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已落地,重生有何用(宋越沈舒白柔)全文免费_(宋越沈舒白柔)娃已落地,重生有何用后续阅读(宋越沈舒白柔)
"夫君!"她的呼喊被漫天风沙撕成碎片。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十六岁那年杏花微雨,宋越骑着高头大马在镇国公府前下聘,温润如玉的面容引得满城少女侧目;
婚后他虽冷淡,却也会在她生辰时送来一支红珊瑚簪;直到安宁伯府的求救信打破一切平静——他甚至没看她一眼,便带着亲卫连夜出城。
第一章悲惨前世
剧痛突然如潮水般漫过全身,沈舒踉跄着扶住城墙。温热的血顺着腿间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晕开狰狞的花。
她终于看清前方那人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成亲时她亲手所绣的鸳鸯,此刻却随着他远去的背影,在暮色中碎成无数光点。
"宋越......"她跪倒在地,指尖徒劳地抓着虚空。眼前浮现出昨夜他挑灯看信的侧影,烛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原来那些相敬如宾的岁月,那些独守空闺的夜晚,不过是他施舍的体面。
"若重来一次......"沈舒蜷缩在血泊中,喉间涌出腥甜,她望着天际最后一缕残阳,终于笑出声来。笑声惊飞檐下栖雀,却惊不醒那个策马远去的人。
当意识沉入黑暗的刹那,她发誓:
“若重来一次,再也不嫁清冷世子,捂不热的心就应该丢掉!”
第二章重生归来
三年前的鎏金喜烛犹在眼前摇曳,镇国公府嫡女沈舒却已在恭王府的雕花床上,经历过生死轮回。
铜镜映出她苍白如雪的面容,梳妆台上那支红石榴发簪泛着冷光——这抹艳丽,曾是她对婚姻最炽热的期盼,如今却成了命运最辛辣的嘲讽。
"夫人!"丫鬟春雨扑到床边,泪水砸在她手背上,"小世子退热了!您累晕过去整整一日......"
沈舒浑身虚软,却在听见摇篮里婴儿啼哭的刹那,如遭雷击般坐直身子。
怀中宋千澜皱着小脸,粉嫩的拳头攥得发紧,温热奶香裹着婴儿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拽回那血色淋漓的前世记忆。
这是她与宋越的长子宋千澜,此时不过六个月大。而她,竟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
彼时她刚与宋越成婚二载,儿子得了风寒,竟连续高热了三日不退,她日夜守在床边,最终累晕过去。
而他的夫君宋越这三日未归,只因安宁伯府世子杨朔要提亲,他便陪他进山猎雁,三日未回。
前世种种,桩桩件件在脑海中翻涌不息。她记得寒夜中疾驰而去的马蹄声,记得自己大着肚子追至王府角门时的绝望,记得产房中喷涌的鲜血如何浸透雕花床褥。
最清晰的,是宋越最后留给她的背影——为了给安宁伯府世子杨朔送猎来的聘雁,他错过儿子的出生;为了营救被困云龙山的杨朔夫妇,他抛下即将临盆的她,最终换来她难产而亡,幼子孤苦伶仃。
“夫人,世子爷今早回了,匆匆去上值了。”
绿枝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断沈舒的思绪。沈舒低头看向怀中孩子,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冷笑。
五载夫妻,谈不上琴瑟和鸣,好歹也算相敬如宾,可终究是她错付了真心。她竟天真地以为"后院无妾"便是深情,原来所谓相敬如宾,不过是他施舍的体面。
夫妻之情,亲子之情,比不过他的兄弟之义,比不过白月光的求而不得。罢了,想她堂堂镇国公独女,前世怎么就迷了心窍,去奢望那冷心之人的怜悯,她有钱有颜,又有儿子傍身,好好生活不香吗?
夜间,宋越终于从书案前抬起头来,揉揉眉心,积累了三日的公务终于忙完,想想已有三日未见沈舒和孩子了,“长风,备马,回府!”
路过飘香阁,顺便带了沈舒爱吃的酱宝鸭。半路遇见杨朔从珍宝阁出来,
“子恒,好巧啊,谢谢你帮我猎得聘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明日去跟柔柔提亲,要说剑法如神,还得是你!走,我请你喝酒。”
“不必,三日未归家,我回去看看”
“也是,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那我们改天再约。”
宋越扬鞭而去,归心似箭。自己三日未归,不知道舒舒和儿子想我了没......
来到明月阁,透过院门看了看正房已经熄灭的烛火,宋越目光黑沉。“世子妃睡了?”冬至低眉顺眼,说道:“回世子,世子妃近日事务繁多,有些劳累,已经休息了。”
听到这话,宋越进院的脚步微顿,停下脚步,黑眸渐暗,语气也不像刚才一样冷硬。“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儿让长风送两株人参过来。”
“澜儿呢?”冬至答道:“小公子跟世子妃一起休息了。”宋越看着紧闭的房门,沉默半晌,最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看她们。”
看着世子的背影,两人就知道世子情绪不好。以前不管什么时候,世子来到明月居,总会有一盏灯等着。而不像今日这样被拒之门外。
宋越走到书房,沉默的坐在桌前:“最近确实过于忙碌,等结完手头的案子,是该休息一阵子,好好陪陪他们母子了”。
殊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次日圣谕便将他调入巡防营。此后的日子里,他不是在衙署审案,就是与杨朔夫妇把酒言欢,连儿子蹒跚学步的模样,都是从丫鬟口中得知。
日子如细沙般悄然流逝,沈舒将全副心思都倾注在宋千澜身上。她教他牙牙学语、启蒙识字,看着他从摇摇晃晃学步,到能在庭院中欢快奔跑。
第三章母子夜话
十月初五,是宋千澜周岁宴,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沈舒精心筹备抓周仪式,并提前三天通知宋越。
“去看看世子回来没?”不知是第几次沈舒开口询问春雨,眼看吉时已过,沈舒也着急起来,其他事情也就算了,今日是澜儿抓周,宋越竟也不放在心上吗?
“世子妃,世子衙门有急事,暂时走不开,请您先开宴席。”宋越小厮长风小心翼翼的回禀。
周遭传来宾客议论纷纷的声音,沈舒气急,强撑着主持接下来抓周仪式。
当宋千澜颤巍巍抓起木剑时,本该站在身旁的父亲却连衣角都未现。
宾客们渐渐散去,宋越下马气喘吁吁的进府,“还是没有赶得上吗?”
看到大门口等着的樱桃,他步子不停,直直走过了去,问:“是母妃找我有事?”
樱桃欠身行礼。,“回世子,王妃让您回来就去正院一趟。”宋越点头,便往正院走。
一进门,恭王妃就一个杯子砸过来,宋越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开口:“母妃,您消消气。”恭王妃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消气?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舒舒是你的世子妃,你的妻,澜儿是你的儿子,你冷落妻子,怠慢儿子,那还有为人夫为人父的样子!”
宋越眉头拧起,满眼疲惫。“母妃,今日是有急事绊住了,并非儿子故意怠慢。”
恭王妃冷哼几声,“这事你应该跟舒舒解释,跟我解释有什么用?”
“我已经派长风回府知会了,这不刚一忙完就赶回来了。”
看他这副平淡冷漠的模样,恭王妃怒从心来:“怎么?看你这副模样还是在埋怨舒舒不理解你?呵,儿子生辰宴你不帮忙操持也就算了,今日是澜儿的周岁宴,按照你的身份地位大可以提前一日就跟上峰请假。但你没有,还错过了时间。”
恭王妃痛心疾首道,“罢了罢了,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你,你走吧。”
宋越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儿子知错了,会好好补偿世子妃和澜儿的。”母子俩一时无话,半响,恭王妃摆了摆手:“宋越,你究竟要让我失望多少次?”
宋越踏入明月阁,看到沈舒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舒舒,今日衙门突然有急事,错过时辰是我之过。”
“知道了,长风已经回禀了。”沈舒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淡说道。
“你到底在闹什么?错过澜儿周岁宴的时辰是我不对,但我已经跟你解释了。”
“衙门有紧急案件错过吉时,我也奋力往回赶了,现在澜儿周岁宴不也圆满结束了吗?”卧房里,身形高大修长,眉目清冷的男子沉声说着,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中此时带着不解和不耐烦。
沈舒窈窕的身姿气的轻轻抖着,犹如风雨中的娇花,雪白修长的手指扯着绣满了海棠的手帕。悲伤的眼眸中露出点点泪光,随后便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世子,您可真是忙啊,澜儿出生错过两个时辰,他的周岁宴又错过一个时辰。这点时间你真的抽不出来吗?”男人嘴角微微抖动,几息后又低下头。
还不等她缓过神,宋越深深吐出一口气。“现在你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与你多讲。”随后转身离去。
沈舒看着他的袍角消失在门后,心中只存一片冰凉,若非两人是圣上赐婚,又有朝廷政治考量,和离不得,此刻沈舒真想和离归家,再不见此人。
次日,埋在一堆案宗中的宋越抬起头,揉揉额头问:“世子妃醒了吗?”他的小厮长风连忙点头。“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世子妃已经醒了。”
只见世子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宋越才开口:“昨日事发突然,确实亏待了她们母子,你从我的库房里选几件好物件,送去给澜儿。再去珍宝阁,给世子妃选一套头面吧。”
第四章妾心似铁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恭王府飞檐,宋越解下玄色官袍,指尖还残留着公文上的墨香。明月阁内烛火摇曳,却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丫鬟捧着茶盏垂首禀道:"世子,将军府老夫人寿宴,世子妃一早便去了。"
他捏着茶盏的指节骤然发白。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坝——成亲三载,他从未陪她踏足过一场宴会。
从前总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看着她独自周旋在贵妇圈子里,还暗自赞许她识大体。
刚成亲时,沈舒还会笑盈盈的邀请自己共同赴宴,被拒几次后,只是淡淡告知,现在连外出赴宴自己都不得而知了么。宋越只觉心中憋闷,打马出发去将军府。
沈舒此刻正坐于画廊之上,好友周莹笑盈盈的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越发有世子妃的风姿了,你看刚才宴会上各家夫人羡慕的眼神,谁家世子妃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场。”
她望着廊下盛开的紫藤花,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把脊梁挺直了,难道要等别人来折断?周音神色一滞,想起来之前的不好场景。
沈舒初入恭王府便接到各世家的邀请,京都各家新妇为表示夫家看重,均有夫君陪同,即便不能参加,也是接送以表重视。但沈越未有一次陪同,慢慢大家便觉察恭王世子对新娶的世子夫人应不甚满意,流言与轻视慢待也多了起来,还是恭王妃觉察到流言四起,陪同儿媳参加了几场重要宴会才让那些人闭嘴。
两人顺着回廊闲逛,走到拐弯处,忽然听到几个女子的说话声。“三皇子五皇子自然都好,可都已娶妻,侧妃位都占光了。”
“依我看,今日最出彩的还是恭王世子妃,风姿卓越。”
“那是自然,世子妃可是镇南王府嫡女,那顶顶好的家世与教养。”
“那又如何?”一个稍显尖锐的女声响起:“谁人不知庆王世子心悦白柔姑娘,即便自己无法求取,也是将之介绍给发小杨朔伯爷,听说他们三人经常小聚呢,要不是恭王妃反对,这世子妃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就是,她配恭王世子还不是因为家世,且看世子从不陪她赴宴就看出来,世子对他也是不甚在意,还不知道她这世子妃之位能做多久呢!”
沈舒眉头一跳,以前她也偶尔听到这种话,每听一次就难受一次,但自从母妃为她撑了几次场面后,便甚少听到这些话了,今日到起了兴致,看又是哪位爱慕沈越的小姐,却见宋越如墨的身影已穿过雨幕,玄色锦袍沾着点点雨珠,眉间凝结着沉沉阴霾。
"世子安好!"几位千金小姐慌乱行礼。
宋越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沈舒面前,喉结滚动:"舒舒,我来接你。"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尖,想起方才那些刺耳的流言,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沈舒淡然应了一声,与周音点头告别后王府门走去。
后头的那位说嘴小姐面面相觑,愤愤不平。
马车内,沈舒阖目假寐。宋越攥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那些话......"
"不过是闺阁笑谈。"她淡淡打断,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宋越望着她刻意疏离的侧脸,忽然想起新婚时她总爱倚在他肩头,像只温驯的猫儿。
明明看着妻子不甚在意的模样,他应该松一口气,可偏偏宋越心里越来越烦躁,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回府后两人去母妃处接了澜儿一同回到明月阁,宋越把孩子交给丫鬟带下去,喝了一口茶,看着坐在贵妃榻上看账本的沈舒,
”晚上就不要看了,伤眼。“
”知道了。“烛光摇曳中,他忽然发现她的眉眼愈发清瘦,那些藏在细纹里的疲惫,都是他亲手酿成的。
"以后我陪你参加宴会。"他终于说出这句话,带着几分笨拙的讨好。沈舒翻页的手顿了顿,笑意不达眼底:"何必呢?我早习惯了。"这句话如同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剐蹭。
”抱歉,我不知坊间会有如此流言传出,以后我会注意。“
沈舒抬头,眼神疑惑:”世子是说关于伯爷夫妇的流言吗?都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宋越心里一噎,想解释的话梗在喉头,极其不自然的回了一句:“那便好,以后我会尽量抽空陪你参加宴会的。”
“好”,沈舒随口应道,反正心里也没什么期待,并不相信他的“抽空”二字。
宋越被她这无意多说的模样气的一噎:“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难道还在生气?”
沈舒疑惑抬眼:“世子在说什么,我生什么气?”
宋越心底越发烦躁,尽量平静道:“那你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沈舒瞬间惊讶,以往她的种种变化,这人都看不到,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就能察觉到了,这让她怎么说,说老娘看清你了,不想和你过了?。
沈舒平静的说道:“我这些日子哪有什么变化,世子多心了。”
她不过是想通了,但凡两人不是圣旨赐婚,拼了命都要与之和离。可是造化弄人,幸好她还有澜儿,为了澜儿,她也需要忍气吞声,维持表面的和平。
至于宋越,他以前在意他的敷衍,在意他的疏忽,可经历了一世,沈舒实在不想陷进去了,情情爱爱那些东西,还不如稳住澜儿的地位来的实在。
虽然前世知道她死,宋越只有他一个女人,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哪怕宋越曾经承诺过她只会有他一个女人,可宋越的承诺一文不值,就如前世承诺会陪她生产,却抛下她一样,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宋越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最近怎么都不往衙门送饭了?”
“世子以前不是说过不用送饭吗?怕影响不好”
“你最近对我态度怎么越来越不好?”
“并没有呀,而且世子说过啊,让我不要总粘着你,说我应当承担起世子妃的责任,替你管理好庶务,让你无后顾之忧,是我哪里做的世子不满意吗?”
“那你怎么不叫我夫君了”
“世子忘了吗,不是你说你是世子,我是世子妃?”
沈舒看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嗤笑:“世子放心,今日只是姑娘们之间的闲谈,我并未放在心上。”放下只不过是放过对自己的折磨,放过自己。
宋越看着她低顺的眉眼,心里突然缓和了一下,也许,他真的该对沈舒再好一点,毕竟他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母亲,曾经他因分外厌恶这段婚姻,因为圣旨赐婚只能娶了她,成婚后,沈舒在内对她温柔小意,在外周到识大体,慢慢觉得成婚也不是那么厌恶之事。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沈舒一人,便算得上对得起她,可成婚后,沈舒的灵动依赖让他无所适从,但看不到她温柔娇嗔,他更加无所适从。
“以往种种是我之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世子说笑了,以前都是我独自交际,怎么偏这一次就要等你一起呢?”,她早就习惯了自己出门。
“我......”之后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说他有错?还是说他之前当真没空?他好像明白了此前的种种忽视给沈舒带来多大的伤害。
沈舒看他迟迟不走,不由蹙眉,但又不好开口赶人,毕竟她想维持便面的和平。算了,随它去,宋越也就是短时间不习惯,过些日子他就习惯了,毕竟这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吗?
“春雨,备水”,沈舒径直走向浴室。
宋越捏捏手指,最后终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明显感觉道沈舒的不欢迎。
一日,沈舒正在花园陪儿子玩耍,恭王妃派人来请。踏入主厅,便听恭王妃温和说道,
“舒舒,“周岁宴的事儿母妃查了,他是真有事儿绊住了,他如今在巡防营,掌管城内的安危要务,那天城内多处骚乱,确实不太对劲,他身在这个职位,也只能尽职尽责。”
“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在乎的难道是这些吗?他当然可以尽职尽责,谁又能怪罪他呢?可那天那么特殊,他原本可以做到更好的,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恭王妃叹了口气,无奈道:“舒舒,母妃知你所想,你是母妃亲自选定的儿媳,作为过来人,母妃有几句体己话说与你,并非所有感情都至关重要,爱情尤其如此。你永远是恭王府世子妃,将来会是恭王妃,澜儿也会是王府继承人。”
沈舒抬眸,望向恭王妃慈爱面容,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在这冰冷的恭王府内,母妃是真的把他当亲女儿,她展颜浅笑,恭敬回应,
“儿媳受教了,母妃放心,儿媳已然收心,往后便只是恭王世子妃,澜儿的娘亲,您的亲儿媳!”
恭王妃听闻一愣,随即开心笑道:“我的舒舒就是通透,以后澜儿咱们娘三个过,开开心心的。”
两人相谈甚欢,却不知宋越正立在门外。听到沈舒这番话,他只觉心底一阵发凉。究竟从何时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对自己只剩相敬如“冰”?
宋越鬼使神差地走进房间,瞧着沈舒与母妃亲如母女的画面,心中泛起酸涩。
他忆起往昔,沈舒也曾这般温柔瞧着自己,会为他洗手作羹汤,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暖灯。可如今,她眼中再无往昔那份期待与爱意。
“世子爷。”沈舒瞧见宋越,起身行了一礼,语气疏离客气。宋越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看向沈舒怀中的送澜,小家伙正睁着大眼睛好奇打量他,那眼神,与沈舒如出一辙。
从那天起,宋越不自觉开始留意沈舒与宋千澜。他看到沈舒教澜儿读书识字,瞧见她抱着宋澜在花园漫步,目睹她为宋千澜缝制新衣,眼中满是温柔。他惊觉,自己竟错过了儿子成长的诸多瞬间。
也许他不该有好奇心,毕竟沈舒还是跟往常一样贤惠不是吗?这样就很好,这不就是他曾经想要的相敬如宾吗?
宋越越发惴惴不安起来,感觉自己的心经常被揪起,想靠近又无法靠近,整个人也越发的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说服的矛盾漩涡中,也深感自己以往之过,想要弥补一二,奈何沈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又让他抓狂。
暴雨倾盆的夜晚,宋越望着沈舒房内熄灭的灯火,忽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人心不是突然冷的,是失望攒够了。"
雨打芭蕉的声响里,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何止是一场宴会的陪伴,更是一颗曾炽热无比的心。
第五章白莲花挑衅
暮春的风卷着海棠残瓣掠过恭王府朱漆门槛,沈舒捏着安宁伯府的拜帖,指尖在烫金纹样上反复摩挲。
白柔与杨朔虽常与宋越把酒言欢,可她从未与这位伯夫人有过交集,这份突如其来的拜访,倒像片阴云,无端笼上心头。
花厅紫檀屏风后转出的身影裹着素白罗裳,白柔未着珠翠,鬓边仅斜簪一支银步摇,反倒衬得眉眼楚楚动人。
她盈盈下拜时,广袖扫过湘妃竹席,带起若有似无的茉莉香,"见过世子妃,贸然叨扰,还望海涵。"
沈舒端起青瓷茶盏轻抿,茶汤映着对方眼底闪烁的算计:"伯夫人客气,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前日宴会上冒犯世子妃的,正是我二叔家小妹。"
白柔指尖绞着帕角,声音染上三分哽咽,"叔父为官清廉,遭此变故已被停职,家中连粥米都难以为继......"
她忽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我厚颜登门,只求世子妃大人大量,饶过小妹这一回。"
沈舒心下微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前世宋越从未过问此事,而今他竟处置了白婧一家?视线扫过白柔刻意扮作柔弱的面容
她淡笑道:"这是世子的决断,我不便插手。只是随意编排王府女眷,按律当如何,伯夫人想必清楚。"
“是,都是表妹一时嘴快,年少轻狂,万望世子妃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白柔话音未落,沈舒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沈舒心中冷笑,管不住嘴的意思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喽。
“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全凭世子做主。还有其他事吗?”
白柔咬唇迟疑片刻,忽又挺直脊背:“小妹如今得了教训,也知道自己错了,本想亲自上门致歉,但实在是面皮薄,思来想去,愿入府为奴为婢伺候世子与世子妃,以赎罪过。”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沉起来,春雨挽起袖子怒目而视,只要沈舒开口就要上前掌嘴。
沈舒按住丫鬟颤抖的手,望着白柔故作镇定的模样,忽然笑出声:"好个赎罪的法子!不如直接说,想让你妹妹做世子的通房?"
“世子妃莫要想差了,实在是二叔一家穷途末路,仅有此法来赎罪了,这事儿还望世子妃您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春雨,樱桃,给我她赶出王府,以后再不许登门!”雕花木门"砰"地被撞开。恭王妃红着眼眶冲进来,。
“母妃您怎么来了?”恭王妃拍了拍沈舒的手背说道:“怎么,还要本王妃亲自动手吗?不知所谓!”
白柔面色惨白,四肢无力,被丫鬟拖出王府。
“母妃,您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生气?怎么能不气?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了,宋越这个逆子,我打断他的腿!这个白柔也是太过分了,宋越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他何用!”
“母妃,为何将白柔扔出门外?让伯府的脸面往哪里放?”门外宋越带着白柔脚步匆匆跨门进来。
“混账!都到王府来替人自荐枕席了,什么东西,不扔出去,难道脏了我王府的地吗?”
宋越闻言一愣“怎么回事?”,抬眼询问白柔。
白柔扑通一声跪下“世子,请您看在杨朔的面子上绕过我二叔一家吧,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想出送二妹进府为奴为婢伺候世子妃来赎罪了!”
“为奴为婢,你怎么不大胆点说为妾呢?”
宋越脸色骤变,目光如刀剜向白柔。后者扑通跪地,发丝散落在素白裙裾上:"世子,看在杨朔的份上......"
“我不会纳妾!”"我不会纳妾。"
宋越猛地打断,转身望向沈舒时,眼中竟泛起血丝,"舒舒,当日我在令尊面前立过誓,绝不纳二色。"
他攥紧腰间玉佩,那是成亲时沈舒亲手所绣,"你信我,定不会让这些腌臜事脏了你的眼。"
沈舒未有一丝表情变化,平静点头。前世他虽未纳妾,可那些蜚短流长,那些独守空闺的夜晚,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凌迟?
其实沈舒心里并不介意他纳不纳妾,只是若后院多出妾侍,可能会有子嗣,影响到澜儿罢了。
见她神色冷淡,宋越的指节捏得发白,突然重重一拳砸在檀木桌上,惊得满室落灰。
白柔吓得浑身一颤“子恒......我......”
“伯夫人请回吧!”
第五章
“伯爷,世子有请。”杨朔把玩折扇的动作一顿,旋即敛起眸中诧异,唇角勾起惯常的散漫笑意,“带路。”
鎏金雕花的包厢内,檀木案几上浮着袅袅茶雾。宋越一身玄色织锦长袍端坐在主位,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青玉茶盏,将杯壁的冷凝水晕成蜿蜒水痕。
杨朔挑眉晃入,折扇轻敲桌面:“子恒今日竟有空?咱们上次把酒言欢还是上个月的事。嫂夫人气消了?听说冒犯世子妃的元凶也揪出来了?”
“白婧,白柔二叔的女儿。”宋越喉间溢出的字句,冷得像腊月的冰棱。
折扇“唰”地展开,杨朔半张脸隐在竹骨之后,瞠目道:“居然是她!我说你这些日子怎么躲着我,可别冤枉好人,这事跟我没半文钱关系!”
“确实脱不了干系。”宋越抬眼,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暗潮,“今日白柔去了恭王府,要将白婧送来赎罪。”
“简直荒谬!”杨朔猛地起身,震得案上茶盏叮咚作响,“就算你真要纳妾,何时轮到她来安排?”
“我不会纳妾。”宋越霍然站起,腰间羊脂玉佩重重撞在桌角,清脆的裂响惊飞檐下栖雀。
杨朔见状,忙赔着笑上前:“是我嘴贱说错话!子恒放心,我回去定问个清楚。柔儿八成是受了她二叔胁迫。”
“此事必须平息。”宋越抓起案上奏折,狠狠甩在斑驳的木纹上,“白婧一家,三日内逐出京城。”
杨朔收起玩笑神色,压低声音试探:“往日你对世子妃......”话音戛然而止——宋越骤然猩红的眼尾,像淬了毒的刀刃。
“谁说我不在意她?”宋越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仿佛喉咙里卡着碎瓷。
杨朔倒退半步,抚着心口强笑道:“从前府里流言蜚语不断,你都当耳旁风,怎么这次......”
宋越跌坐回太师椅,目光穿透雕花窗棂,落在廊下随风轻晃的竹影上。
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坝:沈舒倚在回廊欲言又止的模样,深夜独坐时被烛火拉长的单薄剪影,还有那滴在他玄色衣襟上,却被他嫌恶拂开的滚烫泪珠。此刻每一幕都化作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这些日子,同一个梦魇反复纠缠。梦中他跪在漆黑的坟冢前,碑上字迹被浓雾吞噬,唯有刺骨寒意渗入骨髓。每当他伸手触碰墓碑,沈舒的身影就会在雾霭中浮现,最终化作青烟消散。
恭王府上下都察觉到了变化。宋越推掉所有应酬,每日陪着沈舒用膳,给宋千澜讲睡前故事,甚至亲自去绸缎庄挑选裁衣的丝线。可沈舒却像换了个人,递来的羹汤永远温凉,道谢时永远带着疏离的浅笑,再难寻到往昔眼底的炽热。
深夜,宋越立在床榻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沈舒恬静的睡颜上。他颤抖着伸手想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即将触到锦被的瞬间,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恐惧如藤蔓缠绕心脏——他害怕这只是一场幻影,害怕下一秒沈舒就会像梦中那样,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第七章前世重演
春燕啄泥时,宋澜已满三岁。这日,泛黄的密报如前世般静静躺在宋越掌心,字迹潦草却刺得他瞳孔骤缩:安宁伯夫妇回乡省亲,于云龙山遭匪围困,恳请速援。
前世他跨马出征时何等潇洒,此刻却攥着密报,指节泛白。这些时日,梦中沈舒大着肚子追在马后哭喊的画面挥之不去,还有那座雾气弥漫的坟冢,每次惊醒时心口的钝痛都比前一日更甚。
沈舒望着丈夫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底泛起疑惑。前世宋越接到消息即刻点兵,待她追到城门,只看到他玄色披风消失在扬起的尘土里。而如今,他竟在书房踱步到月上中天。
“舒舒,杨朔被困云龙山,我想着......”宋越喉间滚动,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眉眼。
“世子若要去,不必与我商议。”沈舒转身整理案头的书卷,指尖却微微发颤。
“我怕......”宋越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怕此去归来,就见不到你了。”
沈舒心头剧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难道宋越也重生了?可看他神色,又不似知晓前尘往事的模样。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如冰霜:“先派长风去探清虚实。”
谁能料到,不过一日,捷报便传回王府——杨朔率府兵捣毁匪巢,安宁伯府竟毫发无伤。
沈舒握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往事如利刃剜心。前世她拼着命追出城门,却在半路动了胎气,最后一尸两命......原来那所谓的生死救援,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闹剧!
“荒唐!”沈舒踉跄着扶住桌沿,泪水夺眶而出,“我和孩儿的命,竟这般轻贱!”话音未落,眼前骤然发黑,重重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宋越盯着长风带回的密报,青筋暴起。原来安宁伯早布下天罗地网,那封求救信竟是伯夫人瞒着丈夫送出。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桌上:“去查白柔!她究竟在谋划什么?”
“世子!世子妃晕倒了!”丫鬟的尖叫刺破夜色。宋越如遭雷击,转身时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碎片飞溅也顾不上。冲进明月居,只见沈舒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鬓角碎发。
“快去请大夫!”他跪在床边,颤抖着拨开她额前发丝,指尖触到的冰凉让心脏猛地一缩。恍惚间,沈舒呓语着“宋越,不要走”“我恨你”,字字如刀剜进他的血肉。
守到后半夜,沈舒的烧终于退了。宋越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困意如潮水袭来。恍惚间,梦境将他吞噬——
漫天黄沙中,他策马狂奔,却不知身后沈舒拖着沉重的孕肚拼命追赶。绣鞋陷进泥里,银簪摇摇欲坠,可他一心只想救人,头也不回。等赶到云龙山,却见杨朔手起刀落,土匪早已伏诛。
而王府内,传来的却是沈舒难产的噩耗。等他日夜兼程赶回,只看到产房里血腥刺鼻,沈舒的手停在襁褓上方,指尖还带着未干的血痕,身旁的女婴早已没了气息。更刺目的,是宋澜仇恨的眼神,还有父母失望的叹息......
“不要!”宋越在梦中嘶喊,死死攥住沈舒逐渐冰冷的手。冷汗浸透衣襟,他猛地惊醒,扑到床边。感受到沈舒平稳的呼吸,他颤抖着将脸埋进她颈窝:“舒舒,这梦为何如此真实......你是不是早就预见了一切?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再信我一次?”
第八章知晓前世之谜
几日后,杨朔夫妇剿匪成功归来,皇上特设庆功宴,也算是给足安宁伯府面子。
这几天,宋越像是吃错了药一样,没脸没皮的;赖在她身边,恨不得上个茅房也跟着,而且还会盯着她的小腹发呆,看得她毛骨悚然。
趁着宴会,沈舒独自便来到一处亭子里透气,是为了躲避宋越炙热的眼神,也是因为她还是无法做到与阳朔夫妇心平气和的相处,尤其是看到白柔那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根本没把白柔放在眼里,只觉得此次见到白柔有点奇怪,感觉她好像变了很多,竟隐隐对她恨意颇深。
天色渐暗,宴会散去,坐上马车回到恭王府,刚撩开车帘,就看到宋越站在马车旁朝她伸出手,索性借着力道下了马车,宋越便从丫鬟手中接过宋澜。“舒舒,小心!”
宋越目呲欲裂,抽出侍卫随身佩剑飞身扑过,剑光闪烁,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沈舒看着飞溅到裙摆的血珠,白柔倒在尘埃里,断臂处血如泉涌,而宋越剑尖滴血,面上杀意翻涌。
沈舒心脏砰砰直跳。“白柔,你竟敢行刺我妻!”宋越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想到刚刚的场景,他已失去理智。“她该死!沈舒她该死,凭什么她还活着,她不该活着,她早该死了......”,沈舒只觉浑身冰凉,白柔想杀了她,难道她也回来了?
“将她关起来,回府处理!”宋越声音寒凉的说,面带浓浓的杀意,揽住沈舒腰的手却轻柔无比。“舒舒别怕,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先送你回明月阁。”今日若不是自己在,那舒舒肯定会......
回府的路上,宋越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
府外百姓的窃语随风飘来,字字如刀:"都说世子钟情白柔......"沈舒望着车帘缝隙透进的月光,突然觉得讽刺——前世她也是这样,在无数个深夜里听着这些谣言,独自咽下泪水。
明月阁内,宋越握着沈舒微凉的手,“舒舒,有没有被吓到?是我不好,让你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沈舒摇摇头,“我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世子不会后悔吧?”声音带着讽刺和质疑。她也想不到那般包容他们夫妻二人的宋越下手会那么狠,虽然现在的结果让她很满意,毕竟他之前不止一次夸赞过白柔的才华。
宋越张嘴想解释什么,但看着沈舒眼中的讽刺,最后抿唇“舒舒,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舒舒,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等我处理完所有事,就跟你解释这一切,但你要相信,我心中只有你。”面对宋越认真的目光,沈舒移开了视线。
心中也涌起一股欣喜,但那欣喜是因为看到了白柔的惨状,终于为上一世因为白柔而抑郁的自己吐出一口浊气。
“你和澜儿先休息,我去地牢。”宋越推门出去,收敛笑容,刚刚白柔状似癫狂的那几句话让他的心底疑窦丛生,想到那天的梦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沈舒将儿子放到床上,收拾好以后,想了想,还是起身来到地牢,她也想知道白柔究竟是怎么回事。
地牢中,长风将失了一只手臂疼疯的白柔用凉水泼醒。剧烈的疼痛充斥着白柔的神经,眼前的亮光让她让她睁开眼睛。
“嘶......”她像一个破布娃娃被绑在柱子上,冰冷的水珠从额头滚落,看清楚了眼前不远处的宋越,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分不清现实,她还活着?是眼前这个恶魔杀了她,宋越疯掉了,是他杀了她。
心中的恐惧和怨恨纷纷涌出,“不是我的错,你放了我,放了我!”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宋越冰冷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寒气,“说说吧,为什么要对我妻下手!”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难产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朔哥,救我!”
“啊......”长风扬起鞭子狠狠抽在白柔身上,“疯子,你敢诅咒世子妃!”
宋越没有说话,整个人散发的寒气却如利剑一般凌迟着白柔。
长风又是一鞭子甩在白柔断臂处,刮下一层血肉,宋越眼都不带眨一下,“现在可以说了吗?我不是一直有耐心。”
哗啦一瓢凉水浇在头上,白柔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眼神却出现一丝清明。
“你真想知道?上辈子,明明赶去了云龙山,这辈子为什么不来,害的我被土匪奸污,因为你毁了我!我也不想沈舒好过,她应该在我前面死去才对!”凭什么,凭什么这一世只有她受苦。
看着宋越那喷火的眼睛,白柔桀桀一笑“你不相信?呵呵,也对,你怎么会相信是你自己害死自己的妻子呢?”
“沈舒多可怜啊,不得夫君宠爱,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好兄弟,还和好兄弟的妻子暧昧不清,对漫天的谣言坐视不理,抛下挺着大肚子的她,非要去救好兄弟呢,导致她难产而亡,死不瞑目,多可笑啊!”
“亏得她出身名门,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一切都是她最爱的夫君导致的啊,她应该是恨死你了,哈哈哈......”白柔的话断断续续。
“我明明算好了,只要你来云龙山,就会看到我被土匪挟持,然后不顾一切的救了我,而我也可以以身相报,这一世你为什么不来,凭什么不来啊,我恨你宋越,你毁了我!”
宋越闻言一愣,“世子,那日白柔自己偷偷上山,被土匪抓住后遭多人凌辱,伯爷为了隐瞒此事,将土匪悉数灭口,属下也是刚查到此事。”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马背上远去的背影,血泊中夭折的孩子,还有她咽气前最后的怨恨。
宋越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深深的无力,他该怎么办,才能获得舒舒的原谅?毕竟他们中间隔着两天人命啊!
“还有,属下查到,京中一直传言您钟情白柔,娶世子妃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还说您经常借着与杨朔将军小聚的名义,实则为了与白柔私会......”,宋越目呲欲裂,脚下踉跄。“怎么会这样?我为何从来不增听说此等谣言?”
“世子,这些谣言都是在官家夫人之间,碍于您的身份,不增有人敢说嘴到您面前。属下致歉禀报过您,您说清者自清......”
“怪不得将军府老夫人宴会上,那些官家小姐会如此口无遮拦,在自己未曾到场的各种宴会上,舒舒到底经历了什么?”
“世子,属下查到,这些谣言是安宁伯府传出来的......”
“白柔!你该死!”宋越再次掐住白柔的脖子。
“呵呵,是我又如何,还不是你纵容,从不澄清这些谣言,每次你与杨朔小聚我都在场,对我也甚是关照,我还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才想着将二妹送到你府上,让你日日看见她,也能多想想我。你凭什么拒绝了?还把二叔一家赶出京城?”
“她沈舒就是因为家世好,才能做你的世子夫人,明明最先认识你的人是我啊,要不是因为政治利益,合该我是你的世子妃!为了多见你,我才嫁给杨朔,明明每次咱们三人相聚,你都贴心的为我点一壶清茶,不叫我碰酒的......?”
见白柔越说越离谱,长风拿起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
宋越心下微惊,“白柔你听好了,和你相识是因为杨朔喜欢你,我才撮合一二,为你点清茶只是为了让你照顾醉酒的杨朔,至于流言,也是顾着杨朔的面子,我从未想到你会传的如此离谱,你真是辜负了杨朔对你的一片真心!”
地牢门口,沈舒看着宋越骤然苍白的脸,突然觉得可笑——原来那些锥心刺骨的伤害,竟是他亲手纵容的。
“今日你竟敢行刺舒舒,我是断不能留你,杨朔来了也不行!”
“长风,给她一杯毒酒,将尸体送回安宁伯府吧。”
说罢,宋越头也不回的走出地牢,
"舒舒,......"沈舒倚着石壁,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舒舒,你是不是也......”也回来了,几个字梗在宋越喉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当那句"是"从她口中说出时,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什么时候?”宋越心底苦笑,他还在期盼什么?
“澜儿六个月,高烧三天那次。”
“高烧三天?为何我不知道?”
“呵,你当然不知,因为你去为杨朔猎聘雁去了呀!”
宋越将喉间腥甜压下,“对不起,舒舒,我不知道会这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和澜儿的!”
“说这些还有用吗?我来只是想确认白柔的下场。还有,我想问问,前世你为何会不顾一切的去云龙山?”
“舒舒,现在的我不是前世的我,但我想,那时,我一定是认为你在王府仆从成群,又有母妃帮衬,定是能平安生产的。”
“呵呵,竟是因为这样,我早该想到的,哈哈哈”
“舒舒,舒舒,我这一世没有去云龙山,我没有去......,你不能......”让我为前世那个混账承担罪责,舒舒,这一世我已经改变了,你看看我啊!宋越在心底咆哮。
“那又如何,宋越,前世今生,我们之间隔着两条人命,我为了你,今生再也不会儿女双全。”
“舒舒,我们可以的,我们将前世的女儿生出来,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陪在你们身边,寸步不离。”
啪!宋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宋越,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为你生儿育女,你配吗?”他尝到了嘴角的腥甜,也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沈舒转身离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前世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解开,前所未有的委屈将她瞬间包围
“竟是因为觉得自己在王府有人照料,而走的那边决绝吗,哈哈哈,沈舒,你究竟还在期盼什么?期盼听到他说自己身不由己吗?”沈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十二年来的委屈与绝望。
是夜,明月居的哭声穿透雕花窗棂。宋越守在廊下,看着沈舒将自己反锁在内室。
更鼓声声,他望着手中被攥皱的婚书,终于明白那些被辜负的岁月,那些被漠视的眼泪,早已在她心底结成了冰。而他,要用怎样的代价,才能融化这份寒彻骨髓的凉。
第九章迎来新生
安宁伯府灵堂内,素白的帷幔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杨朔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抚过白柔冰冷的面容,望着她鬓边那支半旧的玉簪——正是那年上元节,他亲手为她买下的定情之物。
长风将查案卷宗缓缓展开,字句如刀,剜着他的良心。当听到白柔为一己私欲编造谣言、策划云龙山剿匪,甚至上一世连累宋越夫妻阴阳两隔的真相时,这位征战沙场的武将,竟如孩童般掩面痛哭。
三日后,白柔的棺椁入土。杨朔站在新坟前,望着漫天飞雪,突然转身走向皇宫。
他的请战表言辞恳切:"臣愿驻守北疆,终生不返,以赎妻罪,以谢兄弟。"当日,他便带着亲卫,顶着凛冽的北风,踏上了那条没有归期的路。
恭王府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宋千澜的启蒙书上。宋越握着儿子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家"字,墨香混着孩童的笑声,在书房里流淌。
每当沈舒经过,他总会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却在触及她淡然的眼神时,默默收回。
饭桌上,宋越会自然地为沈舒夹去她最爱的桂花糕;宋千澜缠着父母讲故事时,他们会默契地一唱一和;面对府中下人或是来访宾客,两人举止得体,尽显世子夫妇风范。
只是夜深人静时,沈舒的房门永远落着锁,而宋越窗前的灯,总要亮到三更。
沈舒望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簪上一支新制的海棠钗。她开始学着打理王府账目,在花园里开辟药圃,还时常带着宋千澜去书肆淘旧书。
春日里,她会带着仆从去城郊踏青;秋夜中,她便在月下抚琴。曾经困在深闺的世子妃,如今活得潇洒自在。
某个黄昏,沈舒带着宋千澜在荷塘边喂鱼。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宋千澜突然抱住她的腿,
"娘,我觉得现在真好。"沈舒摸摸儿子的头,望向远处廊下驻足凝望的宋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终于懂得,生命的意义从不应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一世,她为自己而活,活得清醒,活得恣意,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