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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烬染伽楠香(沈知意萧景珩)已完结,红梅烬染伽楠香已完结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14:10:43 

第一章:红梅初雪

景和元年的冬夜,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如砂砾般簌簌砸在椒房殿的琉璃瓦上,发出细碎而尖锐的声响。

飞檐上的脊兽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个个沉默的见证者,注视着这座宫殿里即将发生的故事。

沈知意静静地坐在铺着百子千孙锦被的婚床上,绣着金丝凤凰的红盖头下,她的面容隐在朦胧的阴影中。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方绣着兰草的帕子,这是她从相府带来的唯一旧物,帕角处的针脚略显凌乱,是年少时她初学女红的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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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喜烛在案上静静燃烧,烛芯偶尔爆出个灯花,明亮的火花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又很快归于幽暗,惊得她肩头不自觉地一颤,盖头上金丝绣就的凤凰也跟着晃出细碎的光。

“娘娘,该用些燕窝粥了。”贴身侍女云裳端着青玉碗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眼圈红得像殿外挂着的石榴灯笼,声音里满是担忧,“陛下...陛下还在御书房批折子。”

沈知意隔着盖头望着晃动的烛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日前。丞相府的祠堂里,檀香萦绕,烟雾袅袅。

父亲沈崇明将三炷香插进青铜鼎,看着香烟缓缓升起,烟灰簌簌落在她跪着的膝头:“明日大婚,你便是沈氏满门的指望。记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父亲的话语低沉而严肃,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她只是维系家族荣耀的工具。她垂眸应下,额角的冷汗与地上的香灰混在一起,却不敢擦拭。

殿外传来更漏声,一声又一声,仿佛在无情地丈量着时间。

子时已过,椒房殿里一片寂静,唯有烛火摇曳,寒风呜咽。沈知意终于伸手缓缓掀开盖头,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脸。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若远山,只是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与决绝。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取过那把精致的剪子,在指尖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滴落在雪白的元帕上。

“娘娘!”云裳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要唤太医,却被她伸手按住:“明日敬事房来收帕子,总得有个交代。”

说罢,她径自褪下华丽的嫁衣,露出里头素白的中衣,清冷的月光洒在她单薄的身上,宛如一尊孤高的玉像,“把炭盆撤了吧,本宫畏热。”

云裳含泪照做,心中满是对自家娘娘的心疼。曾经在相府,小姐也是备受宠爱的嫡女,如今入了宫,却要面对这般冷清的洞房花烛夜。

第二日天还未亮,夜色仍浓,寒风更冽。沈知意已身着皇后礼服,跪在了慈宁宫前。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在她肩头、发间积起一层薄雪。

沈知意挺直脊背,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声音清晰而坚定:“臣妾未能侍奉君前,特来向太后请罪。”

太后身边的崔嬷嬷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新皇后跪在雪地里,身姿如青松般挺拔,肩头落满碎雪,却丝毫不见狼狈。

只是那一双眼睛,在白雪的映衬下,分明是雪地里淬过的刀光,清冷而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崔嬷嬷暗自心惊,都说沈家嫡女温婉贤淑,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这位新皇后。

此刻的御书房内,萧景珩正盯着案上的奏折出神。

朱笔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请立皇贵妃”几个字上,氤氲成狰狞的血色。

昨夜故意冷落沈家女,是他对丞相势力的一种警告,却没想到今晨竟听说她天不亮就去慈宁宫请罪,倒是个识大体的。

“陛下,该用膳了。”大太监李德全捧着食盒进来,觑着天子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娘娘亲自熬了七宝粥,说是能安神......”

“搁着吧。”萧景珩揉了揉眉心,语气冷淡。他起身走到窗边,忽见窗外红梅映雪,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在皑皑白雪中格外醒目。

不知怎的,他想起昨夜掀盖头时瞥见的那抹素白,鬼使神差地,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梅林深处,沈知意正踮着脚折枝。素银斗篷下露出月白裙裾,在寒风中轻轻飘动。

沈知意发间只簪了支木雕梅花,淡雅的气质却比满园红霞更清艳三分。

“送去太医院,兑了去年的雪水,给太后煎药最是相宜......”她将折下的梅枝递给云裳,声音轻柔。

话音未落,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

沈知意抬头对上的,是萧景珩冰冷的目光。他盯着她腕间那串佛珠,声音比碎冰还冷:“你是何人?怎会有先皇后的遗物?”

第二章:寒潭惊心

冰湖腾起的白雾如轻纱般弥漫在御花园梅林深处,沈知意的后腰刚触到冰凉的梅树干,便被帝王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按住。

萧景珩玄色大氅沾着细碎的雪粒,蟒纹玉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底的寒意比湖面的薄冰更凛冽三分:“说!这串伽楠香佛珠从何而来?”

佛珠的檀木香气混着帝王身上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沈知意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沈知意望着萧景珩紧绷的下颌线,正要开口解释“是及笄时永宁寺...”,忽觉头顶梅枝剧烈晃动。

暗处银光乍现,三支淬毒袖箭破空而来,箭尾的黑羽在夜色中如死神的羽翼般展开。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意猛地旋身。她纤细的腰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生生将萧景珩扑倒在地。

箭簇擦过她鬓角,削断的木簪“叮”地一声跌落在雪地里,在寂静的梅林溅起细小的冰晶。

萧景珩瞳孔骤缩,反手揽住她腰肢往假山后滚去。然而冰面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脆响,蛛网般的裂痕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刺骨的冰水瞬间将两人吞没,沈知意被寒针扎得几乎失去知觉。

鼻腔灌满湖水的刹那,她瞥见萧景珩青紫的面色——帝王竟在抽搐!

记忆如闪电划过脑海,太医曾说陛下旧疾每逢严寒便会发作,此刻他分明是毒发了!

沈知意来不及多想,含住他冰冷的唇,将气息渡入他口中。

血腥气在齿间漫开,她这才惊觉舌尖被对方咬破,可生死关头容不得半点退缩。

她死死抱住萧景珩的脖颈,任湖水灌进肺叶,双腿缠住他的腰,在暗流中拼命往上游。

寒潭下的水草如幽魂般缠住脚踝,沈知意用尽力气扯断,指甲缝里渗出血珠,染红了周围的湖水。

当禁军举着火把赶到时,只见皇后湿发贴在煞白的小脸上,十指深深陷进冰面,正死死拖着昏迷的天子往岸上挪。

素锦宫装浸透后紧贴在她身上,显出肩胛处一抹朱砂胎记,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她的睫毛结满冰碴,每眨一下都刺痛眼眶,却咬牙不肯闭眼——她答应过要护他周全。

紫宸殿内药香弥漫,沈知意跪在龙榻前咳得撕心裂肺。

掌心缠着浸透血水的白布,那是太医刚为她包扎好的伤口——冰碴在掌心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帐中忽然传来沙哑的怒喝:“拖出去!”

“陛下容禀。”她将额头重重贴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因呛水变得沙哑,“佛珠是永宁寺了空大师所赠,臣妾愿以死证清白。”

话音未落,银簪已抵住咽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萧景珩猛然惊醒,他赤着脚冲下龙床,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锦被滑落,露出他心口狰狞的旧疤——正是当年夺嫡时中的毒箭所致。那道伤疤呈暗红色,扭曲的皮肉仿佛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四目相对间,沈知意忽然落下泪来。那滴泪坠在疤痕上,烫得萧景珩浑身一震。

他这才看清她脖颈处细密的伤口,是被冰棱划出的血痕,像一串破碎的珍珠项链。

“传旨。”帝王突然将人打横抱起,沈知意轻得惊人的体重让他心头一颤。

她浑身湿透的衣料紧贴着他的龙袍,冰冷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皇后救驾有功,赐椒房殿地龙三日不熄。”

待沈知意被送往椒房殿,萧景珩独自站在窗前。

窗外大雪纷飞,他摩挲着怀中那串伽楠香佛珠,想起在寒潭中她渡来的温热气息,还有染血的指尖。

当李德全禀报国舅府昨夜有人密会西域商人时,帝王望着佛珠上刻的莲花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去查,把敢动朕皇后的人,都给朕挖出来。”

而此时的椒房殿内,云裳正哭着为沈知意换衣。

看着小姐背上被冰棱刮出的伤痕,还有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云裳泣不成声:“娘娘何苦...”沈知意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虚弱地笑了笑:“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信我。”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红梅上,花瓣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宛如她早已破碎的少女心事。

第三章:温泉裂帛

青玉池蒸腾的白雾如轻纱般缭绕在椒房殿侧殿,将鎏金烛台映得影影绰绰。沈知意攥着浸湿的中衣,赤足踩在冰凉的汉白玉砖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

萧景珩玄色寝衣半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指尖捏着的碧色药膏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皇后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朕……”

话音未落,沈知意脚下突然一滑。她惊呼一声,慌乱中伸手去抓身旁的白玉栏,却不料素纱衣襟被池壁金雕龙首勾住。

“刺啦”一声脆响,大片雪背瞬间暴露在氤氲的雾气中——三道狰狞的鞭痕横贯蝴蝶骨,宛如三条赤红的蜈蚣盘踞在凝脂般的肌肤上,边缘处凸起的疤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是北镇抚司驯暗卫用的九节蟒鞭留下的印记。

萧景珩瞳孔骤缩,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药膏在掌心挤出细密的纹路。

他记得这种伤痕,三年前微服私访时,曾在北镇抚司地牢见过死囚背上类似的鞭痕,每一道都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那道最深的伤疤,触感粗糙得惊人,察觉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沈崇明打的?”

“父亲说……说臣妾琴艺未精。”沈知意慌忙拢住衣襟,却被帝王铁钳般的手掌按住手腕。

温热的药膏混着龙涎香抹在旧伤上,刺痛与酥麻交织着蔓延开来,激得她脚趾都蜷进了地砖缝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她十五岁,在祠堂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父亲挥鞭时溅起的血珠落在《女诫》上,她咬着帕子将惨叫咽进喉咙,只盼着能换来父亲一句认可。

“疼吗?”萧景珩突然发问,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沈知意望着池边将熄的烛火,跳跃的火苗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檀香混着水汽钻进鼻腔,她突然觉得鼻尖发酸,一滴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帝王手背,晕开一片深色水痕。

萧景珩忽然将人转过来。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睫毛往下淌,像是把银河揉碎了撒进温泉。

他喉结动了动,指腹重重擦过她锁骨处的齿痕——那是冰湖渡气时,他因旧疾发作无意识留下的印记。

“这道伤,朕会还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要将这几日的愧疚、愤怒与心疼都融进这句话里。

子夜时分,惊雷炸响,紫宸殿的窗棂被震得嗡嗡作响。

萧景珩握着佛珠的手指关节发白,白日里太医的话犹在耳畔:“娘娘背上的鞭痕里掺了西域幻蛊,每逢月圆便如蚁噬心……”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冰湖,她明明疼得指尖都掐进他肉里,却仍强撑着将气息渡给他,那一刻她该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陛下!椒房殿走水了!”李德全仓皇的禀报声撕破雨夜。萧景珩赤着脚冲进雨幕,雨水瞬间浇透了单薄的中衣。

远远望去,椒房殿的飞檐在火舌中若隐若现,沈知意只着素纱单衣站在廊下,火光照得她侧脸半明半暗,发丝被气浪吹得狂乱飞舞,宛如浴火的凤凰。

“臣妾在烧棋谱。”沈知意望着檐角被烧红的嘲风兽,声音混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幼时教臣妾下棋的先生说过,慧极必伤。”

沈知意手中的棋谱正片片卷曲,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萧景珩这才注意到她腕间空荡荡的,那串佛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暴雨倾盆而下,很快浇灭了余烬。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那些烧残的棋谱上,批注的簪花小楷渐渐与记忆重合——十年前东宫偏殿,总有个戴面纱的小姑娘隔着屏风与他论棋。

有次他高热呓语,那姑娘竟拆了发簪在青砖上画破解鲜卑围城的阵法,字迹与眼前如出一辙。

“你究竟师从何人?”帝王声音发颤,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沈知意忽然咳嗽着软倒,萧景珩下意识地接住她,却发现伽楠佛珠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颈间,十八颗珠子在雨夜里泛出血色纹路——竟是先皇后笔迹!

「吾儿亲启:建始二十三年重阳,太后赐本宫赤金鸾凤镯,内藏西域离魂散......」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沈知意忽然睁眼,眸中清明似雪:“陛下可看清了?太后宫中那对鎏金鹤擎烛台,底座也刻着鸾凤纹。”

沈知意的手指指向西北方,那里正是慈宁宫的方向,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却冲不散眼底的坚定与决绝。

第四章:青梅溯影

佛珠在萧景珩掌心硌出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将记忆都刻进皮肉里。他的脑海中,母后临终前的画面与眼前的字迹不断重叠。

那时,母后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记住........重阳糕........”

年幼的他只当是母后挂念节礼,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重阳高”——太后宫中那对鎏金鹤擎烛台的暗示!

“李德全!”帝王突然厉喝,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愤怒,“去查永宁寺......”

话音戛然而止,怀中的沈知意嘴角溢出丝丝血线,殷红的血迹在她苍白的唇间蜿蜒,如同绽放在雪地上的红梅。

沈知意的指尖还捏着片烧焦的棋谱,边缘处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仍能隐约看出当年批注的痕迹。

太医院的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在龙纹帐外,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冷汗湿透了后背。

为首的太医声音发颤:“娘娘这是胎里带的寒毒,需以天山雪莲为引,佐以至亲心头血........”

“胡扯!”萧景珩暴怒,一把将药碗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太医,“沈崇明昨日还上折子要立太子!”

他无法相信,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力主立后的丞相,竟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狠心。

“陛下,”沈知意忽然睁眼,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平静。

沈知意苍白着脸微笑,那笑容让萧景珩的心狠狠一揪,“臣妾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十五年前骊山别苑,您喂过一只受伤的白狐吗?”

萧景珩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年,他随先帝秋狝,在山林中偶遇一只受伤的白狐。

那白狐皮毛如雪,眼神却灵动异常,后腿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他心生怜悯,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伤口,还将随身的干粮喂给它。

就在这时,一只黑熊突然出现,张牙舞爪地扑向他。千钧一发之际,是个梳双螺髻的小姑娘引开了黑熊,救了他一命。

沈知意颈后朱砂痣落在雪肌上,像落在宣纸上的红梅,那画面至今仍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你......你是......”帝王指尖发颤,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低头望着沈知意,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臣妾本名阿沅。”沈知意咳出黑血,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襟,“丞相府真正的嫡女,十年前就病逝了。”

沈知意忽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青色刺青——竟是漠北王室图腾!图腾线条狰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窗外骤雨歇了,一缕月光漏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沈知意握住帝王的手,将它按在刺青上:“陛下可摸到凸起?这里面藏着漠北十二州的布防图。臣妾既是棋子.......”她猛地呛出一口血,染红了萧景珩的手背,“也是.......陛下.......最后的.......”

“住口!”萧景珩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痛苦与绝望。

他紧紧抱住沈知意,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即将消散的生命。

“传漠北质子!”

他赤红着眼怒吼,声音在宫殿里回荡,“把太后宫中所有鹤擎烛台给朕砸了!取不到天山雪莲,太医院全部陪葬!”

此刻的皇宫,因帝王的怒火而陷入一片混乱。侍卫们手持武器,匆匆赶往太后宫中,砸毁那些象征着太后权势的鎏金鹤擎烛台。

太医院内,太医们面色惨白,拼了命地翻找医书,希望能找到救治皇后的方法。

而漠北质子被带到殿前时,看到的是帝王抱着皇后,眼神中满是杀意与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知意靠在萧景珩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感受着他颤抖的身躯。

沈知意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她终于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也为他铺好了未来的路。

沈知意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曾经与他在月下对弈的时光,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用自己的生命,换他一世平安,护这江山稳固。

而萧景珩,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对沈知意的感情,早已不仅仅是君臣,更是刻骨铭心的爱。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的性命,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五章:雪巅同心

凛冽的罡风裹挟着冰碴子,在雪巅之上呼啸盘旋,发出凄厉的呜咽。

沈知意裹着玄狐大氅,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她每后退一步,靴底便在覆满薄冰的岩石上打滑,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身后不足半丈处,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白雾翻涌如巨兽吐息,将嶙峋的崖壁吞噬得影影绰绰。

萧景珩握着滴血的剑步步紧逼,玄色大氅下摆被风掀起,露出绣着金线龙纹的靴面。

剑锋上凝结的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洇开暗红的痕迹,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赤蛇。

他墨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沈知意,眼底翻涌着惊怒与挣扎,帝王的威压裹挟着风雪扑面而来:“私通敌国、盗取虎符,沈知意,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果然不信我。”沈知意仰起脸,露出个比雪更冷的笑容。

狂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在苍白的脸颊旁肆意飞舞,发间那支木雕梅花簪不知何时已经遗失。

她突然扯开衣带,藏在内衣里的绘着漠北舆图的绢帛“唰”地展开,细密的朱线勾勒出山川关隘,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您看看清楚,这布防图若是要送给漠北,何苦此刻付之一炬?”

话音未落,火盆中突然窜起丈高火苗,将沈知意大半身影笼罩在橙红色的光晕里。她伸手将绢帛狠狠掷入火中,火焰瞬间将图纸吞噬,卷起的灰烬扑在她睫毛上,烫出细密的水雾。

萧景珩瞳孔骤缩,记忆突然与眼前画面重叠——三年前她在椒房殿焚烧棋谱时,也是这样决绝的神情,火光映得她侧脸如刀刻般凌厉。

“臣妾若是细作,当年何苦为您挡箭?”沈知意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

那道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盘踞在雪白肌肤上,即便时隔多年,仍能看出当初伤势之重。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这处箭伤,陛下可还记得?登基大典那日,是谁用血肉之躯替您挡下致命一击?”

萧景珩握剑的手猛地颤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他身着龙袍,接受群臣朝拜,却不知暗处藏着杀机。

冷箭破空而来时,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是沈知意突然从人群中扑出,箭簇没入她心口的瞬间,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玄色衣袍上。

后来太医说,那箭再偏半寸,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而她醒来后,却虚弱地笑着说:“能护陛下周全,阿沅甘愿。”

“跟我回去。”萧景珩突然将剑狠狠掷向悬崖,剑身坠入白雾的瞬间,发出一声悠长的悲鸣。

他大步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她,“朕把椒房殿的梅花都移栽到紫宸殿,地龙烧得暖暖的,再也不让你喝苦药......阿沅,跟我回宫。”

然而,他话音未落,沈知意突然纵身跃向悬崖!萧景珩只觉心脏瞬间停跳,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飞扑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她的手腕。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而她的手却比冰雪更冷。

“刺啦——”撕裂声中,玄狐大氅被扯下大半,露出她腰间密密麻麻缠着的火药。

那些黑黢黢的药包用粗麻绳捆扎,在风雪中泛着诡异的光。

萧景珩目眦欲裂,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你疯了!”

“萧景珩,你永远学不会先放手。”沈知意含泪笑着,用染血的佛珠缠住他手腕。

那串伽楠香佛珠早已没了往日光泽,却在这一刻泛出血色纹路,“十五年前你救白狐,今日我救你......记住,我从未负你。”

“不——!”萧景珩声嘶力竭地怒吼,想要将她拉回来。

可沈知意突然用力一挣,佛珠应声而断,她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坠入深渊。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彻山谷,一团火光在白雾中炸开,气浪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将萧景珩掀翻在地。

当他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时,掌心躺着半枚带血的佛珠,内侧显出小字:「愿阿珩岁岁安康」。

字迹早已模糊,却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剜进他心口。

萧景珩踉跄着扑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声嘶力竭地呼喊:“阿沅——!”

风雪依旧呼啸,却再也没有人回应他。萧景珩跪在悬崖边,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发间,渐渐将他染成霜色。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沈知意相处的点点滴滴——冰湖相救时她渡来的温热气息,温泉池中她背上触目惊心的鞭痕,还有昨夜她在他怀中轻声说“明日陪你去看初雪”的模样......

“娘娘!”云裳凄厉的哭喊从远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被风撕碎,“陛下,娘娘她......”

萧景珩缓缓握紧掌心的佛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站起身时,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彻查。”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若让朕发现一丝疑点,涉事之人,一个都别想活。”

雪还在下,而曾经那个会在雪地里为他折梅的人,却永远地留在了这冰冷的深渊之下。

第六章:梅魄归魂

紫宸殿内,铜漏发出单调而沉重的滴水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击着萧景珩的心。

这已是沈知意“离世”的第九日,殿内弥漫着刺鼻的佛檀香与苦涩的药味,混合着萧景珩身上未散的血腥气,令人窒息。

案几上,半碗凝结成块的汤药早已凉透,旁边散落着被捏得不成形的银针——那是他用来试毒的,即便太医们再三保证无碍,他仍不愿相信这一切。

“陛下,在雪崖下寻到的,娘娘的……”李德全颤巍巍地捧着玄铁匣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匣子表面还沾着雪水与泥土,边缘处有明显的刮痕,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撞击与摩擦。

“滚!”萧景珩暴怒,挥袖打翻木匣。

青玉镯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瞬间碎成三截。

可就在这清脆声响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梅香突然钻入他的鼻腔。萧景珩猛地愣住,呼吸一滞,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心脏。

他疯了一般扑过去,粗糙的指尖被玉片割得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将碎玉捧在手心。

“阿珩亲启”,镯子内侧那四个小字在血迹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宛如沈知意当年在他耳畔的呢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萧景珩眼前浮现出沈知意低头浅笑的模样,她的发丝垂落,遮住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手中握着刻刀,专注地在玉镯内侧刻画。

那时他还打趣她,一国之后竟亲自做这等精细活计,她却只是笑着说:“这是独属于我们的秘密。”

「见字如晤。妾身负漠北王室血脉,昔年骊山别苑初见,黑熊利爪下是君以血肉相护。十年后再遇,冰湖渡气时君齿痕印心,方知情劫早种。今以残躯焚尽漠北狼烟,唯愿君...」

朱砂字迹在萧景珩眼前渐渐模糊,不知是被泪水晕染,还是因他眼底翻涌的血丝。

他突然想起沈知意总爱用朱砂点唇,每次亲吻过后,他的嘴角、脖颈总会留下那抹艳丽的红,如今却成了诀别信上的血泪。

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萧景珩抓起案上佩剑,狠狠刺向自己肩胛——那里曾是沈知意为他挡箭的位置。

他要让这疼痛驱散心中的悔恨与绝望,要让这鲜血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

然而,剑锋入肉三寸时,一支银簪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偏了剑身。

“陛下要自残到何时?”熟悉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嗔怪。

萧景珩猛地抬头,只见沈知意倒挂在横梁上,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发间那支木雕梅花簪依旧鲜艳如初。

她身着素白衣衫,解开发带的动作轻盈如蝶,青丝扫过萧景珩染血的指尖,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不是说要把椒房殿的梅花都移来?”沈知意笑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却也藏着深深的心疼。

沈知意看着萧景珩憔悴的面容、染血的衣衫,心中如同刀绞。

萧景珩怔怔地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仿佛置身梦中。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又害怕这只是虚幻的泡影。

可当指尖真实地触碰到沈知意温热的肌肤时,他突然将人拽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沈知意吃痛轻呼,后颈朱砂痣却被萧景珩狠狠咬住,带着几分惩罚,几分委屈:“你竟敢用假死药......”

“不用苦肉计,怎能揪出太后暗桩?”沈知意笑着摸出个油纸包,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尝尝,用你猎的那头鹿做的肉脯。”

那是他们初遇时,萧景珩在骊山猎到的鹿,当时沈知意就说,若能将鹿肉做成肉脯,必定美味。如今,她真的将这份回忆带到了他面前。

话音未落,沈知意便被按在龙纹榻上。萧景珩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带着久别重逢的狂喜与后怕。他细细吻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仿佛要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沈知意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份炽热的情感,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这些日子,她又何尝不是在思念中煎熬。

帐外,李德全老脸一红,默默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众人抬着二十箱火器悄然退出殿外,箱角处还残留着伪装成火药的黑炭痕迹。

原来,那日雪崖下埋的根本不是火药,而是漠北暗桩的联络名单。

沈知意这出假死戏,借着萧景珩对她的在意,将朝中与太后勾结的蛀虫烧得干干净净,也彻底拔除了漠北安插在大虞的眼线。

窗外,夜幕渐深,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萧景珩抚过沈知意脸颊,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何处?”

沈知意将头埋进他怀里,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缓缓说道:“那日跳下悬崖后,我被漠北旧部所救。这些年,我暗中培养势力,就是为了今日。看着你为我伤心,我又何尝不心疼?可只有让太后一党彻底放松警惕,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景珩抱紧怀中的人,心中的愤怒与委屈渐渐化作柔情:“以后,不许再离开我。无论发生何事,我们一起面对。”

沈知意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好,一言为定。”

紫宸殿内,烛火摇曳,映着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曾经的误会与磨难,在此刻都化作绕指柔情。

第七章:椒房春深

重华宫的火势如一条疯狂肆虐的赤龙,将整个宫殿吞噬在熊熊烈焰之中。

飞檐斗拱在高温下扭曲变形,琉璃瓦炸裂的脆响混着木梁坍塌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浓烟滚滚升腾,在夜空中翻涌成诡异的墨色云团,将月光都遮蔽得严严实实。

太后身着金丝绣凤的华服,却失了往日的端庄威仪,此刻她枯坐在佛龛前,手中死死攥着半截烧黑的鹤擎烛台,浑浊的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舌,满是不甘与绝望。

“哀家输给的不是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太后的声音沙哑而苍凉,被呼啸的火风撕成碎片。

萧景珩站在焦黑的廊柱下,玄色龙袍上落满灰烬,掌心紧握着从灰烬中扒出的赤金鸾凤镯。

镯子表面坑洼不平,雕刻的鸾凤纹路也被烧得模糊不清,但那熟悉的轮廓,瞬间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记忆——儿时,母后总爱将这镯子戴在腕间,抱着他讲睡前故事,镯子轻碰发出的悦耳声响,是他童年最温暖的回忆。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却弥漫着宁静而温馨的气息。沈知意身着一袭素色襦裙,跪坐在青砖地上,正专注地调试着红泥小火炉。

新移栽的红梅树倚窗而立,枝头的花苞在暖意中微微绽放,透过茜纱窗洒下点点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发梢与裙摆。

沈知意抬手拨弄了一下鬓边的木雕梅花簪,这簪子是她初入宫时所戴,历经风雨,却依然完好,仿佛象征着她与萧景珩之间坚韧的情感。

“吱呀——”殿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寒风裹挟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沈知意转头,便见萧景珩大步跨进殿内。

他的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烟灰,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刻进心底。

“重华宫的火灭了。”萧景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几步上前,长臂一伸将沈知意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沈知意被勒得轻呼一声,却也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她的心口。

“太后......可还有话要说?”沈知意轻声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背的衣料。

这些日子,沈知意虽身在椒房殿,却也暗中关注着局势。

因为沈知意知道,太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重华宫付之一炬,也未必能将隐患彻底清除。

萧景珩将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沈知意身上淡雅的梅花香混着药草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她临终前,说自己输给了命运。”他的声音闷闷的,“可朕知道,她输给的,是自己的贪欲。”想起这些年太后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甚至害死了自己的母后,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沈知意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发顶,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兽。

“都过去了。”她柔声说道,“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寝殿。

沈知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你做什么?”

“春宵苦短。”萧景珩低头看着她,眼中盛满温柔与炽热,“朕要把这些日子错过的,都补回来。”

寝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纱帐上。沈知意躺在床上,看着萧景珩伸手解她的衣带,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御花园中质问她佛珠来历的冷峻帝王,与眼前这个眼中只有她的男子,竟是同一人。

“阿沅,你说......”萧景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俯身,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若是当初在东宫,朕就认出你是当年的小狐狸,该有多好。”

沈知意闻言,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若真是那样,反倒没了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她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而且,无论历经多少磨难,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萧景珩不再言语,只是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

沈知意闭上眼,全身心地回应着他,过往的一切苦难与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绕指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拥而卧。沈知意听着萧景珩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道:“前些日子,云裳来信说,她和云破月在民间开了间茶楼,生意红火得很。”

萧景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他们自在。”他顿了顿,又道,“明日,朕陪你去御花园赏梅?新移栽的梅树,该开得更盛了。”

沈知意点点头,将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再让人摆上茶点,就着梅花香,说不定能做出几首好诗。”

“诗?”萧景珩低笑,“朕记得某人当初还烧了棋谱,说慧极必伤。”

沈知意伸手掐了他一下:“就会拿我打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若是再取笑臣妾,当心往后下棋,再也赢不了我。”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夜色渐深,困意袭来。

沈知意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萧景珩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睡吧,我的皇后。往后,朕定护你一世周全。”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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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麟儿绕膝

景和五年春,椒房殿后的梅园内,粉白的梅花簌簌落在青石小径上,宛如铺了一层柔软的云霞。

沈知意斜倚在九曲长廊的美人靠上,看着不远处草坪上的热闹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笑意。

“母后!母后!您快看我!”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三岁的嫡公主萧明姝穿着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襦裙,正骑在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身上。

那是萧景珩特意从骊山寻来的灵狐幼崽,性情温顺,极通人性,如今成了明姝最亲密的玩伴。

小狐狸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草地上奔跑,明姝紧紧抓着它颈间的软毛,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梅园。

一旁,五岁的太子萧明煦手持木剑,有模有样地跟着御前侍卫统领云破月学习剑术。

小家伙神情专注,圆滚滚的脸蛋涨得通红,一招一式虽显笨拙,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云破月耐心地纠正着他的姿势,偶尔抬眼望向长廊方向,见沈知意投来赞许的目光,便笑着拱手行礼。

“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入神?”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温热的气息。沈知意回头,正撞见萧景珩含笑的眼眸。

帝王褪去了上朝时的威严庄重,一身家常的月白色锦袍更衬得他温润如玉,袖口还沾着些许墨渍——显然是刚从御书房出来。

沈知意伸手轻轻擦拭他袖口的污渍,嗔怪道:“又在批阅奏折了?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好好陪陪孩子们吗?”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国事再多,也比不上陪皇后和孩子们重要。”说着,他在沈知意身旁坐下,长臂揽过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此时,明姝骑着小狐狸跑到长廊下,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撒娇道:“父皇、母后,你们也来和我一起玩吧!”明煦也丢下木剑,迈着短腿跑过来,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拽着萧景珩的衣角:“儿臣今日剑术有长进,父皇快看看!”

萧景珩笑着起身,一手抱起明姝,一手牵着明煦,向草坪走去:“好!今日朕就好好陪陪我的宝贝儿女们!”沈知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满是幸福。

曾经,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棋子,却没想到在这深宫中,收获了最真挚的爱情,拥有了如此可爱的一双儿女。

几人在草坪上玩起了捉迷藏。

萧景珩蒙住眼睛数数,明姝和明煦则拉着沈知意的手,蹑手蹑脚地寻找藏身之处。

明姝灵机一动,带着大家躲进了梅树后的假山洞里。

小家伙紧张得屏住呼吸,小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沈知意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藏好了吗?朕可要来找你们了!”萧景珩故意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

他装出找不到的样子,在梅园里四处“搜寻”,逗得孩子们躲在假山后偷笑。

最终,还是明煦沉不住气,不小心碰落了一块小石子。

萧景珩循声而来,“惊讶”地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哈哈!果然在这里!”说着,他伸手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在他们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看来明日要让云统领多教你们些隐藏的本事了!”

夕阳西下,晚霞为梅园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玩累了的孩子们依偎在沈知意怀里,听她讲着古老的故事。

萧景珩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妻儿,心中满是感慨。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为江山社稷而活,却没想到,这平淡温馨的时光,才是他最珍视的宝物。

夜色渐深,椒房殿内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火。沈知意将熟睡的明姝和明煦安置好,转身看见萧景珩正站在窗前,望着满园梅花出神。

沈知意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在想什么?”

萧景珩转过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想,若母后还在,看到如今这太平盛世,看到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感慨。

沈知意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母后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这天下,在你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我们的家,也幸福美满。”

萧景珩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一切,都多亏有你。”两人相视而笑,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诉说着无尽的柔情。

而在不远处的寝殿里,明姝和明煦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或许,他们正在梦中,继续着白天那欢乐的游戏……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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