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日，我白浅浅将作为顾征将军府的“义妹”，被送上花轿，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摄政王蓝玉。

「浅浅，别怕。」顾征站在我身后，「蓝玉是我至交，他答应过我绝不会碰你。」

「为何是我？」我转身直视他。

「贵妃震怒，朝堂动荡，需要一场和亲平息风波。」「嫣儿不慎冲撞了贵妃，我不能让她去…」

「所以就牺牲我？」

「风头过后，你们就和离。」「到时我会风光娶你，一切如常。」

我看着他眼中对苏嫣儿的维护，十年痴恋在这一刻化为嘲讽的冷笑。

花轿摇晃，吹吹打打的将我迎进了王府。

洞房内烛火摇曳，我坐在床边，手心全是冷汗。门开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新娘子，久等了啊。」

「兄长说，王爷答应他不会碰我…」

蓝玉嗤笑一声，「他的话。你也信？」

「本王八抬大轿抬进来的王妃，」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我耳畔，「自然要行夫妻之实。」

我绝望闭眼，摸向袖中的匕首。就在这一刻，他的手覆上我的，拿走了那把匕首。

「可以吗？浅浅？」「可以……」我心里一横，左右我是他顾征随意处置的人……

「别怕。」「今夜过后，你我之间自有说法。」

我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02

晨光熹微，我揉着酸痛的身子坐起，床前已经跪着几位婢女，手捧热水盆和干净的帕子。

「王妃醒了，奴婢给您梳洗。」

我任由她们服侍，这样的礼遇与在顾府处处受冷眼的日子判若两人。

一位年长嬷嬷恭敬地端来汤药。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说是对您身子好。」

还有几样精致的早点，摆手拒绝。

「王妃，您若不用膳，王爷回来会责罚奴婢们的。」

正犹豫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婢女们慌忙退到两侧跪下：「王爷。」

蓝玉一身黑色锦袍，大步走到床前。

「怎么不吃？」

「我……不饿。」

他直接从嬷嬷手中接过碗，坐在我身侧。

「张嘴。」

我抬头，他挑起一块糯米糕送到我唇边。我呆住了。

「本王的王妃，只能本王喂。」

他已将糕点抵在我唇上，我只得张口接下。

「全部吃完。」他一口一口地喂我。

「启禀王爷，顾将军府差人送来贺礼。」

蓝玉看了我一眼，「带进来。」

两名侍女捧着精致锦盒进来，上面赫然是苏嫣儿的亲笔字条。

「浅浅妹妹新婚之喜，姐姐特备养颜补品。征哥哥说你身子弱，还需调养才能怀上王爷的孩子。只是……摄政王向来洁身自好，怕是难享夫妻之乐吧？」

字里行间尽是挑衅和轻蔑，暗示顾征对她的偏爱与怜惜。

怒火刚要上涌，身旁的蓝玉已然面沉如水，将字条撕的粉碎。

「来人！」

「王爷。」

「把送礼的人拖出去，掌嘴五十！这些东西，原封不动扔回顾府！」「告诉顾征，再敢让不三不四的人污了本王王妃的眼，本王亲自登门’拜访’！」

侍卫领命而去，我看着他雷霆震怒的模样，一时语塞。

「收拾一下，随本王入宫谢恩。」

入宫的路上，蓝玉一言不发，我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太后寝宫内，贵妃端坐一旁，上下打量着我。

「摄政王昨日大婚，怎么不请哀家前去观礼？」太后笑吟吟道。

「不敢劳烦太后。」

贵妃轻哼一声：「不过是顾将军义妹，怎能劳动太后大驾？」

「王妃乃臣明媒正娶之妻，既嫁了我，就是王府的掌家人。」

太后眯起眼睛，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倒是个美人胚子。」

「谢太后夸赞，臣妻的确貌美。」

我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他，真好看！

出宫，途经御花园，迎面走来一队御林军。为首的统领英姿飒爽，面容俊朗。我不由多看了两眼，却发现蓝玉恶狠狠的盯着我。

刚踏入王府大门，蓝玉便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入内室。

「你刚才为何要看他？」

「我没有……只是……」

话未说完，他已将我扯中。

「浅浅，你是本王的！」「不准看其他男人！」

我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却让我心头一热。

接下来的日子，蓝玉开始过度关注我的一切。他会命人准备各种精美食物，亲自挑选首饰衣料。

「这件太素，不配本王的王妃。」他随手丢开宫女捧来的锦缎，「去取前日刺绣的那套来。」

「王爷，那料子太贵重了……」

「本王的王妃，岂能寒酸？」

夜晚，他将我搂入怀中，竟让我莫名安心。有时他会在梦中呢喃我的名字，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月，顾征忽然派人送来请柬，说是为我和蓝玉补办喜宴。

蓝玉本欲拒绝，但看我犹豫，便应了下来。

「别怕，有本王在。」

顾府宴席上，宾客如云。

「浅浅妹妹，恭喜嫁入王府。」苏嫣儿笑盈盈走来，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腕，「瞧，这是征哥哥昨日刚送我的，说是西域进贡的稀世之宝，天下仅此一对。」

我正欲反击，蓝玉却冷笑一声，缓缓解下腰间一块龙纹玉佩。那玉佩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正面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背面隐约可见“天子御赐”四字。

「这是先皇亲赐，天下无双。」他当众将玉佩系在我腰间，「赠予本王挚爱的王妃。」

「旁人那些玩意儿，也配入王妃的眼？」

苏嫣儿脸色惨白，顾征面色铁青。我却注意到玉佩背面除了“天子御赐”四字，还刻着一个极小的“浅”字。

03

次日清晨，我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翻着话本消磨时光。蓝玉处理政务的案几就在不远处，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奇妙的默契。

「这男主也太普信男了吧，」我忍不住吐槽道，「明明那女子三心二意，他还傻乎乎地以为人家真心爱他。」

蓝玉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堆笑。「王妃对男女之情很有见解？」

「略懂一二。」我得意地翻过一页，「至少我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

「是吗？」他放下毛笔，端来一碗甜汤，「尝尝，厨房新做的桂花糖羹。」

我接过碗，啜了一口。「好甜。」

「不够甜，」他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喂到我唇边，「再尝尝。」

我开始习惯他的“投喂”，也习惯了在他身边的安逸。我故意试探道：「王爷，你说顾征会不会后悔了？」

他面色一冷，将我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以后不许再提那个眼瞎的蠢货。」「他不配。」

「我只是随口一问。」我挣扎着辩解。

「浅浅，」「你是我的王妃，只能是我的。」

半月后，太后设宴，我们入宫赴宴。席间，宗室子弟永平侯喝得醉醺醺的，竟对我出言不逊。

「听说王妃本是顾将军的女人，怎么就成了摄政王妃？」「不知王妃可有比较过两位大人的…」

话未说完，一杯茶水已泼在他脸上。

「来人，」「永平侯出言不逊，冲撞王妃，发配玄阴关。」

「王爷饶命！臣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再多说一个字，」「本王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回府路上，我偷偷看他，心中既感动又害怕。「你…不必如此的。」

「没人可以侮辱你，」他握住我的手，「谁都不行。」

我开始学习打理王府庶务，整理账册，管理下人。蓝玉下朝，我便笨拙地为他端上一杯热茶。

某夜，蓝玉醉酒归来，摇摇晃晃地扑到我床前。我慌忙起身扶他，他却将我紧紧抱住。

「浅浅…我的浅浅…」他呢喃着，「这么多年…你终于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04

我总是犯困，也吃不下东西，蓝玉召了太医。

「王妃，请让老臣诊脉。」

我伸出手腕，太医仔细把脉后，脸上露出喜色。

「恭喜王爷，贺喜王妃，王妃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蓝玉闻言愣在原地，随即一把抱起太医，转了个圈。

「你说真的？我要当父亲了？」

「千真万确，王爷快放下老臣！」

蓝玉放下太医，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轻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浅浅，我们有孩子了。」

「嗯……」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蓝玉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王爷，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被他的过度关心弄得哭笑不得。

「不行，」「你现在不仅仅是我的王妃，还是我孩子的母亲。」

「孩子还很小，我也没那么娇气。」

「在本王眼里，你就是最娇贵的。」「浅浅，你给了我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一个月后，我正在庭院赏花，杏儿匆匆跑来。

「王妃，边关传来消息，顾将军受伤了！」

「什么？」「怎么回事？」

「听说是在阵前失神，被敌军射中肩胛，差点丧命。」

我沉默不语。虽然与顾征已是过去，但十年的情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王妃不必担心，」杏儿低声道，「还有一个消息…听说顾将军知道您有孕的消息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我心中翻江倒海。

三日后的傍晚，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如注。我正在房中绣花，突然听见府外传来嘶哑的呼喊。

「浅浅！浅浅！让我见你一面！」

那声音，是顾征。

「王妃，」「顾将军在府外跪着，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我犹豫片刻，「备轿……」

蓝玉不在府中，我本可以不理会，但心中那份执念让我想亲眼看看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轿子停在府门外，我隔着帘子看见顾征跪在雨中，浑身狼狈不堪，头发已有大半变白。

「浅浅，我错了！」「我遣散所有妾室，苏嫣儿我已经处置了！我只要你，我们重新开始，求你！」

「十年啊浅浅，我们十年的情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他痛苦地捶打着地面，「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但我愿意用余生补偿！」

就在这时，一匹黑马疾驰而来。蓝玉翻身下马，大步走向我的小轿。

他掀开轿帘，将我紧紧揽入怀中，冷冷地看向顾征。

「顾将军，慎言。」「本王的王妃，如今腹中已有本王的嫡子，你，算什么东西？」

顾征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我依偎在蓝玉怀中，轻抚微隆的小腹，看着曾经深爱的男人，心中已无波澜。

「顾将军，十年错付，幡然醒悟？」「可惜，你的悔悟，太迟，也太廉价了。」

顾征抬头看着我，「浅浅，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与蓝玉十指相扣。

05

「顾将军，」「你可知道，为何我会成为摄政王？为何白浅浅会成为我的王妃？」

顾征抬头，眼中满是不解与痛苦。

「因为我从十五岁第一次见到她，就已决定，她只能是我的人。」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蓝玉。

「你说什么？」顾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年前，我在军中见到随父出征的浅浅，」蓝玉缓缓道来，「她明眸如星，笑靥如花。可她眼中只有你，顾征。」

蓝玉握紧我的手，「我知道，要得到她，必须等待时机。」

「你…」顾征面色惨白。

「苏嫣儿冲撞贵妃那日，」蓝玉嘴角微扬，「你可知那是谁安排的？」

顾征如遭雷击，「是你？」

「我只是给了苏嫣儿一个机会，而你，亲手抓住了这个机会。」「你让浅浅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不可能！」顾征怒吼，「皇上赐婚，这也是你的计谋？」

「我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向皇上进言。」「至于你与我的挚友之诺，不过是让你安心离京的缓兵之计。」

雨水混合着泪水从顾征脸上滑落，他痛苦地捶打着地面，「你处心积虑…」

「是，我处心积虑。」蓝玉毫不掩饰，「为了浅浅，我可以等十年，也可以布局十年。」

我震惊地看着蓝玉，这个男人，竟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顾将军，」我终于开口，「你可知苏嫣儿现在如何？」

顾征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我遣散了她，」他低声道，「我只想要你回来…」

「你撒谎。」蓝玉冷笑，「苏嫣儿已疯癫，被你关在郊外别院。」

顾征面色大变，「你派人监视我？」

「她临疯前喊的话，你可还记得？」蓝玉步步紧逼。

顾征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声音嘶哑。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蓝玉搂紧我的腰，「浅浅，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顾征痛苦地闭上眼，「浅浅，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我心中已无波澜。转头望向蓝玉，他眼中深情，让我心中泛起甜意。

「蓝玉，」我主动握住他的手，「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顾征绝望地看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好一个局中局！我输了，输得彻底！」

他挣扎着站起身，「但这还没结束，蓝玉。你可知道，皇上为何会同意你娶浅浅？」

蓝玉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是唯一下棋的人吗？」「皇上让我告诉你，边关大捷的消息已传回京城，他期待你交出兵权的那一天。」

蓝玉脸色骤变，我感到他的手突然收紧。

「顾征！」蓝玉厉声喝道。

顾征已转身离去，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中：

「蓝玉，你我棋逢对手，只是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06

顾征的恶果到来得比我想象得更快。

「顾征因擅离职守、贻误战机，皇上已下旨削爵夺兵权。」

「这倒快。」我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轻轻一笑。

顾征沦为京城的笑柄。

王府里有几个老人，眼中满是对我的不屑。

「王妃，您不该这般任性，按规矩，您该—」

「按规矩？」

「娼妇出身，也配当王妃！」那老嬷嬷恶毒地低语。

蓝玉恰好路过，听见这句话，眼神瞬间冰冷。

「来人，把她拖出去，发卖到西北苦寒之地。」

老嬷嬷脸色煞白，「王爷饶命！老奴只是—」

「你敢辱我王妃，」「便是辱我。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若再多言，便不是发卖这么简单了。」

看着老嬷嬷被拖走，我不禁心生畅快。其他下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对我不敬。

「怎么，浅浅心情不好？」

「哼，谁让你刚才去那么久。」我故意撅起嘴。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恃宠而骄”。蓝玉每日都要批阅大量奏折，我不满他长时间沉浸在公务中，便悄悄走到他身后，然后—

「啪！」墨汁被我打翻。

「浅浅！」蓝玉无奈地看着我，「这些都是要呈给皇上的。」

「谁让你冷落我。」我嘟着嘴，「我无聊死了。」

蓝玉叹了口气，将我抱到腿上，「王妃若是无聊，可有什么解闷之法？」

「喂我吃葡萄。」

蓝玉拿起一粒葡萄递到我嘴边。

「不，」我摇头，「要剥好皮，去好籽的。」

「真拿你没办法。」蓝玉认命地开始剥葡萄，眼里却满是宠溺。

有次蓝玉被几个老臣围着告状，我径直走进去，拉着他的袖子，「夫君，我想去御花园看牡丹。」

老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这…」

「王妃有孕在身，」蓝玉揽住我的肩膀，「诸位稍候片刻。」

「可是—」

「本王说，稍候片刻。」

老臣们只好退下，我得意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踮起脚尖亲了蓝玉一下，「谢谢夫君。」

「小妖精。」蓝玉捏捏我的鼻子，「你就是故意的。」

我笑而不答，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比梦还甜。

「我听说，新来的厨子做的杏仁酥很好吃。」我无意中提起。

没想到第二天，那厨子竟被发配到了边关。

「这是怎么回事？」我质问蓝玉。

「你喜欢他做的点心？」蓝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鸾。

「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夸他。」「我不喜欢你夸别的男人。」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厨子！」我哭笑不得，「你这醋王！」

在我的坚持下，蓝玉将厨子召回，但他不许在我面前出现。

看着蓝玉吃醋的样子，我心中既好气又好笑，却也享受这种感觉。

时光匆匆，很快到了临盆之日。

「王爷，恭喜！是一对龙凤胎！」稳婆满脸喜色。

蓝玉守了我一整夜，此刻看到两个皱巴巴的小生命，这个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摄政王，竟手足无措，眼眶微红。

「浅浅…」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声音有些颤抖，「谢谢你。」

「看你，堂堂摄政王，如今成了哄孩子的奶爹……」我靠在床榻上，看着蓝玉手忙脚乱地哄着哭闹的孩子。

「你也没好到哪去，」「昨日宫中送来的锦缎，你全用来做孩子的小衣裳了。」

「那是自然，他们可是我和你的孩子。」

没想到半月后，蓝玉竟主动向年迈的皇帝请辞了部分权力，只为能多陪伴我和孩子。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朝野。

「你疯了？」我惊讶地看着他，「那是你奋斗多年得来的权力！」

「江山万里，」「不如你和孩子一笑。」

我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侍卫匆忙闯入，「边关紧急战报，顾征—」

蓝玉脸色骤变，起身挡在我面前，「浅浅，你先带孩子回房。」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安地问。

「没事，」蓝玉安抚地拍拍我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只是些小事，我很快就回来。」

07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心中不安。

数年匆匆而过。孩子们已能蹒跚学步，性格却南辕北辙。儿子像足了蓝玉，沉稳内敛；女儿活泼似我，整日在府中闹腾。

「娘亲，抱抱！」女儿跑来，小脸红扑扑的。

我刚将她抱起，儿子也不紧不慢地走来，拉住我的裙摆：「娘亲，父王说今日带我们去湖上泛舟。」

「是吗？你父王哪有这闲情？」我笑着摸摸儿子的头。

「怎么没有？」蓝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了陪王妃和小王爷小郡主，本王连早朝都推了。」

「又任性了？」我佯装责备。

「跟你学的。」蓝玉揽过我的肩，轻吻我的额头。

昔日朝堂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竟成了京城出了名的「女儿奴」和「妻管严」，让无数女子艳羡不已。

「王爷，您这是要惯坏王妃！」嬷嬷笑道。

「惯坏就惯坏，」蓝玉宠溺地看着我，「我的王妃，岂容旁人置喙？」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故意在他面前挺了挺胸，「听到没？我可是摄政王妃，你们谁敢不敬？」

「王妃，奴才不敢！」蓝玉配合地作揖，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湖上风景如画。我们泛舟湖中，孩子们好奇地看着水中的鱼儿，蓝玉则专注地看着我。

「看什么呢？」

「看我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油嘴滑舌！」我轻拍他的手。

靠岸后，我们沿着街道漫步。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手向过路人乞讨。那熟悉的侧脸让我愣住——顾征。

他比记忆中消瘦许多，头发凌乱，胡须拉碴，满脸病容，却依然能辨认出当年的俊朗轮廓。

「给点钱吧，施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我们一家身上。

「浅浅…」他哑声道。

蓝玉眉头一皱，将我往身后一拉：「大胆乞丐，敢直呼王妃名讳？」

「她本是我的未婚妻！」「浅浅，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你怎么能…」

「来人，」「将这污言秽语的乞丐赶走。」

侍卫立刻上前。顾征不甘心地挣扎着，「浅浅！看着我！你怎能嫁给这个男人？你不是说要等我吗？」

我蹲下身，轻声对孩子们说：「娘亲带你们去前面买糖葫芦好不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被侍卫拖走的顾征。他仍在挣扎，眼中满是控诉。

蓝玉体贴地用披风挡住我的视线，柔声道：「别让脏东西污了你的眼。」

我靠在他肩头，「都过去了。」

顾征错了。他总以为我会永远在原地等他幡然醒悟。

可他忘了，人心是会冷的，爱是会被消磨的。

当失望攒够了，谁还会回头？

凭什么后来者不能居上？

因为蓝玉，这个“后来者”，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步步为营，用尽手段，只为把我抢到身边，用极致的爱将我滋养。

走在回府的路上，孩子们在前面蹦蹦跳跳，我与蓝玉并肩而行。

「当年边关战报，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

「没什么，」「只是小小的边境冲突，很快就平息了。」

「娘亲快来！」女儿兴奋地喊道，「街上有耍猴的！」

我笑着快步上前，小小的疑惑被暂时搁置。

当晚，蓝玉伏在案前看奏报，我环住他的脖子，「还在忙？」

「嗯，马上就好。」他头也不抬。

我凑近他耳边，「夫君，那天的边关战报…是不是与顾征有关？」

蓝玉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怎么又提这个？」

「你说实话。」

蓝玉放下笔，转身将我揽入怀中，「聪明的浅浅，一直都是这么敏锐。」

「所以呢？」我抬眼看他。

「所以，」「有些事，不知道会更好。」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做了一件事——保护我的王妃。」

「顾征…」

「他永远不会再打扰你。」「浅浅，你可是问过我，要多爱你才够？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

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想起蓝玉曾说过的话——「我会爱你到让全世界为你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