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陈启明回来的时候，搬家公司的工人正把最后一箱书搬上车。

他愣在门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

“徐婉，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把房产证和我的身份证、银行卡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拉上拉链。

“如你所见，搬家。”

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全款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

他脸色一沉，快步走进来，抓住我的手腕。

“搬家？搬去哪？你跟我商量了吗？”

他的力气很大，手腕被捏得生疼。

我没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陈启明，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搬去哪，不需要跟你商量。”

他似乎被我的冷静噎住了。

结婚三年，我一直都是温顺的，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有些卑微。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一些哄劝我。

“婉婉，别闹了，是不是我今天回来晚了，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纸袋。

我看着那袋桂花糕，只觉得讽刺。

我从来不爱吃甜食，爱吃桂花糕的，是他那个关系暧昧的女同事。

上一世，他功成名就后，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感慨，说那个女同事才是他的灵魂知己，不像我，连他的口味都记不住。

“我不爱吃桂花糕，”我淡淡地说，“而且，我没有在闹。”

我绕开他，对搬家公司的师傅说：“东西都搬完了，我们走吧。”

“徐婉！”

陈启明再次拦在我面前，眼神里终于透出了几分慌乱。

“到底怎么了？我们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急切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没怎么，就是不想过了。”我抬眼看他，“陈启明，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离婚。

这两个字，上一世我直到死，都未曾说出口。

而这一世，我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