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婆婆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

方泽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念念，你别闹了！”

“我知道你昨天生气，是我说话不对，我给你道歉！”

“但你不能拿离婚开玩笑！”

我冷冷看着他？。

“方泽，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的平静让他眼中的慌乱更甚。

婆婆“啪”地一声将协议摔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许念你疯了！”

“我们方家哪里对不起你？”

“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当了一年的富家太太，现在翅气了是不是？”

“想离婚？门都没有！”

“哦？”我挑了挑眉，“那正好，我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你们。”

“方明不是又急需输血吗？”我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冰冷，“可以。”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输血。”

“但，我有条件。”

婆婆和方泽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算计和警惕。

“什么条件？”方泽哑着嗓子问。

我面无表情：

“第一，城南那套别墅，婚前你爸妈说好是给我们的婚房，但房本上一直写的你爸的名字。”

“现在，过户到我名下。”

“就当是……我这七次献血，外加这最后一次的‘营养费’。”

“你做梦！”婆婆尖叫起来，“那套别墅值多少钱？你以为你的血是金子做的？”

“我的血不是金子做的，”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但它能救你儿子的命。”

“而你儿子的命，在你看来，应该比一套别墅值钱吧？”

婆婆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转向方泽，“你婚前个人持有的‘风华科技’百分之五的股份，转给我。”

“别告诉我你做不到，这部分资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是你自己的。”

方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风华科技是他朋友创业的公司，他早期投入的天使轮，如今正准备上市，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一旦套现，价值不可估量。

这是他最看重的底牌。

“念念，你……”他眼中震惊和愤怒一览无余。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不看重钱了！”

“是啊，”我自嘲地笑了，“以前的我，以为自己拥有了最珍贵的爱情，所以觉得钱财都是粪土。”

“可现在我知道了，在你们眼里，我连粪土都不如，不过是一个行走的血袋。”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这个‘血袋’争取一点应得的价值呢？”

“趁我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为自己换点东西，不是很公平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婆婆咬着牙说：“股份不可能！别墅……别墅可以商量！”

“妈！”方泽急了。

“闭嘴！”婆婆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念念，你看，股份那是泽儿未来的保障，我们不能动。”

“别墅，我们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以后……以后小明再有需要……”

“没有以后了。”我冷声打断她，“这是最后一次。”

“别墅和股份，少一样，我现在就走。”

“你们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另一个愿意为方明献血的‘熊猫血’。”

我的话是***裸的威胁，也是血淋淋的现实。

方泽的额角青筋暴起，他的眼神里的愤怒不甘昭然若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挂了电话，他双眼赤红地看着我：

“小明……咳血了，医生说血小板指数掉得非常快，必须马上输血！”

婆婆一听，腿都软了，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念念，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

“只要你救小明，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都答应！”

我看着方泽，平静地问：“想好了吗？我的条件。”

方泽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绝望的妥协。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

我笑了。

原来，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亲情，在绝对的利益和生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口说无凭。”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键，“现在，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并且，加上一句，‘以上条件均为我方泽自愿赠予，与许念的婚姻关系无关，无论我们将来是否离婚，此赠予都即刻生效，不可撤销’。”

方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许念，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是你逼我的。”我举着手机，面无表情，“说吧，你弟弟的时间，不多了。”

最终，在婆婆催命般的哭喊声中，方泽一字一句，屈辱地重复了我的要求。

录完音，我收起手机，站起身。

“走吧，去医院。”

“顺便，叫上你们的律师，在医院办好所有的转让手续。”

“钱和房子到我名下，血就到你弟弟身体里。”

“很公平。”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天真地以为嫁给了爱情的许念，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