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溪小鱼儿的小说重生甄姬,此生只爱“曹孟德”曹操曹丕曹植全文在线阅读
重生甄宓,我一袭红妆入曹府,以《短歌行》为媒打动曹操……红妆藏刃,枕畔权谋,布下惊世棋局——用仇人的野心铺路,捧真正的仁主登魏皇之位……
1.【重生】
我跪在凤凰台的青石板上,金步摇的流苏扫过眼前血迹。曹丕的剑尖抵在我咽喉,冰得如同那年洛阳初雪。
"甄宓,你可知罪?"
曹丕的玄色袍角掠过阶前,他俯身拾起我散落的玉簪,在掌心摩挲出温润声响:
"甄妃私通临淄侯,秽乱宫闱——"
"住口!"
我仰头望着这个曾许诺白首的夫君,他眼底的厌恶竟比建安七年的洛水还要寒凉。
喉间忽地一甜,银光闪过时,我听见自己颈骨碎裂的脆响……
血珠飞溅,我坠向台下的洛水,惊见水中倒影竟化作建安九年的模样。
……
"小姐,该梳妆了。"
铜镜里映出流云鬓,碧玉钿。
侍女捧着红珊瑚步摇要为我簪发,指尖颤抖如风中蝶翼——明日便是曹丕纳采之日。
"且慢……等等,这是聘礼……"
我按住妆奁,金丝楠木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痛。"哈哈哈,我竟重生了……曹丕,你可不要轻易被我玩死……"
……
窗外暮色正浓,邺城的晚钟撞碎漫天霞光,惊起寒鸦掠过司空府的金顶。
三更鼓响。
我裹着素色斗篷叩开司空府角门。
曹操的书房燃着龙涎香,他背对烛火擦拭倚天剑,剑身寒光割裂墙上《观沧海》的墨迹。
"孤记得你父亲。"
他转身时,我望见那双鹰目里跳动的幽火,"当年讨董联军,他赠孤三千石粮。"
"妾愿以此文为嫁妆。"
我摘下风帽,任由青丝垂落肩头。
递上了为曹操所做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咔嚓……轰隆!
窗外骤起惊雷,雨打芭蕉声里。
果然,提前写出《短歌行》这种折射曹操人生的乐府诗,让他不由为我倾心。
所谓知音难觅,更何况还是我这种闭月羞花的"未亡人"——曹操爱人妻世人尽知。
此刻,他激动的颤言道:
"想不到,操在有生之年,竟能遇到你这样的知音。"他看我的眼神都饱含深情,"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司空大人可知,洛水有神名曰宓妃?我名甄宓,不知今生是否有……"
话音未完,曹操一把拉住我的手。
"明日纳采之礼,孤会亲往甄府。"
2.【委身】
五更鸡鸣。
曹丕的迎亲队伍停在甄府门前。
我隔着珠帘望见他玄色婚服上的四爪蟒纹,金线在朝阳下刺痛双目。
【前世他就是这般含笑掀开轿帘,却在新婚夜将我按在喜榻上蹂躏:"记住,你不过是父亲赏我的战利品,一介女俘罢了!"】
"且慢。"
曹操的赤色王袍掠过青石阶,腰间玉带撞出清越声响。
他当着满城百姓执起我的手,虎口剑茧擦过我腕间守宫砂:"孤要纳甄氏为妾。"
满街红绸霎时褪色。
曹丕手中折扇坠地,白玉碎裂声里,我望见他苍白的脸,像极了前世剑指我时的神情。
"父亲!"曹丕的指甲陷入掌心,"此女本是孩儿先……"
"子桓。"曹操将我的手指按在他心口,那里跳动着帝王的野心,"为父教你最后一课:美人当配英雄。"
我垂眸掩去冷笑……
檐角铜铃在风中急响,恍如洛水呜咽。
【前世种种在眼前流转:曹丕登基时的冕旒(礼冠),郭皇后捧来的鸩酒……】
——而今,我要这乱世最锋利的剑,亲手斩断所有宿命。
……
入夜时分。
司空府的合卺酒(交杯酒)盛在青铜樽里,我望着曹操鬓边霜色发愣,不知委身曹操是否是对的。
"孤知你有所求。"他捏住我下颌,目光似要看穿血肉,"直说无妨,孤最喜烈马。"
听到此话,我不再犹豫,心想"既然你喜欢烈马,那我就烈给你看……"
随即,我将酒液含在口中强行渡给他,唇齿间漫开酒香味,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妾只有三件事。"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传来兵戈碰撞之声,"一废献帝,二诛袁氏,三……"
闪电劈开夜色,照亮曹操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忽然大笑,震得案头《孟德新书》簌簌作响:"不想甄逸之女,竟藏着这般锋利的爪牙……"
随即,他一把将我按在喜榻上,扯去腰间的玉带扣——果然,烈马才是他最喜欢的。
烛光渐熄,一夜云泥尽在不言中……
3.【权谋】
晨光爬上青玉枕,清风徐来。
凌乱的床榻,似乎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额嗯…额……"
小腹突来的不适,让我发出了嘤嘤声——曹操虽年过半百,但我已疲惫的几乎不能起身。
"夫人,你醒了?"
"司空你这?"我盯着曹操胸口的箭痕,三道在左肋,两处横贯背脊,"让人心疼……"
我不由依偎在他怀中,指肉轻轻划过蜿蜒的疤痕,我能感到他的呼吸变的急促。
"你这妖精……"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未散的酒气喷在耳畔。昨夜被扯落的玉带扣还挂在床角,映着满地破碎的胭脂盒。
"司空可知西施心口亦有朱砂痣?"铜镜里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越人谓之美人之刃。"
“哈哈哈……”
曹操低笑震得胸膛发颤,突然将我拽到桌案前。兵符与诗稿散落一地,他蘸着残酒在《短歌行》末尾添墨: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朱笔重重圈住"杜康"二字,""现在该夫人说第三愿了。"
我转身看向附在身上的曹操,"三愿司空予我偏妻之名。"鲜血在龙纹上晕开红梅,"否则……"
"否则怎样?"他眼中迸出异彩,身体又向下压了半寸,虽然我们都穿着衣服,但也不由让我浑身燥热。
我忽然松手轻笑,舌尖卷走他胸口的血珠:"否则宓儿如何名正言顺,为司空添加子嗣?"
窗外骤起喧哗。
许褚的吼声穿透雨幕:"有刺客!"青铜烛台应声而倒,我看到曹操瞳孔里映出的寒光——三支弩箭破窗而来!
"司空小心!"
红纱帐被我扬手扯落,七星刀劈开箭矢的瞬间,曹操已将我护在身后。箭镞钉入《短歌行》的"杜康"二字,墨迹被毒液腐蚀出焦黑。
"好个里应外合。"曹操抚掌大笑,仿佛方才生死一线只是场游戏,"夫人觉得,这刺客是冲你还是冲孤?"
我踩过满地狼藉,拾起箭杆嗅了嗅:"乌头淬箭,狼毒缠丝——是西凉死士的手法。"指尖摩挲箭尾刻痕,"但缠丝结扣的方式……分明是许都卫的手法。"
曹操的佩剑突然架在我颈侧:"你如何识得许都卫暗记?"
"司空可记得建安五年的白马之围?"
我任由剑刃割破肌肤,"袁绍军中也有这样的箭。"鲜血染红衣襟,"那年妾十五岁,在冀州城头……见过太多。"
这是袁尚刺杀曹操的箭——这句话我咽在喉间。前世曹丕登基后,许都卫的卷宗记载着这场未遂的刺杀。
剑锋忽撤,曹操用袖角擦拭我颈间血迹:"孤忘了,夫人曾是袁家妇。"
"但现在…"我握住他执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妾心里只有英雄。"
雷鸣般的战鼓在此时响起,铜雀台传来示警焰火。
我趁机将染血的《短歌行》抛入火盆:"请司空即刻移驾正殿,今夜要让那些魑魅魍魉知道——"
火舌吞没诗稿的刹那,我拔下金簪刺破掌心:"甄宓在此立誓,生当同衾,死亦同椁!"
曹操的瞳孔被火光映得猩红。
他突然解下腰间玉印按在我流血的手心:"传孤令,晋甄宓为夫人,参议军机!"
4.【瓦解】
翌日清晨。
司空府的琉璃瓦凝着霜,我斜倚在九重锦榻上,看曹丕跪在阶前接令。
"子桓公子。"
我故意让金步摇垂下的明珠扫过他额头,"司空命你三日内交出许都卫兵符,这差事……不许你再插手?"
曹丕喉结滚动,前世执剑的手此刻青筋暴起。我俯身在他耳畔轻笑:
"不知丕公子今日可否交接?"
他猛地抬头,眼底怨狠暴露无遗:"你这毒妇,不知你为何处处针对于我?"
曹丕说的没有错,自从我嫁给曹操的那一刻起,我就事事针对他——谁让我前世惨死在他手中。
"本女人昨夜梦见洛水女神。"
我抚过腰间玉印,那是曹操今晨新赐的【如吾亲临】,"她说你有不臣之心……怎么,你当真不愿意交出兵权?"
窗外忽飘细雪,恰如前世我咽气那日。
曹丕脸色煞白,肩头积雪簌簌而落。
突然……
"夫人,临淄侯求见。"
侍女通传声里,曹植携着梅香踏入暖阁。他怀中《洛神赋》的墨迹未干,正是我昨日点拨的诗句。
"兄长也在?"
曹植笑意清朗,"方才父亲考校《九章注疏》,特意嘱咐兄长去校勘《典论》。"
他将竹简递给曹丕,卷首朱批刺目——"空谈误国"。
曹丕踉跄起身时,我故意打翻热茶,热水泼在他手背。
"哎呀,妾身不小心……"
我扯过曹丕衣袖擦拭,绣着四爪金蟒的衣料嘶啦裂开,"本夫人听闻许都卫近日追查西凉细作,怎么查到丕公子别院去了?"
——昨日我命人埋在别院的西凉弯刀,此刻该被许褚搜出来了。
突然,曹丕瞳孔骤缩。
就在此时,暮鼓声中,许褚的虎吼震得梁尘纷落:"奉司空令,请子桓公子赴诏狱一叙!"
我看着曹丕被铁链拖走,在他即将消失时曼声吟唱:"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这是前世他逼曹植作的七步诗。
曹丕猛然回头,眼中淬毒的模样让我畅快得指尖发颤,"哈哈哈,接下去,你就在牢狱中好好享受吧!"
此刻,阶下曹植浑然未觉,正将新折的红梅簪入我鬓间:"嫂嫂戴这颜色甚美。"
"子建,不可乱言,以后要叫我甄夫人。"
我咬破指尖,在曹植掌心写下血字——他倏然收拳,耳尖染上梅色。
我助他夺嫡的书信,悄然放入他怀中。
更漏滴答,诏狱方向传来曹丕皮肉焦糊味——我闭眼轻嗅,这气息比椒房殿的熏香更令人安宁。
5.【监国】
窗棂忽然轻响。
曹丕贴身暗卫倒吊下来,刀尖挑着曹植的玉佩:"夫人若不想临淄侯身首异处……"
"回去告诉你主子。"
我扯断珍珠项链,浑圆东珠滚落满地。
"他每动子建一根手指,我就卸他一条臂膀——比如藏在红袖楼的哑婢,又或是埋在颍川的私兵?"
闻言,暗卫骇然后退,踩碎东珠的脆响宛如头骨碎裂。
五更时分,狱卒来报曹丕呕血昏迷。
我正对镜描摹花钿,殷红如初嫁那日的颈间血,"拿司空的金丝甲去垫牢房稻草。"
我折断眉笔,"可别让咱们公子冻着,毕竟他这肺痨……"
突然,铜镜映出曹操伟岸身影,我转身时已泪眼盈盈:"毕竟他曾是宓儿心上朱砂。"
曹操扳起我下巴审视半晌,突然大笑:
"好个朱砂!传令,子桓闭门思过,许都卫交由子建代掌。"
果然,吃醋的男人眼中都有火。
雪越下越大,我裹着狐裘走向诏狱。
曹丕蜷在墙角,听到金铃声响突然暴起,铁链哗啦撞上牢栏:"毒妇!你如何知道红袖楼……"
"我还知道更多。"
我抬手露出腕间守宫砂,那抹艳红刺得他目眦欲裂,"比如公子背上那道月牙疤,是建安八年狩猎时……"
"闭嘴!"
他疯狂撞向牢门,前世持剑的手如今血肉模糊,"你是恶鬼!是……"
"我只是洛神托梦而已……"
我将毒酒浇在他脚边,看着老鼠抽搐而亡,"她说若嫁于公子,你会赐我三尺白绫时,让我先下黄泉……抱歉,我这个人,怕死!"
转身离去,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吼叫,前世的仇怨,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
……
建安十三年夏,公元208年。
铜雀台顶,青年曹植正在布置连弩。
少年眉眼映着雪光,干净得让我想起未嫁时的洛水。
"甄夫人看这机关可好?"
他演示弩箭转向,玄色大氅滑落肩头。
我伸手替他拢衣襟时,远处突然传来钟鸣——曹操宣布亲征江东,命曹植监国。
寒风卷着曹丕府中的嘶吼飘来,我笑着看向曹植暗道:"是该给他做件四爪蟒袍了……"
6.【夺嫡】
数月后,北风卷着漫天飞雪而来。
铜雀台百尺阑干结满冰凌,我俯视校场。
此刻,曹丕正在雪中操练私兵,铁甲寒光刺破晨曦——那是他今生最后的底牌,而在前世则是凭此逼宫刘协称帝。
"夫人,司马懿送来密函。"
侍女捧上竹筒,火漆印着袁氏图腾。
我轻笑折断竹片,前世这位冢虎正是用同样手法构陷曹植。
"转告仲达先生。"
我将碎竹抛入炭盆,看火焰吞没【子建通敌】四字,"他藏在河内郡的三房外室,近日怕是要添丁了。"
……
同年底,曹操大败于赤壁。
邺城,魏王府。
寒风卷着碎雪扑进窗棂,我忽然被揽入温热怀抱——我知道他回来了。
赤壁战败的戾气在他眼中烧成幽蓝火焰:"夫人在烧什么?"
"烧丕公子给仲达的情书呢。"
我转身将司马懿与曹丕往来的真信塞进他甲胄,指尖故意划过颈间箭伤,"
司空可知,有些狼崽子养着养着……就学会刨主人祖坟了?"
曹操捏碎竹简,碎屑混着血痂从他掌心坠落,"拉人……去把这个忤逆子带过来……"
话毕,曹操拿过密信。
看着密信火漆上的暗纹,那抹袁氏图腾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紫,他眼神出现了杀意。
我适时递上冰帕擦拭他鬓角薄汗,状若无意道:"前日宓儿整理旧物,竟在卞夫人妆奁发现西凉狼头符——您说奇不奇?"
青铜盏应声而裂,
残酒浸透司马懿与曹丕往来的帛书。
曹操猛然掐住我手腕:"你如何识得西凉军符?"他眼底血丝纵横如网,赤壁惨败的戾气正寻着出口。
"建安五年冬。"
我忍着剧痛轻笑,"妾随袁熙戍边时,曾在公孙瓒死士尸身上见过此物。"
指尖划过他掌心箭茧,"大王可要验看妾身上冻疮?那些疤痕……与您胸口的箭痕倒是相配。"
窗外忽起喧哗,许褚粗犷嗓音穿透风雪:
"丕公子求见!"
我顺势跌坐曹操怀中,扯落半边衣襟露出肩头狰狞旧伤——那正是前世曹丕纵马拖行所致。
"让他进来……"
曹丕踉跄入殿,恰见我含泪为曹操包扎手指:"大王征战半生,如今连盏热酒都端不稳了么?"
他手中食盒砰然坠地,参汤泼洒在司马懿密信上,墨迹晕染出"许昌兵变"四字。
"父亲!"
曹丕仓皇跪地,双腿在青砖上拖出血痕,"儿臣绝无……"
"绝无勾结司马氏?"
我截断话头,自袖中抖落染血襁褓。
"那昨夜红袖楼刺客身上搜出的血书,丕公子作何解释?"——那正是前世他构陷曹植私通袁绍的伪证。
曹操倏然起身,倚天剑寒光掠过曹丕咽喉:"孤倒不知,子桓连未足月的婴孩都能训练成死士。"
剑尖挑开曹丕衣襟,露出心口狼头刺青,与密信图腾分毫不差。
"好好好,我的好儿子……"
突然,三更钟鸣。
曹植捧着《洛神赋》冒雪前来。
少年肩头落满琼英,恍如谪仙踏月而至:"儿臣新得佳句,请父亲品鉴。"
他展开绢帛瞬间,我袖中磁石轻颤——夹层里曹操亲笔的世子诏书显露一角。
"好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曹操抚掌大笑,忽然剧烈咳嗽。
我趁机将药碗递至曹丕面前:"丕公子孝心可嘉,这汤药……"
"我来试毒!"曹植夺过药碗仰头饮尽。
我佯装惊慌打翻药盏,看着黑汁腐蚀地砖腾起青烟——实则是早备好的乌头汁。
此情此景,曹操已然确认,曹丕必然是心中有鬼才不敢试毒,至于曹植则是仁孝之人。
"逆子,你与子建差距何等之大……来人,将曹丕软禁府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
曹操暴喝声里,曹丕被虎卫押送回府。
我伏在曹植渐凉的身躯上啜泣:
"若子建有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少年忽然在我掌心轻划三下【一切平安】——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建安十四年元月,曹植被立为魏王世子。
7.【后手】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病重。
我立在龙纹屏风后,看着曹植为曹操擦拭冷汗。曹植蟒袍下的脊背单薄如纸,却要扛起整个魏国江山。
"子建……"曹操枯手攥住曹植衣襟,"记住,甄夫人是……"
"是孩儿的半师半母。"
曹植将药盏递到我手中,指尖相触时,他掌心那道陈年箭疤微微发烫——那是三年前为我挡箭留下的。
曹操喉间忽然发出咯咯怪笑:"好,好……拿玉玺来!"
我捧来锦盒的刹那,窗外惊雷炸响,照出檐角一片玄色衣袂——是曹丕。
"父王不可!"
曹丕破门而入,甲胄上还凝着冰碴,"您当真要把江山交给这个只会吟诗的废物?"
他剑指曹植时,我瞥见司马懿在暗处勾动弓弦。
"丕儿……"曹操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你可知当年为何选子建?"
倚天剑寒光暴起,在曹丕惊愕目光中贯穿他左肩——原来这病重竟是诱敌之计!
"因为孤的宓儿……"
曹操将我拽到身侧,指尖划过我依旧娇艳的唇,"早在十年前就算到今日!"
铜雀台方向忽然火光冲天,我埋在校场的火药终于引爆——司马懿精心布置的玄武门伏兵,此刻正在雷鸣中化为齑粉。
只片刻……
"报!许褚将率虎豹骑擒获叛军!"
一个虎豹骑亲卫浑身浴血冲入殿内,呈上平叛奏报。
突然,我抚过冠上裂痕,恍如触摸前世勒死我的白绫。
"子桓……"我拾起曹丕的剑抵在自己心口,"你可知我为何当年不选你吗?"
趁他愣怔,我忽然引剑刺入胸膛!
鲜血喷溅在曹操龙袍的瞬间,曹植的嘶吼与曹操的暴喝同时响起:
"师父!"
"宓儿!!"
我笑着倒入曹植怀中,感受着他颤抖的臂弯——这位置离心脏偏三寸,正是前世华佗所授保命之法。
"大王……"我望着曹操扭曲的面容,"宓儿说过要同椁而葬……"
传位诏书从我染血的袖中飘落,朱砂"传位曹植"四字被血浸得愈发鲜红。
曹操在悲吼中咽气时,我对着梁上黑影比出口型:仲达,该你登场了。
……
三更时分,得到消息的司马懿,果然率领一众死士潜入灵堂。
他剑锋挑开我素衣的刹那,我腕间金铃骤响——曹植的弩箭破空而至,将他的黑袍钉在曹操棺椁上。
"甄夫人好算计。"司马懿阴笑,"可惜忘了……"
他突然吹响骨哨,本该在颍川养病的郭女王持刀架在曹植颈间,这前世害我毁容的毒妇,今生竟成了司马暗棋。
"放开子建!"
我扯落孝服露出金丝软甲,曹操临终前塞给我的虎符灼烫如火,"你可知铜雀台下埋着什么?"
郭女王刀锋微颤的瞬间,曹植突然反手扣住她脉门!
少年眸中锋芒毕露,哪还有半分文弱模样——原来他早知我教他的擒拿术要用在此处。
"司马仲达。"我踩住他咽喉,"你可知当年华佗为何入狱?"
在他骤缩的瞳孔里,我笑着展开郭女王的供词:"因为先王发现了你的五石散……能让人癫狂至死的五石散。"
灵堂烛火忽然尽灭,再亮起时,曹丕正持剑站在司马懿身后。
兄弟俩相视一笑的模样,吓得司马懿瘫软在地——原来这场"夺嫡"本就是我与曹植、曹丕合演的惊世棋局。
"不可能!"司马懿嘶吼,"你们明明……"
"明明势同水火?"
曹植将郭女王踹到阶下,"若非甄妃这十年谋划,我兄弟怎能识破你这乱世妖孽?"
我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模样,终于露出真正笑容——前世的仇与怨,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铜雀台上的晨钟。
8.【终章·缘起缘灭】
三月初九,曹植登基。
我站在受禅台最高处,看少年天子冕旒下的泪光。
当他将"文昭皇后"金册捧到我面前时,洛阳内外忽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新帝的第一道诏书随风传遍九州:
"封甄宓为洛神太后,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追封先父曹操为大魏文皇帝……"
我抚过金册上栩栩如生的凤凰纹,突然瞥见观礼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那青衫文士回眸一笑,赫然是前世教我《短歌行》的……
果然,我此生爱的到底还是曹孟德!
……
启史三年秋,洛水泛着碎金般的波光。
我倚在青玉案前翻阅曹植的新诗,发间凤钗垂下的明珠突然滚落。
俯身去拾时,水中倒影竟映出铜雀台的琉璃瓦——还有那个玄甲佩剑的背影。
"夫君?"
指尖触破涟漪的刹那,身后梅林传来熟悉笑声。
曹植捧着江东降表疾步走来,冠冕的十二旒玉串在风中叮咚作响。
"师父快看!"
曹植兴奋地展开舆图,江东新垦的稻田在绢帛上绵延成碧浪,"孙权献上的降表中夹着这个……"
竹简滑落时,我望见熟悉的狂草——
【青青子衿,悠悠吾心】
墨香混着梨香萦绕鼻尖,恍惚回到那年红烛摇曳的书房——曹操执我的手在《短歌行》旁批注时,虎口剑茧也是这样轻轻摩挲我的腕骨。
"子建,陪我去铜雀台走走吧。"
夕阳将鎏金檐角染成酡红,我抚过曹操当年亲手所植的凤凰木。
树皮皲裂处隐约可见刻痕,指尖抹去青苔的瞬间,泪水忽地砸在"孟德宓儿"四字上。
"师父的玉佩在发光!"曹植突然惊呼。
我低头见腰间双鱼佩泛起莹蓝幽光,其中一尾竟化作玉梳模样——正是曹操临终前塞进我掌心的那柄。
突然,夜风骤起,北斗七星在玉佩上方连成银勺,曹植望着星象突然跪地哽咽:
"是父亲的紫微星…在向摇光星靠近……"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九重宫阙外传来更鼓,混着打更人沙哑的吟唱:
"洛神现,凤凰鸣,故人踏月归——"
最后一记鼓槌落下时,玉佩迸出璀璨华光。
突然,我的眼神变得迷离。
仿佛有人自月华深处执剑而来,玄甲映着我霜白的鬓角,笑声震落满树红萼:"宓儿,孤的杜康酒可温好了?"
"夫君,是你吗?宓儿这就来寻你……"
孤灯渐熄,终是曲终人别离……
……
翌日晨光破晓,七彩霞光盖洛阳。
文昭殿上空百鸟朝鸣,似是哀嚎之音。
曹丕来时,我已在凤凰木下安详阖目。
史载:文昭太后薨,手中紧握双鱼佩,时人见紫微摇光二星并落洛水,有玄甲将军虚影踏波接引而去。
魏文帝曹植因感念文昭太后甄宓之恩,特改年号洛神元年,以示怀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