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宿敌》(萧景珩张承业)已完结,《重生后我嫁给了宿敌》已完结
01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手指死死攥住胸前的玉佩。这玉佩上什么时候多了道裂痕?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前世被张承业那个畜生摔碎的。
花轿还在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刺得我脑仁疼。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做梦,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在我和那个人渣的大婚之日。
"姑娘,到府上了。"喜婆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轿帘。阳光刺得我眯了眯眼,张府门前张灯结彩,张承业穿着大红喜服站在台阶上,笑得人模狗样。
"娘子..."他假惺惺地伸手要扶我。
我冷笑一声,直接甩开他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摔在他脸上:"张大人好大的胆子!养外室也就罢了,还敢用我苏家的银子给她买宅子?"
张承业脸色刷地变了,手忙脚乱地去抓那些飘落的纸。我早就让心腹丫鬟把外宅的地契抄了一份,就等着今天呢。
"你、你胡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狡辩。
"要不要我现在就带各位大人去看看?就在城西柳枝巷,那外室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呢!"我故意提高嗓门,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清楚。
宾客们顿时炸开了锅,指指点点。张承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贱人!我杀了你!"
我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坐在上首的镇北王萧景珩。他一身玄色锦袍,正慢条斯理地转着酒杯,一副看戏的表情。
前世我就知道,这位镇北王是张承业的死对头。既然重活一世,我为什么不找个更厉害的靠山?
"张大人既然另有所爱,那我苏婉今日就成全你们!"我一把扯下盖头,当众把婚书撕得粉碎,"这婚,我不结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转身走向萧景珩,朝他伸出手:"王爷可愿娶我?"
整个喜堂瞬间鸦雀无声。我感觉到张承业刀子一样的目光扎在我背上,但我懒得理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萧景珩。
这位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镇北王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胎记上。奇怪的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好。"他放下酒杯,起身握住我的手。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整个喜堂炸开了锅。我听见张承业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萧景珩!你什么意思?"
萧景珩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张大人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吧。"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
喜婆都傻了,结结巴巴地问:"王、王爷,这不合规矩啊..."
"本王的规矩就是规矩。"萧景珩一个眼神就把喜婆吓得闭了嘴。
我被萧景珩半扶半抱地送上他的马车。临上车前,我回头看了眼站在台阶上的张承业。阳光照在他袖口,反射出一道寒光——他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眼神阴毒得像条毒蛇。
马车缓缓驶离张府,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
"怕了?"萧景珩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现在知道怕,刚才撕婚书的时候怎么那么大胆?"
"我不是怕他,"我摇摇头,"我是高兴。终于不用再嫁给他了。"
萧景珩轻笑一声:"苏姑娘好魄力。不过..."他忽然凑近,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笼罩过来,"你怎么确定我会答应?"
我心跳突然加快,但面上不显:"王爷不是一直想找张承业的麻烦吗?娶了他不要的女人,岂不是最好的报复?"
"就因为这个?"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手腕上的胎记,"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没说完,只是靠回车厢,闭目养神去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萧景珩长得确实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眉宇间总带着股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前世我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他几次,听说他手段狠辣,连自己亲兄弟都杀。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答应娶我?真的只是为了气张承业?
正想着,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我差点摔出去。萧景珩眼疾手快地揽住我的腰,我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
"投怀送抱?"他似笑非笑。
我赶紧挣开,脸颊发烫:"意外而已。"
"到了。"他掀开车帘。
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不是镇北王府,而是一处我从没见过的宅院,门口连个牌匾都没有。
"这是..."
"我的别院。"萧景珩跳下马车,伸手要扶我,"既然要成亲,总得准备准备。今晚你先住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他。就在我准备下车时,突然看见远处巷子口闪过一道人影——那身形,怎么那么像张承业?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萧景珩的手。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冷。"
萧景珩脱下外袍披在我肩上,温热的手掌在我肩上停留了一瞬:"别怕,有我在。"
这句简单的话,不知怎么就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随即我又警醒起来——这个男人可比张承业危险多了,我得多长个心眼才行。
跟着他走进宅院,我偷偷摸了摸胸前的裂玉。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张承业欠我的,我要他百倍偿还。至于萧景珩...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会弄清楚的。
02
我坐在新房的床沿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间屋子比我想象中朴素得多,没有大红喜烛,也没有合卺酒,只有一盏孤灯幽幽地亮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景珩端着两杯酒走进来。烛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那双眼睛黑得像是能吸走人的魂魄。
"喝一杯?"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我接过酒杯,突然觉得不对劲。前世在青楼里待过的那段日子让我对迷药的气味格外敏感——这酒里掺了东西!
我假装抿了一口,趁他不注意,把酒悄悄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王爷的酒,妾身不敢独饮。"我故意把酒杯往他面前递,"不如您先请?"
萧景珩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警惕性挺高。"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心,没毒,只是些安神的药。"
我心头一跳,他这是承认下药了?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试试你。"他随意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个商户女,怎么会有这么敏锐的嗅觉?"
我攥紧了衣角。大意了,这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我爹常年在外行商,教过我一些防身的本事。"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萧景珩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睡吧,明日还要进宫谢恩。"
他说完就起身要走,我愣住了:"王爷不留下?"
"怎么,"他回头看我,眼里带着戏谑,"盼着我留下?"
我脸上一热:"不是...就是觉得..."
"觉得不合规矩?"他轻笑一声,"苏婉,从你当众唤夫那一刻起,就没在乎过规矩。"
门关上了,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床上。这个萧景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推开窗,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下人在忙碌。我注意到东边有个小校场,萧景珩正在那里练剑。
晨光中,他的身形矫健得像头猎豹,剑锋所过之处,落叶纷纷被劈成两半。我看得入神,突然对上他投来的视线,赶紧缩回了脑袋。
用早膳时,萧景珩递给我一张名帖:"今日我要进宫,你拿着这个,可以调用府里的人手。"
我接过名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前世张承业靠着我们苏家的银子发家,这辈子我要让他尝尝破产的滋味!
等萧景珩一走,我立刻叫来管家:"去查查张家米行的货源,特别是从江南来的那批新米。"
管家面露难色:"这..."
我晃了晃手中的名帖:"王爷说了,府里的人随我调用。"
不到半天功夫,我就拿到了想要的情报。张家最近囤了大批新米,就等着秋收后涨价。我立刻派人去各大粮行打招呼,谁要是敢买张家的米,就是和镇北王府过不去。
傍晚时分,萧景珩回府时,我正在书房整理他桌上的军报。前世在张府管过账,这些文书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听说你断了张家的财路?"他靠在门框上问。
我头也不抬:"王爷心疼了?"
他走过来,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张家囤了新米?这事连我都不知道。"
我心里一紧,坏了,又露破绽了!
"猜的。"我强作镇定,"秋收时节,哪个米商不囤货?"
萧景珩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松开手:"继续。"
我松了口气,低头继续整理军报。忽然看到一份边境急报,脱口而出:"北狄今冬缺粮,必攻陇西。"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场仗是三年后才打的!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慢慢抬头,对上萧景珩锐利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北狄缺粮?"他声音很轻,却让我后背发凉,"这份军报上可没写。"
我急中生智:"我爹去年去过北狄,说他们草原遭了旱灾..."
"是吗?"萧景珩不置可否,转身往外走,"早点休息。"
他一走,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太险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露馅。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窸窣声吵醒。睁眼一看,萧景珩正在穿甲胄。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习惯性地去帮他系背后的带子——前世我的暗卫阿夜每次出征,都是我帮他系甲胄。
手指碰到带子的瞬间,我突然清醒了!这不是前世,站在我面前的也不是阿夜!
我僵在那里,抬头对上萧景珩震惊的眼神。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王爷..."我结结巴巴地说,"妾身冒犯了..."
萧景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谁教你的?"
"什么?"
"这种系法。"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军中的秘传手法,外人根本不会。"
我心跳如鼓,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圆?
"我...我爹..."
"你爹一个商人,怎么会军中秘术?"他逼近一步,眼神危险得像头野兽。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爷!宫里急召!"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松开我的手:"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大步离开后,我瘫坐在床上,冷汗直流。这个萧景珩太可怕了,在他面前我就像个透明人,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一整天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回来继续追问。直到深夜,萧景珩才回府,但奇怪的是,他直接去了书房,没来找我。
我悄悄摸到书房外,从门缝里看到萧景珩站在一幅画像前。画上是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那分明是前世的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小心碰到了门框。萧景珩猛地回头:"谁?"
我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他怎么会画我前世的死状?难道他也...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如果萧景珩也是重生的,那他为什么要试探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轻手轻脚地退回房间,一整夜都没合眼。前世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回——阿夜临死前看我的眼神,萧景珩在宫宴上远远投来的目光,还有现在这个对我处处试探的镇北王...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03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夫人,王爷请您去书房。"小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心头一紧,昨晚偷看到的那幅画像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萧景珩这是要找我算账了?
匆匆梳洗后,我忐忑地走向书房。推开门,只见萧景珩正站在案前,面前摊着几份军报。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过来。"他没抬头,声音低沉。
我慢慢走过去,发现桌上摊着的正是我昨天整理过的军报。萧景珩的手指停在一处标记上——那是我下意识用暗卫符号做的备注。
"谁教你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什么?"
"这种符号。"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腕骨,"是军中暗卫专用的密语,外人不可能知道。"
我喉咙发紧,前世阿夜确实教过我这些符号,用来标记重要军情。但眼下我该怎么解释?
"我..."我急中生智,"小时候家里请过一位退伍的老兵当护院,他教过我一些。"
萧景珩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哪个护院?姓甚名谁?"
"记不清了..."我避开他的目光,"那时我还小..."
他忽然松开我的手,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当我看清那是什么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半块玉佩,和我胸前挂着的裂玉纹路一模一样!
"认识这个吗?"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强装镇定:"和我的玉佩有点像..."
"只是像?"萧景珩突然逼近一步,"苏婉,你到底是谁?"
我被他逼得后退,后背抵上了书架。他的气息笼罩过来,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和铁锈味,让我想起前世阿夜身上常有的味道。
"我就是苏婉啊..."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为什么你会暗卫密语?为什么你的玉佩能和这半块拼上?"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为什么...你系甲胄的手法和他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头:"他?谁?"
萧景珩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退开一步,转身走向书房内侧的一扇小门:"跟我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小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间隐蔽的佛堂。推开门,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佛堂正中供着一个长生牌位,上面赫然写着"恩主苏氏"四个字。牌位前放着那半块玉佩,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
我双腿发软,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把匕首是阿夜的!他最后就是用这把匕首自尽殉葬的!
"现在可以说了吗?"萧景珩站在我身后,"你到底是谁?"
我转过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有阿夜的东西?"
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你叫他...阿夜?"
这个称呼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前世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阿夜总是默默站在我身后,阿夜在雨中为我撑伞自己却淋得透湿,阿夜最后抱着我的尸体泣不成声...
"你...你就是阿夜?"我颤抖着问。
萧景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牌位前,轻轻抚过那把匕首:"前世你死后,我杀了所有害你的人,然后..."
"然后自尽殉葬。"我接上他的话,眼泪滚落下来。
他猛地转身,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与脆弱:"你也重生了?"
我点点头,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萧景珩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用力抱紧了我,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怕..."我抽噎着,"前世你到死都没告诉我你的心意,这辈子又一直试探我,我以为..."
"以为我在怀疑你?"他苦笑一声,"我只是...不敢确定。万一是巧合呢?万一你只是想她呢?"
我抬头看他,发现这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镇北王,此刻眼圈通红,像个迷路的孩子。
"傻子。"我轻骂一声,却忍不住笑了,"两辈子了,还是这么别扭。"
萧景珩用拇指擦去我的眼泪,突然问:"你当初...更喜欢那个影子?"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在吃自己的醋,又好气又好笑:"是啊,阿夜可比某个镇北王温柔多了。"
他危险地眯起眼,突然把我抵在供桌上:"再说一遍?"
我笑着躲开他的气息:"阿夜从不会这样威胁我..."
"那是因为他不敢。"萧景珩低头,鼻尖几乎贴上我的,"但现在我敢了。"
他的唇离我只有寸许,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边关急报!"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松开我:"进来。"
侍卫推门而入,递上一封加急军报。萧景珩快速浏览后,脸色骤变:"张承业升任督粮官,三日后押送军粮赴边。"
我心头一紧:"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萧景珩沉声道,"但前世这个时候,边关确实出了事。"
我立刻反应过来:"北狄偷袭粮道!"
萧景珩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张承业和北狄早有勾结。"
"我们得阻止他。"我抓住萧景珩的手,"这次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萧景珩反握住我的手,突然笑了:"’我们’?"
我脸上一热,却坚定地点点头:"对,我们。"
他凝视我许久,突然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好,我们一起。"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心头一暖。前世那个默默守护我的暗卫,今生这个强势霸道的镇北王,终于合二为一了。
"不过..."萧景珩突然又板起脸,"你刚才说更喜欢阿夜?"
我噗嗤一笑:"王爷这是吃自己的醋?"
他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回房再跟你算账。"
我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萧景珩!放我下来!"
"叫阿夜。"他低头看我,眼中满是笑意。
"...阿夜。"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佛堂。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们身上,像是为这错失了两辈子的缘分镀上一层金边。
但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张承业不会善罢甘休,边关危机迫在眉睫。而这一次,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04
三日后,边关官道上。
我裹着粗布斗篷,骑马跟在萧景珩身侧。秋风卷着沙砾拍在脸上,刺得生疼。
"冷吗?"萧景珩侧头问我。
我摇摇头,目光却紧盯着前方蜿蜒的运粮队伍。张承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在等什么。
"他今天一定会动手。"我低声道,"前世就是在这段峡谷,北狄人劫了粮草。"
萧景珩眯眼望向两侧高耸的崖壁:"我已经派人在崖上埋伏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刹那间,箭雨从崖顶倾泻而下!
"小心!"萧景珩一把将我拽下马,护在身下。我听见箭矢钉入盾牌的闷响,还有四周士兵的惨叫声。
"是北狄人!"有人大喊。
我从萧景珩臂弯间望去,只见张承业不但没指挥防御,反而策马冲向敌阵!他高举一块令牌,北狄骑兵立刻让开一条路。
"果然是他!"我咬牙道。
萧景珩冷哼一声,突然从腰间抽出长剑:"待在这儿别动!"
"等等!"我拽住他的衣角,"太危险了!"
他回头看我一眼,突然俯身在我唇上重重一吻:"等我回来。"
说完便纵身冲入战局。我看着他矫健的身影在箭雨中穿梭,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战斗愈演愈烈。萧景珩带的人虽然勇猛,但北狄人显然早有准备,人数占优。我躲在粮车后,突然看见一个北狄弓箭手正瞄准萧景珩的后背!
"阿夜!"我尖叫一声,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萧景珩闻声回头,正好看见我扑来的身影。他瞳孔骤缩,一个旋身将我护在怀里——
"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我抬头,看见萧景珩胸前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不...不!"我颤抖着扶住他踉跄的身体。
萧景珩强撑着没有倒下,但脸色已经惨白。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真是感人啊。"张承业骑着马缓缓靠近,手里把玩着那块北狄令牌,"苏婉,你以为就你们会重生吗?"
我猛地抬头:"你...你也重生了?"
"不止。"张承业狞笑着,"你以为萧景珩只重生了一次吗?"
我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他虚弱地抬起手,比了一个手势——那是前世阿夜和我约定的暗号:"对不起"。
"阿夜..."我崩溃地抱住他,眼泪决堤而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我死后,阿夜一夜白头,杀进皇宫手刃了害我的奸臣,然后...抱着我的尸体自焚而死。
"坚持住..."我颤抖着撕下衣袖按在他伤口上,"求你了..."
张承业冷笑着下马走近:"别费劲了。箭上淬了毒,他活不过——"
"嗖!"
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正中张承业肩膀!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王爷!夫人!"一队骑兵从峡谷另一端冲来,为首的正是萧景珩的副将。
北狄人见状立刻吹响撤退的号角。张承业捂着肩膀,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事没完!"说完便翻身上马,跟着北狄人逃走了。
我顾不上追他,全部心思都在萧景珩身上。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唇色开始发青。
"撑住...求你了..."我哭着解开他的甲胄,想查看伤口。
就在我卸下他胸前护甲时,一块金属牌子从暗袋里掉了出来。我下意识捡起一看,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这是一块北狄军符!
"这...这是..."我震惊地看向萧景珩。
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手中的军符,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卧底..."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世,萧景珩是以北狄卧底的身份潜伏在朝中?难怪他会有那块令牌,难怪他对北狄动向了如指掌!
"夫人!"副将带人赶到,"王爷怎么样了?"
"箭上有毒!"我急声道,"快回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萧景珩抬上马车。一路上,我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别睡..."我不断拍打他的脸,"阿夜,看着我!"
他的眼皮沉重地开合,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我俯身凑近,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
"重活一世...还是...护不住你..."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的防线。我抱着他嚎啕大哭:"你护住了!你一直都护得很好!求你别死..."
回到军营后,军医立刻为萧景珩诊治。我守在帐外,手里还攥着那块北狄军符,思绪万千。
前世他是我的暗卫,今生他是镇北王,还是...北狄的卧底?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夫人。"副将走过来低声道,"王爷中的毒很棘手,军医说...得尽快送回京城。"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张承业呢?"
"逃了。"副将脸色难看,"但他受了伤,跑不远。"
我握紧拳头。这个畜生,两辈子都想害死我在乎的人。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正想着,帐内突然传来军医的惊呼。我心头一紧,冲了进去。
萧景珩正在榻上剧烈抽搐,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军医手忙脚乱地按住他:"毒发了!"
"有什么办法?"我抓住军医的手臂,"任何办法都行!"
军医犹豫了一下:"听说...北狄王庭有一种解药..."
我猛地想起那块军符。如果萧景珩真是北狄卧底,那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或许...
"准备马车。"我沉声道,"我要带王爷去北狄。"
副将大惊:"夫人!这太危险了!"
"没时间了!"我看着萧景珩越来越弱的呼吸,心如刀绞,"他撑不过今晚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副将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派一队精锐护送您。"
我俯身在萧景珩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这次换我救你。"
转身时,我无意中瞥见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得让我自己都陌生。是啊,前世那个软弱无能的苏婉已经死了。这一世,我要亲手守护我的所爱。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我紧握着萧景珩的手,不断回想着张承业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以为萧景珩只重生了一次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正在慢慢打开一个我不敢想象的真相...
05
我站在张承业的营帐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三天前,我故意放出萧景珩毒发身亡的消息,就等着这条毒蛇自己出洞。
"夫人,您真要进去?"副将压低声音问我。
我点点头,整了整衣衫:"按计划行事。"
掀开帐帘的瞬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张承业斜靠在虎皮椅上,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哟,这不是镇北王遗孀吗?"
我强忍恶心,垂下眼帘:"张大人,我...我是来投诚的。"
"投诚?"他嗤笑一声,晃着酒杯走过来,"苏婉,你以为我会信?"
"萧景珩已经死了。"我抬起泪眼,"我一个弱女子,总要为自己谋条生路..."
张承业眯着眼打量我,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那你告诉我,北狄军符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紧,但面上不显:"那是...萧景珩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说可以保我一命。"
"哈哈哈!"张承业突然大笑,松开我转身去拿酒壶,"那个蠢货,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悄悄观察着营帐布局,注意到案几上摊开的军事地图——上面清楚标注了北狄大军的进攻路线。
"张大人,"我故作柔弱地问,"您真的能保我平安吗?"
他倒了杯酒递给我:"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接过酒杯,假装手抖洒了些在裙摆上:"对、对不起..."
"还是这么笨手笨脚。"张承业讥讽道,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我接过信,心跳骤然加速——这是他与北狄可汗的密函!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三日后引北狄大军入关的计划。
"现在你该明白,"张承业得意地说,"跟着我才是明智之选。"
我装作惊慌的样子:"这...这是通敌啊!"
"那又怎样?"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等北狄大军一到,整个北境都是我的!至于你..."
他话未说完,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士兵的惨叫和马蹄声。
"怎么回事?"张承业脸色大变。
我趁机挣脱他的手,后退几步:"你上当了。"
"什么?"
帐帘猛地被掀开,萧景珩一身戎装站在门口,身后是数十名精锐骑兵。
"不可能!"张承业踉跄后退,"你明明已经..."
"死了?"萧景珩冷笑一声,亮出圣旨,"张承业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即刻拿下!"
张承业脸色惨白,突然拔出佩剑向我刺来!萧景珩一个箭步上前,剑光一闪,张承业的右手应声落地。
"啊!"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萧景珩一脚踩住他的背:"押下去,凌迟处死。"
当士兵把不断咒骂的张承业拖走后,萧景珩立刻转身抱住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把密函递给他:"都在这儿了。"
他快速浏览一遍,冷笑道:"果然如此。"随即对副将下令,"按计划行事,一个不留。"
三日后,张承业被押赴刑场。我和萧景珩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个害了我们两世的仇人受刑。
"你们逃不过天道惩罚的!"张承业在最后一刻还在嘶吼,"重生者必遭天谴!"
我心头一颤,萧景珩立刻握住我的手:"别理他。"
尘埃落定后,萧景珩因平叛有功,被封为亲王。老皇帝甚至想立他为太子,但他拒绝了。
"我更想做个闲散王爷。"他搂着我说,"陪夫人游山玩水。"
封王典礼上,萧景珩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当他打开盒子时,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里面是那枚草编的戒指,只是这次被镀上了一层金箔。
"上一世偷编给你的,"他单膝跪地,将戒指戴在我手上,"补上了。"
台下百官哗然,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位新晋亲王,可是连皇帝都要让三分的人物。
回到王府后,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把草戒指保存得这么好?"
萧景珩神秘一笑,带我去了书房。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本册子。
"这是..."
"日记。"他有些不好意思,"从当暗卫时就养成的习惯。"
我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今日小姐多吃了半碗饭,甚好。"又翻一页:"小姐对张公子笑了,胸口闷。"再往后:"若能一直这样守护她,足矣..."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萧景珩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怎么哭了?"
"你..."我哽咽着说不出话,"你怎么这么傻..."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吻我的发顶:"现在不傻了。"
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小家伙继承了萧景珩的眉眼和我的酒窝,调皮得很。
某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家伙举着一本旧册子跌跌撞撞跑过来:"娘亲!爹爹写的!"
我翻开一看,是萧景珩最新的日记:"今日夫人又多吃了一碗饭,甚好。""夫人对丫鬟笑了,胸口闷。""若能一直这样守护她,足矣..."
我哭笑不得,转身对刚进门的萧景珩说:"你怎么还写这个?"
他从后面环抱住我:"习惯了。"说着在我耳边轻声道,"而且,这辈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写了。"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院中的梨花,落英缤纷。前世的遗憾,今生的纠缠,终于在这一刻圆满。
至于张承业临死前说的"天谴"...就让它见鬼去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再活十世,我也甘之如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