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取了件婚纱改腰身。”

我握着扫把愣在雪地里，看环卫车碾过未化的冰。

忽然想起毕业典礼那晚，她掰断的流苏沉在喷泉池底，大概早已长满青苔。

就像我知道她永远不会知道，游轮婚礼那晚，有个傻子在码头坐到潮水吞没甲板灯光。

西装口袋里的银戒指被摸得发亮，内侧刻痕却永远照不出当年医务室员规划下的“yq”另一版：收到那个匿名快递时，我正在政务大厅给老大爷补办老年证。

包裹里滚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盖子上的小黄鸭贴纸褪色得只剩个轮廓。

手指刚碰到盒盖就抖得厉害。

这是大二那年我们埋在操场槐树下的时间胶囊。

盒子里躺着半截皲裂的唇膏，褪色的电影票根，还有张皱巴巴的化验单。

2018年3月14日，确诊妊娠6周的字迹刺得我眼眶生疼。

当年她突然消失前总犯恶心，我还笑她怀了酸儿辣女。

冲出单位时撞翻了茶水柜，保温杯滚了一地。

我抖着手拨通快递单上的寄件号码，听见彩铃是《简单爱》的钢琴版。

那头接起的瞬间，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魏影清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

她声音比记忆里哑了许多。

“林凡，你办公桌左边抽屉最下层...”我疯了一样扯开抽屉，掉出当年她掰断的学士帽流苏，系着张泛黄b超照。

在儿科病房找到她时，她正给个小女孩扎辫子。

孩子转身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二十岁的林悦溪在朝我笑。

虎牙上的金属牙套，发旋的位置，连右耳垂的小痣都一模一样。

“叫爸爸。”

她推推孩子。

小姑娘眼睛瞪得滚圆。

“可是妈妈你说爸爸变成星星了呀！”

我们坐在医院天台喝罐装咖啡，她无名指空荡荡的。

“当年我爸拿实验室事故要挟，说要是跟你在一起就让我流产。”

易拉罐在她手里捏得咔咔响。

“后来孩子早产，先天心脏病...这些年挣的钱全填进手术费了。”

我摸出泡烂的戒盒，绒布里的银圈已经发黑。

“那你还往我抽屉塞流苏？”

她突然笑出泪花。

“上个月带苗苗复诊，看见你蹲在糖葫芦摊前哄哭闹的小孩...手法跟当年哄我一模一样。”

晚霞铺满天空时，苗苗举着画跑来。

蜡笔画上一家三口手拉手，爸爸西装皱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