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宫山栀(山栀司怀铮)全文免费_(山栀司怀铮)偷宫山栀后续阅读(山栀司怀铮)
山栀觉得自己要冷死了。
牙齿不受控的打架,绷紧着身子对抗寒意,两肾发疼。
好不容易找回思绪,她动了动手指。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居然还活着?
痛,全身骨头都痛。
粉碎性骨折?
不像,比骨折好受多了。
呼吸不过来。
难道内脏出血,呼吸系统受堵?
也不像。
大脑针扎般的疼,不属于她的记忆涌来,再次把她淹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暗处,床榻上,一个瘦小的男孩死死盯着她。
怎么还没死?
-
过了很久,男孩下床。
无声走到她床边,应该说是椅榻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她跟死人无二的脸。
眼睛里迸发光芒。
终于死了。
细瘦的爪子,刚抓起被子一角。
突然被山栀握住。
两人的手都很冰,也都很瘦。
谈不上,谁冷到了谁。
无声对视。
小男孩没有被抓包的困窘和害怕,只是有点失望。
“司怀铮?”
山栀喉咙发痛,鼻音很重,声音沙哑。
她第一次直呼名字,司怀铮没有生气,反正从来就没人当他是主子。
见他不作声,山栀放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
山栀以为他来关心自己。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想要她的被子。
司怀铮依旧沉默,面无表情转身,吹灭蜡烛,回到床上。
紧紧裹着他单薄的被子,缩成一团。
闭上眼睛。
-
山栀睡不着,太冷。
而且这一切也太诡异了。
消化大脑里的记忆,有点失望。
前世那么多影视剧,穿来穿去,穿书穿剧,能预测未来。
她呢?两眼一抹黑。
大周朝?
这又是什么时空。
还以为因偷盗下了地狱,过刀山火海,所以那么难受。
原来只是重生在了这个同名同姓的,感冒了的小丫头身上。
这里是冷宫。
不愧是冷宫,被子不够厚,炭火不够多,可不就是冷。
冷风钻入门窗缝隙的簌簌声,依稀可闻。
这屋子里另外一个女主人,洛嫔,估计也是重感冒去世的。
昨天傍晚刚断气,原主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被吓到了。
本就感冒,再受惊,晚上继续着凉,一命呜呼。
现在山栀脑海中,还有洛嫔被抬出去的画面。
被子一裹,两个太监抬着出去,头颅倒仰,那张灰白的脸全部露在外面。
山栀来不及同情这个可怜的后宫女人。
只是觉得很可惜,什么晦气不晦气,好歹把被子留下啊。
那可是这屋子里最厚的一床被子了。
人抬走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难道皇帝真的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在冷宫吗。
这可是皇子啊!
不合理。
放弃思考,山栀努力酝酿睡意。
无果。因为,真的太冷了。
冷死她算了!
要么再给她穿一次,要么直接消失。
半晌,山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牵扯着五脏六腑。
太酸爽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没法看着自己再死一次。
这两天降温,先想办法熬过去再说。
司怀铮,哦,不对,三皇子太安静了。
他居然能睡着?山栀试探着开口。
“三殿下?”
“你睡着了吗?”
除了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什么声音都没有。
山栀摸黑爬起来,借着一点点门窗透进来的月光,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了床。
司怀铮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握紧小石头。
山栀忙着放枕头,没察觉他的动静。
“殿下,抱歉,太冷了,我们先熬过这几天再说吧。”
司怀铮闭着眼睛,没理会。
山栀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慢慢把他裹紧的被子抽出来,摊开。
很快,院子左边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个小雪堆。
山栀看着看着,突然决定试一试,她理论知识那么丰富,说不定带来肌肉记忆呢?
所谓功夫,只要动作够快,身体够轻盈,攀岩走壁踏雪无痕,是基础功。
也不是一点痕迹没有,就像蜻蜓点水,水上漂,雪堆上留个不深的足迹就好。
山栀扔掉扫帚和铲子,深吸一口气。
抬左腿,右脚快速跟上。
啪!一个大马趴。
她左脚还深深陷在雪堆里。
听见动静。司怀铮跑到门口。
山栀觉得有点丢脸,故作淡定解释:“不小心摔的,我没事。”
司怀铮:“……”
这人,今天好奇怪。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具身体反应能力不太行。
山栀没气馁,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因为她在生病。
作为暗部骨干,清楚掌握各种训练方式,她不信,不能重来。
不过自己的身体,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应该已经成肉泥了吧。
出动那么多人来围堵。
就说那个碧玺如意是真货。
难怪老爷子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拿回来。
理由再正当,别人给的标签,也还是偷。
不知道自己重生来这里,到底算奖励,还是惩罚。
既来之,则安之。
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干活。
清理完这些,她把工具放回墙角。
看到一摊黑色的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泥巴?
顺便用扫帚扫一扫,扫不动,黏在石板上。
山栀蹲下,准备拿小铲子刮下。
近距离一看,心跳陡然增速,眼皮频跳。
这不是什么泥巴。
是蚯蚓,砸得稀巴烂的蚯蚓,只能通过没那么烂的一些块状,分辨出这是蚯蚓。
看样子,有些日子了。
猛然回头,司怀铮坐在门槛上。
视线碰在一起,谁都没有躲避。
人的暴虐因子,一旦被彻底激发,并且能从中得了乐趣,那后果,很严重。
山栀此时的心,拔凉拔凉的。
但是,是他的错吗?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声音苦涩,开口道:“以后别这样了,可以吗?”
司怀铮黑漆漆的眼睛,水光涌动。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奇怪,他很久没哭了的。
那个女人说,没用的人,才会哭。
他越哭,她打得越狠。
山栀靠着他坐下,帮他擦了脸。
“别哭了,以后都不会有人打你了。”
想了想,抱住了他,还是补了一句:“你也不要无故去打其他小动物,可以吗?”
司怀铮靠在她怀里,这种感觉很奇妙,很新鲜。
他决定如实告诉她原因。
“我饿,地龙可以吃,把它砸烂就不用自己嚼了。”
山栀背脊一僵,头皮发麻,口腔源源不断分泌唾液,这不是嘴馋,这是想吐。
嘴巴里的口水,是无论如何吞不下去了。
她松开他,跑去漱口。
司怀铮眼神再次暗下去。
果然,她也讨厌自己!
山栀好不容易平复了生理反应,看司怀铮又恢复了那副样子,好像刚才哭的小屁孩不是他一样。
这娃,不好养。
“殿下放心,以后不会饿着你。”她保证!
司怀铮见她拉住自己的手,由阴转晴。
乖乖由着她,把自己牵到书桌旁。
山栀大不敬摸摸他头:“殿下,我去库房领些东西,你乖乖看书。”
“什么?”
难得他开口主动问,山栀很有耐心的解释说。
这个月的东西还没领,去领些生活用品,顺便问问能不能领一床被子。
“快入春了,领被子会被管事的讨厌,讨厌了就会被穿小鞋,以后更难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