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我泪如雨下。

“是妈妈吗？”他又说。

我哽咽着点头：“是。”

我没有想到，三岁时的记忆，也会刻在阳阳的脑海里。

更没有想到，即使那个无良的医生给他进行了多次催眠，他还是能记得我，记得妈妈的气息。

听到我的生意，他下意识颤了下身子，可很快，他又抓住我的手指，小声道：“只有妈妈会这样。”

“你是妈妈，你不是怪物。”

我将阳阳紧紧抱在怀里，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让你受苦了。”我心痛不已，可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我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阳阳没有再说话，他很乖的被我抱着，直到我终于抱够了，将他放开，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目光。

我握着他的手，陪他待了很久，陪他一起画画，看书。

直到外面传来声音，我才迅速又返回自己的卧室，重新睡了过去。

阳阳急得叫我：“妈妈，妈妈。”

我的心不由揪了起来，乔临的声音响起：“她不是你的妈妈，等过几天，我带你认识妈妈，好吗？”

他以为阳阳喊得是宋浮烟。

几个哥哥也一起回来，他们哄完阳阳，就来找我。

“这个是你以前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三杯鸡和烤鸡翅，大哥给你买回来了。”

“还有衣服，你以前最爱这种粉色的仙女裙，二哥买了很多件，你试试。”

“这是最好的药，医生说，你的伤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乔临蹲下来，温声在我耳边道：“等你好起来，我们让阳阳重新认识你，认你当妈妈好吗？”

“初雪，别这样对我们，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几个哥哥哀求我，脸上满是后悔和痛苦。

我只是低着头，一眼不发，就像阳阳一样，满脸麻木和呆滞。

之后的几天，他们照样早出晚归，每天都会给我买新东西，跟我道歉，讨好我，要我原谅他们。

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跟阳阳熟悉。

阳阳确实有自闭症，只有我在时，他也会说一两句话。

大部分都是叫“妈妈”，叫我不要走。

我握着他的手：“你喜欢爸爸和舅舅们吗？”

阳阳摇头：“他们都不管我。”

我一阵心酸，将他拥在怀里抱了抱：“那如果，以后都没有他们，你会难过吗？”

“会有妈妈吗？”

“会，妈妈会一直在。”

“妈妈在就好。”

我的阳阳，他现在听到我的声音，已经不再有一丝害怕。

药物再可怕，也截断不了母子亲情。

“明天他们会带着你出门上学，你找机会打电话报警，就说妈妈遭到了囚禁和非法虐待，知道吗？”

阳阳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但他记下来了。

当晚，等哥哥们和乔临带着阳阳回家时，等在家里的除了我，还有十几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