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楚天穿着黑色西装，面若寒霜。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担忧地检查我身上的伤。

看清我手背上的血痕以及小腿的伤口，他的眼中瞬间布上可怖的杀意。

可看着我时，又换回那副柔情又怜惜的模样。

他掏出帕子轻轻按在我冒血的手臂上，抬眸看向白然儿：

“你算什么东西，我的戒指也敢觊觎？”

白然儿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嘴唇颤抖：

“楚总，您、您说这是……”

“这是我母亲传家的戒指。”楚天声音冷得刺骨。

楚天的母亲在他九岁那年就去世了。

平常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母亲。

白然儿自知失言，腿都在打颤。

楚云洲脸色越发难看。

他平常很怕他这个大哥。

但此刻，他已经被妒火燃烧了理智。

他攥紧拳头，

“哥，她是我未婚妻。”

“现在，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楚天淡然开口。

两兄弟之间针锋相对的战火，似要将空气燃烧。

白然儿盯着她自己手上的戒指，心中惊惧。

可面上却仍挂着笑：

“楚总误会了，我们只是和佩佩开个玩笑，怎么会抢她的戒指……”

“最好是。”

在楚天冰冷的目光下，白然儿颤着手将戒指重新还给我。

看着我带上戒指，楚云洲终于忍不住。

他大吼出声，

“钟佩佩，你竟然敢绿我！”

“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我实在不明白楚云洲怎么脸皮那么厚？

明明他和白然儿什么都发生了。

楚云洲当然听得出我什么意思！

“我那是有苦衷，她中药了，你怎么那么不依不饶！”

“呵，你不可以带她去医院吗？”我讥讽反问。

不过是，刚好称了他的心意。

楚云洲死死地盯着我和楚天紧握的手，眼里怒火滔天。

可他反驳不了。

他那时，确实鬼迷心窍。

自从白然儿回来，他的心就定不下来。

楚云洲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爱着谁。

但他清楚，他不愿意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楚云洲缓了语气，

“这件事我之后再好好弥补你，你不能为了和我怄气就嫁给我哥。”

这话一出，我能清楚感受到楚天握着我手的力道加重了一分。

人前风光无限的大总裁，也会因为这话破防吗？

我失笑出声，轻拍了他的手背安抚。

楚天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楚云洲，以后她就是你嫂子。”

楚云洲眼瞳震颤，却不敢反驳他哥。

他闭上眼，肩膀都在微颤。

楚云洲慌了。

他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再次睁开眼，楚云洲的那双眼睛带上几分懊悔和慌乱。

他哀求地看着我。

“佩佩，别闹了好吗？”

“你很清楚，我没有在闹。”

楚云洲清楚，我从来不会拿分手开玩笑。

以往，我们就算闹得再凶，我也没提过分开。

这段时间，他确实因为白然儿失了智。

他知道自己委屈我了。

所以双方父母见面那天，晚上他放下工作就回了我和他共同居住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向他提出分开。

他一怒之下，摔门而去。

后来在白然儿的家里，白然儿说“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哪怕没有名分”时，他的心狂跳。

楚云洲没办法拒绝这样的白然儿。

6

一连几天，他都陪在白然儿身边。

他想，婚后就不能这样了。

他该收心的。

直到现在，看到我眼中再没有平日里对他的情义，楚云洲彻底慌了。

白然儿不甘心地咬着唇，却不敢说什么。

“你们还不滚？”楚天替我理了理乱掉的袖口。

接着他看向呆立的两人，

“下次再口无遮拦，就别怪我不放过你们。”

我的心狂跳，眼眶发烫。

楚天看他们的眼神冷如冰窖。

却在低头看我时骤然柔软下来：

“去医院。”

“不用，只是小伤。”

都是皮外伤，到医院可能都愈合了。

我断然拒绝。

楚天没再说什么。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我手臂上的血痕，眼里晦暗不明。

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楚云洲突然冲上来要拉我。

楚天反应极快。

他反手制住楚云洲手腕，疼得楚云洲脸色发白。

“哥！放开我！哥！”

楚云洲挣扎着，咬牙切齿。

“钟佩佩，你以前说过会永远等我，不会和我分开——”

“以前？”我冷笑一声，

“人是会变的，你以前也说过会一直对我好，可后来不也出轨？”

可誓言早在白然儿出现后就失效了。

他带白然儿参加我的宴会，让她当女伴，将我面子踩到地上。

他甚至为了给白然儿挑生日礼物，把我和他的周年纪念日忘得一干二净……

“出轨”两字深深刺痛了白然儿，她脸色煞白。

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你早该有自知之明！云洲根本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钟家的产业——”

“啪——”

回应她的是楚云洲一记耳光。

“你闭嘴！”

白然儿保持着被打的姿势，愣住，眼泪夺眶而出。

楚天却忽然笑出声，讥讽看向楚云洲。

“你上个月挪用楚氏公款给白然儿过生日……如果这些被公之于众，你觉得会怎么样？”

楚云洲瞳孔骤缩。

“哥，你……你竟然调查我？”

“查你？是你蠢。做出这样的事，还不扫好尾。”

楚天声音里带着不耐。

“十秒钟内，离开我的视线。”

“走！”楚云洲抓住还在哭的白然儿，往外拖。

路过我时，他骤然顿住。

“佩佩……”

“滚。”我冷冷开口。

他们离开后，房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楚天半跪在我面前，仔细地替我处理小腿的伤口。

“不行，还是得让医生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吧？”

“别让我担心。”

楚天抬头看我，眼里的爱意滚烫得要将我燃烧。

看到这，我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耳尖发烫，终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安心待嫁。

一天，我收到了楚云洲发来的消息。

楚云洲：很可爱的猫。

并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站在一家宠物医院门口，

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我和他曾经收养过一只猫，后来被他送给了白然儿。

我那时疯了一样和他闹。

最后不得已，楚云洲还是把猫送了回来。

可回来不久，猫就出事了——它被查出患上猫瘟。

它就这样死在宠物医院，死在我眼前。

7

那天我哭了很久，他却说我小题大做。

医生说，如果早点发现，还有得救。

它的死是我无法释怀的痛。

楚云洲的第二条消息发来：佩佩，这只猫和小雪人好像。你说，会不会是小雪人回来找我们了。”

我盯着屏幕，目眦欲裂。

他怎么敢提起小雪人？

滚烫的泪从我眼眶滑落。

我再也控制不住，拨通了楚云洲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头的人明显很愉悦，

“我就知道你喜欢……”

“住口！”我吼出声，“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小雪人，它是被你害死的！”

其实在小雪人被楚云洲送出去前，我就已经发现它不对劲。

因为怕它在陌生环境会应激，我已经联系好了宠物医生上门。

可就这点功夫，小雪人就被楚云洲送出去了。

这一折腾，我永远失去了小雪人。

我始终记得当时我去求白然儿归还小雪人。

她却冷眼看着我，

“你真是蛇蝎心肠，为了和我争，竟然诅咒可爱的小猫咪？”

“它跟着你也是倒霉，还不如让我养。”

……

手机那头，楚云洲被我这一吼怔住。

“佩佩，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猫吗？你为了它，竟然怨恨我那么久吗？”

“对，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钟家我早就和你分手了。”

可我不能。

我爸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清楚，钟家出了大问题。

钟家是做外贸生意的。

今年上半年有一次航运，价值十几个亿的货物因为海浪沉入海底。

这件事，对于钟氏打击极大。

危急存亡之秋，我不能再任性。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和楚云洲“冰释前嫌”的原因。

如果这次不是楚天站出来，我想我依旧会打碎自己的灵魂，逼着自己去原谅楚云洲。

我拼命忍住泪，“楚云洲，我后悔喜欢过你。”

这话一出，万籁俱静。

不等他有所表示，我直接挂断了通话，并将他的号码拉黑。

我和他，早该结束了。

我擦去眼泪。

一回头，发现楚天正靠在门框上，心疼看着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握住我的肩膀，迫使我直视他。

“它不会怪你的。”

我愣住，这才看清他眼神里浓烈的怜惜和眷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直到半夜雨停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发现楚云洲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他仰头望着我的方向。

怀里还抱着白猫，在风中瑟瑟发抖。

我将这一幕拍下来，转手发给白然儿。

半个小时后，楼下传来争吵声。

我看见楚云洲将白然儿甩到地上，冷眼睥睨着她。

白然儿声音尖锐，

“你疯了？你不是说放不下我，答应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我都已经不计较那一巴掌，你怎么还对你未来的嫂子纠缠不休！”

“未来嫂子”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楚云洲的耳膜。

下一秒，我看见他似恶鬼一般狠狠掐住白然儿的脖子。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犯错。”

楚云洲手上的力道加重，表情狰狞可怖。

“贱人，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药是你自己下的。”

“你就是为了阻止我和佩佩结婚，贱人！”

我瞳孔骤然放大。

真相竟然是这样。

8

三日后，楚氏集团宣布与和钟家联姻。

只是和我联姻的人从楚云洲变成了楚天。

消息一出，全网哗然。

毕竟不久前，楚云洲还在社交平台晒出和我的喜讯。

一时间，众人猜测不断。

白然儿破罐子破摔，在网上@我，并附上和我楚天并肩而走的偷拍照。

并发言：真有意思，你是兄弟通吃啊。

一时激起千层浪。

不少人跟着她一起羞辱我，并猜测是不是我绿了楚云洲。

我刚想处理，就发现网上言论又变了。

是楚云洲发了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他看着十分疲惫。

他将自己这段时间和白然儿的暧昧不清，说得清清楚楚。

“不是佩佩出轨，是我。”

“我和白女士狼狈为奸，是我们对不起佩佩。”

他自嘲笑笑，并把白然儿和他的露骨聊天内容发在公开媒体上。

上面还有白然儿自称自己是小老婆的。

网上轰动。

“666，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锤自己的。”

“这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狗男女，出轨渣男和绿茶小三都该死！”

白然儿被骂得太惨，只能销毁账号。

楚云洲却仿若丝毫不在意外界的言论。

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解气了吗？

癫公！

我暗道晦气，把这个号码也一并拉黑。

当夜，我再次在楼下看到了楚云洲。

他直直看着我。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和他说清楚。

楚云洲见我出来，眼睛发亮。

“佩佩，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为什么还不放弃？”我语气冷淡。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我们说好了的。”

楚云洲急切开口，语气里都是卑微的哀求。

我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厌烦。

为什么明明出轨了，还要表现得很爱我的样子？

我冷漠开口，

“这样不好吗，你可以和白然儿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偷偷摸摸。”

“不，我从来没想过要为了她和你分开！”

楚云洲眼眶通红。

他忽然跪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裤腿，泣不成声，

“我真的后悔了，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能。”

“可是，哪怕是我哥，他也可能会对不起你，你又怎么保证……”

我强行打断他。

“我无法保证！如果他也对不起我，我会选择分开。”

我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次，我做好了承受失败的准备。

楚云洲怔怔看着我，泪糊了满脸。

他眼里情绪翻涌，复杂万千。

有心疼、震惊、错愕，以及懊悔。

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面对这个问题，我曾经的回答是“如果我的爱人背叛我，那我会难过死，会痛不欲生”。

我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我讥讽开口，

“你敢说在白然儿回来后，你没有对她动过心吗？”

“我……”

话说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很长一段时间，楚云洲都很苦恼。

他觉得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

所以他贪心了。

却忘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接着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楚云洲压抑的哭声，我听见他不断在说“自己错了”。

9

订婚宴前夕。

因为怕楚云洲闹事，楚父将他派到外地去处理一家分公司。

订婚宴当天，我穿着定制的精美鱼尾裙。

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熠熠生辉。

楚天站在我身边，穿着黑色高定西装。

他正握着我的手和宾客们寒暄。

我爸妈都对他很满意，言笑晏晏。

楚父也挺开心，毕竟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儿子性取向比较独特。

现在看到楚天终于要成家，他放心了。

唯有楚母脸色发白，却不得不挤出笑。

突然，宴会厅的门被人撞开。

楚云洲疯了似地跑进来。

原来，他在去分公司的半路知道了订婚宴的消息。

楚云洲再也顾不上什么，连夜赶回来。

他怀里还抱着那只白猫，目光直直看着我。

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佩佩，求你不要嫁给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哭出声，声音沙哑，

“我其实我……我早就不爱她了，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当时为了其他男人抛弃我……”

“你真可笑。”我冷冷开口。

楚母赶紧上来拦住楚云洲，一边捶着他。

“你来干嘛！我之前劝过你，你那时候干嘛去了？”

楚云洲任由自己被打，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楚天往前两步，将我护在身后，挡住他的视线。

“你敢来闹事，想好后果了吗？”

“我什么都不要了，哥，我只要佩佩！”楚云洲眼露懊悔，却透着坚定和执拗。

楚母哭得愈发大声，嘴里不停喃着，“造孽啊，造孽啊……”

楚父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爸妈也将我拦在身后，劝楚云洲放弃。

可他始终无动于衷。

楚云洲越过人群看我，那双眼透着悲戚和绝望。

他怀里的猫忽然“喵”了一声。

楚云洲继续道，

“佩佩，它也得了猫瘟，这一次我找了最好的兽医，我一定会治好它……”

“其实我一直知道，小雪人离开后你就变了。”

楚云洲一直知道。

但他学不会低头。

所以他变本加厉打压我，愈发亲近白然儿。

他想逼我向他低头。

最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讨好和希冀。

“你说过，等我们结婚了就让小雪人做我们的证婚人。”

我盯着眼前那只猫，喉咙忽然发紧。

可它不是小雪人。

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可楚云洲当时只是笑着摇头，说“哪有让猫做证婚人的”。

我眼眶湿热，收回了看着小猫的视线，

“可它不是小雪人。”

楚云洲噎住，眼中仅剩的希冀在此刻完全消散。

“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我毫不留情开口。

楚天握紧我的手，在安抚我。

在我转身之际，楚云洲哽咽出声，

“佩佩，我现在才明白，我心里早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伤心好不好？”

我脚步顿住。

接着轻轻推开楚天，扭头去看楚云洲。

“我不爱你了。”

我笑着举起手上的戒指。

10

“我现在想要嫁的人是楚天，他不会在雨夜将我抛下去接其他女人，不会让我发烧时独自去医院处理……”

“他让我觉得，我值得被爱。”

宴会厅里一片寂静。

我爸妈捂住嘴，眼眶通红。

爸妈很爱我，但他们都忙着事业。

我是跟着保姆长大的。

以至于，把我养得缺爱又敏感。

楚云洲怔住，转而哭着哭着就笑了，转身走向门口。

白猫在他怀里挣扎着，对着我“喵喵”叫了。

楚天忽然提起我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

“别难过，以后我会陪着你。”他低声开口。

我抬头看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看见楚天眼里倒映着我的身影，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宴会厅的音乐响起，订婚宴继续。

余光中，我看见楚云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马路对面。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这次事情闹得很大。

订婚宴结束，楚父就宣布辞退楚云洲在董事会的职务。

只给了他一个闲散的位置。

只要他不闹，可保住他余生衣食无忧。

但也仅此而已。

楚母彻底恨上白然儿。

她动用手段，将白然儿折磨得生不如死。

白然儿不仅被楚母查出在国外的风流韵事，还被设计欠下天价债务。

白然儿名声尽毁，穷困潦倒。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她准备逃出国的消息。

但却被债主抓到了。

最后一次见到白然儿，是她被警察解救出来的新闻。

她被债主们折磨得奄奄一息，几乎看不出是个人……

楚云洲到底是没有安分下来。

在他又一次醉酒来找我时，被楚天暴揍一顿赶出国。

楚父也终于放弃他。

多年后，我和楚天参加女儿的幼儿园亲子活动。

在这一天，我得知了楚云洲的死讯。

原来他被赶出国不久，就染上了毒瘾。

因为没钱，只能去偷去抢。

最后一次盗窃，他被暴怒中的美国人民射击而亡。

楚云洲的葬礼上，楚母哭得撕心裂肺。

楚父也受了极大打击，心脏病发作昏了过去。

我站在楚天身边，和他一起为楚云洲处理后事。

葬礼结束。

女儿睡着之后，楚天从背后抱住我。

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眼泪。

他哭了。

“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死，但我不后悔赶他离开。”

楚天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

“我不允许有人这样觊觎我的妻子。”

我转身抱住楚天，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没事的，没事的。”

远处，传来钟响声。

从外面跳进来一只白猫。

它跳上窗台，尾巴扫过桌上的相框。

照片里是我和楚天。

我在看着镜头，而楚天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