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许明远，是在学校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样躲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呼啸山庄》。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白噪音。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它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我和我的书。

"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断了我的阅读。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高挑的男生站在我对面，手指轻点着我旁边的空位。阳光从云层间透出，穿过雨水模糊的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眼睛明亮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我下意识地摇头，然后迅速低下头，让长发遮住我发烫的脸颊。他道了声谢，拉开椅子坐下。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莫名地让人安心。

"《呼啸山庄》？"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故事，很沉重的爱情。"

我惊讶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很少有人能认出这本被我用书皮包起来的书。

"你也读过？"我小声问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当然，"他笑着从包里拿出一本《远大前程》，"狄更斯和勃朗特姐妹是我最喜欢的英国作家。"

就这样，在那个雨天，许明远闯入了我的世界。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经济学院大四的风云人物，学生会副主席，校篮球队队长。而我，许晚晴，只是文学院一个默默无闻的大二学生，除了图书馆和教室，几乎不在校园其他地方出现。

那次相遇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许明远。最初只是在校园网上搜索他的名字，看他参加的活动和比赛。后来，我记下了他的课表，知道他每周二四下午会在经济楼302上课，周三晚上在体育馆训练，周五下午固定去图书馆。

我开始制造"偶遇"。

第一次是在经济楼附近的咖啡店。我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热可可。当许明远推门而入时，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阳光在他身上跳跃，整个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咦？你不是图书馆那个喜欢勃朗特的女孩吗？"他认出了我，眼睛一亮，"许晚晴，对吧？"

我惊讶于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一时语塞，只能点头。

"介意我坐这里吗？"他指了指我对面的空位，"其他位置都满了。"

我当然不介意。那天我们聊了半小时，主要是他在说，我在听。他谈论即将到来的篮球赛，谈论他最喜欢的作家马尔克斯，谈论他毕业后想去非洲做志愿者的梦想。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你总是这么安静，"临走时，他笑着说，"但你的眼睛会说话。"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匆忙低头收拾书本，不敢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渴望。

那次之后，我们的"偶遇"越来越多。我会在他常去的食堂窗口排队，会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看书，会在图书馆他喜欢的位置附近学习。每次他都热情地打招呼，有时甚至会坐下来和我聊几句。

渐渐地，我开始了解他的习惯：他喜欢喝半糖的拿铁，讨厌胡萝卜，总是把书包带调得很短，写字时习惯咬下唇。这些细节像珍宝一样被我收集起来，夜深人静时在脑海中反复回味。

一个月后的周五，我在图书馆等到闭馆铃声响起，许明远还没出现。这很不寻常。我收拾好书本，决定去经济楼看看。夜晚的校园安静得出奇，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经济楼302教室还亮着灯。我悄悄靠近窗户，看到许明远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头几乎靠在一起。女生穿着时尚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正笑着说什么。许明远也笑了，那种我熟悉的、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我的手指紧紧抓住窗台，指甲几乎要嵌入水泥。那个女生我认识，是学生会的林雨薇，公认的校花。他们看起来那么亲密，那么般配，像一幅完美的画。

突然，许明远抬头看向窗外。我迅速蹲下，心跳如雷。几秒钟后，我鼓起勇气再次偷看，发现他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我匆忙躲到走廊拐角，看着他们手挽手走出教学楼，消失在夜色中。

那晚，我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他们亲密的样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凌晨三点，我打开电脑，搜索林雨薇的所有社交账号。她的微博、朋友圈、ins，我一条不落地看完。照片里的她总是那么光彩照人，和许明远站在一起时，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开了许明远的微博。我从未敢加他好友，只是默默关注。他的主页很简单，大多是转发的一些篮球新闻和公益活动。但最新的一条让我呼吸停滞——一张他和林雨薇的合照，配文"遇见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日期是今天。

我的视线模糊了，泪水滴在键盘上。我关掉电脑，蜷缩在床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裂。窗外，雨又开始下了，就像我们初见那天。

但这次，没有阳光穿透云层。

第二天是周六，我本该去图书馆值班。但我请了假，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震动了几次，是室友问我是否一起吃晚饭。我没有回复。

晚上八点，我终于强迫自己起床，洗了个冷水澡。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个鬼魂。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打开电脑，再次查看许明远的社交账号。那条微博下已经有上百条祝福评论。我注册了一个小号，也发了一条："祝你们幸福。"然后立刻删除，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我存在过的痕迹。

周日清晨，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忘记许明远，回到遇见他之前的生活。我删除了所有关于他的照片和记录，甚至换了一条去教室的路线，避开所有可能遇见他的地方。

这种自我约束持续了三天。周三晚上，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了体育馆。我知道这个时间他一定在那里训练。体育馆灯火通明，透过玻璃墙，我能看到里面奔跑的身影。

我躲在阴影处，贪婪地看着许明远。他穿着红色球衣，汗水浸湿了前胸后背，每一次跳跃投篮都充满力量感。中场休息时，他走向场边——林雨薇站在那里，递给他水和毛巾。他笑着接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我掏出手机，调成静音，对准他们按下快门。闪光灯没有亮，但他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同时看向我的方向。我迅速躲到墙后，屏住呼吸。

几分钟后，确认他们没有追来，我才敢离开。回到家，我查看刚才拍的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到他们亲密的姿态。我将照片存入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研究资料"。

那天之后，我开始了系统的"观察"。我用小号关注了林雨薇的所有社交账号，记录她的行程和习惯。我知道她每周一三五下午在舞蹈室排练，周二周四晚上在学生会办公室，周末常常和许明远约会。

我开始跟踪她。最初只是远远地看着，后来逐渐靠近。舞蹈室的镜子反射让我能清楚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学生会办公室的玻璃门让我可以观察她工作的样子；她和许明远约会时，我会坐在附近的座位，假装看书或玩手机。

一个月后，我对林雨薇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用茉莉花香的洗发水，知道她喝咖啡要加双份奶不加糖，知道她紧张时会不自觉地摸耳垂。这些细节让我既痛苦又着迷。

同时，我也在收集许明远的一切。我拍下他上课、打球、吃饭的样子，记录他每天穿的衣服，甚至记下他常联系的几个朋友。所有这些信息都被我整理成详细的档案，储存在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

六月的一个周五，林雨薇发微博说她和许明远要去城郊的湖边野餐。我提前两小时到达，选了一个能俯瞰整个湖区的隐蔽位置。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湖边时，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铺开野餐垫，许明远从篮子里拿出食物和饮料。阳光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许明远甚至把林雨薇抱起来转了一圈。我的视线模糊了，但手中的相机依然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突然，林雨薇指向我所在的方向，说了什么。许明远抬头望来，我迅速蹲下，心跳如鼓。几分钟后，我冒险探头查看，发现他们正朝山坡走来。我仓皇逃离，却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发出声响。

"谁在那里？"许明远的声音传来。

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闭上眼睛，等待被发现的那一刻。

"可能是松鼠什么的，"林雨薇说，"我们回去吧，太阳太晒了。"

脚步声停下了，然后渐渐远去。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这次太冒险了，我差点毁了一切。

回到家，我将今天的照片导入电脑。有一张特别清晰，是许明远低头亲吻林雨薇的额头，阳光在他们周围形成一圈光晕，美得像一幅画。我将这张照片设为手机壁纸，然后立刻删除——太危险了，如果被人看到。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许明远站在我面前，温柔地抚摸我的脸。"晚晴，"他说，"我一直在找你。"我幸福地闭上眼睛，但当我再次睁开时，他的脸变成了林雨薇的，她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们吗？"林雨薇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我的耳朵。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梦醒时，我浑身冷汗淋漓。窗外晨光熹微，手机显示凌晨五点。我颤抖着打开电脑，重新审视那些偷拍的照片。每一张里，林雨薇似乎都在直视镜头，眼神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愈发谨慎。我开始戴鸭舌帽和口罩出门，用现金购买一次性手机卡，甚至在二手市场买了台不记名的笔记本电脑。每次跟踪他们，我都会变换不同的装扮，像个隐形人一样游走在他们生活的边缘。

七月的一个闷热午后，我在校外咖啡馆偶遇了林雨薇的闺蜜陈雅。她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摊开一本《心理学导论》。鬼使神差地，我端着咖啡坐到了她对面。

"这里有人吗？"我轻声问道。

陈雅抬头，露出礼貌的微笑："没有，请坐。"

我们闲聊起来，话题从天气到课程，最后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共同认识的人。当提到林雨薇时，陈雅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

"雨薇最近有些奇怪，"她压低声音，"总是疑神疑鬼，说有人跟踪她。许明远以为是她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但我..."她犹豫了一下，"我昨天确实看到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影在他们公寓楼下徘徊。"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咖啡杯，滚烫的液体溅到手背上却浑然不觉。"会不会是私生饭？"我故作镇定地问，"毕竟他们俩在学校很出名。"

陈雅摇摇头："雨薇从来不公开住址，连粉丝都不知道。"她突然凑近，声音几不可闻："我怀疑是她前男友。那人去年因为暴力倾向被学校开除了，一直对雨薇怀恨在心。"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简直是个天赐的机会。"那太可怕了，"我装出担忧的样子，"你们应该报警。"

"没用的，"陈雅苦笑，"没有证据，警察不会受理。"她看了看表，匆忙收拾书本，"我得去上课了。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梦。"我随口编了个假名，"心理系大三。"

"真巧，我也是心理系的，怎么从没见过你？"陈雅疑惑地皱眉。

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我...我刚转系不久。"匆忙起身时，我故意碰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的课本。"天啊，太抱歉了！我赔你新的！"

混乱中，我仓皇逃离了咖啡馆。这次冒险太鲁莽了，但收获的信息值得我冒这个险。回到家，我立刻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林雨薇的前男友。校园论坛里很快找到了相关信息：张毅，体育系，因殴打同学被开除，时间正好是一年前。

我花了一周时间搜集张毅的资料。通过他留在社交平台上的蛛丝马迹，我拼凑出了他的日常轨迹：他现在在城东一家健身房当教练，每周三晚上会去酒吧喝酒，住在老城区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

周三晚上，我戴着假发和眼镜，坐在张毅常去的酒吧角落。他比照片上更加魁梧，手臂上的刺青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狰狞可怖。当他在第三杯威士忌后摇摇晃晃走向洗手间时，我悄悄跟了上去。

"张毅学长？"我在走廊拦住他，声音伪装得甜美而羞涩。

他眯起醉眼打量我："你是？"

"我是林雨薇的学妹，"我递给他一个信封，"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信封里是我精心挑选的照片：林雨薇和许明远在各种场合的亲密合影，每一张都洋溢着幸福。张毅的表情从困惑迅速转为暴怒，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那小贱人什么意思？"

"她...她说要请你参加他们的订婚宴，"我假装害怕地后退，"就在下个月..."

"放屁！"张毅怒吼着将照片撕得粉碎，"她以为攀上高枝就能羞辱我？"他凶狠地瞪着我，"告诉他们，这事没完！"

我仓皇逃离酒吧，心跳如鼓却带着诡异的兴奋。种子已经种下，现在只需等待它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幽灵般游走在三人之间。我匿名给张毅发送林雨薇的日常行程，在他常去的网站留言暗示许明远抢了他的女友；同时，我在林雨薇的社交账号下用小号发布恐吓评论，甚至在她公寓门口留下凋零的玫瑰。

校园里开始流传林雨薇被前男友跟踪的传言。许明远变得寸步不离地保护她，而张毅的愤怒在我的精心浇灌下日益增长。这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剧本发展。

八月中旬的一个雨夜，我躲在林雨薇公寓对面的电话亭里。透过雨帘，我看到张毅醉醺醺地走向公寓大门。他疯狂按着门铃，对着对讲机咆哮着什么。几分钟后，许明远冲下楼，两人在雨中扭打起来。

我屏住呼吸，用长焦镜头记录下这一幕。当林雨薇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拉架时，张毅一把推开许明远，抓住她的肩膀猛烈摇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悄然离开现场。第二天，校园网头条是"前男友夜闯女生公寓施暴，学生会副主席英勇护花"。张毅被警方带走，而许明远和林雨薇成了全校称颂的模范情侣。

但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幕。

开学后，林雨薇变得神经质。她会在课堂上突然回头张望，会因为走廊里的脚步声而惊跳，甚至开始服用安眠药。许明远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但恐惧已经在她心里扎根。

我耐心等待着。十月底的校庆晚会上，当林雨薇独唱表演时，我混进后台控制室，将一段诡异的笑声混入伴奏音乐。礼堂里突然响起的阴森笑声让林雨薇当场崩溃，她尖叫着冲下舞台，演出被迫中断。

"是张毅！一定是他！"她在医务室里歇斯底里地哭喊，"他出狱了！他要报复我！"

许明远紧紧抱着她，但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疑惑。我站在医务室外的阴影里，无声地微笑。分裂的种子已经发芽，现在该浇灌第二波恐惧了。

我开始在午夜给林雨薇发送匿名短信，内容是她和张毅恋爱时的私密对话。我用张毅的语气威胁她，同时模仿她的文风给许明远发送可疑信息。他们之间的信任开始出现裂痕，争吵越来越频繁。

十一月的某个寒夜，我躲在林雨薇公寓外的树丛里，看着她房间的灯光熄灭。凌晨两点，我用准备好的备用钥匙——是从她忘在教室的钥匙串上复制的——悄悄打开门锁。客厅里弥漫着她惯用的茉莉香气，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

我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门虚掩着。借着月光，我看到林雨薇蜷缩在床上，许明远在旁边的沙发上沉睡。我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注射器——里面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但足以在她醒来时制造恐慌。

就在我靠近床边的瞬间，地板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林雨薇猛地睁开眼睛，我们的视线在黑暗中相遇。她的瞳孔骤然扩大，嘴巴张开准备尖叫——

我迅速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同时将针头抵在她的颈动脉上。"别出声，"我压低声音，刻意模仿张毅的沙哑嗓音，"否则我立刻扎下去。"

她浑身颤抖，泪水浸湿了我的手掌。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许明远根本不爱你，他今晚给我发了短信，说你是个累赘。"我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给她看我用许明远号码发给自己小号的虚假信息。

林雨薇的眼中闪过痛苦和怀疑。我继续低语："明天中午，他会去图书馆天台见外语系的刘梦。你可以亲自去看看。"说完，我迅速收起针管，在她脖子上轻轻一按——事先准备好的麻醉药让她立刻昏睡过去。

离开前，我故意碰倒梳妆台上的香水瓶，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许明远。当他迷迷糊糊坐起身时，我只来得及瞥见他困惑的表情，便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中午，林雨薇果然出现在图书馆天台。她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看着许明远独自一人走来。二十分钟后，外语系的刘梦确实出现了——那是我用许明远的名义约来的，借口是讨论学生会活动。

当刘梦微笑着走向许明远时，林雨薇崩溃了。她冲出来歇斯底里地指责他们，引来大批围观学生。许明远百口莫辩，而刘梦尴尬逃离。这场闹剧很快传遍校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天之后，林雨薇和许明远的关系彻底破裂。她开始频繁缺课，据说被家人接回家休养。而许明远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在图书馆待到深夜。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林雨薇。她瘦得几乎脱形，眼神涣散地走在校园里，身边跟着担忧的室友。当她经过我身边时，我轻声说："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爱情真令人羡慕，不是吗？"

她猛地转头，死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认出了我。但最终，她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继续向前走去。

当晚，我收到消息：林雨薇办理了退学手续，将前往国外治疗。同一天，许明远在学生会宣布辞职。校园论坛上充斥着各种猜测，但没人知道真相。

平安夜那晚，我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图书馆三楼。坐在当初与许明远相遇的位置上，我翻开《呼啸山庄》，里面夹着一张他的照片。窗外开始飘雪，我轻轻吻了吻照片，然后点燃打火机。

火光中，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故事化作灰烬。就像我从未存在过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