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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月光死而复生后让我做妾(裴衡慕清尘)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我的白月光死而复生后让我做妾(裴衡慕清尘)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41:45 

未婚夫死而复生后想让我做妾

我的未婚夫战死沙场后,我养了一个跟他很像的男宠。

三年后,裴衡死而复生,我一把推开怀里的男宠,与他再续前缘。

男宠求我,别不要他。我狠心赶走。

转头与裴衡筹备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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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衡却说,你只能做妾。

1

裴小将军回来了。

长公主府上下洋溢着喜庆。

我抚摸着裴衡额角遗留的疤痕,只恨我当年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

如果我直接求皇兄把裴衡赐给我做驸马,他就不用去打仗了。

「我是楚国的将军,自当保家卫国,怎能躲在女人的背后苟且偷生。」

裴衡当年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说让我等他,他一定会挣得军功,凯旋归来,风风光光的娶我为妻。

说完这句话,他就毅然决然地上了战场。

他身亡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试嫁衣。

「我重伤昏迷后,被附近的一户人家救下。

军营里的人找不到我,以为我的尸体被狼叼走了。

我醒来后,本想第一时间回来找你,可我伤在双腿,无法下床……」

裴衡歉疚地跟我解释。

我心疼地扑进了他的怀抱,泪水扑簌簌落下。

「本宫命令你,再也不许离开我。」

我拉着他就要去找皇兄赐婚。

裴衡让我等一等,说他还有救命之恩未报。

「等我心愿已了,我们再回来拜堂成亲可好。」

听他如此说,我自是无有不应的。

「就依裴郎的,我去备礼品,明日我们就去拜访你的救命恩人。」

翌日,我挽着裴衡刚走出公主府大门,就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慕清尘。

「我昨日已把你的身契还给你,你如今是自由之身了,为何不走。是嫌我给你的银两不够多吗?」

我转头吩咐丫鬟,再取五百两出来。

「阿沅,我不要你的钱。」

慕清尘眼眶瞬间红了,颤抖着要来拉我的手。

「这些年我们朝夕相伴,阿沅,你当真这么狠心,就此撇下我吗?」

我扶额叹息,养男宠竟然养出了一个情种。

「别闹了,清尘。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裴小将军。」

「我养你在身边,只是因为你跟他有七八分相似罢了。这一点,我从未隐瞒你。」

「如今他回来了,你自然是没有留下的必要。」

慕清尘身体一僵,几欲落下泪来。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赶紧让管家打发了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给我惹麻烦。

我养男宠已是对不起裴衡,如今竟让慕清尘闹到裴衡面前,万一裴衡因此恼了我,我可如何是好。

裴衡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执起我的手。

「阿沅,我缺席了你的生命整整三年,是我对你不起。」

言罢,我们不再耽搁,乘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马车一路驶出城去,沿路遍是桃红柳绿。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去郊外游玩。

若不是裴衡挂念他的恩人,一味催促马车赶快些,我真想停下来赏玩一番。

我们赶了两天的路,人烟却渐渐稀少。

我心生疑惑,「裴郎,你那恩人是哪县哪村的人家,我记得这个方向上没有村落了呀。」

裴衡只说快了快了,那家住的偏僻。

我想叫车夫停车。

车夫却突然掀开车帘,往里撒了一把迷药粉,我的意识瞬间丧失。

醒来时,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入目是华丽的床幔和明珠金器装饰。

床前坐着一个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的貌美女子。

裴衡就站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你醒啦,长公主殿下。」

2

那女子说,这里是燕国的皇宫。

燕国,是我们楚国最大的敌人,两国交恶十年,征战不休。

「多亏了驸马献计,我们才能请到长公主这等贵客。」

那女子眼含无限柔情,抚摸裴衡的脸颊。

哐当!我手中的茶盏跌落,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我的指尖,我却似无知无觉。

从前,裴衡最厌恶别的女子触碰他。

工部侍郎之女假意晕厥,倒向他怀里,他侧身避开,任由美娇娘摔个狗啃泥。

太尉之女在他必经之地假装落水,快沉底了也没等到他英雄救美。

他曾是整个京城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习武,十六岁就打败各路好手,考上武状元。

却不似其他习武者般五大三粗,反而生的唇红齿白,风度翩翩,惹得京城许多贵女芳心暗动。

但他眼里始终只有我一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与另一个女子柔情蜜意,两情缱绻,就当着我的面。

「你就是因为她,背叛我的吗?」

「我们自幼相识,两心相许。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睁大眼眶,死死盯着裴衡,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裴衡一把揽过燕黎的腰肢,「黎儿温柔体贴,比你不知强了多少倍,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而且,黎儿不辞辛劳,为我生育了一子一女,她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掉的声音。

燕黎面露得意,冲我趾高气扬。

「楚沅啊楚沅,做女人,你留不住男人的心。做公主,你沦落到敌国为质。你活得真是可笑。」

我虽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嘴上仍不肯服输,反唇相讥。「他既背叛我,我也不屑要他的心。

倒是你堂堂公主,我不要的男人,你捡回家当宝贝爱惜着。

我竟不知,燕国皇室什么时候有捡垃圾的癖好了。」

燕黎气极,扬起手要打我,裴衡抢先一步,一掌掴的我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我心里的痛万分之一。好像有一只巨手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快无法呼吸。

裴衡捧起燕黎的手,轻轻落下一吻,「黎儿仔细手疼,打人这种粗活,我替你干就好了。」

「黎儿这双手,可是用来弹琴写字的。」

燕黎娇羞着要抽回手,假意挣了两下,没挣脱开。

「裴郎……」

俩人又你侬我侬了一番,裴衡才正色道,「黎儿,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他们仿佛才想起我还在一旁,燕黎挑起我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打转。

「长公主殿下,还请你安心住下,不必想家。不日我们就将带领大军出兵讨伐楚国。到时候还望你乖乖配合,帮我们打开城门。

你可千万不要想着逃走或者自尽……」

燕黎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手指拽着我的头发狠狠一扯。

「否则,我就把你的头颅割下来,泡到药酒里,送给你的皇兄喝。再把你的尸体扔进猪圈喂猪。」

「黎儿先回去看看我们的孩子们吧,孩子这会子应该醒了,要喝奶了。这里我留下再劝劝楚沅。」

3

目送燕黎走远,裴衡转身换了一副表情。

「阿沅你的脸……还疼吗?」裴衡想伸手抚摸我的脸,「我方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是燕黎动手,她会把你打得更惨的。」

「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阿沅,你一向善解人意,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我扭头躲开他的手,现在的他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恩断义绝,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年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正是燕黎救了我。」

裴衡顿了顿,「所以,我也不算骗你。」

我忍不住扶额无语。

呵,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再也无法忍受和你分离之苦,这才千里迢迢回去找你。」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曾经我夜夜梦到这张脸,夜夜幻想着他还在我身边。如今他活生生的在我耳边诉说情思,我却恶心的想吐。

「你在这里早已成亲生子,还妄想觊觎我。」

「你不会以为这么说显得自己很深情吧,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原谅你,满足你左拥右抱吧。」

我本以为裴衡会恼羞成怒,不成想,他却面露喜色。

「你是在吃燕黎的醋对不对。」

「按照先来后到,本应是你做大,她做小。可是燕黎对我有大恩,我不能对不起她。只得与她先拜堂成了亲。」

「我知道这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弃你于不顾,在我心里你始终是第一位的。」

「我会求燕黎给你一个妾的身份,燕黎大度,定能容得下你。」

「来日你配合我们攻下楚国国都,我做皇帝,你就是风光无限的贵妃。」

裴衡握住我的双手,表情狂热,面目可憎,没有半分当年少年郎的模样。

可惜我药劲未过,四肢疲软,不能挣脱他手。不然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阿沅,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裴衡喃喃着,凑近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皮肤上。

如毒蛇吐息。

我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裴衡吃痛,一把推开我。

可是晚了。

我吐出嘴里的半只耳朵,恨恨的盯着裴衡。

「贱人!」裴衡啪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已经没了清白,除了我谁还要你。

我还肯给你一个名分,你就该跪下感恩戴德。

你就是个贱妇、淫妇!

这会儿又装什么贞洁烈妇!」

裴衡捂着血淋淋的半只耳朵走了,吩咐侍女看紧我,不许给我饭吃。

我紧绷的精神一下松懈,巨大的悲伤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几乎要把我淹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恨裴衡,他背叛我,背叛皇兄,我恨他。我宁愿他当初死在战场上,起码他美好的样子还能一直留在我记忆里。

哭累了,我心如死灰的躺在塌上,吃不吃饭又有什么要紧,不如就此饿死,免得连累皇兄。

夜半,窗外突然响起打斗之声。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我强撑起精神,意识到机会来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算被乱刀砍死,也好过在这里任他们摆布。

我趁无人注意我,摸到门外,四处寻找出口。

却突然被一人扛在肩上,跃出院墙。

一阵天旋地转,待我重新站到地上,已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

我是什么香饽饽吗?一个两个的都爱掳走我。

「阁下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开门见山。

「是我,阿沅。」

慕清尘摘下面罩,眼眶湿漉漉的望着我。

原来那日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路跟着我的马车,直到燕国地界。

「对不起,没有及时发现你遇到了危险。对不起,我来晚了。」

慕清尘指尖轻颤,想触碰我脸上的红肿,却又收回手,害怕惹我不喜。

他温顺乖巧的样子与从前无二,可桌上还在滴血的长剑,告诉我他不简单。

能闯皇宫救人,又怎会是等闲之辈。既非等闲之辈,又为何屈居公主府。

我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来救我。

「你究竟是谁?你潜伏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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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尘身体一僵。「你认为我会害你?」

他捧起我的手,贴在他心口的位置。「你听一听我的心。它宁愿自己停止跳动,也不会伤害你分毫。」

考虑到现在的处境我什么都做不了,而他的态度始终温和顺从,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索性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告诉我真相。」

「阿沅,你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听完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4

曾经有一个少年,经历无数血雨腥风的争斗后,终于登上了暗影阁阁主之位。

暗影阁是江湖上最强大的帮派。

其他帮派的人看他年轻,便蠢蠢欲动,想吞并了暗影阁。少年虽年轻,城府却深,根基未稳时都待在阁内,身边不离人。行刺的人派了一波又一波,都闯不过暗影阁布下的防线。

那些人行刺不成,便打起了歪主意。他们抓住少年心腹的家人,逼他把少年骗出暗影阁,再群起而攻之。

少年武功虽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宝剑再锋利,也砍出了缺口。

杀掉几个人后,少年拼死冲出他们的包围,却甩不掉他们的追杀。

在力气耗尽之时,少年遇到了一个明媚的少女。她让他躲进她的马车,给他敷药,止血,动作轻柔。白皙的手指偶尔触碰到皮肤,带来一阵颤栗。

他感受到了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温暖。

少年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总有人想要他的命,连最信任的心腹都背叛了他。

他受过无数的伤,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这是第一次,有人呵护他。

少女从此住在了少年心里。

伤养好后,少年血洗武林,把其他大大小小的帮派要么灭门,要么归入暗影阁麾下,从此,江湖上他一家独大,再也不会有人害他了。

此时少年才放心,隐去身份来到少女身边。他什么都不求,包括名分,他只求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

可后来,少女的心上人回来了,少女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不肯分一点位置留给少年。

少年本想祝他们幸福,他有三年的回忆,足以慰藉后半生了。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靠近少女。

他趴在少女闺房的屋顶,听着少女和她的心上人亲热,他心如刀绞。

第二天,少女携心上人出门,他依然偷偷跟着。

总要看到她真的幸福,才能放心离开。少年给自己找借口。

发现少女被心上人欺骗后,他愤怒心疼之余,竟有一丝庆幸,他是不是能回到少女身边了。

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龌龊,但他就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只有少女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5

故事讲完了,我隐约想起一点,四年前随母后去寺里上香祈福,我嫌寺里无聊,偷溜出来玩时,好像是救过一个人。

感念他的深情,我也为之动容。「你何苦如此。」

他一介武林魁首之尊,却自甘下贱做我府里的一个男宠。

「我甘之如饴。」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一点爱过我?」

慕清尘满心满眼都是祈求,仿佛在说,求你,施舍给我一点爱吧。

可是感情的事向来强求不得,我叹息一声。

不等我开口,慕清尘急忙掩住我的嘴。「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的,只是,别不要我。」

「我武功高强,可以保护你。

我听话,绝不会惹你不开心。

而且……我身材很好。」慕清尘拉起我的手按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眸光晦暗,「体力也很好。」

饶是我一贯大胆,也被他的直白弄得脸红心热。

不过现在不是说情情爱爱的时候,这里是燕国的地盘,不是久留之地,

我避而不答,慕清尘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即掩饰过去。「走之前,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慕清尘一招手,便有两个黑衣人押着裴衡进来。

他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嘴里却不干不净。

「楚沅你这个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

慕清尘抄起剑鞘教训他,打得他满嘴是血,掉了两三颗牙齿。

「阿沅,我擅自把他抓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亲手报仇。」

我接过慕清尘递给我的砍刀,我怎会怪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懂我。

裴衡吐掉一口血沫,还在破口大骂,随着我越靠越近,他才惶急起来。

「我是燕国的驸马,你们岂敢动我!皇上公主即刻就来救我,你们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你再往前一步,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阿沅,阿沅,我是你的裴郎啊,你忘了我们昔日的情谊了吗?」

裴衡痛哭流涕,不断哀求我,有一股液体顺着他的裤脚流下。

真是恶心。

我高举起砍刀,重重挥下。伴随着一声惨叫,裴衡的右手滚落到地上,沾染了尘土。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裴衡的惨状,他的救兵就来了。

燕国皇帝和公主亲自带兵追击我们。

「驸马!」燕黎看到裴衡手腕处血肉模糊的断口和我手里的砍刀,立马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

「你敢伤我驸马,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剐下来,让你生不如死!」

「别怕,阿沅。」慕清尘横剑挡在我前面,「我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未必敌不过皇家禁卫军。」

经过一番苦战,我们渐渐落入下风。对方人多,我们无论往哪个方向突围都被挡回来。

而且慕清尘一直紧紧护着我,导致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噗呲一声,一柄利剑从他背后刺入,穿胸而过,透出亮银色的剑尖。

他倒下了。

我被押到燕黎面前,挨了重重的几个巴掌,她又拿来一把匕首,要一节一节的切下我的手指和手掌。

被燕国皇帝拦下了。「她留着还有用,不能做的太难看。」

裴衡捧着自己的右手,声泪俱下,「可是我的手再也长不回来了啊。」

燕黎心疼他,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我,可她不敢违逆父皇的命令,只得安慰他先以国家大事为重,以后有的是办法折磨我。

有侍卫把慕清尘拖过来,请示该如何处置。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染透,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却还维持着一丝清醒,望着我的方向,一直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是我连累了他,抛弃了他。他为我闯虎穴,我却救不了他的性命,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若有朝一日我能脱难,一定为你报仇。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砍头吧。」

燕国皇帝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

侍卫押着慕清尘跪下,按下他的脑袋,露出脖颈。

弯刀被高高举起,映着清亮的月光。下一秒,他就要人头落地。我不忍看下去,闭上了眼睛。

锵!弯刀被击飞,那倒霉的侍卫也被一掌拍飞,是皇帝亲自出的手。

我一头雾水,他被夺舍了?

只见他一把拉下慕清尘后颈的衣领,使那里的胎记完全暴露出来。

那胎记有拳头大小,隐约是一朵山茶花的形状。

皇帝激动地抱住慕清尘痛哭流涕,「皇儿,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皇儿啊!」

6

隔了一晚我又被带回了燕国皇宫。

不同的是,这次我身边多了一个慕清尘。他胸口处缠了厚厚一圈绷带,正躺在床上。

床边还站着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战战兢兢地守着慕清尘。

皇帝气急败坏,下了死命令,「要是治不好他的伤,你们就全都给他陪葬!」

十八年前,燕国朝堂动荡,亲王造反。有人残害他的皇子。慕清尘就是那个时候不慎走失的。那年他才三岁。

他举全国之力找寻了三年,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他本以为慕清尘早已丧命,却没想到,他流落到了邻国,再次相见,竟是父子相残。

他不能再第二次失去这个儿子了。

还好老天有眼,没有造就父杀亲子的惨案。

慕清尘身体硬朗,没有让太医们提心吊胆太久,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皇帝得知喜讯,乐呵呵地赶来看望,甚至跑了两步。

「朕要把皇位传给你,明天就传,昭告天下。」

「父皇等等!」燕黎急了。

「您不是承诺,我们若能擒来人质,立下大功,您就把皇位传给驸马吗?」

「黎儿莫要胡闹,之前那是不得已的选择。」

「如今我有儿子了,哪有不传儿子传女婿的道理。」

燕黎还想再劝,裴衡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只是……时间仓促,恐来不及准备登基大典。太子殿下刚刚认祖归宗,该办得隆重些,才不失了皇家体统。」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交给你去办吧,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去准备。」

出了寝殿,燕黎仍在抱怨,裴衡神秘一笑,「你且等着瞧吧,我自有我的主意。」

7

有慕清尘护着,我没有再受到刁难,只是仍不能回家。

五日后,裴衡捧着一件龙袍献给慕清尘。

「这是一百个全国最好的绣娘用金线连夜绣出来的,殿下看看这金龙,流光溢彩,多衬您呐。」话说着,裴衡就要亲自给慕清尘披上。

慕清尘侧过身,没有立马穿上,反而是拎在手里细细欣赏。

「是不错啊。」慕清尘敷衍地赞美龙袍,突然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只见他手里捉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微微泛黑。

裴衡当即跪下请罪。「这一定是绣娘疏忽,来人啊,去把那些绣娘都拉去杖毙!」

「只有绣娘疏忽吗?」慕清尘俯视着裴衡,眼神里透着危险和诱惑。

「查!给朕彻查!」皇帝大怒。

事情并不难查,又有慕清尘在暗中引导,很快就定了裴衡的罪。他在针上涂毒,会让人在数天后暴病而亡,没有中毒的迹象,对身受重伤者效果尤其显著。

皇上本想将裴衡乱棍打死,燕黎为他拼命求情,还拉着两个孩子一起。皇上无法,只打断了他两条腿,把他丢到大街上乞讨。

「你是怎么知道那龙袍有问题的?」

「你猜。」

我抡起拳头就砸到他手臂上,慕清尘吃痛,冲我龇牙咧嘴的。

「姑奶奶,您这暴脾气是一点儿没变。」

慕清尘原原本本的跟我讲了他是如何看出裴衡狼子野心,又如何安排暗卫跟踪监视,再在关键时候一举揭露。

「我们暗影阁,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行动。」

「阿沅,我会把威胁到你的人都一一除去。」

8

燕黎公主遇难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与慕清尘下棋。

她去大街上找裴衡,被裴衡用破碗的瓷片割了喉咙,当场毙命,裴衡也被乱棍打死。

「是你做的吗?」

慕清尘不慌不忙的落下一枚黑子,「是她太蠢,还妄想把裴衡接回来。」

「我不过暗中派人挑唆几句,裴衡就上了当,要拉着燕黎同归于尽。」

「我这也算成全了他们这对鸳鸯,让他们在地府继续做夫妻。」

我不禁唏嘘,在爱情里,总是女子一往情深,而男子大多凉薄。

我虽恨燕黎,却也惋惜她的情爱错付。

见我久久不语,慕清尘慌了。「阿沅,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可怕了。」

我不禁笑他傻,「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最棒了。」

9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慕清尘继位,大赦天下。

典礼结束后,太上皇来找慕清尘。

「皇儿啊,如今你登基的大事已毕,是时候该做另一件大事了。

你即刻出兵,讨伐楚国。我们有楚国长公主在手为质,又有你的暗影阁里应外合,定能一鼓作气,战无不胜!」

「父皇是在教朕做事吗?」

慕清尘不怒自威,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质,令人胆寒。旁边侍奉的小太监伏在地上,将头埋的更低。

太上皇没想到慕清尘翻脸不认人,刚登上皇位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记得我是你父皇吗?」

「我虽退位,但这宫里,还是我说了算的!」

「来人啊,宣大将军。」

无人动弹。

「宣大将军。」

这句是慕清尘说的。

很快,一个高大威武,一看就是将军模样的人进来跪拜,但他只跪了新皇,对太上皇视而不见。

「你不是将军,秦大将军去哪了,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

太上皇气极失态,揪住将军的领子质问。

「父皇,您老了,该颐养天年了。」

「来人,送太上皇去行宫休养。」

太上皇挣脱开宫人的搀扶,手指着慕清尘,连说了三个你,你,你……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睛一闭,认命了。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叹了三声,「妖女啊妖女,哈哈哈……」

太上皇的笑声渐渐飘远,慕清尘屏退左右,取出玉玺和凤印。

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皇后,与他同掌皇权,二圣临朝。

我拒绝了。

他又说,如果我不愿留在异乡,他便抛下一切跟我走。

「别这样,清尘。」我踌躇着,思考怎么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他,才不会伤害他。

可是,怎么可能想到呢。天下最聪明的人也想不到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我还是无法走进你的心里。」

慕清尘垂着头,宛如一只破碎小狗。

「放我回家吧。」

「好。」

10

慕清尘派出使臣与我同行,他们此行,是去和谈的。

使臣的马车里载的都是金银珠宝,还有,边境十三城的地图。

燕国自愿投诚,从此做楚国的附属国,年年向楚国朝贡。

皇兄大悦,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一时却想不到。珠宝玉石?绫罗绸缎?从前我最爱这些装饰之物,如今却提不起兴趣。

园林府邸?我的公主府已经足够大了。

想着想着,我有了主意。

「我想向皇兄求一个恩准。」

「请恩准我此生不嫁人。」

「你……不嫁人,难道你想剃了头发去当姑子吗?妹妹什么时候对佛学感兴趣了?」

眼看误会越来越大,我赶紧打住,「我只是喜爱自在,不愿被嫁娶束缚罢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皇兄自然允了我。还张罗着要给我过继一个宗室子,以后为我养老送终。

「你放心,母后那边的压力,我会帮你顶住的。」

11

一路舟车劳顿,刚到京城我就先进了宫,待回到公主府,我已是乏得很。

沐浴更衣后就沉沉睡去。

梦里,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为我舞剑,体态风流,婉若游龙。

我甚是喜欢,不觉看的痴了。

一曲舞毕,男人剑尖挑起一杯清酒,递到我唇边,我一饮而尽。

我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扯过来,与我同席。

「公子雅兴,何不共饮一杯。」

男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裴衡的脸,又像是慕清尘的脸。

我倏地从梦中惊醒,额头泌出一阵冷汗。

我想忘记这张脸,他却成了我的噩梦。

裴衡的这张脸给我留下过最美好的回忆,也给我带来过最深的伤痛。

我想起了慕清尘,当初与他在一起是因为这张脸,后来不能跟他在一起,也是因为这张脸。

从此他留在燕国高坐龙椅,我回公主府逍遥快活,此生不必再相见,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再说了,我可是长公主,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吊死在一张脸上。

我知道这对慕清尘来说太过残忍。

倘若有缘,来世再见吧。

12

不知不觉回府已一月有余,我那守寡的皇姐见我整日闷闷的,提不起精神,便拉我去郊外骑马散心。

骑了一阵后果然心胸开阔。微风拂面,沁人心脾。

皇姐领了一个如玉郎君过来。

「让他陪你散散心,解解闷吧,我累了,且去歇上一歇。」

皇姐附在我耳边说道,「他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极品,我还没享用,先送给你了。」

「莫辜负良辰美景哦。」

其实回府后这些日子,我不是没想过再养些面首。只是不论是温润公子,还是英武男儿,我看着都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趣。

既是皇姐美意,我不好推辞。

「公主,我擅舞剑,请让我为你献舞一支吧。」

那郎君手腕一翻,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细剑,剑穗流苏荡开优美的弧线。剑尖倏地一颤,刺、挑、挽花,起手便姿态优美,赏心悦目。不愧是极品。

一个剑花还未结束,郎君突然被人敲晕,倒地不起。

「我舞剑比他好看,你为什么看他不看我?」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我循声看去,那人的身形我再熟悉不过,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仔细看去,眉眼间依稀有几分从前的样子。

「清尘,是你么?」

13

「你走后,我遍寻名医,终于叫我找到了能变换容貌的大师。」

「阿沅,你对这张脸,可还满意?」

我心疼的捧起慕清尘的脸,亲了又亲。他一句话代过,可我难道不知,修皮磨骨的罪又岂是好受的。

「满意,最满意了!此生非你不可。」

我拉着慕清尘进宫找皇兄赐婚,这一次,我要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果不其然,遭到了皇兄好一番嘲弄。

可是皇兄也是开心的,他絮絮叨叨。

「你不知道母后整日怎么训斥我,怪我毁了你的终身大事。每次见到我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这下好了,你开心,我开心,母后也开心了,皆大欢喜。」

「妹婿怎么称呼?想要什么赏赐?朕封你个官做如何?」

我正满心欢喜,突觉一阵恶心,俯身便干呕起来。

「快传太医。」

慕清尘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冒汗,比我还要紧张。身体不适的我反过来安慰他。

太医左右手各把了一脉,拱手道,「恭喜公主,公主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闻言,慕清尘呼吸一滞,「是那一晚,同他,有的吗?」

「生下来,我们一同抚养他长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忍不住敲了他的脑袋,换脸难道连脑子也换了吗?

「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你若是不要,我以后不让他喊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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