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设计方案！"

一份精心设计的香水配方表被狠狠摔在地上，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缓缓落地。

莫清雅站在办公室中央，眼睛瞪得滚圆，嘴唇轻微颤抖。

她是莫氏香氛的继承人，却因一次失败的展会被父亲责令到楚氏香水集团历练。而现在，她的第一份设计方案就被这个冰山总裁楚谨言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照你这设计，是想把楚氏推向破产吗？一款主打香水，你用小雏菊作引香？这种廉价的气息只会毁了我们的品牌调性！"

楚谨言西装笔挺，一双凌厉的眼睛如刀子般剜过来，脸上的冷漠像是戴了面具。

"我不认为小雏菊是廉价的，"莫清雅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了那份被蹂躏的配方表，"它代表着纯洁和新生，我相信它会成为春季系列的点睛之笔。"

"纯洁？新生？"楚谨言冷笑一声，"楚氏从不做小清新，我们要的是奢华与高贵。你是莫家的天才?可笑。"

被这样羞辱，莫清雅心中愤怒，却不愿低头。她笔直地站着，眼睛直视楚谨言。

"楚总，您可以否决我的方案，但请不要侮辱我的专业。"她顿了顿，"如果您认为我不合格，请直接辞退我，不必如此羞辱人。"

楚谨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骨气。

"证明给我看，"他突然转变态度，声音冷静却带着挑衅，"一周内，把你这款’纯洁小雏菊’做出来，如果能说服我，我就接受你的方案。如果失败，你就收拾东西离开楚氏。"

莫清雅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她握紧了手中的配方表，"成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高定套装的美女施施然走了进来。

"谨言，董事们都到齐了，等你开会呢。"女人瞥了莫清雅一眼，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楚谨言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领，"知道了，苏媚。"

苏媚，楚氏集团的副总裁，也是所有人眼中楚谨言的准未婚妻。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楚总要开会吗？还不赶紧出去！"苏媚冷声斥责莫清雅。

莫清雅抿了抿嘴，抱紧了那份被揉皱的设计方案，无声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周时间，她必须证明自己不是徒有虚名的"天才调香师"。

回到自己的工作间，莫清雅把方案展平，深吸一口气。电话铃突然响起，是闺蜜林夏打来的。

"喂？小雅，怎么样？见到你爹安排的冰山总裁了没？听说他超级难搞，业内人称’嗅觉恶魔’呢！"

"见到了，"莫清雅苦笑，"不仅见到了，还被他当面撕碎了方案，说我的设计会把楚氏带向破产。"

"卧槽？他敢这么对你？莫家大小姐耶！"林夏在电话那头惊呼，"要我说，你干脆回莫氏得了，犯得着受这气吗？"

莫清雅看着面前的设计方案，咬了咬下唇，"不，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我莫清雅不是靠家世上位的草包。"

"哎哟，我好怕怕哦~"林夏装作害怕的语气，"莫大小姐要发威了，楚总要倒霉咯！"

莫清雅笑着摇摇头，"少贫嘴。对了，你能帮我弄到一些鼠尾草和马郁兰的精油吗？我想试试新配方。"

"得嘞，包在我身上！"

挂断电话，莫清雅看向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那个冷漠的男人，她一定要让他认可自己的实力。

谁能想到，这只是她与楚谨言复杂情缘的开始，一段充满惊喜、背叛与痛苦的旅程即将展开......

第二章

连续三天没合眼，莫清雅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手指上满是被精油药水浸出的痕迹。

她拿起最新调配的香水样本，轻轻嗅了一下，眉头紧锁。

"还差点什么..."她自言自语，眼神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精油瓶，目光突然定格在一瓶被遗忘在角落的花蜜精华上。

"就是它！"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工作间的门被推开。

"听说莫大小姐连续三天没出这间实验室了？"楚谨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么拼命，是急着想被我赶出楚氏吗？"

莫清雅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楚谨言。此刻的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衬衫，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我只是想做到最好。"她简短回答，不明白为什么堂堂总裁会在深夜出现在她的工作间。

楚谨言走近，目光扫过桌上的一片狼藉，拿起一个小样本瓶，轻轻摇晃。

"你知道调香最忌讳的是什么吗？"他突然问道。

莫清雅稍作思考，"是急躁。"

"不，"楚谨言摇头，"是固执己见。一个好的调香师应该随时准备放弃自己最喜欢的配方，如果有更好的选择。"

他说着，拿起一瓶莫清雅刚刚调配好的样品，在手腕上轻轻一喷，凑近鼻子闻了闻。

"小雏菊为基调，加入了鼠尾草和马郁兰...还有一丝茉莉花的痕迹？有趣的组合。"他评价道，眉头微微舒展，"比我想象的要好。"

莫清雅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楚谨言能一闻就辨识出她使用的所有成分。

"你对小雏菊的运用很独特，"他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赞赏，"不是将它作为主香，而是用它引出背后更深层次的花香。"

"你...喜欢吗？"莫清雅小心翼翼地问。

楚谨言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那冰冷的面具似乎有了裂缝，"还不够完美，但方向很对。如果能再加点杏仁香调，会更有层次感。"

莫清雅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杏仁...它能完美中和鼠尾草的草木气息！"

她激动地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疲劳而一个踉跄。楚谨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该休息了。"他的语气不容反驳，"调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给你的期限是一周，不是三天。"

莫清雅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时间有些恍惚，"我...我想尽快完成。"

"固执。"楚谨言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起完成。"

莫清雅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帮我？"

"别误会，"楚谨言冷淡地说，"我只是想看看莫家的’天才调香师’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并肩工作，不断尝试新的配方。莫清雅惊讶地发现，楚谨言对香料的了解甚至比她还要深。

"你...你之前是学调香的吗？"她忍不住问道。

楚谨言沉默片刻，"我母亲是调香师，我从小跟着她学。"

莫清雅注意到他提到母亲时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温柔，与平日里的冰冷判若两人。

凌晨三点，当最后一款样品完成，莫清雅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她感觉有人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然后世界天旋地转——楚谨言竟然抱起了她。

"你...你干什么？"她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衬衫。

"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楚谨言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在半梦半醒间，莫清雅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安心。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刻，冰冷总裁的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当苏媚第二天看到楚谨言专程为莫清雅送去咖啡和早餐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个精心计算的微笑，"看来，我得好好认识一下这位莫家大小姐了。"

第三章

"莫小姐，恭喜你。"

楚谨言站在展厅中央，手里拿着莫清雅设计的"纯净"香水，当着所有高管的面宣布，"这款香水将成为楚氏春季系列的主打产品。"

莫清雅脸上泛起惊喜的红晕，自从那天深夜共同创作后，她与楚谨言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对她冷眼相待的总裁，而是一位严格但会给予真诚建议的导师。

"多谢楚总赏识。"她微微一笑，目光与楚谨言相遇时，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默契。

苏媚站在一旁，美丽的脸庞上笑容优雅，但眼底的寒意却如刀锋般锐利。

"谨言，这款香水确实不错，"她走上前，挽住楚谨言的手臂，故意做出亲密状，"不过我担心市场接受度。毕竟我们的客户群体习惯了楚氏的奢华风格。"

"市场是用来开拓的，不是用来迎合的。"楚谨言淡淡回应，自然地抽出了被她挽着的手臂。

这一幕被莫清雅看在眼里，她原本以为楚谨言与苏媚关系匪浅，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会议结束后，楚谨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莫清雅。

"晚上有个私人酒会，主要是业内人士参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借机推广你的新作品。"

莫清雅愣了一下，点头答应，却没注意到不远处苏媚阴冷的视线。

晚上的酒会在一座古典豪宅举行，来宾都是香水行业的重量级人物。莫清雅穿着简约的黑色礼服裙，与楚谨言并肩而立，引来不少目光。

"看来楚总找到新欢了？"一个中年男人走近，眼神在莫清雅身上扫视，"莫家的大小姐？有意思。"

楚谨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林总，请注意言辞。莫小姐是楚氏的首席调香师，也是我非常尊重的合作伙伴。"

林总讪笑着走开，莫清雅心中却有一丝暖意。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楚谨言的保护。

"别理他们的闲言碎语，"楚谨言低声对她说，"在这个圈子里，人们总喜欢过度解读。"

"我不在意。"莫清雅微笑着说，却见楚谨言的表情突然僵住。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正缓步走来。

"母亲。"楚谨言的声音少有地带着一丝紧张。

"这位就是让我儿子夜不归宿的莫小姐吧？"女人锐利的目光扫过莫清雅，"果然漂亮，难怪能让谨言魂牵梦绕。"

莫清雅脸刷地红了，"楚夫人您好，我是莫清雅，只是楚氏的一名普通员工。"

"普通？"楚夫人轻笑，"我儿子亲自送你回家，还为你破例让一款不符合楚氏风格的香水成为主打，这叫普通？"

"母亲，请不要误会。"楚谨言打断道，"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楚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那你为何拒绝了与文氏集团的联姻？明明苏媚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莫清雅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楚谨言拒绝了与苏媚的联姻？

楚谨言面色微沉，"我说过，婚姻大事我会自己决定。"

"好好好，你决定。"楚夫人点点头，又看向莫清雅，"莫小姐，希望下次能在更私人的场合见到你。"

说完，她优雅离去，留下莫清雅一脸错愕。

酒会结束后，莫清雅和楚谨言一同乘车离开。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抱歉，让你听到那些话。"楚谨言打破沉默，"我母亲总是喜欢干涉我的私事。"

莫清雅轻声问道："你真的拒绝了与苏媚的联姻吗？"

楚谨言沉默片刻，"是的。我不喜欢被安排的人生。"

"那..."莫清雅鼓起勇气，"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楚谨言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聪明、有主见、不惧怕向我挑战的人。"

莫清雅心跳加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楚谨言绅士地送她到门口。

"晚安，莫小姐。"他微微颔首。

"叫我清雅吧。"她脱口而出。

楚谨言愣了一下，然后真诚地笑了，"晚安，清雅。"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莫清雅心中一动，叫住了他："楚总，明天...明天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

楚谨言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好。"

这一夜，莫清雅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里有香气、有微笑，还有那个曾经冷漠的男人温柔的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这段甜蜜即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

第四章

"清雅，你真的跟楚谨言在一起了？"林夏一脸八卦地问，"传闻说你们在公司都不避嫌了？"

莫清雅脸上泛起红晕，"才没有不避嫌...我们只是经常讨论工作..."

"得了吧，"林夏翻了个白眼，"昨天你们在公司天台共进晚餐的照片都传遍了业内群。冰山总裁为你亲自下厨？这还叫’只是讨论工作’？"

三个月过去，莫清雅与楚谨言的关系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亲密无间，他们的恋情虽然低调却无法隐藏。

"你看，又是苏媚打来的电话。"林夏瞥了一眼莫清雅的手机屏幕，"自从你和楚总在一起，她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天天找你麻烦。"

莫清雅叹了口气，拒接了电话。"她毕竟是副总裁，我不好直接对抗她。"

"怕什么？你现在可是楚总的女朋友！"林夏挑眉，"她要是再找茬，你直接告诉谨言哥嘛~"

"少来这套，"莫清雅忍不住笑了，"我不想让他为难。毕竟苏媚是集团元老，资历比楚谨言还老。"

"切，你就是太善良了。"林夏撇嘴，"对了，今晚不是你们的三个月纪念日吗？楚总有什么安排？"

莫清雅神秘地笑了笑，"他说要带我去个特别的地方，但没说是哪里。"

"哇哦，好浪漫~"林夏做出陶醉状，"不过你小心点，万一他要带你去酒店——"

"去死！"莫清雅红着脸打断她，"我们没那么快。"

林夏大笑，"都谈了三个月了，还没那一步？你们也太纯情了吧！"

莫清雅低头不语，心想林夏不会理解的。楚谨言表面冷漠，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尊重她的人，从不会贸然越界。

晚上七点，楚谨言准时出现在莫清雅的公寓楼下。他穿着休闲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小雏菊，看起来英俊非凡。

"送给你，"他将花束递给莫清雅，"纪念我们的相识。"

莫清雅接过花，心中一暖。小雏菊，正是当初他们争执又因此相识的香水主题。

"我们去哪？"她好奇地问。

"一个能够见证我们关系的地方。"楚谨言神秘地说，然后为她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莫清雅猜测着目的地，却没料到车子最终停在了楚氏集团大楼前。

"公司？"她疑惑地问。

楚谨言点点头，"信任我。"

他拉着她的手，乘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一开，莫清雅惊呆了。

原本普通的楼顶花园被装饰成了浪漫至极的晚餐场所。星光点点的灯饰悬挂在空中，地面铺满了玫瑰花瓣，中央摆着一张精心布置的餐桌，旁边是一架钢琴。

"这..."莫清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在我们初次共事的地方，正式向你表白。"楚谨言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清雅，这三个月来，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灵魂伴侣。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莫清雅笑着调侃，眼中却满是感动的泪水。

楚谨言轻笑，"我想要一个正式的答复。"

"我愿意。"她轻声回答。

楚谨言俯身亲吻她，这个吻温柔而克制，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晚餐过后，楚谨言坐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奏出一首莫清雅最喜欢的曲子。

"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她惊讶地说。

"为你，我想学会更多。"他的眼神深情而专注。

这一刻，莫清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回程路上，他们并肩坐在后座，莫清雅依偎在楚谨言的肩头，幸福得几乎要睡着。

突然，一道强光从侧面照来，随后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小心！"楚谨言本能地将莫清雅护在怀中。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一切归于黑暗。

当莫清雅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痛欲裂。

"清雅！你终于醒了！"林夏冲到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楚谨言...他在哪？"莫清雅急切地问道。

林夏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他也受伤了，但比你严重。医生说...他可能失忆了。"

莫清雅只觉得一阵眩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糟的是，"林夏犹豫了一下，"苏媚一直守在他病房，对所有人宣称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莫清雅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纪念日的甜蜜幸福瞬间化为泡影，一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对不起，这位小姐，病人现在不方便见客。"

病房门口，一名护士礼貌但坚定地挡住了莫清雅的去路。

"我是他的女朋友，"莫清雅心急如焚，"请让我见他一面。"

"不好意思，楚先生的未婚妻已经特别嘱咐，除家人外谢绝访客。"护士面露难色。

"未婚妻？"莫清雅冷笑一声，"她根本不是——"

"清雅。"一个冷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苏媚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中的疲惫，但气场依然强大。

"能借一步说话吗？"她朝莫清雅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两人来到医院的花园，苏媚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莫小姐，谨言失忆了，现在只记得我们订婚的事情，却忘记了后来与你的...插曲。医生说，在这个恢复期，我们不能刺激他。"

"插曲？"莫清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和楚谨言交往三个月，是他亲口说要与我在一起的！"

"可惜他现在记不得了，不是吗？"苏媚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在他的记忆里，你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而我，才是他的挚爱。"

莫清雅攥紧了拳头，"你在利用他的失忆欺骗他。"

"欺骗？"苏媚轻笑，"莫小姐，商场如战场，爱情也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男人，现在他回到了我身边，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我要亲自告诉他真相。"莫清雅转身就要走。

"你敢！"苏媚厉声喝止，"医生说了，现在刺激他可能会引发精神崩溃。你想害他吗？"

莫清雅停下脚步，心中挣扎不已。

"听着，"苏媚的声音软化了些，"给他点时间恢复。如果他真的爱你，总会想起来的，不是吗？"

莫清雅不得不承认苏媚说得有道理。如果强行刺激楚谨言，反而可能加重他的伤势。

"我会等他恢复记忆，"她最终说道，"但我不会放弃他。"

"随你便。"苏媚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莫清雅一人站在寒风中。

那天晚上，莫清雅躲在病房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楚谨言。他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绷带，看起来虚弱却安静。床边的苏媚寸步不离，不时为他调整被子、倒水。

莫清雅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两周后，楚谨言出院了，他记忆中的空白期正好是与莫清雅相恋的三个月。他记得苏媚，记得公司的一切，却对莫清雅没有半点印象。

"莫小姐，"公司走廊上，楚谨言客气地向她点头，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听说你设计的香水很不错，期待与你的合作。"

那冰冷生疏的态度，仿佛他们从未亲密过，从未相爱过。

莫清雅强忍泪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欢迎楚总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楚谨言看着她时，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却又很快被理性压下。

苏媚趁势宣布了她与楚谨言的"订婚喜讯"，并被楚谨言任命为公司的联合总裁，权力扩大。她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将莫清雅调离研发部门，降为普通职员。

"莫小姐，你的经验不足，不适合带领研发团队。"苏媚在会议上公开宣布，"但鉴于你父亲的面子，公司会继续留你一个职位。"

莫清雅坐在会议室的角落，看着苏媚得意的笑容，还有楚谨言漠然的表情，心如刀绞。

"当初把你安排到楚氏，显然是个错误。"回到家，莫父严厉地对她说，"他失忆后态度大变，根本不把莫家放在眼里。我会给你安排去国外的分公司。"

"不，爸，我想再坚持一段时间。"莫清雅摇头，"至少...至少等他的记忆恢复。"

莫父叹了口气，"清雅，别傻了。男人负心是常事，何况楚谨言现在被苏媚牢牢控制着，你再坚持也是徒增痛苦。"

莫清雅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解释，她无法放弃那个曾经爱她如生命的男人。

一个月后，楚氏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庆祝楚谨言康复和新品发布。宴会上，苏媚如影随形地跟在楚谨言身边，向所有人展示她"未婚妻"的身份。

莫清雅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远远地望着那个曾经为她弹琴的男人，如今与别的女人相谈甚欢。

"听说你俩的纪念香水要上市了？"苏媚故意走到莫清雅面前，眼中闪烁着恶意，"可惜谨言现在只记得是我帮他完成的。"

莫清雅强忍怒火，"苏媚，你可以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他会想起真相。"

"是吗？"苏媚轻蔑地笑了，"那我就等着看。不过在此之前..."她故意拿起酒杯，将红酒泼在了莫清雅的白色礼服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苏媚假惺惺地道歉，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莫清雅站在原地，礼服被染成刺眼的红色，就像她流血的心。她抬头，正对上楚谨言疑惑的目光。在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里，现在只有陌生。

这一刻，莫清雅终于明白，有些等待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她需要为自己做一个决定了。

第六章

"惊喜！今天是我们交往半周年纪念日！"

苏媚精心布置了办公室，把楚谨言的办公桌装饰得花团锦簇，还特意订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楚谨言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感到一丝违和感。他记忆中确实与苏媚有婚约，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谢。"他淡淡地说，没有太多热情。

苏媚没有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切着蛋糕，"我特意找了法国的顶级师傅定制的，你一定会喜欢。"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莫清雅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楚总，这是您要的市场分析报告。"她公事公办地说道，目光刻意避开装饰一新的办公室。

"放在这里吧。"楚谨言接过文件，指了指桌角。

莫清雅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苏媚叫住。

"莫小姐，正好你来了，尝尝我订的蛋糕吧，"苏媚笑着说，眼中却闪烁着挑衅，"今天可是我和谨言的纪念日呢。"

莫清雅僵在原地，努力保持微笑，"不了，苏总，我还有工作要忙。祝二位纪念日快乐。"

苏媚却不依不饶，"别这么客气嘛，来，尝一口。"她故意切了一大块蛋糕递过来。

莫清雅不得不接过，"谢谢。"

"对了，忘了问，莫小姐对我们的新品包装设计有什么看法？"苏媚继续说道，"毕竟那款香水最初是你的创意，虽然后来是我完善的。"

听到这句明显扭曲事实的话，莫清雅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保持着职业微笑，"苏总改进得很好，相信会大获成功。"

楚谨言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注意到莫清雅手指上的伤痕——那是长期接触香料留下的痕迹，专业调香师的标志。

"莫小姐，"他突然开口，"你之前是做调香的？"

莫清雅心头一震，"是的，楚总。"

"奇怪，"楚谨言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招过调香师..."

"谨言，你还在恢复期，记忆有些混乱很正常。"苏媚连忙插话，"莫小姐是两个月前被她父亲硬塞进来的，你当时根本不同意，是我帮你解围的。"

莫清雅握紧了拳头，苏媚颠倒黑白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

"是这样吗？"楚谨言看向莫清雅，眼中带着怀疑。

面对他的询问，莫清雅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沉默，"不，楚总，事实并非如此。我是——"

"谨言！"苏媚突然惊呼，打断了莫清雅的话，"你的头又疼了是吗？脸色这么难看！"

楚谨言确实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按住太阳穴，皱着眉头。

"我送你去医院！"苏媚一把扶住他，焦急地说，然后对莫清雅使了个眼色，"莫小姐，请通知司机准备车子。"

莫清雅担忧地看着楚谨言痛苦的表情，不得不先退出了办公室。

当天晚上，就在莫清雅犹豫要不要去医院探望时，她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想知道真相吗？明天中午，老城区的咖啡馆见。』

带着疑惑，莫清雅第二天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咖啡馆里，一位中年女性正等着她。

"楚夫人？"莫清雅惊讶地认出了楚谨言的母亲。

"坐吧，孩子。"楚夫人温和地说，与初次见面时的锐利判若两人。

"您找我有什么事？"莫清雅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夫人叹了口气，"我想和你谈谈谨言的事。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吗？"

莫清雅摇头，"医生说是车祸造成的脑震荡..."

"不全是。"楚夫人打断她，"谨言从小有一种特殊的心理应激反应，每当遭遇极大的精神打击，他的潜意识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事情，作为自我保护。"

"什么意思？"莫清雅困惑地问。

"意思是，"楚夫人眼中闪过悲伤，"他的失忆并非全是生理原因，更多的是心理防御机制。而这次，他选择性地忘记了你，很可能是因为...他太爱你了。"

莫清雅震惊地看着她，不明白其中逻辑。

楚夫人继续解释："车祸那晚，谨言为了保护你，受了重伤。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来。在那种生死边缘的极限状态下，他的潜意识选择遗忘与你的一切，因为那太痛了——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他宁愿忘记。"

莫清雅泪如雨下，"那...那他还会想起来吗？"

"会的，只要有足够强烈的刺激。"楚夫人握住她的手，"孩子，我知道苏媚在利用他的失忆做些什么。但我相信，真爱不会被遗忘。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他想起来了，却发现你已经离开，那对他的打击可能会更大。"楚夫人忧心忡忡地说。

莫清雅陷入沉思。她一直在等楚谨言恢复记忆，但如果等不到那一天呢？她能一直承受苏媚的嘲讽和楚谨言的冷漠吗？

"我明白了。"最终，她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次日，莫清雅递交了辞职信。办公室里，楚谨言看着那张辞职申请，心中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为什么要走？"他问道，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莫清雅平静地看着他，"我想去国外进修调香技术。"

楚谨言沉默片刻，"如果是因为工作环境不适应，我可以——"

"不是的，楚总。"莫清雅打断他，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有些人，总要向前看。"

楚谨言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痛，"什么时候走？"

"下周。"

"那么，"他有些僵硬地说，"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莫清雅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楚谨言站在窗前，看着莫清雅走出大楼的身影，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桌上的香水瓶反射着阳光，那是莫清雅设计的"纯净"。他拿起瓶子，轻轻喷了一下在手腕上。淡雅的小雏菊香气萦绕在鼻间，莫名让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心安。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媚走了进来，看到楚谨言手中的香水瓶，脸色骤变。

"谨言，你在闻什么？"她警惕地问道。

楚谨言皱眉，"莫清雅设计的香水，味道很特别。"

"那种廉价小香，有什么好闻的。"苏媚走上前，想要拿走香水瓶，"我给你带了新的古龙水，法国进口的。"

楚谨言却把香水瓶紧紧握在手中，没有松开，"不，我觉得这个香水...很熟悉。"

苏媚的表情变得警觉，"医生说你现在不宜太刺激，来，试试我带来的这款。"

楚谨言摇摇头，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苏媚，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苏媚强装镇定。

"我和莫清雅...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吗？"

苏媚的笑容僵在脸上，"当然，她只是个普通员工，怎么了？"

楚谨言没有回答，只是再次闻了闻手腕上的香水味道，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抓住什么飘忽的记忆。

第七章

雨水拍打着落地窗，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莫清雅站在登机口前，回头望了一眼，心中还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或许楚谨言会突然出现，拦住她，说他想起一切了？

"莫小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要走了吗？"

莫清雅转身，看到楚夫人站在不远处，手中撑着一把黑伞。

"楚夫人。"她礼貌地点头，"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送你。"楚夫人走近，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谨言小时候最喜欢的香料，请你收下。"

莫清雅接过盒子，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其实...我希望你留下来。"楚夫人叹息道，"或许有一天，谨言会想起一切。"

莫清雅摇摇头，"我不能一直活在或许里。楚夫人，感谢您的关心，但我需要自己的生活。"

楚夫人的眼中闪过欣赏，"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那么，祝你前程似锦。"

临别前，莫清雅鼓起勇气问道："楚总...他还好吗？"

"不太好，"楚夫人犹豫了一下，"自从你递交辞职信，他一直心神不宁，经常头痛发作。医生说可能是记忆在挣扎着回归。"

莫清雅心一紧，但随即释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能再回头了。

"请转告楚总，希望他早日康复。"她平静地说，"也请他...忘了我吧。"

楚夫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目送莫清雅走向登机口。

与此同时，楚氏总部，楚谨言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心中莫名烦躁。

苏媚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谨言，我给你泡了咖啡，加了你最喜欢的奶和糖。"

楚谨言头也不回地问："她走了吗？"

苏媚的笑容僵住，"谁？"

"莫清雅。"

"哦，应该是吧，"苏媚装作不在意地说，"一个普通员工而已，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楚谨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窗外。雨水模糊了视线，就像他的记忆一样混沌。

"对了，"苏媚转移话题，"新品发布会的详细安排我已经定好了，下周正式上市，媒体宣传也——"

"取消它。"楚谨言突然打断她。

"什么？"苏媚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取消那款香水的发布。"楚谨言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想让莫清雅的作品被其他人署名。"

苏媚脸色大变，"谨言，你在说什么？那是公司的财产，况且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推广——"

"够了！"楚谨言厉声打断，"这是我的决定。"

苏媚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这么做？"

楚谨言沉默片刻，"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夜晚的实验室，一个女孩专注调配香水的背影，他站在她身后，不自觉地微笑。

这是...记忆吗？还是幻觉？

就在楚谨言挣扎于记忆的碎片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谨言，"电话那头传来楚夫人的声音，"莫清雅已经登机了。"

楚谨言的心莫名一痛，"我知道了。"

"你...真的不去送她吗？"

"我去了又能怎样？"楚谨言苦笑，"她在我的记忆里只是个陌生人。"

"但她在你心里不是。"楚夫人意味深长地说，"儿子，有时候，心比大脑更诚实。"

挂断电话，楚谨言坐在办公椅上，紧闭双眼。为什么莫清雅的离开会让他如此烦躁？为什么每次闻到那款小雏菊香水，心中都会涌起莫名的亲切感？

苏媚见状，小心翼翼地问："谨言，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看看？"

楚谨言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突然问道："苏媚，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苏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两年前啊，你忘了吗？我们在巴黎的那次展会上认识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追求了我半年，我们就在一起了。"苏媚编造着，"你对我特别好，说过要宠我一辈子。"

楚谨言皱眉，这些"记忆"听起来很陌生。

"那为什么，"他继续追问，"我母亲说我曾经拒绝了与你的联姻？"

苏媚脸色变了变，"你母亲年纪大了，记忆有些混乱。当时是我爸爸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必须偷偷约会..."

楚谨言的头痛越来越剧烈，眼前又闪过一个画面：屋顶的晚餐，星光点点，他跪在一个女孩面前，那女孩不是苏媚，而是...

"清雅..."他低声呢喃。

"你说什么？"苏媚警觉地问。

楚谨言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机场。"

"什么？"苏媚惊慌失措，"谨言，你疯了吗？外面下着大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且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

"我必须去。"楚谨言坚定地说，一把抓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雨水肆虐，交通几乎瘫痪。楚谨言坐在车里，看着前方堵成一片的车流，心急如焚。窗外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却让他的某些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小雏菊...楼顶的晚宴...钢琴...车祸...

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痛得他直冒冷汗，但他不敢停下，生怕那些宝贵的片段再次消失。

当车终于艰难地到达机场时，航班显示屏上已经显示莫清雅的航班起飞了。楚谨言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如同被抽空了灵魂。

"先生，您没事吧？"一位机场工作人员关切地问道，看着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样子。

楚谨言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问道："请问有没有办法联系已经起飞的航班？"

"很抱歉，没有。"工作人员遗憾地摇头。

楚谨言垂下头，失落地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候机区一个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手机贴在耳边，表情焦急。

是莫清雅！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清雅！"他喊道，声音沙哑而急切。

莫清雅抬起头，看到浑身湿透的楚谨言，眼睛瞪大了，"谨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航班...没有起飞？"他喘着气问。

"没有，因为大雨延误了。"莫清雅解释道，"但是再过一小时就要登机了。"

楚谨言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记忆还是一片混沌，但心却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孩离开。

"不要走。"他低声说。

莫清雅苦笑，"为什么留下？楚总，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不是吗？"

"不，不是的。"楚谨言急切地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莫清雅的眼中涌出泪水，"你甚至不记得我。"

"我在努力记起来，"楚谨言痛苦地说，"每次闻到那款小雏菊香水，我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动。每次看到你，我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清雅，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莫清雅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挣扎不已。她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现在又要重新陷入这段痛苦的感情吗？

"谨言，你不明白..."她轻声说，"失去一个人有多痛。"

"那就告诉我，"楚谨言靠近一步，"告诉我我们的故事，帮我找回那段记忆。"

莫清雅抬起头，长久地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我不能再这样了。如果你真的还在乎我，就去问问你的心，问问它到底爱谁。"

说完，她拎起行李，转身走向登机口。

楚谨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如同刀割。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楚先生，我们在您的最新脑部扫描中发现了一些异常，希望您能尽快来医院复查..."

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楚谨言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莫清雅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

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混入脸上的雨水中，无声无息。

第八章

"这种症状很罕见，"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脑部扫描结果，"楚先生的失忆并非单纯的创伤性记忆丧失，而是一种心理性失忆。简单来说，他的大脑潜意识’选择’了遗忘某段记忆，作为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楚夫人担忧地问："那么，他能恢复记忆吗？"

"理论上可以，"医生说，"但需要强烈的情感刺激。最好的方法是让他接触与那段记忆相关的人和物，特别是有强烈情感连接的事物。"

楚谨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莫清雅已经离开一周了，没有任何消息。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生生扯走。

"医生，有没有其他方法？药物治疗或者..."

"很遗憾，没有。"医生摇头，"这种情况下，药物作用有限。楚先生需要的是情感上的链接，而不是医学干预。"

离开医院，楚谨言独自走在街头。天空阴沉，仿佛随时会下雨，就像他的心情。

手机响起，是苏媚。他看了一眼，没有接听。

自从那天机场一别，他与苏媚的关系急转直下。他不记得与莫清雅的爱情，但直觉告诉他，苏媚隐瞒了很多事情。

转过街角，楚谨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莫清雅曾经的公寓楼下。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曾住过的窗户，现在已经换了住户。

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过——小雏菊混合着淡淡的鼠尾草，正是那款"纯净"香水的气息。

楚谨言循着香气望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从身边经过。他的心猛地一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实验室里，莫清雅专注调配香水的样子；看到自己为她弹奏钢琴；看到在楼顶的烛光晚餐中，他单膝跪地，向她表白...

"清雅..."他低声呢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楚谨言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任由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重组。

他记起了所有——他们的初遇，他们的争吵，他们的和解，他们的相爱。以及那个雨夜，为了保护她，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撞击。

最痛苦的是，他也记起了失忆后的一切——他如何冷漠地对待她，如何让苏媚戏弄她，如何漠视她的痛苦。

"清雅..."他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急忙拿出手机，拨打莫清雅的号码，却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第九章

"这已经是第二十七个电话了，楚总。"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英国那边还是没有人接听。"

楚谨言放下电话，脸上阴云密布。一个月了，自从他恢复记忆，就疯狂地寻找莫清雅的下落。他知道她去了英国的一所调香学院，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继续找，"他命令道，"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秘书欲言又止，"楚总，您已经派人去英国找了，但...莫小姐似乎不想被找到。"

楚谨言握紧拳头，强忍怒火。他不能责怪莫清雅躲着他，毕竟失忆期间，他对她造成了太多伤害。

办公室门被敲响，楚夫人走了进来。

"妈，有消息了吗？"楚谨言急切地问。

楚夫人叹了口气，"清雅很好，但她不想见你。"

"你联系上她了？"楚谨言惊喜地站起来。

"是的，通过莫家的关系。"楚夫人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她的新号码，但她说只希望我和你说一声她很好，不用担心。"

楚谨言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号码，电话彼端传来等待的铃声，一声...两声...三声...

"喂？"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清雅，是我。"楚谨言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莫清雅冷静的声音："谨言，我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恭喜你。"

"清雅，对不起，我..."楚谨言急切地说，却被她打断。

"不必道歉，那不是你的错，失忆不是你能控制的。"莫清雅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我很好，你也保重。"

"等等！别挂！"楚谨言急忙说，"我想见你，我恢复所有记忆了，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我记得我有多爱你..."

"那又怎样？"莫清雅轻声问，"谨言，你觉得一切可以就这么简单地回到从前吗？"

楚谨言沉默了，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现在需要的是新生活，不是旧回忆。"莫清雅继续说道，"请不要再找我了。"

"给我一个机会，"楚谨言恳求道，"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过错？"莫清雅苦笑，"你没有过错，谨言。但有些伤害，即使无心，也已经造成。我不再是那个会傻傻等你的莫清雅了。"

电话挂断，留下楚谨言孤零零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如同被抽走了全部力气。

"她还在生气，"楚夫人安慰他，"给她一些时间。"

"不，妈，"楚谨言摇头，"这不是生气的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决。"

三天后，楚谨言站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即使莫清雅拒绝见他，他也决定亲自来一趟。

他在伦敦的一家香水工作室外守候，那是莫清雅实习的地方。下午五点，工作室的门打开，几个学员走出来，其中就有莫清雅。

她比离开时更加光彩照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楚谨言的心被深深刺痛，她似乎过得很好，即使没有他。

"清雅。"他从阴影处走出来，叫住了她。

莫清雅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你一面，真的那么难吗？"楚谨言询问道，声音中带着痛苦与渴望。

莫清雅深吸一口气，对同伴说："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同伴们好奇地看了楚谨言一眼，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我们去那边的咖啡馆谈吧。"莫清雅平静地说。

咖啡馆里，两人陷入沉默。楚谨言注视着对面的女孩，曾经他们之间的相处那么自然，现在却如此生疏。

"你看起来很好。"他最终说道。

莫清雅点点头，"是的，这里的学习很充实。"

"清雅，我很抱歉，为那些事..."

"我说过，那不是你的错。"莫清雅轻声打断。

"但我还是伤害了你，"楚谨言痛苦地说，"我失忆后的所作所为...我看了监控录像，看到自己是如何冷漠地对待你，看到苏媚是如何羞辱你，而我居然袖手旁观..."

"那都过去了，"莫清雅摇头，"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你知道吗？"楚谨言苦笑，"我把苏媚赶出了楚氏。她利用我的失忆，利用你的善良，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我不可能再容忍她。"

莫清雅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平静，"那是你的决定。"

楚谨言沮丧地发现，莫清雅变了，那个会为了他情绪起伏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陌生人。

"清雅，请回来吧，"他低声恳求，"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莫清雅看着他，目光复杂，"谨言，你知道吗？当初你失忆，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当你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当苏媚在你面前羞辱我，而你无动于衷...那种感觉，就像被活生生撕开一样痛。"

楚谨言的心如刀绞，"我知道，我无法想象你承受了多少..."

"不，你不知道，"莫清雅轻声说，"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段经历改变了我。我不再是那个把全部幸福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莫清雅了。"

"那现在的你是谁？"楚谨言苦涩地问。

"一个更加独立、更加坚强的人。"莫清雅回答，眼神坚定，"一个不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莫清雅。"

楚谨言沉默了，他感到失落，却又隐约为她感到骄傲。

"那么...我们之间？"他小心翼翼地问。

莫清雅看向窗外，伦敦的天空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雨，"谨言，我需要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信任一段感情，尤其是与你的。"

"我会等，"楚谨言坚定地说，"无论多久。"

莫清雅转过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柔软，但很快又变得坚定，"不要做无谓的承诺。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离开咖啡馆时，楚谨言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莫清雅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瓶精致的香水，标签上写着"记忆"。

"这是..."

"我亲手调制的，"楚谨言解释道，"用了我们共同喜欢的香料。或许不如你的作品精致，但...这是我的心意。"

莫清雅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轻声道谢。

分别时，楚谨言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偶尔联系你吗？"

莫清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但不要抱太大期望。"

楚谨言微笑，即使这个回答充满不确定，但至少不是彻底的拒绝。

"照顾好自己。"他轻声说，看着莫清雅走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半夜，莫清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取出那瓶"记忆"香水，轻轻喷了一下在手腕上。

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檀香、雪松、还有一丝小雏菊的甜味。这个组合，正是他们一起在实验室熬夜时，楚谨言最喜欢的味道。

一滴泪水滑落，她迅速擦去。不，她不能再沉溺在过去了。她已经决定重新开始，就必须坚持下去。

但为什么，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呢？

第十章

"你好，欢迎来到’香气记忆’工作室。"

莫清雅微笑着迎接走进门的客人，这是她在伦敦开设的私人调香工作室，经过三年的努力，已经小有名气。

三年了，自从那次伦敦的偶遇，楚谨言确实如他所说，保持着联系，但频率越来越低。最初的每周一次视频通话，变成了每月一次，再到现在的偶尔问候。

她知道楚氏在他的带领下蓬勃发展，甚至开始向国际市场扩张。而她也在这座雨城扎下了根，建立了自己的事业。

"听说这家店的老板是来自东方的调香大师？"一位顾客好奇地问道。

莫清雅笑了笑，"称不上大师，只是喜欢香气艺术罢了。"

"我想定制一款香水，"顾客说，"作为求婚礼物送给女友。"

"当然可以，"莫清雅拿出记事本，"能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样的香气吗？"

就在她认真记录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莫清雅抬头，笑容凝固在脸上——楚谨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小雏菊，与三年前如出一辙。

"抱歉打扰了，"他对正在洽谈的顾客歉意地点点头，然后对莫清雅说，"我可以等。"

莫清雅努力保持专业态度，继续与顾客交谈，但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速。

顾客离开后，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好久不见。"楚谨言微笑着说，将花束递给她。

莫清雅接过花，"谢谢。这次来伦敦是出差吗？"

"算是吧，"楚谨言点头，"楚氏准备在欧洲开设分公司，我来考察市场。"

"恭喜。"莫清雅真诚地说，"你的事业越来越成功了。"

楚谨言环顾四周，"你的工作室也很漂亮，气息和你一样清新脱俗。"

莫清雅轻笑，"少拍马屁。喝杯茶吗？"

"好啊。"

他们在小小的休息区坐下，一时间陷入沉默，三年的时光让彼此都变得有些陌生。

"你最近还好吗？"楚谨言打破沉默。

"很好，"莫清雅点头，"工作室生意不错，我也接了一些香水品牌的设计邀约。"

"我知道，"楚谨言微笑，"你设计的’伦敦雨季’在业界很有名，连我们楚氏的设计师都在研究你的作品。"

莫清雅有些惊讶，"你关注我的作品？"

"当然，"楚谨言认真地说，"我一直关注着你的一切。"

这句话让莫清雅的心微微颤动，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绪，"你呢？这些年过得怎样？"

楚谨言叹了口气，"工作上很顺利，生活...还是老样子。"

莫清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遇到了，"楚谨言直视她的眼睛，"就在三年前，但我搞砸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莫清雅不知该如何回应。

"说起来，这次来还有个目的，"楚谨言转换话题，"我想请你为楚氏欧洲分公司设计一款开幕香水，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莫清雅惊讶地看着他，"我？"

"嗯，"楚谨言点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次的主题是’新生’，象征着楚氏的新篇章。"

莫清雅思考了一会儿，"可以，但我会以正常的商业合作方式进行。"

"当然，"楚谨言微笑，"我们会支付市场上最高的设计费。"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这次特殊的合作。接下来的两周，莫清雅频繁往返于工作室和楚谨言下榻的酒店会议室之间，讨论香水的设计方案。

这种专业性的接触，让两人的关系渐渐回暖，但依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这个基调不错，"楚谨言评价着莫清雅的初步方案，"但中调还可以再丰富一些。"

莫清雅点头，"我也这么想。可能需要加入一些更有活力的元素，象征新的开始。"

他们的合作非常愉快，仿佛回到了最初在楚氏共同创作的日子。只是这一次，莫清雅更加独立自信，而楚谨言也更加尊重她的专业意见。

合作接近尾声的一天，楚谨言提议："明天是周末，有兴趣一起去郊外走走吗？听说附近有个很美的薰衣草农场。"

莫清雅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

第二天，阳光明媚，他们驱车前往郊外的薰衣草农场。紫色的花海在阳光下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真美。"莫清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阳光和香气。

楚谨言静静地看着她，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可方物。

"清雅，"他突然开口，"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莫清雅睁开眼，看向他。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失忆，我们会怎样？"

莫清雅沉默片刻，"可能会在一起，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那你后悔吗？"楚谨言小心翼翼地问。

莫清雅摇摇头，"不后悔。正因为那次变故，我才有机会重新认识自己，发现自己的潜力。"

楚谨言深深地看着她，"你变了很多。"

"是的，"莫清雅微笑，"变得更好了。"

"更独立，更自信，"楚谨言点头，"但也更...遥远。"

莫清雅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每个人都要学会向前看，不是吗？"

"那么，"楚谨言鼓起勇气问道，"在你的未来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莫清雅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提问。

"谨言，"她轻声说，"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两个人了。你是事业有成的集团总裁，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过去的感情，或许应该留在过去。"

楚谨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明白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车停在莫清雅的工作室前，楚谨言没有熄火。

"三天后我就回国了，"他说，"香水的最终方案，你可以邮件发给我。"

莫清雅点点头，"好的，祝你回国一路顺风。"

她正要下车，楚谨言突然说："清雅，无论结果如何，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莫清雅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有回头，但眼中已经泛起泪光。

"我也是。"她轻声说，然后推开车门离去。

回到工作室，莫清雅靠在门上，泪水终于滑落。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放下，心还是会痛？为什么时隔三年，他的一句话还能触动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拿出那瓶"记忆"香水，这是楚谨言三年前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珍藏着，却从未用完。

轻轻喷在手腕上，熟悉的香气让她想起了一切——初遇时的争执，深夜实验室的并肩工作，楼顶的表白，以及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

或许，有些感情注定无法简单地放下，因为它们已经成为了灵魂的一部分。

第十一章

"莫小姐，这款香水太棒了！"楚氏欧洲分公司的发布会上，媒体记者们争相采访莫清雅，"您能谈谈设计灵感吗？"

莫清雅微笑着回答："这款’新生’的灵感来自于生命的循环与重生。前调的柑橘代表初始的活力，中调的鼠尾草和薰衣草象征成长的历程，后调的雪松和麝香则表达了成熟与稳重。"

楚谨言站在不远处，看着被记者簇拥的莫清雅，眼中满是骄傲。虽然在那次薰衣草农场的谈话后，他提前回国了，但为了这次发布会，他又专程飞回伦敦。

"这款香水会成为楚氏进军欧洲市场的里程碑，"他在发言中说道，"感谢莫清雅女士的精湛设计，她将东方的韵味与西方的时尚完美融合。"

发布会结束后，莫清雅收拾材料准备离开，楚谨言走了过来。

"今晚有个庆功宴，你会来吗？"他问道，语气中带着希望。

莫清雅犹豫了一下，"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明天一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楚谨言的失望溢于言表，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莫清雅微笑，"我开了车来的。"

楚谨言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算是额外的感谢。"

莫清雅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白金项链，坠子是一朵小雏菊。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她想要归还。

"不贵重，"楚谨言坚持道，"就当是对设计师的报酬。"

莫清雅无奈，只好收下，"谢谢。"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时，楚谨言的助理走过来，"楚总，投资方的代表已经到了，在等您呢。"

"我这就来。"楚谨言对助理说，然后转向莫清雅，"我必须走了。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

"好的，"莫清雅点头，"等你有空再约。"

两人道别，莫清雅看着楚谨言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工作室，她打开盒子，再次看着那条项链。小雏菊的坠子栩栩如生，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项链。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铃响了。这个时间，会是谁？

"您好，请问是莫清雅女士吗？"门外是一位快递员，手持一个包裹。

莫清雅签收了包裹，发现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打开后，里面是一瓶香水和一封信。

香水瓶设计精美，标签上写着"勇气"，落款是楚谨言。

她打开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清雅：这是我离开伦敦后调制的，思念的味道。三年来，我一直在等待鼓起勇气的那一天。今天，我想对你说，我从未停止爱你，也从未想过放弃。如果可以，请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走进你的生命。永远爱你的谨言』

莫清雅的手微微颤抖，小心地打开香水瓶，轻轻嗅了一下。

一股温暖而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前调是清新的柠檬和佛手柑，中调是坚韧的薰衣草和温柔的茉莉，后调则是深沉的雪松和温暖的琥珀。

这是一款充满勇气和希望的香水，每一个成分都诉说着楚谨言的心意。

莫清雅不禁泪流满面。三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此刻才明白，那份感情从未真正消逝，只是被她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楚谨言的电话。

"清雅？"楚谨言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收到你的礼物了，"莫清雅轻声说，"谢谢。"

"你...喜欢吗？"

"很喜欢，"她微笑着说，泪水却不断滑落，"香水很特别。"

"还有信...你看了吗？"楚谨言小心翼翼地问。

"看了，"莫清雅深吸一口气，"谨言，我不知道..."

"不用现在回答我，"楚谨言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接下来的路，由你决定，我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莫清雅沉默了一会儿，"我需要时间思考。"

"我明白，"楚谨言说，"我会等。"

挂断电话后，莫清雅坐在工作台前，长久地凝视着那瓶"勇气"香水。她想起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与楚谨言的初遇，想起了分离的痛苦，也想起了重逢时心底的悸动。

或许，是时候正视自己的心了。

第二天清晨，莫清雅做了一个决定。她拿出珍藏的香料，开始调配一款新的香水。

这是她的回应，一款名为"回归"的香水。

调配完成后，她拨通了楚谨言的电话。

"方便见面吗？"她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当然！"楚谨言欣喜地说，"你想在哪里见？"

"海德公园的玫瑰园，一小时后？"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莫清雅拿着那瓶新调制的香水，走向公园。

阳光明媚，玫瑰园里游人不多。莫清雅坐在长椅上，紧张地等待。不一会儿，她看到楚谨言匆匆走来，脸上带着期待和忐忑。

"谢谢你来见我。"他坐下来，努力控制着激动的心情。

莫清雅深吸一口气，将那瓶"回归"递给他，"这是我的回答。"

楚谨言小心地接过香水，打开瓶盖，轻轻闻了一下。温暖的柑橘香气先扑面而来，随后是馥郁的玫瑰和温暖的栀子花香，最后定格在温暖的香草和檀香上。

这是一款充满爱与回归的香水，每一个成分都诉说着莫清雅的心意。

"这是..."楚谨言抬头，眼中满是期待。

"回归，"莫清雅轻声说，"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回归到彼此的生命中，开始新的旅程。"

楚谨言的眼眶湿润了，"这是...你的回答？"

莫清雅点点头，"是的。这三年，我一直在试图忘记你，但我做不到。或许，有些人注定是彼此生命中的重要部分，无法割舍。"

楚谨言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清雅，我保证，这一次，我会好好珍惜你，珍惜我们的感情。"

"我们都变了，"莫清雅微笑，"但也许正是这些变化，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相爱。"

楚谨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莫清雅依偎在他的怀中，心中的坚冰终于彻底融化。有些爱情，需要经历分离才能更加坚固；有些人，需要走远才能明白彼此的重要性。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轻声问。

"好。"楚谨言坚定地回答。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对情侣，一段重获新生的爱情，在这个美丽的早晨，开启了崭新的篇章。

第十二章

"亲爱的各位来宾，欢迎参加今天的婚礼。"

伦敦郊外的一座古堡内，鲜花和烛光装点着整个大厅。牧师站在中央，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新人。

楚谨言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英俊非凡；莫清雅则身着简约优雅的白色婚纱，美丽动人。

"一年前的今天，"牧师继续说道，"他们在这里重逢，开启了新的旅程。今天，他们将在此许下一生的诺言。"

自那天公园相见后，楚谨言和莫清雅决定慢慢来，给彼此一个重新了解的机会。他们没有急于复合，而是像新认识的朋友一样，从约会、了解开始。

楚谨言在伦敦租了一套公寓，往返于中国和英国之间，每个月至少有两周时间陪在莫清雅身边。而莫清雅则继续经营她的工作室，同时接受了楚氏欧洲分公司的顾问职位，两人在工作上也成为了合作伙伴。

六个月后，在一次巴黎的香水展上，楚谨言终于再次向莫清雅求婚，而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请新郎宣读誓言。"牧师微笑着说。

楚谨言深情地看着莫清雅，声音坚定："清雅，四年前我们的爱情被命运中断，但它从未真正消失。在黑暗中，是你的记忆引导我找回了自己；在分离中，是对你的思念让我坚持不懈。今天，我在这里向你承诺，无论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我都会一直爱你，尊重你，珍惜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莫清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声说道："谨言，曾经我以为失去你是最大的痛苦，但后来我明白，那次分离让我们都有机会成长，变得更加坚强。过去的四年，教会了我珍惜当下，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今天，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与你共度余生，无论顺境或逆境，我都将与你并肩前行，用我的爱陪伴你，直到永远。"

现场的宾客们被这真挚的誓言感动，不少人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楚夫人坐在第一排，满脸欣慰；莫父莫母则紧握着彼此的手，为女儿终于找到了幸福而感到欣慰。

"请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楚谨言取出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白金戒指，小心地戴在莫清雅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是特制的，内圈刻着他们的名字和一个小小的香水瓶图案，象征着他们因香水而结缘的美丽故事。

"我现在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牧师微笑着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楚谨言轻轻捧起莫清雅的脸，给了她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全场掌声雷动，祝福声此起彼伏。

婚礼晚宴上，莫清雅和楚谨言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恭喜你，"林夏搂住莫清雅，眼中满是泪水，"终于修成正果了！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真怕你们再也回不去了。"

莫清雅微笑，"有些路，需要绕远才能到达终点。"

"我敬佩你的勇气，"林夏感叹道，"很少有人能在那样的伤害后，还愿意再次敞开心扉。"

"不是勇气，"莫清雅看向不远处正与宾客交谈的楚谨言，眼中满是温柔，"而是爱。真正的爱，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勇气。"

晚宴的高潮是楚谨言为莫清雅准备的惊喜——一款特别定制的香水系列，名为"永恒"。

"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楚谨言在台上宣布，"从初遇的’纯净’，到分离时的’记忆’，再到重逢时的’勇气’和’回归’，最后是今天的’永恒’。五款香水，讲述了我们的故事，也代表了我对清雅的承诺——我的爱，如同这香气，永不褪色。"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莫清雅感动得泪流满面。

婚礼结束后，新婚夫妇乘坐豪华轿车前往机场，准备开始他们的蜜月旅行。

车上，莫清雅依偎在楚谨言怀中，幸福地叹息："真不敢相信，我们终于结婚了。"

"相信吗？"楚谨言轻吻她的发丝，"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期待这一天。"

"其实，"莫清雅抬头看着他，"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楚谨言好奇地问。

"在我决定离开之前，"莫清雅轻声说，"我曾经去医院看过你，当时你正在昏迷中。我坐在你床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然后...我吻了你，说了再见。"

楚谨言愣住了，"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医生说你可能撑不过去，"莫清雅继续说，声音哽咽，"我以为那是我们的永别。后来你醒了，却忘记了我...那种感觉，比失去你还要痛苦。"

楚谨言紧紧抱住她，"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不，不需要道歉，"莫清雅摇头，"那段经历让我明白，爱一个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当时我选择离开，是因为我爱你，希望你能找到幸福，即使那幸福里没有我。"

楚谨言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感动："而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重新找回你。"

莫清雅微笑，靠在他肩头："我们已经失去了四年，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好好珍惜彼此，不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我保证，"楚谨言郑重地说，"从今以后，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补偿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莫清雅仰头，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我已经是了。"

车窗外，伦敦的街景飞速后退，夕阳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一段历经波折的爱情，终于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而对楚谨言和莫清雅来说，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一段他们将共同谱写的，充满香气与爱的旅程。

在命运的捉弄下，他们曾经失去彼此；在时间的沉淀中，他们最终重归于好。或许，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模样——经历风雨，依然相爱。

结局

五年后，巴黎香水博览会。

"下面请欢迎年度最佳调香师获得者——莫清雅女士！"

掌声雷动中，莫清雅优雅地走上台，接过闪亮的奖杯。台下前排，楚谨言抱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骄傲地看着台上的妻子。

小女孩举着一束小雏菊，兴奋地挥舞着："妈妈加油！妈妈最棒！"

莫清雅微笑着接过话筒："感谢大家的认可。这个奖项对我意义重大，因为获奖作品’家’系列香水，记录了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故事——我与丈夫的相遇、别离与重逢，以及我们可爱女儿的诞生。"

她看向台下的楚谨言和女儿，眼中满是柔情："谢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创作的灵感和生活的勇气。"

颁奖结束后，楚谨言牵着女儿上前献花，一家三口在镁光灯下留下了幸福的合影。

"恭喜你，亲爱的。"楚谨言在她耳边轻声说。

"谢谢，"莫清雅微笑，"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妈妈最厉害了！"小女孩欢呼着，"老师说，你是世界上最棒的调香师！"

莫清雅蹲下身，亲吻女儿的脸颊："谢谢宝贝。妈妈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爸爸和你的爱。"

当晚，庆功宴结束后，一家三口回到位于巴黎的家中。

小女孩在父母的陪伴下入睡后，楚谨言和莫清雅站在阳台上，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巴黎夜景。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楚谨言从身后环抱住莫清雅，轻声问道。

莫清雅靠在他怀中，微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你那时候简直讨厌极了，对我的设计嗤之以鼻。"

"谁让你用小雏菊作引香？"楚谨言笑着说，"不过现在想想，那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否则，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个固执的天才调香师？"

莫清雅转身面对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而我遇到了一个冷漠外表下内心温柔的’嗅觉恶魔’。"

楚谨言轻吻她的额头："这些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莫清雅柔声说，"每一步都值得。"

楚谨言的眼中闪烁着深情："清雅，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还会跟那个失忆的我相爱吗？"

"会，"莫清雅毫不犹豫地回答，"即使知道会有那么多波折，我还是会选择爱上你。因为爱情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正是那些起起落落，才让我们的感情更加珍贵。"

楚谨言紧紧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我爱你，清雅，比任何时候都爱。"

"我也爱你，谨言，"莫清雅在他怀中抬起头，温柔地说，"一如既往，至死不渝。"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吻。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但他们的爱情，如同最珍贵的香水，历久弥新，芬芳永存。

在命运的捉弄中，他们学会了坚强；在分离的痛苦里，他们懂得了珍惜；在重逢的喜悦中，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一段因香水而起，因爱而永恒的美丽传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