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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有毒:黑莲花她杀疯了全文小说沈昭雪萧景珩小说在线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32:08 

第一章:血诏现世

浣衣局的井水结了层薄冰,沈昭雪搓着冻僵的手指,将一件玄色龙袍从木盆里捞起。

「动作快点!今日不洗完这些,谁都别想吃饭!」管事嬷嬷的藤条抽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

沈昭雪低头拧干衣料,指腹却触到内衬里一块硬物。她借着抖开衣袍的动作,指尖一挑——半片染血的丝帛滑入袖中。

「立后诏……沈氏……朕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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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字迹刺进眼底,她猛地攥紧袖口。这是先帝的血诏!

「沈昭雪!发什么愣!」嬷嬷的藤条又抽过来。

她侧身避开,佯装踉跄,将湿衣甩到晾绳上:「奴婢手滑,嬷嬷恕罪。」

嬷嬷骂骂咧咧走开,沈昭雪迅速扫视四周。浣衣局角落堆着贵妃宫中的衣物——那件鹅黄襦裙的袖口,赫然沾着墨渍。

贵妃在找这份诏书。

戌时三刻,沈昭雪蹲在灶房后,借着柴火微光展开血诏。

残片上「沈氏女为后」五字犹在,背面却印着半枚指纹——是朱砂混着血按上去的。她瞳孔骤缩。

十年前沈家满门抄斩那夜,母亲被拖走前,也曾在她掌心按过这样的血指印。

「原来如此……」她冷笑,将血诏纹样用绣针刺在自己左肩胛骨下。针尖蘸着灶灰,疼得冷汗浸透单衣。

刚收好针线,远处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搜!每件衣服都翻开查!」

是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刘保。沈昭雪抓起木盆砸向水缸,「哗啦」一声响动中,她闪身躲进柴堆缝隙。

「贱人跑不远!」刘保尖利的嗓音刺破夜色,「娘娘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柴堆缝隙里,沈昭雪摸到腰间别着的剪线刀。

子时更鼓响过,浣衣局燃起冲天大火。

「走水了!快救火!」

宫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沈昭雪却逆着人流冲向最东侧的库房——那里存着各宫送去浆洗的贵重衣物。

热浪灼得皮肤生疼,她踹开库房门,抓起贵妃那件鹅黄襦裙裹住口鼻。浓烟中,柜顶一只描金匣子格外显眼。

「果然在这儿……」她拽下匣子,里面竟是一摞边关密报,最上方那张盖着龟兹狼头印!

房梁「咔嚓」断裂的瞬间,她纵身扑向窗口。后背一阵剧痛,着火的椽子擦过肩胛,将血诏纹身烙得愈发清晰。

「抓住她!」刘保的吼声从火场外传来。

沈昭雪滚进荷塘,冰水浸透衣衫。追兵的灯笼在岸上晃动,她咬住一根芦苇杆,缓缓沉入淤泥中。

天光微亮时,一双玄色龙纹靴停在荷塘边。

「陛下,浣衣局烧死十二人,都是……」

「朕问的是这个。」萧景珩弯腰,从枯荷间拾起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木兰花,沾着丝缕血迹。

他拇指摩挲过簪身刻痕——「昭雪」二字被血沁得发黑。

「查。朕要这个宫女。」

第二章:司衣杀局

沈昭雪跪在尚服局冰凉的石砖上,额头抵着地面。

「抬起头来。」

一道柔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沈昭雪缓缓直起身,对上了贵妃林若璃含笑的眼。

贵妃一身杏色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腕上缠着佛珠,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菩萨心肠」。可沈昭雪看得分明——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火烧浣衣局时沾上的炭灰。

「本宫听闻你绣工了得,特意向陛下讨了你来尚服局。」贵妃指尖抚过案上的贡缎,「三日后太后寿宴,这匹云锦需赶制成凤袍,你可有把握?」

沈昭雪垂眸:「奴婢定当尽心。」

「好孩子。」贵妃亲手扶她起来,护甲却暗中掐进她腕骨,「若办得好,本宫重重有赏。」

沈昭雪疼得指尖发颤,却露出感激的笑:「谢娘娘恩典。」

当夜,沈昭雪在油灯下展开那匹云锦。指尖刚触到缎面,一阵刺麻感便从指腹传来。她立刻缩手,只见指腹已泛起细小的红疹。

痒疹粉。

贵妃在缎子里掺了毒!

沈昭雪冷笑,从枕下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她在浣衣局时就备好的明矾水——专验织物下毒。

她将水轻轻洒在云锦角落,淡蓝色的痕迹立刻浮现。

「果然。」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昭雪迅速将云锦恢复原状,佯装熟睡。

「死了没?」是春桃的声音。

「放心,那药沾肤即溃烂,明日她必会……」

脚步声渐远。沈昭雪睁开眼,摸出剪线刀,将染毒的云锦内衬小心割下一块藏进鞋底。

次日清晨,尚服局炸开了锅。

「沈昭雪!你好大的胆子!」掌事嬷嬷一脚踹开房门,「竟敢毁坏贡缎!」

沈昭雪被拖到院中,贵妃端坐廊下,眼中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娘娘明鉴,奴婢昨夜发现这云锦有异。」她举起双手,掌心赫然布满红疹,「有人在下毒害您!」

贵妃脸色骤变:「胡说什么!」

「请娘娘宣太医查验。」沈昭雪重重叩首,「若奴婢有半句虚言,甘愿凌迟!」

萧景珩的声音突然从宫门处传来:「朕也很好奇,什么毒能让云锦变色?」

帝王玄衣玉冠,手中把玩着那支白玉簪。沈昭雪余光瞥见贵妃的佛珠「啪」地断了线。

太医战战兢兢地验过云锦,跪地颤声道:「回陛下,确是痒疹粉,沾肤则溃烂……」

「查。」萧景珩将白玉簪掷在贵妃脚边,「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太后寿礼上动手脚。」

贵妃猛地站起:「陛下!这贱婢分明是贼喊捉贼!」

「是吗?」沈昭雪从鞋底取出那块毒锦,「奴婢昨夜割下此物时,上面还沾着……」她指尖轻点锦缎边缘,「杏仁膏的气味。」

满院死寂。

贵妃每日晨起都要用杏仁膏润手,这是六宫皆知的事。

萧景珩忽然轻笑:「爱妃的护甲,倒是比朕的暗卫还利。」他弯腰拾起那支白玉簪,亲手插回沈昭雪发间,「即日起,你执掌尚服局绣房。」

贵妃的指甲「咔嚓」折断在扶手上。

当夜,沈昭雪在灯下展开那块毒锦。

锦缎背面,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行小字:

「龟兹使团入京,携火油三十桶。」

她猛地攥紧锦缎。

原来贵妃不仅要她死,还要在太后寿宴上火烧皇宫!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飞向贵妃寝宫。沈昭雪摸出绣花针,在帕子上迅速勾勒出火油库的方位。

「娘娘想玩火?」她吹灭蜡烛,「奴婢奉陪到底。」

第三章:佛堂白骨

太后寿辰前三日,尚宫局突然传来懿旨——召沈昭雪入慈宁宫佛堂抄经。

「沈姑娘好福气。」传旨太监阴阳怪气地笑着,「贵妃娘娘特意举荐您呢。」

沈昭雪抚过袖中暗藏的明矾粉,垂首应下:「奴婢遵命。」

踏入佛堂的刹那,浓重的檀香扑面而来。贵妃跪在蒲团上,正将三炷香插入炉中。

「来了?」她头也不回,声音温柔似水,「高僧说,你命格带煞,需在佛前诵经三日,才能为太后祈福。」

沈昭雪看向佛龛旁的老和尚——那人手腕上赫然戴着龟兹狼头纹的铜镯。

「奴婢斗胆,」她突然掀开蒲团下的地砖,「这佛堂地底,怕是比佛龛前更『干净』!」

地砖下竟露出一截森森白骨!

两个时辰前

沈昭雪蹲在尚服局库房,指尖抚过那匹染毒的云锦。火油密信已被她暗中抄录,但更令她在意的是锦缎边缘的暗纹——与佛堂供奉的《金刚经》扉页图案一模一样。

「春桃姐姐,」她叫住路过的宫女,「听说贵妃娘娘每月十五都去佛堂?」

「关你什么事!」春桃瞪她一眼,却忍不住炫耀,「那可是先帝特赐的恩典!当年贵妃的姑母——」她突然闭嘴,匆匆离去。

沈昭雪眯起眼。

贵妃的姑母,是先帝的端妃。而端妃,正是在慈宁宫佛堂「暴毙」的。

佛堂内霎时乱作一团。

「妖女!你竟敢亵渎佛门净地!」贵妃厉喝,腕间佛珠甩向沈昭雪面门。

沈昭雪偏头避开,一把掀开更多地砖。七八具白骨暴露在阳光下,每具骸骨的锁骨上都刻着相同的烙印——林家家徽!

「娘娘,」她拾起一块头骨,指腹擦过额际的裂痕,「您姑母当年不是病逝,是被铁锤凿颅而亡吧?」

贵妃脸色惨白:「胡言乱语!陛下——」

「朕听着呢。」萧景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玄衣染霜,显然刚下早朝就赶了过来。

沈昭雪将头骨捧到帝王面前:「请陛下验看,这伤痕与二十年前端妃验尸录记载,可对得上?」

萧景珩接过头骨,突然冷笑:「爱妃家族,倒是比仵作更懂杀人。」

「冤枉啊!」贵妃跪地哭诉,「这必是沈昭雪栽赃!她昨日还偷偷潜入佛堂——」

「是吗?」沈昭雪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胛处的血诏纹身,「那娘娘解释下,为何这些白骨旁,埋着与血诏同源的朱砂?」

土坑深处,果然散落着暗红色的砂粒。

贵妃浑身发抖:「你、你怎会知道……」

「因为端妃临死前,」沈昭雪逼近一步,「亲眼看见您父亲将血诏缝进龙袍内衬!」

佛堂死寂。

萧景珩突然抬手,暗卫立刻押住贵妃。

「陛下!」贵妃挣扎着抓住他的衣摆,「臣妾有孕在身啊!」

沈昭雪瞳孔骤缩——贵妃的小腹确实微微隆起。

暴雨倾盆而下。

沈昭雪跪在御书房外,浑身湿透。

「进来。」萧景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她推门而入,看见帝王正摩挲着那具头骨。

「你早就知道佛堂下埋着白骨?」

「奴婢只是怀疑。」她低头,「端妃当年掌管六宫,突然暴毙必有蹊跷。」

萧景珩突然将一件大氅扔给她:「披上。」

玄色龙纹氅衣还带着体温,沈昭雪怔在原地。

「三日后太后寿宴,」帝王背对着她,「朕要你盯紧贵妃。」

沈昭雪拢紧氅衣,嗅到袖口淡淡的血腥气——是那支白玉簪上的味道。

「奴婢,遵旨。」

第四章:胭脂噬心

太后寿宴前一日,六宫嫔妃齐聚尚服局试装。

淑妃捏着新制的胭脂,在唇上轻轻一抹:「沈司衣,这颜色倒是鲜亮。」

沈昭雪垂首:「回娘娘,掺了石榴汁调色。」

「本宫瞧着——」贵妃突然伸手夺过胭脂盒,「倒像是掺了别的东西。」她指尖一挑,沾了胭脂抹在淑妃手背上,「妹妹试试?」

淑妃腕上立刻浮起一片红疹!

「啊!」她尖叫着摔了铜镜,「我的脸!」

贵妃厉喝:「沈昭雪毒害嫔妃,给本宫拿下!」

三日前

沈昭雪在库房清点寿宴用物时,发现少了两盒胭脂。

「春桃姐姐取走的。」小宫女战战兢兢道,「说是贵妃娘娘要用。」

沈昭雪摩挲着空盒边缘——那里沾着一点白色粉末。她蘸水一擦,粉末竟泛起淡蓝色。

是疯马草粉!

此物遇肤则溃烂,遇热则致幻。贵妃显然打算在寿宴上做文章。

当夜,沈昭雪翻出浣衣局带来的蜂蜡,悄悄潜入贵妃寝宫。

寿宴现场乱作一团。淑妃满脸红疹,太医束手无策。

「陛下!」贵妃含泪跪下,「沈昭雪其心可诛啊!」

萧景珩把玩着酒杯:「爱妃急什么?太医还没验呢。」

沈昭雪突然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块蜂蜡:「请陛下命人取贵妃宫中装胭脂的瓷瓶。」

贵妃脸色骤变:「荒唐!本宫的物件岂容——」

「取来。」帝王冷声打断。

瓷瓶呈上后,沈昭雪将蜂蜡按在瓶口。蜡上渐渐显出清晰的指纹——与贵妃方才夺胭脂时留下的指印一模一样!

「疯马草粉遇蜂蜡显形。」她举起蜡块,「请陛下比对。」

萧景珩忽然笑了:「爱妃,你手上沾了什么?」

贵妃的护甲「咔」地折断——她右手拇指内侧,赫然沾着一点未擦净的白粉!

「慢着。」帝王突然抬手,「沈昭雪,你既知胭脂有毒,为何不报?」

沈昭雪跪下:「奴婢换了淑妃娘娘的胭脂,此刻她脸上的只是姜汁引发的红疹,半个时辰便消。」她抬头直视贵妃,「但若按原计划,这盒毒胭脂本该在寿宴上,经淑妃之手献给太后!」

满殿哗然。

贵妃猛地站起:「血口喷人!」

「那这是什么?」沈昭雪突然掀开案几布幔——下方暗格里,藏着一盒未开封的胭脂,盒底烙着慈宁宫的徽记!

萧景珩拾起胭脂盒,指尖擦过边缘的白色粉末:「传旨。贵妃林氏,禁足思过。」

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张纸条。沈昭雪借着拾起的动作迅速一瞥——

「龟兹使团已至西华门。」

当夜,沈昭雪被传入御书房。

「朕小看你了。」萧景珩推过一盏茶,「连淑妃都敢利用。」

「奴婢不敢。」她将茶盏轻轻推开——杯底沉着未化的白色粉末,「只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上月曾去贵妃宫中取过杏仁膏。」

帝王突然捏住她下巴:「你可知方才那杯是解毒药?」

沈昭雪瞳孔骤缩。

「朕的暗卫看见你碰了毒胭脂。」他松开手,「下次再敢以身试毒,朕就让你真喝下去。」

窗外骤雨倾盆,沈昭雪摸着袖中的火油布防图,无声地笑了。

第五章:锦书惊变

太后寿宴当日,西华门外传来急报——龟兹使团求见。

沈昭雪站在萧景珩身后,看着使团首领献上镶金木匣:「此乃我王亲笔国书,贺太后千秋。」

匣盖掀开,一卷泛黄锦书静静躺在红绸上。沈昭雪呼吸一滞——那锦书边缘的暗纹,与她背上的血诏纹路一模一样!

「陛下!」贵妃突然从禁足中闯来,扑跪在殿前,「臣妾有要事禀奏!」她颤抖着捧出一封信,「沈昭雪之父勾结龟兹,此乃当年密信!」

萧景珩展开信纸,目光骤然冰冷:「沈昭雪,你有何话说?」

两日前深夜

沈昭雪潜入藏书阁,指尖掠过落灰的兵部旧档。

「永昌十二年,龟兹犯边……沈将军通敌……」

她猛地抽出一卷被虫蛀的奏折。折子上朱批刺目——「沈氏通敌,诛九族」,但落款处的玉玺印竟缺了一角!

「假的。」她冷笑,将奏折残页藏入袖中。

窗外传来打更声,她闪身躲进阴影。一个黑影正翻找书架——是贵妃身边的老太监!

那人从暗格取出一封信塞进怀里。沈昭雪等他离开,迅速撬开暗格,里面只剩一点红色印泥。

她蘸了印泥抹在帕子上,对着月光细看——印泥中混着金粉,正是当年龟兹王庭独有的「赤金泥」!

寿宴大殿上,沈昭雪缓缓卷起左袖,露出臂上烙印:「陛下可认得这个?」

萧景珩瞳孔骤缩——那烙印与龟兹锦书边缘的暗纹严丝合缝!

「此乃先帝血诏印记。」她转身扯开衣领,露出背上完整的血诏纹身,「二十年前,先帝密诏立沈氏女为后。贵妃之父林大人为保侄女后位,伪造沈家通敌证据,更将血诏缝入龙袍企图销毁!」

贵妃尖叫:「荒谬!陛下,这贱婢身上妖纹——」

「那这个呢?」沈昭雪突然砸碎茶盏,用瓷片划破手臂。血滴在龟兹锦书上,竟渐渐显出「沈氏护国」四个字!

「赤金泥遇血显形。」她拾起贵妃「呈上」的密信,同样滴血——信纸却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陛下明鉴,真密信用的是沈家军特制桑皮纸,遇血不腐。这封假信——」她将残信掷向贵妃,「用的是龟兹进贡的毒莎草纸!」

萧景珩突然拍案而起:「林氏,你还有何话说?」

贵妃踉跄后退,突然捂住腹部:「陛下!臣妾腹中龙种——」

「龙种?」帝王冷笑,「太医令,诊脉。」

老太医颤抖着搭上贵妃手腕,突然跪地:「陛下!贵妃娘娘并无孕相,这、这是假孕啊!」

暴雨如注,沈昭雪在偏殿包扎手臂。

门突然被推开,萧景珩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扔给她一块令牌:「即日起,你执掌宫正司,可审六宫。」

沈昭雪握紧令牌,却见帝王转身时袖口落下一张纸条。她展开一看——

「子时三刻,焚毁的浣衣局旧址。」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她嘴角冷笑。

贵妃倒台了,可龟兹使团还在西华门外。

而皇帝,显然比她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第六章:火焚承乾

子时的更声刚过,沈昭雪踩着未干的雨水来到浣衣局废墟。

焦黑的梁柱斜插在淤泥里,月光下像一具具扭曲的尸骨。她拨开杂草,忽然踩到一块硬物——半块龟兹狼头令牌,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朕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些。」

萧景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帝王一身玄色劲装,手中提着染血的剑,剑尖正往下滴着暗红的液体。

「陛下杀了龟兹使者?」沈昭雪盯着那剑。

「只是剁了只乱吠的狗。」他踢开脚边的尸体——正是白日献锦书的使团首领,「看看这个。」

一卷羊皮地图扔到她面前。图上朱笔勾画的位置,赫然是承乾宫!

「他们要烧死太后?」

「不。」萧景珩剑尖点向地图角落的小字,「他们要的是你。」

三日前

沈昭雪在尚服局整理太后寿衣时,发现内衬里缝着一张纸条:

「浣衣局井底,有你要的真相。」

当夜她潜入废井,在井壁凹槽里找到一只铁盒。盒中除了龟兹令牌,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沈氏女未死,背有血诏纹。杀之,赏金万两。」

落款是龟兹王的狼头印,日期却是沈家满门抄斩的前一天!

「陛下早就知道龟兹要杀我?」沈昭雪攥紧羊皮地图。

萧景珩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与她一模一样的血诏纹身:「朕也是沈氏血脉。」

沈昭雪倒退半步。先帝血诏中「立沈氏女为后」后面,原来还有半句被血污掩盖的「或沈氏子为帝」!

「小心!」

帝王猛地扑倒她。一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身后梁柱,箭尾绑着的火折子「轰」地引燃了枯藤。

「走!」萧景珩拽着她冲向宫道,身后传来龟兹人的嘶吼:「放箭!烧死他们!」

火箭如雨落下,承乾宫瞬间陷入火海。沈昭雪突然甩开帝王的手:「太后还在里面!」

她冲进火场时,一根燃烧的横梁砸在背上。剧痛中,她摸到太后床榻下的机关——整张床竟能翻转,露出通往密道的台阶!

「丫头……」太后虚弱地靠在密道口,「哀家早该认出你是沈家的孩子……」

浓烟灌入喉咙,沈昭雪想说话,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天光微亮时,沈昭雪在太医署醒来。

「别动。」萧景珩按住她,「龟兹哑药需连服三日才会永久失声。」萧景珩将解毒丸塞进她手中,「那碗毒药,你只沾了一滴。」

她猛地抓住帝王的手,蘸着药汁在案上写:「火油?」

「截下了二十桶。」帝王冷笑,「可惜让龟兹大祭司跑了。」

沈昭雪继续写:「贵妃?」

萧景珩突然沉默。老太医颤巍巍捧来一碗药:「姑娘先喝药吧,这哑毒若不解……」

药碗递到唇边时,沈昭雪嗅到一丝杏仁味——和贵妃常用的毒一模一样!

她打翻药碗,抓起碎瓷片在地上划:「太医是龟兹细作!」

「放肆!」老太医暴起,银针直刺她咽喉。

萧景珩的剑更快。

人头滚落时,沈昭雪用瓷片划破太医袖口——内衬里缝着龟兹狼头图腾,还有半张未烧尽的信:

「事成后,送贵妃出宫。」

她抬头看向帝王,用口型无声地说:「贵妃没疯。」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飞向冷宫方向。

第七章:金殿对质

沈昭雪的喉咙火烧般灼痛,铜镜里映出她脖颈上紫黑的指痕——太医的哑药毒性猛烈,三日过去,她仍说不出一个字。

「姑娘,该换药了。」小宫女捧着漆盘进来,盘中银针闪着寒光。

沈昭雪眯起眼,突然抓住宫女手腕——那「宫女」虎口有层厚茧,是常年拉弓留下的。

银针朝她咽喉刺来的刹那,沈昭雪抄起妆奁铜镜砸向来人面门。「宫女」闷哼一声,袖中滑出把匕首。

「嗖!」

一支羽箭穿透窗纸,正中刺客眉心。萧景珩持弓踏入,箭尖还在滴血:「第三十七个。」

沈昭雪蘸着刺客的血在案上写:「贵妃的人?」

「龟兹大祭司派来的。」帝王扔给她一块令牌,「今日大朝会,你随朕上殿。」

令牌上「宫正司」三字被血染红,背面却多了行小字——

「今日必杀贵妃。」

太极殿上,百官噤若寒蝉。

贵妃被铁链锁着拖上殿,素衣散发,却昂着头冷笑:「陛下是要当众杀妻吗?」

萧景珩抬手,暗卫捧上一摞密信:「爱妃与龟兹往来书信在此,还有何话说?」

「伪造之物!」贵妃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臣妾愿剖心以证清白!」

沈昭雪突然击掌。两名宫正司女官押着个黑衣人上殿——正是那日逃走的龟兹大祭司!

贵妃脸色骤变。

沈昭雪将纸笔扔给大祭司,蘸血写道:「招供,可活。」

大祭司颤抖着写下:「贵妃乃龟兹王外室女,二十年前送入宫中……」

「胡说!」贵妃扑上去要撕纸,却被铁链拽回。她突然转身掐住太后手腕:「都别动!否则我杀了这老东西!」

沈昭雪瞳孔骤缩——太后袖中竟滑出把匕首,抵在了自己腰间!

「傻丫头。」太后叹息,「你真以为哀家会帮沈氏?」

殿中大乱。

五日前

沈昭雪在密道中扶起太后时,老人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别信我。」

当时她以为是烟雾迷了眼。直到今晨梳头时,她在太后「赐」的玉簪里发现了纸条:

「今日殿上,无论见何异状,杀贵妃。」

字迹与当年血诏一模一样!

「母后这是何意?」萧景珩剑指太后,声音却发颤。

太后苦笑:「当年先帝立沈氏子为帝的诏书,是哀家亲手烧的。」她匕首转向贵妃,「但这毒妇害死我皇儿,今日必偿命!」

贵妃狂笑:「老不死的!你儿子是被你自己——」

「咻!」

一支金箭穿透贵妃咽喉,将她钉在龙柱上。沈昭雪放下弓,看向箭尾系着的布条——那是她从浣衣局龙袍上撕下的血诏残片。

太后突然呕出口黑血:「哀家……早被她下毒了……」

萧景珩接住瘫倒的老人,却见她攥着沈昭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丫头……你娘留下的东西……在……」

话未说完,太后已气绝身亡。

沈昭雪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掌心赫然是半枚龟兹王印!

「陛下!龟兹大军压境!」兵部尚书冲进殿报信。

萧景珩拾起王印,忽然冷笑:「传旨。贵妃林氏,挫骨扬灰。」

他转身时,沈昭雪拉住他衣袖,蘸血在他掌心写:「我去。」

帝王凝视她许久,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她腕上:「活着回来。」

当夜,沈昭雪带着太后的半枚王印离宫。

没人看见,她袖中藏着从贵妃尸体上取下的指骨——那上面,刻着龟兹王庭的地图。

第八章:六宫改制

龟兹边境的风沙刮得人脸生疼,沈昭雪将贵妃的指骨按进沙盘,与龟兹王印严丝合缝。

「果然在这里。」她轻点沙盘上浮现的暗纹——正是龟兹大军的粮草营方位。

副将迟疑道:「大人真要亲自烧粮?可您的嗓子……」

沈昭雪扯开领口,露出喉间狰狞的伤疤。三日前那碗哑药彻底毁了她的声音,却让嗅觉异常敏锐——此刻她甚至能嗅到三里外粮草的火油味。

她蘸着朱砂在羊皮上写:「子时动手,按计划行事。」

当夜子时

龟兹粮营突然火光冲天。沈昭雪率死士冲进营帐,却见满地尸骸中端坐着龟兹王——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沈家军的青铜虎符!

「沈姑娘,」龟兹王扯开她半边衣襟,露出肩胛血诏纹:「这烙印是用我龟兹赤金泥所刺,天下只此一处。」

沈昭雪瞳孔骤缩。父亲当年并非战败,而是被诱入绝境!她拔剑直指龟兹王咽喉,却听帐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玄甲军队如黑潮涌来,为首之人摘下头盔,露出萧景珩冷峻的脸。

「陛下?」副将惊呼,「您怎会……」

帝王剑尖滴血:「朕说过,要她活着回去。」

三日后,凯旋大军返京。

沈昭雪在御书房展开边境布防图,却被萧景珩按住手腕:「先治伤。」

太医呈上的药碗热气氤氲,她下意识后退——那夜粮营的火光里,她分明看见太医令与龟兹王密谈!

萧景珩突然夺过药碗一饮而尽,将空碗掷在地上:「现在可信了?」

沈昭雪怔住。帝王唇角溢出一丝血线——他早知药中有毒!

「朕的暗卫查到,当年端妃之死,是太后与龟兹合谋。」他擦去血迹,「她们怕的从来不是血诏,而是沈家军兵权。」

沈昭雪猛然醒悟。父亲被诬通敌,是因为先帝要用沈家军制衡林家!

她颤抖着写下:「陛下要如何处置六宫?」

萧景珩解下她腕上玉佩,轻轻放在《六司改制疏》上:「朕要这后宫,变成真正的朝堂。」

三月初九,封后大典。

礼部老臣跪在殿外哭谏:「宫女为后,亘古未有啊!」

沈昭雪凤冠霞帔,将染血的沈家军旗铺在龙案上。旗角残缺处,正好拼上龟兹王印的狼头纹。

「诸君且看,」萧景珩执起她的手,「这才是真正的血诏。」

旗上「沈」字被血浸透,边缘却露出先帝朱批:「沈氏女为后,沈氏子为将,永镇山河。」

老丞相突然老泪纵横:「老臣……竟被林家蒙蔽二十年……」

沈昭雪望向殿外——六尚书院的匾额正被缓缓挂起。尚宫局的女官们捧着名册鱼贯而入,为首的小宫女腕上还带着浣衣局的烙印。

萧景珩忽然捏了捏她掌心:「朕欠你支簪子。」

他从袖中取出那支白玉簪,轻轻插回她发间。簪头木兰染血,恰似当年浣衣局初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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