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清鸢脸色发白。

段程轩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一早就知道你和寻常人不同。”

“你身上总是离奇出现的伤痛，又未卜先知一般，对所有事情的发生都了如指掌。”

段程轩逐渐逼近，玄色衣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光下悠悠泛着光。

“苏清鸢，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感觉太过于压抑，苏清鸢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

话还没说完，身上愈发强烈的钝痛将她钉在原地。

她疼的，只能佝偻着身子，小口小口喘着气。

段程轩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她疼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才弯腰将她抱起，放回了床榻。

“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扔下这话，段程轩径直离开。

尾音随着殿门的闷响消散。

苏清鸢也再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中，她梦见了自己第一次看见段程轩的时候。

那时段程轩染病正高烧不退。

她带着太医闯进来时，他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好像要死了。

苏清鸢上前握紧他的手，一遍遍地重复：“段程轩，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段程轩反握住她的手：“清鸢。”

“苏清鸢。”

他也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回应着她。

……

陡然惊醒时，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苏清鸢捂着起伏的心口，看着空寂偌大的宫殿，神色黯然。

殿门仍旧紧闭着，脚上的锁链也没有打开。

苏清鸢落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攒紧，脑海中浮现出段程轩离开时冷漠的神情。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印象里，段程轩应该是柔和的。

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时，所有人都在歌颂男女主的美好爱情，她却更心疼默默守护的男二段程轩。

所以当莫名穿书后，她违背系统的指令，背弃原有的结局，以谋士身份在段程轩身边数年，日日忍受着系统的惩罚，只是想给他一个圆满。

可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不行！

她必须去见段程轩！

苏清鸢快速起身想往外走，却忘记了脚腕上的镣铐。

她整个人被扯得，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掌心一阵刺痛！

这时，殿门被推开。

杜蘅端着饭菜走进来，看见跌倒在地上的苏清鸢，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姑娘，疼不疼？”

苏清鸢顾不上疼，反手抓住她胳膊：“程轩呢？我要见他。”

杜蘅眼眶发红：“陛下已经下了旨，不准任何人进出清澜宫。”

“姑娘如果要见陛下，只有等，等陛下自己过来。”

苏清鸢身子一颤，心也仿佛掉进了深渊。

等？

等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还是一辈子……

苏清鸢越想，喉咙越发苦。

可这是段程轩的命令，她也不想为难杜蘅，只能选择等。

清澜宫重新恢复了沉寂。

这之后，苏清鸢就被困在这死寂的殿内。

杜蘅也只会在用饭时送来餐食，等苏清鸢用完，再匆匆收拾好离去。

几日下来，苏清鸢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

这日又一次系统惩罚结束之后，她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

只能惨白着一张脸，望着床顶的帘蔓出神。

她是要死了吗？

死前……自己还能等到段程轩吗？

苏清鸢不知道，只是在无尽的等待和痛苦中，眼眸越来越黯淡。

突然，殿门被推开。

刺眼的亮光晃得苏清鸢有些不适，心里却忍不住期待，是段程轩来了吗？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眯着眼睛努力去看来人。

等看清，却发现走进来的是贺启琴。

更刺痛她的，是贺启琴身上明晃晃的皇后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