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欣欣葬礼的时候，他果然来了，当时他看似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

可我知道，他在威胁我，他威胁我如果敢说出去，遭殃的不止我们家人，甚至我们的亲朋好友也会受到伤害。

同时，他也在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真的知道，或者说试探我有没有证据。

所以我在第二次进警察局以后故意开口让警察拘留我，以此来向他示弱。

但当时，警察敲击桌子的动作让我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欣欣不止一次在日记里提到别的同学去上体育课了，只有她还在教室在她的课桌上被老师辅导。

于是我开口向警察要欣欣用过的课桌。

因为那课桌上一定留下过证据！

而这一举动，恰恰乱了班主任的阵脚。

他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要课桌，慌乱之下他把课桌藏了起来。

可他大概很快又明白过来，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证据。

他急于知道答案，于是他忍不住用探视的借口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发现了证据。

而我在他探视的那一刻，就锁定了他。

所以我不需要说话，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接下来，只要我把欣欣的日记本交出去，警察再顺藤摸瓜，我相信他一定会落网的。

到那个时候，他身后的大人物还能保得了他吗？

恐怕会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吧。

想必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才会认命般的一大早就跑过来自首。

回过神，我又问了一遍，“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这是一个警员匆匆走进来。

我眼尖地看到了“尸检报告”四个字。

警察接过报告，顺手打开后倏然睁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才刚刚成年吗？”

我苦笑了下，“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了吧？”

同时警察又发出了新的疑问，“那你老公的死是怎么回事？”

我神情一黯，“他在听了欣欣留下的那句话后，自责愧疚之心暴起，他觉得如果不是他，欣欣就不会去参加高考，而那威胁也就不会作数了。”

“他一想到是他间接害死了女儿，情绪激动之下决定以死赎罪。”

警察听罢我的解释，喃喃道：“可惜了。”

我垂下眼，是啊，可惜了。

警察把录好的口供拿来给我让我签字，“方惠，签了字你就可以走了。”

“你们家就剩你和你婆婆了，她年纪大了，以后你好好照顾你婆婆吧。”

我签了字，又抬头问道：“班主任能判多少年？”

大概是要结案了，警察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他随口回答我，“这个要看下后续法院的审判，但你放心，法院现在不止看证据，公序良俗也很重要。”

我放心地点点头，总算结束了。

哪怕背负了那么多骂名又如何，只要我女儿和老公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这一切都值得。

我把笔还给警察，警察突然有些奇怪的问我，“哎，你用左手写字啊？”

我点点头笑道：“我是左撇子。”

警察没再说什么，看他在整理文件，我准备离开。

我的脚踏出审讯室的大门的那一瞬，警察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等一下！”

我浑身一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扭过头自然的问道：“怎么了？”

警察道：“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女儿跳楼前究竟说了什么？凶手已经自首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站在审讯室门口的阴影处，笑着反问，“警察同志，反正已经结案了，我女儿说了什么还重要吗？”

“凶手已经抓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