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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马甲多,偏爱在我这掉全文小说段星野苏语嫣苏浅小说在线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34:54 

上一世,我被家族逼迫,替身白月光嫁给战神王爷,最终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

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绝望,我重生了。

这一次,我绝不重蹈覆辙!

面对家族的再次算计,我当众拒绝了那条通往地狱的道路,选择了一条他们眼中更“不堪”的绝路——嫁给声名狼藉的京城纨绔。

所有人都嘲笑我自甘堕落,以为我将迎来更悲惨的命运,却不知,这恰恰是我挣脱束命、涅槃重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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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骨头被寸寸碾碎的剧痛犹在,我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了里衣。

是了,雕花床顶,还有那香炉里半死不活的檀香,气味沉闷。

我回到了十四岁,悲剧尚未开场,但序幕已然拉开。

“浅浅,醒了?”父亲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你表姐身子不适,怕是……唉,也是她没福气。爹和你娘商量了,你和你表姐素来亲厚,身形也相仿,战神王爷那边,就由你代劳吧。”他端着茶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母亲立刻在一旁帮腔,帕子拭着并不存在的眼角泪:“是啊浅浅,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战神王爷那是何等人物,咱们苏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光耀门楣,可就全指望你了。”她眼底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与急切,哪里有半分对女儿的疼惜。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虚伪的笑容令人作呕。

前世他们也是这般,描绘着嫁入王府后无尽的光鲜,却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嫁入王府后的步步为营,被识破身份后的百般羞辱,以及最终被当作弃子,一杯毒酒了却残生的凄惨,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不,绝不!

家族为我举办的接风宴上,宾客云集,觥筹交错。

父亲正满面红光地与几位同僚夸耀,母亲则与几位夫人谈笑风生,仿佛那桩“天大”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

轮到我敬酒时,我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厅堂:“父亲,母亲,女儿……不愿嫁与战神王爷。”

一瞬间,满堂的喧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死寂一片。

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父亲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水和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煞是好看。“你、你说什么浑话!”他低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母亲也白了脸,险些站不稳:“浅浅,莫要胡闹!快给你父亲道歉!”

我垂下眼睑,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我说,我不嫁。”

“反了!简直反了!”父亲勃然大怒,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好,好得很!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自甘下贱,那我苏家也容不下你这等不孝女!来人,即刻传话出去,就说我苏家嫡女苏浅,德行有亏,不堪为王妃,即刻起,许配给靖远侯府那个混账嫡子!我倒要看看,离了苏家,没了王府,你还有什么可狂的!”

靖远侯府的嫡子,那是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纨绔,斗鸡走狗,眠花宿柳,不学无术,声名狼藉。

这惩罚,不可谓不狠毒。

妹妹苏语嫣站在母亲身后,眼中满是幸灾乐祸,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

第二章

出嫁前夕,苏语嫣特意来到我的小院,她穿着一身簇新的华服,头上戴着一支本该属于我的七宝琉璃簪。

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娇笑道:“姐姐,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听闻王爷最喜明艳动人的女子。你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要去跳那火坑,妹妹我呀,就只好勉为其难,替你接下这泼天的富贵了。往后姐姐在侯府受苦,可别忘了妹妹的好,说不定我还能念及姐妹情分,赏你几口饭吃。”她掩口轻笑,眉梢眼角尽是轻蔑与恶毒。

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

大红嫁衣沉重,凤冠压得我几乎抬不起头。

坐上前往靖远侯府的轿子,盖头隔绝了所有光线,也隔绝了外界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轿身摇摇晃晃,也好,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比重蹈覆辙,再入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府强。

他们以为这是惩罚,却不知,这或许是我唯一的生路。

轿子落地,喜娘掀开帘子,扶我下来。

靖远侯府的大门倒是气派,只是门前冷冷清清,连个像样迎接的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新夫人,这边请。侯爷……侯爷今日有事,就不来迎你了。”

我跟着她往里走,两旁的下人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那就是苏家送来的?”

“听说是得罪了王爷,才塞给咱们侯爷的。”

“啧,以后有热闹看了。”

议论声不大,却一字不落地钻进我耳朵里。

我嫁的,是个烫手山芋,谁都清楚。

那妇人将我引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前,院门半旧,墙角还长着青苔。“少夫人,您的院子到了,简陋了些,您多担待。”

她说完,福了福身,便自顾自走了,连个引路的丫鬟都没留下。

我推开院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呵,这待遇,果然“不一般”。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通红。我端坐在床沿,盖头下的手心早已汗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烈的酒气先一步冲了进来。脚步声踉踉跄跄,来人显然醉得不轻。

“美人儿……嗝……爷来了……”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带着一身酒味向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偏头躲闪,他却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啧,还挺烈。”他扶着桌子站稳,打了个酒嗝,抬手就要掀我的盖头。

我闭上眼,等待着预想中的粗鲁。

然而,那只手在离盖头寸许的地方停住了。

周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再睁眼时,盖头已被他随意地挑开,扔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他站在那里,身形笔直,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如同深潭,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那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苏家送你来的?”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胆子不小。”

这……这还是那个传说中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侯爷吗?

我心头一跳,这眼神,这气度,绝不是装出来的。

第三章

婚后数日,我的“夫君”段星野,果然如传闻一般,白日里大半时间都在补眠,傍晚便呼朋引伴,不知去向,直到深夜才一身酒气地回来,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府里的下人见怪不怪,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同情,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我面上不显,暗地里却留了心。

一日午后,我借口去前院散步,恰巧路过书房。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侯爷,南边那几个庄子今年遭了水灾,佃户们闹着要减租,账房那边说,若是应了,府里今年的进项怕是要少三成……”

我屏住呼吸,悄悄从门缝往里看。

段星野歪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蝉,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那就减。告诉他们,今年免一半,明年收成好了再补。另外,把那几个庄子的管事都给我换了,一群废物。”

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侯爷,这……这不合规矩,而且老侯爷当年定下的……”

“现在这侯府,谁说了算?”段星野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管家立刻噤声:“是,老奴这就去办。”

我悄然后退,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这三言两语间,既安抚了佃户,又敲打了下人,哪里像个不理事的纨绔?

他书案上随意摊开的几本账册,我瞥见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锐利,绝非等闲之辈能写出。

这家伙,到底藏着什么?

苏家那边,果然没让我“失望”。

父亲母亲大概觉得我这颗棋子彻底废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月例银子送来的越来越少,有时干脆就忘了。

我院里的吃穿用度,自然也跟着一落千丈。

“少夫人,这个月的月钱,苏府那边说……手头紧,先欠着。”

负责采买的婆子低眉顺眼地回话,眼底却藏着讥诮。

我淡淡“嗯”了一声。还能怎样?去闹吗?只会让他们更得意。

苏语嫣倒是“念旧”,隔三差五便打着“探望姐姐”的旗号来侯府。

每次来,都穿金戴银,身后跟着一堆捧着礼盒的丫鬟婆子,排场比回娘家还大。

“姐姐,瞧瞧你这院子,啧啧,真是清静雅致啊!”她捏着帕子,故作夸张地环顾四周,那眼神分明在说“破败不堪”,“妹妹我呀,最近刚得了几匹上好的云锦,想着姐姐在这儿肯定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就没给你带来,免得浪费了。”

她身边的丫鬟捂着嘴偷笑。

“妹妹有心了。”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姐姐就是太客气了。”苏语嫣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子里的下人都听见,“说起来,姐夫待你如何?我听说啊,靖远侯爷风流倜傥,就是……就是不知怜香惜玉。姐姐你可要自己多保重,别到时候人老珠黄,连个依靠都没有。”

她一口一个“姐姐”,句句却都扎在心窝子上。

最过分的一次,是她“好心”送来的“节礼”。

“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苏语嫣笑盈盈地让丫鬟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堆洗得发白、甚至还有补丁的旧衣裳,“这些虽然是我穿旧了不要的,但料子还算结实,姐姐如今不比从前,想来也用得上。别嫌弃,这可是妹妹的一片心意。”

院子里几个洒扫的下人,都忍不住朝这边张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戏神情。

我看着那堆衣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妹妹费心了,只是我如今身为靖远侯府的少夫人,代表的是侯府的脸面,这些衣物……怕是不太合时宜。”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语嫣“呀”了一声,捂住嘴:“瞧我这脑子,是妹妹考虑不周了。姐姐说的是,侯府再不济,也不能让少夫人穿得太寒酸,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姐夫没本事?”

她又成功地把矛头引向了段星野。

我将那包衣物推了回去:“妹妹还是拿回去吧,或者赏给府里的下人也好,总比放在我这里蒙尘强。”

苏语嫣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姐姐说的是。那妹妹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姐姐。”

她走后,我将那杯凉茶一饮而尽。这笔账,我记下了。

苏家,苏语嫣,你们给我的,我将来一定会加倍奉还。

苏语嫣的每一次挑衅,都像是在我心里的火上浇油,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弄清楚段星野底细的决心。这个男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或许我能借力,摆脱苏家的控制,甚至为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

第四章

他的书房,成了我首要的目标。

只是那书房守卫森严,白天有小厮寸步不离,晚上……他若是不在,书房也是锁着的。

我一个不得宠的“弃妇”,想进去谈何容易?

我试过几次,借口送汤水,或者说有事请教,都被他身边的贴身小厮三言两语挡了回来。

那小厮名唤青锋,看着年纪不大,眼神却机灵得很,总能恰到好处地拦住我,又不显得失礼。

“少夫人,侯爷吩咐了,他看书的时候不喜人打扰。”

“少夫人,侯爷今日乏了,已经歇下了。”

屡屡碰壁,我却没放弃。

一日深夜,段星野又“鬼混”未归。

我遣走了院里的丫鬟,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裳,悄悄摸到了书房附近。

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我观察过,书房后窗的窗栓有些松动。

屏息凝神,我绕到后窗,用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窗栓。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像擂鼓。

“咔哒。”一声轻响。

成了!

我心中一喜,刚要推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少夫人深夜不睡,在这儿……赏月?”

我浑身一僵,手里的铁丝“啪嗒”掉在地上。

完了!

慢慢转过身,段星野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斜倚着一棵桂树,月光下,他的笑容似有若无,让人看不真切。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

“侯、侯爷……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这种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哦?走到了我书房窗下?”他挑了挑眉,“看来我这书房,风景不错。”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铁丝,在我面前晃了晃:“用这个赏月?苏家大小姐的雅兴,果然与众不同。”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却没有再追问,只是将那铁丝随意扔进草丛,然后越过我,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

我站在原地,冷汗湿透了后背。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追究了?还是根本不屑于追究?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不过,他越是这样故作神秘,我反而越是好奇。

总有一天,我会揭开你所有的伪装。我暗暗下定决心。

自从那次书房窗下的“偶遇”,段星野似乎对我更加“放任自流”。

他依旧夜夜笙歌,只是回来后,偶尔会路过我的院子,丢下一句“早点睡,丑人多作怪”,然后扬长而去。

我呸!谁丑?

我反而摸清了他的一些规律。

他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连青锋都守在外面。

第五章

这天,又到了他“闭关”的日子。

我算着时辰,估摸着他应该在里面“用功”——大概是研究新的斗蛐蛐技巧吧。

我端着一碗早就凉透了的“安神汤”,晃晃悠悠地走向书房。

“少夫人,侯爷吩咐了,今日不见客。”青锋果然像门神一样杵在那儿。

“哦,我就是看侯爷这几日操劳国事——啊不,是操劳家事,给他送碗汤补补。”我努力挤出一个贤良淑德的笑容。

青锋嘴角抽了抽:“侯爷不喜甜。”

“不甜,咸的,我特意放了三勺盐,提神醒脑。”

青锋:“……”

他大概是被我的厚颜无耻噎住了,一时没拦。

我趁机一步跨进书房门槛,反手就把门带上了。

“段星野,喝汤了!”我扬声喊道,眼睛却飞快地扫视着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难道从狗洞溜出去了?

我狐疑地四处打量。他的书房,一如既往的乱,书卷东倒西歪,笔墨纸砚也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这伪装,真是做到了极致。

等等,那博古架最下层,平日里堆着几本蒙尘的《山海经》的位置,今天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我走近,蹲下身子仔细瞧。其中一本《山海经》的边缘,似乎比其他的要新一些,而且,摆放的角度也有些微的偏差。

我伸手,轻轻推了推那本书。

“咔。”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博古架竟然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心头狂跳,手心都冒出了汗。

这是……密室?一个纨绔子弟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那碗“三勺盐”的汤,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密道不长,几步便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远比外面书房整洁得多的石室。

而石室内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了。

墙壁上,挂着寒光闪闪的各式兵刃,长枪短剑,弓弩齐全。

一张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央,上面细致地标注着山川河流,俨然是边防要塞的地形。

书案上,摊开的不是什么风月小说,而是厚厚的兵书,旁边还散落着几张绘制了一半的阵法图。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案一角,一封尚未封口的信笺上。

那熟悉的墨迹,苍劲有力,而信笺末尾,那个鲜红的印鉴——

战神王爷的私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端着汤碗的手一抖,滚烫的——哦不,是冰凉的汤水洒了一半出来。

段星野……靖远侯府的纨绔嫡子……竟然是……竟然是战神王爷?!

那个前世我费尽心机想要逃离,却最终还是没能摆脱他阴影的人!

这算什么?老天爷跟我开的又一个天大的玩笑吗?

我捏着那封信,指尖都在颤抖。

愤怒、荒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悸,在我胸中翻腾。

第六章

我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密室,回到了外面的书房。

“段星野!”我厉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

“叫魂呢?”懒洋洋的声音从书房内间的软榻上传来,段星野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苏浅,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看到我手中的信,以及我煞白的脸色,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进去了?”他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是什么?”我把信狠狠摔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靖远侯爷?战神王爷?段星野,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他看着桌上的信,又看了看我,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呵,看来我这靖远侯府的防卫,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他拿起信,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抬眸看我,“没错,如你所见。”

“什么如我所见?”我气得口不择言,“你承认了?你就是那个……那个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战神王爷?那你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体验生活?还是觉得戏弄我很有趣?”

他叹了口气,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却深沉得像一潭古井。

他收起了所有的伪装,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高踞御座,冷漠地决定我生死的男人。

“苏浅,坐下说吧。”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腔调,而是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威严。

我没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假扮纨绔,自然有我的理由。”他缓缓道,“朝中不太平,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你那位失踪的表姐,恐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表姐?”我冷笑,“所以,你娶我,也是为了查案?为了你的白月光?”前世的记忆涌上来,那种被当作替身的屈辱感,再次清晰。

“白月光?”他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苏浅,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的人吗?更何况,是她。”

“那是什么?”

“上一世,”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确实很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苏家那点小伎俩,还瞒不过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

“但,”他话锋一转,“吸引我的,从来不是那个空有美貌的所谓‘白月光’。而是你,苏浅。你在那样的绝境中,依旧不肯低头的倔强,你骨子里的那份清醒和坚韧。”

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从未爱过她。我爱的,一直是你。”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我看穿,“只是当时局势所迫,我的身份,我的处境,都不允许我表露分毫。甚至……不得不利用你。”

“利用我……”我喃喃道,心头百感交集。

“今生,我选择以靖远侯府嫡子的身份与你成婚,是因为我知道,你定然会拒绝苏家安排的与‘战神王爷’的婚事。而这个纨绔身份,是引出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的最佳诱饵。”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放低了些,“浅浅,我不想再看你重蹈覆辙。这一世,我想护着你。”

两世的痛苦、委屈、不甘,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所以……前世我死的时候,你……”

他的眼神黯了黯:“我没能及时阻止。那是我的疏忽,也是我……一生的憾事。”

原来,并非孤军奋战。

原来,那些冷漠和利用背后,还藏着这样深沉的、不为人知的情感。

我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那你这演技也太好了吧?全京城的人都被你骗了!包括我!”

他见我情绪稍缓,也松了口气,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过奖过奖。主要是本侯爷天生丽质难自弃,演什么像什么。”

“德性!”我啐了一口,却忍不住想笑。这个男人,真是……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戏还继续演下去?”

“当然。”他点头,“那些老狐狸还没露出尾巴呢。我们还得继续扮演这对貌合神离、水火不容的侯府夫妇。你呢,就继续当你的‘受气包’,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要忍受苏语嫣那个蠢货的气?”

“暂时忍忍。”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等网收了,你想怎么出气,都随你。到时候,我帮你按着他们,让你打个痛快。”

“这可是你说的!”我眼睛一亮。

“君子一言。”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呸,你算哪门子君子,明明是只狐狸。”

“彼此彼此。”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一世,或许真的会不一样。

苏家,苏语嫣,你们等着。

我们夫妻俩,可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第七章

苏家那头,自从我“失宠”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他们便觉得我这颗弃子,或许还有那么点废物利用的价值。

苏语嫣最是按捺不住,隔三差五便顶着“探望姐姐”的名头,实则是来我这儿炫耀她如今在“王爷”(自然是她以为的那个)面前如何得脸。

“姐姐,瞧你这院子,还是这么……冷清。”她捏着帕子,在我那张缺了个角的八仙桌边坐下,眼神里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姐夫他又好几日没回房了吧?唉,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不像王爷,前儿还特地派人送了我一套南海进贡的珍珠头面呢,说是衬我的肤色。”

我适时地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妹妹好福气。我这儿……能安安稳稳度日便不错了。”心里却在冷笑,南海珍珠?段星野那家伙的私库里,比那好的玩意儿堆成了山,他会稀罕送你?做梦去吧!

“姐姐也别太灰心。”苏语嫣假惺惺地安慰了一句,话锋一转,“对了,我听爹娘私下里议论,说你那位失踪的表姐,当年好像是被一股不明势力掳走的。那势力……啧,背景可不简单,似乎还牵扯到朝中几位大人呢!王爷为了这事,可头疼了许久。”

我“恰到好处”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妹妹,此话当真?若是……若是我能帮上王爷一点忙,让他知道表姐的线索,他会不会……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苏语嫣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又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哎呀,姐姐,这等军国大事,我们妇道人家哪里掺和得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过嘛……”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倒是听说,掳走表姐的那伙人,好像跟城西废弃的那个前朝行宫有点关系。姐姐你可千万别声张,尤其别让你那个不着调的夫君知道,免得他四处嚷嚷,坏了王爷的大事!”

“我省得,我省得!”我连连点头,一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去烧香拜佛的样子。城西行宫?呵,段星野早就派人把那儿翻了个底朝天了。苏家这情报网,怕不是蜘蛛结的吧?

父亲和母亲也没闲着。

母亲隔三差五便让下人送些“不值钱”的吃食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女儿家要懂得笼络夫君的心”,实则是在打探侯府的内情。

“浅浅啊,你那夫君……虽说荒唐了些,但毕竟是靖远侯府的嫡子。你平日里多上点心,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侯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进项,或者……和哪些官员走得比较近?”父亲一次趁着母亲不在,单独把我叫到书房,开门见山。

我低着头,搅着衣角,一副懦弱无助的样子:“爹,侯爷他……他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府里的事从不过问,都是管家在打理。女儿……女儿也说不上话。”

“废物!”父亲低斥一声,“那侯府的管家呢?能不能想法子收买?或者,有没有什么侯府的产业,我们可以……参一股?”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不仅觊觎王爷的权势,还想把手伸进侯府的口袋。

我“惶恐”地摇摇头:“女儿不知……侯爷他看得紧,女儿不敢乱打听。”

看着他们那副贪婪又急切的嘴脸,我只觉得好笑。

段星野那只狐狸,早就把侯府上下打理得铁桶一般,凭他们这点伎俩,还想钻空子?

段星野也极配合。在外人面前,他对我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甚至时常恶语相向的模样。

有一回,苏语嫣恰好来“探望”我,段星野从外面醉醺醺地回来,路过我院子,指着我便骂:“丑八怪,杵在这儿当门神啊?看着就晦气!”说完,还故意将一口浓痰吐在我脚边不远处。

苏语嫣当时看得眼睛都亮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待段星野走远,她才假惺惺地上前:“姐姐,你也别往心里去,姐夫他……他就是喝多了。”

我低头拭泪,心中却差点笑出声。这演技,不去唱大戏真是屈才了。

日子一久,苏家上下都认定了我在侯府过得猪狗不如,靖远侯爷对我更是厌恶至极。

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开始变着法子向我“示好”,试图从我这里套取更多关于“真正王爷”的喜好,以及侯府内部的“可乘之机”。

母亲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我“往日爱吃”的小菜送来:“浅浅啊,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嫣儿那边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这几日,你多留意一下,你那夫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到时候,也好拿捏他,让他不敢再欺负你。”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道谢,心中却冷笑连连。

把柄?段星野最大的把柄,就是他娶了我这个“前世仇人”吧?可惜啊,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们以为我蠢笨可欺,却不知,他们正一步一步,欢天喜地地,朝着我和段星野挖好的陷阱里跳呢。

这感觉,怎么说呢?还挺期待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王爷的请君入瓮之计,已然到了收网的时刻。

宫中夜宴,圣上亲临,说是为犒赏几位边疆归来的老将,实则,这宴席的主角,另有其人。

苏家上下,苏语嫣,以及那些与他们暗中勾结,妄图倾覆朝局的魑魅魍魉,一个不落地被“盛情”邀约至此。

父亲母亲容光焕发,苏语嫣更是精心打扮,珠翠满头,她觉得今日便是她苏家,不,是她苏语嫣,彻底压过苏浅,成为人上人的好日子。

“父亲,母亲,待会儿见了王爷,可要好好替女儿美言几句。”苏语嫣娇声道,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王爷说了,最喜我这般明媚爽利的性子,不像某些人,整日哭丧着脸,晦气!”

母亲笑着拍拍她的手:“那是自然。等过了今日,那靖远侯府的废物,还有苏浅那个贱丫头,就再也碍不着咱们嫣儿的眼了!”

父亲捋着胡须,压低声音:“都安排妥当了。那靖远侯府的酒里,加了足足的料,今夜过后,他便是个废人!至于苏浅……哼,一个被夫家厌弃的弃妇,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们凑在一处,窃窃私语,自以为天衣无缝。

“说起来,那苏浅也真是蠢到家了,居然会信我们让她去打探王爷的喜好,哈哈!”

“可不是,还真以为能凭那点子小聪明,重新攀上高枝呢!”

苏语嫣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现在怕是还在那破院子里,对着那个酒鬼丈夫以泪洗面吧?活该!谁让她当初不识抬举,放着王妃的尊荣不要,偏要去捡那滩烂泥!”

我站在不远处的廊柱后,听着他们无耻的笑语,心中一片冰冷。

段星野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好戏,才刚刚开场。

就在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准备举杯“预祝”成功之际,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哐当——”

满堂的丝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段星野一改往日那副醉眼惺忪、站都站不稳的纨绔模样,一身墨色蛟龙纹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眼神锐利如鹰隼,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而我,也早已褪下了那身象征着“卑微”与“隐忍”的素色衣裙,换上了一袭正红色金丝翟鸟朝服,与他并肩而立,款步走入这灯火辉煌的殿堂。

“段……段星野?”父亲最先反应过来,惊得手里的酒杯都险些掉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苏语嫣更是像见了鬼一般,指着我,声音尖利:“苏浅!你……你这身衣服是哪来的?你疯了不成!”

段星野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苏侍郎,眼神不大好啊。本王在此,何来段星野?”

“王……王爷?”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我微微一笑,看向已经吓傻了的苏语嫣:“妹妹,几日不见,别来无恙?怎么,这身衣服,不比你那套南海珍珠头面差吧?”

“你……你们……”苏语嫣语无伦次,指着我们,又转向她的父母,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诸位,”段星野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苏家父子和那些面如土色的同党身上,“方才聊得似乎很尽兴?本王也听了一耳朵,关于如何构陷忠良,如何谋夺家产,如何……让本王‘意外身亡’的宏图大计,真是精彩绝伦啊。”

他轻轻拍了拍手。

几名侍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家丁走了上来,那家丁正是负责给靖远侯府送酒之人。

同时,几位负责记录的内侍也捧着厚厚的卷宗上前。

“苏侍郎,苏夫人,苏二小姐,”段星野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你们方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阴险的盘算,甚至你们与北狄暗通款曲的罪证,都已记录在案,人证物证俱全。”

“不!不是的!王爷饶命!我们是冤枉的!”父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母亲也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苏语嫣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御林军一把擒住。

“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苏浅!是苏浅陷害我!王爷,您要相信我,我才是真心爱慕您的人啊!”

她疯狂地挣扎着,头发散乱,妆容尽毁,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娇俏模样。

我看着她那副丑态,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积压了两世的郁气,终于得以彻底宣泄的畅快。

前世的屈辱,今生的算计,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前这出淋漓尽致的闹剧。

“苏语嫣,”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可知,当初你送我的那些破旧衣物,我都还替你好好收着呢。想着有朝一日,或许你能用得上。”

她闻言,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地,眼神怨毒地瞪着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八章

圣上一声令下,御林军如狼似虎般涌入,将苏家一党,以及那些参与谋逆的乱臣贼子,尽数拿下,打入天牢。

苏家,这个曾经在京城也算得上一号的门庭,顷刻间土崩瓦解。

父亲、母亲因通敌叛国、贪墨巨额家产等数罪并罚,不日便将问斩。

苏语嫣,因其屡次三番谋害于我,并参与家族罪行,手段恶毒,被判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她最在乎的容貌,也在流放途中,因缺医少药,染上恶疾,毁于一旦。这大概,就是她最好的报应了。

尘埃落定,夜风吹散了殿内的血腥与喧嚣。

段星野牵着我的手,走出这曾经上演过无数阴谋诡计的宫殿。

“浅浅,”他低头看我,眼中盛满了温柔与缱绻,“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心中一片澄明。是啊,都过去了。

他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上一世,我没能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嗯。”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安心。

“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苏家欠你的,我百倍千倍为你讨回来。这王府,你说了算。”

我噗嗤一笑:“王爷这是要学那昏君,从此不早朝了?”

他也笑了,在我额上印下一吻:“为了你,当一回昏君,又何妨?”

月光如水,洒在我们身上,也照亮了我们携手走向未来的路。再无阴谋算计,再无替身委屈,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和一份历经两世,终于得以圆满的深情。

这一世,我苏浅,再也不是谁的棋子,谁的影子。

我是战神王爷段星野唯一的妻,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而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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