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爸爸握着电话的手猛地用力。

怎么会？

他以为妈妈已经病入膏肓了。

可听着声音，状态很不错啊。

这其实是妈妈为了除掉公司里心怀不轨的人，故意透露的假消息。

没想到意外地让顾铭宇父子暴露了真面目。

顾铭宇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还在对我阴阳怪气。

孟杳杳抽泣道，“没关系，你不道歉也没关系，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孟兰娇则是一副受了大辱的表情，

“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会陷害别人。”

“你就是仗着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欺负杳杳。”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指指着我。

我看着她们拙劣又做作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孟杳杳，你以为设计陷害我的事，真的能瞒得住？你以为顾铭宇能护住你？”

孟杳杳猛地扭头去看顾铭宇。

顾铭宇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不愿意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落了下乘。

他拍案而起，“我再说一遍，你赶紧做早餐给杳杳吃，不然，你就给我滚出顾家。”

“闭嘴！”

爸爸吼出声。

他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额头上也渗出冷汗。

餐桌上几人被吓得一激灵，都闭了嘴。

我好整以暇看着正急得不行的继父。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很快就回来了。”

爸爸的嘴唇哆哆嗦嗦，许久都挤不出一个字。

顾铭宇终于察觉不对劲。

他下意识坐直身体，紧张地盯着爸爸的表情。

孟杳杳母女也察觉到不对劲。

但两人还是没多想。

在他们在看，我这位继父是一家之主，还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电话挂断后，爸爸脸色发白，手机都拿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孟杳杳还在抽抽搭搭：

“顾叔叔，怎么了，是不是顾小姐又闹出什么事了？”

“闭嘴！”

爸爸怒吼，霍地一下站起来。

孟杳杳被这一下，吓得眼泪直流。

这次是真的哭了。

爸爸像丢了魂一样，起身想要出门。

还一边紧急拨打了一个电话，“快，快，召开股东大会……”

孟兰娇想要拦他，也被一把推开。

母女俩只能抱在一起哭戚戚。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鼓掌。

顾铭宇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他咬着牙，依旧一脸不甘：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也是妈妈的孩子，她还能因为这点小事不认我吗？”

“我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公司以后都是我的，所以妈妈平常才对我严厉了一些。”

就像是在故意说服自己，顾铭宇越说越大声。

我笑而不语。

到大门时，爸爸缓过神来，他转身看我，满脸讨好。

“宝贝女儿，是爸爸不好，你还在生气吗？我让他们向你道歉好吗？”

孟杳杳一听，不满意地嘟囔：

“凭什么要我道歉，我没有错。”

顾铭宇也想开口帮她。

爸爸瞪了他一眼，他只好闭了嘴。

爸爸收起手机走到我面前，“原谅爸爸这一次，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孟兰娇不明白了。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管家突然开口，

“当然是因为顾总要回来了。”

“顾总，他不就是吗？”

孟杳杳不明白。

6

这话一出，爸爸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他原名李国良。

是跟了我妈妈以后，随了我妈妈的姓氏。

妈妈之所以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替我找一个爸爸，让他跟我姓。

以此造成他是我亲爸的假象。

而我的亲爸，据说是妈妈的某一任小奶狗。

许是因为实在太难看，顾国良黑沉着脸离开了。

他离开后，大厅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坐在椅子上。

我看下管家问，“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顾家大门了？”

管家恭敬朝我躬身。

“抱歉小姐，我这就把她们赶出去。”

说着，就要指挥其他佣人赶走孟杳杳母女。

顾铭宇想拦，可在管家的强硬要求下，他只能无力看着她们被赶走。

他转身指着我骂。

“你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真以为妈妈回来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连爸爸都对我低头了，你还能怎么样？”我轻笑地看着他。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妈妈为什么总是那么偏心？”

顾铭宇爆发了。

他不明白明明都是顾家的孩子，我却得到妈妈毫无底线的偏宠，而他总是被区别对待。

我摊摊手，“也许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吧？”

我是妈妈的亲闺女，她不疼我疼谁？

顾铭宇冷笑出声。

他当然不信。

他从小就当自己是顾家的孩子，他一直都是！

我不再理他，回了书房。

陈叔跟了过来，端来早餐。

“报警了吗？”我接过陈叔递来的早餐。

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平板电脑。

屏幕里赫然躺着一份文件夹，里面详细记录着顾国良十几年如一日地给孟兰娇转账的银行流水。

数量之大，令人震惊。

而且有不少钱，都是他偷偷挪用了公司的账款。

不仅如此，顾国良还挪用公款去开了一家新公司。

他用顾氏在喂养自己的新公司。

“还没。”陈叔的声音平静如水，“夫人说小姐长大了，这些小事可以自己做主。”

“那就把证据交给警方吧。”

“好。”

陈叔说完就要离开，可又转身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小姐会心软。”

我愣了下。

以前的我确实会心软。

曾经，顾国良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他爱我疼我，会带着我去游乐园，会在我被同学欺负时带着顾铭宇去帮我撑场子……

他对我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

哪怕是突然得知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依旧当他是爸爸。

可有一天我无意听到顾国良和别人的对话。

“那个泼妇就要死了，等她一死，顾家就是我的了。”

“顾念算什么，只是个孩子，我没把她放在眼里。”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和妈妈从来都是虚情假意。

因为上次生日宴的事，孟杳杳的那群朋友们对我意见很大。

去学校那天，我发现自己的课桌上画满了涂鸦。

各种丑陋的、充满恶意的涂鸦。

还有几句扭扭曲曲的字：

“恶毒女去死！”

“顾狗，顾狗。”

“罪恶的资本家。”

……

我停顿在课桌面前，神色变幻莫测。

全班都看着我，观察我的反应。

7

不少人冲我翻着白眼，冲我做鬼脸。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小声嘀咕：

“听说顾少很生气，不打算认她这个妹妹了。”

“我要有这样的霸凌同学的妹妹，我也不想认。”

“她一天天在拽什么，等杳杳嫁进顾家，有她好看的。”

我冷冷扫过众人。

闹得最欢的就是和孟杳杳走得最近的一群人。

他们住了口，可依旧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谁做的，给我擦掉。”我厉声喝道。

班上寂静无声，只有窗外落叶沙沙的声音。

这时，孟杳杳搅弄着头发缓步走进教室。

见我脸色难看，她凑进来一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呀，顾念，你这是……同学们没有恶意的，他们只是想为我出气，谁让你不仅毁了我的生日宴，还把我赶出顾家。”

“那又怎样？”我轻蔑地说。

“你欺负我，同学们当然要帮我教训你喽。”

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我看着她，觉得她真是蠢啊。

连顾铭宇都自顾不暇不来学校了，她还敢来招惹我。

直到现在，她还在做嫁进豪门的白日梦。

正当同学们都以为我会发飙时，我推开孟杳杳，走上讲台。

所有人都不解看着我。

我冷冷扫过众人，最终停在孟杳杳身上。

“孟杳杳，用着我顾家的钱买奢侈品，滋味很不错吧？”

孟杳杳下意识捂住手上的腕表。

我继续开口，“我那个便宜父亲，养了你们母女那么多年，少说也有上千万了吧？”

这话一出，全场沸腾。

孟杳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不知所措地冲上来拉扯我。

“你别胡说，你再乱说我报警了！”孟杳杳尖叫着扑向我。

我闪身避开。

孟杳杳过激的反应，让班上的同学面面厮觑。

不少人开始指指点点。

孟杳杳继续喊叫，

“我妈妈和你爸爸根本不认识，怎么会用你们顾家的钱！”

“是吗？”

我讥笑出声。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顾国良给孟兰娇转账的明细，以及孟杳杳母女购买奢侈品的消费记录。

还有不少顾国良和孟兰娇的亲密照。

我是在生日宴之后，察觉两人不对劲的。

顾国良看孟兰娇的眼神太直勾勾了。

所以，那晚我就花重金去查了孟兰娇。

孟杳杳察觉不对劲，想要上来抢夺文件。

我不躲不避，干脆将文件抛向空中。

纸张向仙女散花一样，在教室里飘荡。

同学们纷纷起哄，争抢着去看。

“这就是我们班善良又可怜的贫困生。”我嘲讽开口，

“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可怜，需要顾家的资助，可实际上呢？”

“靠着顾国良过着奢侈的生活，还妄想立贫苦小白花的励志人设。”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成为顾家资助的贫困生。

其一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接近顾家，其二就是为了满足顾铭宇的救赎心态。

贫穷柔弱的妈，从未出现的父亲，阳光向上又破碎的她……

孟杳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的目光在同学们的脸上扫过，很快又移开。

所有人都用异样又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几个曾经为她打抱不平、和她关系好的同学，此刻也都皱眉看着她。

8

“这……这不是真的……”孟杳杳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还在嘴硬，“是假的，是她伪造的。”

可没有再应和她。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她。

不知道是谁先朝她扔了一个水瓶，接着就有更多的瓶子朝她丢过去。

同学们怨声载道：

“原来你一直在卖可怜，一直在骗我们。”

“那你被欺负的事也是假的吧？”

“我怕你买不起早餐，每天都会给你带，你竟然一直拿我当傻子。”

曾经同学们有多信任她、喜欢她，现在反扑就有多厉害。

孟杳杳站在那里，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

然而，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我额头上因为被顾铭宇推倒，缝了几针，现在还疼着。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

我缓缓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有一个独家新闻要提供……”

孟杳杳已经傻了。

她定在那，完全不动了。

挂了电话，我冷冷看着孟杳杳。

“你骗取资助名额，以及诬陷我欺凌的事迹，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孟杳杳踉跄后退几步，眼神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豪门梦破碎了。

放学刚到别墅大门时，我收到了妈妈的消息：

“我现在在公司主持大局，家里的事就由我的宝贝女儿来处理了。”

我正想问是什么事，陈叔就来了。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信封，恭敬递给我，“小姐，这是夫人让我转交您，关于股权代持的新协议。”

我点头。

大跨步走进别墅。

别墅大厅里，顾铭宇和顾国良两人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我率先打破沉默，“两位好巧啊。”

顾国良已经不再掩饰，有些破罐子破摔。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实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惊讶于他的云淡风轻。

顾铭宇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他试探着开口，“爸，等妈妈回来我们和她道个歉就好了，没必要离婚。”

顾国良紧抿着嘴，不说话。

我笑着开口解释，“那可不行哦，因为妈妈可不要脏了的男人。”

顾国良猛地抬头看我。

我不惧他的目光，继续开口，“爸爸这几年在顾氏捞了不少钱啊，你想好怎么还回来了吗？”

顾国良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他其实并不愿意闹到这个地步。

但他清楚我妈妈的为人，她眼里容不得沙子。

与其到时候被赶走，还不如自己主动离开，还体面些。

而且他这几年在顾家也不是白待的，就他手里的钱就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至于还钱？

不可能。

他吞进去的钱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小念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再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家人。”

顾国良似笑非笑。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把他挪用公款的证据甩到他面前了。

顾国良一下子站起来，瞳孔骤然放大。

顾铭宇还在一脸懵。

这时，顾铭宇突然收到孟杳杳的消息。

孟杳杳向他添油加醋一番今天学校发生的事，话里话外都是我在故意欺负她。

9

孟杳杳不死心。

她觉得仅凭顾铭宇对她的痴恋程度，他还是会帮她出气的。

可顾铭宇第一次觉得孟杳杳那么烦。

怎么整天被欺负？

别人为什么光欺负她，不欺负别人？

我不等他顾铭宇作，一边说着，“你也别闲着。”

一边把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他。

顾铭宇本来还不屑一顾。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一份亲自鉴定报告。

上面详细写明，他不是妈妈的孩子

他竟然不是亲生的。

顾铭宇死死攥紧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忽然抬头看我，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可我一脸严肃认真，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别自欺欺人了，真相就摆在眼前，你还不肯承认吗？”

我耸耸肩。

顾铭宇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浑身瘫软，跌坐在沙发上。

他不由想起妈妈对我和他的不同态度。

妈妈对他总是疏离客气的，只有面对我时才有舐犊之情。

小时候，他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是男人，是未来的顾氏掌权人，所以妈妈才对他严苛了些。

可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顾铭宇嘴里不停喃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顾国良终于冷静下来。

他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对我开口：

“小念，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家人，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绝吗？挪用公款的事……”

“我已经报警了。”我云淡风轻地说。

“你！”

顾国良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别太得意，就算我进去了，顾家也别想好过。”

“哦，那咋了？我们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你狗急跳墙，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当然不怕。

顾氏从来不违法乱纪。

而且顾国良只是秋后蚂蚱，有什么好怕的？

顾国良被噎住，最终还是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流出了泪。

父子两人都沉默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陈叔带着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出示证件后，警察径直走向顾国良：

“顾国良，请和我们走一趟吧，有人举报你挪用公款。”

顾国良没有反抗，被拷上了手铐。

坐上警车前，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而顾铭宇在这时终于回过神来。

顾铭宇缓缓扭头看着我，眼中是深深的迷茫与疲惫。

他突然觉得自己嫉妒了那么久的妹妹，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站起身，“顾铭宇，你走吧，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顾家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他起身，深深看了我一眼，踉跄着步伐离开了。

与此同时，住在顾国良送的大平层的孟兰娇母女，也见到了警察和律师。

“抱歉，女士，这个房子已经被法院查封了，请你们在一天之内搬离。”

“还有，顾国良先生这十几年给你们转账的九百多万，以及各种奢侈品也要归还顾氏。”

10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看到了律师小李发来的视频请求。

视频里，梦兰娇母女哭喊着，像个疯子一样推搡着执法人员。

孟杳杳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顾念，我们母女俩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要赶尽杀绝！”

孟兰娇对着镜头，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嘲讽看着她。

“你们母女用着顾国良挪用公款的钱挥霍时，就该想到有今天的下场。”

到这时，孟杳杳像是才回过神来。

她冲到镜头前，哭着哀求：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针对你了，求你让他们别查封房子，求你别让我们还钱……”

“我们还不起，早就用光了。”

我不为所动，便挂断了视频。

没过多久，律师小李又发来了消息。

“孟兰娇母女拒不配合，还动手阻拦执法，已经被警方控制带走了。”

“好，辛苦了。”

做完这些，妈妈回来了。

我回头，看见妈妈逆着光朝我走来。

“不愧是我的女儿，做事干脆利落。”

“那当然，我是你的亲闺女。”

我扑进妈妈的怀里。

我不由地想起孟杳杳在刚才挣扎的模样。

原来白日梦最荒唐的地方就是：

当她以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豪门，殊不知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有些委屈开口，“妈妈，下次资助学生，能不能先让认真查三代？”

妈妈爽朗笑声字胸腔传来。

“好啊，不过——你要记住顾家的掌权人，从不追着猎物跑。”

“我们要做的，是让所有心怀不轨的雀鸟，自己摔进网里。”

我震惊抬头。

所以，妈妈其实早就知道顾国良的小动作。

妈妈一开始说是和小男朋友去旅游，所以出国游玩。

后来又改口说是为了清理公司里不忠的人。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妈妈从一开始针对的人，就是顾国良。

我忍不住开口，“那孟兰娇母女？”

“她呀，是顾国良的早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发达之后，他就包养了孟兰娇。”“我早就知道，但不重要。”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你啊，你那时候还小，我不想毁了顾国良在你心中好爸爸的形象，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瞬间，我的眼眶湿润。

“如果他愿意演一辈子，我不会拆穿的，可他太贪心了。”

这时，电视新闻联播里，主持人正在一则新闻：

“据悉，顾氏ceo顾国良因挪用公款被逮捕，即日起被辞去公司职位，顾念小姐将担任集团执行董事……”

“顾氏对外宣布，和养子顾铭宇正式解除收养协议！”

手机又震动，是短信：

“对不起，我恨错人了。”

“这些年，我一直嫉妒你，嫉妒你能得到妈妈的认可，连爸爸都在尽力讨好你。”

“所以，我鬼迷心窍地纵容孟杳杳的接近，冷眼看着她针对你伤害你。”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顾家人。”

发件人显示是顾铭宇。

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顾家人那刻起，他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嫉恨都消失殆尽了。

一切的不公平对待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释怀了。

窗外，落叶沙沙作响。

我收起手机。

妈妈问我是谁发来的。

我轻声回了句，“是顾铭宇。”

妈妈不再说话，点了点头。

电视里，顾氏大厦的灯光还在闪烁。

每一盏灯都是妈妈亲手设计的。

像散落在人间的星光，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