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冷的声音轻喃：“不做慕家鬼，不入萧家坟。”随后，他笑了，冷峻深邃的面容上有些扭曲。一滴泪珠滴落在慕卿欢布满交错刀痕的手上。梁怀瑾原本轻抚的手，改为了掐。他的声音低沉而偏执：“慕卿欢，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不入萧家。”裴焰见状，急忙冲上前，抓住了梁怀瑾的手：“怀瑾，你冷静点！”梁怀瑾像是没听见，手指更加用力，声音发狠：“我偏要让你入萧家的坟！”梁怀瑾脑海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面前躺着的慕卿欢。

一旁的裴焰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怎么也没想到，记忆中那个手持红缨枪跃上马背，娇纵任性，明媚到能让三春桃杏失色的慕卿欢，会变成这样。

梁怀瑾僵硬走地到慕卿欢的面前。

修长、发颤的手指，忍不住抚了抚慕卿欢脖颈间的血迹。

那里的血迹早已干枯，只有冰冷。

梁怀瑾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写的的那封绝笔信。

他低冷的声音轻喃：“不做慕家鬼，不入萧家坟。”

随后，他笑了，冷峻深邃的面容上有些扭曲。

一滴泪珠滴落在慕卿欢布满交错刀痕的手上。

梁怀瑾原本轻抚的手，改为了掐。

他的声音低沉而偏执：“慕卿欢，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不入萧家。”

裴焰见状，急忙冲上前，抓住了梁怀瑾的手：“怀瑾，你冷静点！”

梁怀瑾像是没听见，手指更加用力，声音发狠：“我偏要让你入萧家的坟！”

梁怀瑾脑海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面前躺着的慕卿欢。

他喉咙忽然涌上一阵腥甜，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彻底失去了意识。

……

梁怀瑾头疼欲裂，意识昏沉间，恍惚听到有轻微的铃铛声悠悠响起，记忆如穿堂风将他带回那个裹着荷香的孟夏。

烈日熔金，荷香漫入舱中。4

邻舟传来少女们的笑闹声：“欢儿，你是不知道，百花宴上我亲眼看见慕嫣婉送给萧世子送了个荷包。”

梁怀瑾下棋的手顿住，抬眸望去。

只见一道绯色的身影倚在船头，白皙如玉的足尖轻点水面。

鎏金铃铛的脚链，随她的动作轻晃，惊起细碎水花。

慕卿欢哼了一声：“别提她，倒胃口。”

话刚落，她玩水的动作停下，挑眉看向说话的千金；“你方才说谁？梁怀瑾？那位进内阁的首辅世子？”

“是啊，就是那位文能草诏安边，武可横枪镇关，才略冠绝上京的萧世子，梁怀瑾！”

慕卿欢那双剪水秋眸转了转，樱唇扯出一抹笑：“冷面书呆子，和表里不一的戏精，挺相配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位千金暗暗交换眼神，有了急色。

有人忍不住开口：“欢儿，上个月慕嫣婉仅是失足落水，就能搅黄你的生辰宴，若是她有了萧世子那样的夫君，你爹娘岂不是更加偏爱她了？你不如把萧世子抢过来，断了她美梦。”

提到生辰宴，慕卿欢尤其生气，明明是慕嫣婉想推她下水，她只是躲开了，慕嫣婉自己掉进水里，父亲母亲却罚她跪了三天祠堂！

慕卿欢虽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

她抿了抿唇：“那是两码事，我可不要为了个书呆子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好不容易才在谢峻宁那儿挣回点名声。”

“欢儿妹妹，你想想，要是抢到了梁怀瑾，能狠狠羞辱慕嫣婉一番不说，又能叫她痛不欲生！这样又能立威又能泄愤的计划，你当真要错过？”

旁边几位千金忙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让慕卿欢去跟慕嫣婉作对。

反正萧世子最讨厌的便是慕卿欢这等娇纵跋扈、行事荒唐的女子，只要借慕卿欢的手让慕嫣婉失了先机。

她们便多了几分接近萧世子的机会。

慕卿欢托着腮，细眉微蹙思忖片刻，懒懒开口：“听起来是不错，那梁怀瑾平日里的行踪谁知道？”

她也不是个傻的，这些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心中清楚的很。

不过，要是能恶心恶心慕嫣婉的话，她觉得可以玩玩。

周围的女子们顿时将自己所打探到的一一说来。

而邻近水的船舱中，梁怀瑾沉沉地凝着那抹绯色的身影。

捏着棋子的手背青筋狰狞而起，他冷笑了一声，将棋子落下，原本大胜的白棋瞬间被黑棋吞没，一击毙命。

再相见，是在醉仙楼一场宴会上。

慕卿欢一袭轻纱蹙金红裙，鬓边别一支累丝衔珠步摇，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晃的人移不开眼睛。

那些平日里暗讽慕卿欢“粗鄙无状”的勋贵公子，掷杯失语，有的连半酒泼在衣襟上不自知。

她目标很明确，直直朝他走来，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距离他不过几米距离时，她被一个与谢峻宁有娃娃亲的女子喊走了。

不过半瞬，她便与那女喝起了酒。

席间，梁怀瑾就这么看着，她在撺掇声中，喝下一杯杯烈酒。

果然是武将之女，话不过脑、愚蠢至极，连酒水被人下了料都不知道。

他眼波淡淡，什么都说。

锦上添花没意思，雪中送炭太刻意、拯危救困才有趣。

就像驯兽，得先让幼兽被撕咬的鲜血淋淋，奄奄一息时再施药相救，它才会摇尾乞怜、一生认主。

而对慕卿欢，也是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