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忌妒的新娘,王爷宫外听我心声最新章节列表_被忌妒的新娘,王爷宫外听我心声全文免费阅读(王景毅本王)
第一章
「苏映年,你这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跪下叩谢皇恩!王爷看上你这副破烂皮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父亲的怒吼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抬头看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心里冷笑不已。
「爹,我不想嫁给那个杀妻狂魔,」我平静地说,手指捏着裙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的三位前妻不到一年就一个接一个死了,难道你想让女儿成为第四具尸体吗?」
「住口!」父亲一记耳光扇来,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他的手掌擦着我的脸颊而过。
「你知不知道咱们家已经被贬得快要吃土了?若不是靖王爷看中了你的才华,咱们全家早就流落街头了!」父亲咬牙切齿,「你给我记住,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事!」
我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故作委屈:「女儿只是害怕……」
「怕个屁!」父亲忽然爆出粗口,「你不知道这是多少官家小姐挤破头也求不来的机会吗?靖王爷虽然性情冷淡,但他是当今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
我心里暗骂:「宠爱个鬼!他是因为太冷血残忍才让皇上害怕,才被封为王爷赶出皇宫的吧?」
但我面上只是垂下眼帘,轻声说:「女儿遵命。」
父亲这才满意,转身前还不忘补充一句:「记住,明天你就要出嫁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等他离开后,我一拳砸在桌上,痛得龇牙咧嘴。这该死的靖王,为什么偏偏看上我?不过是在宫中诗会上见过一面,就要把我这个落魄官家女儿纳为正妃,背后肯定有鬼!
「小姐,您的手!」丫鬟小竹心疼地跑过来,用帕子轻轻包住我红肿的指关节。
「没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反正明天就要死了,手疼不疼又有什么关系?」
「小姐别这么说,」小竹低声道,「兴许靖王爷并不像传言那样可怕呢?」
「你真这么想?」我挑眉,「那些前妃的尸体难道是假的?」
小竹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给我涂药。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铅云密布的天空,心里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可惜身为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哪怕家道中落,我也被看管得严严实实。何况靖王府的侍卫早已在府外守着,我能逃到哪里去?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自言自语,「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小姐!」小竹被我吓得脸色发白。
「说笑的,」我揉了揉她的头,「去准备吧,明天就是你家小姐的大喜之日了。」
小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的笑容立刻凝固。
谁说我是在开玩笑?
次日,我穿着繁复厚重的嫁衣,头上顶着沉甸甸的凤冠,坐在花轿里昏昏欲睡。
「哎呀,传闻靖王这次娶的新妃长得丑死了,是个又黑又瘦的书呆子!」
「可不是嘛,听说就是靖王府的管事偶然路过才听到她在院子里弹琴,觉得琴声还不错才向王爷举荐的。」
「呸!指不定是哪个心思不正的下人收了她家的好处故意吹嘘呢!靖王爷那种性子,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女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要找个丑的死得没那么可惜?哈哈哈!」
轿外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我紧握拳头,恨不得掀开轿帘给这些碎嘴婆子一人一巴掌。
我苏映年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好歹仪态端庄,肤白如雪。这些人眼睛都长在屁股上吗?
花轿停下时,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红毯的尽头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刀削般锋利,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我。
靖王王景毅。
我颤抖着下了轿,看着他朝我伸出手,生硬地说:「王妃,请。」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温度。我把手放在他掌心,只觉得他的手冰凉异常,像是握着一块玉。
拜堂时,我的腿软得几乎跪不下去,只能靠他微微扶了一把才没出丑。等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礼成,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押赴刑场的犯人,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入夜,红烛摇曳,喜房里安静得可怕。
我坐在床边,依然穿着繁复的嫁衣,汗水浸湿了内衫。王景毅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身影被烛光拉得很长。
「王……王爷,」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是不是该……该洞房了?」
他转过身,眉头微皱:「你害怕?」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说实话。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你不必害怕,」他说,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不会碰你。」
我一愣:「什么?」
「今晚你好好休息,」他放下酒杯,「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说完,他大步走出新房,留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
等到确认他真的离开后,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劲。
难道传闻是真的?他是打算先冷落我,再下毒杀我?
我猛地站起来,开始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最后,我只能疲惫地脱下嫁衣,躺在了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
「如果真要杀我,」我喃喃自语,「至少让我睡个好觉再死吧。」
与此同时,王景毅站在我的门外,眉头紧锁。
「如果真要杀我,至少让我睡个好觉再死吧。」
他听到我心中最真实的声音,嘴角微微抽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叹息。
这是他的秘密,只要站在一个人的门外,他就能听到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个能力让他发现了前三任妃子的真面目——她们都想害他。
而现在,他听到的是我的恐惧和绝望。
王景毅静静地转身离去,心想:「这个新王妃,似乎和前几个不太一样。」
第二章
清晨,我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小姐,啊不,王妃娘娘,该起身了。」小竹轻声唤我。
我猛地坐起,环顾四周陌生又奢华的环境,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我嫁给了靖王,那个传说中的杀妻狂魔,而他竟然没有碰我就离开了。
「王爷呢?」我警惕地问。
「王爷一早就去上朝了,」小竹回答,「吩咐奴婢好生照顾您,待会带您熟悉王府。」
我松了口气,下床洗漱。小竹帮我换上淡青色的衣裙,轻声说:「王妃,您知道吗?奴婢听说王爷昨晚在书房待了一夜。」
我系腰带的手一顿:「所以?」
「这很反常啊,」小竹凑近我,「前几任王妃新婚之夜,王爷可都是……」她红着脸没说完。
我心里一沉。难道他真的另有阴谋?
「管他呢,多活一天是一天。」我打起精神,「带我参观王府吧,我得知道这座囚笼有多大。」
小竹被我的比喻吓了一跳,却不敢多言。
靖王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亭台楼阁,园林水榭,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和奢华。小竹带我一一浏览,介绍每处的名称和用途。
走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前,小竹突然停下脚步,神色紧张。
「这是哪里?」我好奇地问。
「这是……芳妃娘娘的院子。」小竹吞吞吐吐地说。
「芳妃?」我皱眉,「什么芳妃?」
「就是王爷的侧妃,芳贵妃的侄女,也是当今唯一活着的妃子。」小竹压低声音,「芳妃娘娘在王爷心中地位不一般,您可千万别招惹她。」
我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我招惹她?她们都等着看我死呢吧!」
正说着,院门打开,一个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穿着鲜艳的红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这位就是新来的王妃吧?」她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挂着假笑,「妾身芳露,见过王妃。」
她这一拜礼极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敷衍。我也不恼,回了一礼:「芳妃客气了。」
「听说王妃精通诗词歌赋,」芳露笑盈盈地说,「不如待会到妾身院中一叙,妾身也略通音律,咱们可以切磋一二。」
我刚要婉拒,她又补充道:「王爷常说妾身的琴技是王府第一,就是不知道王妃能否超越呢?」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这是在下战书,想在我最擅长的领域击败我,好在王爷面前夺得先机。
「既然芳妃盛情相邀,本妃自当赴约。」我面上笑得恭敬,心里却在爆粗:「呵,贱人,不过是仗着有皇家背景就敢嚣张,看我怎么治你!」
芳露见我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转身回院子准备去了。
小竹拉着我的衣袖,急道:「王妃,您怎么答应了?芳妃可是琴艺高超,曾在宫中教过公主弹琴呢!」
「没事,」我安抚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是想比吗?那我就陪她玩玩。」
回到自己院里,我让小竹取来我从娘家带来的古琴,轻轻抚过琴弦,心中愈发平静。
「小竹,」我突然开口,「王爷与这位芳妃,关系如何?」
小竹迟疑了一下:「听说……王爷对芳妃还算宠爱,但也仅限于此。王爷性子冷淡,对谁都没有多少温度。」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到了约定时间,我带着小竹前往芳露的院子。一进门,就见厅中已坐了七八个华服丽人,想必都是王府中的女眷。
「王妃来了。」芳露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妾身已备好琴茶,请王妃赐教。」
我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都是些盛装打扮的女子,眼中难掩轻视和看好戏的神情。显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目的就是要让我出丑。
「久闻芳妃琴技了得,不如先请芳妃演奏一曲?」我不动声色地说。
芳露得意一笑:「那妾身就献丑了。」
她坐到琴前,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顿时一曲《高山流水》在指下流淌而出。确实技艺不凡,音色清越,节奏明快,赢得满堂喝彩。
「王妃,该您了。」弹完曲子,芳露起身相让,眼中满是挑衅。
我不慌不忙坐到琴前,手指轻抚琴弦,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琴的音质,然后缓缓弹起一曲《广陵散》。
这是一首难度极高的曲子,本就以其音律变换多端、气势磅礴著称。我的手指在琴弦上疾走,时而轻柔如春风拂面,时而激烈如战鼓擂动,整个厅堂仿佛被我的琴声所笼罩。
曲毕,全场寂静。
我睁开眼,看到芳露脸色铁青,而其他女眷则是一脸震惊。
「王妃的琴技,确实远胜妾身。」芳露强笑道,语气却阴阳怪气,「只是这曲子未免太过阳刚,有失女子柔美之态。王爷向来喜欢温婉之音,恐怕不会欣赏这等激烈的曲调。」
我淡淡一笑:「是吗?那本妃倒想听听王爷的评价。」
「王爷?」芳露一愣,「王爷不在府中。」
「本王刚回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王景毅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黑衣如墨,眼神深邃难测。
「参见王爷!」满屋女眷齐齐下跪行礼。
「免礼。」他走进来,目光在我和芳露之间扫过,「芳妃,你在与王妃比试琴艺?」
芳露赶紧解释:「回王爷,妾身只是想与王妃切磋一二,不想竟被王妃教了一课。」
王景毅唇角微勾:「王妃的琴技确实不凡,本王在院外就听到了,那《广陵散》弹得气势磅礴,令人心潮澎湃。」
芳露脸色更难看了,我则掩不住惊讶。没想到这冷面王爷竟会当众称赞我?
「本王近日正在处理边关军务,听到这曲子倒是提神醒脑,」王景毅继续道,「比起那些软绵无力的靡靡之音,本王更喜欢这种刚劲有力的琴曲。」
这明显是在讽刺芳露的琴艺,她面上已挂不住了。
我趁机起身道:「王爷若喜欢,妾身日后可常弹给王爷听。」
「好,」他点头,「今晚就到本王书房来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和芳露面面相觑。
「恭喜王妃得到王爷青睐。」芳露勉强挤出一句祝贺,眼中却暗藏杀机。
我假装没看见,告辞离开。回到自己院子,我却开始后怕——得罪了芳露没什么,但若真引起王爷注意,会不会反而加速我的死期?
「小姐,」小竹喜形于色,「我就说王爷不像传闻那么可怕吧?他竟然夸您!」
「别高兴太早,」我皱眉道,「说不定他是在引蛇出洞呢。」
小竹不解:「什么意思?」
「算了,」我摇头,「今晚我去他书房弹琴,你在外面候着,若我半个时辰内不出来,你就赶紧去我父亲那里报信。」
「小姐,您是不是太多疑了?」小竹担忧地问。
我苦笑:「在这种地方,多疑才能活命啊。」
夜幕降临,我带着古琴前往王景毅的书房。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像是赴死般沉重,手心全是冷汗。
书房门前,侍卫见我来了,恭敬地行礼:「王妃。」
「王爷在吗?」我问。
「王爷刚进去不久。」侍卫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
「这书房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进去会不会被毒死?王爷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应该不会这么阴险吧?但传闻又说三个王妃都死了……该死的,我到底该不该进去?」
这是……我的心声?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任何可疑之处。这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王景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王妃,你在门外站了许久,为何不进来?」
我吓得差点把琴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答:「妾……妾身怕打扰王爷。」
他似笑非笑:「本王不是让你来弹琴的吗?怎么会是打扰?」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书房,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第三章
书房内一片肃穆,桌案上摆满了卷轴和奏折,一盏明灯照着满室书香。王景毅走回案前坐下,示意我在一旁的琴几前就座。
「弹一曲吧。」他说,目光依然专注于面前的公文。
我抿了抿唇,将古琴摆好,手指微颤地按在琴弦上。想了想,我选择了一首《高山》,这首曲子气势雄浑中又带着几分清远孤傲,正合我此刻心境。
琴声在书房中悠悠回荡,我全神贯注于指下的旋律,一时竟忘了恐惧。弹到中段,我抬眼偷瞄王景毅,发现他已放下手中的文书,闭目倾听,眉宇间的冷峻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一曲终了,他睁开眼,淡淡道:「弹得好。」
「多谢王爷夸奖。」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告退,却听他又道:
「再弹一首。」
我只得继续。就这样,一首接一首,不知不觉已是三更时分。我的手指早已酸痛不已,额上也沁出了细汗。
「够了。」王景毅终于开口,「你累了。」
我这才停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说:「你父亲向本王举荐你时,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擅长作诗填词。」
「父亲过誉了,」我谦虚道,「妾身不过略通文墨罢了。」
「本王最近得到一幅无名山水画,却苦无题诗。」他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画轴,「你可愿一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画轴,小心地展开。
画中是一处幽谷深山,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几座山峰,一条溪流从山间蜿蜒而下,直入画面下方的一片湖泊。湖边立着一人,背影萧索,似乎在望着远方出神。
「好幅画。」我赞叹道,画工精湛,意境深远,让人看了便生出几分共鸣。
「你能看出什么?」王景毅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我沉吟片刻:「画中人背对着我们,像是在凝望远方,又像是在逃避什么。他站在湖边,脚下是来路,眼前是去处,却迟迟不肯迈步,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
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太多了,赶紧住口。
王景毅却似乎来了兴致:「继续。」
「这幅画……让我想到一个孤独的旅人,他逃离了喧嚣,来到这人迹罕至的深山,本以为能找到内心的平静,却发现孤独如影随形,无处可逃。」我缓缓道,「所以他站在湖边,既不愿回头面对过去的纷扰,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前行。」
王景毅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抹我读不懂的情绪。
「好一个『孤独如影随形,无处可逃』,」他轻声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
他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我在案前坐下,提笔沉思。片刻后,一首七律成形:
「幽谷深藏白云间,孤峰独立对苍天。溪水潺潺寻去路,行人踌躇观云山。前路茫茫难辨向,故园遥遥不可还。若问此身何处是,云深不知归路难。」
写罢,我将纸递给王景毅。他读完,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王爷若不满意,妾身可以重新写过。」我小心翼翼地说。
「不必,」他摇头,「这首诗很好,切合画意,又有深意。」
我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问:「你觉得画中人为何会如此孤独?」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实话,我从这幅画中看到的分明就是王景毅自己——高高在上的王爷,身处权力中心却又孤独无依,既不被皇室亲近,又不为臣民所爱。
「妾身愚钝,不敢妄言。」我最终选择了避而不答。
王景毅笑了笑,那笑容淡如水墨:「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心中一紧,不知这是夸奖还是警告。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他突然说,「从明日起,每晚都来为本王弹琴。」
我行礼告退,刚转身要走,又听他补充道:「你不必害怕本王。本王不会伤害你。」
我回头看他,只见他已重新埋首于公文之中,仿佛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我的幻听。
走出书房,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衣襟已被冷汗浸湿。小竹见我出来,赶紧迎上前。
「王妃,您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没事,」我勉强笑道,「王爷只是让我弹琴罢了。」
回到寝宫,我却辗转难眠。王景毅今晚的表现与传闻中的冷血暴君相去甚远,他不仅没有为难我,反而显得儒雅有礼,甚至……有些孤独。
难道传闻有误?还是说,这只是他的伪装,为的是让我放松警惕?
更令我不安的是,他似乎能读懂我的心思。那句「你不必害怕本王」,仿佛就是针对我内心的恐惧而发。
我翻了个身,决定不再多想。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必须小心应对,至少在找到生路前,不能掉以轻心。
次日清晨,我正在梳妆,小竹急匆匆跑进来:「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我皱眉问。
「芳妃娘娘派人送来一盒点心,说是给您的赔礼。」小竹压低声音,「但奴婢让小厨房的李婆婆看了,她说点心有问题!」
我心中一凛:「什么问题?」
「李婆婆说闻着有股怪味,像是放了断肠草的粉末。」小竹脸色发白,「若是吃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腹痛而死!」
我冷笑一声:「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王妃,要不要告诉王爷?」小竹问。
我摇摇头:「现在告诉他又有什么用?没有证据,芳妃肯定会矢口否认。再说了,谁知道王爷会不会袒护她?」
「那怎么办?」
「先把点心收好,别动它。」我思索着,「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我梳洗完毕,正准备去给太后请安,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我问守在门外的丫鬟。
「回王妃,」丫鬟低声道,「是芳妃娘娘,她说身体不适,要去太医院看诊。」
我心中一动,连忙来到院门口,果然看见芳露被几个丫鬟搀扶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
「芳妃这是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芳露抬眼看我,勉强笑道:「多谢王妃关心,妾身可能是昨晚受了凉,今早起来就觉得腹痛难忍。」
「腹痛?」我故作惊讶,「那可要赶紧去太医院看看。需要妾身陪你一起吗?」
「不必劳烦王妃,」芳露强撑着说,「妾身自己去就好。」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小竹,」我唤道,「待会把那盒点心送去芳妃院里,就说本妃尝了几块,觉得味道不错,特意回赠一些给芳妃尝尝。」
小竹目瞪口呆:「王妃,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腹痛吗?」我冷冷地说,「那就让太医知道她为什么腹痛。」
小竹恍然大悟,赶紧去办。
我则继续前往太后宫中请安。在宫中待了大半日,回府时已是傍晚。一进府门,就听说芳露被诊断为「误食毒物」,现正在太医院调养。
「太医可查出是什么毒?」我问迎上来的管家。
管家摇头:「太医说是断肠草的粉末,不过幸好发现得早,芳妃娘娘只是吃了一小块点心,毒性未深,调养几日便可无恙。」
「那就好,」我点头,「本妃这就去看看她。」
管家欲言又止:「王妃,芳妃娘娘……她说不想见任何人。」
我挑眉:「是吗?那本妃就不去打扰她了。」
回到自己院子,小竹兴奋地迎上来:「王妃,您真是太聪明了!芳妃自食恶果,谁也不能说您什么!」
「嘘,」我警告她,「这种话不能乱说。现在王府上下肯定都在猜测是谁害了芳妃,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什么都不知道。」
小竹连忙点头。
晚饭后,我又如约去了王景毅的书房弹琴。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王爷,芳妃娘娘中毒一事,需要彻查吗?」是管家的声音。
「不必。」王景毅冷淡地说,「她自己做的局,自己承担后果。」
「王爷英明。」管家恭敬地说。
我心中一震,原来王景毅早就知道真相?他是如何得知的?
正犹豫要不要敲门,书房的门突然打开,管家走了出来,看见我站在门口,不禁一惊。
「王妃?」
「本妃来为王爷弹琴。」我镇定地说。
「王爷正在里面,您请进吧。」管家行礼后退下。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书房。王景毅依然坐在案前,见我进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爷,」我鼓起勇气问道,「妾身听说芳妃中毒了?」
「嗯。」他头也不抬,「你不必担心,她不会有事。」
「妾身不是担心她,」我脱口而出,「而是担心王爷会不会怪罪妾身。」
他这才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为何这么说?」
我咬了咬唇:「因为……芳妃昨日与妾身有些小摩擦,今日就中毒了,难免会有人猜测……」
「你是在问本王,是否怀疑你下毒?」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是。」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我心跳如鼓,手心全是冷汗,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宣布我的罪行。
「苏映年,」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温和得不可思议,「抬起头来。」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本王知道芳妃是自作自受。」他平静地说,「也知道你只是将计就计,让她自食其果。本王不但不会怪罪你,反而要赞你机智。」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很聪明,」他继续道,「遇事冷静,懂得反击却不留把柄。这些都是本王欣赏的品质。」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呆呆地站着。
「弹琴吧。」他转移话题,「今晚弹一首《阳关三叠》给本王听。」
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坐下开始弹琴。一边弹,一边忍不住思索:王景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何对我如此维护?是真心赏识,还是另有所图?
琴声缭绕间,我瞥见王景毅闭目倾听的样子,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许,这位传说中的杀妻狂魔,并不如传闻那般可怕?
第四章
夜深人静,我回到寝宫,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王景毅的话语和态度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困惑不已。
为何他对我如此宽容?甚至在芳露的事情上袒护我?难道真是因为欣赏我的琴艺和诗才?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为的是取得我的信任,再……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小竹急匆匆闯了进来。
「王妃!大事不好了!」她惊慌失措地说。
我立刻坐起身:「怎么了?」
「芳妃娘娘派人去宫里告御状,说您谋害她!」小竹颤声道,「皇后娘娘震怒,明日要您进宫解释!」
我心头一震,脑中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过:芳露自知毒点心一事难以为自己开脱,索性倒打一耙,借皇后之手对付我。真是好毒的心计!
「皇后?」我皱眉,「她与芳妃什么关系?」
「芳妃是贵妃的侄女,而贵妃是皇后的表姐。」小竹解释道,「这关系可不简单。」
我冷笑一声:「怪不得她敢在靖王府耀武扬威。原来是仗着皇后的势力。」
「王妃,这下可怎么办?」小竹急得直跺脚,「皇后最是护短,您这次进宫凶多吉少啊!」
我却忽然冷静下来:「不必慌张。芳露既然要玩,那我们就陪她玩到底。」
「王妃有何计策?」
「你去请王爷过来,」我沉声道,「我有要事禀告。」
小竹瞪大眼睛:「这么晚了,王爷肯定不会来的!」
「去试试吧,」我坚持道,「告诉他,若他不来,明日就可能失去一位王妃。」
小竹虽然不解,还是照我的话去做了。我则迅速起身更衣,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景毅便来了。他身着素色寝衣,面色沉静,看不出被吵醒的不悦,只是淡淡问道:「发生了何事?」
我屏退左右,将芳露进宫告状一事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他听完点点头,平静得出奇。
「王爷就这样?」我忍不住问,「明日我若进宫,面对皇后和芳露的指控,恐怕凶多吉少啊。」
「你害怕了?」他看着我,眼中竟有一丝探究。
「当然害怕,」我坦诚道,「我初入王府,在宫中无人依靠,又被芳露诬陷,怎能不怕?」
「所以,你请本王来是为了寻求庇护?」他继续问。
我深吸一口气:「是。我希望王爷能为我作证,证明芳露的点心本就有毒,是她自己设计陷害我在先,我不过是不吃反送,让她自食其果罢了。」
王景毅沉默片刻,忽然道:「皇后并非不讲理之人,只是太过宠爱亲族。芳妃又善于装可怜,难免会偏听偏信。」
「那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明日陪你一同进宫。」他斩钉截铁地说,「有本王在,皇后不敢对你如何。」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问:「王爷为何要帮我?」
他看着我,唇角微勾:「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这个回答简单直接,却让我心头一颤。
「多谢王爷。」我低声道,「妾身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好好休息吧,」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对了,明日进宫,你最好带上那个丫头——就是给你验出点心有毒的那个。」
我恍然大悟:「王爷是说李婆婆?」
「嗯,」他点头,「人证物证俱在,芳妃纵有皇后撑腰也难以抵赖。」
说完,他大步离去,留下我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么知道是李婆婆验出点心有毒的?难道他在监视我?还是说,王府中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耳目?
次日一早,我便与王景毅一同进宫,小竹和李婆婆随行。一路上,我忐忑不安,手心全是冷汗。
「别紧张,」王景毅低声道,「记住,有本王在。」
他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竟让我安心不少。
皇后的凤仪宫内,芳露早已等候多时。见我和王景毅一同进来,她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掩饰住。
「微臣妻见过皇后娘娘。」我屈膝行礼。
「靖王、王妃请起。」皇后端坐在上首,面容端庄高贵,却掩不住眼中的厌恶,「芳妃,你说王妃谋害于你,可有证据?」
芳露走上前,泪眼婆娑道:「回皇后娘娘,妾身昨日突感腹痛,太医诊断是误食了断肠草。而就在前一日,王妃曾送来一盒点心给妾身。」
「这么说,是王妃在点心中下毒了?」皇后皱眉问。
「妾身不敢确定,」芳露楚楚可怜地说,「但除了王妃,妾身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害我。」
我冷笑一声,正要反驳,王景毅突然开口:「皇后娘娘明鉴,臣有话要说。」
「靖王请讲。」皇后点头。
「芳妃所言不实,」王景毅淡淡道,「那盒点心本是芳妃先送给王妃的,王妃不过是将其退回罢了。」
芳露脸色大变:「王爷此言差矣!妾身从未送过点心给王妃!」
「是吗?」王景毅看向我身后,「李婆婆,你来说。」
李婆婆走上前,颤颤巍巍地跪下:「回皇后娘娘,老奴是靖王府的厨娘。前日芳妃娘娘确实命人送了一盒点心给王妃,说是赔礼。王妃命老奴验看,老奴发现点心中有断肠草的气味,便告诉了王妃。」
「你可确定那点心中有毒?」皇后厉声问。
「回娘娘,老奴在宫中做了四十年厨娘,对各种食材气味都极为敏感。那点心散发的苦杏仁味,分明就是断肠草的特征。」李婆婆肯定地说。
芳露慌了神:「她胡说!那明明是杏仁的味道,点心里本就加了杏仁!」
「既然如此,」王景毅冷冷道,「不如请太医来鉴别一下那盒点心。若真如芳妃所言只是杏仁,那自然是王妃多虑了。」
芳露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皇后见状,脸色也沉了下来:「芳妃,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芳露咬了咬唇,忽然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芳妃……芳妃只是一时糊涂,不该听信谗言,做出这等糊涂事。还望娘娘开恩,饶芳妃一次!」
这一认罪,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会死不承认,没想到竟直接认了罪。
「糊涂?」皇后震怒,「你这是要害人性命啊!若不是王妃聪明,岂不是要背上谋害同僚的罪名?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芳露伏地痛哭:「妾身知错了,求娘娘看在妾身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妾身一命!」
皇后长叹一声,看向王景毅:「靖王,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王景毅面无表情:「既然芳妃已知错,臣也不欲多加追究。不过,为避免日后再生事端,请皇后娘娘将芳妃召回宫中,臣便不再留她在王府了。」
这是要休掉芳露!我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
皇后思索片刻,终于点头:「也好,朕准了。芳妃,你从今日起便留在宫中,好好反省吧。」
「多谢皇后娘娘!」芳露连连叩首,脸上却满是不甘和怨恨。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我和王景毅告退离宫。一路上,我心中疑惑不解:为何王景毅会如此维护我?他甚至不惜得罪皇后,也要把芳露逐出王府。
「王爷,」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妾身有一事不明。」
「说。」他淡淡道。
「为何王爷要帮妾身?」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神情难得地柔和:「因为你是无辜的,而本王最痛恨的就是冤狱。」
我愣住了,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却又意味深长。
「走吧,」他继续向前,「回府后好好休息,今晚不必来书房弹琴了。」
我跟在他身后,心中思绪万千。从初见时的惊恐,到现在的疑惑,我对这位神秘的王爷的感觉正在悄然改变。
或许,传闻中那个杀妻狂魔,只是一个被误解的孤独灵魂?
回到王府,我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小竹慌慌张张地跑来。
「王妃!您不在的时候,有人在您的床榻下发现了这个!」她递给我一个小布包。
我接过来,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撮头发和几根断针,还有一张写着我名字的黄纸,俨然是一个巫蛊之物。
「是谁发现的?」我沉声问。
「是打扫的丫鬟,」小竹答道,「她吓坏了,赶紧交给了管家,管家又命人送到我这里。」
我冷笑一声:「芳露还真是不肯罢休啊,离开前还要给我留个『礼物』。」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小竹担忧地问,「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可是要被扣上巫蛊之罪的!」
我沉思片刻,随即吩咐:「把这东西收好,待会亲自交给王爷。这次,我要让芳露永无翻身之日。」
第五章
入夜,我独自一人来到王景毅的书房,带着那个诡异的布包。
「王爷,妾身有要事相禀。」我恭敬地行礼。
王景毅从公文中抬起头,示意我坐下:「何事?」
我将布包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今日妾身回府后,发现床榻下有此物。」
他打开布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巫蛊之物,藏于王妃床下,意欲何为?」
「妾身猜测,应是芳妃留下的『临别礼物』。」我冷静地说,「她既然不能以毒害我,便想以巫蛊之名陷我于不义。」
王景毅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好大的胆子!」
「王爷,」我斟酌着措辞,「妾身担心此事若传出去,不仅妾身名誉受损,王府也会蒙羞。」
「你是在担心本王会怪罪于你?」他敏锐地问。
我低下头:「妾身不敢。」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声音却出奇的温和,「苏映年,你还不明白吗?本王既然选你为妃,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轰在我心上,令我久久不能平静。
「芳妃此举,已触犯了本王的底线。」王景毅缓缓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本王自有安排。」
我感激地点头,却又忍不住问:「王爷为何对妾身如此维护?若只是因为妾身是王府中人,那芳妃也是啊。」
王景毅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因为你与她们不同。」
「不同在哪里?」
「你心中无害人之意。」他直视我的眼睛,「本王能感受到。」
我心头一震,忽然想起那次在门外时,仿佛有人读取了我的心声。难道王景毅真有某种特殊能力?
「王爷,妾身有一事相求。」我鼓起勇气说。
「说。」
「既然芳妃已经离开,王府中只剩下妾身一人伺候王爷。妾身想请小竹做个贴身丫鬟,日夜守在妾身身边,以防万一。」
他了然:「你是担心还有人会加害于你?」
我苦笑:「王府上下,妾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芳妃虽去,但她的党羽必然还在。妾身不得不防。」
「准了。」他干脆地说,「不仅如此,从明日起,本王会派亲信暗中保护你。若府中有人胆敢触犯你,格杀勿论。」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一时感激涕零:「多谢王爷!」
他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正要起身告退,忽然听他又道:「对了,明日是中秋,皇上设宴赏月,你随本王一同入宫。」
「遵命。」我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书房,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夜的谈话,让我对王景毅的印象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似乎并非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至少对我,他表现出了罕见的宽容和保护。
回到寝宫,我将今晚的对话告诉了小竹。
「小姐,」小竹兴奋地说,「看来王爷是真心待您好啊!」
我摇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为何对我这般优待,尚且不明。更何况,明日还要入宫参加中秋宴,又是一场硬仗。」
「您担心会在宫中遇到芳妃?」小竹问。
「不仅是她,」我皱眉道,「宫中贵人众多,谁知道还有什么暗涌汹涌?我这个新晋王妃,定是众矢之的。」
「小姐聪明机敏,定能应对自如。」小竹安慰我。
我苦笑一声,没有多说。
次日,我精心打扮一番,穿着崭新的华服,在王景毅的陪伴下再次入宫。
皇宫中秋宴会设在御花园内,园中搭起高台,布置得金碧辉煌。百官及其家眷济济一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刚一入场,就有不少目光投向我们。我能感受到那些审视、好奇甚至恶意的眼神,却只是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跟在王景毅身后。
「靖王、王妃到!」内侍高声宣布。
我随王景毅向皇上和皇后行礼。皇上看上去年近五旬,精神矍铄;皇后端庄雍容,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靖王今日气色不错。」皇上笑着说,「新婚燕尔,想必王府中多了几分生气吧?」
王景毅恭敬回答:「托皇兄洪福,臣近来确实心情甚好。」
「朕听说你把芳妃送回宫了?」皇上意味深长地问,「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芳妃犯了错,臣不能容她再留在王府。」王景毅平静地说。
皇上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为了新王妃,连皇后的亲族都不顾了,看来这位苏王妃果然非同一般啊。」
我心中一紧,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皇后已经开口:「皇上说笑了。芳妃自己做错在先,靖王处置得当,臣妾并无异议。」
我悄悄松了口气,向皇后投去感激的一瞥。没想到,这位曾经对我充满敌意的皇后,今日竟会为我解围。
「既然如此,那便入席吧。」皇上大手一挥,宴会正式开始。
我和王景毅被安排在离皇上不远的位置,可见靖王在朝中的地位确实不低。
酒过三巡,皇上兴致大发,命人取来琴笙箫管,要众人献艺助兴。
「靖王妃,」皇上忽然点名,「朕听说你琴艺超群,可否为宫中众人弹奏一曲?」
我微微一惊,行礼道:「臣妾惶恐,不敢在圣驾面前献丑。」
「无妨,」皇上笑道,「朕素闻你在宫中诗会上技惊四座,今日不妨再让众人见识一下。」
我看了王景毅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起身来到琴案前就座。
「臣妾献丑,弹一曲《胡笳十八拍》,以应皇上雅兴。」
我撩起袖子,双手轻抚琴弦,一股悲壮苍凉的曲调立刻在御花园中回荡开来。这首曲子本就描绘边塞战争的悲凉,又有离别思乡之意,正合中秋佳节的思乡之情。
琴声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泣如诉,我全神贯注,将自己的情感倾注于琴弦之间。
一曲终了,四下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好!」皇上击掌称赞,「不愧是才女,这曲子弹得真有几分塞外风情,令人神往!」
我谦虚地行礼退下,回到王景毅身边。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让我心中一暖。
「靖王果然好眼光,」皇上笑道,「娶了这么个才貌双全的王妃。」
王景毅淡淡一笑:「臣不过是有幸遇到了对的人。」
这句话说得我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看向他。可他却已经转回头去,与身旁的大臣交谈。
宴会继续,我却发现有不少贵人暗中打量我,窃窃私语。我知道,今日的表现让我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而这未必是好事。
忽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芳露,她换了一身淡雅的宫装,正站在皇后身后,眼神阴毒地盯着我。
「芳妃在那儿。」我低声对王景毅说。
他头也不抬:「不必理会,她已经无足轻重了。
第六章
中秋宴会结束后,我和王景毅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皎洁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晚的琴弹得不错。」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多谢王爷夸奖。」我微微一笑,「只是妾身总觉得,今晚皇上有意点我出来献艺,不知是否另有深意。」
王景毅侧目看我一眼:「你很敏锐。」
「那王爷能告诉妾身,皇上究竟是何用意吗?」
他沉吟片刻:「皇上是想借此看看本王对你的态度。」
「看王爷对妾身的态度?」我不解地问,「为何要看这个?」
「因为本王前三任王妃的死,引起了太多猜测。」王景毅语调平淡,「皇上虽是本王兄长,但对本王一直心存顾忌。」
听他亲口提起前妻的事,我呼吸一滞,却又按捺住好奇,没有多问。
「不必紧张,」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那些传闻并非事实。本王前三任妃子都是自取灭亡,而非本王手刃。」
我暗暗松了口气:「妾身并未多想。」
「你在害怕,」他直截了当地说,「从你嫁入王府那天起,你就一直在害怕。你怕本王会像对待前三位王妃一样对你下毒手。」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我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苏映年,本王不会伤害你。相反,本王会保护你。」
我抬眼看他,发现他眼中竟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为何?」我忍不住问出声,「为何王爷对妾身如此不同?」
「因为你不同。」他重复着几日前说过的话,「你的心地纯净,没有害人之心。这一点,本王能感受到。」
听他又说这样的话,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是如何「感受」到我的心思的?难道真如我所猜测的,他有某种特殊能力?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问出这个疑惑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腰佩玉带,气度不凡。
「这是……」我不解地看向王景毅。
「二皇子。」王景毅淡淡道。
二皇子?那不就是当今太子?我心中一凛,连忙跟着王景毅站到一旁行礼。
「臣弟见过二皇兄。」王景毅拱手道。
太子笑眯眯地下马相迎:「靖王免礼。这位想必就是新晋的靖王妃了?」
「是,这是臣弟内子苏映年。」王景毅介绍道。
我立刻上前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上下打量我,笑道:「果然如传闻一般秀外慧中。今晚的琴艺更是让人惊艳。靖王好福气啊!」
「皇兄过奖了。」王景毅淡然应对。
「本宫听说靖王前几日将芳妃送回宫中,」太子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芳妃欲害王妃,臣弟自然不能容她。」王景毅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坚决。
太子哈哈一笑:「好一个护妻狂魔!看来靖王是真心喜欢这位王妃了。」
我听得脸上一热,低下头不敢言语。王景毅却镇定自若:「皇兄说笑了。」
「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太子挥挥手,「本宫还要赶去皇后宫中,就此别过。」
待太子一行人离去,我这才松了口气。
「太子似乎对王爷很友善?」我小心翼翼地问。
王景毅冷笑一声:「表面功夫罢了。」
「王爷与太子之间有嫌隙?」
「不是嫌隙,」他声音低沉,「是他一直想置本王于死地。」
我吃了一惊:「为何?王爷与太子乃是兄弟,他为何要……」
「因为本王是皇上的亲子,而他不是。」王景毅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太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子?这可是足以倾覆朝廷的大秘密!
「王爷,这……」
「此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包括太子自己。」王景毅看着我,「现在,你也知道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王爷为何要告诉妾身如此重大的秘密?」
「因为本王信任你。」他直视我的眼睛,「也因为你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暴中。芳妃的背后,站的就是太子一党。」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恍然大悟:原来芳露并非仅仅因为妒忌才加害于我,而是背后有太子支持,目的是为了通过她来监视甚至伤害王景毅!
「所以……王爷将芳妃送回宫中,不仅是因为她害我,更是为了切断太子在王府的耳目?」
「聪明。」王景毅点头,「不过这只是开始。太子不会轻易罢休,他会想其他办法来对付本王,而你,作为本王的王妃,也将成为他的目标。」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那妾身该如何自保?」
「紧随本王左右,不要轻信任何人。」他神色凝重,「包括府中的下人,很多都是太子的眼线。」
「妾身明白了。」我点头,心中却忐忑不安。我本以为嫁入王府只需担心王景毅这个「杀妻狂魔」,没想到竟还有太子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
回到王府,王景毅亲自送我到寝宫门口。
「今晚好好休息。」他叮嘱道,「从明天起,不要轻易出府,若有必要外出,一定要带上本王派给你的护卫。」
我点头应下,却又忍不住问:「王爷,府中还有谁是可信之人?」
「管家林忠、书童小郑,还有近身侍卫徐武,这三人是本王的心腹,你有事可以找他们。」王景毅思索片刻后告诉我。
「多谢王爷。」我行礼道谢。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若遇到危险,就来本王书房。无论何时,只要你在本王书房门外,本王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句话说得奇怪,让我心中一动:难道他真的能听到门外的心声?但这样的猜测太过荒谬,我不敢贸然问出口。
「妾身记住了。」我只能如此回答。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一丝异样——这位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靖王,此刻竟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次日清晨,我刚起床梳妆,小竹就急匆匆跑来:「王妃,不好了!李婆婆被发现死在厨房!」
「什么?」我大惊失色,「怎么死的?」
「被一把菜刀刺入心口,当场毙命。」小竹声音发颤,「府中已经乱成一团,王爷正在现场处理。」
李婆婆?就是那个帮我验出点心有毒的老妇人?她怎么会被杀?
我顾不得多想,匆匆披上外衣,赶向厨房。果然,王府后院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王景毅站在厨房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爷。」我快步上前,心中充满疑惑。
他回头看我一眼,示意我跟他走到一旁。
「李婆婆是被人谋杀的。」他低声道,「凶手故意制造成自杀的假象,但刀角度不对。」
「谁会杀她?」我震惊地问,「她不过是个厨娘,谁要害她性命?」
「因为她是你的证人。」王景毅冷冷道,「昨日她在宫中作证,揭穿了芳妃下毒的阴谋,自然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我心中一凛:「太子!」
「嘘,」王景毅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此事暂时不要声张。本王已命人调查,会查出真凶的。」
「妾身明白了。」我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李婆婆的死,分明是对我的警告!太子是要告诉我,得罪他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从今天起,你不要随意用外人送来的食物,一切饮食由小竹亲自把关。」王景毅叮嘱道,「本王已经派了心腹暗中保护你,你不必太过担忧。」
我强自镇定:「妾身遵命。」
回到寝宫,我却坐立不安。李婆婆的惨死,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而且,我已经成为了王景毅与太子之间权力斗争的一部分,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
「小姐,王爷派来的侍卫徐武求见。」小竹走进来报告。
「让他进来。」
徐武是个壮硕的中年男子,眼神坚毅,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单膝跪地:「属下见过王妃。」
「免礼,」我示意他起身,「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命属下日夜守护王妃安全,」徐武恭敬地说,「无论王妃去往何处,属下都会暗中保护。」
「多谢徐将军。」我点头,「妾身有一事相询,不知将军可否如实告知?」
徐武犹豫片刻:「只要不违背王爷的命令,属下定当知无不言。」
「将军可知道王爷的前三位王妃,究竟是如何死的?」我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徐武面色一变,明显有些为难:「这……」
「将军若觉得不便,不答也罢。」我叹了口气,「只是妾身身处险境,总想多了解一些真相,以便自保。」
徐武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王妃若想知道实情,不如直接问王爷。属下只能告诉王妃,前三位王妃之死,确实与王爷无关。她们都是死于谋害王爷不成反被其计。」
「谋害王爷?」我吃惊地问,「她们为何要害王爷?」
「因为她们都是太子的人。」徐武压低声音,「太子一直想除掉王爷,先是派刺客不成,后来便改为美人计,企图以王妃之名安插细作。」
这个答案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却还是让我心惊不已。
「那王爷为何还要娶妾身?」我不解地问,「妾身与前几位王妃有何不同?」
徐武摇头:「这个属下不知。或许王爷真的看重王妃的才华吧。」
我心中疑惑更甚。若前三位王妃都是太子派来的「细作」,王景毅为何还要冒险再娶?而且,他为何如此确信我与前几位不同?
「多谢将军解惑。」我点头致谢,「还请将军多多照拂。」
徐武离去后,我在屋内踱步沉思。种种谜团交织在一起,让我越发看不清这王府中的水有多深。
忽然,小竹急匆匆跑来:「王妃,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我心头一紧。
「府中搜出了一封密信,是写给芳妃的,上面有王妃您的字迹!」小竹慌张地说,「王爷正在书房等您解释!」
我脸色大变:「什么密信?我何时写过给芳妃的信?」
「奴婢不知,但信中似乎提到了谋害王爷的计划。」小竹声音发颤,「王爷看了那封信,脸色铁青。」
「有人栽赃陷害!」我一下子站起来,「快带我去见王爷!」
我心急如焚地赶往王景毅的书房,脑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这必定是太子一党的手段,先杀李婆婆震慑我,现在又伪造书信栽赃我,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书房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轻轻敲门。
「进来。」王景毅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缓步走入,看到王景毅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桌上放着一封拆开的信。
「王爷,」我强自镇定,「妾身听说有人伪造妾身字迹,写信给芳妃,实乃栽赃陷害,请王爷明察!」
王景毅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字迹?」
他拿起桌上的信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这字迹确实与我的极为相似,若不仔细辨认,几乎可以乱真!
信中写道:「芳妃姐姐:计划已然开始,我已在王爷饮食中下药,不出三日,王爷必死。届时你我联手,将此事推给佣人,你我平分王府财产,再寻出路。」
落款竟然是「苏映年」三字!
「这……这不是妾身所写!」我急忙辩解,「妾身从未有害王爷之心,更不会与芳妃勾结!这字迹虽然相似,但绝非妾身手笔!」
王景毅深深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
我一愣:「王爷知道?」
「这封信是伪造的,」他平静地说,「因为真正的你,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王爷怎么能如此确定?」我不解地问。
他唇角微勾:「因为本王了解你的心。」
第七章
「了解我的心?」我困惑地看着王景毅,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王景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曾发现,每当你站在本王书房门外,本王总能知道你的到来,甚至是你内心的想法?」
我心头一震,之前的种种异常浮现在脑海:他总是能在我敲门前就知道我来了;他似乎总能察觉我内心的恐惧和疑虑;他对我的评价,往往直指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王爷,难道您……」我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本王有一个特殊能力,」他缓缓道,「只要有人站在本王的门外,本王就能听到那人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这个答案虽在预料之中,却仍令我震惊不已。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所以,王爷知道我的所有想法?」
「不是所有,」他纠正道,「只有你站在本王门外时的心声。」
我回想起初入府那晚,我在他书房门外的恐惧和犹豫;还有后来每次去弹琴前,我在门口的忐忑不安。原来这一切,他都知晓!
「那前三位王妃……」我试探着问。
「她们都是太子派来的,」王景毅冷冷地说,「本王通过听取她们的心声,发现了她们的真实意图——她们想害死本王。」
「所以她们并非被王爷所杀,而是……」
「她们所有的阴谋,本王都提前知晓并且反制。」王景毅平静地说,「她们是死于自己的毒计。」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王景毅之所以被传为「杀妻狂魔」,是因为他的每一位王妃都意图谋害他,而他凭借特殊能力提前发现并反击,导致她们反被自己的计谋所害。
「那我呢?」我忍不住问,「王爷为何要娶我?难道不怕我也像前几位王妃一样,是太子派来的?」
王景毅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和:「因为你不同。第一次见你时,你站在宫中诗会的角落,本王恰好路过,听到了你的心声。」
「我的心声?」
「你在想:『这宫中诗会不过是权贵们的炫耀场,真正懂诗词的又有几人?我只想赶紧回家继续读我的书。』」王景毅微微一笑,「那一刻,本王知道你与其他人不同。你没有心机,不会阿谀奉承,内心纯净。」
我惊讶于他对那天的记忆如此清晰,更惊讶于他竟因为这样一个念头就选中了我。
「所以王爷选我,只是因为我当时的一个想法?」
「不止如此,」他摇头,「后来本王命人暗中调查了你的背景。你出身书香门第,虽家道中落却坚持读书,不与京中贵女们攀附权贵。更重要的是,你与太子一党毫无瓜葛。」
原来如此!难怪我这个家境普通的官家女儿会被堂堂靖王看中,原来背后有这样的原因。
「那这封伪造的信件……」我指着桌上的信。
「显然是太子一党的手笔。」王景毅冷声道,「他们见芳妃计划失败,又杀了李婆婆,现在打算栽赃于你,离间你我关系。」
「王爷如何确定这不是妾身所写?」我试探地问,「毕竟字迹相似度极高。」
「因为本王昨晚就已经收到了这封信,」他直视我的眼睛,「而昨晚你站在本王门外时,心中毫无惧怕,只有对李婆婆之死的悲伤和对太子的愤怒。若这信真是你所写,你必然会心慌意乱,惴惴不安。」
原来他是以此来试探我!我不知是该感激他的信任,还是该庆幸自己当时确实心无旁骛。
「王爷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我谨慎地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景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太子既然敢栽赃于你,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妾身该如何配合?」
王景毅沉思片刻:「这几日你就装作与本王有隔阂的样子,让太子一党以为他们的计谋得逞。明面上你可以避开本王,暗地里一切照常。」
我点头:「妾身明白了。」
「还有,」他补充道,「近期不要独自出府,太子的人可能会趁机加害于你。」
「妾身遵命。」
离开书房前,我突然想到一事:「王爷,若是妾身今后有急事相告,站在门外思索会被王爷听到。那是否意味着,妾身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王景毅微微一笑:「你若不想让本王听到你的心声,只需不要在本王门外停留即可。」
「但若有紧急情况……」
「那就让本王听到。」他认真地说,「苏映年,你可以向本王敞开心扉,因为本王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说得深情款款,让我心头一颤。我匆匆行礼退下,生怕他看到我微微发红的脸颊。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王景毅的吩咐,表面上与他保持距离,实则每晚都会去他书房弹琴论诗,形成一种奇妙的默契。白天我们在府中仆人面前形同陌路,一旦夜幕降临,便是我们促膝长谈的时间。
这种双面生活让我逐渐了解到了真实的王景毅——他并非传闻中的冷血暴君,而是一个被迫隐藏本性的谋略家。他博学多闻,精通兵法韬略,对诗词歌赋也有独到见解。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对民间疾苦竟有如此深刻的了解,常常在谈话中流露出对百姓的关切。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不再害怕他,反而开始期待每晚的相聚。
「王爷,妾身有个疑问,」一次夜谈中,我忍不住问道,「为何太子如此执着地要除掉王爷?仅仅因为王爷是皇上亲生,而他不是吗?」
王景毅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只如此。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地位尊贵,所以尽管他非皇上亲生,仍被立为太子。而本王虽是皇上亲子,却出身低微,母亲只是一名宫女,因此才被封为王爷,被遣出宫外。」
「所以太子是担心王爷有朝一日会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
「正是。」王景毅冷笑一声,「可笑的是,本王从未有过争储之心。本王只想安稳过日子,若太子不来招惹本王,本王也不会与他为敌。」
「王爷真的没有争储之意?」我好奇地问。
他看了我一眼:「你认为呢?」
「妾身以为,」我斟酌着词句,「以王爷的才华和能力,若执掌大权,必能造福苍生。」
「哦?」他似笑非笑,「所以你希望本王去争那个位子?」
「妾身不敢妄言。」我连忙低头,「只是觉得王爷若有心为民,不应被太子的陷害所困。」
「有意思。」王景毅轻笑,「你是第一个敢对本王说这番话的人。」
「若妾身言语冒犯,请王爷恕罪。」
「无妨,」他摆摆手,「本王欣赏你的坦率。不过,时机未到,一切都需徐徐图之。」
这番话已近乎谋逆,我心中一紧,却又被他的信任所感动。看来,王景毅确实已经把我当成了可以托付心事的人。
又过了几日,府中突然传来消息:皇上病重,太子临朝听政。这一消息如同一颗炸弹,让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王爷,这是太子的阴谋吗?」我在书房中小声问道。
王景毅面色阴沉:「八成是。皇上前几日本王还见过,身体康健,怎会突然病重?」
「那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先静观其变。」他沉声道,「太子若敢做什么过激之事,本王自有应对之策。」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王爷,太子派人来传口谕,请王爷即刻进宫议事!」
王景毅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本王这就去。」
「王爷,」我拉住他的衣袖,心中满是担忧,「太子会不会是设局害王爷?」
「放心,」他安抚地拍拍我的手,「本王自有分寸。你好好在府中等着,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太子掌权,王景毅进宫,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小竹,」我唤来贴身丫鬟,「去找徐将军来,我有事相询。」
徐武很快到来,一脸凝重:「王妃有何吩咐?」
「徐将军,你觉得太子此时召王爷入宫,意欲何为?」
徐武沉吟片刻:「恐怕没有好事。太子一直想除掉王爷,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掌权,正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那王爷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急切地问。
「王爷心中自有盘算,」徐武安抚道,「而且王爷在宫中也有自己的耳目,不会轻易中计。」
我稍稍松了口气,却仍心神不宁:「徐将军可有办法得知宫中情况?」
「属下已派人盯着宫门,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我点点头:「有劳将军了。」
一整天过去,王景毅仍未归来。夜幕降临,我在寝宫中焦急地踱步,生怕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王妃,」徐武匆匆而来,「不好了,有消息说王爷在宫中被太子扣押了!」
「什么?」我震惊不已,「以何罪名?」
「据说是谋逆。太子声称发现王爷秘密联络边关将领,意图起兵造反。」
我心头一紧:「这分明是栽赃陷害!王爷何时有过谋逆之举?」
「太子已经拿出了『证据』,」徐武沉声道,「是几封王爷与边关将领的往来书信,信中提到『时机成熟即起兵』之类的字句。」
「伪造的?」
「肯定是。」徐武肯定地说,「王爷做事一向谨慎,绝不会留下这种把柄。」
我紧握双拳:「太子这是要置王爷于死地啊!我们该如何救王爷?」
徐武犹豫片刻:「王妃,王爷临行前曾交代过,若他被困宫中,您务必打开他书房中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信件。」
「暗格?在哪里?」
「在书架后方,推开第三排第五本书,便能看到。」
我二话不说,立刻赶往王景毅的书房。按照徐武的指示,我找到了那个隐秘的暗格,里面果然藏有一封密信。
信是写给我的:
「映年: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本王已被太子所困。勿慌,本王早有准备。你速去城南李家,找一名叫李谦的老者,将此信交予他。他会知道如何做。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全自己。若本王三日内未归,你便离开王府,回你父亲家中避祸。本王绝不会让你因本王而受牵连。景毅笔。」
看完信,我心中五味杂陈。王景毅竟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并为我安排好了退路。这份关切让我深受感动,却也让我更加担忧他的处境。
「徐将军,」我展露出坚定的眼神,「备马,我要去城南李家。」
「王妃,夜间出行太危险,」徐武劝阻道,「不如等到明日再去?」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王爷既然留下此信,必是事态紧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见我去意已决,徐武只得安排了四名侍卫护送我前往城南。我换上了简朴的衣裳,蒙上面纱,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府。
城南李家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看上去普普通通,谁也想不到这里会与靖王有关。我按照信上的指示找到了李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先生,」我行礼道,「靖王妃苏映年,奉王爷之命前来。」
老者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随即伸手:「信呢?」
我将信递给他。他看完后,立刻焚毁了信件,然后对我道:「王妃请稍等,我这就派人行动。」
「王爷究竟有什么安排?」我忍不住问。
「王爷早就预见今日之祸,」老者淡淡道,「在边关、在京城,都布下了棋子。如今太子出手,正中王爷下怀。」
「下怀?」我不解,「王爷被囚禁在宫中,怎么会是下怀?」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让皇上看清太子的真面目。」李谦神秘地说,「王妃放心,不出三日,王爷必安然归来。」
他的话虽让我稍稍安心,却也让我更加迷惑。王景毅到底有什么谋划,能让他如此胸有成竹?
「王妃还是先回府吧,」李谦劝道,「若您也不在府中,太子必起疑心。」
我点头同意,在徐武的护送下返回王府。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王景毅的计划。他是如何在与太子的斗争中占据先机的?又是如何能预见太子的每一步棋?
回到府中,我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王景毅被囚禁的场景,心中忧虑难消。
「王爷,」我望着窗外的明月低语,「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第八章
翌日,宫中传来皇上病情恶化的消息,朝中人心惶惶。关于王景毅被囚的流言也开始在京城中传播,各种猜测四起。有人说他确实谋反,也有人说这是太子的陷害。
我按照王景毅的嘱咐,表面上维持着日常,实则密切关注着宫中的动态。
「王妃,」小竹小声禀报,「坊间流言越来越离谱了,甚至有人说王爷已经被秘密处决!」
我心头一震,却强自镇定:「不必理会这些谣言。王爷贵为亲王,太子纵有再大胆子,也不敢擅自处置。」
「那王爷何时能回来?」小竹担忧地问。
「要耐心等待。」我安抚她,心中却也忐忑不安。李谦说三日内王景毅必能归来,可如今已是第二日,宫中仍无确切消息。
正当我焦虑之际,一名侍卫匆匆前来:「王妃,太子派人来了,说要带您入宫问话!」
我心头一凛:太子这是要对我下手了?是不是王景毅的计划出了岔子?
「我知道了,」我保持冷静,「请告诉太子的使者,我即刻就来。」
侍卫退下后,我迅速与徐武商议对策。
「王妃不可入宫!」徐武急切地说,「太子既然已经对王爷下手,必然不会放过您。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可若我不去,岂非坐实了王爷谋反的罪名?」我沉声道,「不行,我必须去。」
「那至少让属下暗中跟随保护。」徐武坚持道。
我点头应允:「好,你暗中跟随,一旦有变,立刻去找李谦。」
简单收拾后,我跟着太子派来的使者前往皇宫。一路上,我心中不断盘算对策。太子为何突然传唤我?是想借机威胁我,还是要从我口中套取王景毅的情报?
到了宫门前,我被带入一处偏殿,而非正常的议事大殿。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太子一人高坐于上,见我进来,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参见太子殿下。」我恭敬地行礼。
「靖王妃免礼。」太子挥手示意,「今日召你入宫,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殿下请问。」我心中紧张,面上却不露半分。
「靖王谋反一事,你可知情?」太子单刀直入。
「王爷从未有过谋反之心,」我坚定地说,「妾身相信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太子冷笑一声,「靖王与边关将领密谋起兵,证据确凿,你竟说是误会?」
「王爷一向忠心耿耿,若有密信往来,必是有人伪造栽赃。」
「好一张利嘴!」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本宫且问你,靖王书房中的暗格,你可曾打开过?」
我心头一震:他怎么知道暗格的事?
见我沉默,太子冷冷道:「不必隐瞒,本宫已经派人搜查过靖王府,发现了那个暗格。只是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本宫猜,是被你取走了吧?」
原来如此!太子是发现暗格被动过,所以猜测我拿走了里面的东西,这才传我入宫质问。
「回太子殿下,」我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确实是妾身取走的,但那只是一封王爷写给妾身的私人信件,并无任何谋反内容。」
「私人信件?」太子挑眉,「拿来给本宫看看。」
「妾身已经焚毁了。」我坦然道,「那是王爷写给妾身的情意绵绵之言,不便示人。」
太子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假:「你可知欺君之罪?」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太子。」我直视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太子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靖王现已认罪,承认谋反。你若识相,就主动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本宫可以保你无事。」
我心头一震:王景毅认罪了?这不可能!这必是太子的离间计。
「王爷绝不会认罪,」我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根本没有谋反!」
「冥顽不灵!」太子怒拍桌案,「本宫给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来人,将她带下去!」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起我就要往外拖。
「太子殿下,」我挣扎着喊道,「您这是在做什么?我乃靖王正妃,您无权如此对待我!」
「本宫当然有权!」太子冷笑道,「靖王谋反,你身为王妃,自然也是同谋。把她关进冷宫,等候发落!」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太子脸色一变,起身向外望去。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突然临驾,正往这边来!」
「什么?」太子脸色大变,「皇上不是病重在床吗?」
「皇上龙体已痊愈,说是要亲自处理靖王一案!」侍卫急切地报告。
太子面如土色,显然没料到会有此变故。他慌忙整理衣冠,向殿外走去。
「把她先关起来!」他丢下一句,便匆匆离去。
我被侍卫押送到一旁的偏房,心中却已有了几分明悟:王景毅的计划果然不简单,皇上的病情很可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蛇出洞,让太子暴露自己的野心!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后是皇上威严的声音:「太子,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何罪之有?」太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伪造证据陷害靖王,私自扣押亲王不报,欺瞒朕的病情,擅自处置朝政,这些罪名,你可认?」
「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是靖王谋反在先,儿臣不过是为了保护父皇才……」
「够了!」皇上怒喝一声,「朕早已知晓你的所作所为。靖王与边关将领的通信,本是朕授意的军机大事,你竟敢偷看并伪造成谋反证据!」
「父皇,儿臣不知……」
「不必狡辩!」皇上厉声道,「来人,将太子押下去,待朕回宫后再行发落!」
随后是一阵混乱的声音,想必是太子被拿下了。我心中又是震惊又是释然:原来王景毅早已得到皇上信任,边关的通信竟是皇上授意的军机大事!
片刻后,偏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王爷!」我惊喜地喊道,几乎要扑进他怀里,却又及时刹住,只是欣喜地行了一礼。
王景毅看上去完好无损,只是面色略显疲惫。他紧紧盯着我,眼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妾身无恙,」我喜极而泣,「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我没事。」他伸手轻抚我的脸颊,「你做得很好,按照我的指示行事,还勇敢地面对太子的威胁。」
听到他的夸奖,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妾身只是按王爷所嘱去做。只是王爷的计划如此周密,为何不提前告知妾身?」
「我怕你担心,」他轻声道,「也怕你因知晓太多而遭遇危险。」
这时,一名內侍过来禀报:「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觐见。」
王景毅点头应下,转向我道:「你先回府,我处理完宫中事务后立刻返回。」
「王爷,皇上真的早已知晓一切吗?」我忍不住问。
「皇上一直都明白太子的野心,」王景毅低声解释,「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这次借我做饵,就是为了让太子露出马脚。」
「那王爷岂非甘愿为饵?这太危险了!」
他笑了笑:「为除掉心腹大患,值得冒险。何况,我还有你在外面帮我呢。」
听他这么说,我脸上一热,赶紧低头掩饰。
「回府等我。」他最后叮嘱一句,便匆匆离去。
我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皇宫,一路上心情激动难平。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终于落下帷幕,王景毅不仅安然无恙,还彻底铲除了太子这个心腹大患。
「王妃,您没事吧?」徐武迎上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笑道,「王爷也安然无恙。太子已经被皇上拿下了!」
徐武大喜:「真的?太好了!这次王爷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回到王府,我吩咐下人准备丰盛的晚餐,等待王景毅归来。小竹见我心情大好,也跟着欢喜不已。
「王妃,这么说,王爷是借机铲除了太子,自己反而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小竹惊叹道。
「是啊,」我点头,「王爷早就预见了太子会有今日之举,所以提前布局,一网打尽。」
「那王爷以后在朝中岂不是无人能敌了?」
我沉思片刻:「太子虽然倒了,但朝中党羽众多,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失。王爷前路仍然充满挑战。」
夜幕降临,王景毅终于归来。他看上去疲惫却满足,一进府就直奔我的寝宫。
「王爷!」我惊喜地迎上前,「您回来了!」
「嗯。」他点点头,在桌前坐下,「皇上已经下旨,太子被废,幽禁别宫,永不得出。」
「那朝中局势?」
「群臣震动,但大势已定。」王景毅淡淡道,「皇上借此机会整顿朝纲,清除太子党羽。」
「王爷在朝中的地位呢?」我忍不住问。
「皇上已经宣布,由本王暂代太子执掌六部军机。」他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你觉得如何?」
这已经相当于太子之位了!我心中一震,险些失声叫出来。
「恭喜王爷,」我真诚地说,「妾身相信,王爷必能辅佐皇上,造福百姓。」
他笑了笑:「这都要感谢你。若没有你按我指示去找李谦,那封信也不会及时送到皇上手中,皇上也不会及时现身制止太子的野心。」
原来李谦是负责与皇上联络的!我恍然大悟:「妾身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王景毅摇摇头:「不,你做得很好。在这场风暴中,你表现出的智慧和勇气,让本王刮目相看。」
他的赞赏让我心头发热,不禁低头抿嘴一笑。
「王爷过奖了,」我轻声道,「妾身只是担心王爷安危,所以竭尽全力。」
「担心本王?」他挑眉,似笑非笑,「为何要担心本王?」
「因为……」我一时语塞,脸颊微红,「因为王爷待妾身不薄,妾身自然关心王爷安危。」
「只是因为恩情吗?」他追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支支吾吾道:「王爷明知故问,妾身……妾身自然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妾身心悦王爷!」我一鼓作气说出了心中所想,随即又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景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本王也是。」
「王爷也是什么?」我故意装傻。
「本王也心悦你。」他一字一句地说,「自从第一次听到你的心声起,本王就被你吸引。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本王更是确定,你就是本王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番告白直白而深情,令我心头震荡不已。我从未想过,当初那个令我闻风丧胆的「杀妻狂魔」,有朝一日会对我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
「王爷,」我深吸一口气,「妾身自入府以来,经历了太多惊险。从最初的恐惧害怕,到后来的理解信任,再到如今的心悦倾慕。妾身只希望,往后余生,能与王爷携手同行,不离不弃。」
「一言为定。」王景毅郑重地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是掩不住的情意。
这段始于猜忌,终于真情的婚姻,终于迎来了圆满。而我,也从一个被迫嫁入王府的可怜新娘,成长为能与王景毅并肩而立的坚强伴侣。
传闻中的杀妻狂魔,原来只是一个被迫保护自己的孤独灵魂;而我,则有幸成为了陪伴他走出孤独,共赴未来的那个人。
夜深了,皓月当空,洒下银辉。我和王景毅坐在庭院中,举杯共饮,笑谈未来。
「王爷,」我忽然想起一事,「如今芳露已回宫,太子也被废,您还需要防备什么人吗?」
「江山永固,人心难测。」王景毅若有所思,「太子虽倒,党羽未灭。我们还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妾身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共同面对。」我坚定地说。
「有你在,本王无所畏惧。」他轻抚我的脸颊,柔声道。
月光下,我们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