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承允坐了起来，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才缓缓开口。

“嫡姐生辰宴那天赶上我姨娘生产，大夫人和嫡姐却说生辰不能叫大夫上门，竟是将我姨娘拖得难产，不过她还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将我生了出来。”

“我出生就没了娘，在府上的三年，都是和下人们同吃同住。后来，父亲听了和尚的话，将我送去听竹庵，我在那里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里面的尼姑收了大夫人的钱，对我非打即骂，嫡姐一有什么不顺心就会来听竹庵发泄在我身上，直到我体内力量觉醒，被太后撞见。”

承允下意识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嫡姐怕被我报复，夜夜做噩梦，生怕哪天就被我随便找了理由处置了。大夫人也怕，所以她将嫡姐送进了宫，让她亲手杀了我。”

说到这，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她自己却吓坏了。”

承允沉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身子前倾，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杀了你之后，寝食难安，一连几个月都被噩梦纠缠。梦里，她被数百条毒蛇缠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的嫡姐，最怕蛇了。”

黄金竖瞳中逐渐燃起兴奋，他控制不住地伸出了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五天后，瑶华宫燃起大火。

我被秋歌从睡梦中叫醒：“娘娘，快醒醒！荣贵妃小产了！”

“听说荣贵妃梦魇碰倒了烛台，皇上和太后都被惊动了。”

“承允呢？”

“五皇子还在睡，丫鬟们已经去叫了。”

我坐起身：“帮我梳妆吧，徐公公马上就要过来了。”

我穿戴整齐，手拉着承允站在殿门口。

没一会宫门悠悠打开。

徐公公看着我一愣，随后赔着笑说道：“娘娘料事如神！皇上和太后都已经等着了。”

瑶华宫的火已被熄灭。

贵妃看到承允突然厉声尖叫：“就是他！他是蛇妖，他要杀了我！皇上，快点杀了他！杀了他！”

皇上看向承允，他漆黑的眸子中都是被吓倒的无措。

太后显然也发现了承允的不同，用眼神询问着我。

“启禀皇上，太后，承允身上的蛇魂已被我驱除，他现在只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承允身后的小宫女站了出来。

“五皇子亥时就已睡下，奴才一直守夜，从未见五皇子外出。”

“你胡说！蛇魂就在他身上，他是蛇妖！”

贵妃从床上跌落，爬到皇上脚边。

“皇上，蛇妖来寻仇了！他要杀了咱们！”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荣贵妃，这是你亲生骨肉，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蛇吃掉了……娘对不起你！”

荣贵妃状若疯癫，皇上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我。

“你说他身上的蛇魂被你清干净了，你如何证明？”

我一把抽出护卫的佩刀割向自己的手心。

“空念大师曾说我的血可以驱散邪祟，不如让承允试一试。”

我将手上的血涂抹在承允的脸上，他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痛苦畏惧的表情。

一丝疑虑在皇上眼底浮现。

没等到皇帝开口，贵妃看到满脸鲜血的承允，突然闭着眼抱头尖叫。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不是故意要你们命的！不要找我，我不怕你们！不过是两个未出生的婴儿，我不怕你们！”

太后和皇上两人对视一眼，俩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我冷哼一声，冲着秋歌微微一点头。

片刻后，纯嫔和楚婕妤前来。

“臣妾已经查明，谋害我和楚婕妤腹中胎儿的正是荣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