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是你大哥你大哥苏婉晴推荐完本_已完结我爱的是你大哥(你大哥苏婉晴)
新婚之夜,苏婉晴因迷路误入大伯祁寒琛的房间,由于没吃饭就昏睡到了大哥的床上,等到祁寒琛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弟媳躺在这里!
1
华灯初上,帝景酒店的水晶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场被媒体称为"年度最奢华婚礼"的宴席已经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却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
苏婉晴坐在新娘专用化妆间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婚纱的蕾丝边。
镜中的她妆容精致,一袭法国定制的婚纱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头上的钻石王冠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少夫人,该出去敬酒了。"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苏婉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三个月前,当父亲告诉她祁家来提亲时,她还以为对方看中的是姐姐。毕竟在苏家两个女儿中,姐姐苏婉柔才是那个八面玲珑的社交名媛。
"祁家看中的是你。"父亲推了推老花镜,"祁二少爷点名要你。"
她当时完全懵了。祁家,那个掌控着半个城市经济命脉的祁家?而她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祁昊阳——祁家二少爷,英俊多金,身边从不缺名媛淑女。
"为什么是我?"她记得自己这样问。
父亲叹了口气:"祁家需要书香门第装点门面,而你,恰好是苏家最拿得出手的’艺术品’。"
是的,艺术品。
苏婉晴自嘲地笑了笑。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精通插花茶道,是父亲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而现在,她成了一件被包装精美的商品,即将被交付给买家。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苏婉晴挽着父亲的手臂,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向主桌。她的目光扫过满座宾客,最后落在她的新婚丈夫身上。
祁昊阳确实英俊非凡。一米八五的身高,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向她举了举香槟杯,眼神却淡漠得像在看一件家具。
"婉晴以后就拜托你了。"父亲将她交给祁昊阳时,声音有些哽咽。
"岳父放心。"祁昊阳接过她的手,力道适中,既不显得热切也不失礼数。
敬酒环节开始后,苏婉晴愈发紧张。她从小不善交际,面对络绎不绝的宾客,只能机械地微笑、点头、道谢。当她伸手去拿酒杯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高脚杯,红酒瞬间洒在她洁白的婚纱上。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抓起餐巾擦拭,却让污渍扩散得更厉害。
"别动。"祁昊阳突然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越擦越糟。"
苏婉晴僵在原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就在这时,祁昊阳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巧妙地遮住了污渍。
"各位见谅,新娘太紧张了。"他对着宾客们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后凑到她耳边,"去换件衣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声音里的冰冷让苏婉晴打了个寒颤。她勉强维持着微笑离席,在化妆间里,终于忍不住哭花了妆。
晚上十一点,婚礼终于结束。苏婉晴换上了红色的敬酒服,被送到了祁家位于城郊的豪宅。这是祁家的传统——新婚夫妇必须先在祖宅住满一个月,才能搬去自己的房子。
"二少爷还有些应酬,让少夫人先休息。"女佣帮她卸下繁重的头饰和首饰,然后退出了房间。
苏婉晴独自坐在婚床上,打量着这个将成为她新家的房间。宽敞得离谱的卧室,欧式古典装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一切都那么完美,完美得令人窒息。
她起身,决定先洗去这一身的疲惫。浴室里早已备好了玫瑰浴盐和香薰蜡烛,温热的水流暂时缓解了她的紧张。换上真丝睡裙后,她突然觉得口渴,却发现房间里没有水。
也许厨房有?苏婉晴轻轻推开门,走廊一片漆黑。她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电灯开关,却不小心拐错了弯。祁宅实在太大了,像个迷宫。当她意识到自己迷路时,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门前。
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应该有人能帮她。苏婉晴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犹豫片刻,她推开了门。
"有人吗?我迷路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床头灯亮着,显然主人刚刚还在。风格与她的新房截然不同——简约的现代设计,深灰色的床单,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苏婉晴正想退出,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却喝了好几杯香槟。酒精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床沿。
就坐一会儿,等头晕过去就走。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躺在了那张深灰色的大床上。陌生的气息包围了她,却奇异地令人安心。她闭上眼睛,只想休息片刻...
"你是谁?"
一个低沉冷冽的男声惊得苏婉晴猛地坐起。站在床边的男人高大挺拔,穿着深色衬衫,领带松散,英俊的脸上写满震惊和怒意。
"对、对不起!我迷路了..."苏婉晴慌乱地跳下床,却在慌乱中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男人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她。一瞬间,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苏婉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丝烟草气息。当她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是...今天的新娘?"男人的目光扫过她的红色睡裙,表情复杂。
"是...我是苏婉晴,祁昊阳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祁寒琛。"男人松开她,后退一步,"祁昊阳的大哥。"
苏婉晴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居然在新婚夜走错了房间,还躺在了丈夫大哥的床上!这个认知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迷路了,我这就走..."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快步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祁寒琛叫住她,"你的房间在东翼,这里是西翼。出门右转,走到尽头再左转,看到一幅山水画后上楼。"
"谢、谢谢。"苏婉晴不敢回头,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当她终于回到自己的新房时,祁昊阳依然没有回来。苏婉晴锁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祁寒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他接住她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2
苏婉晴一夜未眠。
回到婚房后,她蜷缩在婚床的一角,双眼盯着雕花天花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祁昊阳凌晨三点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他看都没看床上假寐的妻子,径直走进浴室,水声响了半小时。出来后,他倒在床的另一侧,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时,苏婉晴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醒丈夫。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祁家占地广阔的庭院。喷泉、玫瑰园、网球场、游泳池……一切都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奢华得不像真实。
"少夫人,您醒了。"一位中年女佣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早餐托盘,"我是负责照顾您的李姐。二少爷吩咐过,他今天有事要出门,让您自己熟悉一下环境。"
苏婉晴点点头,接过托盘。精致的瓷盘里摆着煎蛋、培根和水果,旁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饿坏了,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怎么吃东西。
"李姐,请问……"她犹豫了一下,"这栋宅子的西翼是……"
"西翼是大少爷的住处。"李姐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答,"老爷和夫人住在南翼,二少爷和您在东翼。北翼是客房和娱乐区。"
苏婉晴的耳根烧了起来。她昨晚居然跑到大哥的住处去了!幸好没有其他人知道,否则这丑闻足以让她在祁家无地自容。
"大少爷他……平时在家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唐突。
李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少爷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不过最近为了二少爷的婚礼,特意留在家里。"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今天下午有插花课,夫人请了老师来教您。祁家的女主人每个月都要主持茶会,插花是必备技能。"
苏婉晴松了口气。插花是她为数不多擅长的社交技能。父亲注重传统教育,从小就让她学习花道。
早餐后,李姐带她参观了整栋豪宅。祁宅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四层楼,二十多间卧室,还有私人影院、健身房和藏书室。走到西翼附近时,苏婉晴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心跳加速。
"这边是大少爷的领域,"李姐压低声音,"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连清洁工都要在规定时间进去。"
苏婉晴点点头,快步离开。但转角处的一扇门突然打开,祁寒琛走了出来。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正在整理袖扣,看到她们时明显愣了一下。
"大少爷早。"李姐连忙问好。
"早。"祁寒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苏婉晴苍白的脸,"弟妹昨晚休息得好吗?"
这个问题听在苏婉晴耳里简直像是一种揶揄。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很好,谢谢关心。"
"祁家的布局确实复杂,刚来容易迷路。"祁寒琛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李姐,给二少夫人准备一张宅子平面图。"
"是,大少爷。"
祁寒琛点点头,从她们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苏婉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她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苏婉晴才长出一口气。
"大少爷人很好的,"李姐小声说,"就是性子冷了些。不过他对下人从来不发脾气,比二少爷好相处多了。"
苏婉晴没有接话。她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更多关于祁寒琛的事。
下午的插花课在阳光房进行。老师是位六十多岁的日本老太太,姓田中,据说曾是皇室御用花道师的弟子。苏婉晴到的时候,祁夫人——她的婆婆已经坐在那里了。
祁夫人五十出头,保养得宜,一身香奈儿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她打量苏婉晴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来了就坐吧,"祁夫人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田中老师时间宝贵。"
苏婉晴安静地坐下。桌上摆满了各种花材:玫瑰、百合、绣球、尤加利叶……还有全套花道工具。
田中老师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讲解今天的内容:"生花,立华样式,表现天地人三位一体。"
苏婉晴集中精神,按照教导修剪花枝,调整角度。花道是她少有的能完全沉浸其中的事情。当她完成作品时,甚至没注意到田中老师和祁夫人惊讶的目光。
"非常出色,"田中老师点头,"第一次就能掌握立华的精髓,难得。"
祁夫人审视着那个作品,表情略微缓和:"看来苏家的教育确实不错。"
苏婉晴刚要道谢,余光瞥见阳光房门口站着一个人。祁寒琛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落在她的插花作品上。
"母亲,这份合同需要您签字。"他走进来,向田中老师点头致意。
祁夫人接过文件,匆匆签了名:"你怎么亲自送来?让秘书跑一趟就行了。"
"正好路过。"祁寒琛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花艺作品,"这是谁的作品?很有意境。"
"你弟媳的,"祁夫人语气平淡,"确实不错。"
祁寒琛看向苏婉晴,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弟妹还有这样的才华。"
苏婉晴的脸颊发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祁寒琛笑,虽然只是很浅的微笑,却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她低下头:"只是略懂皮毛。"
"寒琛,你弟弟呢?"祁夫人突然问。
"公司有事,他去处理了。"祁寒琛的表情恢复冷淡。
祁夫人轻哼一声:"新婚第二天就丢下妻子去工作,像什么话。"
"昊阳一直很敬业。"祁寒琛的语气听不出褒贬。他向众人点头告辞,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苏婉晴的插花作品。
那晚,祁昊阳依然回来得很晚。苏婉晴已经习惯了独处,早早洗漱完毕,坐在窗边看书。当祁昊阳推门进来时,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还没睡?"祁昊阳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马上睡了。"苏婉晴合上书。
祁昊阳走近,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听说你今天插花很出色?"
苏婉晴僵住了。他的触碰不带任何温度,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只是运气好……"
"别太出风头,"祁昊阳松开手,语气冷淡,"祁家的媳妇要懂得低调。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太过张扬,差点被奶奶赶出家门。"
苏婉晴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她不过是做好了一个插花作品,怎么就成了"出风头"?
祁昊阳走进浴室,水声再次响起。苏婉晴钻进被窝,背对着他那侧。当祁昊阳洗完澡上床时,她能感觉到床垫下沉,却不敢动弹。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各自占据大床的一边,泾渭分明。
第三天早晨,祁家召开了家庭会议。这是苏婉晴第一次见到祁家所有人齐聚一堂:祁志远——祁家的掌舵人,威严中带着疲惫;祁夫人依旧一丝不苟;祁寒琛西装笔挺,坐在父亲右手边;祁昊阳则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看手机。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重要事情宣布。"祁志远环视众人,目光在苏婉晴身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我年纪大了,准备逐步退出集团管理。"
房间里一片寂静。苏婉晴屏住呼吸,感觉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寒琛和昊阳都是我的骄傲,"祁志远继续说,"但祁氏集团需要一个最适合的接班人。接下来半年,我会观察你们的表现,最后决定由谁接任ceo。"
祁昊阳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道光:"父亲,我一直负责的南美项目已经初见成效……"
"报表我都看了,"祁志远抬手打断他,"确实不错。但寒琛处理的欧洲并购案更加复杂,完成得也很漂亮。"
祁寒琛表情不变:"父亲过奖了。昊阳在南美的开拓精神值得我学习。"
苏婉晴偷偷观察两兄弟。祁寒琛语气真诚,看不出半点虚伪;祁昊阳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中却毫无笑意。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祁志远站起身,"半年后,我会做出决定。婉晴,"他突然点名,"你是新成员,但也是祁家的一份子了。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我们的家庭。"
苏婉晴没想到会被点名,慌乱地点头:"我会努力的,父亲。"
散会后,祁昊阳立刻拉着她回到东翼。一进门,他的表情就变了:"听见了吗?半年后决定接班人!"
苏婉晴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点头。
"大哥从小就受父亲偏爱,"祁昊阳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但我不会轻易认输。"他突然盯着苏婉晴,"你也要发挥作用。"
"我?"苏婉晴愣住了,"我能做什么?"
"做好祁家媳妇的本分,"祁昊阳冷笑,"讨父亲欢心,别给我丢脸。特别是——"他凑近,呼吸喷在她脸上,"离我大哥远点。他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直。"
苏婉晴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祁昊阳知道了什么?不,那只是个意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几乎不认识大少爷,"她轻声说,"你多虑了。"
祁昊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最好如此。记住,你是我的妻子,祁家的二少夫人。别做任何有损身份的事。"
那天晚上,苏婉晴又失眠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望着月光下的花园。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西翼的某个窗口也亮着灯,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像是也在凝视夜色。
她迅速拉上窗帘,心跳如雷。为什么祁寒琛的身影会如此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为什么她会不自觉地寻找与他有关的细节?这太危险了,她必须停止这种无谓的遐想。
可当她闭上眼睛,浮现的依然是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和那句轻描淡写的"正好路过"。
3
祁氏集团成立三十周年庆典的请柬烫得几乎能灼伤手指。苏婉晴盯着那镶金边的卡片,胃部一阵绞痛。这是她作为祁家二少夫人首次正式亮相大型社交场合,而祁昊阳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二少爷说今晚直接去酒店与您会合。"李姐帮她取出准备好的晚礼服——一条香槟色的曳地长裙,后背镂空设计,优雅中带着性感。
苏婉晴咬了咬下唇。自从家庭会议后,祁昊阳对她越发冷淡,偶尔回家也是深夜,身上总带着不同的香水味。她不是不懂,只是选择沉默。商业联姻的本质就是各取所需,感情是奢侈品。
化妆师为她打造了完美的妆容,发型师将她的黑发挽成优雅的发髻。当苏婉晴站在全身镜前时,几乎认不出镜中人。珠宝是祁家祖传的钻石套装,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却冰冷如枷锁。
祁家专车将她送到帝景酒店。大堂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婉晴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进去。她很快找到了祁家人——祁志远和夫人正在主桌接待几位看起来位高权重的长者,祁寒琛站在一旁,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正与一位外国客户交谈。
没有祁昊阳的身影。
"啊,这位就是昊阳的新婚妻子吧?"一位穿着绛紫色礼服的中年女人突然拦住她,上下打量,"果然如传言一样漂亮。"
苏婉晴勉强微笑:"您好,我是苏婉晴。"
"我是林夫人,祁氏集团的董事之一。"女人眼中闪烁着评估的光芒,"听说你父亲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啊。不过在这种商业场合,恐怕不太适应吧?"
苏婉晴的手指绞紧了手包。林夫人的话像一把软刀子,表面客气实则贬低。"我会努力学习的。"她轻声回答。
"商业可不是插花茶道,"旁边一位年轻些的女性轻笑,"需要真才实学。昊阳怎么没陪着你?"
"他工作忙,稍后就到。"苏婉晴感到后背渗出冷汗。这些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像在试探她的底线。
"听说祁老正在考虑接班人?"林夫人凑近,香水味浓得呛人,"你觉得你丈夫有机会吗?还是他大哥更胜一筹?"
苏婉晴僵住了。这种敏感话题她怎么敢妄加评论?"父亲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她谨慎地回答。
"哈!标准的官方回答。"林夫人撇嘴,"看来昊阳调教得不错。"
周围几位夫人掩嘴轻笑。苏婉晴感到一阵眩晕,这些商业女强人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借口去洗手间,逃也似地离开那个小圈子。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苏婉晴用冷水拍了拍脸颊,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回到宴会厅,她决定找个角落安静地待着,等祁昊阳来了再说。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婉晴转身,看到祁寒琛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两杯香槟。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近距离看,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
"我...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她接过香槟,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触电般缩回。
"第一次总是很难。"祁寒琛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林夫人她们没为难你吧?"
苏婉晴惊讶地抬头:"您听到了?"
"只看到了一部分。"他微微皱眉,"昊阳呢?怎么没陪着你?"
"他说直接来这里会合..."苏婉晴的声音越来越小。
祁寒琛的表情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平静:"跟我来,我介绍几位比较友善的客人给你认识。
记住,在这种场合,不需要说太多,微笑和点头就够了。如果有人问敏感问题,就说’这个恐怕要问我丈夫’。"
苏婉晴点点头,跟着他走向一群正在交谈的客人。祁寒琛的介绍简洁得体,既抬高了她的身份又不显得刻意。
客人们看在祁家大少爷的面子上,对她格外客气。每当她不知如何回答时,祁寒琛就会适时接过话题,给她解围。
"祁总对弟妹真是照顾有加啊。"一位男客笑着调侃。
祁寒琛面不改色:"婉晴初来乍到,作为家人自然要多关照。昊阳临时有事耽搁了,托我照顾一下。"
苏婉晴偷偷看了他一眼。祁寒琛说谎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不是"弟妹"或"苏小姐"。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宴会正式开始后,祁昊阳终于姗姗来迟。他敷衍地向父亲和客人道歉,然后径直走向苏婉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走向主桌。
苏婉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祁寒琛的目光如影随形,但她不敢回头。
主桌上,祁志远正在致辞。祁昊阳强迫苏婉晴坐在他旁边,手却一直没松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疼..."她小声抗议。
祁昊阳凑到她耳边,气息喷在脸颊上:"离我大哥远点。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了。"
苏婉晴心头一颤:"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在..."
"所以你就去找他?"祁昊阳冷笑,"记住你的身份。"
致辞结束后是舞会环节。祁昊阳拉着苏婉晴跳了第一支舞,动作看似亲密,实则充满控制。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微笑,"他在她耳边命令,"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苏婉晴机械地扬起嘴角。乐队演奏的是一首古典华尔兹,本该优雅浪漫,此刻却像一场公开处刑。当舞曲结束时,她借口去补妆,逃到了露台上。
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稍稍缓解了她的窒息感。苏婉晴靠在栏杆上,深深呼吸。宴会厅的喧嚣被玻璃门隔开,这里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需要新鲜空气?"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祁寒琛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露台,手中拿着两杯水。
"谢谢。"苏婉晴接过一杯,小口啜饮。她不敢看他,怕自己的眼神泄露太多情绪。
"这首曲子不错。"祁寒琛突然说。
苏婉晴这才注意到背景音乐换成了德彪西的《月光》。"您喜欢古典音乐?"
"嗯,尤其是印象派。"祁寒琛靠在栏杆上,侧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德彪西,拉威尔...他们的音乐像水彩画,朦胧又真实。"
苏婉晴惊讶地看着他。在祁家这个商业帝国里,没想到会有人与她有相同的艺术品味。"我最喜欢《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她脱口而出,"像是能看见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光影。"
祁寒琛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少有人能听懂这种感受。"
一瞬间,他们不再是祁家大少爷和二少夫人,只是两个被音乐打动的灵魂。苏婉晴感到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有人终于看到了真实的她,而不是苏家小姐或祁家媳妇的身份标签。
"我大学时副修音乐史,"祁寒琛的声音柔和下来,"曾经梦想过当钢琴家。"
这个私人化的分享让苏婉晴心头一暖:"真的吗?那为什么..."
"家族责任。"他简短地回答,目光投向远处,"祁家需要的是商人,不是艺术家。"
苏婉晴默然。她太理解这种为家族牺牲个人梦想的感受了。
"你呢?"祁寒琛问,"除了插花,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才华?"
"我...喜欢画画。"苏婉晴轻声说,"水彩画。没人知道,连我父亲都不清楚。"
"为什么告诉我?"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因为您也分享了秘密。"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多年的知己。这一刻的宁静如此珍贵,苏婉晴希望时间能永远停驻。
"原来你们在这里。"
冰冷的声音打破魔法。祁昊阳推开露台的门,脸色阴沉。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苏婉晴的手臂:"父亲在找你,该去敬酒了。"
苏婉晴被拉得一个踉跄,水杯掉在地上,水渍洇开在裙摆上。
祁寒琛站直身体:"昊阳,你弄疼她了。"
"我们夫妻的事,不劳大哥费心。"祁昊阳冷笑,"婉晴,走吧。"
苏婉晴不敢反抗,只能跟着丈夫离开。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祁寒琛一眼。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那是愤怒,还有...心疼?
回到宴会厅,祁昊阳强迫她跟着一桌桌敬酒。每当她稍有迟疑,他就在她腰上掐一把。苏婉晴机械地微笑、碰杯、啜饮,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胃部。
"别给我丢脸,"祁昊阳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阴冷,"今晚的事回家再算账。"
宴会结束后,祁昊阳拽着她上了车。一路上他沉默得可怕,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像在酝酿暴风雨。回到家,他一把将她推进卧室。
"跪下。"他命令道。
苏婉晴震惊地看着他:"什么?"
"我说,跪下。"祁昊阳解开皮带,"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敢在大庭广众下勾引我大哥。"
"我没有!"苏婉晴声音发抖,"我们只是聊了聊音乐..."
"音乐?"祁昊阳冷笑,"你知道多少人在看着吗?祁家大少爷和二少夫人躲在露台私会,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头:"听着,你是我祁昊阳的妻子,是我的所有物。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和祁寒琛单独在一起,我会让你后悔嫁进祁家。"
苏婉晴的眼泪终于落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祁昊阳,暴戾得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祁昊阳松开手,厌恶地看着她:"去洗干净。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那一夜,苏婉晴蜷缩在浴室角落,无声地哭泣到天明。而祁昊阳在"教训"完她后,就摔门而去,再没回来。
第二天早晨,李姐来打扫时发现了浴室的她。
"少夫人!您怎么了?"李姐惊慌地扶起她。
苏婉晴摇摇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李姐帮她换了衣服,热了牛奶,却什么也没问。在豪门工作多年,她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问。
中午时分,一个包裹送到了东翼。李姐拿进来时,苏婉晴正坐在窗前发呆。
"给您的,少夫人。"
苏婉晴木然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张黑胶唱片——德彪西的《前奏曲集》。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送的。唱片的封底夹着一张便签:「音乐是灵魂的避难所。——h.c.」
她将唱片紧紧抱在胸前,泪水再次决堤。在这个冰冷的金丝笼里,终于有人看到了她的灵魂。可这个人,偏偏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4
德彪西的黑胶唱片被苏婉晴藏在衣柜最深处,像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每当祁昊阳不在家,她就会悄悄拿出来,用陪嫁带来的便携式唱片机播放。音乐流淌而出的瞬间,露台上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就会重现,祁寒琛说"音乐是灵魂的避难所"时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周年庆风波过去一周后,祁昊阳终于回家了,带着一身的烟酒味和领口上的口红印。苏婉晴假装没看见,只是默默帮他放洗澡水。这是她从小被教育的"贤惠",忍气吞声,以夫为天。
"父亲下周要见你父亲。"祁昊阳突然说,一边解开衬衫扣子,"有个国际合作项目需要文学顾问,想起你父亲是这方面的专家。"
苏婉晴的手顿了一下:"我父亲?"
"嗯,关于中国古典文学的国际推广。"祁昊阳走进浴室,声音混着水声传来,"你明天回去一趟,跟他说清楚。这是祁家给他的机会,别不识抬举。"
苏婉晴咬住下唇。父亲一生清高,最讨厌被人施舍。但祁家的邀请,确实也是难得的机遇。
第二天,苏婉晴独自回到苏家。父亲正在书房写字,见她回来,放下毛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怎么一个人回来?昊阳呢?"
"他工作忙。"苏婉晴勉强笑笑,转达了祁家的邀请。
父亲听完,眉头微蹙:"商业项目?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但国际推广古典文学一直是您的理想啊。"苏婉晴轻声说,"而且...拒绝祁家不太好。"
父亲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为了你,我去见见吧。"
回到祁家时,苏婉晴意外发现祁寒琛的车停在主楼前。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从侧门进去,避免碰面。自从周年庆那晚后,她一直刻意避开他,生怕再引发祁昊阳的怒火。
"弟妹。"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婉晴浑身一僵。转身时,祁寒琛就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阳光下,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的沉稳与祁昊阳的浮躁形成鲜明对比。
"大少爷。"她低头行礼,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我刚从你父亲那里回来。"祁寒琛走近几步,"项目的事,我们谈得很投机。你父亲学识渊博,给了我很多启发。"
苏婉晴惊讶地抬头:"您亲自去见我父亲?"
"嗯,请教问题当然要登门拜访。"他微微一笑,"不像某些人,连陪妻子回娘家都嫌麻烦。"
这句话直指祁昊阳,苏婉晴不知如何接话。祁寒琛似乎意识到失言,转移了话题:"你父亲提到你从小熟读诗词,还帮他整理过学术资料?"
"只是打打下手..."苏婉晴脸颊微热。
"正好,这个项目涉及很多古籍整理工作。"祁寒琛递给她一份文件,"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帮忙看看。有些诗词引用我需要专业人士把关。"
苏婉晴迟疑地接过文件。这是一份中英双语的策划书,关于将中国古典文学推向国际市场的计划。翻开第一页,她就被内容吸引了——这正是父亲多年来想做却苦于没有资金支持的事情。
"我可以拿回去看看吗?"她忍不住问。
"当然。"祁寒琛点头,"有问题随时找我讨论。我一般在西翼书房工作到很晚。"
这个暗示让苏婉晴心跳加速。她匆匆道谢,逃也似地回到东翼。
接下来几天,苏婉晴沉浸在文件中。祁昊阳依旧早出晚归,甚至没问过她父亲是否接受了邀请。她仔细阅读每一页,在便签上写下修改建议和注释。有些诗词的英译不够准确,她甚至重新翻译了一遍。
第四天晚上,苏婉晴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修改好的文件来到西翼。站在书房门前,她举起的手几次要敲门又放下。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门突然开了。
祁寒琛站在门口,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到苏婉晴时,眼睛一亮:"我听到脚步声...正想是谁这么晚还在走动。"
"我...我改好了文件..."苏婉晴递上文件夹,手指微微发抖。
祁寒琛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刻查看,而是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喝杯茶吧,我正好煮了你喜欢的龙井。"
苏婉晴僵在原地。进大伯的书房?太危险了。但拒绝又显得太刻意...
"只是喝茶讨论工作,"祁寒琛似乎看出她的顾虑,"门开着。"
最终,对项目的关心战胜了顾虑。苏婉晴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在靠近门口的沙发坐下。祁寒琛的书房比她想象中更简洁,一整面墙的书架,一张大办公桌,两把访客椅,和一个小型会客区。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几幅水墨画点缀墙面。
祁寒琛真的泡了龙井,茶香很快弥漫整个房间。他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翻开她修改的文件,认真阅读起来。
"这个翻译改得太好了。"片刻后,他赞叹道,"’云想衣裳花想容’直译确实失去了韵味,你用的意译版本更符合英文读者的理解习惯。"
苏婉晴抿了一口茶,紧张感渐渐消散:"我父亲常说,翻译诗词不是字对字的转换,而是意境的再现。"
"你父亲是个真正的学者。"祁寒琛合上文件,"不像我们这些商人,满身铜臭。"
"商业也能传播文化啊。"苏婉晴忍不住反驳,"如果没有祁氏的资金支持,这些古典文学可能永远走不出学术圈。"
祁寒琛挑眉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见解。"
"因为我是女人,所以就该无知吗?"话一出口,苏婉晴就后悔了。这种语气太不恭敬。
但祁寒琛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眼角浮现细小的纹路:"不,因为我弟弟从没提过你的才华,只夸你温顺乖巧。"
提到祁昊阳,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苏婉晴低头喝茶,避开他的目光。
"这份企划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祁寒琛适时转换话题,"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多请教你一些诗词方面的问题。"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沉浸在文学讨论中。祁寒琛对中国古典文学的了解远超苏婉晴预期,而她对西方文学的见解也让他惊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苏婉晴意识到已经快午夜时,慌忙站起来。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祁寒琛也起身:"我送你。"
"不用!"苏婉晴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压低,"我是说...被人看见不好。"
祁寒琛点点头,没有坚持:"那至少让我看看走廊有没有人。"
他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头:"安全。"
苏婉晴快步走向门口,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祁寒琛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瞬间贴近。苏婉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她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小心。"祁寒琛很快松开手,后退一步。
苏婉晴匆匆道别,几乎是跑着回到东翼。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肩膀处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在发烫。
祁昊阳依然没回来。苏婉晴洗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回想今晚的每一个细节——祁寒琛专注阅读时的侧脸,讨论到激动时眼中闪烁的光芒,还有他扶住她时掌心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苏婉晴被摔门声惊醒。祁昊阳怒气冲冲地闯进卧室,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昨晚你去哪儿了?"他声音阴沉得可怕。
苏婉晴瞬间清醒:"我...我在房间..."
"撒谎!"祁昊阳甩开她,"李姐说你半夜才回来!"
"我只是去散步..."苏婉晴声音发抖。
"散步?"祁昊阳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正是她写给祁寒琛的诗词注解,"散步到大哥床上去了?"
苏婉晴脸色煞白:"不是的!我只是帮他修改文件..."
"贱人!"祁昊阳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力道大得让她跌倒在床,"我就知道你对大哥有想法!周年庆那晚我就看出来了!"
苏婉晴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我们真的只是在讨论工作..."
"讨论到半夜?"祁昊阳揪住她的头发,"你知道如果这事传出去,祁家会怎么处置你吗?"
苏婉晴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父亲最恨家丑,"祁昊阳凑近她耳边,声音阴冷,"特别是儿媳出轨这种丑闻。到时候不仅是你,连你父亲都会身败名裂。"
这句话击中了苏婉晴的软肋。她可以忍受羞辱,但不能连累父亲。
"我错了,"她哽咽道,"以后不会再单独见大少爷了..."
祁昊阳松开她,嫌恶地擦了擦手:"记住你的身份。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和你的父亲付出代价。"
摔门而去后,苏婉晴蜷缩在床上,无声地哭泣。脸颊火辣辣地疼,但更痛的是心。她与祁寒琛之间明明清清白白,却被说得如此不堪。而最讽刺的是,她确实对祁寒琛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中午,苏婉晴勉强爬起来,用厚厚的粉底遮盖脸上的红肿。祁昊阳已经出门了,留给她一整天的时间舔舐伤口。她不敢去主屋吃饭,让李姐把午餐送到房间。
下午,她独自来到花园,坐在最偏僻的长椅上发呆。五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这里视野很好。"
熟悉的声音让苏婉晴浑身一僵。祁寒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小花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这是金银花,有镇定效果。"他将花和茶放在长椅另一端,保持安全距离,"茶里加了蜂蜜,对...嗓子好。"
苏婉晴知道他是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才这么说的。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看到他的脸就会崩溃。
"昊阳去找父亲告状了。"祁寒琛轻声说,"说我勾引他妻子。"
苏婉晴猛地抬头:"什么?"
"别担心,"祁寒琛嘴角微扬,"我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我们只是在讨论工作。那份企划书父亲很感兴趣,已经批准立项了。"
"但是..."
"没有但是。"祁寒琛打断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弟弟。"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苏婉晴的心脏。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以后我们保持距离。"祁寒琛后退一步,"至少在公开场合。企划书的事,我会通过邮件联系你。"
苏婉晴点点头,嗓子紧得说不出话。
祁寒琛转身要走,又停住:"那首李商隐的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选的例子很贴切。"
他离开后,苏婉晴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她拿起那束金银花,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花丛中夹着一张纸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h.c.」
这不是李商隐,而是秦观的《鹊桥仙》。苏婉晴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心如刀绞。他是在告诉她,即使不能相见,感情依然可以长久。但这样的感情,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注定是奢望。
茶已经不那么烫了,她小口啜饮,甜中带苦,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5
金银花茶在胃里温暖地扩散开来,但苏婉晴的手指依然冰凉。她将祁寒琛留下的纸条小心地折好,藏进贴身的口袋里。这小小的纸片仿佛有千斤重量,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回到东翼时,李姐正在客厅插花。看到苏婉晴手里的金银花,她眼睛一亮:"少夫人也喜欢这种花啊?大少爷小时候常采来泡茶,说是能安神。"
苏婉晴的手一抖,几朵小花飘落在地:"大少爷...小时候?"
"是啊,"李姐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修剪花枝,"大少爷从小就与众不同。其他孩子调皮捣蛋,他就喜欢看书、摆弄花草。有次二少爷把他养的花全拔了,他气得整整一周没说话。"
这个小小的祁寒琛的形象突然在苏婉晴脑海中鲜活起来。她弯腰捡起掉落的花朵,轻声问:"他们兄弟...关系一直不好吗?"
李姐的手顿了一下,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这话我只跟少夫人说...大少爷是老爷前妻生的,二少爷是现在的夫人所出。虽然老爷一视同仁,但...您明白的。"
苏婉晴恍然大悟。难怪祁寒琛和祁昊阳性格迥异,难怪祁夫人看长子时眼神总是复杂...原来这豪门之中,还有这样的往事。
"这些话千万别传出去,"李姐紧张地补充,"祁家最忌讳下人嚼舌根。"
苏婉晴点点头,转身上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楼下传来祁昊阳的声音。
"我大哥回来了吗?"
"大少爷一早就出门了,"李姐回答,"说是去公司。"
"哼,装模作样。"祁昊阳的脚步声向楼梯靠近,"我夫人呢?"
"少夫人在楼上休息。"
苏婉晴赶紧加快脚步回到卧室,刚关上门,祁昊阳就推门而入。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领带也松开了。
"收拾一下,晚上父亲叫我们过去吃饭。"他瞥了一眼苏婉晴还有些红肿的眼睛,语气冷淡,"把脸弄好看点,别一副哭丧样。"
"我...我不太舒服,"苏婉晴小声说,"能不能不去?"
祁昊阳的眼神瞬间变冷:"父亲特意点名要你去,你说不去?"他走近几步,捏住她的下巴,"还是说,你怕见到我大哥?"
苏婉晴被迫仰头看他:"不是...我真的头疼..."
"少来这套。"祁昊阳甩开她,"六点准时出发。记住,在父亲面前表现好点,否则..."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门关上后,苏婉晴瘫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右颊还有淡淡的指印。她拿出遮瑕膏,一层层掩盖伤痕。这就是豪门媳妇的生活——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千疮百孔。
六点整,苏婉晴换上一袭淡蓝色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随祁昊阳前往主屋。祁家的晚餐向来正式,她不得不穿上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主屋餐厅里,祁志远坐在首位,祁夫人和祁寒琛已经就座。看到他们进来,祁寒琛站起身,礼貌地点头致意。他的目光在苏婉晴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平静地移开,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叔嫂关系。
"婉晴脸色不太好,"祁志远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生病了?"
"她有点小感冒,"祁昊阳抢先回答,"我说不用来了,她非要来见父亲。"
苏婉晴勉强微笑:"不碍事的,父亲。"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祁夫人淡淡地说,"我像你这么大时,发烧三十九度还陪着老爷应酬呢。"
这话听着像夸奖,实则暗指她娇气。苏婉晴低头喝汤,不敢接话。
"寒琛,那个国际文学项目进展如何?"祁志远转向长子。
"很顺利,"祁寒琛的声音沉稳有力,"苏教授给了很多宝贵意见,我们已经和牛津大学出版社初步达成合作意向。"
"哦?"祁志远挑眉,"苏教授这么配合?"
祁寒琛看了苏婉晴一眼:"多亏婉晴在中间协调。她对古典文学的见解也很独到,帮我修改了不少翻译错误。"
苏婉晴手中的勺子差点掉进汤里。她没想到祁寒琛会在全家人面前提起她的贡献,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叫她的名字。
祁昊阳的脸色瞬间阴沉:"大哥什么时候和我夫人讨论项目了?我怎么不知道?"
"邮件往来,"祁寒琛面不改色,"毕竟涉及她父亲的专长,请教她很正常。"
"是吗?"祁昊阳冷笑,"那深夜在你书房也是邮件往来?"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祁夫人的筷子停在半空,祁志远的目光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扫视。
苏婉晴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指节发白。她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像刀子一样刺在她身上,尤其是祁夫人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昊阳,"祁志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注意你的言辞。"
"父亲,我只是——"
"够了。"祁志远打断他,"家庭晚餐不是你们兄弟吵架的地方。寒琛帮助弟媳适应家族事务是好事,你作为丈夫应该感激,而不是猜忌。"
祁昊阳脸色铁青,但不敢再反驳。苏婉晴偷偷看了一眼祁寒琛,他依然坐得笔直,表情平静,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一丝情绪。
晚餐的后半段在诡异的沉默中进行。苏婉晴食不知味,只盼着早点结束。当甜点终于上来时,她几乎要松一口气。
"对了,"祁夫人突然开口,"下周三林夫人家举办慈善晚宴,我们全家都要出席。婉晴,你准备一下表演节目。"
"表演?"苏婉晴愣住了。
"祁家媳妇的传统,"祁夫人微笑,眼中却没有温度,"当年我嫁进来时,在众人面前弹奏了《月光奏鸣曲》。听说你会画画?不如当场画一幅?"
苏婉晴的手开始发抖。她确实会画画,但从没在公众场合表演过。这分明是祁夫人故意刁难她...
"母亲,"祁寒琛突然说,"现在慈善晚宴不兴这套了。林家去年就取消了表演环节,改为无声拍卖。"
"是吗?"祁夫人挑眉,"我怎么听说今年又恢复了?"
"我上周刚和林董事长吃过饭,"祁寒琛语气坚定,"他亲口说的。"
祁志远点点头:"寒琛说得对,现在不搞这些老派作风了。婉晴跟着见见世面就行。"
苏婉晴感激地看了祁寒琛一眼,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言谢。
晚餐后,祁志远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谈事。祁夫人则"邀请"苏婉晴到茶室小坐。
茶室的装潢是传统中式,紫檀木家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祁夫人亲手泡茶,动作优雅却透着疏离。
"嫁到祁家还习惯吗?"祁夫人递给她一杯茶。
"谢谢母亲关心,一切都好。"苏婉晴双手接过,小心应答。
"祁家不比寻常人家,"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特别是女人的品行..."
苏婉晴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
"寒琛是个好孩子,"祁夫人继续道,"从小就懂事。十五岁那年,他父亲第一次带他参加商业谈判,对方女儿对他一见钟情。"
苏婉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只能静静听着。
"那女孩追了他整整两年,"祁夫人啜了一口茶,"甚至追到大学里。但寒琛始终保持着距离,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婉晴摇头。
"因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祁夫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祁家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茶杯在苏婉晴手中微微颤抖,热茶溅到手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我...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声音细如蚊呐。
"希望你真的明白。"祁夫人放下茶杯,"昊阳脾气是差了点,但他是你丈夫。祁家不允许丑闻,特别是...叔嫂之间的丑闻。"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苏婉晴脸上。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回去吧,好好休息。"祁夫人下了逐客令,"记住,下周三的晚宴,穿那件深蓝色的valentino,我让秘书给你送过去。"
苏婉晴几乎是逃出茶室的。走廊上,她与刚从书房出来的祁寒琛迎面相遇。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四目相对。
祁寒琛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身后传来祁昊阳的脚步声。
"大哥在跟我夫人说什么呢?"祁昊阳的声音充满讽刺。
"只是碰巧遇到。"祁寒琛平静地说,侧身让开。
祁昊阳一把抓住苏婉晴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叫出声:"回家了,夫人。"
被拖出主屋时,苏婉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祁寒琛还站在原地,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而挺拔。
回到东翼,祁昊阳立刻变了脸:"贱人,当着我的面就敢跟大哥眉来眼去!"
"我没有..."苏婉晴试图挣脱他的手。
"闭嘴!"祁昊阳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听着,下周三的晚宴,你给我离大哥远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甩开她,怒气冲冲地进了浴室。苏婉晴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手腕上一圈红痕清晰可见,但比起心里的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苏婉晴犹豫地拿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记住,你不是一个人。——h.c.」
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此刻的处境?苏婉晴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力量。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照进来,像极了那个露台上的夜晚。
她想起金银花丛中的纸条,想起秦观的那句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或许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藏在心底,像夜来香一样,在无人处静静绽放,独自芬芳。
但越是压抑,越是疯长。苏婉晴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陷入了这场禁忌之恋。而等待她的,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6
祁家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划出痕迹。祁志远坐在首位,脸色铁青。祁夫人紧挨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祁寒琛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松。而祁昊阳,则满脸得意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刚打了一场胜仗。
"寒琛,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祁志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祁寒琛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父亲。昊阳说的都是事实。"
"你承认对婉晴有非分之想?"祁夫人声音尖锐,"承认暗中资助苏家?"
"我承认欣赏苏婉晴的才华与品格。"祁寒琛语气平静,"至于资助苏家,只是商业合作,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祁昊阳冷笑一声:"商业合作?大哥,你当我傻吗?那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分明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
"够了!"祁志远猛地拍桌,"寒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理智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你弟弟的妻子,值得吗?"
祁寒琛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父亲,我从未做过任何越界之事。但既然今天话说开了,我也不再隐瞒——苏婉晴和昊阳的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
"你——!"祁昊阳跳起来。
"让她回娘家反省是你提出的,"祁寒琛继续道,声音冷静得可怕,"可你同时威胁要毁掉苏家,逼她父亲还回彩礼和赔偿所谓’名誉损失’。这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吗?"
祁志远皱眉看向小儿子:"有这事?"
祁昊阳脸色变了变:"父亲,那只是气话...而且大哥确实对婉晴有想法,周年庆那晚所有人都看到了!"
"寒琛,"祁志远揉着太阳穴,"家族名誉高于一切。现在外面已经风言风语,你必须做个了断。"
会议室陷入沉默。祁寒琛走到父亲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辞职信和股权转让协议。"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每个人心头,"我自愿放弃祁氏集团所有职务和继承权。"
祁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寒琛!你疯了?"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祁寒琛看向父亲,"父亲,我感谢您多年的栽培。但有些东西,比家族责任更重要。"
祁志远盯着那份文件,手微微发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奋斗半生的事业?"
"为了我爱的女人,"祁寒琛纠正道,"也为了我自己。二十八年来,我一直按照祁家长子的标准活着。现在,我想做一次祁寒琛。"
祁昊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大哥,你...你真的要放弃一切?"
祁寒琛终于看向弟弟,眼神复杂:"你赢了,昊阳。祁氏是你的了。但请记住,权力越大,责任越重。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会议室,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祁志远盯着那扇还在轻微晃动的门,突然像老了十岁。
雨夜,苏家小院的门铃急促地响起。苏婉晴放下手中的书,疑惑地看向父亲。自从被祁家"遣返"后,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朵枯萎的花。
"这么晚了,会是谁?"苏父皱眉走去开门。
门开处,祁寒琛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脚边形成一小滩水洼。
"寒琛?"苏父惊讶道,"你这是..."
"苏教授,抱歉这么晚打扰。"祁寒琛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能和婉晴说几句话吗?就几分钟。"
苏父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她在书房。"
祁寒琛快步穿过客厅,在书房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苏婉晴站在窗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寒琛?你怎么..."
"我放弃了一切。"祁寒琛直奔主题,声音低沉而坚定,"祁氏的职位,继承权,家族地位...全都不要了。"
苏婉晴脸色煞白:"你...为什么?"
"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说一句我爱你。"祁寒琛向前一步,雨水从他的西装滴落在地板上,"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责任,只是因为我,祁寒琛,爱苏婉晴这个人。"
苏婉晴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自私。"祁寒琛继续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刚经历那么多痛苦,可能根本不想再见到任何祁家人。但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即使你拒绝我,我也要让你知道,你值得被真心对待,值得被尊重和爱护。"
苏婉晴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值得...我这么懦弱,这么失败..."
"不。"祁寒琛坚定地打断她,"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在那样压抑的环境里,依然保持善良和才华。记得你修改的那些诗词翻译吗?每一处注解都闪耀着你的智慧。"
他向前两步,在离她一步之遥处停下:"婉晴,我不敢承诺给你荣华富贵。离开祁氏后,我要从零开始创业。但我会用余生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苏婉晴抬起头,透过泪眼看他。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昂贵的西装湿透了贴在身上,可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像是终于冲破乌云的星辰。
"你...真的愿意为我放弃一切?"她轻声问。
"我不是放弃,而是选择。"祁寒琛微笑,"选择真正想要的生活。"
苏婉晴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祁寒琛紧紧抱住她,像是拥住了整个世界。
"我害怕..."她在他胸前闷声说,"怕连累你,怕再次失败..."
"我们一起面对。"祁寒琛轻抚她的长发,"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苏婉晴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雨水的清凉,却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有力量。
苏父站在门外,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带上了门。
三个月后,一家名为"晴琛文化"的小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悄然成立。办公室只有八十平米,员工不到十人,但创始人祁寒琛和苏婉晴却比在祁氏时更加充满干劲。
"第一单生意谈成了!"苏婉晴兴奋地推开办公室门,脸颊因小跑而泛红,"林董事长答应给我们他的自传英文版项目!"
祁寒琛从电脑前抬起头,嘴角上扬:"看来我的夫人比我会谈生意。"
"别取笑我了。"苏婉晴嗔怪地瞪他一眼,那眼神却满是甜蜜,"林董事长说,他是看在我们’为爱勇敢’的份上才给的机会。"
祁寒琛起身将她拉入怀中:"那我们更不能让他失望了。"
这三个月并不容易。祁寒琛离开祁氏后,原本亲密的商业伙伴大半都疏远了他。祁昊阳接手集团后,更是暗中施压,阻止多家公司与"晴琛文化"合作。
但也有一些尊重祁寒琛为人的客户,比如林董事长,愿意给这对年轻人机会。再加上苏婉晴父亲在学术圈的人脉,公司渐渐有了起色。
"对了,"苏婉晴突然想起什么,"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祁氏的王秘书。"
祁寒琛挑眉:"他说什么了?"
"他说..."苏婉晴犹豫了一下,"祁昊阳最近麻烦不少。南美项目出了大问题,涉嫌贿赂当地官员,正在接受调查。"
祁寒琛叹了口气,没有幸灾乐祸:"他太急功近利了。"
"王秘书还说..."苏婉晴观察着他的表情,"父亲...祁董事长最近身体不太好,经常问起你。"
祁寒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等公司稳定些,我会去看他。"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前台小姐探头进来:"祁总,有位祁夫人找您。"
苏婉晴瞬间绷紧了身体。祁寒琛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请她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来的不是祁夫人,而是祁寒琛的生母——祁志远的前妻周瑾。这位鲜少露面的女士穿着素雅的旗袍,气质高雅。
"母亲?"祁寒琛明显也很惊讶,"您怎么..."
"来看看我儿子开创的新事业。"周瑾微笑着环顾简陋的办公室,"比我想象的还要小。"
苏婉晴紧张地绞着手指:"周阿姨,您好..."
周瑾看向她,目光温和:"你就是婉晴吧?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寒暄过后,周瑾从手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祁寒琛:"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一部分遗产。原本打算等你三十岁再给,但我想现在你更需要它。"
祁寒琛皱眉:"母亲,我不能..."
"别急着拒绝。"周瑾打断他,"这不是施舍,而是投资。我看过你们的商业计划,很有前景。这笔钱能让你们租个像样的办公室,再雇几个好手。"
她转向苏婉晴:"孩子,寒琛从小就不善表达情感,但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他选择了你,我希望你们能幸福。"
苏婉晴的眼眶又红了:"谢谢阿姨..."
"叫妈妈吧。"周瑾拍拍她的手,"虽然我和志远离婚了,但寒琛永远是我儿子,他的妻子自然也是我儿媳。"
祁寒琛背过身去,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苏婉晴知道,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此刻正在压抑泪水。
周瑾的资助如同及时雨,让"晴琛文化"迅速走上正轨。两年后,公司已经从最初的十人团队发展到上百名员工,办公面积扩大了三倍,更拿下了多个国际文化项目的代理权。
上市当天,祁寒琛和苏婉晴站在交易所的钟前,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两年里,他们经历了无数困难——资金短缺、竞争对手打压、甚至祁昊阳的暗中破坏。但每一次危机,都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
"紧张吗?"祁寒琛低声问身旁的妻子。
苏婉晴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你在,不紧张。"
敲钟仪式结束后,助理匆匆走来,递给祁寒琛一个精致的礼盒:"刚刚有位先生送来的,说是祁董事长的贺礼。"
祁寒琛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古董怀表,表盖上分别刻着"琛"和"晴"。盒底还有一张卡片,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知子莫若父。——祁志远」
苏婉晴看到丈夫的手微微发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要回去看看他吗?"
祁寒琛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时候了。"
与此同时,祁氏集团总部,祁昊阳正面对董事会的质询。南美项目丑闻愈演愈烈,多名高管被牵连,公司股价暴跌。祁志远在关键时刻重新出山,稳住了局面,但祁昊阳的接班人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二少爷,"秘书小心翼翼地上前,"您大哥的公司今天上市了。"
祁昊阳盯着电脑屏幕上"晴琛文化"股价飙升的曲线,表情阴晴不定。许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大哥...恭喜你。"电话接通后,他生硬地说。
电话那头,祁寒琛沉默了片刻:"谢谢。昊阳,关于祁氏的事,如果需要帮忙..."
"不必了。"祁昊阳打断他,声音里少了往日的傲慢,多了几分疲惫,"我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挂断电话后,祁昊阳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两年前,他以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祁氏集团的控制权,家族的重视,以及"战胜"大哥的满足感。可现在,他只剩下满心的空虚和一堆烂摊子。
而那个被他轻视、羞辱过的女人,和那个他从小嫉妒的大哥,却白手起家,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传奇。命运的反讽,莫过于此。
晴琛文化上市一周年的庆祝晚宴上,祁志远罕见地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