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句子网

全本嫁给燕皇后,皇上悔疯了(裴知远映雪)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嫁给燕皇后,皇上悔疯了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30:46 

人人都说我是裴知远最忠诚的一条狗。

白天我为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晚上在床第间对他百般讨好。

他在情事上没个轻重,常常粗暴地将我弄得满身青紫,我却依旧十分欢喜。

裴知远打倒太子即位那日,他异常兴奋地折腾了我好多次,结束后却冷漠地将外袍甩到我身上。

“以后不用来了。”

全本嫁给燕皇后,皇上悔疯了(裴知远映雪)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嫁给燕皇后,皇上悔疯了全文阅读

我跪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陛下,是映雪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刚刚的痴迷和欲望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冷傲和不悦。

“下个月朕就要娶蓁蓁为后了,她生来娇贵受不得疼,朕才拿你练练手而已。”

“你是将军,朕和你只是君与臣的关系。”

可我离开后,他却发了疯满世界地找我,只是再见时,我已成了他人的皇后。

1

我看着裴知远冷峻的侧脸,呆呆地愣在原地,错愕地抓紧了他扔过来的外袍。

裸露在外的双臂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都是刚刚他用力留下的,我本以为这些都是他爱我的证明,现在看来不过是场笑话。

裴知远见我久久未出声,不悦地蹙眉。

“映雪,你一向懂事,别给我添麻烦。”

先前穿来的衣服已经被折腾得残破不堪,我只能狼狈地缩进他的外袍里,低头遮住泛红的眼眶。

“知道了,陛下。”

我强忍着不适起身,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刚走到殿门口,裴知远的心腹尽忠追了上来。

“柳将军,等等……”

听到他叫我的声音,我怀着希冀转过头,期盼他能告诉我裴知远后悔了要我回去,或者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

可尽忠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端过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将军,陛下让你喝完再走。”

我眼底的最后一丝亮光彻底熄灭了。

这药我再熟悉不过,不清不楚地跟了裴知远五年,每每情事结束后他就会派人把温好的避子汤端来。

我以为他只是觉得要孩子不合时宜,现在想想恐怕他根本没想和我有孩子。

我远远对上他冷漠的眼神,鼻尖一酸,端起碗一饮而尽,刚走出门泪水便糊满了双眼,因为看不清路狼狈地摔倒在地。

来往巡逻的士兵们看到我,嘴角扬起轻浮的笑:

“到底是女的,就算是将军,在床上还不是被陛下治得服服帖帖的,瞧这样,腿软的走不动路了。”

裴知远的近卫大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靠身子换的功爵,有人直接嗤之以鼻道:

“这将军的头衔是怎么来的还不好说呢,我可是听说了,陛下正在和上官家议亲,压根没打算娶柳映雪,想必陛下在外征战不方便,也就拿她泄泄火而已。”

若是以前我定忍不下这口气,要将他们军法处置,可今日我却只是凄惨一笑,原来旁人看的都比我清楚。

我和裴知远相识于西北,那时他刚被派来西北驻扎,而我违抗父命偷偷跑来参军,成了他名下的一个小卒。

去的第一天,我就被看出了女儿身,他的副将要赶我走,裴知远却说:

“王朝过去也出过两任女将军,谁说女儿身就不能上战场杀敌了?”

因为女儿身终究不方便,他还特意将隔壁的空房间腾给了我,那时起,我心里便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没过多久就有军妓为了脱身给裴知远下药,我赶到的时候,他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却坚决不肯碰其他女子,尽忠哭着求我:

“柳姑娘,你就帮帮三皇子吧,军中那些妓子他都嫌脏。”

我本就喜欢他,顺水推舟地答应了,或许是药性的关系,他第一次折腾得特别厉害,可是看着身上他留下的痕迹,我却十分欢喜。

荒唐一夜后,他却满怀歉意地推开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你,但是我给不了你名分。”

我知道,他母亲只是陛下醉后宠幸的歌姬,因为母族不够显赫才拼命到军里建功立业,他有着雄图伟略,妻子必定要是世家大族的贵女。

可我不甘心,咬牙追问道:

“如果我也能成为三皇子的依靠呢?”

他没回答,或许是对第一次食髓知味,军中压力又大,我们沉默地维持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五年。

这五年,为了成为能和他并肩的人,我在战场上比谁都拼命,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才艰难地成为西北军的掌权人,他也一步步登上了至高之位。

我以为他的不回答是默许,尽管这些年他对我忽冷忽热,可我还是沉溺在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有时激烈的情事过后,他会情动地挽着我,乞求我别离开。

我以为他心里是有我的,只是碍于形势,我们只能维持这种关系,只要我们站到权力的顶峰,就能自由地在一起。

怀着这种信念,我为他出生入死一年又一年,更是忍受了他人无数的流言蜚语,可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娶别的女人。

我终于清醒过来,原来过去的点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2

第二日睡醒后,我收拾好行李,正在写辞呈,裴知远破天荒地主动找了过来。

见我在案前写字,他径直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将辞呈用笔砚挡住。

他神色凝重,没有注意到我手上的小动作,匆忙道:

“今早驿站传来急报,突厥昨夜突然进攻了沙城,我刚即位不好随意离京,映雪,我想来想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你可愿意替我赢下这局?”

我还没回答,他就一把拽住我的手。

“我刚即位,周边各国蠢蠢欲动,若是打退突厥,便能震慑到它们。映雪,等你得胜回京,我便应你一个要求。”

我掩在袖子下的手一抖,面上强装镇定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昨夜那个冷漠高高在上的裴知远消失了,他专注的眼神里只有我,好像藏满了难言的爱意。

我苦涩地抿了抿唇: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裴知远脸上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大概在他眼里,我最期盼的就是能够嫁给他,只要他这么说,我就定不会拒绝。

“自然什么要求都可以,我现在就差人给你准备快马。”

我确实不会拒绝他,一是为了百姓的安宁,二是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

见我默许后,裴知远伸出手,想像往常那样摸我的头,我正想躲开,外面突然传来尽忠的呼喊。

“陛下,上官小姐来了。”

他瞬间收回手往外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走到门口时却突然顿住了,皱着眉回头:

“我刚刚好像看你在写什么东西?还有你这房间,怎么都收拾空了?”

我扣紧了宣纸,摇了摇头:“昨夜睡不着就收拾了一番,陛下还是赶紧命人备马吧,战场瞬息万变,越快出发越好。”

裴知远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临行前他在城墙上亲自为我送行。

我快马加鞭赶到沙城时,整座城池已经沦陷了大半,为了打退突厥,我不得不采取了最危险但却最快速的计策,奇袭直捣敌军深处。

突厥的勇士善战,中心的主力军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我带头冲锋时受了重伤,靠副将护着才捡回一条命来,虽然伤亡厉害,但奇袭却十分有效,主力军被打散的突厥不出半个月便退兵提出求和。

我带着求和书,马不停蹄地回京复命,走过城门,却见一路高悬的红灯笼和满地的喜彩。

副将好奇地问街边的百姓:“这是谁家办喜事,这么隆重?”

“还能有谁,今日是陛下迎娶上官小姐,十里红妆相迎,不少喜彩里头装的可是金子!从未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陛下对上官小姐可真好。”

听到这话,我捂着伤口凄惨一笑。

婚期明明定在十五,可裴知远却害怕我用他的承诺换皇后之位,将婚期提前了五天。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既然他不爱了,我自会离开。

3

我一路疾驰进宫,正好看到裴知远和上官蓁对拜的一幕。

看到我苍白的嘴唇,裴知远的眼神有瞬间躲闪,上官蓁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我,回过头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上官蓁,不愧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女,一颦一笑间仪态万千,肤若凝脂,和我这种常年在苦寒之地驻扎的糙人简直是天壤之别,无怪裴知远会喜欢她。

我忍住心中的酸涩,从怀里掏出求和书,跪拜复命:

“陛下,突厥已退。”

裴知远皱起眉,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搀扶我,还未触碰到我,便被上官蓁抢先挡了回去。

“早听说陛下身边有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这位想必就是柳将军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她满脸祥和地看着我,上扬的眉梢却流露出满满的恶意。

“柳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今日是我和陛下的大喜之日,复命一事可以先暂且搁置,近来京中不太平,陛下前天刚遇刺过,我担忧陛下的安危,可否请柳将军守卫我和陛下的洞房花烛夜?”

我攥紧了拳,因为太过用力掌心里溢出殷红的痕迹,见我不回答,上官蓁又撒着娇去拉裴知远的袖子。

“陛下,你说好不好?”

我俯着身子,看不见裴知远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淡淡道:

“既然蓁蓁这么说,你今夜就守在椒房殿门口吧。”

“映雪……遵旨。”

“柳将军,那就幸苦你跪在外头守夜了。”

上官蓁脸上晕起红痕,挽着裴知远娇羞地往椒房殿里走。

我跪在外面的青石板上,身上的伤口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没过多久殿门打开了,尽忠拿着一把伞从里面出来,撑开递到我手上。

“将军,这是陛下特意嘱咐我送来的。”

可随着殿门敞开,里面的靡靡之音也传了出来,上官蓁娇媚的声音在雨里格外清晰。

“陛下好温柔,臣妾想再来一次。”

“你是第一次,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裴知远的声音极尽宠溺和温柔,但在上官蓁的纠缠下很快里面又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我曾以为他对我不知疲倦而用力地索取是爱,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对心爱之人,会因疼惜而收敛力道。

腥咸的泪水混着雨水浇在伤口上,刺激得我生疼,晕厥之前我听到上官蓁故作担忧道:

“陛下,这是臣妾的第一次,你会不会嫌弃我不够熟练,不如你之前有过的其他女人?”

她意有所指,十分明显地冲我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裴知远没有犹豫,加快了身下的速度,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自己的爱。

“傻瓜,怎么会呢?我对其他女人不过是将就玩玩而已,只有你,才是我想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一刻,我的心也凉透了。

原来他从来没有对我动心过,过去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身心的双重打击下,我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闭眼之前,我似乎看到裴知远一脸担忧地向我冲来。

“映雪!”

4

昏昏沉沉中,有一双大手拿着毛巾不停地为我擦拭着冷汗。

我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满脸担忧的高副将。

见我醒来,他愤愤不平道: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知不知道将军差点死在战场上,为了赶时间回京连伤口都只是草草包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呼喊打断。

“皇后娘娘驾到!”

高副将性子耿直,看着被众人簇拥进来的上官蓁,因为心有不快迟迟不肯下跪行礼。

上官蓁高傲地抬起下颌,不满道:

“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皇后,柳将军自己不跪也就罢了,就连手底下的人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是想公然忤逆陛下吗?”

她短短几句话里充斥着威胁的含义,高副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跪地。

“刚刚是我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将军还有重伤在身,不便行动,这礼我代她一并行了。”

上官蓁却不依不挠地看向我:“这礼怎么能代行呢?本宫看柳将军不还好好的,本宫是皇后,你岂敢不跪?”

我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模样,知道她是故意来找茬的,拖着病体下床,朝她拜了拜。

“皇后娘娘息怒,我和高副将在外野久了,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上官蓁走上前,一脚踩在我缠着纱布的手臂上,伤口崩开,血色瞬间晕开一大片,她却仍故意用力碾了碾,我的额前瞬间溢出冷汗,脸色因为疼痛而发白。

上官蓁满意地欣赏着这一幕,畅快地笑出了声。

“确实是粗鄙之人,连礼数都不懂,我听说陛下从前在军队里都是你伺候在身侧,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她家族显赫,又是新立的皇后,宫里多的是人巴结,纷纷上前讨好道:

“就是就是,瞧瞧这个柳映雪,皮肤糙的跟干涸的田似的,还有这身材哪像个女子,我看分明就是地里的牛!哪像皇后娘娘您,肌肤娇嫩的像婴儿,身段如细柳。”

“陛下啊,就是在外头接触不到什么女子,勉为其难地拿她暖暖床呢!如今有了皇后娘娘,哪还看的上她啊。”

上官蓁扬起脑袋,看向我的目光满是不屑。

“你和陛下过去的事情我听说了,他说过只是在军中不便拿你泄泄火罢了,劝你识相些,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天你跪在椒房殿外应该也听清楚了,陛下对我是何等的珍重,而你和个暖床婢没区别,老实本分些,今后少在我和陛下面前晃悠!”

我按住身边愤懑的高副将,俯下身应是,上官蓁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尽忠的呼喊。

“陛下驾到!”

裴知远一进门,视线便落在我带血的纱布上,眼神瞬间变得幽暗,一把拉起正要跪拜的我。

“怎么伤的这么重?之前怎么不早说,朕特地拿了最好的金创药来,现在就替你抹上。”

我避开他关切的眼神,伸手拿过药瓶。

“男女有别,臣自己来便是。”

裴知远听到这话,不悦地皱起眉头,正欲说什么,一旁的上官蓁就端着药碗走上前来,故作大方道:

“是啊陛下,不如让臣妾来吧,臣妾还特意给柳将军煎了药。”

裴知远的眉头放松了些,让开了路,上官蓁端着药碗上前,眼底是清晰可见的妒恨,我刚想推拒,她就已经把碗端到了我嘴边,然后故意手一松,尖叫一声。

“啊!”

裴知远紧张地凑上前,却见她两眼通红,委屈地抽泣。

“柳将军这是何意?我是一心为你好,你为什么要推我?”

那滚烫的汤药明明大部分倒在了我的身上,只有几滴溅到了她的手背,可裴知远却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抓着她微微泛红的手指轻柔地吹气,转头冷冷地瞪着我。

“蓁蓁只是一片好意,你过分了。我带她先去看太医,你自己处理好伤口到御书房来。”

“是。”

我低着头,没有辩解。

半晌过后,在御书房等候的裴知远想起柳映雪当时的表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懊悔之意。

映雪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打退突厥几乎去了半条命,自己这几日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摩挲着桌上的砚台,心不在焉地想着之前说好的要求,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映雪要的是什么,可他刚登上皇位,还需要世家大族的助力来平衡各方,他必须要娶上官蓁为皇后。

想起柳映雪那时失望的眼神,裴知远眼皮一跳,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很快他就笑着摇了摇头。

映雪那么爱自己,肯定会体谅自己的,他说能答应她的要求,也是真的,只要她不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哪怕是将她纳作妃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样想着,在御书房等到了天黑,却始终没见到柳映雪的身影。

裴知远不耐地起身往外走,恰好尽忠匆匆忙忙地揣着一封信冲了进来,迎面和他撞了个满怀。

“陛下……”

他不悦地低吼道:“什么事都等晚些再说,映雪怎么还没来,是因为伤重身体不适?朕现在过去找她。”

尽忠小心翼翼地扫了眼他的神色,哆嗦着跪地:

“柳将军……屋里不见人影,就留了这封书信。”

5

裴知远一把夺过书信,颤抖着打开,就见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陛下说过只要我提出要求无有不应,如今突厥已退,我愿做个闲散平民,请您放我离开。”

“怎么可能,这不是映雪写的!这是假的!”

裴知远双目猩红,恼怒地将信纸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

尽忠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匍匐在地,心里却跟明镜一样,柳将军的字是陛下亲自调教过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能接受罢了。

“今日负责守宫门的是谁?立马把他叫来!”

很快一脸茫然的侍卫长就被传了上来,他是上官蓁的亲弟弟,近来在宫里总能受到优待,见到裴知远也不害怕。

“陛下找我何事?”

在他面前一向温柔宽厚的裴知远,此刻却连伪装都没心思了,带着怒意狠狠盯着他。

“映雪呢?”

上官昱不解地挠了挠头:“陛下怎么会突然问起她来?午时她就带着个包袱从宫门离开了,说是陛下准许的。”

裴知远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朕何时准许了?你没有核对过令牌,就把人放出去了?”

上官昱还没回过神来,以为柳映雪是犯了什么事逃出去的,而自己把人给放走了,额前不由冷汗连连,随口胡诌:

“陛下,是柳映雪这个贱人伪造了令牌,我才将她放出去的啊!这人看着就是一副贼眉鼠眼、不安好心的样子,不知是犯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恼怒,我这就带人去将她抓回来,扒皮抽筋以解陛下的心头之恨!”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裴知远就会高兴些,谁知裴知远听着他口中那些贬低之词,脸色越来越差,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谁准你这么说映雪的?”

上官蓁收到消息赶来救场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赶紧赔笑上前拉住裴知远。

“陛下,昱儿不懂事,还以为柳将军犯事了才会这么说的,你别跟他计较。这事是昱儿做的不对,不过是柳将军自己主动要走的,她既然执意要离开,干脆就让她走好了……”

她话还没说完,裴知远就恼怒地将她甩到了地上。

上官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昨夜还对她温柔以待、情话连篇的男人,转头说翻脸就翻脸了。

裴知远急得几乎失去理智,狠狠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厉声质问:

“是不是你?是你逼走了映雪!”

“陛下,不是臣妾啊!柳将军是自己走的,和我没关系!”

随着裴知远的手越收越紧,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上官蓁的终于慌了,被憋得青紫的脸上满是泪痕,断断续续地哀求道:

“陛下,真的……不是臣妾,我是和柳映雪说了些话,但只是让她弄清自己的身份,真的没有逼她走啊!”

眼看她说不出话来,尽忠和上官昱也在一旁连连磕头求情。

“陛下,快松手吧,皇后娘娘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裴知远这才松开手来,上官蓁顿时趴在地上如死狗般大口地喘着气,眼底还带着后怕。

裴知远脸上没有半分怜惜之色,冷漠地警告她: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整日挤兑映雪,只是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不想给你难堪,她是我的人,你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明白吗?”

上官蓁垂首盖住眼底的嫉妒和愤恨,面上装作乖巧的应是。

反正柳映雪已经走了,就算陛下把她找回来,她也就是个将军,怎么也越不到自己头上去。

可裴知远的下句话却将她打入了深渊:

“等映雪回来,朕会抬她做皇贵妃,你若是再处处针对当不好这个皇后,就退位让贤。”

“尽忠,带着朕的令牌,调所有人手把映雪找回来!”

6

刚出宫门不久,就见一队队士兵带着我的画像四处搜寻。

明明突厥已退,裴知远也娶到了世家贵女,他既不爱我,也不再需要我了,他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地找我?

虽然想不明白,但我已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利索地进行了一番伪装。

身为将军,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军队的搜捕特点,一路避开他们成功逃到了无量城。

这里是大燕和大夏交界之处,因为两国协商不下,成了四不管地带,哪怕裴知远是一国之主,手也伸不到这里。

无量城虽然能躲避搜捕,但是正因为四不管的特性,几乎住满了穷凶极恶之徒,饶是我也要小心行事。

我租了一处小院,在这落脚下来,没想到刚搬来的第一日就不得安宁。

我走近一看,一群壮汉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拳打脚踢,口里不断吐露着污秽的言语。

“瞧你这破落样,偏偏长着一张小白脸,自从你来了以后,翠竹姑娘再也不理我了!你个臭乞丐,找死来的,兄弟们打花他的脸!”

那乞丐也不反抗,只露着一双淡漠的眼睛,任由他们对自己百般羞辱、打骂。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一看到我,眸光突然亮起来,我一愣神,眨眼就已经对最近的一个壮汉出了手,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皮把其他人都一并赶走。

小乞丐似乎很感激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却被我冷着脸关在院门外。

“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也不会一直保护你,你走吧。”

他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落,但是说什么也不肯走,就这样呆呆地守在我的院子外,我本以为不理他,他过个几天就会离开,可是这一守就是整整半年,我仍不理会他,只是偶尔多买了些伙食不想浪费,就会扔给他。

直到有一日,我睡醒出门,看见他躺在血泊里,周围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那些黑衣人腰间挂着的令牌十分眼熟,是裴知远养的暗卫,我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小乞丐硬撑着疲惫的身躯,朝我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我很小声,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我哭笑不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才明白过来这半年都是他在暗中替我解决裴知远派来的人,才能让我过的这么安宁。

“谢谢你这半年的守护,但这群暗卫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就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要走了,你也多保重。”

我告完别就打算收拾行李离开,他却不依不饶地在门口堵住我,固执道:

“如果我能一直保护你呢?”

我摇摇头:“你不知道,他是大夏的皇帝……”

“我知道,我都知道!映雪,只要你点个头,我随时能回大燕登基,若是你嫁给我为后,整个大燕都会是你的后盾。”

面对我错愕的眼神,他急切地解释道:

“其实我是燕皇流落在外的第三子燕临,半年前父皇病重,二哥直接带兵逼宫,逼死了大哥,我侥幸逃了出来,在此伪装,经过半年的谋划,二哥的势力几乎大半都被我收编了,只要我想,随时能把他驱逐出境回去登基。”

他越是热切,我却越感到警惕,不知道他为什么宁肯得罪裴知远也要帮我。

燕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真诚地盯着我的眼睛:

“映雪,你也许不记得我了,当初我流落到战场上时,差点被飞来的箭矢射中,是你救了我,自己却伤口感染昏迷不醒。那会你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根本没人关心重伤的你,直接把你扔在了战场上,我只能拖着你去求医师,只是还没亲眼看到你醒来,我就被父王的人带回了大燕。”

“等我再醒来,你却已经对裴知远情根深种,我只能不甘地潜伏在军队里,默默地守护着你。我本以为今生和你没有缘分了,却没想到裴知远根本就不珍惜你,让我在无量城又见到了你。”

我一愣,当初我醒来时是裴知远守在我身旁,我还以为迷糊中背着我去看医师的人是他,后来在战场上好多次,我差点命丧黄泉,但每次都有个黑色的身影冲出来救我,有次他甚至为我心口上中了一剑,事后我见裴知远胸口留着的剑痕,才以为一直默默守护我的人是他,因此才动了心。

可现在,我颤抖着扒开燕临的衣襟,果然在他的胸前看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我竟一直认错了心上人。

燕临看到我眼底的泪花,还以为我不愿意,赶忙安慰道:

“映雪,你不愿意接受我也没关系,我们假成婚就好……”

他还没说完,我就已经笑着抱住他。

“我愿意的。”

在燕临的安排下,很快我们在大燕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他为了表达对我的重视,宴请四国八方。

成婚当日,我们在世人的见证下进行了仪式,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时,正巧和远处“夏皇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随之响起的还有裴知远歇斯底里的大喊:

“不要!”

7

我顿住身子,顺着台阶往下望,就看见满脸风霜的裴知远急匆匆赶来,视线落在我和燕临交叠的双手上,眼底悔恨交加,双目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眼看我和燕临要对拜,他不顾一切冲到我面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映雪,你知道这半年我一直在找你吗?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把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你却要嫁给别人?你现在停下,跟我走,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

我轻轻拍了拍燕临攥紧的双手,转头和裴知远对视。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一向最重视体面,可今日再见,我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无神的双眼疲惫耷拉着,好久没打理的胡子蓄得老长,还有因为赶路而风尘仆仆的衣袍,不像尊贵的一国之主,说是路边的乞丐都不为过。

他看向我时,眼底有隐隐的期盼和哀求,可我的目光却始终平静。

“今日是我和燕皇的婚礼,夏皇在胡说些什么?”

裴知远咬紧了牙关,因为太过用力,唇边溢出鲜血,他恼怒地盯着我身上的嫁衣,深吸了口气。

“映雪,你是为了和我赌气,才嫁给他的吧?只要你跟我回去,不就是皇后之位吗,我也一样能给你!”

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到现在还觉得,我只是想要皇后之位而已。如果在意这些虚名,我又怎会无名无份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要的是他明目张胆、纯粹的爱,只可惜他给不了。

“夏皇不要再乱说了,我嫁给燕皇是因为我们情投意合,并不是你想的赌气,而且你有自己的皇后了,又何必再来纠缠我呢?”

裴知远听见这话,以为我是因为上官蓁跟他置气,赶忙向我解释:

“我已经废了上官蓁,将她赶到冷宫去了,映雪,我爱的一直是你,只是我不敢承认罢了。你知道的,我母亲身份卑贱,我小时候受尽他人的冷眼,所以我一直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世家贵女,而且我刚登基,也需要上官家的助力,我才会娶她为后。”

“映雪,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没想到你会因此离开。失去你以后,我才知道孤独的滋味有多难熬,如今我知错了,也悔改了,你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如果是之前的柳映雪,或许会因为他放下面子的这番话心软,可现在的我心里已经泛不起波澜,说到底,就是他太过自私懦弱,即使我跟他回去,日后面对类似的处境,我也一样会被他抛弃。

见我面无表情,裴知远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又转向燕临,泄愤般喊道:

“柳映雪跟了我五年,身子早被我玩烂了,这样一只不清不白的破鞋,你也要?”

听到这话,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没想到他会拿我过去的深情与付出来伤害我,忍不住伸手扇了他一巴掌,裴知远捂着脸回过头,对上我厌恶的神情,眼神终于清明了些,懊恼地想祈求我的原谅。

“映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种话……”

燕临冷冷地打断他:

“够了,你如果真的爱映雪,又怎么会说出这种侮辱她的话来?裴知远,我告诉你,我爱的是映雪这个人,不论她的过去如何,我都会爱她呵护她。我不可能因为你这番话就放弃映雪,相反我会加倍地疼惜她对她好,她并没有错,只是识人不清。”

我感动地握住燕临的手,露出一个笑容,再没给裴知远一个多余的眼神。

“别管他了,我们继续吧。”

裴知远被侍卫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燕临行完礼,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幸福地拥吻。

他红着眼,发疯般抽出侍卫身边的佩剑,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映雪,我真的爱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剖心来证明!”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他猛地将剑插入心口,瞬间血流如注。

“映雪,你回头,看看我的真心啊……”

“映雪,求你了,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爱你……”

可我一次也没回头,只是娇羞地看向燕临。

“陛下,那些晦气的脏东西就交给下人处理吧,现在是不是该洞房了?”

燕临笑着抱起我,向着他早已建好的金屋而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裴知远,只是偶然间听到燕临的部下汇报时,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上官蓁被打入冷宫后心怀怨愤,和前太子联手谋反,裴知远本就因为剜心受了重伤,勉强和他们打成平手,混战了整整一年,导致夏国民不聊生,百姓自发组成了一支起义军,将三人全部抓住,挂在城墙上吊死示众,死后尸首更是被千万人唾弃,最后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

据说死时,裴知远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期盼着能见我最后一面。

我自然不会去见他,我为燕临生下了一个儿子,忙着带孩子,根本没功夫想他。

看着燕临手忙脚乱地抱孩子,我忍不住笑出声,不由无比庆幸自己这次选对了人,收获了真正的幸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