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之逆袭打脸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深水中挣扎而出。

天花板上斑驳的霉点映入眼帘，身下是硌人的廉价床垫——这是三年前我初入娱乐圈时租的那间地下室公寓。

"我...回来了？"我抬起颤抖的手，腕间一道暗红色的花纹刺痛了我的眼睛。

"逆袭打脸系统已激活。"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苏棠，欢迎回到命运转折点。"

我触电般从床上弹起，冲向洗手间。镜中的我，22岁的脸庞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没有后来那些被网络暴力折磨出的憔悴皱纹，没有那个雨夜里吞下安眠药前的绝望眼神。

"这不是梦...我真的重生了？"我摸着镜子，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是如何被江砚舟选中当挡箭牌，如何在他的默许下被他的"白月光"林雨晴设计，如何在全网"心机婊"的骂声中抑郁而终...

"正确。本系统将协助你改变命运。"腕间花纹微微发热，"第一阶段任务：在《明日之星》选秀中获取关注度。失败惩罚：抹杀。"

我冷笑一声，打开水龙头狠狠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是那场夺走我生命的雨。

"不需要惩罚，这一世，我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三天后，《明日之星》录制现场。

"下一位，36号苏棠。"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评委席中央，江砚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那张让无数粉丝疯狂的俊脸上写满敷衍。前世就是在这里，他一句"毫无天赋"将我打入谷底，而林雨晴则获得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请开始你的表演。"女评委随意说道。

"我准备了《春逝》中的——"

"即兴表演吧。"江砚舟突然打断，眼神里带着我熟悉的轻蔑，"题目是...被最爱的人背叛后的绝望。"他嘴角微勾，"给你30秒准备。"

台下传来窃笑。这分明是刁难，但我知道他为何出这个题——林雨晴刚完美演绎了一段甜蜜爱情戏，他想让我出丑衬托她。

我闭上眼睛，前世记忆如刀割般清晰：江砚舟在媒体前否认我们的关系，林雨晴买通狗仔拍我"勾引导演"的假照片，网上铺天盖地的"苏棠去死"...

"时间到。"

我睁开眼，没有台词，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站着。泪水无声滑落，我的嘴角却慢慢扬起，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答应过..."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全场瞬间安静，"你说会保护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胸口衣料，仿佛那里有个看不见的伤口。眼神从茫然到醒悟，再到支离破碎，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个笑话啊..."

一滴泪悬在下巴，将落未落。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咔嗒"——江砚舟的笔掉在了地上。

我迅速抹去眼泪，鞠躬致谢。沉寂三秒后，掌声如雷。除了江砚舟，所有评委都站了起来。

"天哪..."女评委捂着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表演！"另一位资深导演激动道，"没有歇斯底里，却让人心碎！"

我偷瞄江砚舟，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而台下候场的林雨晴脸色铁青。

"恭喜宿主完成首阶段任务。"系统声音响起，"视频片段将在3小时内登上热搜第一。奖励：基础演技提升。"

离开舞台时，我回头看了眼评委席。这一次，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第二章热搜背后的博弈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喉咙发紧。微博粉丝数从原来的368暴涨到12万，而且还在以每分钟上百的速度增加。#苏棠破碎感演技#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宿主关注度突破十万，奖励已发放。"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我腕间的花纹微微发热，"初级共情力技能激活，持续时间24小时。"

我皱了皱眉："共情力？这有什么用？"

"可感知半径十米内他人真实情绪，颜色越深情绪越强烈。对表演有显著加成。"

我低头看着手腕，那道暗红色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皮肤下缓缓流动。抬头环顾四周，练习室里其他几个选手头顶突然浮现出淡淡的光晕——粉色、绿色、深灰色...

"砰！"门被猛地推开，林雨晴带着一阵香水味闯了进来。她头顶盘旋着一团刺目的猩红，像是一团燃烧的火。

"苏棠，你满意了？"她声音压得极低，甜美的脸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来，"靠着卖惨博同情，很得意是吧？"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我只是按照评委要求完成了题目。"

"你以为江老师是真的欣赏你？"她突然笑了，猩红的光晕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紫色，"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

我站起身，比她高出半个头。共情技能让我清晰地感知到她愤怒下掩藏的不安——江砚舟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期。

"那就麻烦林小姐转告江老师，"我微微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走出练习室，我立刻打开手机搜索。果然，已经有娱乐号挖出了林雨晴的背景——《新人王林雨晴疑似江氏影业秘密培养？与顶流江砚舟关系匪浅》。

评论区炸开了锅。

"难怪江砚舟在节目里那么捧她！"

"苏棠那段表演是真的绝，吊打林雨晴的做作演技。"

"资本的力量啊，心疼苏棠小姐姐..."

我咬住下唇。前世的记忆里，林雨晴确实是江氏影业暗中培养的艺人，更是江砚舟青梅竹马的表妹。但在公众面前，他们一直维持着"暗恋多年未果"的暧昧关系，而我，成了他们虐粉剧本里的恶毒女配。

"新任务发布。"系统突然出声，"参演电影《暗光》，角色要求：女三号以上。时限30天。奖励：共情力技能升级。"

我手指一顿。《暗光》？那不是江砚舟即将主演的悬疑片吗？

正要细想，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小姐，我是《暗光》选角导演，看了你在《明日之星》的表现，诚邀你明天下午两点来星辉大厦试镜女三号林夏一角。」

我盯着手机，寒意从脊背爬上来。这也太快了...前世我连《暗光》的试镜机会都没拿到过。

"系统，这是你安排的？"

"本系统只提供机会，能否把握取决于宿主自身。"

我握紧手机。无论背后是谁在推动，这都是我翻身的第一步。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一小时到达星辉大厦。推开试镜等候室的门，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我腕间的花纹突然发烫，视野里每个人的情绪色彩如霓虹灯般闪烁——好奇、嫉妒、敌意...

"36号苏棠？"工作人员探头喊道，"导演说想先见你。"

跟着工作人员穿过长廊，我心跳越来越快。前世我连这种级别的试镜都接触不到，现在却要直接面对导演...

门开了。宽敞的会议室里，几个人围坐在长桌旁。我的目光立刻被坐在主位的男人吸引——不是因为他头顶那团代表专注的深蓝色光晕，而是因为在他身旁，江砚舟正懒散地转着一支钢笔。

"苏棠是吧？"导演推了推眼镜，"我是陈导。江老师特意推荐你试镜林夏这个角色。"

我手指掐进掌心。江砚舟推荐我？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谢谢江老师。"我硬邦邦地说，刻意不去看他。

江砚舟轻笑一声："别急着谢我。我只是觉得...你那天的表演很’真实’。"他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像是某种暗示。

"开始吧。"陈导递给我一页剧本，"林夏发现男友出轨后的独白。"

我快速浏览台词。太巧了，又是背叛戏码。抬头时，余光瞥见会议室角落还坐着一个人，他头顶的情绪光晕几乎透明，安静得像是融入了背景。

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轮廓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当我的目光扫过他时，他微微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奇怪的是，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苏棠？准备好了吗？"陈导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系统赋予的共情力在血管里奔涌，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发现江砚舟和林雨晴私下约会的照片，他冷漠的否认，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再睁眼时，我的声音已经变了调，轻得像是随时会断的弦。我没有按照剧本念台词，而是即兴发挥，"我甚至为你放弃了出道机会...可原来在你眼里，我连解释都不配得到？"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我身上，尤其是角落里那个男人——他的情绪光晕突然变成了深沉的暗金色。

"卡！"陈导激动地拍桌，"太棒了！就是这种感觉！林夏这个角色就是要有这种...这种破碎中带着尊严的气质！"

江砚舟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放下钢笔，轻轻鼓掌："看来我没推荐错人。"

"谢谢导演。"我鞠躬，目光却不自觉飘向角落。那个男人已经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会议室。

试镜结束后，我刚走出星辉大厦，手机就响了。又是那个陌生号码：「恭喜苏小姐获得林夏一角，合同三天后签署。建议你研读《方法派表演技巧》和《暗光》原著小说，对你的角色理解会有帮助。」

我皱眉。这语气不像选角导演...倒像是...

"系统，刚才会议室角落那个人是谁？"

"资料检索中...陆沉舟，29岁，新锐导演兼星辉传媒股东，哈佛电影学院荣誉毕业生，名下有三家影视投资公司。"

我脚步一顿。星辉股东？那他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角色的试镜现场？

正疑惑着，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砚舟那张足以让粉丝尖叫的脸。

"上车，送你一程。"他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后退半步："不必了，江老师。我们不熟。"

他笑了："马上要演情侣了，提前熟悉一下不好吗？"见我依然不动，他压低声音，"还是说...你怕我？"

激将法。我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座椅是真皮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这就是顶流的生活。

"为什么推荐我？"车开动后，我直截了当地问。

江砚舟摘下墨镜，那双被称为"价值百万"的眼睛直视着我："因为你演出了真实的痛苦。"他顿了顿，"娱乐圈最缺的就是真实。"

我心头一跳。他的情绪光晕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紫灰色——好奇中夹杂着警惕。他在试探我。

"那林雨晴呢？"我故意问道，"她不够’真实’吗？"

江砚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谁告诉你我认识林雨晴？"

"全网都在传啊。"我无辜地眨眨眼，"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江氏影业在力捧她..."

"闭嘴。"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正好按在那道花纹上。一阵剧痛传来，我差点叫出声。"听着，苏棠，"他声音冷得像冰，"在这个圈子里，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挣开他的手，腕间的花纹烫得吓人。透过共情力，我看到江砚舟愤怒的表象下，隐藏着一丝...恐惧？他在害怕什么？

"前面路口放我下车。"我平静地说。

车一停，我立刻推门而出。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江砚舟的声音："下周一见，《暗光》剧组。"

我没有回头。

回到家，门口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没有署名，只有一张便签：「参考资料，祝演出顺利。」

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方法派表演技巧》的精装版和一本签名的《暗光》原著小说，扉页上写着「给最理解黑暗的人——l」。

l？陆沉舟的"陆"字拼音首字母？我翻开书，一张名片滑落——陆沉舟，星辉传媒副总裁。

"系统，这个陆沉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帮我？"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我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搜索陆沉舟的资料。网页刚加载出来，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微博推送：「惊爆！《明日之星》选手苏棠疑似靠潜规则获得《暗光》角色，与某顶流关系匪浅！」

配图是我今天上江砚舟车的偷拍照，角度刁钻，看起来暧昧至极。评论区已经炸了：

"果然，我就说她的演技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好！"

"心疼林雨晴，被这种心机婊抢角色..."

"楼上水军吧？苏棠那演技吊打林雨晴十条街好吗！"

我冷笑一声，正要关闭页面，突然发现热搜榜上另一个正在攀升的话题：#林雨晴假唱实锤#。

点开一看，是一个音乐博主发的分析视频，详细对比了林雨晴在《明日之星》表演时的音轨和原唱，证明她至少三分之二的部分是对口型。

评论区一片哗然：

"资本的力量，假唱都能晋级！"

"现在相信苏棠是真实力了！"

"江砚舟为了捧林雨晴脸都不要了？"

我盯着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巧合...就像有人在暗中推动。

手机又响了，是林雨晴发来的微博私信：「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走着瞧。」

我正要回复，系统突然出声："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冷静应对。记住你的终极目标是复仇，不是小打小闹。"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系统说得对，这才刚刚开始。

走到窗前，夜色已深。远处星辉大厦的灯光依然明亮，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陆沉舟是否还在那里。他为什么帮我？和江砚舟又是什么关系？

腕间的花纹微微发热，共情力技能还剩8小时。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全新世界带给我的信息——每个人头顶的情绪色彩，每句话背后的真实含义...

娱乐圈这场大戏，我终于拿到了不一样的剧本。

第三章片场交锋

"《暗光》第37场，林夏与程曜对峙戏，准备——"

场记的打板声让我浑身一颤。我站在布置成破旧公寓的片场中央，手心里全是汗。这是《暗光》开拍第三天，我的第一场重头戏——女三号林夏发现男友程曜(江砚舟饰)是杀人凶手后的对峙。

"放轻松。"化妆师最后帮我理了理假发，"江老师虽然要求高，但从不欺负新人。"

我扯出一个微笑。她不知道，就在一小时前，江砚舟刚让编剧连夜修改了这场戏——增加了大段情感爆发戏码，明显是想刁难我。

"action!"

灯光骤亮。江砚舟站在门口，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与平日慵懒的样子不同，此刻他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神冷得像冰。

"你都知道了？"他声音很轻，却让我后背发凉。

按照剧本，我该惊恐地后退。但系统突然在我脑中响起："检测到对手情绪波动，共情力增强启动。"

刹那间，江砚舟头顶浮现出一团深紫色的光晕——愤怒中夹杂着...痛苦？这与剧本中冷血杀手的设定不符。

我临时改了表演。没有后退，而是向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我不但知道，还等了你三天。"声音颤抖却坚定，"等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江砚舟瞳孔微缩。这不在剧本内。

片场一片死寂。导演没喊停，戏就得继续。

"你知道为什么。"江砚舟即兴发挥，声音更冷了，"那天晚上你跟踪我，看到了全部。"

"我看到的是我爱的男人在杀人！"我声音突然拔高，眼泪夺眶而出，"但我更想知道...你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害怕？"

江砚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的情绪光晕剧烈波动，紫色中混入了刺眼的红色——被说中的慌乱。

"卡！"陈导猛地站起来，"太精彩了！这段即兴比原剧本好十倍！江老师，苏棠，你们怎么回事？排练过？"

江砚舟迅速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新人有点天赋而已。"但当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听到极轻的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回答。系统的共情力让我看到了他完美演技下的裂缝——江砚舟在害怕，不是作为角色程曜，而是作为他自己。

"宿主完成即兴表演挑战，奖励技能点+1。"系统提示道。

休息间隙，我躲到片场角落的休息区喝水。腕间的花纹突然微微发热——有人在观察我。抬头望去，摄影棚二楼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陆沉舟。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每次出现都这么神出鬼没？我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场务突然跑来："苏棠，江老师找你！"

化妆间里，江砚舟独自坐在镜子前，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打火机。

"关门。"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警惕地站在门口没动："江老师有事？"

他转过身，打火机"啪"地合上："上午那场戏。关于我’害怕’的解读...是谁教你的？陈导？还是..."他眯起眼，"陆沉舟？"

我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陆沉舟？

"没人教我。"我直视他的眼睛，"就是...感觉。"

江砚舟突然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你知道吗？真正的天才演员有两种。"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靠技术。"又竖起第二根，"第二种，靠的是...窥探他人秘密的天赋。"他站起身，逼近我，"你是哪种，苏棠？"

他离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系统的共情力让我看到他眼中翻腾的情绪——三分好奇，七分警惕。

"第三种。"我后退一步，"不想被当成傻子的那种。"

江砚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有意思。"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明天拍第42场，我改了剧本。提前准备吧。"

我翻开文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新加的戏份里，林夏和程曜有一段近乎暴力的亲密戏。

"这不符合人物逻辑。"我脱口而出。

"哦？"江砚舟挑眉，"说说看。"

"林夏已经知道程曜是凶手，怎么可能还和他亲密？这纯粹是为了噱头——"

"聪明。"江砚舟打断我，"但这就是商业片，观众就爱看这个。"他突然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不过...如果你能说服陆沉舟投资，也许陈导会考虑艺术性。"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别装了。"他冷笑，"陆沉舟这两天来了片场三次，全是为了看你。你们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江砚舟以为我和陆沉舟有私交，想利用这层关系。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就是这样，把每个人都当作棋子。

"我们没关系。"我冷冷地说，"而且，我会用专业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转身要走时，江砚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提醒你，娱乐圈最忌讳的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特别是没背景的新人。"

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目光如刀般钉在我背上。

当晚回到酒店，房门口又放着一个牛皮纸袋。这次里面是《暗光》原编剧的初版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一张便签飘落：「原版第42场更符合人物弧光。——l」

我快速翻阅，原版中这场戏是林夏暗中收集证据的独角戏，远比江砚舟改的版本有深度。但怎么才能让陈导采用原版呢？

"系统，有什么建议？"

"提示：明日拍摄前1小时到达片场，与编剧’偶遇’。"

第二天，我提前赶到片场，果然在咖啡机旁"偶遇"了正在焦头烂额改剧本的刘编剧。

"刘老师，我研究了原版剧本，对林夏的角色有些想法..."我小心翼翼地说。

半小时后，刘编剧激动地拍桌："这才是我笔下的林夏！我要去找陈导！"

最终，在陆沉舟"恰好"来探班并提出追加投资的背景下，陈导采用了折中方案——保留张力但更符合人物逻辑的版本。

拍摄出奇地顺利。江砚舟虽然脸色不好，但表演无可挑剔。当我的角色林夏将证据藏入内衣里时，他饰演的程曜粗暴地抓住我的手腕——就在这一刻，系统突然警报大作："警告！检测到dna匹配！紧急任务触发！"

我差点出戏，但专业素养让我继续表演。直到导演喊"卡"，我才踉跄着退开，腕间的花纹灼烧般疼痛。

"没事吧？"化妆师跑来帮我整理凌乱的衣服。

我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寻找陆沉舟。他站在监视器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当晚酒店房间里，我反复回想那个奇怪的系统警报。

"系统，什么是dna匹配？为什么会有紧急任务？"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紧急任务待触发。"

又是这样。我烦躁地揉着手腕，那里已经不再疼痛，但花纹颜色似乎变深了些。

手机突然震动，是剧组群消息：明天休息，后天拍外景。接着是一条私聊请求——来自江砚舟。

通过后，他发来一段视频，是我今天表演的片段。紧接着是一条语音："看监视器回放才发现，你藏证据的小动作设计得很妙。怎么想到的？"

声音里没有往日的嘲讽，反而带着一丝真诚的好奇。我犹豫片刻，回复道："林夏是个细心的人，她不会把证据放在显眼的地方。"

"你对角色理解很深。"他回复得出奇地快，"明天没戏，有兴趣来对台词吗？后天那场很重要。"

我盯着手机，怀疑自己看错了。江砚舟主动约我对戏？这在前世根本不可能发生。

"系统，他在打什么主意？"

"分析中...目标人物态度转变可能性：63%。建议：保持警惕但接受邀约，获取情报。"

第二天中午，我按约来到江砚舟的私人休息室。推开门，却看到他正在和一个人低声交谈——陆沉舟。

两人同时转头看我，空气瞬间凝固。

"看来我打扰了。"我后退一步。

"不，我们谈完了。"陆沉舟站起身，经过我身边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莫名让人安心。

江砚舟示意我坐下："沉舟是我大学同学，今天来谈投资的事。"

沉舟？这么亲密的称呼？我掩饰住惊讶，拿出剧本："从哪场开始？"

三小时的对戏出乎意料地顺利。江砚舟一改片场的苛刻，耐心地陪我梳理角色动机。结束时，他甚至亲自倒了杯水给我。

"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他突然说。

"什么传闻？"

"说你靠蹭热度上位，演技全靠剪辑...诸如此类。"他耸耸肩，"这个圈子就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我握紧水杯。前世正是这些谣言毁了我，而源头就是...

"林雨晴最近还找你麻烦吗？"江砚舟突然问，仿佛读透了我的心思。

我抬头看他："你们不是...很熟吗？"

"熟不等于认同。"他表情复杂，"有些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正当我想追问，场务敲门通知江砚舟去拍宣传照。他起身时，一张照片从剧本里滑落——照片上是年轻些的江砚舟和陆沉舟站在一起，中间是个穿白裙的小女孩。

我弯腰去捡，却在看到女孩脸的瞬间僵住了。那是我。大约七八岁时的我。

"这是..."我声音发颤。

江砚舟迅速抽走照片："老照片了。"他顿了顿，"你小时候...住过城西的梧桐巷吗？"

记忆深处有什么在骚动，但当我努力回想时，只有一片模糊。"不记得了。"我如实回答。

江砚舟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今晚剧组聚会，别迟到。"

聚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行。我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刺耳的笑声："哟，咱们的’天才演员’来了！"

说话的是剧组女二号张蕊，她身边围着几个小演员，全都用讥讽的眼神看我。

"苏棠，听说你试镜时江老师亲自推荐的？"张蕊假笑着递来一杯酒，"有什么’特殊技巧’传授一下呗？"

周围响起窃笑。我接过酒杯，系统的共情力让我看到她头顶那团嫉妒的绿色。

"技巧就是..."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把心思放在表演上，而不是打听八卦。"

张蕊脸色一变："你！"

"说得好。"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旁边，手里拿着外套，"张蕊，你刚才那段话，我建议重录一遍——去掉那些阴阳怪气，会更像人话。"

全场寂静。张蕊脸色煞白，匆匆道歉后溜走了。

"谢谢。"我小声说。

江砚舟没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别高兴太早。这个圈子的规则没那么容易打破。"

他转身走开，留下我站在人群中，腕间的花纹微微发热。我环顾四周，在角落的阴影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沉舟举杯向我示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江砚舟话中的含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里，我确实打破了什么——至少，打破了某些人对我的预期。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慈善暗战

雨水敲打着化妆间的窗户，我盯着镜子里已经上完妆的自己。《暗光》拍摄过半，我的戏份已经杀青，今天是补拍几个镜头。

"苏棠，江老师问你要不要搭他的车去慈善晚宴。"场务探头进来，"雨太大了。"

我手上的粉扑停在半空。自从那次聚会后，江砚舟对我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片场不再刁难，偶尔还会分享一些表演技巧。这种转变让我警惕，却也让系统的"复仇进度条"停滞不前。

"告诉他我自己去。"我放下粉扑，腕间的花纹突然微微发热。

"宿主注意，慈善晚宴是重要剧情点。"系统冷冰冰地提醒，"任务：揭露林雨晴假唱黑幕。奖励：真相碎片×1。"

我皱眉："真相碎片是什么？"

"集齐三块可解锁一项被隐藏的关键记忆。"

窗外雨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要击碎什么。我最终没能叫到车，只好冒雨跑到路边拦出租。刚冲出屋檐，一把黑伞突然撑在我头顶。

"这么倔？"

江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无奈。他今天穿了全套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胸针，在雨幕中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说了自己去。"我往旁边挪了一步，雨水立刻打湿了肩膀。

江砚舟叹了口气，直接把伞塞进我手里："那你拿着。"说完就要走进雨中。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伞...伞很大，一起吧。"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怕传绯闻了？"

"反正已经传过了。"我嘟囔着，想起上次热搜。

我们并肩走在雨中，黑伞不算大，不得不靠得很近。江砚舟身上有股冷冽的香水味，像是雪松混着薄荷。奇怪的是，这种距离下，系统居然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你和林雨晴..."我犹豫着开口，"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砚舟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我直视前方，"全网都说她是你的白月光。"

他轻笑一声："这个圈子里，真相比剧本还荒谬。"

正要追问，一道刺眼的闪光灯突然亮起。马路对面，一个狗仔正举着相机对着我们狂拍。江砚舟条件反射地揽住我的肩膀转身，用后背挡住镜头。

"别动。"他低声说，呼吸拂过我耳畔，"让他拍。"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是因为狗仔还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江砚舟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平稳得不可思议。

狗仔走后，他立刻松开手，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态度："上车吧，迟到了陈导会骂人。"

慈善晚宴在明珠塔顶层的旋转厅举行。我们一入场，就吸引了无数目光。江砚舟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这个动作又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宿主，目标人物林雨晴在东南角，正在准备表演。"系统提醒道。

我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看向那边。林雨晴一袭白裙，正在和音响师说着什么，表情娇媚中带着命令。她身边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调试设备。

"系统，能放大那人的胸牌吗？"

视野突然拉近，就像相机变焦一样——这是共情力升级后的新功能。那人胸牌上写着"星辉技术部王鑫"。

星辉？那不是陆沉舟的公司吗？

"苏棠？"陈导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听说你接了王导的新戏？"

"还在试镜阶段。"我谦虚地回答，余光却看到江砚舟正盯着我。

"王导的文艺片冲奖很有把握。"江砚舟突然说，"需要推荐的话，我可以帮忙。"

桌上其他演员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顶流江砚舟主动提出帮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谢，不过..."我话没说完，音乐响起，林雨晴的表演开始了。

她唱的是一首抒情歌，声音甜美但没什么特色。我悄悄观察音响师，发现他一直在操作一个隐蔽的设备。当林雨晴唱到高音部分时，那设备上的指示灯突然变红。

"系统，能分析音频吗？"

"正在扫描...检测到85%音轨为预录制，现场只有副歌部分是真唱。"

果然！我握紧酒杯。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让她现出原形...

"接下来是慈善拍卖环节。"主持人宣布，"首先拍卖的是林雨晴小姐提供的私人歌唱教学课，起拍价十万！"

林雨晴娇羞地站在台上，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江砚舟。令我意外的是，江砚舟居然举牌了："二十万。"

全场哗然。我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不是说"白月光"是假的吗？这是在干什么？

"江老师真是大方。"我压低声音，"看来传闻不假。"

他侧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吃醋了？"

"做梦。"我咬牙。

拍卖继续，江砚舟一路把价格抬到五十万。就在主持人要落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百万。"

所有人回头。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身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

林雨晴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陆总！您太客气了！"

陆沉舟没理她，径直走到我们这桌，在江砚舟旁边坐下："继续啊，江总。"

江砚舟眯起眼："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价格像坐了火箭般飙升，全场寂静。我看看江砚舟，又看看陆沉舟，完全搞不懂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

"五百万。"陆沉舟最后报价，然后转向林雨晴，"不过我有个条件——林小姐现在即兴清唱一段，证明这堂课值这个价。"

林雨晴的脸色刷地变白。全场响起鼓励的掌声，她骑虎难下，只得接过话筒。

音乐停止，她开口的瞬间我就听出了问题——音准飘忽，气息不稳，和刚才判若两人。观众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系统，录下来。"我暗自下令。

林雨晴勉强唱完一段，额头已经冒汗。陆沉舟优雅地鼓掌："看来我的投资需要更谨慎。"他站起身，"这堂课，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吧。"

现场一片尴尬的寂静。林雨晴眼眶泛红，匆匆下台。我注意到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这是我的错。

"精彩。"江砚舟低声对陆沉舟说，"为了给她难堪，下这么大本钱？"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彼此彼此。你抬价时不也很积极？"

我看看两人："你们...认识？"

"大学同学。"陆沉舟平静地说，目光却在我和江砚舟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我错过了一些有趣的发展？"

江砚舟突然站起身："失陪。"说完就朝林雨晴离开的方向走去。

陆沉舟叹了口气："苏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露台上，雨已经停了，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陆沉舟递给我一杯热茶："小心江砚舟。"

"什么意思？"

"他和林雨晴的关系比你想象的复杂。"陆沉舟望着远处，"他们是表兄妹。"

我瞪大眼睛："什么？那全网的白月光人设..."

"江氏影业的营销策略。"他冷笑，"为了捧红林雨晴，也为了给江砚舟立深情人设，一箭双雕。"

我大脑飞速运转。所以前世我被当成他们炒作的牺牲品？但为什么江砚舟刚才要说"真相比剧本还荒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直视陆沉舟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你看过《暗光》原版剧本吗？就是被江氏改得面目全非的那个。"

"看过，你送我的那版。"

"那才是真实的故事。"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关于一个女孩被篡改记忆，成为别人替身的故事。"

我手一抖，茶水洒在裙子上。腕间的花纹突然灼热起来，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检测到关键信息泄露！记忆封锁启动！"

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陆沉舟一把扶住我："苏棠？怎么了？"

"没事...突然头晕。"我勉强站稳，系统的警报声渐渐消退，"你刚才说...什么替身？"

陆沉舟深深看了我一眼，改口道："只是打个比方。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把人变成商品，贴上标签..."

宴会结束后，我婉拒了所有人的接送，独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风清凉，我的思绪却乱成一团。

"系统，陆沉舟说的是真的吗？关于记忆的事？"

"权限不足。"系统冷冰冰地回答，"完成任务可获得真相碎片。"

走到酒店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大理石柱旁。江砚舟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在夜色中缭绕。

"聊完了？"他掐灭烟头，"沉舟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我停下脚步："他说你和林雨晴是表兄妹。"

江砚舟的表情凝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说。"他走近一步，"那他有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吗？"

我摇头。

"十五年前，梧桐巷那场车祸。"江砚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三个孩子，两死一伤。活下来的那个...记忆出现了问题。"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自己去问沉舟吧。"江砚舟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今晚的事已经上热搜了。"

他递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江砚舟苏棠共撑一伞#的热搜话题。配图是雨中我们并肩而行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般配。

"不澄清？"我问。

江砚舟笑了笑："澄清什么？事实不就是我们一起撑伞吗？"他走向电梯，"晚安，苏棠。祝你做个...好梦。"

回到房间，我立刻打开电脑。热搜上除了我们的绯闻，还有#林雨晴假唱#的话题——有人把今晚她清唱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对比之前的表演，假唱实锤已经引发热议。

"任务完成，奖励真相碎片×1。"系统宣布，"是否现在查看？"

"查看。"

眼前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雨夜，刺眼的车灯，尖叫声...还有一只沾血的手伸向我。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小男孩脸上——他戴着破碎的眼镜，眼神绝望...

我猛地关上电脑，大口喘气。那个男孩...怎么那么像陆沉舟？

手机突然震动，是《白夜》剧组的试镜通知。系统立刻弹出新任务："接拍《白夜》并冲击金凤奖。奖励：全部真相。"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复仇、真相、记忆...这一切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而江砚舟和陆沉舟，谁才是那个能信任的人？

第五章真相之眼

慈善晚宴的灯光太过刺眼。我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让我头晕目眩。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系统，刚才那些画面是什么？"

"真相碎片之一，宿主记忆的零星片段。"系统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机械，"集齐三块可解锁完整记忆。"

我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那道花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十五年前的车祸...如果陆沉舟和江砚舟都知情，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记忆？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我迅速擦干手。门开处，林雨晴带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走了进来。她看到我，表情立刻阴沉下来。

"满意了？"她对着镜子补口红，声音尖利，"靠男人给你撑腰，很得意是吧？"

我沉默地观察她。系统赋予的共情力让我看到她头顶盘旋着一团浑浊的暗红色——愤怒中夹杂着恐惧。她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假唱这种事，迟早会被揭穿。"

林雨晴猛地转身，口红在她嘴角划出一道可笑的痕迹："你以为有陆沉舟罩着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横着走？"她逼近一步，声音压低，"我警告你，离江砚舟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我正想反驳，洗手间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腕间的花纹骤然发烫，一股电流般的感觉顺着脊椎窜上大脑。视野边缘浮现出诡异的蓝色光点，逐渐汇聚成清晰的画面——

——林雨晴和江砚舟站在酒店走廊角落，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西装领子："你必须帮我！如果假唱的事闹大，公司那边怎么交代？"

江砚舟冷漠地掰开她的手指："当初是谁坚持要立’实力唱将’人设的？"

"舅舅不会放过你的..."林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他手里..."

画面突然中断，我踉跄着扶住洗手台。林雨晴已经离开，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系统！刚才那是什么？"

"隐藏功能’真相之眼’意外触发，可短暂窥见目标人物近期互动场景。"系统解释道，"冷却时间24小时。"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如雷。舅舅？江砚舟和林雨晴不只是表兄妹，还是同一个"舅舅"的下属？这个舅舅是谁？江氏影业的幕后掌控者吗？

晚宴已经进入尾声，我决定提前离开。刚走到酒店大堂，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休息区站起身——陆沉舟。

"我送你。"他简短地说，仿佛早已料到我会提前离场。

车是低调的黑色奔驰，内饰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陆沉舟开车时很专注，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我偷偷观察他的侧脸，试图找出与记忆中那个戴破碎眼镜的男孩相似之处。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他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前方。

"你和江砚舟...不只是大学同学那么简单吧？"

陆沉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我们三个，都是梧桐巷那场车祸的幸存者。"

我呼吸一滞："三个？"

"你，我，江砚舟。"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腕间的花纹微微发热，系统发出警告："记忆封锁中，请勿强行回忆。"

一阵刺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按住太阳穴。陆沉舟立刻察觉异常："又头疼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重生...不，是进娱乐圈后。"我差点说漏嘴。

"重生？"陆沉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但没追问，"明天我带你去见个医生。我朋友，很可靠。"

车停在酒店门口，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白夜》的导演王默，我跟他推荐了你。剧本明天会送到你房间。"

我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全身。陆沉舟似乎也感觉到了，迅速收回手，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为什么帮我？"我直视他的眼睛，"从试镜资料到今晚解围，你一直在暗中相助。"

陆沉舟沉默片刻："有些债，迟早要还。"他推开车门，"晚安，苏棠。记得锁好门。"

回到房间，我辗转难眠。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江砚舟发来一条链接，附带一句话：「看看这个」。

链接跳转到一个加密视频，画面中林雨晴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男人背对镜头，声音经过处理："...必须确保《白夜》女主角是我们的人...江砚舟那边你不用担心..."

林雨晴的声音清晰可闻："但如果陆沉舟坚持用苏棠呢？"

"那就按计划b。"男人冷笑，"反正她迟早会想起来..."

视频到此中断。我立刻回拨江砚舟的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宿主，新任务发布。"系统突然出声，"接拍《白夜》并冲击金凤奖最佳女主角。奖励：全部真相。"

我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这个圈子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而我已经深陷其中。

第二天中午，《白夜》剧本果然如约送达。翻开第一页，我就被震撼了——女主角白夜的独白，与我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几乎一字不差：

"我生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像一只困在琥珀中的虫子..."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阅读。开门一看，是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陆先生订的午餐。"

餐车上除了食物，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我打开后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是《白夜》原著小说，扉页上有作者签名："致最理解记忆之痛的人"。

更令人震惊的是作者名字：陆沉舟。

手机适时响起，是陆沉舟发来的信息：「读完了吗？白夜的故事，有一部分是你的。」

我手指发抖地回复：「什么意思？」

「下午三点，梧桐巷23号见。带上那本书。」

梧桐巷。又是梧桐巷。我腕间的花纹开始发烫，仿佛在警告我什么。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我站在梧桐巷口。这是一条老旧的巷子，两旁是上世纪的砖房，墙上爬满常春藤。奇怪的是，一走进这里，我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23号是一栋带小院的两层老房子，院门没锁。我推门而入，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站着陆沉舟。他今天没穿西装，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你来了。"他转身，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相册，"先看这个吧。"

相册第一页是三个孩子的合影——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站在梧桐树下，笑得灿烂。我一眼认出那个戴眼镜的瘦弱男孩是陆沉舟，而站在中间、一脸傲气的小男孩...竟然是江砚舟？

"这是...我？"我指着照片中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声音发颤。

陆沉舟点头："十五年前，我们三个是邻居，每天一起上学。"

他翻到下一页，是一张剪报：《梧桐巷惨烈车祸，两死一伤》。照片上是扭曲变形的轿车，以及...一棵梧桐树。

"那天我们放学回家，一辆失控的轿车冲上人行道。"陆沉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江砚舟的爸爸当场死亡，我妈为救我们两个也...而你头部受伤，失去了部分记忆。"

我盯着照片，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的警告声越来越尖锐，但我顾不上理会："那为什么我们现在..."

"因为江砚舟的舅舅——江氏影业真正的掌控者江墨城。"陆沉舟合上相册，"他把江砚舟带走培养成明星，而我...被送去国外。至于你，你父母搬走后，江墨城暗中资助你上学，为的是..."

"为的是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陆沉舟刚要回答，院门突然被推开。江砚舟一身黑衣站在那里，脸色阴沉："沉舟，你说得太多了。"

"她有权知道真相。"陆沉舟站起身。

"现在还不是时候。"江砚舟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正好按在那道花纹上。

剧痛袭来，我尖叫一声。江砚舟像被烫到般松开手，震惊地看着我腕间已经变成暗紫色的花纹："他们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我后退两步，"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交锋。最终，陆沉舟叹了口气："江墨城在进行一项实验，关于记忆移植和意识控制。而你，苏棠，是第七个实验体。"

我如遭雷击，耳边系统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冰冷的机械音："警告！核心机密泄露！紧急封锁程序启动！"

世界天旋地转，我最后看到的，是陆沉舟和江砚舟同时向我冲来的画面...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已是黄昏。陆沉舟坐在床边，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你醒了。"他松了口气，"医生说你只是暂时性晕厥。"

我试着回忆发生了什么，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梧桐树的画面。"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看老照片时突然晕倒了。"陆沉舟递给我一杯水，"可能是太累了。"

这明显是谎言，但我没有拆穿。因为我注意到，腕间的花纹颜色变了——从暗红变成了深紫，而且形状也有所改变，更像是一个...数字"7"。

"《白夜》的试镜在后天。"陆沉舟转移话题，"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被植入了虚假记忆，要怎么分辨真假？"

陆沉舟深深看了我一眼："记忆就像月光下的影子，真假难辨。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真正的记忆会有温度，会牵动你的喜怒哀乐。"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就像你读《白夜》时的感觉。"

他的手很暖，让我莫名安心。但系统的警告声又在脑海中响起："警告！情感联结会干扰任务执行！"

我抽回手："谢谢你的建议。我想休息了。"

陆沉舟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离开。他刚走，我的手机就响了——江砚舟的短信：「别完全相信沉舟。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我苦笑一声，回复：「那我能相信谁？」

他的回复出乎意料：「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还有，小心系统。」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江砚舟怎么会知道系统的存在？

窗外，夕阳西下，将整个城市染成血色。我翻开《白夜》剧本，女主角的台词仿佛在对我说话：

"当所有人都告诉你记忆是假的，你该如何证明自己的存在？"

第六章数字7

《白夜》试镜现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安静。走廊里十几个女演员低头研读剧本，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我握紧手中的台词本，腕间的"7"字花纹微微发热。

"36号，苏棠。"工作人员推门喊道。

试镜室里，五双眼睛齐刷刷投向我。正中间是导演王默，旁边坐着制片人和编剧。最边上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让我心头一紧——尽管遮住了半张脸，但他右手背上的蜘蛛形胎记与江墨城一模一样。

"开始吧。"王导和蔼地说，"就演白夜发现记忆被篡改的那段。"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系统赋予的"共情力"自动开启，周围人的情绪色彩在脑海中浮现——王导的浅蓝代表期待，制片人的黄绿代表怀疑，而那个墨镜男...他的情绪光晕是一片我看不懂的深灰色。

"我生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再睁眼时，我已经是白夜了。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像一只困在琥珀中的虫子。"

这段独白我练习了上百遍，每个停顿、每次呼吸都烂熟于心。但奇怪的是，当我说到"我甚至分不清哪些眼泪是我自己的"时，眼前突然闪过梧桐树下三个孩子的画面——那不是我通过照片看到的，而是来自...我自己的记忆？

"卡！"王导激动地拍桌，"太精彩了！这种破碎感与力量感的平衡，正是我要的白夜！"

墨镜男突然倾身向前："苏小姐，你说’分不清眼泪是谁的’时，想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烟熏过，却让我后颈汗毛倒竖。我确信他就是江墨城——江砚舟的舅舅，那个可能操控了我记忆的人。

"我想到了..."我故意停顿，"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童话，关于人鱼公主变成泡沫的故事。"

这不是谎言。那段记忆碎片确实让我想起安徒生笔下为爱牺牲的人鱼——不知道自己是谁，为谁而哭。

墨镜男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有意思。人鱼公主最后得到了永生，你觉得值得吗？"

"王导，"我突然转向导演，"请问这段戏需要我回答哲学问题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然后王导大笑起来："说得好！表演就是表演，不是论文答辩！"他拍拍墨镜男的肩，"老江，别为难小姑娘。"

果然姓江。我暗自记下这一点，同时注意到墨镜男被拒绝后情绪光晕变成了危险的暗红色。

试镜结束后，我刚走出大楼，手机就响了。是陆沉舟：「我在转角咖啡厅等你。」

咖啡厅最里面的卡座，陆沉舟面前放着两杯咖啡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怎么样？"他合上电脑。

"应该...不错？"我搅动着咖啡，"不过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一直在刁难我。"

陆沉舟的手指在杯沿停顿："江墨城。"

"你认识？"

"不仅认识。"他的声音突然变冷，"他是导致梧桐巷车祸的元凶。"

我手一抖，咖啡洒在桌面上："什么？"

"那天开车失控的不是别人，正是醉驾的江墨城。"陆沉舟递给我纸巾，"他撞死了自己的亲弟弟——江砚舟的父亲，还有我母亲。"

这个信息像炸弹般在我脑中爆开。所以江砚舟和林雨晴口中的"舅舅"，其实是他的杀父仇人？

"那为什么江砚舟还为他工作？"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有些锁链，看不见却更牢固。"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白夜》的合同，王导已经签了。片酬不高，但冲奖希望很大。"

我扫了一眼数字，是《暗光》的三分之一。但正如陆沉舟所说，这种文艺片从来不是为了片酬。

"谢谢。"我真诚地说，"没有你的推荐，我连试镜机会都没有。"

陆沉舟摇摇头："是你自己的实力。"他犹豫了一下，"试镜后...有没有想起什么？"

"我看到了三个孩子...在梧桐树下。"我盯着咖啡杯，"那是我第一次...不靠照片回忆起过去。"

陆沉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想碰我的手腕，又在最后一刻收回："记忆会慢慢回来的。别强迫它。"

"宿主注意，"系统突然警告，"情感联结会干扰任务执行。建议保持距离。"

我咬了咬嘴唇："陆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照顾？真的只是因为儿时邻居的关系？"

阳光在他的镜片上反射，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等《白夜》拍完，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离开咖啡厅时，我的手机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来自《白夜》剧组，通知我获得了白夜一角。另一条来自江砚舟：「晚上八点，星辉大厦18楼。关于系统的事。」

我心跳漏了一拍。江砚舟不仅知道系统，还要当面谈？

星辉大厦18楼是整个公司的核心区域，普通员工根本进不去。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我站在电梯里，手心全是汗。电梯门一开，我愣住了——这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

"准时，不错。"江砚舟从一堆仪器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今天穿了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也...更有人味。

"这是哪里？"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墙上贴满了脑部扫描图和复杂的数据表，角落里甚至有一个类似核磁共振仪的装置。

"星辉生物科技实验室，江氏影业的地下部门。"江砚舟递给我一杯水，"别担心，今天没人值班。"

我接过水却没喝："你说要谈系统的事。"

"直接进入主题，我喜欢。"他笑了笑，突然拉起我的手腕，"这个’7’，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试图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紧："前天在梧桐巷晕倒后。"

江砚舟的表情变得严肃："比预计的快。"他放开我，在平板上调出一组数据，"听着，时间不多了。系统给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他直视我的眼睛，"我也是实验体之一。编号3。"

我瞪大眼睛。江砚舟？实验体？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一个几乎褪色的"3"字疤痕："十年前植入的系统，现在已经休眠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发颤，"什么实验？谁在操控？"

"江墨城。"江砚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称它为’完美演员计划’——通过脑部植入物和记忆编辑，制造完全可控的明星。"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所以我的重生、系统、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全是实验的一部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死死盯着他，"你不是江氏的人吗？"

"我是被逼的。"江砚舟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疲惫，"我父亲死后，江墨城成了我的监护人。十八岁那年，他给我植入了系统。"他苦笑一声，"你以为我的演技是怎么来的？前五年全是系统在操控我。"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实验台。这一切太荒谬了...却又解释得通。江砚舟那些不自然的完美表演，他对林雨晴的矛盾态度...

"你的系统...现在真的休眠了？"

"三年前就停了。"他卷下袖子，"代价是我必须继续捧红林雨晴，并监视其他实验体。"

"其他...你是说还有更多人？"

江砚舟点头："1号到6号都失败了，要么精神崩溃，要么被系统完全控制。你是唯一一个既保持自我意识又能利用系统能力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陆沉舟知道这些吗？"

"知道一部分。"江砚舟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母亲是神经科学家，当年发现了江墨城的实验，所以被灭口。沉舟这些年一直在收集证据。"

难怪陆沉舟对记忆这么执着...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7"，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系统给我的终极任务...是获得金凤奖影后并在领奖台上复仇。这是要干什么？"

江砚舟脸色骤变："领奖台是信号放大器。"他快步走到一台仪器前，调出设计图，"江墨城计划在金凤奖直播时，通过所有获奖者的感言触发植入指令，控制全国观众的潜意识。"

我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这远比我想象的庞大...也危险得多。

"那我该怎么办？放弃任务？"

"不。"江砚舟摇头，"那样系统会判定你失去价值，直接接管你的意识。"他递给我一个小巧的金属片，"这是干扰器，随身携带。它能延缓系统控制，但不能完全阻断。"

金属片冰凉刺骨，我把它塞进手机壳里："为什么要帮我？"

江砚舟沉默了很久："因为梧桐树下，你曾经分给我一半棒冰。"他笑了笑，那笑容竟有些少年气，"而且...我欠沉舟一条命。"

离开实验室时，我的大脑几乎超负荷运转。电梯下到一楼，门一开，我差点撞上一个人——陆沉舟。

"陆导？你怎么..."

"江砚舟找你干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沉舟——眼镜后的双眼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告诉我一些关于系统的事。"我决定实话实说，"他说他也是实验体，编号3。"

陆沉舟的呼吸明显一滞："他还说了什么？"

"江墨城的计划，金凤奖的真相..."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他没有直接回答："上车说。"

陆沉舟的车开得很快，却不是回酒店的路。二十分钟后，我们停在一栋低调的别墅前。

"我家。"他简短地说，"这里绝对安全。"

别墅内部装修简约，但书房却堆满了书籍和文件。陆沉舟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文件夹里是一份泛黄的实验报告，标题是《记忆移植与意识控制可行性研究》，署名"陆明华"——陆沉舟的母亲。

"我妈发现了江墨城的实验，准备举报。"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我翻到报告最后一页，附着一张三个孩子的合影，背面写着："小舟、小棠、小砚，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们是真实的。"

小棠...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照片上。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确定，那些记忆碎片是真实的——梧桐树下的捉迷藏，分给江砚舟的棒冰，陆沉舟妈妈烤的小饼干...

"所以江墨城一直在操控我的记忆？"我擦掉眼泪，"那’重生’是怎么回事？"

"不是重生。"陆沉舟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是记忆覆盖。三个月前你遭遇了一场’意外’，醒来后就被植入了’重生’的虚假记忆和系统。"

我如坠冰窟。所以连"前世"的记忆都是假的？那些被网暴、抑郁而死的经历，只是江墨城编造的背景故事？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1到6号不是都..."

"因为你特别。"陆沉舟突然靠近一步，"你的大脑结构特殊，能兼容多重记忆而不崩溃。"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7"上，"这个数字越清晰，说明系统控制越深。当它完全变成黑色时..."

"会怎样？"

"你的原有记忆会被彻底覆盖，成为江墨城的完美傀儡。"

我浑身发冷，下意识摸向手机壳里的干扰器。陆沉舟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动作："江砚舟给了你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金属片给他看。陆沉舟检查后点头："初级干扰器，有用但不够。"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更强，植入皮下。"

盒子里是一枚米粒大小的芯片。

"我...能相信你吗？"我抬头看他。

陆沉舟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温柔："梧桐树下，你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戴着眼镜都看不清路了，就换你牵着我走。"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现在轮到我了。"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检测到高等级干扰！记忆封锁即将失效！"

剧痛袭来，我跪倒在地。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梧桐树下的嬉戏，车祸瞬间的尖叫，医院里戴着口罩的江墨城，还有...陆沉舟隔着玻璃窗的哭泣。

最后的画面是三个孩子拉钩约定："永远做彼此的光。"

"苏棠！"陆沉舟将我抱到沙发上，手忙脚乱地拿药，"坚持住，别让系统接管！"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陷入皮肉："陆沉舟...我想起来了...全部..."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坠入无边黑暗。

第七章双面危机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耳边持续不断的嗡鸣。

我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陆沉舟趴在病床边睡着了，金丝眼镜歪在一边，白衬衫皱巴巴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窗外透进来的晨光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与平日里的精英形象截然不同。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刻惊醒了浅眠的他。

"苏棠！"陆沉舟猛地坐直，眼镜都来不及扶正，"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像是被卡车碾过。"我声音嘶哑，"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他倒了杯水递给我，"医生说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记忆重组需要时间。"

三天。我下意识摸向手腕，那个"7"字花纹已经变成了淡金色，摸上去不再有灼热感。床头柜上放着我的手机，屏幕满是未读消息。最上面一条是《白夜》剧组发来的：「拍摄延期通知」。

"《白夜》..."我喉咙发紧。

"王导坚持等你。"陆沉舟扶了扶眼镜，"他说非你不可。"

我鼻子一酸。在娱乐圈，时间就是金钱，能让整个剧组停工等一个新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江砚舟来过吗？"

陆沉舟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每天半夜，等你睡着后。"他顿了顿，"他让我别告诉你。"

这个回答让我心头一颤。江砚舟，那个镜头前永远完美的顶流，居然会深夜偷偷来医院？

"系统...还在吗？"我压低声音。

陆沉舟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检测仪，在我手腕上方扫描了一下："活性降低了30%，但核心程序仍在运行。"他调出手机上的数据图给我看，"江砚舟的干扰器和我植入的芯片起了作用，但还不够。"

图表上，一个红色光点在我脑部区域闪烁，旁边标注着"程序7.0—激活度70%"。

"所以它还能控制我？"

"理论上可以，但你的自主意识现在足够强大。"陆沉舟收起手机，"关键在于金凤奖。江墨城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获奖，因为领奖台是整个计划的关键节点。"

我握紧水杯。记忆恢复后，前世的痛苦变得如此真实——那些网暴、抑郁、孤独死去的绝望。即使知道是植入的记忆，那种痛却刻骨铭心。

"我该怎么做？"

"演好《白夜》。"陆沉舟直视我的眼睛，"用你的演技真正赢得金凤奖，而不是作为江墨城的傀儡。"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转为整理被角："我去叫医生。你...再休息会儿。"

门关上后，我拿起手机翻看未读消息。除了剧组通知，还有几十条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陌生号码，还有几条是...江砚舟？

最新一条短信正是他发来的：「醒了就回个消息。林雨晴有动作，小心。」

我刚要回复，手机突然震动，一个未知号码打进来。

"喂？"

"苏棠小姐吗？"一个女声甜得发腻，"我是《星闻天下》的记者，想请问您对网上流传的’潜规则上位’爆料有何回应？"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什么爆料？"

"哎呀，您还不知道吗？"她故作惊讶，"微博热搜都爆了，#苏棠靠睡遍剧组上位#，还有您和多位导演的’亲密照’呢！"

我手指发抖地打开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挂着那个刺眼的tag。点进去，置顶是一条长文配九宫格照片——我和陆沉舟在咖啡厅交谈、江砚舟雨中为我撑伞、甚至还有多年前我参加学生剧组时和指导老师的合影，全部被恶意p图扭曲成暧昧关系。

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

"早就看出这女的不简单！"

"陆沉舟和江砚舟同时伺候？牛逼啊！"

"《白夜》女主角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这些照片大部分是真实的，却被恶意拼接、调色，配上误导性文字。最恶心的是，这种谣言根本无法彻底澄清——即使拿出证据，人们也只会记住最劲爆的部分。

"苏小姐？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无可奉告。"我挂断电话，立刻拨通江砚舟的号码。

他秒接："看到热搜了？"

"怎么办？"我声音发颤，"《白夜》剧组会不会换掉我？"

"已经在处理了。"江砚舟出奇地冷静，"查出来是林雨晴买的热搜，照片是她找专业团队p的。沉舟那边在走法律程序，我这边..."

他话没说完，我的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苏小姐，有位江先生找您，说是..."

"让他进来。"我说。

电话那头江砚舟一愣："什么？"

下一秒，病房门再次打开，江砚舟本人举着手机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白色满天星。我们四目相对，电话里和现实中的声音奇妙地重合了。

"你...不是在电话里吗？"我呆呆地问。

江砚舟挂断电话，把花放在床头："提前来看看你。"他扫了眼我的手机屏幕，冷笑一声，"果然打来了，那些秃鹫。"

"秃鹫？"

"媒体。"他拉了把椅子坐下，"闻到血腥味就一拥而上，不管猎物是死是活。"

陆沉舟带着医生回来时，看到江砚舟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奇妙的默契，仿佛早已达成某种共识。

医生检查后宣布我可以出院了，但需要静养几天。陆沉舟去办手续时，江砚舟突然压低声音：

"林雨晴不会罢休。她背后是江墨城，《白夜》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危险？"

"你的表演。"江砚舟的眼神变得极其认真，"看过剧本就知道，白夜这个角色几乎是在讲述实验体的觉醒。江墨城害怕观众会通过你的表演感知到真相。"

我恍然大悟。所以江墨城要千方百计阻止我演好这个角色，无论是通过谣言中伤，还是...

"道具。"江砚舟突然说，"拍摄时一定要亲自检查每一件道具，特别是尖锐物品。"

他严肃的表情让我后背发凉："她会做到这一步？"

"为了江墨城，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江砚舟站起身，"我得走了，公司还有会。"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发条微博。"

"发什么？"

"就发..."他勾起嘴角，"’清者自清，法律会给出公正’，配上出院照片。剩下的交给我。"

一小时后，我按照江砚舟的建议发了微博。不到十分钟，转发评论就破了十万。令我震惊的是，江砚舟竟然转发了我的微博，并附文：「合作过最敬业的新人，期待《白夜》表现。造谣者必将付出代价。」

顶流的影响力果然惊人。热搜立刻变成了#江砚舟力挺苏棠#，评论区风向也开始转变：

"江影帝都站队了，事情肯定不简单！"

"那些照片明显是p的啊！"

"支持维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陆沉舟开车送我回酒店的路上，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最后他干脆关机了："媒体。"他简短地解释，"我在联系几家主流平台撤热搜，同时准备起诉文件。"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两个男人在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保护我——江砚舟高调站台，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扭转舆论；陆沉舟则在幕后动用资本和法律手段，从根源解决问题。

"谢谢。"我轻声说。

陆沉舟摇头："不用谢。这是江墨城的试探，他想看我们如何应对。"

回到酒店，前台递给我一个包裹，寄件人写着"王导"。拆开后，是一本精装的《白夜》最终版剧本，扉页上有全体主创的签名。附带的便条上写着：「身体第一，我们等你。——王默及全体剧组」

我眼眶发热。在这个真真假假的娱乐圈，至少《白夜》剧组是真心期待我的。

一周后，《白夜》正式复拍。

片场气氛微妙地和谐。工作人员对我比之前更热情，而之前那些窃窃私语的女演员们现在要么避开我，要么假笑着打招呼。人类的虚伪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48场，白夜觉醒戏，准备！"场记的声音传来。

我站在布景中央——这是白夜发现记忆被篡改的关键场景。没有台词，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表现从困惑到震惊再到决绝的心理变化。

"action!"

灯光亮起的瞬间，我成了白夜。系统赋予的共情力让我清晰地感知到每个工作人员的情绪色彩，而陆沉舟教我的方法派技巧则让这些情绪成为表演的养分。

我缓缓抬头，眼神从迷茫逐渐聚焦，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腕——那里应该有一个数字烙印，就像我现实中的"7"。然后，一滴泪无声滑落，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愤怒的、决绝的泪。

片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cut!"王导的声音有些发抖，"完美...太完美了！"

工作人员自发鼓起掌来。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戏服后背已经湿透。这场戏消耗了我太多精力。

"苏棠，"王导激动地走过来，"刚才那段表演...简直像是你真的经历过记忆被篡改一样！"

我勉强笑了笑："只是入戏而已。"

转身时，我注意到片场角落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那不是剧组人员...而且他手腕上隐约露出一个数字刺青。

"系统，"我在心中呼唤，"扫描那个人。"

没有回应。自从植入陆沉舟的芯片后，系统就变得时灵时不灵。

"下一场，白夜与反派对峙戏！"副导演喊道，"道具组准备刀具！"

我心头一紧。江砚舟的警告在耳边回响。这场戏是白夜用刀威胁反派说出真相，道具组准备了一把弹簧刀——刀刃会缩回去的那种。

化妆师帮我补妆时，那个鸭舌帽男人悄悄靠近了道具台...

"所有人就位！"导演喊道。

我走到指定位置，接过道具师递来的刀。入手瞬间，我就察觉不对劲——这把刀比排练时重，而且刀刃没有弹簧的松动感。

"等一下。"我大声说，"这把刀好像有问题。"

道具师一脸茫然："啊？就是这把啊..."

我小心地试着推出刀刃——真的刀锋闪着寒光，锋利得能映出我的脸。片场瞬间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王导冲过来，"谁准备的真刀？"

道具师脸色煞白："不可能啊！我明明检查过..."

我的目光扫向角落，那个鸭舌帽男人已经不见了。

"报警。"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片场，声音冷得像冰，"这是蓄意谋杀。"

警察很快赶到，调取监控后发现一个可疑人物混入片场，调换了道具刀。但由于那人戴着口罩帽子，身份难以确认。

拍摄被迫中断。我坐在休息室里，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差一点...差一点我的脸或者喉咙就被划开了。在娱乐圈，毁容等于职业生涯的终结。

"喝点热茶。"陆沉舟递给我一个杯子，"已经锁定几个嫌疑人了，很快会有结果。"

"是林雨晴指使的。"我肯定地说。

陆沉舟点头："但证据很难找。江氏有一套完整的危机处理体系，这种脏活从来不留把柄。"

正说着，江砚舟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西装革履，明显是从某个正式场合赶来的。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罕见地流露出焦急："受伤了吗？"

我摇头。他这才转向陆沉舟："查到了，是星辉的一个临时工，昨天刚入职。"

"雇佣记录呢？"陆沉舟问。

"假身份。"江砚舟冷笑，"但资金流向很明确——林雨晴的私人账户。"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不够。这种间接证据法庭不会采信。"

"我不需要法庭。"江砚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危险，"我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别做傻事。"陆沉舟警告道，"正中江墨城下怀。"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我夹在中间，突然感到一阵荒谬。这两个本该是情敌的男人，现在却因为要如何保护我而争执。

"宿主注意。"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吓了我一跳，"终极任务发布：获得金凤奖最佳女主角并在领奖台完成复仇。成功奖励：彻底自由。失败惩罚：记忆重置。"

我浑身一颤。记忆重置...意味着现在的我会消失，变回江墨城操控的傀儡。

"怎么了？"江砚舟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我儿时的光，一个是我重生后的引路人。系统要我复仇，可我要向谁复仇？江墨城？林雨晴？还是...这个扭曲的娱乐圈规则？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了。"

当晚回到酒店，我收到两条消息。

江砚舟：「林雨晴被临时安排出国’进修’，半年内不会回来。拍摄可以安心继续。」

陆沉舟：「明天开始我每天陪你去片场。另外，金凤奖提名申报已经启动，《白夜》会参选。」

我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手腕上的"7"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系统要我复仇，陆沉舟要我觉醒，江砚舟...他似乎站在两者之间。

而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八章十字路口

金凤奖提名名单公布那天，整个娱乐圈都在震动。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官方公告，呼吸几乎停滞。《白夜》获得五项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而《暗光》也入围了最佳男主角——江砚舟，以及最佳新人奖——林雨晴。

"宿主注意，"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终极任务进入最后阶段。领奖台设计图已解锁。"

我的视野中自动浮现出一张三维蓝图——金凤奖颁奖台下方隐藏着一个精巧的发射装置，与江墨城实验室里的仪器一模一样。这就是他计划的"信号放大器"？

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到陆沉舟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和一束白色郁金香。自从《白夜》杀青后，我们刻意保持着距离，既因为江墨城可能派人监视，也为了避免影响奖项评选。

"恭喜提名。"他递过花束，嘴角挂着罕见的微笑，"王导刚给我打电话，说评委会内部已经把你列为头号种子。"

我接过花，淡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林雨晴也入围了新人奖。"

"那个奖早就内定了。"陆沉舟轻蔑地哼了一声，"江墨城砸了三百万赞助费。"

我把他让进房间。公寓不大，但采光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陆沉舟环顾四周，目光在我的书架上停留——那里摆着《白夜》的原著小说和他送我的演技指导书。

"我查到一些事。"他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叠资料，"关于金凤奖的。"

资料显示，今年金凤奖的直播将使用一种新型脑波同步技术，号称能让观众"身临其境"感受获奖者的情绪。赞助商正是江氏旗下的科技公司。

"脑波同步..."我手指发冷，"就是江墨城的控制手段？"

陆沉舟点头："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波，激活植入物中的程序。理论上，足够强的信号可以同时影响数百万观看直播的人。"

我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的"7"字已经变成了暗金色，像是某种倒计时。系统适时提醒："终极任务剩余时间：72小时。"

"有破解方法吗？"我问。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两种选择。一是不出席颁奖礼，但这会引起江墨城怀疑，他可能直接远程激活系统。"他停顿了一下，"二是上台领奖，但修改获奖感言内容。领奖台的发射器需要特定脑波频率触发，如果你的情绪不符合预设参数..."

"就无法激活？"

"对。"陆沉舟突然握住我的手，"苏棠，如果...如果你获奖，我有个请求。"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我抬头看他，发现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比平时更加深邃。

"什么请求？"

"在台上公开我们的关系。"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不是演戏，不是计划，是真实的...我爱你。"

阳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我一时分不清那是不是错觉。陆沉舟...爱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听见自己问。

"可能是梧桐树下你分我棒冰的时候，可能是车祸时你拼命拉我出来的那一刻，也可能是重逢时你演那段独白的瞬间。"他苦笑一声，"我试过抵抗，但有些事...不由人。"

系统突然在我脑中发出刺耳警报："警告！情感联结会严重干扰任务执行！建议立即切断关系！"

剧痛袭来，我下意识抽回手。陆沉舟立刻察觉异常："系统又启动了？"

我点头，冷汗顺着后背滑下："它说...不要分心。"

陆沉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按下开关后放在茶几上。一阵高频声波过后，系统的声音消失了，手腕上的"7"也暂时暗淡下来。

"临时干扰器，效果只能维持一小时。"他严肃地说，"苏棠，你必须做出选择。继续执行系统的复仇任务，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相信我，一起对抗江墨城。"他直视我的眼睛，"复仇只会让你变成另一个他。"

我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三个月前，我满脑子只有复仇；现在，我却犹豫了。那些恢复的记忆碎片告诉我，江砚舟也是受害者，林雨晴不过是江墨城的棋子...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我说。

陆沉舟没有逼迫我，只是轻轻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这是金凤奖的内部流程单，标注了江墨城安排的关键节点。"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台下等你。"

门关上后，我拿起那份文件仔细阅读。江墨城的计划精确到秒——从红毯上的特定问题，到获奖者必须说的关键词，甚至安排了"意外"环节确保万无一失。

手机突然震动，是江砚舟发来的短信：「恭喜提名。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关于领奖台的事。」

老地方指的是星辉大厦18楼的实验室。自从上次事件后，我和江砚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他提供江墨城那边的动向，我分享《白夜》的进展。

晚上七点五十分，我站在实验室门口，发现江砚舟已经等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在荧光灯下几乎透明。

"来得正好。"他拉我进门，反锁，"看看这个。"

实验室中央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段监控录像——林雨晴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密谈。男人背对镜头，但那个蜘蛛形胎记清晰可见：江墨城。

"...必须确保苏棠上台。"江墨城的声音经过处理，但那种冰冷的语调令人毛骨悚然，"如果她拒绝领奖，就启动b计划。"

林雨晴的声音充满不解："舅舅，为什么一定是她？我可以..."

"你不行。"江墨城打断她，"只有7号的脑波频率能激活群体效应。你是备用选项，仅此而已。"

录像到此结束。江砚舟关闭屏幕："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江墨城一定要你获奖了？"

我点头，心跳加速："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呢？"

"他会远程激活系统，强行接管你的意识。"江砚舟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但有个漏洞——系统只能在你的情绪达到特定峰值时生效。如果你在台上保持绝对平静..."

"发射器就无法触发？"

"理论上是这样。"他递给我一个小瓶子，"特效镇定剂，上台前服用。足够让你在领奖时像个机器人。"

我接过瓶子，里面的药片闪着诡异的蓝光："你试过？"

"第三年。"江砚舟卷起袖子，露出那个几乎褪色的"3"字疤痕，"差点要了我的命，但确实干扰了系统。"

我盯着他的手臂，突然意识到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曾经也像我一样挣扎过、痛苦过...

"为什么帮我？"我轻声问，"你完全可以继续做江墨城的乖外甥。"

江砚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因为那天在梧桐巷，我看到你宁愿疼晕过去也不肯向系统屈服。"他靠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过来，"苏棠，我们是一类人。复仇也好，自由也罢，只有我们能互相理解。"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穿我的灵魂。太近了...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实验台。

"陆沉舟向你表白了？"他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

"猜的。"江砚舟轻笑，"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当年他妈妈看那些实验数据——既渴望又恐惧。"他伸手拂过我的发梢，"但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只有我...了解你骨子里的黑暗。"

系统突然在我脑中苏醒："目标人物分析正确。复仇是最优解。"

剧痛袭来，我双腿一软，江砚舟立刻扶住我。他的手掌贴在我后腰，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

"系统醒了？"他低声问，呼吸拂过我耳际，"别听它的。想想你在《白夜》里的表演——那才是真正的你，既不是江墨城的傀儡，也不是系统的奴隶。"

我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的瞳孔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金色，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琥珀。这个距离下，我能数清他的睫毛，能看清他下巴上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疤痕...

"期待同台。"他最后说，松开手退后一步，"无论你选择哪条路。"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盯着自己疲惫的脸。两个选择，两条路——陆沉舟的爱与救赎，或者江砚舟的复仇联盟。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终极任务倒计时：48小时。请宿主尽快确定复仇名单。"

我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镜子渐渐蒙上水雾，我的倒影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我的选择一样。

手机突然亮起，是《娱乐周刊》的推送：「独家！江砚舟与林雨晴疑似旧情复燃，深夜同返公寓！」配图是江砚舟和林雨晴站在某栋豪宅前的模糊身影。

我盯着那张照片，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刺痛。明明几分钟前江砚舟还在对我说那些话...这算什么？另一种试探？

正要关闭页面，我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的细节——江砚舟的手在背后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三根手指弯曲，食指和小指伸直。这个手势...好熟悉。

记忆闪回——梧桐树下，三个孩子的约定："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分开，就用这个手势相认。"

我如遭雷击。那张照片不是偶遇，是江砚舟故意传递的信息。他和林雨晴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计划？

颁奖前夜，我辗转难眠。凌晨三点，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段录音文件。点开后，林雨晴的声音清晰可辨：

"...当初黑苏棠的那些通稿都是我发的，但主意是舅舅出的。他说必须彻底摧毁她的自尊，才能让系统完全接管..."

录音中还有江墨城的声音："...砚舟那孩子太心软，非要留她一命。不过现在看倒是好事，7号是目前最成功的实验体..."

我浑身发抖。这段录音证实了我最大的怀疑——前世的网暴和抑郁，全是江墨城精心设计的实验环节。而江砚舟...他至少尝试过保护我。

"系统，"我轻声问，"如果我选择不复仇，会怎样？"

"记忆重置，人格覆盖。"系统冰冷地回答，"7号实验体将被永久回收。"

"那如果...我只针对江墨城和林雨晴呢？"

"分析中...允许部分调整复仇名单。但核心任务不变：必须在领奖台完成。"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金凤奖颁奖礼就在今晚。我走到衣柜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礼服——一袭暗红色的长裙，像凝固的血，又像涅槃的凤凰。

手腕上的"7"在晨光中闪烁着妖异的金光。系统给出最后提示："终极选择将决定结局。请谨慎。"

我抚过裙摆，想起《白夜》的最后一句台词："当我选择宽恕，才真正获得了自由。"

也许答案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我被复仇蒙蔽了双眼。

门铃响起，花店送来两束花。一束白色郁金香，卡片上写着「无论结果如何，你已经是我的最佳女主角。——沉舟」；另一束黑色曼陀罗，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字条：「记住约定。」

我将两束花并排放在茶几上，黑白分明，就像我面前的两个选择。

手机再次震动，是组委会发来的最终流程：「...最佳女主角奖项由江砚舟颁发...」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讽刺。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为人生最重要的夜晚做准备。

无论选择哪条路，今晚过后，苏棠都将不再是原来的苏棠。

第九章涅槃

金凤奖红毯上的闪光灯几乎让我失明。我挽着《白夜》导演王默的手臂，暗红色礼服裙摆如血如焰，在身后迤逦。手腕内侧的"7"字灼热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破茧而出。

"苏棠！看这边！"

"请问对获奖有信心吗？"

"和林雨晴的竞争你怎么看？"

记者们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不自觉地搜寻着两个身影——陆沉舟应该已经在嘉宾席就座，而江砚舟...作为颁奖嘉宾，大概在后台准备。

"别紧张。"王导拍拍我的手，"无论结果如何，《白夜》已经赢了。"

通过安检时，我注意到安保人员特别检查了颁奖台区域。看来陆沉舟和江砚舟都做了相应安排，防止江墨城临时调整设备。

进入会场，我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二排正中，旁边是《白夜》编剧和制片人。前排就座的除了各界名流，还有...林雨晴。她一袭纯白礼服，清纯可人，看到我时却投来一个淬毒的眼神。

刚落座，手机震动。江砚舟发来消息：「他来了，三楼vip包厢。小心。」

我抬头看向三楼，隐约可见一个戴墨镜的身影站在玻璃后。江墨城。即使隔着这么远，他的目光仍让我如芒在背。

"紧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沉舟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一身黑色燕尾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温柔而坚定。他借着递水的动作，将一个微型耳机塞进我手心。

"戴上它，"他低声说，"关键时刻按三下。"

我点头，将耳机藏入耳中。陆沉舟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耳垂，那一瞬的温度让我心跳加速。

灯光暗下，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最佳摄影、最佳编剧、最佳男配角...奖项一个个颁出。《白夜》已经拿下两个技术奖，但重头戏还在后面。

"接下来颁发最佳新人奖。"主持人高声宣布，"有请颁奖嘉宾！"

大屏幕上闪过五位提名者的表演片段，其中包括林雨晴在一部偶像剧中的表现。当她的脸出现时，现场响起一阵不自然的掌声——明显是雇来的水军。

"获奖者是...林雨晴！"

林雨晴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上台时还假意绊了一下，赚足同情。她的获奖感言矫揉造作，感谢完公司感谢粉丝，最后还特意提到"特别感谢我的导师江砚舟先生"。

镜头立刻切到台下江砚舟的反应。他面无表情地鼓掌，眼神冷得像冰。

"接下来是最佳女主角奖。"主持人神秘地笑了笑，"今年的提名格外精彩，有资深戏骨，也有耀眼新星。让我们有请颁奖嘉宾——上届影帝江砚舟！"

江砚舟走上舞台，黑色西装衬得他越发挺拔。聚光灯下，他的侧脸像是古希腊雕塑般完美。

"电影之所以动人，"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是因为演员将灵魂注入角色。而最好的表演，往往来自最真实的生命体验。"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乎扫过我所在的位置。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片段。当我的表演出现时——白夜在雨中呐喊"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的那场戏——现场响起真诚的掌声。

"获奖者是..."江砚舟拆开信封，停顿一秒，"苏棠，《白夜》！"

掌声雷动。我站起身，双腿微微发抖。经过林雨晴座位时，我清楚地听到她咬牙切齿的低语："贱人，别得意太早。"

走上台阶时，江砚舟伸手扶了我一把。借着这个动作，他迅速在我耳边说："记住，频率在432赫兹。"

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我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7"已经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回荡："复仇时刻到来。请开始揭露。"

台下上千双眼睛盯着我，三楼包厢里江墨城一定也在注视。我摸到耳中的设备，轻轻按了三下。

"感谢评委会，感谢王导和全体《白夜》剧组。"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关于记忆与自由的故事。而今晚，我想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会场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在蔓延。

"三年前，一个女孩怀揣梦想进入娱乐圈。她以为只要努力演戏就能获得认可，却不知道这个圈子有着看不见的规则。"我停顿一下，"有人告诉她，想要出头就得付出’代价’。当她拒绝时，全网突然出现了她的黑料..."

林雨晴在台下冷笑，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江砚舟站在舞台侧边，目光复杂。而前排的陆沉舟，正襟危坐，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

"这个女孩一度想要放弃生命。"我继续道，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颤，"但她最终明白，错的不是她，而是那些利用权力践踏梦想的人，是那些把艺术当作交易筹码的人。"

手腕上的灼热感突然达到顶峰。"7"字开始闪烁红光。系统冰冷的声音催促："点名道姓！揭露他们！"

我看向三楼包厢，江墨城已经站到玻璃前，面色阴沉。

"所以今晚，站在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舞台上，"我提高音量，"我想对所有正在经历不公的新人说——你们的痛苦不是软弱，你们的坚持不是愚蠢。这个行业需要改变，而改变就从我们不再沉默开始！"

台下先是死寂，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雨晴脸色铁青，突然站起来尖叫道："你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的角色是怎么来的！"

全场哗然。镜头立刻转向这场突发闹剧。保安迅速上前，林雨晴被请离现场，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被直播到全国观众面前。

系统在我脑中发出刺耳的警报："任务未完全达成！即将启动紧急措施！"

剧痛袭来，我的视野开始模糊。就在我要跪倒的瞬间，一阵舒缓的频率通过耳机传来——432赫兹。陆沉舟说的就是这个！

疼痛立刻减轻，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检测到...干扰...重新校准..."

我强撑着站直，继续我的获奖感言："最后，特别感谢两个人。"我看向陆沉舟，"谢谢你让我相信，艺术可以干净。"然后转向江砚舟，"谢谢你证明，强者也可以善良。"

掌声再次响起。江砚舟的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而陆沉舟的微笑像是暗夜里的灯塔。

下台时，系统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我低头看手腕，那个"7"字正在慢慢变淡，最终化作一缕金烟消散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浮现的小字纹身："比复仇更强大的，是重生。"

后台休息室，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被汗水浸透。门被推开，陆沉舟和江砚舟同时冲了进来。

"你做到了！"陆沉舟一把抱住我，"江墨城的设备完全失效了！"

江砚舟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你知道刚才那番话，会让江墨城把你列为头号敌人吧？"

"我不怕他了。"我抬头看他，"系统消失了。"

两人同时一愣。陆沉舟立刻检查我的手腕，那里只剩下那行新纹身。江砚舟则拨通了一个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后挂断。

"江墨城离开了。"他神色凝重，"但他不会就此罢休。"

"我们也不。"陆沉舟握住我的手，"明天我就召开记者会，公布江氏影业的黑幕。"

江砚舟突然笑了："巧了，我也刚发了条微博。"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即日起退出江氏影业，成立反黑幕联盟。欢迎业内同仁加入。#还娱乐圈清白#」

评论区已经炸了，无数艺人转发支持。看来江砚舟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

"你们两个..."我看看陆沉舟，又看看江砚舟，"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

"从知道你手腕上有’7’开始。"陆沉舟推了推眼镜。

"从你拒绝在台上点名开始。"江砚舟补充道，眼中带着新的尊重。

我鼻子一酸。原来他们都给了我选择的机会——陆沉舟的宽恕之路，江砚舟的复仇联盟。而我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颁奖礼结束后，我们三个从特殊通道离开，避开媒体的长枪短炮。江砚舟的保姆车已经在等，他却停下脚步。

"我就送到这儿。"他看向陆沉舟，"照顾好她。"

陆沉舟点头："谢谢。没有你的内部消息，我们不可能破解江墨城的频率。"

江砚舟摆摆手，转向我："苏棠，恭喜你真正自由了。"他顿了顿，"梧桐树下的约定，我算完成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江砚舟！"他回头，我轻声道，"谢谢你...当年的棒冰很甜。"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真诚的、不属于顶流影帝的灿烂笑容："下次我请你。"

一年后，金凤奖再次举行。这一次，我和陆沉舟手牵手走红毯，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白夜》之后，我又拍了两部电影，都是陆沉舟监制的小成本文艺片，却意外叫好又叫座。江砚舟的反黑幕联盟已经吸纳了上百位艺人，成为业内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江墨城...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就神秘失踪了。有传言说他去了国外，也有人说他被有关部门调查。无论如何，他的时代已经结束。

"今年感觉如何？"入座后，陆沉舟低声问我。

"轻松多了。"我笑着捏捏他的手，"不用再担心系统控制，也不用想着复仇。"

"说到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周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腕表。我正要道谢，突然发现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牵着我的手走出黑暗的女孩。"

台上，主持人宣布今年的特别贡献奖："...授予推动行业改革的先锋——江砚舟、陆沉舟和苏棠！请三位上台领奖！"

掌声中，我们并肩走上舞台。江砚舟作为代表发言，言简意赅："这条路还很长，但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台下闪光灯如星河璀璨。我站在两个曾经截然对立、如今却成为战友的男人中间，突然想起《白夜》的最后一场戏——女主角站在阳光下，对着镜头说：

"当我选择宽恕，才真正获得了自由。"

手腕上的表针安静地走着，那行小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一次，没有系统任务，没有复仇计划，只有我们共同创造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