸子落到了我的脸上。
淡淡道:
「那你来?」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回怼:
「席郁清你特么要脸吗?你现在住在我家,还想让我给你做饭?」
「那你说不好?」
「本来的事。」
一来一回,我们两个又成功吵起了架。
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我的视线上下打量着男鬼,懒洋洋地讽刺:
「饭都做不好你还指望做好什么吗?」
「废物。」
闻言,席郁清将火关掉。
倏地闪到我面前,直接钳住我的手腕迫使我翻身。
将我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你现在可以看看我是不是废物。」
然后薄唇紧贴,和我接了个绵密而漫长的吻。
都说男人意乱情迷的时候问什么都会说,但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我一边回应着男鬼冰凉的吻,一边开口:
「席郁清,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被叫到的鬼睁开了眼,眸子里倒映出我的模样。
动作并没停,依旧贴着我的唇瓣。
「有。」
「那说的是什么谎?」
我再次询问,他却避开不再回答。
企图用吻蒙混过去。
我蹙眉,内心升起一股被隐瞒的不悦。
又不爽了。
坏脾气立马上来。
抬腿,就直接将他从身上踹了下去。
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八蛋,滚。」
席郁清脸上却没有生气的痕迹,只是拍了拍身,站了起来。
给我盖上了衣服。
语气依旧淡淡,却又像是某种承诺。
他说:
「应雪深,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但请你相信,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因为我……」
话说一半,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却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转身出了卧室。
给我留下无限猜想的空间。
11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转眼就到了我和玄算子约定好的日子。
夜幕降临,往日皎洁的月亮此刻蒙上了一层血色。
透着股无端的诡异。
这便是玄算子口中所说的血月。
按照我爸发来的位置,我来到了玄算子所居住的地方。
一进去,就看到院子的空地画了一个圆圈的形状,并以圆圈为界限,周围插满了旗帜。
见我来到,玄算子立马露出和蔼的笑容。
仿佛是家中慈爱的长辈。
径直走了过去,我点了点头:
「先生。」
而我爸则站在一旁,在玄算子的示意下朝我递过来一个碗。
我挑了挑眉,看上去有些不解。
耳边便缓缓响起玄算子嘶哑的声音:
「应小公子,法阵需以血嗜养,所以可能要辛苦你放一碗血了。」
似乎是害怕我不相信,他又补充:
「刚刚老道和你的父亲都各自为此阵放过一碗血了,请放心。」
说完,还将他和我爸用绷带缠绕过的手举起。
又示意我看边上放着的两碗满当的血。
我点了点头,佯装松了口气的模样。
然后接过碗和刀。
背对着他们开始放血。
做完后将碗递还给玄算子,我虚弱地一晃,又问:
「那先生,接下来我要做的事还有……」
「去到阵眼上,就是大阵的中间呆着。」
不等玄算子开口,我爸就急忙出声。
「不错,应小公子接下来应该走到阵眼上等,待我以血作符,完成后便可除去一直缠着小公子的邪物了。」
没有丝毫怀疑,我立刻来到他们所说的阵眼中。
而后就看到玄算子围绕着大阵,向其地面撒下我刚刚放出的血。
又从边上他们放出的两碗血中抽了一碗出来,用它在黄色的符纸上写咒语。
而我爸则站在一旁,目光烁烁。
盯着玄算子写的咒语,仿佛在盯什么宝藏一般。
坐在阵眼上,我无聊地用手按压着刚用绷带绑起来的伤口,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在那一边按压,一边看着发呆。
大概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我抬眸,看见玄算子还在写咒语,没忍住出声:
「先生,完成了吗?」
闻言,玄算子放下沾血的食指,机器般抬头,混浊的眼珠看着我一滚,在夜幕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好半晌才回答:
「完成了。」
话音未落,我便捂着胸口,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耳边响起中年男人欣喜若狂的声音:
「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抬头,只看到我爸正满眼幽深地盯着我,脸上是几近病态的笑。
自言自语道:
「夺过来了,终于夺过来了。」
「完美命格,终于被我夺到手了。」
「从今以后,我才是应家的掌权人……我才是!」
……
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我半跪在地上,一脸茫然:
「什么……完美命格?」
「自然是应小公子的完美命格了。」
刚刚没有说话的玄算子此刻出声,走到应淌的身边。
应淌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道:
「玄算子先生可算是帮了我个大忙,待我成为应家掌权人,一定保你一世富贵。」
而后开始大笑起来。
被叫到名字的道人缓缓转动他的眼珠,面上依旧慈眉善目。
只是声音相较之前变得更加苍老了。
「这个不重要。」
「现在可以请应先生先帮我个小忙吗?」
应淌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玄算子先生让我帮的,我一定努力帮上。」
「就是不知是什么忙啊?」
话落,苍老的道人睁开了一贯半眯的眼睛。
视线犹如毒蛇般粘腻,让人后背不禁发凉。
「请应先生……去死。」
话音未落,便听到刀没入肉体的声音。
应淌猛地瞪大双眼,看着出来、充满血迹的红刀子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为什么?」
说完,刚刚还得意的中年男人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左胸口处涌现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那道人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语气依旧镇定自若。
「那当然是因为玄某也想要这完美命格了。」
话落,便不再理会被杀死的应淌。
反而拿着刀一步步向我走近。
我捂着胸口,再次吐血。
道人嘶哑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被剥夺命格的感觉很痛苦吧,要不要老道帮帮应小公子?」
我拧着眉,一副没听懂他说什么的模样。
「什么是完美命格?」
「为什么我爸要夺走它?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公子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玄算子走到我面前,在泛红的月光下,整张脸都显得无比诡异,犹如人间恶鬼。
「也罢,毕竟要死了。」
「老道就让应小公子在踏上黄泉之路前做个明白人吧。」
而后他便开始娓娓道来。
「人生下来就有命格之说,分为完美命格、上等命格、次等命格、下等命格及凶煞命格。」
「拥有完美命格的人无论是在事业、财富、权力这三个方面都顺通无阻,且身体健康,不轻易被恶鬼邪物入侵,可助人长生不老,拥有它便一生无忧,实为完美。」
「其他命格的好依次递减。」
「而小公子你,拥有的就是极其罕见的完美命格。」
「所以我爸争夺命格是为了?」
「为了应家的权势,他想当应家的掌权人。」
话音刚落,玄算子就接上。
替我解惑。
「之前应老先生在世时将掌权人的位置传给你,他就很不满了。」
仰起头,我死死地盯着玄算子:
「所以你就利用这一点去引诱应淌,说可以助他夺走我的命格,成为应家掌权人?」
话落,玄算子立马鼓起了掌:
「小公子真是聪明啊。」
看了看不远处应淌的尸体,我的内心其实没什么触动。
豪门情谊少,即使是父子也不例外。
况且我还是应淌最不喜欢的联姻对象生下的儿子,所以平时里他也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对我挑剔至极。
怕是对我厌恶已久了。
而且祖父明明是因为他不学无术、整日就会花天酒地才将继承权的位置让给我的,他却把这笔账算到了我头上。
解开一个谜团后,我又问:
「那你呢?」
「你需要夺这命格做什么?」
玄算子摸了一把胡子,脸色变得阴鸷:
「自然是为对抗命运不公,逆天改命了。」
「像你们这种拥有极佳命格、出生起就什么都有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们的苦楚?」
「我只不过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罢了,又有什么错?」
「自生下来起,我就被这命格所拖累。父母因为家中孩子太多养不起我,就把我丢入山林,任我自生自灭,好不容易遇到我师父,把我捡回家中教我命格玄学之术,结果他却在我来后的第三个月死了!还留下一封信……」
说着说着,玄算子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他说我是凶煞命格,让别人不要轻易靠近我,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整日整日地被骂扫把星,犹如过街老鼠。」
「等到二十五岁时,我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本领混出点名堂,结果却得了绝症!活不过三个月!是我不够努力吗?不是!是这该死的命运,是它害得我!」
闻言,我蹙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你二十五岁时得了绝症,活不过三个月?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到我这么问,玄算子眸光一闪,脸上多了几分残忍:
「自然是以一些无用之人的命来换我的命了。」
「上等命格的人能延长十年,次等命格能延长五年,下等命格能延长一年,而完美命格……则可保我长生不老,长命百岁。」
「所以你想争夺我的命格是为了……长生不老?」
「不错。」
闻言,我垂下眸。
又问:
「席郁清的死和你有关吗?」
蓦然听到这个名字,玄算子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愕然。
而后又开始大笑起来,眸中满是恨意:
「自然,要不是因为他,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偏偏他要从中作梗,落得这个下场又怪得了谁?」
「什么计划?」
似不解,我的语气充满疑问。
让玄算子的神色又莫名疯狂起来:
「自然是夺你命格的计划了。」
「那日血月半现,我和你的父亲设下陷阱,想诱你出来,结果他却先一步赶到,将我们的计划破坏了不说,还想将它告知于你,结果哈哈哈哈,在回去途中遇到了被我催眠的司机,就这么不幸地死了……被车撞死了……」
「咎由自取,不自量力……」
说着说着,他脸上又浮现出疑惑:
「不过他明明是凶煞命格,天生与你相克,按理说你们应该是宿敌的关系,他为何要如此帮你?」
我垂着眸不说话,只是手指忽然收紧。
玄算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片刻,见我依旧没什么反应,便开口:
「既然小公子问的我都回答了,想必现在也清楚了。」
「那么接下来,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话落,便握着那把刀,直直冲我刺来。
我没有躲避,依旧愣在原地。
刀尖在距离我还有十公分的时候蓦然顿住,然后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般。
砰的一下,刀连同人都被甩了出去。
紧接着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有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
没好气地呛了一声,我拉着他的手起来。
玄算子猛地吐了两口血,待看清我身旁的人后蓦然一惊:
「席郁清?怎么可能,你不是被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先一步开口,将缠绕在手上的绷带解开,露出完好无损的手臂:
「你真以为我对你一点怀疑都没有,就这么任由你在我门前贴那些乱七八糟的符除掉他,再听你哄骗乖乖放血,让你抢夺我的命格?」
自从察觉到应淌对玄算子的态度有些奇怪后,我就格外留意他们之间的相处、表情。
直到回家和席郁清吵过架后,我想出去冷静一下,结果却意外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徘徊在我家附近,还贴一些乱七八糟的符纸。
想起家里还养了个鬼,我就多了几分警惕。
躲到一旁,才发现是我爸和玄算子。
便留了一个心眼,等他们走后把贴着的符纸都撕下,也让朋友找了信得过、专门干这一行的风水师来问,然后才知道这是驱鬼符。
只要将其在鬼出现的地方贴上,不出三日,恶鬼也会魂飞魄散。
既然已经可以偷偷摸摸除掉席郁清,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专门在一个特殊的时间出现呢?还称作是为我除邪物。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目的是我,真正想夺走我命格的人其实是玄算子。
所以在回去之后,我就和席郁清说清楚了。
也勒令他不可以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瞒着我,否则我就立马找其他人。
如此逼问之下,他终于和我说了实情。
12
原来在车祸发生的前一晚,席郁清眼前忽然浮现了弹幕,得知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悬疑灵异小说《命格》。
我是故事中亦正亦邪的男二,而他则是美强惨男主。
因为被另一个隐藏反派boss,也就是玄算子盯上命格,我被设计在血月初现那天走进了他和应淌设计的夺命阵中,从而丧命。
但那时席郁清和我的关系已经不清不白了,所以他想联系我,告诉我不要去,不要相信我爸。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和弹幕所说的一样,因为剧情不可抗力因素,他没办法联系上。
只能单枪匹马找到了玄算子和我爸。
确认我不在后,才放心离去。
却在路上遇上了玄算子所催眠的司机,为此丧命。
但男主就是男主,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即使死了,他也化作了另一种形态存在。
或许是这一切过于惊悚,怕我不相信,再加上当时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就没有在我面前出现。
直到听说了我要结婚,他才冒然出现掐住我脖子警告。
了解完这些后,我就和席郁清商量将计就计,陪他们演一出好戏。
13
得知自己上当后,玄算子忽然大笑起来,眉眼间满是狠劲。
「既然如此,那陪我一起死吧。」
话落,他便咬破纸头,以血作笔,打算写符对付我们。
然而下一秒,他便再次口吐鲜血。
像濒死的鱼般,直直跪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可能?」
「哎呀,忘记和你说了,刚刚那碗血其实是我放的即将要死的畜牲的血,也只是区区使用了一下障眼法,所以……」
「你夺走的命格可是它的哦。」
闻言,玄算子还想挣扎,岂料血月忽地变暗,紧接着天空轰隆作响。
一道雷直直朝他劈了下来。
席郁清连忙拉着我的手后退。
「他杀戮太多,弹幕说是这样导致原有结局提前了。」
听了这话,我才放心下来。
雷电劈过之后,玄算子和应淌的身体都消失不见了。
据席郁清所说玄算子因为生前杀戮太多,欠下太多人命,被关押在十八层地狱之下。
而应淌,作为帮凶,也一同跟着去了。
被他们害死的人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向其讨债。
所谓因果轮回报应。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和席郁清走出了这个院子。
看着逐渐褪去的血月,我知道我的命不再受人惦记了。
而我也不像原文那般丧命,一切危机解除。
走着走着,席郁清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以后可能也是这个样子了。」
「不会变成人。」
抬眸,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那又怎么样?」
「是鬼,该做的也能做吧?」
席郁清怔了怔,耳尖泛起了颜色。
回答道:
「能。」
下一秒,我就感觉无名指处多了一抹冰凉的触感。
低头,那儿正套了枚戒指。
同样的,男鬼的无名指上也有枚一样的。
我挑眉,却听到男鬼说:
「也是在那天晚上买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给,就……」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我直直地看着从前针锋相对的席郁清,如今有些笨拙的模样。
再次抬眸,看到的就是自己神色偏执的模样。
「(是」「席郁清,你可真让人讨厌。」
「竟然比我先一步。」
「所以你答应吗?」
被叫到的鬼一边询问,一边扭过头。
冰凉的薄唇擦过我的唇部。
我回答:
「不答应会怎么样?」
「你会弄死我吗?」
然后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露出一抹轻佻的笑:
「那弄死的话……」
「你知不知道另一种弄死的死法?」
停顿了一下,男鬼的眸子暗了。
我抬头,吻在了他的嘴角处。
轻声回答:
「我答应你了,席郁清。」
「从今以后我们不仅仅是宿敌了,还是……」
「爱人。」
这个我们历经生死才终于想明白的关系。
好在不晚,那人依旧在。
是宿敌,更是密不可分的爱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