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灵最新小说(佚名)全文阅读
我七岁,第一次杀人在今晚刀是水果刀,人是我爸——至少计划里是这么写的我把闹钟拨到十一点五十九分,电闸拉掉,整栋楼像被掐住脖子的猫,一声不吭。
黑暗里,我抱着刀蹲在客厅,等白衣天使出现她每次来都带一股消毒水味,像医院走廊的风,吹过就能把我发烧的额头降温。
可今晚她迟到,先来的却是对门王奶奶老太太推门就进,手里提着桂花糕,另一只手攥着一根针管,针头在月光下发蓝。
朵朵,她蹲下,声音像砂纸磨铁,你帮奶奶问天使一句话,奶奶给你买最贵的芭比我没吭声,后背冷汗淌成河。
因为我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她死去的老伴,把存折密码藏哪儿了下一秒,楼梯又传来脚步声。
六楼周叔叔扛着摄像机,笑得像狼:小朵朵,黑翅膀的天使也召一个给叔叔看看,叔叔帮你吓跑债主。
刀在我手心打滑我忽然意识到,不是我召不召得动天使,而是今晚,他们召我而真正的尸体,可能不止一具。
第1章:今晚,我要爸妈亲口答应不再扔下我林朵,七岁半,户口本上写着我踩着板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郑重地念完这句开场白,然后啪地一声把卧室门反锁。
外头的走廊灯坏了两天,黑得跟墨汁一样,我却没开灯——今晚不需要光书包被我倒扣在地上,课本、铅笔盒哗啦啦散了一地。
我从最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作文纸,上面用蜡笔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作战计划——让爸妈亲口说:再也不出差。
我蹲在地上,把计划一条条念出来,好像这样就能给它们插上电第一步,晚上十点整,装睡。
第二步,十一点四十五,起床,拉总闸第三步,十二点整,让天使显形,吓哭他们第四步,趁他们吓懵,逼他们签字画押。
念完最后一条,我把纸对折再对折,塞进睡裙口袋,用别针别好那别针是我爸上次修窗帘落下的,尖头冲外,随时能扎破手指——像极了我心里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儿。
客厅里,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准时响起朵朵爸爸进来咯门把手动了动,发现反锁后,外头沉默了三秒,接着是我爸压低的声音,这孩子,又闹脾气。
我妈在旁边小声劝:算了,让她睡吧,我们赶高铁轮子声渐渐远去我贴着门板滑坐到地板上,心脏砰砰跳,像揣了一只活兔子。
九点五十八分我爬上床,盖好被子,眼睛瞪得溜圆天花板上有一块霉斑,形状像一只张开的翅膀。
我盯着它,小声倒计时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数到零,我腾地坐起来,光脚跳下床地板冰凉,我踮着脚尖溜到客厅。
行李箱不见了,玄关的感应灯亮着,爸妈的鞋也消失了他们还是走了我咬了咬嘴唇,把酸涩咽回去。
走就走,反正我今晚的目标不是他们人在,而是他们亲口答应厨房推拉门后面,是家里的总闸。
我伸手去摸,指尖碰到金属外壳,凉丝丝的朵朵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回头,客厅里站着王奶奶,穿着碎花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奶奶忘带老花镜了,借你家的灯用用她笑得满脸褶子堆成一朵菊花,眼睛却往我身后的电闸瞟。
我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奶奶,这么晚哎呀,老年人失眠她晃了晃牛奶杯,顺便给你送点喝的,长身体呢。
我盯着那杯牛奶,想起上周她问过我:朵朵,你夜里是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朋友当时我以为她只是随口八卦,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打算随口。
谢谢奶奶,我睡前不喝甜的我往后退一步,挡住电闸王奶奶的笑容僵了僵,下一秒又舒展开:那奶奶给你放桌上,明早热热再喝。
她转身,脚步轻得像猫我听见防盗门关上的咔哒声,才长出一口气牛奶杯被留在茶几上,杯底沉着一团灰白的东西,像泡发的药片。
我踮脚回到电闸前,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下一掰啪——整栋楼瞬间黑透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谁把电闸拉了的骂声。
我蹲在厨房角落里,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却忍不住咧嘴笑第一步,完成十一点五十我摸黑回到卧室,从床底拖出一只纸箱。
箱子里装着爸妈去年万圣节剩下的蜡烛,还有我偷偷攒下的五包跳跳糖我把蜡烛一根根插在地上,围成歪歪扭扭的圆圈,中间空出一块地方——那是给天使留的停机坪。
跳跳糖撕开,倒进蜡烛圈里,彩色的糖粒像微型地雷白衣姐姐爱吃甜的,黑衣哥哥喜欢**。
我自言自语,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来吧,一人一包,不打架十二点差五分我点燃蜡烛,关门,锁窗,拉上窗帘。
小小的房间瞬间变成一座发光的孤岛我盘腿坐在圈里,从口袋掏出那张作战计划,最后一行写着:如果天使不出现,就用别针扎手指,血的味道一定能召来他们。
我捏着别针,比划了半天,没敢下手怕疼忽然,蜡烛的火苗集体歪向一边,像被看不见的手拨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墙角,空气开始扭曲,像烈日下的柏油路先是一只惨白的手,从墙里伸出来,手腕上挂着医院的腕带——林朵,7岁,a型。
那是我的手我瞪大眼,看着另一个我慢慢挤出来,头发湿漉漉贴着额头,病号服领口一圈暗红色针孔。
她对我笑,嘴角裂到耳根:朵朵,我替你疼下一秒,她握住我手里的别针,毫不犹豫刺进指尖。
血珠冒出来,滴在跳跳糖上,噼里啪啦炸成一片蓝色火星房间的灯管突然自己亮了,刺得我眯起眼。
再睁开,白衣姐姐站在我面前,依旧是一身护士服,口罩拉到下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朵朵,又发烧了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声我摇头,指向门口:不是我,是他们。
门外,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爸妈焦急的呼喊朵朵停电了你在哪我深吸一口气,看向白衣姐姐,又看向角落里渐渐凝聚的黑影——黑衣哥哥来了,翅膀像烧焦的报纸,每扇动一下,就掉下一片灰烬。
帮我,我小声说,吓哭他们,然后让他们签字白衣姐姐歪头,似乎在笑黑衣哥哥伸出手指,轻轻抵在我唇上,冰凉。
成交他说门外,钥匙**锁孔的声音响起我攥紧那张作文纸,心脏跳得比跳跳糖还欢目标就在眼前——今晚,我要爸妈亲口答应,再也不扔下我。
第2章:对门老太半夜敲门,说想借我女儿见死人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划破深夜的寂静。
我光着脚丫,躲在卧室门后,手里攥着那张已经被血珠浸透半边的作战计划朵朵你在哪停电了别乱跑。
爸爸的声音先闯进来,带着行李箱轮子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妈妈的高跟鞋,哒哒哒,像机关枪。
我没吭声白衣姐姐站在我左侧,无脸的面孔微微低垂,输液管从她袖口垂下,滴滴答答落在我脚背,冰凉。
黑衣哥哥贴在我右侧,翅膀收拢,焦糊的羽毛掉在我拖鞋上,发出轻微的滋啦声,仿佛随时会点燃。
客厅漆黑一片,只有蜡烛圈里的蓝色火星还在噼啪乱蹦,把爸妈的影子拉得老长灯怎么全灭了。
爸爸掏出手机,手电筒的光柱扫过茶几,落在那杯王奶奶送来的牛奶上等等妈妈突然蹲下,指尖沾了沾杯底,这什么味道。
苦杏仁我心里咯噔一下——苦杏仁味,我在《名侦探柯南》里听过,有毒朵朵爸爸的声音陡然拔高,光束乱晃,照到我卧室门缝,门怎么锁着。
我咽了口唾沫,刚想出去,白衣姐姐伸手按住我肩膀,轻轻摇头黑衣哥哥却笑了,声音像指甲刮玻璃:让子弹飞一会儿。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咚、咚、咚缓慢,却笃定爸爸的手电筒晃过去,防盗门猫眼透出一丝苍白的光。
谁爸爸警惕是我呀,小王王奶奶的声音隔着门板,温柔得像要滴出蜜,停电了,我担心朵朵害怕,来看看。
妈妈皱眉,凑到爸爸耳边:她不是有朵朵家备用钥匙吗我心里一紧——钥匙就藏在门口脚垫下,王奶奶知道。
爸爸显然也想到了,手电筒的光柱抖了抖王阿姨,太晚了,孩子睡了,您回吧哎呀,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王奶奶的笑意丝毫未减,我还给朵朵带了牛奶,她睡前最爱喝牛奶我低头看向茶几,那杯毒牛奶还摆在那儿。
王奶奶又带了一杯黑衣哥哥俯身,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机会来了爸爸犹豫了一秒,还是开了门。
王奶奶端着一杯新的牛奶,笑容满面,目光却越过爸爸,直勾勾盯着我卧室的门缝朵朵呢睡了。
妈妈挡在门口,语气客气却疏离王奶奶却不请自入,脚步轻得像猫哎呀,小孩子怕黑,我陪陪她。
她话音未落,人已经穿过玄关,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照出她瞳孔里诡异的亮——那不是老年人该有的光,像两盏小灯泡。
王阿姨爸爸伸手想拦,王奶奶却突然加速,直奔我卧室我下意识往后缩,后背抵住衣柜白衣姐姐松开我,飘到门前,手指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拧——咔哒。
门开了王奶奶的脚步戛然而止手电筒的光柱下,她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身边那两个人白衣姐姐无脸的面孔正对着她,输液管滴答一声,落下一滴半透明液体,砸在地板上,瞬间结出一朵冰花。
黑衣哥哥展开半边翅膀,羽毛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黑雪啊——王奶奶的尖叫声刺破耳膜,手里的牛奶杯咣当摔得粉碎,白色液体溅了一地,竟冒起丝丝白烟。
爸爸趁机冲上前,一把攥住王奶奶手腕:你在牛奶里放了什么王奶奶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我、我只是想让她睡熟一点。
好问点事妈妈气得发抖:你疯了她还是个孩子我却注意到,王奶奶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指缝间露出一截明晃晃的——针头。
黑衣哥哥吹了个口哨:老东西,想抽你的血我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原来她不仅想问我存折密码,还想用我的血做引子。
电视里那些邪门歪道的桥段,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爸爸也看见了针头,脸色瞬间铁青:王阿姨,我敬你是长辈,但你太过分了。
他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让让让都别动周叔叔扛着摄像机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陌生人。
接到举报,这里有个孩子疑似被邪灵附体,我们带她去做检查白大褂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王奶奶之前说的医院有人。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妈妈像母鸡护崽一样张开双臂:谁敢动我女儿爸爸直接抄起门口的扫把白衣姐姐飘到周叔叔面前,无脸的面孔几乎贴上镜头。
摄像机屏幕滋啦一声,雪花屏黑衣哥哥则慢悠悠地挡在白大褂面前,翅膀一扇,走廊的灯泡啪啪全炸。
黑暗再次降临尖叫、咒骂、碰撞声混成一锅粥我趁机猫腰钻出卧室,光着脚在黑暗中狂奔目标只有一个——门口脚垫下的备用钥匙。
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瞬间,我听见王奶奶嘶哑的喊声:抓住她她的血能见鬼下一秒,手电筒的光柱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攥紧钥匙,心脏狂跳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能把钥匙**锁孔,把王奶奶和周叔叔反锁在屋里,再让爸妈亲眼看见天使,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朵朵爸爸的声音在身后炸开别怕爸爸来了我回头,看见爸爸举着扫把,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我冲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钥匙塞进锁孔——咔哒门反锁王奶奶和周叔叔的拍门声、咒骂声瞬间被隔绝在屋内。
**在门板上,滑坐在地,大口喘气白衣姐姐和黑衣哥哥一左一右,飘到我面前接下来,黑衣哥哥咧嘴,露出一个坏笑,轮到我们反击了。
第3章钥匙孔里长出一只眼睛**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像一条条冰凉的小蛇。
怀里,那把备用钥匙还在发烫——刚才**锁孔那一秒,它像被火烤了一样,烫得我差点松手。
咔哒门从里面反锁了王奶奶的尖叫和周叔叔的怒吼被门板闷成嗡嗡的回声,像两头困兽在电梯井里撞墙。
我喘了口气,刚想回头去找爸妈,猛地听见咔哒一声——不是门锁,是锁孔里发出来的我僵住。
锁孔里,有东西在转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从钥匙孔里啵地弹出来,黑白分明的瞳孔滴溜溜地盯着我。
我吓得往后一仰,后脑勺磕在墙上,疼得眼泪当场飙出来朵朵爸爸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炸开他举着扫把冲过来,手电筒的光柱乱晃。
有没有受伤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像被水泥糊住,只能抬手指门锁可那只眼球已经缩回去了,锁孔里只剩下一抹黑漆漆的洞。
爸爸一把把我拎起来,护在身后王阿姨和周强疯了他们叫了医院的人,说是带你做检查,实际上就是绑架。
他越说越激动,扫把杆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老子今天跟他们拼了先别拼妈妈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得先报警。
她掏出手机,屏幕刚亮,就滋啦一声雪花屏,紧接着自动关机爸爸的手机也一样走廊的感应灯啪啪闪了两下,彻底**。
整栋楼,像被谁拔了电源,连狗都不叫了黑衣哥哥飘到我头顶,翅膀一抖,落下一片焦黑的羽毛。
磁场被锁死了他咧嘴,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啦,有人提前布了阵白衣姐姐蹲下身,手指点在我眉心,冰凉得像输液室里的酒精棉。
不只王老太和周强,还有第三只手她指尖一弹,一滴半透明的水珠落在地上,嗒地炸开,竟映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我认得,是楼下的托尼哥。
我心口猛地一沉托尼哥,那个扛着摄像机说要拍纪录片的理发师,原来也是一伙的他们想干什么。
我声音发颤抽你的血,开鬼门黑衣哥哥言简意赅,今晚七月半,子时一到,你的血就是钥匙。
子时,十二点整我低头看手表——十一点五十六还有四分钟爸爸显然也意识到时间紧迫,他把我往怀里一按:朵朵,听爸爸话,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爸爸半步。
我点头,牙齿却不受控制地打颤妈妈弯腰,从鞋柜里摸出一把折叠伞,咔哒撑开,伞尖对准走廊——防鬼还是防人,她已经分不清了。
先下楼爸爸当机立断可我们刚冲到电梯口,电梯显示屏叮地亮了红色的数字从1一路跳到8,像有人在里面疯狂按键。
8,是我们这一层爸爸脸色骤变,拉着我掉头冲向楼梯间楼梯间的门却砰地一声关死,门缝里渗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我低头,看见暗红色的液体从门槛底下缓缓漫进来,像一条细蛇,沿着我的拖鞋边缘游走血。
妈妈失声我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退后黑衣哥哥猛地张开双翼,一股焦糊味的热浪扑向门板。
哐——整扇门被掀飞,重重砸在墙上,碎木屑四溅可门后并不是楼梯,而是一条笔直的走廊——水泥墙、白炽灯、绿色的病房门牌,赫然写着:儿科重症监护室。
我愣住这是我去年发烧住院的地方走廊尽头,推车轮子咯吱咯吱响,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背对我们站着,手里举着一根针管,针尖滴下淡蓝色液体,砸在地上,冒出一缕白烟。
医生缓缓回头口罩上方,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只有眼白他咧嘴,声音像指甲刮玻璃:林朵,该打针了。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去年,我就是在这个走廊,被这双手扎了二十七针爸爸怒吼一声,抡起扫把冲上去。
医生抬起手,轻轻一挥爸爸像被卡车撞了,整个人倒飞回来,重重摔在墙上,滑坐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爸爸我扑过去,却被妈妈死死拽住别过去白衣姐姐飘到爸爸身前,手指点在爸爸眉心,一缕白光闪过,爸爸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几分。
黑衣哥哥却烦躁地甩着翅膀:障眼法加鬼域,对方胃口不小怎么办我声音带着哭腔破阵白衣姐姐言简意赅,找到阵眼。
阵眼在哪黑衣哥哥扬起下巴,指向重症监护室的门里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icu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
门里,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我去年的我脸色惨白,手腕上扎着留置针,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而病床前,站着王奶奶、周叔叔、托尼哥,还有那个无瞳医生他们围成一圈,手里拿着空针管,正齐刷刷扭头,冲门外的我露出贪婪的笑。
用你的过去困住你白衣姐姐的声音第一次带上怒气,他们要把现在的你,拖进过去,永远留在七月半。
十二点整走廊的灯瞬间全灭黑暗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爸爸挣扎着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冲我伸出手:朵朵,过来。
妈妈把伞横在胸前,声音发颤却坚定:别怕,爸爸妈妈在我咬紧牙关,抬脚迈进icu一步,两步。
冰冷的地板像活物,黏住我的鞋底王奶奶举起针管,针头对准去年的我的脖子:再往前一步,我就扎下去。
我停住,喉咙发干你们到底要什么你的血,你的眼,你的声音周叔叔笑得牙花子反光,有了这三样,我们想要什么,鬼门就给我们什么。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阻碍,原来不只是锁死的大门和黑暗,而是把过去血淋淋地撕开,逼我再疼一次。
我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小自己她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我,嘴唇轻轻开合,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救我。
下一秒,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滴——直线我喉咙里迸出一声尖叫,冲了上去第4章我烧了自己的七岁半滴——心电图拉成一条死亡的直线,像有人拿刀在空气里刻下一道口子。
我耳朵里嗡地炸开,什么都听不清,只剩那声长鸣在脑壳里来回撞病床上的小自己脸色褪成蜡纸,嘴唇却还在动——救我。
救怎么救我七岁零三个月,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现在却得把去年的自己从鬼门关拖回来朵朵。
爸爸在后面嘶吼,被无瞳医生一袖子掀翻,扫把杆咔嚓断成两截妈妈举着伞往前冲,伞尖刚碰到病房门框,滋啦一声,整把伞像被**泼了,金属杆瞬间融成一滩铁水。
王奶奶、周叔叔、托尼哥三人围在病床前,手里各拿着一支空针管,针尖对准小自己的脖子、手腕、脚背,像三根蓄势待发的毒牙。
再靠近,她就永远醒不过来王奶奶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疯魔的兴奋我喉咙发干,脚却像灌了铅。
白衣姐姐飘到我左侧,输液管轻轻晃动:阵眼是她的心电监护仪,拔掉插头,幻象就破黑衣哥哥在我右侧舔了舔嘴唇,翅膀一抖,掉下一撮黑灰:简单粗暴,我喜欢。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疼得钻心我需要三秒我给你爸爸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却勾起一个狠笑,老子年轻的时候,打架没输过。
他抄起断裂的扫把杆,像抡棒球棍一样冲向无瞳医生医生抬手,空气里凭空出现一道透明屏障,爸爸一棍子砸上去,砰地弹回来,虎口震裂,血顺着手腕往下淌。
再来爸爸啐了一口血沫,第二次冲锋妈妈也没闲着,她脱下高跟鞋,鞋跟朝外,像两把小斧头,对准周叔叔的后脑勺就扔过去。
周叔叔听见风声,下意识侧身,鞋跟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咚地砸在墙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凹坑。
就这一侧身,他手里的针管偏离了小自己的脖子,扎进了枕头机会我猫腰往前冲,白衣姐姐和黑衣哥哥一左一右护着我。
王奶奶眼尖,猛地伸手来抓我的头发我头皮一紧,整个人被拎得后仰,脖子差点断掉小**,坏我好事。
她力气大得不像七十岁的老太,指甲抠进我发根,疼得我眼泪当场飙出来松手我抬脚往后踹,正好踢在她膝盖窝。
王奶奶哎呦一声,手劲松了半分我趁机低头,一口咬在她手腕上血腥味瞬间灌满口腔,我咬得牙根发麻。
王奶奶尖叫,终于松手我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向心电监护仪监护仪就在床头,插头在病床右侧,距离我三步。
可我刚爬两步,托尼哥突然从侧面扑过来,手里举着摄像机,镜头黑洞洞地对准我别动再动我就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网上。
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他声音发颤,眼里却闪着贪婪的光我愣了半秒,忽然想起黑衣哥哥说过的话——人类最怕的,是面对自己的愧疚。
愧疚我抬头,看向摄像机镜头镜头里,我的脸扭曲变形,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去年,就是这张脸,躺在病床上,被扎了二十七针。
每次针扎进去,我都哭着喊爸爸妈妈别走可他们还是走了,为了工作,为了出差我眼睁睁看着护士把留置针推进血管,看着血顺着透明管子倒流,却没人握住我的手。
我突然明白,托尼哥想拍的,不是我的丑态,而是我最不想面对的过去拍吧我咧开嘴,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拍清楚点,让所有人都看看,七岁的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托尼哥愣住,手指悬在录制键上方,迟迟按不下去就这一秒愣神,黑衣哥哥动了他翅膀一震,整间病房的灯管啪啪全炸,碎玻璃像雨点落下。
托尼哥被碎玻璃溅到眼睛,惨叫一声,摄像机脱手,摔在地上,屏幕当场黑屏我抓住这宝贵的两秒,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右侧,伸手去拔心电监护仪的插头。
指尖刚碰到插头,一股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整条手臂瞬间麻到肩膀啊我惨叫,却咬牙不松手。
白衣姐姐飘到我身后,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带别怕,借力下一秒,插头啵地一声被拔了出来。
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的直线猛地一跳,接着开始起伏滴、滴、滴——有节奏的心跳声重新响起。
病床上的小自己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瞳孔里倒映出我狼狈的样子幻象开始崩塌icu的墙壁像被水浸湿的油画,颜色一块块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走廊。
无瞳医生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像被抽走骨头的蛇,软软地瘫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
王奶奶、周叔叔、托尼哥三人脸色大变,手里的针管当啷掉在地上跑周叔叔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冲向门口。
可他刚迈出一步,黑衣哥哥翅膀一扇,一股黑风卷过去,直接把三人掀翻在地想走黑衣哥哥笑得露出森白的牙,先留下点纪念品。
他伸手一抓,王奶奶手腕上的金镯子咔嚓裂成两半,断口处滴出暗红色的血周叔叔的摄像机被黑风卷到半空,镜头对准他自己的脸,自动回放刚才的画面——他举着针管,面目狰狞地刺向一个七岁小女孩。
托尼哥更惨,他的头发被黑风连根拔起,露出光溜溜的头皮,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小字:人血馒头,好吃吗。
三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冲出走廊爸爸趁机冲上去,一人一脚踹在他们**上滚再敢出现在我女儿面前,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走廊尽头,最后一盏灯闪了闪,彻底熄灭黑暗里,只剩下我和爸妈妈妈扑过来,把我紧紧搂进怀里,眼泪打湿了我的头发。
对不起,朵朵,对不起爸爸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捧住我的脸,拇指擦过我嘴角的血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出差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决堤可还没等我哭出声,白衣姐姐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朵朵,还没结束。
我抬头,看见她无脸的面孔转向窗外窗外,原本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裂开一道血红色的缝隙,像一张缓缓张开的嘴。
子时,刚到七月半,鬼门开我拔掉的是心电监护仪,却拔不掉真正的鬼门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黑衣哥哥舔了舔嘴唇,翅膀再次展开,焦糊的羽毛在黑暗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努力,才刚刚开始第5章鬼门里爬出的,是我自己1凌晨零点零一分,楼道像被塞进冰箱里,哈口气都是白雾。
我缩在爸妈中间,盯着窗外那道血红裂缝,它像拉链一样,从楼顶一直拉到地面,发出呲啦呲啦的金属摩擦声。
朵朵,别看妈妈伸手捂我眼睛,可指缝太宽,我还是瞄见裂缝里伸出一只小手——青白、瘦骨嶙峋,手腕上套着住院手环:林朵,7岁,a型。
又来一个我我脑子嗡地一声那只手扒住裂缝边缘,接着探出半颗脑袋,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眼珠子滴溜转,最后对准我。
找到你啦声音奶声奶气,却像冰碴子灌进我耳朵2爸爸把我往后一拽,自己挡在前面装神弄鬼,老子砸了你。
他抡起半截扫把杆,朝裂缝冲过去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咣地摔在地板上我低头一看,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管,像草丛一样竖着,针头闪着冷光。
艹爸爸掌心被戳出血妈妈脱下外套,裹住爸爸的手,声音发颤:这楼在翻旧账3黑衣哥哥蹲在我右侧,翅膀一抖,掉下一把黑灰。
不是翻旧账,是翻你他指了指裂缝,你去年住院时,是不是偷偷许愿,让爸妈永远别出差我点头。
愿望被鬼门捡到了,现在连本带利收债我后背瞬间凉透4裂缝里的小孩整个爬了出来她和我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蜡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尖的乳牙。
她赤脚踩在针管上,咔嚓咔嚓踩断一片,却像踩薯片一样开心朵朵,该换班了她歪头,朝我伸出手,你出来,我替你长大。
换班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她已经往前一蹦,直接穿过爸爸的胸膛,像穿过一层雾爸爸的脸瞬间灰白,嘴唇哆嗦:冷。
好冷妈妈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爸爸,可爸爸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爸我伸手去拉,指尖刚碰到他袖子,就被冻得生疼。
5白衣姐姐飘到我左侧,输液管滴答一声落下透明水珠她不是你,是你的‘病号执念’去年你住院时,每一次喊爸妈别走,就掉一点魂在这儿。
现在执念成形,要把你拖回去补位补位我脑子轰地一声——意思是,我得回到去年那张病床上,继续被扎针、继续发烧、继续一个人。
6想得美我弯腰捡起地上一支针管,针头冲外,像个迷你长矛想换班,先问我答不答应我冲上去,对着病号自己就扎。
她咧嘴一笑,身体像烟雾一样散开,针管扑了个空下一秒,她出现在我背后,冰凉的小手掐住我脖子。
轮到你疼啦7窒息感瞬间涌上来,眼前发黑黑衣哥哥抬手,一道黑风卷过去,把病号自己掀翻。
她像纸片一样轻飘飘落地,又噗地弹起,毫发无损物理攻击对她无效白衣姐姐声音发紧,得用你自己的记忆。
记忆我脑子灵光一闪,伸手进口袋,摸出那张皱巴巴的作战计划上面用蜡笔写着:【让爸妈亲口答应不再出差】。
我把它举到病号自己面前看清楚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爸妈刚才亲口说了,再也不走病号自己愣住,嘴角裂开的弧度慢慢收回,露出茫然。
真的真的我扭头冲爸妈喊,快告诉她8爸爸刚从冰壳里缓过来,牙关打颤,却努力挤出笑:朵朵。
爸爸不走爸爸陪你妈妈哭得满脸泪,却拼命点头:妈妈也留下,天天给你做糖醋排骨病号自己盯着我爸妈,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血泪。
那我呢她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开始透明9我以为成功了,刚松一口气,意外再次发生——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像有人在底下用巨锤砸地基。
裂缝猛然扩大,从一条缝撕成一张嘴,血红舌头一卷,把病号自己吞了回去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从裂缝里伸出,青紫血管暴起,指甲漆黑。
它直奔我而来10艹本体来了黑衣哥哥第一次爆粗口白衣姐姐拽住我就跑:那是鬼门主执念只是饵,它要的是你整魂。
爸爸想挡,被巨手轻轻一弹,整个人像保龄球一样滚到墙角妈妈扑过去护住爸爸,回头冲我喊:朵朵。
跑11我往哪跑整个走廊已经变成医院长廊,两边是一扇扇病房门,门牌数字飞快倒退:icu-07、icu-06、icu-05。
每扇门里,都传出我的哭声妈妈别走爸爸别走声音层层叠叠,像无数复读机12我跑到尽头,发现是一堵白墙,墙上贴着一张告示:林朵,7岁,因父母**差,导致情感缺失,需永久住院。
下面盖着鲜红公章,像血印我抬手就撕,告示却像长在墙上,纹丝不动巨手已经追到背后,五指张开,像五根冰冷的柱子。
我心跳快得几乎炸开,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一支笔——蜡笔,红色,和我写作战计划的那支一模一样。
13我抓起笔,在告示上狠狠划掉永久住院四个字,改写成:爸妈已回家,永不离开最后一笔落下,白墙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透出客厅暖黄的灯光。
14巨手猛地停住,指尖距离我后心只有一厘米裂缝里传出愤怒嘶吼,像无数猫爪刮玻璃我转身,把笔对准巨手,声音发抖却坚定:我已经不是去年的我。
我有爸妈,有家,有猫有狗你收不回我15砰——白墙彻底炸开,客厅景象扑面而来爸妈同时冲过来,把我抱进怀里。
巨手在最后一秒被黑衣哥哥一翅膀斩断,断口处喷出大量黑水,落地化作无数针管,又迅速蒸发。
16我瘫在爸妈怀里,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白衣姐姐蹲下身,摸了摸我的头发:恭喜你,意外通关。
黑衣哥哥叼着那截断手,像叼着一根雪茄,含糊不清地笑:下次许愿,记得加期限17我抬头,窗外血红裂缝正在合拢,像拉链拉上最后一齿。
病号自己站在裂缝边缘,朝我摆摆手,身影一点点消散她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18我鼻子一酸,眼泪砸在地板上爸爸用袖子胡乱给我擦脸:哭什么,都过去了妈妈捧着我的脸,声音哽咽:以后谁敢带你走,先问问我手里的锅铲。
19我破涕为笑,刚想说话,客厅灯突然闪了两下,紧接着啪地灭了黑暗中,电视机自动打开,雪花屏闪烁几下,跳出一行血红字幕:子时已过,鬼门未关,游戏继续。
20我笑容僵在脸上爸妈对视一眼,同时把我抱得更紧我听见爸爸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妈妈抽出了锅铲。
而我,摸到了口袋里的那根天使羽毛——它,正在发烫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