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易锦宸更是生气，手中雪茄烟灰抖落在我渗血的嘴角，

“你还好意思提那个没用的贱种。你知不知道她让我丢了多大的脸。”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易锦宸当年在一场商业对手策划的车祸里伤了根本，

京圈私下里早就传遍，说易家这代怕是要断了香火。

那些小臂长的促排针，在我肚皮上扎了整整十年。

一千九百九十九根针，护士都换了十来批，针孔叠着针孔，到最后连麻药都失去了作用。

我咬着牙熬过了那些日子，想着只要能给他生个孩子，或许就能换回半分从前的温情。

如此换来的女儿念念，出生时只有三斤八两，

被他一眼扫过就丢给护士：“这种带病的丫头，别抱来脏了我的眼。”

他大概早忘了，当年为了让我顺利怀孕，他亲自盯着营养师给我配餐，半夜会起来给我掖被角。

可自从念念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那些温柔就像从未存在过，只剩下日复一日的羞辱。

“生不出健康的种，就别占着易太太的位置。”

宋灵灵适时地靠在他肩头，指尖在他胸口画圈：

“锦宸，我的肚子可比姐姐争气多了，一定能给你生下个好儿子。”

“当然。”易锦宸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总比某些人生下的残次品强。”

我摸着肚子上凹凸不平的针痕，突然觉得可笑。

十年针剂换来的骨肉，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念念明明是最懂事的孩子，

每次扎针都会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我，仿佛在说“妈妈不疼”。

“怎么？你有意见？”易锦宸从钱夹里抽出支票，甩在地上，

“那病秧子的医药费我说停就停，除非你把苏家老宅的地契交出来。”

“灵灵说那里不错，想推平了建个庄园结婚。”

支票轻飘飘落在地上，却压得我喘不上气。

苏家老宅是我家几代人的产业，是苏家人的根。

可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医院的催款短信弹窗跳出，“欠费停药”四个字刺得人眼睛疼。

“我要见念念。”我的眼泪不停滑落，咸咸的苦苦的，“见一面，我就去办手续。”

易锦宸突然笑了，挥手让保镖松开我。

宋灵灵递来一面镜子，镜中的女人满脸血污，眼角的淤青紫得发黑，哪里还有半点当年苏家大小姐的样子。

“去换身衣服。”他扔来件佣人穿的旧旗袍，

“灵灵的朋友要来做客，别让他们看见你这副鬼样子，晦气。”

旗袍的领口勒得我喘不过气，布料上还沾着不明污渍。

跟着司机去医院的路上，我心中莫名有些不安，默默给念念祈祷。

可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保温箱空了，监护仪孤零零地闪着红灯。

“念念！还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那么虚弱……”

一个小护士似乎不忍，偷偷把我拉到墙角，

“苏小姐，是宋小姐把念念带走的。她还给你留了一句话，说……”

“说什么？”我几乎无法保持理智，恨不得立刻去撕扯宋灵灵那个毒妇。

“说您要是不配合，以后就只能通过监控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