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热搜第三：#桑沐心机婊滚出娱乐圈#

我缩在出租屋沙发里刷评论区。

【早就看出这女的爱抢镜头】

【十八线糊咖还欺负新人？】

【建议封杀谢谢】

三天前那期《欢乐挑战赛》的剪辑把我剪成了反派。

被推搡后本能地扶了下墙，画面里成了故意挤开新人女演员。

明明是对方先挑衅，播出来只剩我冷笑的特写。

手机震动，经纪人林姐的名字跳出来。

「公司决定暂停你所有通告。」

连寒暄都省了，「违约金从你分成里扣。」

电话挂得比我那句「是被恶意剪辑」还快。

凌晨三点，我点开季沉的超话。

这是五年来的习惯，每次撑不下去就看他早期的电影片段。

屏幕里他饰演的落魄画家正对暴雨呐喊。

破碎感让我鼻子发酸。

刚刷新页面，一条新帖跳出来：

【沉哥新片《光影之间》公开招聘配角，要求舞蹈基础。】

我猛地坐直，翻出那张尘封已久的证书。

华东舞蹈学院现代舞金奖。

连夜填完报名表。

鼠标在"演艺经历"一栏悬停许久，我最终只填了学生时代的两部话剧。

屏幕右下角弹出微博推送，我的黑热搜还挂在第七位。

「就当是最后一次机会。」我对空气说。

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2

试镜现场比想象中冷清。

我攥着号码牌坐在角落，第17号。

前面16个女孩都化着精致的舞台妆。

只有我素着一张被网友骂了半个月的脸。

「下一位准备。」

我突然有点上洗手间。

路过排练室，门开了一条缝。

里面传来剧本砸在地上的闷响。

「我说了不要这段台词。」

声音跟电影里有些微不同，但我还是一秒认出来了。

季沉！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衬衫最上面解开的纽扣。

监视器屏幕亮着，循环播放女演员的试镜片段。

「就按我说的改。」

……

他忽然抬眸看来。

我慌忙后退，撞倒了走廊的金属道具架。

巨响之后是死寂。

季沉站在我面前，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看了眼我胸前的号码牌：「17号？」

我点头，喉咙发紧。

「听见多少？」

「足够让我失去这个角色？」我听见自己说。

他眼神突然变得锋利。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将我拽了进去。

关掉了原本在用的无线话筒。

「条件。」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要什么？」

「表演指导。」我抬头看他，「您刚才对前16个人都不满意，对吧？」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嘲弄。

「每周三晚八点，北三环排练室。」

他递来一张门禁卡，「敢迟到一秒，条件作废。」

回到等候区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林姐的消息：「听说你去试镜了？别做梦了。」

我可能真的做了一个梦。

刚刚听见什么来着？

「季少，老爷子说再发现您改剧本，季氏集团就停掉制作资金……」

我网上搜索「季氏集团」，最显眼的标题是：

【房地产起家，市值百亿。】

3

不知道跟季沉有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我进复试了。

跟初试不同，所有复试的选手都在观众席，轮流出场。

「17号，桑沐。」

我走上台时，听见评委席传来一声轻咳。

季沉坐在最边上，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

但那双眼睛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请表演第23场，舞者得知自己再也无法跳舞的反应。」

这段戏，我对着出租屋的破镜子练习过。

刚演到跪地那刻，评委席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

「停。」

季沉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

他几步跨上台，站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你膝盖落地的角度不对。」

他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这样镜头才能拍到你的表情。」

评委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再来。」他说。

我刚要重新开始，观众席突然站起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

「各位老师知道她是谁吗？」

她声音尖得刺耳，「热搜上那个霸凌新人的综艺咖桑沐！」

我难堪地低下头，等待死刑的宣判。

评委们开始交头接耳，只有季沉还站在原地没动。

「演技是唯一评判标准。」

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砸在地板上，「继续。」

这次不是在电影里，而是在现实中，季沉给我带来救赎。

4

我与经纪公司的合约到期。

被拒绝续签的同时，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短信：

【女三号，下周一进组。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我把手机捂在胸口，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进组第一天，我的化妆间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杂物室。

「主演们都在楼上。」

场务小哥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日程表，「你的戏份下午三点开始。」

坐在折叠椅上等了三小时。

直到副导演跑来骂人：「全组都在找你！」

我就知道，我被人恶搞了。

拍摄现场鸦雀无声。

季沉坐在监视器后面，淡声帮我解围：「开始吧。」

这场戏需要我连续跪地七次。

拍到第五条时，膝盖已经肿得发烫。

「再来。」导演皱眉，「情绪不够。」

第六条。

第七条。

第八条。

收工时天已经黑了。

我扶着墙慢慢往休息室挪，听见背后有人轻笑：「装什么敬业。」

只能安慰自己，被人认出来说明还有点知名度。

打开更衣室的柜子，里面多了一瓶没拆封的药膏。

瑞士进口，说明书上贴了张便签：

【别在镜头前揉膝盖。】

和那条没有说明的短信一样，我知道是他。

打开手机，林姐的未接来电塞满屏幕。

「翅膀硬了？」她在电话那头冷笑，「我手里可是有你和王导的聊天记录。」

我握紧手机：「你要怎样？」

「回来续约。不然明天全网都会知道你是怎么上位的。」

我能怎么上位？

都是公司在背后操盘。

我还想烧高香，感激合约到期时能解得那么干脆。

至于我和劳什子王导的聊天记录。

在林姐诱导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我手上也有一点东西。

回敬林姐。

深夜，某知名娱记曝光了一段录音：「那些新人都是我弄走的……桑沐不识相就下一个……」

林姐的声音清晰可辨。

5

没有炒作，我的热度其实没那么高。

不过为自己洗白一下之后，起码在剧组的人缘没那么差了。

可以专心致志投入演技的学习中。

凌晨四点，人工雨很冷。

「再来一条！」导演的声音穿透雨幕，「桑沐你的表情不够痛苦！」

这已经是第九遍。

我的戏服吸饱了水，沉得像铅块。

第十遍拍到一半，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房车顶部的星空灯。

季沉坐在床边，正用毛巾擦我的头发。

他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细长的疤。

「醒了？」他立刻收回手，「设备故障，雨一直停不了。」

我盯着那道疤。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猛地站起来：「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我爸打的。」我突然说，「十二岁那年他喝醉，我用花瓶挡了一下。」

我指着额角的旧伤，「这个是他留下的。」

季沉抿了抿唇。

「十七岁。」他指腹擦过自己的那道疤，「老爷子给的录取通知书，我不去。」

房车外突然闪过刺眼的亮光。

季沉猛地拉上窗帘，但已经晚了。

#季沉桑沐深夜密会#爆上热搜。

评论区清一色的【十八线倒贴影帝】。

我好不容易洗回来一点的名声，再次跌破下限。

还以为会被抛弃，没想到剧组出来帮我澄清。

【请各位看一段视频∶演员太敬业，不得已借沉哥的房车一用】

屏幕上播放着我被雨淋透，直到晕倒，无剪辑版的视频。

入行以来，这是第一次，我被公开维护。

6

「action!」

我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可怕。

眼线晕染成一片，嘴角却挂着甜美的笑。

这是女三号黑化的关键戏份。

「卡！完美！」

全场安静了几秒。

导演激动地拍腿：「这条必须给沉哥看回放！」

季沉站在监视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边缘。

我走到他身旁时，他竟没察觉。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我眼神转变的0.5秒。

「沉哥？」助理小声提醒。

他回过神，看向我的眼里写着满意，「演得很好。」

我为这小小的鼓励雀跃不已。

可是热搜还没有放过我。

第二天全剧组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娱乐版头条是我五年前在季沉首映礼上当粉丝代表的照片，配文：

【心机女早有预谋？】

午餐时没人愿意和我同桌。

我端着餐盘转身，撞上季沉的胸膛。

「坐那儿。」他指了指自己常坐的角落位置。

「下午有媒体探班，你和我一起接受采访。」

他不介意我的「蓄意接近」？

反正都这样了，我摆烂地想，季沉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在媒体探班时大方承认是他的粉丝。

风评意外好转。

还为剧组小小地宣传了一波。

7

波澜起伏的剧组生活还在继续。

男二号的手搭在我腰上，台词说到一半被季沉打断。

「停。」

第五次了。

全场工作人员交换着眼色。

「借位拍。」季沉对导演说，「这场戏不需要真接触。」

导演张了张嘴，同意了。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投资方的李总来探班，看到我在跳舞的镜头。

不知道跟导演嘀咕了什么。

编剧递给我新的剧本，「桑小姐，剧本调整，你明天有场全裸沐浴戏。」

我捏紧剧本边缘。

季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他把新稿子扔在桌上，「这场戏删了。」

李总脸色铁青：「季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投资方？」

「现在不是了。」季沉现场给导演写支票，「够了吗？」

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如果不是季沉对剧本有要求，导演能把我的戏份加到女一号的量。

季沉照旧在周三给我开小灶。

休息室里，我们隔着茶几读台词。

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慌乱。

「父亲。」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到我能听见：「立刻回老宅。还有，离那个小明星远点。」

后来不知道季沉有没有回去。

但我确实感觉到离他远了。

8

暴风雪来得突然。

外景地唯一的宾馆停电了，剧组二十几号人挤在大堂里。

我缩在角落数退烧药，白天拍雪山戏时淋了雨，额头烫得吓人。

「307房。」季沉出现在面前，「有应急电源。」

他的房间有淡淡的雪松香。

我裹着被子发抖。

「吃药。」

吞下药片时，他伸手拨开我额前碎发。

指尖凉得像雪。

可惜药效用作时间不长，半夜我反复烧起来。

恍惚间有人把我扶起来，温水润湿干裂的嘴唇。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大学生电影节……」

我迷迷糊糊地说胡话，「你穿了件深蓝西装……我偷拍了二十七张照片……」

扶我的手僵住了。

「后来你每部电影……我都……」

额头上突然落下柔软的触感。

我努力睁眼，看见季沉近在咫尺的睫毛在颤。

天亮时终于退烧。

季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湿毛巾。

我们谁都没提昨晚的事。

剧组化妆师给我梳头时问：「桑老师用的什么香水？和沉哥休息室的一个味。」

我低头看手机，财经版爆出消息：

【季氏集团少爷再次拒绝与林氏千金相亲。】

9

这是我最后一场戏了。

「action!」

我倒在雪地里，人造血浆从嘴角溢出。

镜头推近时，我突然想起这半年来无数次的ng镜头。

还有神秘出现的药膏，不经意间被回护的温暖。

眼泪突然决堤。

不是演技，是真的止不住。

「卡……」

导演还没喊停，一道黑影突然冲进镜头。

季沉跪下来抱住我，戏服上的纽扣硌得我脸颊生疼。

好一会儿，他整理好情绪，「抱歉，入戏太深。」

只是……戏吗？

杀青宴设在五星级酒店。

我坐在最角落，看着季沉被人轮流敬酒。

他的经纪人被叫走了。

他应该很少应酬，看起来不太能喝。

季沉脸色潮红，领带扯得乱七八糟。

他走近我，整个人近乎靠在我身上。

「酒里……有问题……」他喘着气说，「带我走……」

后门的闪光灯亮得像闪电。

我把季沉塞进出租车，他滚烫的手一直攥着我的手腕。

「北三环……」

他报了个地址。

就在他给我开小灶的排练室附近。

这是我离季沉最近最近的一晚。

比起那个雪夜，更让人迷糊。

这就足够了。

我在半夜收拾好自己，从他的奢华套房，回到我的破旧出租屋。

第二天陌生号码再次发来信息∶

【照片已经买断了。】

就……这样吧。

10

电影宣传期一直没有见到季沉的身影。

剧组不得已，安排了我和女一号、女二号一起上综艺节目。

《欢乐挑战赛》这一期的主题是「回归」。

节目组真的很会找热点。

我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主持人阿尤还能看到我。

夸张地捂住嘴：「天呐！这不是我们的心机女王吗？」

台下观众配合地发出嘘声。

大屏幕突然切到我被恶意剪辑的画面。

「听说你这次演了个舞女？」阿尤把话筒怼到我嘴边，「本色出演吧？」

他以为自己很幽默？

我保持笑脸：「剧本写的是芭蕾舞者。」

「哇！不愧是心机女王，同事这么久我都不知道阿桑会跳芭蕾舞。」

阿尤恶心完我，才看了看台本，「那么心机女的回归挑战就从冰上芭蕾开始吧！」

他推来一桶冰水，「不过我们道具升级了，现在用真冰哦！」

我盯着晃动的冰块。

准备踢翻它帮节目组把热点炒热一点。

我想通了，反正我心机我怕谁。

「抱歉，来晚了。」

季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伸出去的脚僵在半空。

那天之后……

三个月零六天没见了。

他没看我，把冰桶推向阿尤，「我还没见识过冰水里跳舞的，主持人先示范一下？」

很多八卦的目光在我和季沉之间来回扫。

阿尤没接住话，场面变得尴尬。

节目组导演喊了暂停录制。

我低着头默默往艺人休息室退。

手腕被人握住，众目睽睽之下，季沉将我牵进他的专属休息室。

「跑什么？」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11

「没，没跑。」我心虚。

手还没松开，他低头把握姿变成十指相扣。

「我不是说刚刚……」

还没说完，他的经纪人匆匆跑来：「季总，您父亲电话。」

季沉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感受着手上残留的余温，让跳动的心慢慢静下来。

他的父亲，很不喜欢我吧。

台本调整之后，节目继续录制。

「接下来是默契挑战环节！」

阿尤变得规矩起来，「让我们看看今天的默契组合是哪一队！」

他拿出抽签筒，让我和另外两个女演员抽签。

抽中蓝色的人和季沉组队。

「我和桑沐一组，」季沉不按流程走，「她是我的粉丝，我们稳赢。」

这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我的身边。

我僵硬之余，还想着调侃节目组，剪辑有得忙了。

阿尤竭力打着哈哈圆场，「季老师的胜负欲很强哦！」

默契游戏开始。

「第一题，季老师的生日是？」

「11月18日。」我脱口而出。

季沉侧头看我，唇角微扬：「正确。」

台下尖叫。

我耳根发烫，意识到自己答得太快。

「第二题，季老师最讨厌的食物？」

「芹菜。」我和季沉同时回答。

他轻笑一声：「这么了解我？」

我攥紧手指，没敢看他。

这样下去不行。

为了避嫌，接下来的问题我全部避开了正确答案。

阿尤在季沉微妙的脸色下居然还敢调侃。

「哎呀，季老师收获一枚假粉，勇夺最后一名了呢。」

季沉看着我笑，「没关系，桑老师开心就好。」

直到录制结束，我都没敢再对上季沉的视线。

怕自己溺死在他的眸光里。

12

节目剪辑出来了，果然如我所料。

答对的那两题被剪掉。

事关季沉，我再次喜提热搜。

#季沉桑沐默契考验#

#桑沐假粉#

#桑沐故意答错#后面跟着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看来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我是个真粉。

评论区热评第一是季沉的大粉：

【心机婊实锤，故意答错引起注意。】

下面三千多条回复都在附和。

现在没有经纪人压着我默认炒作了，我可以解释。

一条微博删删改改，最后发出去：

【我是故意答错的。作为季老师的粉丝，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习惯。但正因为尊重，才更应该保持距离。演员和粉丝之间，本该界限分明。】

能看出一个忠实粉高度的自觉吗？

新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很快沦陷。

全是骂我不要脸蹭热度。

后台私信也没停过。

我关掉手机，继续看季沉的电影，观摩演技。

等到片尾曲出来，我的那条微博转发已过十万。

最上面一条来自认证账号「季沉」。

他点赞了。

评论区彻底疯了：

【正主亲自盖章？？】

【这什么神仙cp我磕了！】

【沉沐cp超话已建，速来！】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红心，指尖发颤。

他也觉得……我们该界限分明吗？

13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桑小姐？我是林氏集团的林妙。」电话那头女声清脆，「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林氏集团，我知道，季沉的父亲希望他和林妙结婚。

高档咖啡厅里。

林妙一袭香奈儿套装，毫无架子地冲我挥手：「这里！」

刚坐下，她就把平板推过来：「你和季沉在默契考验时的片段，播放量已经破千万了。」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林小姐找我什么事？」

她凑近，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你们的cp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紧张，」她压低声音，「我不是恶毒女配，我是来求助的。你能不能快点收了季沉？」

如果我的脸上有字，上面应该写着一个大写的“懵”。

「商业联姻太老土了，我有喜欢的人。」

林妙自说自话，「你不知道，你们电影杀青宴那晚，我闺蜜，前闺蜜给季沉下药，季沉以为是我，接手季氏第一件事就是往死里打压我们林家，就这样我爸妈还让我嫁，真是太狗血了！」

杀青宴三个字勾起我的回忆。

他被人下药了，应该很想删掉那一晚吧。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季沉大步走来，面色阴沉。

「林妙，离她远点。」

他把我拉到身后，「我们的恩怨别牵扯无辜的人。」

林妙翻了个白眼：「你在演什么土味霸总电视剧！」

我替她解释，「林小姐没有恶意。」

糟糕，我怎么也像在演土味灰姑娘。

「就是咯，我就是个可爱的cp粉。」

林妙朝我眨眼睛，「走了，祝我嗑的cp长长久久哦！」

她说走就走。

咖啡厅变得很安静。

季沉用关心的口吻问，「她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摇摇头，有心想替林妙解释下药的事，又怕说多了更像心机婊。

季沉却忽然说起：「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他说抱歉……

「不用道歉，」我机械地回答，「你被下药了，忘掉吧。」

「我是被下药了。」他伏下身，在我耳边说，「但我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错愕侧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完蛋了，我再也走不出名为「季沉」的漩涡。

14

首映礼。

现场人声鼎沸，我站在红毯起点，深吸一口气。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我保持着微笑往前走。

「桑沐看这边！」

「狗仔拍到你和季沉在咖啡厅约会，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你们交往多久了？」

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

我正准备加快脚步，身后爆发出一阵尖叫。

季沉穿着黑色高定西装，正从车上下来。

在一片闪光灯闪烁之下，他大步走向我。

向我伸出手，「抱歉，没迟到吧。」

快门声和尖叫声，统统盖不住我的心跳声。

「季沉！你们是在交往吗？」

「这次公开是准备官宣了吗？」

季沉没有回答，只是偏头看我：「走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握住他的手。

「走。」

季沉嘴角扬起一抹鲜明的笑。

闪光灯更加疯狂，但我已经看不见其他了，只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着我的。

「不怕了？」他低声问。

我同样小声：「怕什么？」

「怕被人知道，你是我的。」

我耳根发烫，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怕不怕被人知道，你是我的？」

季沉停下脚步：「求之不得。」

我被他搂住腰带入怀中。

「别躲，让他们拍。」

这张照片霸占了所有娱乐头条。

季沉搂着我的腰，我红着脸靠在他怀里，他低头看我时眼里只有专注的温柔。

配文千篇一律是：

【季总首映礼高调认爱】

15

季沉从季少成了季总。

不再需要看他父亲的脸色行事。

我蜷在季沉家沙发上刷微博。

热搜第一赫然挂着#季沉桑沐红毯#。

「看什么这么入神？」季沉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你的女粉正在集体失恋。」

他抽走我的手机，解锁自己的。

打开相机，搂过我"咔嚓"一张。

照片里我瞪大眼睛，他嘴角带笑。

「季沉！」我扑过去抢手机。

他轻松制住我的动作，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送成功。」

【我的女主角。@桑沐】

「你疯了吗？」我声音发颤，「你爸那边......」

「不管他。」季沉捏住我的下巴，「桑沐，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我嘴角一抽，想起林妙吐槽的土味霸总。

「现在，」他把我压进沙发里，「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

可惜，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父亲。

季沉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我听不清内容，但季沉的表情逐渐缓和。

「好，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我爸说，周末带你回家吃饭。」

吓我一跳。

「他同意了？」

「嗯。」季沉低头吻我，「他说，能让我死心塌地的人，他得亲自见见。」

我鼻子一酸，把脸埋进他胸口。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哭什么？」

「季沉，」我闷闷地说，「你爸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妈妈不在了，是他爸把他培养成了这么好的季沉。

「傻瓜，」他抬起我的脸，「你配得上一切。」

16

颁奖典礼后台。

我刚拿下最佳女主角，李姐红着眼眶把手机递给我：「季总电话。」

「恭喜啊，影后小姐。」季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笑意。

我抿嘴笑：「季老师现在在哪呢？」

「在你新电影的投资方会议室，」他顿了顿，「刚给你谈了个国际代言。」

我扶额：「不是说好不插手我的工作吗？」

「没插手，」他理直气壮，「只是合理投资。」

挂断电话，林妙不知何时出现在化妆间。

「哟，我们影后终于不躲着媒体了？」

「少来，」我白她一眼，「你和你家那位什么时候公开？」

她神秘地笑：「等你们婚礼之后。」

三个月后，马尔代夫的私人海岛上，我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

林妙帮我整理头纱：「紧张吗？」

「有点。」我攥紧捧花，「你说季叔真的接受我了吗？」

「废话，」林妙翻白眼，「不然能同意季沉买岛办婚礼？」

婚礼进行曲响起。

季沉朝我走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把儿子交给你了。」季叔把我的手放到季沉掌心，居然红了眼眶。

季沉紧紧握住我的手：「现在跑不掉了。」

牧师还没开口，他就低头吻了下来。

宾客们哄笑，林妙带头起哄：「新郎这么急啊！」

晚宴上，季沉被灌了不少酒。

他习惯性搂着我的腰，「老婆。」

「嗯？」

「我给你买了家公司。」

「什么公司？」

「星悦传媒，」他醉眼朦胧地笑，「以后你是桑总，没人能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极致的心动。

有他在，早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我忍不住郑重告白：「季沉，我爱你。」

很久很久以前，就很爱很爱。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座宾朋，想起那个破旧出租里填报名表的自己。

原来勇敢一次，真的能换来全世界。

后来微博热搜整整挂了一周：

#季沉买岛婚礼#

#桑沐星悦传媒ceo#

#沉沐cp圆满收官#

而我的简介悄悄改成了："演员，季沉太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