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综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简月笙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简月笙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简月笙听见她说：“嗯，还是陆综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简月笙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陆综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简月笙，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简月笙身上。
简月笙：“陆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简助。”
简月笙：“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陆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简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简月笙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简月笙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简月笙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简月笙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陆综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简月笙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简月笙被陆综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陆综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简月笙：“陆总，我来取文件。”
陆综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简月笙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简月笙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陆综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陆综：“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陆综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简月笙。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简月笙：“陆总，我先退下了。”
等简月笙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陆综：“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简月笙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简月笙当着他的面进了陆综的办公室。
陆综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简月笙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简月笙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陆综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简月笙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下午都在研究吧？”
陆综：“手拿开。”
简月笙：“不拿，你不准看！”
她突然就生气了，开始翻旧账，“我中午都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胃疼，你马上就给她安排了检查，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陆综：“你哪里听到的？”
简月笙委屈地告状：“她在我面前打电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陆综：“……确定不是你偷听的？”
简月笙：“我偷听的又怎样，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关心她了。”
陆综：“无理取闹。”
简月笙“呵”了一声，将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她收回手来，坐在陆综腿上，大喇喇地拿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嘴里念念有词：“还检查了生育功能是吗，哼，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综看着简月笙的后脑勺，偶尔能瞥见她的侧脸，她的表情的确是生气的表情。
行为也是撒泼打滚的行为，和她平时闹脾气没什么区别。
陆综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目不转睛看着她。
简月笙胡乱翻找了一通，拿起了激素报告和B超报告，研究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又生气地摔到一边，“烦死了，一个字都看不懂。”
经过几轮下来，简月笙终于在诸多纸张里翻到了詹语白的肾脏CT报告。
肾脏CT检查图很直观，一看就能看出来左边肾脏缺失，影像报告里也是这么写的。
这次检查是陆综安排人做的，按说不该出现什么差错。
简月笙拿起CT报告，回头举到陆综眼前，“这就是她摘给陆夫人的那颗肾呀？”
陆综：“嗯。”
简月笙：“也是她威胁你娶她的筹码咯。”
陆综：“她没威胁我。”
简月笙讥诮一笑，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耐烦，“道德绑架也是威胁，又不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她口吻义愤填膺，又带着嫉妒，毫不掩饰自己对詹语白的厌恶。
陆综打量着她的脸，眼中带着审视，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底。
简月笙也不躲闪，直勾勾看着他，赌气似的说，“早知道我也这样威胁你了，不就是一颗肾么？”
陆综：“不就是一颗肾？”
她这不把身体当回事儿的态度惹恼了他，陆综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少一颗肾受多少罪么？”
简月笙：“我知道啊。”
当初她亲眼目睹了裴烨桉在手术之后的痛苦，曾经一口气爬两千米山的壮年男人，走路都颤颤巍巍需要人扶着。
曾经可以穿着短袖过冬的男人，在港城那种四季如夏的地方，需要关上空调裹着毯子才睡得着。
少一颗肾的日子有多折磨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简月笙这样的话，传到陆综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看着她这无所谓模样，陆综的手又捏紧了几分，“你什么都不知道。”
简月笙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露出了几分狡黠，“但是我有其他办法哦。”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简月笙笑得很得意，“反正手术的时候又没人能看到，我只要买通医生和捐肾的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完成啦。”
陆综听了简月笙的这番话，目光陡然严厉起来。
他狭长的眼睛眯起起来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恶毒的犯罪分子。
简月笙的心沉了几分，却依旧面不改色：“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怪害怕的。”
陆综不说话，仍然紧紧盯着她。
简月笙瘪嘴，搂住他把的脑袋往他怀里钻，仰起头来软软地说：“好吧，我不该去想这种恶毒的办法。”
“我只是嘴上说说嘛，又不会真的去做，哥哥别把我想成那种坏女人啊。”简月笙探出手指挠他心口。
一下一下，像是羽毛一样，挠得他心痒难耐。
陆综用小腿撑住地面，将椅子往前推了一把，让简月笙的后背靠在了办公桌上。
“裙子撩起来。”他命令。
简月笙很配合地撩起了裙边，期间一双狐狸眼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舌尖伸出来，无意识地舔着嘴唇。
几天没做，又被简月笙视频撩拨过一回，陆综自然不会轻易绕过她。
办公室换了几个角落，最后把人带回了休息室。
做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简月笙伏趴在床上，浑身绵软无力，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边，身上一丝不挂，臀上的痕迹在灯光的照射下堪称触目惊心。
床边的废纸篓里孤零零躺着几只用过的套。
陆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是赤裸的。
他刚走到床边，简月笙就凑上来，抬起手摸上了他的腹肌，没皮没脸的。
陆综睥睨着她，嗓音有些哑，“还没够？”
简月笙直接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半小时以后，简月笙独自一个人来到休息室的浴室洗澡。
洗澡前，她站在镜子前刷牙，脸还是很酸。
不过她的精力很快就被分散了，因为想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陆综亲自安排了人，詹语白从中作梗的可能性不大，这结果基本上是可信的。
也就是说，詹语白的确只有一颗肾。
另外一颗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种可能是她为了演好这场戏，不惜摘了自己一颗肾达成目的。
想到这里，简月笙笑了。
为了嫁给陆综，她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可惜陆综现在已经对她起疑心了。
狗东西心眼子那么多，刚才她故意说那番话，他绝对不会随便听听就忘。
一墙之隔，陆综坐在休息室的床上，耳畔不断回荡着简月笙随口说出的那番话。
找个人顶替，买通医生，反正手术室的情况没人知道。
简月笙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说的，还是开玩笑说着玩玩？
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但的确是给陆综提供了新的思路。
但矛盾的点在于，詹语白的身体里的确少了一颗肾。
咔哒，浴室的门开了，简月笙洗完澡走了出来。
她今天还算规矩，捡起来衣服就穿上了，在他面前丝毫没有忸怩。
陆综看见她臀上的那些痕迹，又想起了她摇摆着趴在耳边求他的画面。
喉咙有些热。
简月笙感受到了陆综的视线，笑着问：“哥哥还可以啊？”
陆综：“穿好衣服就走。”
简月笙：“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诶。”
她委屈地揉了揉胃的位置，“不止她会胃疼，我也会哦。”
陆综：“想吃什么？”
简月笙：“我想吃面条，今晚我请客哦。”
陆综：“……”
简月笙开着车在前面带路，陆综跟着她。
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旧城区的一条巷子口。
夜深了，这里车不多，但路口要停两辆车还是困难。
简月笙倒车入库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陆综看不下去了，敲了敲玻璃。
简月笙：“干嘛呀，我停车呢别打扰我。”
陆综：“下车。”
简月笙：“？”
忙着和这停车位斗争，简月笙脑子反应慢了半拍，脸上表情有些茫然。
陆综：“就你这技术，停好车天都该亮了。”
简月笙瘪了瘪嘴，解开安全带下车。
陆综上去之后随便打了几下方向盘就把车停好了。
他下了车，把钥匙递给了简月笙。
简月笙接过钥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哥哥好厉害啊！不愧是老司机！”
陆综：“你说的店在哪里？”
简月笙拉住他的手，“在里面呢，我带你去。”
这里是最老的一个城区，巷子里路灯都没有外面明亮。
走了几步路，简月笙忽然压低声音说：“下次我们在这里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