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被赘婿送给竹马(陈尧秦毓)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被赘婿送给竹马全文阅读
我的爹爹是当朝丞相,作为丞相的千金,自然是有很多高门贵族向我家提亲。
但是都被我拒绝了,爹娘也拿我没办法。
而我却偏偏看上了秦毓,一个被爹爹捡回来的落魄学子。
我以为他是真心真意待我,便央求爹娘让他成为了上门女婿。他也因此借爹爹之势走上了官途,一路高升。
不料这一切都是谎言。
他是安插在我父亲身边的一颗棋子,企图搜集我爹罪证,扳倒我爹。
而他背后之人,竟是我的青梅竹马---陈尧。
至于他,还有个身份,是新上任杀伐果断的御史大夫。
1
我得知秦毓昨夜歇在他表妹院子里,
待秦毓上朝后,我便带着婢女去教训他表妹。
秦毓下朝后知晓此事,怒发冲冠般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他蹲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脖子。
‘萧雅,还当自己是丞相千金呢?敢动我的人?’
我爹前不久因御史大夫阮尧弹劾,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被捕入狱。
那又如何?这里是我家!打她怎么了!
‘秦毓,你别忘记,是我父亲为你铺的路,你才有的今天,不要忘恩负义。’
我不敢置信,一向温柔体贴的丈夫竟会如此对我。
秦毓贴上我的耳朵。
‘你以为我为何答应做你萧家赘婿?’
‘不过是阮大人的安排罢了。’
他口中的阮大人,我是知道的。本朝最年轻的御史大夫——阮尧
‘青梅竹马?呵~他恨你恨得要死。现在是我,我还愿意要你。你识相点吧!’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是看见他恶心的嘴脸。便‘呸’的一声,朝秦毓啐了口痰,更是将他推倒在地。
我要离开这里。
‘贱人,你还想去哪儿?’
秦毓从后面勒住我,我的头狠狠撞上了门框。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
秦毓一脸担忧恐惧地抱着我道歉。
‘雅儿,雅儿,我不是有意的。’
我看着他又恢复了以前对我嘘寒问暖的模样,血流得更甚。
秦毓派人找来大夫,替我医治。
大概是愧疚了。这几日,他都没来我的院子里。
我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从丫头翠翠那里得知秦毓这几日都宿在他表妹朱悦那儿。
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一个月前,秦毓对我说道他表妹在家被后娘欺负,打算接她入府。
我因同情秦毓表妹的遭遇,再加上我娘也刚离世不久,便想着做些好事。
同意接她入府。
想着日后再为她寻一个好夫家。
没成想,倒是给这对狗男女暗通款曲的机会了。
额头的伤差不多结痂时,秦毓的表妹前来瞧望我。
‘姐姐,头怎么样?还疼不疼?’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我伤口痒的难受。
‘姐姐可当不得,叫嫂嫂便好。’
朱悦脸色通红,却不忘嘲讽我。
‘那嫂嫂,你好生歇息。我去寻表哥,让他派人来给你瞧瞧。’
临到门前,那柔若无骨的嗓音又传来。
‘嫂嫂好生歇息,可千万不能破了皮相,那可要不得。’
翠翠将人送了出去。
如今我没有底气去教训她,这家中下人要么被秦毓打发走了,要么留下一些不会听我话的人。
就连我这院子周围都被秦毓派人轮流看着。
为今之计我得想办法偷溜出去,投奔外祖家。重新拿回一切。
2
我本以为秦毓再怎样,也不敢真的欺我害我,毕竟我与他少年夫妻,恩爱时光也是有的。
哪里想到,这厮狠心至此,他要将我送人。
后门,我被秦毓安排的两个嬷嬷按着手脚,坐在一顶轿子中。
秦毓站在我面前,故作深情姿态。
‘雅儿,你与阮大人本就是青梅竹马。’
‘这次只是让你去叙叙旧,过几日,我就接你回来。乖~’
他的表妹朱悦也过来了,捻起手帕,擦着眼角。
‘姐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替你照顾好表哥的。’
一个为了仕途,便将发妻送至他人;
另一个为了官家夫人的位置,甘愿轻贱自身;
我忍不住要将他们狠狠撕碎,但是被两个贴身嬷嬷左右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秦毓,朱悦。我萧家世代辅佐天子,我父亲不过暂时失势,待我父亲出狱,今日我萧雅所受的一切,他日必将加倍还给你们。’
秦毓挥手,轿子帘盖上,我便被抬走了。
此时夜幕降临。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但是我不怕。
爹娘从小便教我:人生在世,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只要活着,就能见到希望的曙光。
‘爹爹,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轿子停下来了。两位嬷嬷先行下去。
‘萧姑娘,下来吧。’嬷嬷改了我的称呼。
我才发觉此处原来是我小时候常来玩耍的地方。
陈家老宅子。
这是陈家的后门?可是,陈家不是早就被官府封了吗?怎么会?
‘好久不见啊,雅儿。’
我看到阔别已久的陈尧出现在我的面前。
才终于明白秦毓口中的青梅竹马是怎么一回事。
‘我该叫你陈尧?还是阮尧阮大人?’
‘大人,爱好真是一往从前,不对,更胜从前。’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
儿时,陈尧看上了别人的东西,便会想方设法弄到。
但只要到手了之后,便会扔掉。
如今,对别人的夫人他也如此,令人作呕。
‘秦夫人,可还记得这处?’
陈尧将我领进后院,两个嬷嬷早已没了人影。此刻,院中只有我们二人。
而他所指的这一处,是两株相伴而生的石榴树。
我与他幼年所植。如今火红的花骨朵儿缀满枝头,于晚风中摇曳,在黑夜中仍清晰可见。
但我却谎称不记得了。
我想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了,他表情淡淡的,不在意。
陈尧将我引到一处房屋前。
‘秦夫人,请。’
我推开门,屋中摆设皆为婚房布置。
我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陈尧牵着我的手,使了些力道。牵着我进去了。
他用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尽管我早已嫁为人妇,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但此时还是有些害怕。
‘秦夫人,你及笄之礼时答应我的可还记得?’
少年时我曾对他说过,等他弱冠之礼结束,我便嫁给他。
我不知道这个向来主意多的人,此番目的为何?
‘陈尧,秦毓已告知我,是你安排他成为我父亲的学生。也是你让他娶我。’
陈尧微点头。
’所以我父亲入狱,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他不答,只是牵着我的手,走到摆了喜酒的桌子。
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到我的面前。
‘雅儿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陈尧将他父母双亡后,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说给我听。
他握紧了我的手,
‘是我不对,误会了你爹。’
‘那些事不是你爹做的。我替你救出你爹可好?’
我了解的陈尧,是个做错了事会弥补过错,但是不会开口道歉的人。
但眼下无法,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你既已离开了秦家,那便做我的夫人。’
‘往后我们生个大胖小子,让你爹享受天伦之乐如何?’
原来摆在我面前的酒,得让我心甘情愿,自己端起来。
‘我是秦毓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做得了你的夫人?’
接着,陈尧将一封休妻书放在我面前。
我认出不是秦毓的笔迹,但签的名确实是秦毓本人签的。
也不知是不是秦毓被这狐狸男人摆了一道。
只能暂时先答应他,我端起酒杯。
‘夫人’陈尧端起酒杯的手勾到我的面前。
我同样也勾住了他的手臂。
‘夫君’
之后便相顾无言,喝下了合卺酒。
第一次喝交杯酒时,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嫁了良人。
第二次喝交杯酒时,相互算计,只愿能救出我父亲。
之后,便是洞房花烛夜。红烛燃尽,窗外雨水拍打窗台,落入满室生香的屋内,而后消散殆尽。
3
我与陈尧虽行了夫妻之实,但我知道,他只不过拿我当个外室养着。
我住在陈家老宅子中,生活起居由之前两个嬷嬷照料。
不过,正常出入是允许的。
毕竟陈尧告诉我,我需要联系父亲的好友,以及找寻有关可以证明我父亲无罪的书信。
’只有找它们,才能给你爹翻案。‘
’如今岳父大人已被关押两月有余了,必须尽快找到那些信!‘
我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也担心时间越长越对父亲不利。
而他几次三番提到的书信必然是关键。
我拜访了父亲的旧友们,并都没有父亲留下的书信或是其他物品。
我丧气回到陈宅。
一进后院,便看到陈尧站在那两株石榴树下。
‘雅儿,今日是秦毓迎娶新妇的日子。’
‘你说为何这样一个毫无才干,懦弱胆小之人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能一而再的取得新妇?’
这就是陈尧,明明自己便是那操控幕后之人,却要将脾气撒到我的身上来。
陈尧替我换上了未出嫁女子的衣饰,还给我戴上了面纱。
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了秦毓的婚宴上。
这里原先是我家,而此刻已经挂上秦府的匾额,内心百感交集。
看着陈尧和其他宾客致意,收到那些人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
当下便知晓我这身衣服的背后用意了。
我不是陈尧的正经夫人,只是一个相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他真的能救出我父亲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在乎。
反观陈尧脸色比之前更冷了,一味地捏着我的手心,领着我进去。
亲迎之礼已经结束,酒席正开。
我瞧着秦毓酒意上脸,笑意绵绵的敬酒。
‘怎么?吃醋了?’
我暗想手心怕是被陈尧掐红了。
‘陈尧,我什么表现,你管得着吗?真当是我夫君了?’
此时,秦毓走了过来。
‘阮大人,您能来府中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我听笑出了声,我萧府在这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名宅。
秦毓认出了我,他瞧着我这样一副打扮。眼底闪过一瞬间难堪,恰巧被我瞧见了。
‘我想去看看朱悦妹妹,毕竟她也没有娘家人会来吧。’
秦毓想出口怼我,被陈尧一个眼色制止住。
再次见到我的朱悦,一脸得意。
也是,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了,如何不开心。
‘姐姐,你觉得这房间布置得可好?’
此处是我当初的房间,甚至连房中布置也与我举办婚礼那日相同。
所以,秦毓和朱悦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嘛?
但有一样从我进门就感觉到不一样。是香味。
‘没错,是香味。’
‘姐姐,我有孕了,你可知你为何迟迟没有怀上孩子?’
当初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打算找大夫看病,秦毓却告诉我,是他自己有问题。
‘你房中每日都熏了一味中草药,作用是避子。’
‘你不要怪表哥,表哥也是听从那人的话。’
我脚下沉重,满室的红,红的让我心脏跳个不停。
陈尧,让我嫁人的是你,不让我生子的也是你。
‘姐姐可要小心你的枕边人,只是千万不能惹怒了阮大人,否则真的没人要你了。’
坐在床中间的身着喜服的朱悦抵着红扇子,低笑道。
我走出朱悦的婚房,思绪万千。
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秦毓和陈尧二人。
我退后,躲在假山后面。
‘阮大人,事成之后,便将萧雅送回吧。我与她毕竟是夫妻多年,理应让她有个好归宿。’
‘你先找到那封信再说吧。只要拿到信,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看到陈尧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忍着怒气。
所以那封信到底是什么?对他这样重要。不惜让秦毓开口要我他也无法动他。
我返回前厅时,陈尧光风霁月般站在月下。
‘回去了,夫人。’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不动声色递上手。
回头看了眼这座宅子,我曾经的家。不对,它永远都是我的家。
秦毓、陈尧你们都给我等着!
陈尧晚上留在了陈宅。
‘夫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你给我生儿育女好不好?’
帐帘落下,陈尧与我十指交缠,情动时缓缓在我耳边说道。
我忍着恨意,假装晕了过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让我嫁人,让我避子。现在还要我生下他的孩子!
我与秦毓成亲多年,一直都在寻找法子,试图怀上孩子。
尽管秦毓说是他的问题,但是外人压根不知道,以为是我的原因。
我又不能对外人说出实情。就这样被人指指点点多年。
就连我的爹娘也因为有个不能生育的女儿而被人戳脊梁骨。
回忆往事,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滴到了陈尧手背上。
‘雅儿,哭什么?’陈尧吻干了眼泪。
我不语,只是痛哭。情难自已。
陈尧从我身上下来,揽着我的腰侧抱着我,手在我的后背上拍着安慰。
他当我是睡着了做着吓人的梦,在梦哭。
拍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歇下来了。
而陈尧似乎才想起他说的话,没能得到回应。
我听到他叹了口气,却不想,随后他又开始继续之前的事。
想必今日秦毓那番话让他受到了打击。
4
等我醒来时,陈尧已经离开了。
我找了一家医馆,要了避子药。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生子。
我询问了大夫有关我身体的事情。得知自己目前身体状况不会怀上。
六年的避子香,果然不是白闻的。
可惜陈尧他还不知道,真想看看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随后,我又去了父亲的好友张大人府中。
他终于肯告诉了我一些实情。
十几年前,朝廷党派之争严重。
以陈尧父亲为首的陈党和以我父亲为首的萧党分庭抗礼。
两派分别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
后来,三皇子顺利继位。
站错了队的陈父被萧党官员弹劾。在新皇上位不久后,便判处陈父流放岭南。
大概是陈父之前得罪的人太多,且手中也还留有大量萧党官员的罪证。在流放路途中被人痛下杀手。
’如此,陈家一门全部死于那批杀手下。‘
‘这件事所牵扯的官员太多。皇帝便没有再追究陈家被灭一案了。’
‘如今新上任的御史阮尧,似乎对当年一案格外看重。已经有好几个官员被判刑了。我也打算告老还乡了。’张大人叹息道。
我并未将当今的御史大夫阮尧便是陈家唯一的幸存者陈尧的身份告知张大人。
告别了张大人,返回陈宅。
‘雅儿,今日去张大人府中,可有收获?’一回去就看到陈尧站在树下等我。
‘你派人跟踪我?’
那医馆的事?
‘张大人不过对我说了些前朝党派之争的事,并未提及你说的什么书信。’
他没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只是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
‘萧雅,我会找人调养好你的身体。’我终于看到陈尧眼中有几分愧疚了。可是,还不够!
‘陈尧,你当初为何那样对我?’
我想不明白,我与他十几年的情意,他怎么那样狠毒。
‘萧雅,我爱你是真,恨你也是真。但从未想过伤害你。避子香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陈尧从小到大有一点,做坏事他会承认。
那问题就在秦毓和朱悦身上了,这对狗男女。
‘明日是我母亲祭日,我要去一趟静宁寺。拜完之后自会回来,不必派人跟踪我。’
陈尧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我便只身去了静宁寺。
静宁寺的方丈是我母亲生前好友。
‘这是你娘生前托我保管的。现在你父亲出事,这些东西便交给你吧。’
打开盒子,里面就是陈尧所要的书信。原来我娘早知会有这一天。
这上面的人都是以前常来家中拜访父亲的官员,想必这些就是萧党官员的罪证了。
原来陈尧打的这个算盘,用我来寻这些信,好将父亲一派彻底扳倒。
底下还有一封信。竟然是旧陈党官员的罪证。
我坐在禅房里面思考,也在等待陈尧。
我不信他真的答应不派人跟着我。
父亲为什么会有两派的罪证?父亲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禅房门被推开了。果然,陈尧走了进来。
‘多亏了夫人,我才能早日找到这些信。’
我假意发了疯一样护着书信。
可是怎么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他烧了那封旧陈党官员名单。
而另外一封能彻底扳倒我父亲的,则被他揣进了衣服里。
‘萧雅,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我的人,我会对你好的。’陈尧任我打骂。
‘乖,雅儿。你父亲早该去陪我爹了。’
‘我会陪你一辈子,不好吗?’
我死死咬着陈尧的脖子,直至出血。
’所以,那日喝下的合卺酒算什么呢?你答应救我父亲的。‘
陈尧不说话,捂着脖子离开了。
禅房内只剩下我一人,我擦掉眼泪,将藏在床板下字迹未干的名单拿了出来。
我娘从小就教我狡兔三窟,娘肯定不会将书信放在一处,肯定还有其他的份。
只是眼下来不及去寻,而我在等他来之前就抄好了名单藏起来。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为自己获取多一点时间。
5
我向方丈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去了外祖父家。
我早前就听爹说过,当今皇帝是最会制衡的人才。
萧党官员下台,皇帝势必不会让旧陈党一家独大。
目前只有旧政党官员纷纷下台,才能阻止陈尧将那封致爹爹不利的信呈上去。
我将所有的事情原委都一一告知外祖父与舅舅。
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
但因可怜我母亲离世,父亲入狱,所遇非良人。决定帮助我。
舅舅告诉我,旧陈党名单里面有两个人当初是萧党人员。
余晓和郭息达。我猜测这二人会不会和陈家被灭有关。
便让舅舅帮我查查。
如今,我还不能明面上将外祖父一家牵扯进来。只能先回陈宅。
离开外祖父家,日头还正当空。
只是我无家可归。
爹娘在,家在。爹娘不在,家也不在了。
火红的石榴花下,陈尧坐在树下。
桌面上摊着书信。
是从我手中抢走的那封。
‘夫人,外祖父年纪大了,不宜忧心。’
‘该颐养天年的岁数,瞎操心会害了自己。’他似乎没料到我还留有这一手。而我也吃惊他拿到信还依旧派人跟踪我。
不过这回局势对我有利。
我走到树下,被陈尧拦手抱在腿上。
‘陈尧,是你背弃约定在先。’我掐他要起身。
‘你看,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商量吗?’
好一个商量,从我手中抢走的商量。
‘雅儿,当初正是为了这封信,我才安插秦毓在你父女身边。’
‘如今得到这信,反正与我猜测的不差,都是那些人,我早晚都要动的。’陈尧将我搂得更紧。
‘你爹,是不可能无罪释放的。’
我挣扎着起来,却被他控制住。
‘但是,我可以让他流放外地,保全性命。’
我看着陈尧眼底墨黑的深邃,
‘陈尧,其实你是怕自己是陈氏遗孤的事情被揭发出来,对吧?’
整朵石榴花落下,我伸手接住了。
插在陈尧发髻处。
‘夫君簪上这花,真像小时候。好看。’我捧着陈尧的脸。
‘夫君,你一步步爬上来,想必花了旧陈党人不少功夫吧。你重情重义,不想害了人家。’
‘可是,我就不一样咯,我只要我爹。’
簪在陈尧头上的花,随后被我抬手扔进泥土。
陈尧最后没有将信呈上去,我也让舅舅先按兵不动。
答应我的,他也确实做到了。我爹几日前,被流放梅州。
尽管地处偏僻,好在保全了性命。
于我而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雅儿,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安心待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父亲救出来之后,他就跟变了人一样,一边说爱我,一边又对我说恶毒的话。尤其是酒后便会咒骂我父亲。喜怒无常!
‘乖点,带着嬷嬷一起。’
陈尧临走前,在床前对我嘱咐道。
我便带了两个嬷嬷其中温和的一个,去了衣品阁。
我让嬷嬷在外面等我,我进里间换衣服。
‘娘子,你猜的不错,大爷调查清楚了。’
舅舅安排人和我对线,余晓和郭息达果然就是杀害陈家的背后之人。
当初新皇还是三殿下时,旧陈党内部就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矛盾。最后,三殿下顺利继位。也就是萧党赢,陈党败。
而余晓和郭息达这两个本是旧陈党的人,见风使舵,为了向萧党表忠心,便派杀手暗杀陈家。
这也和之前张大人所说的在流放路上被暗杀相吻合。
陈尧一直以为是我父亲安排人做的,所以他是报复错了人?
带着嬷嬷回去后,我打算告诉陈尧实情,让他放下对我父亲的仇恨。
这些日子,我看着他完全没了少年时期骄傲自信模样,整日活在仇恨中。想着幼时情分,拉他一把。
但陈尧最近很忙,偶尔来这宅子,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只是行那事。
‘雅儿,是我安排的秦毓,可是你怎么能答应嫁给他呢?’
‘你为何不等我回来?’
陈尧告诉我,秦毓生个儿子了。
‘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我不是已经找了大夫替你医治了吗?’
在外温文尔雅的人,此时像个疯子似的。
我知他心胸狭隘,没不曾料想是这般无耻。真是糟蹋了他这副好皮囊!
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尧哥哥。’我双手搭上他脖子。
‘雅儿,对不起。我再找找办法,我们会有孩子的。’
抱着我去了里屋。
陈尧空闲了,日日都过来。
原来是萧党官员都被弹劾了,证据确凿,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
作为最年轻的御史大夫,陈尧又恢复了他的自信。
而他不吝啬向我展示他最近做的事。
我看到陈尧眼里的狠辣,将他父母被害的实情告诉他。
‘那两个畜生?我知道,早已经被下旨砍了。’
陈尧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在纸上将于、上官、周这些姓氏都画上差。
而据我所知这些都是我父亲的好友,我同他们的女儿也皆是闺中好友。
我劝说陈尧放下仇恨,他已经报复的够多的了。可是他不听,我却不知,仇恨已经完全泯灭了他的人性。
早前,父亲传信来,他希望我好好生活,不要因为他而受制于陈尧。
父亲知道陈尧在对付萧党人员,许多政治的官员也遭到了迫害。决定和舅舅联手。
舅舅派人告诉我,父亲已经将所有涉及党派之争的贪污犯罪官员名单上交给皇帝,包括他自己治理不当之罪。
收到父亲的书信,告知不久他就会回京。却没成想,那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收到父亲写给我的信了。
父亲在回京的路上出事了,舅舅告诉我父亲是死于流寇之手。可是在朗朗乾坤之下,大道上怎么会有流寇?
我跑回去质问陈尧,是不是他做的。
陈尧竟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我对陈家亡灵起誓过,必当替他们报仇雪恨。’
‘可是杀你全家的,并不是我父亲啊。我父亲还曾经抱过你啊,你怎么能杀了我父亲?’
我心痛难捱,拿起桌子上平日刺绣用到的剪刀,往那恶人身上刺。
他华丽的衣服被刺穿,白袍被染红了,再接着刺他,已经被他反制住了。
‘我父亲就是年轻时交了你爹这样的朋友,最终才会遭到迫害。’
‘我也同你说过,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不会怪到你的身上。往后你还是我的夫人。唯一的夫人。’
6
几日不见的陈尧瘦了一圈,手中抱了个孩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陈尧和我说,这是我的孩子。
我才真正得知,陈尧是真的有病,对外谎称我生下了他的孩子。
甚至今日就是孩子的满月酒。而我因生产元气大伤,在后宅休养身体不便见客。
我恨透了陈尧这副模样。房间的利器都被他收了起来。要不然,我定会杀了他,千刀万剐。
我告诉自己再等等,舅舅已经安插个丫头进来了。
我无声的抬头看着陈宅外的天空。
那是一片自由的天空,吹着的也是自由的风。
‘如果我们一直没孩子,雅儿就和我一起抚养这个孩子长大,好不好?’
‘你是我的夫人。死后也要同我葬在一起的。’
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不知道陈尧从哪儿弄来的我与他婚书。
‘疯子。’
‘今日,你舅舅将弹劾我的奏折递上去了。我知道是你的主意。’
陈尧瞧着我慌张的神情,却温柔的笑着。
‘我没有拦下,只是让它两日后才能出现在皇帝面前。’
舅舅让丫头转告我一些话,秦毓被陈尧弄进了大理寺,没几日,就被里面同间关着的犯人打死了。
而朱悦出门时,被马车撞了,腹中胎儿当即死亡,被送回了她的娘家。
我知道,是陈尧,当初他说他会查出谁害我生不了孩子。
只是,我们不可能了。
陈家后宅,满目极尽的红,是陈尧亲自布置的。
也是我与他的婚礼,院中只有我和他。
昨日晚上他便告诉我,今日要同我举办正式婚礼。
而我终于可以让舅舅安插进来的小丫头,借着采办物品出去,帮我购买了几味药。
可令人丧失心智的药。
研磨成泥,和在了胭脂里,涂在唇上。
‘天在上,地在下。今日我与萧雅结为夫妇,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我被陈尧逼着同他完成了仪式。
‘雅儿,你及笄之礼时,答应嫁我为妇,今日终于实现了。’
他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却要陪他演戏。
同样的房子,同样的合卺酒。
‘那日喝下合卺酒,我便想着给你一场真正的婚礼。’
酒喝尽,珠帘落。烛光摇曳,红袖添香。
唇脂都被陈尧吃尽了。
我看着他躺在旁边,想着他醒来疯了的模样。
晨曦微光,一夜未眠。
盯着陈尧醒来,看着他疯疯癫癫,不复往日精明。
我让两个嬷嬷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带着丫头离开回了秦府。
舅舅也派人过来了,安排了人将匾额拆了下来,换成了原先的‘萧府’
我将原先的府中旧人都招了回来。
如今,我要将爹娘留下来的家业打理好。好好养活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