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那场婚姻只是一场契约而已。"

霍言的声音在高级会所vip包厢里回荡，一席黑色定制西装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冷峻的五官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女人，落在窗外的繁华都市上，仿佛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不是他。

苏暖握紧手中的高脚杯，水晶杯壁映出她微微发白的指节。她硬生生将那口红酒咽下，祖母绿般的眸子里波光粼粼，却终究没有任何液体溢出。

"久别重逢，霍总就用这种方式和前妻打招呼？"她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三分嘲弄七分平静，"放心，我对那段’契约’没有任何留恋。"

霍言终于将目光转向她，三年不见，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早已蜕变成巾帼不让须眉的商场女强人。精致的妆容，利落的短发，剪裁得体的dior套装——她的一切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那就好。"他冷冷地敛起眸子，"既然如此，希望苏总不要因为私人关系影响这次的收购案。"

"霍总多虑了。"苏暖放下酒杯，挑眉道，"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因私废公四个字，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颊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灵动。

"言哥，久等了吗？"女人带着甜甜的笑容挽住霍言的胳膊，目光却停在了苏暖身上，"这位是......"

"童茉，这是苏暖，陆氏集团的公关总监。"霍言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苏总，这是童茉，我的女朋友，也是这次合作项目的设计师。"

苏暖礼貌地伸出手，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久仰大名，童小姐的设计作品我很喜欢。"

童茉握住她的手，笑容有些拘谨："苏总监太客气了。"

霍言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微微皱眉："我接个电话。"说完便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女人，一时间有些安静。

"对了，苏总监和言哥是......"童茉小心翼翼地开口。

"前妻。"苏暖直接了当，目光凝视着童茉的脸，心中一阵恍惚——她和林雪几乎一模一样，那个霍言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初恋。

童茉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我不知道言哥曾经结过婚。"

"看来霍总没有告诉你很多事呢。"苏暖轻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是你的。"

童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正要说什么，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霍言走进来，眉头紧锁："有些紧急情况，我需要先离开一下。"他看向童茉，"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收购案的事......"苏暖站起身。

"改天再谈。"霍言冷淡地回应，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童茉局促地笑了笑："那我也先走了。"

苏暖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包厢里只剩下她一人，苏暖终于卸下那副完美的面具，长长呼出一口气，额头抵在冰凉的窗户上。

"三年了，你还是那个混蛋。"她低声自语，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时光倒流三年前，她还是那个为了生活委曲求全的普通女孩，而霍言，则是那个用一纸契约换她当替身妻子的冷酷总裁。

"五百万，两年时间，契约期满后各自自由。"那天，霍言坐在豪华办公室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只需要在公开场合扮演我的妻子，其他时间不必有任何接触。"

彼时的苏暖急需一笔钱给弟弟做手术，咬牙答应了这个荒唐的要求。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不过是林雪的替身，一个活生生的，能呼吸能走动的替身罢了。

而现在，三年过去，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更像林雪的替身。

苏暖苦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陆总，我见到霍言了，但他突然离开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洲低沉的声音："没关系，这次收购案我们还有时间。你...还好吗？"

苏暖轻笑："当然，不过是前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陆洲顿了顿，"明天公司见。"

挂断电话，苏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恢复了那个完美无缺的职场精英形象。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苏暖，记住，霍言已经是过去式了，永远不要再为那个男人心动。

只是她没想到，命运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编剧，总喜欢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制造狗血的重逢。

2

陆氏集团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如铁。

"什么？霍氏集团要强行收购我们的子公司？"陆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与愤怒，"他们凭什么？"

公关部副总监李婉小心翼翼地回答："霍氏已经收购了我们子公司35%的股份，现在正在接触其他小股东，如果成功，他们将拥有控股权。"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苏暖身上。作为公关总监，也作为霍言的前妻，此刻她的处境尴尬至极。

苏暖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看来昨天的晚餐只是个幌子，霍言根本没打算和我们商谈合作，而是直接选择了强硬手段。"

"苏总监，你能联系霍总吗？"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暖勾起嘴角，笑容冷淡："就因为我是他前妻？抱歉，我们的关系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

陆洲沉默片刻，突然说道："那就派苏总监去谈判吧。"

"什么？"苏暖猛地抬头。

"作为公关总监，这本就是你的工作。"陆洲的目光与她相对，"而且，不管你承认与否，你比任何人都了解霍言。"

苏暖紧紧抿唇，没有反驳。她当然了解霍言——那个在公众面前冷静自持、私下却念念不忘初恋的男人；那个对她彬彬有礼却从不正眼相待的"丈夫"；那个为事业雷厉风行、为爱情却固执得可怕的霍言。

"好，我去。"最终，苏暖点了点头，"但我不保证能说服他。"

会议结束后，苏暖一个人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陆洲推门而入，递给她一杯咖啡。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苏暖接过咖啡，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合作’。"

陆洲在她身旁坐下："当初我挖你来陆氏时，不知道你和霍言的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

"不，这是我的工作。"苏暖打断他，"而且，我早就和那段婚姻告别了。"

"苏暖..."陆洲犹豫片刻，"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离婚。"

苏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眼神飘远："因为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一段真正的婚姻。"

她没有告诉陆洲的是，在那场契约婚姻中，她傻傻地爱上了那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

两小时后，苏暖站在霍氏集团总部大楼前，抬头仰望着这座商业帝国的象征。三年前，她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如今，她只是一个来谈判的对手。

前台小姐看到她的预约信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苏...苏总监？您好，霍总正在等您。"

电梯直达顶层，熟悉的总裁办公室让苏暖恍如隔世。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霍言站在落地窗前，逆光而立，挺拔如松。

"我以为你会派其他人来。"霍言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暖走到会客区坐下，保持着职业微笑："霍总，恐怕我们得聊一聊这次收购的事。"

"没什么好聊的。"霍言坐到她对面，语气冷淡，"商业就是商业，我看中了你们的子公司，仅此而已。"

"可你明明有更多选择，为什么偏偏是陆氏的？"苏暖直视他的眼睛，"是因为我在那里工作吗？"

霍言的目光微微一闪："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苏总监。"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童茉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言哥，你的咖啡...哦，打扰了。"她看到苏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用道歉，我们在谈公事。"霍言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童茉将咖啡放在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也给苏总监准备一杯？"

"不用了，谢谢。"苏暖微笑婉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童茉身上——她今天的穿着打扮，简直就是当年林雪的翻版。

霍言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声音冷了几分："如果没什么实质性的谈判内容，苏总监可以离开了。"

"霍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苏暖轻笑，"我还以为你会念在往日情分上，给陆氏一条生路。"

"往日情分？"霍言眯起眼睛，"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值得回忆的情分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苏暖心里。她强迫自己保持微笑："当然没有，毕竟那只是一场交易。"

童茉站在一旁，眼神困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苏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既然如此，霍总请便。不过我想提醒您，这次收购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容易。"

她转身欲走，霍言却突然出声："等等。"

苏暖回头，看到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给陆洲，让他看完再决定要不要抵抗。"

苏暖接过文件，与霍言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但那太快了，快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离开霍氏大楼，苏暖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洲的电话："陆总，谈判失败了。但霍言给了我一份文件，我现在带回来。"

挂断电话，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夹，上面赫然写着：《林氏科技并购计划》。

林氏，而不是陆氏。

苏暖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3

陆氏集团办公室内，陆洲和苏暖一起翻阅着霍言提供的文件。

"原来霍氏的真正目标是林氏科技，而不是我们。"陆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只是因为林氏的某些业务与我们的子公司有深度合作，所以霍言才开始收购我们的股份。"

苏暖皱眉思索："这不合常理。以霍氏的体量，完全可以直接收购林氏，为什么要这么迂回？"

"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陆洲看向她，"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和霍氏协商，甚至可能从中获利。"

"我再去见霍言一次。"苏暖站起身，"既然是误会，总要当面说清楚。"

陆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点。霍言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苏暖苦笑："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当她再次来到霍氏大楼时，却被告知霍言不在公司。

"霍总临时去了南城考察项目，至少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秘书歉意地说道。

正当苏暖准备离开，电梯门打开，童茉走了出来。看到苏暖，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苏总监？你找言哥吗？他出差了。"

"我知道了，谢谢。"苏暖礼貌回应，转身要走。

"等等！"童茉叫住她，"其实我很想和你聊聊，有时间吗？"

半小时后，两个女人坐在霍氏大楼附近的咖啡厅里。

"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谈谈。"童茉双手捧着咖啡杯，有些紧张，"关于你和言哥的事。"

苏暖挑眉："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了，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童茉犹豫了一下，"言哥从来不提你，但我能感觉到，你在他心里..."

"你误会了。"苏暖打断她，"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可为什么会结婚呢？"童茉不解地问。

苏暖看着眼前这个长着和林雪几乎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突然有种荒谬感："或许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霍言会选择你。"

童茉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苏暖继续道："你知道林雪是谁吗？"

"林雪？"童茉摇头，"不知道。"

"她是霍言的初恋，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苏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而你，和她长得很像，非常像。"

童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说...言哥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像她？"

苏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告辞："抱歉，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离开咖啡厅，苏暖长长呼出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不想看到另一个女人重蹈自己的覆辙，又或者...是因为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在见到霍言的那一刻，竟隐隐作痛。

回到公司，她刚坐下，就收到一条短信："南城发生山体滑坡，目前已确认多人被困，其中包括前往考察的霍氏集团高管......"

苏暖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立刻拨通了霍言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她抓起包，冲向陆洲的办公室。

"我需要请三天假。"她的声音急促。

陆洲抬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发生什么事了？"

"霍言在南城遇险了。"她简短地解释。

陆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你要去南城？苏暖，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苏暖深吸一口气，"但我必须去。就当是...公司拓展合作的需要。"

陆洲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小心点，注意安全。"

苏暖点头，转身离去。她没有告诉陆洲的是，即使过去了三年，她依然无法完全放下霍言。那个男人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上，无法拔除。

同一时间，南城山区救援现场，满身泥土的霍言正和其他被困人员一起，被消防队员引导到安全地带。

他的助理焦急地跑过来："霍总，您没事吧？我们联系不上您，都快急疯了！"

霍言摇头，目光扫视周围："其他人都出来了吗？"

"除了李总还在里面，其他人都安全了。"助理回答。

霍言点点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身影——童茉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他，她立刻跑了过来："言哥！你没事吧？"

霍言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新闻，太担心了，就立刻赶过来。"童茉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含泪。

霍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正要说话，目光却被另一个身影吸引——苏暖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霍言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平静。苏暖别开视线，转身离去。

"等等。"霍言甩开童茉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在人群之外的小路上，他终于追上了苏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看到新闻，担心集团合作受影响，所以过来了解情况。"

"合作？"霍言冷笑，"关于我们要收购陆氏子公司的’误会’？"

苏暖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那真的只是误会吗？你为什么要收购林氏科技？"

霍言沉默片刻："这是商业机密。"

"是因为林雪吗？"苏暖直接问道，"林氏科技和她有关系？"

霍言的眼神猛地一变，声音冷了下来："这不关你的事。既然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霍言。"苏暖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重复过去的错误。"

"什么错误？"霍言讽刺地笑了，"娶你是错误，现在我已经纠正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苏暖心脏。她强忍泪意，声音颤抖："对，那是个错误。但你知道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是你永远活在过去，执着于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而忽视了眼前活生生的感情。"

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给霍言任何回应的机会。

霍言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一下林氏科技近期的所有动向，尤其是和陆氏有关的。"

此时的苏暖已经坐进了出租车，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早该明白，霍言的心里永远只有林雪，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身边站着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看到了陆洲发来的消息："霍言没事吧？"

"他很好，已经和女朋友团聚了。"苏暖回复道，"我明天回公司。"

发完消息，她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想：这一次，真的该放下了。

4

回到北城后，苏暖全身心投入工作，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然而，霍氏集团的动作却突然停滞了，既没有继续收购陆氏子公司的股份，也没有对林氏科技采取进一步行动。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陆洲感到不安："霍言在打什么主意？"

苏暖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们应该做好各种准备。"

正说着，秘书匆匆走进来："陆总，霍氏集团的霍总来访。"

话音刚落，霍言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不请自来，希望不要打扰到陆总的工作。"霍言的目光扫过苏暖，最终落在陆洲身上。

陆洲起身相迎："霍总光临，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贵干？"

霍言直接开门见山："我来谈合作的事，不过首先，我想和苏总监单独谈谈。"

陆洲皱眉："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私事。"霍言简短地回答。

苏暖站起身："没关系，陆总。我和霍总谈完就回来。"

两人走到公司楼顶的空中花园。深秋的风有些凉，吹得苏暖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西装外套。

"你想谈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霍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栏杆边，俯瞰着城市景色："你为什么来南城？"

苏暖哑然失笑："这就是你要谈的私事？我之前回答过你了。"

"你撒谎。"霍言转身面对她，"陆氏和霍氏的合作不值得你亲自冒险去救灾现场。"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苏暖反问。

霍言沉默片刻："我调查过林氏科技和陆氏的关系。你知道陆洲和林雪是什么关系吗？"

苏暖愣住了："什么关系？"

"陆洲是林雪的表哥。"霍言的声音低沉，"而你，在我们离婚后不久就去了陆氏工作。我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你早就认识陆洲？"

苏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这个走向："等等，你在怀疑什么？我根本不认识林雪，更不知道陆洲和她有关系！"

"是吗？"霍言冷笑，"那为什么在我们结婚期间，你会偷偷收集林雪的资料？"

这个指控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苏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别装了。"霍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我查过你的电脑记录，你不止一次搜索过林雪的信息，甚至试图联系她的家人。"

苏暖终于明白了，她苦笑道："所以这就是你突然要离婚的原因？因为你以为我调查林雪是别有用心？"

"难道不是吗？"霍言逼近一步，"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契约，你为什么要调查她？"

苏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我想了解你爱的人是什么样子。"

霍言愣住了。

"我知道我只是林雪的替身，但我傻傻地爱上了你。"苏暖的声音带着苦涩，"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不惜用一个活人来填补她留下的空缺。"

霍言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后退一步，仿佛被这个真相震惊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苏暖平静地说，"我不认识陆洲，去陆氏工作纯属巧合。至于我为什么去南城......"她顿了顿，"因为即使过了三年，我依然放不下你。"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霍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雪已经去世五年了。"

苏暖愣住了，缓缓转过身："什么？"

"车祸，就在我们结婚前半年。"霍言松开她的手，声音低沉，"我娶你，不完全是因为你长得像她。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苏暖追问。

霍言避开她的目光："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来稳定军心。当时公司正处于关键期，董事会要求我结婚安定下来。"

"所以我既是替身，又是工具人？"苏暖苦笑，"真是一举两得啊，霍总。"

霍言沉默不语。

"那童茉呢？"苏暖继续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是媒体炒作出来的绯闻。"霍言的回答让苏暖意外，"收购林氏科技是为了完成林雪生前的心愿——她想让两家企业合并，但她父亲一直反对。"

苏暖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林雪是陆洲的表妹，那陆洲应该认识你才对。可他从来没提起过......"

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洲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场恩怨。"

苏暖惊讶地看着他："你...听到了？"

陆洲点点头，目光转向霍言："好久不见，霍言。"

霍言冷冷地看着他："七年了，陆洲。你还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苏暖不解地问。

陆洲苦笑："怪他间接导致林雪的死亡。"

苏暖感到一阵眩晕，这些隐藏的真相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喘不过气。

"林雪出车祸那天，是去见霍言的。"陆洲的声音里带着旧日的痛苦，"他们约好结婚，但霍言临时取消了婚礼，因为董事会反对。"

"不是那样的。"霍言反驳，"我只是想推迟婚期，等公司稳定了再结婚。是林雪误会了，她开车来找我理论，然后......"

"然后出了车祸，永远离开了。"陆洲接过话头，"而你，半年后就娶了苏暖。"

苏暖终于明白了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为什么自己会被卷入其中。她感到一阵荒谬和可笑："所以我是个替代品，而陆洲雇佣我是想报复你？"

"不！"陆洲急忙解释，"我不知道你是霍言的前妻，直到你入职后我才发现。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真相......"

"真相？"苏暖打断他，"什么真相？你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还是我被当作棋子摆来摆去的事实？"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伤痛，"霍言用我填补林雪的空缺，你用我作为接近霍言的工具。告诉我，在你们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无言以对。

苏暖摇摇头，苦笑道："我明白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却被霍言拦住："苏暖，不是这样的。当初娶你是有目的，但后来......"

"后来什么？"苏暖回头，眼中含泪。

霍言深吸一口气，却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没有后来了，霍总。"苏暖轻声说道，推开他的手走出了办公室。

背后，她听到陆洲喊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回头。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一切，逃离这个由谎言和算计编织的世界。

走出公司大楼，苏暖终于崩溃，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七年前的一场车祸，引发了一连串的悲剧。而她，不过是这场悲剧中被牺牲的无辜者。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苏暖擦干眼泪，接通电话："喂？"

"苏总监你好，我是童茉。"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关于霍言，关于林雪...关于我们三个人。"

苏暖愣住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童茉会主动联系她："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童茉的声音有些奇怪，"因为我根本不是什么童茉...我是林雪。"

5

咖啡厅里，苏暖看着对面的"童茉"，心情复杂到极点。

"你...真的是林雪？"她艰难地问道，"可霍言说你已经......"

"死了？"林雪苦笑一声，"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确实’死’了。"

她轻抿一口咖啡，开始讲述那个尘封已久的故事："五年前那场车祸后，我重伤昏迷，被宣告脑死亡。但在火化前，我奇迹般地醒来了，只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完全毁了，连亲人都认不出我。"

苏暖震惊地听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做了全脸重建手术，用的是整形医生根据我照片创造的模板。"林雪继续道，"醒来后，我才知道霍言已经和你结婚了。"

"所以你一直隐瞒身份？"苏暖困惑地问，"为什么不告诉霍言你还活着？"

林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想知道，他是真的爱我，还是只爱那张脸。"

苏暖如遭雷击，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你故意接近霍言，用一张和曾经的自己相似的脸......"

"对，我要看看他是否能认出真正的我。"林雪的声音带着苦涩，"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没认出来，反而被我这张脸吸引，就像曾经被你吸引一样。"

这个真相令苏暖感到一阵心悸："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林雪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你对他的感情，也看到了他对你的在意，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你错了。"苏暖摇头，"霍言只在意那张脸，无论是我的，还是你现在的。"

"如果真是那样，他为什么在南城得救后第一个追的是你，而不是我？"林雪反问，"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一直暗中关注你的动向？又为什么在发现你和陆洲走近时，立刻展开收购计划？"

苏暖怔住了，这些事她并不知情。

林雪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里有霍言这些年所有关于你的调查资料。他或许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你，但行动却完全相反。"

苏暖犹豫着伸手拿起u盘："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林雪苦笑，"不是执着于过去的爱情，而是珍惜当下能给予真心的人。"

"那你呢？"苏暖问，"你还爱霍言吗？"

林雪沉默片刻："说实话，我不知道。车祸后，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包括对霍言的感情。我接近他，更多是为了寻找答案。现在我终于明白，无论过去如何，我和他都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要离开北城一段时间。在走之前，我想给你和霍言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苏暖不解地问。

"去找他吧，把这些告诉他。"林雪微微一笑，"然后看看，他会选择过去的幻影，还是真实的爱情。"

看着林雪离去的背影，苏暖陷入了沉思。这个下午的对话，彻底打败了她对过去三年婚姻的理解。

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霍言的电话："我们需要谈谈，是关于林雪的。"

一小时后，霍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霍言听完苏暖的叙述，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你说什么？童茉就是林雪？"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不可能！"

"她给了我这个。"苏暖将u盘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霍言接过u盘，手微微发抖。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痛苦："她去哪了？"

"她说要离开北城一段时间。"苏暖平静地回答。

霍言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童茉的号码，却提示已关机。他猛地站起身："我得去找她！"

"等等！"苏暖拉住他，"在你追出去之前，我有个问题。"

霍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如果真的找到她，你打算怎么做？"苏暖直视他的眼睛，"你爱的到底是谁？是五年前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林雪，还是现在的她？又或者......"她顿了顿，"你只是执着于那张脸？"

霍言被问住了，他站在原地，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当年你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林雪；现在你追求’童茉’，也是因为她长得像林雪。"苏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林雪已经变了，不仅是容貌，还有内心。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霍言。"

霍言慢慢坐回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我不知道......"

苏暖心中一痛，明白自己再次证实了一个残酷的真相——霍言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个五年前的林雪，无论是她还是现在的"林雪"，都无法取代那个完美的记忆。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霍言叫住她，"这些年...我一直让人关注你的动向。"

苏暖停下脚步："我知道，林雪告诉我了。"

"不，你不明白。"霍言站起身走向她，"我让人关注你，不仅是因为那张脸......"

"那是为什么？"苏暖回头看他。

霍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因为在我们婚姻的最后一年，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不是因为你像林雪，而是因为你就是你，苏暖。"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苏暖几乎站立不稳："什么？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离婚？"霍言苦笑，"因为我发现你在调查林雪，以为你另有目的。加上当时陆氏突然挖你过去，我怀疑这一切都是陆洲的报复计划。"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苏暖："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试图忘记你，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场契约婚姻。直到遇见’童茉’，我才意识到我追寻的不是林雪的影子，而是...你的影子。"

苏暖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霍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霍言转过身，目光坚定，"我爱上了你，苏暖。不是因为你像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洲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苏暖，原来你在这里。"

苏暖转身看向他，心中一阵慌乱："陆总......"

"我刚刚见到林雪了。"陆洲走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告诉了我一切。霍言，你终于知道真相了。"

霍言点点头，脸色复杂："我欠林雪一个解释，也欠你一个道歉，陆洲。"

陆洲摇摇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林雪要坐今晚的飞机离开。"

霍言闻言，脸色微变，但最终只是沉默点头。

陆洲的目光转向苏暖："你呢？做出选择了吗？"

苏暖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是选择霍言，还是选择他。是的，在这场复杂的感情纠葛中，陆洲对她的关心早已超越了上下级关系。

"我......"苏暖犹豫着，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真正的选择权。不再是谁的替代品，不再是谁的工具人，而是作为苏暖本人，去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需要时间思考。"她最终说道，"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陆洲点点头，理解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霍言也没有逼迫她，只是轻声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离开霍氏大楼，苏暖独自走在街头，秋风吹散了她的思绪。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引发了一连串的变故，将四个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而现在，是时候解开这个结了。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林雪的电话，却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叹了口气，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无论你去哪里，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发完短信，她抬头看向远处霍氏大楼的灯光，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6

机场候机大厅，林雪提着行李准备登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就这样离开？"

她回头，看到霍言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

"你来送我？"林雪微微一笑，"还是来挽留我？"

霍言走近一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活着？"

"因为我想知道答案。"林雪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答案？"霍言问。

"你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仅仅是那张脸。"林雪平静地说，"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霍言沉默片刻："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不，你没有。"林雪摇头，"车祸后醒来，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雪了。不仅是容貌，连记忆和性格都变了。你爱的是五年前的我，而现在的我，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那你呢？"霍言问，"你还爱我吗？"

林雪思考了一下："说实话，我不确定。我失去了很多关于你的记忆，这段时间接近你，更多是为了找回过去。但我发现，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看了看手表："我该登机了。"

"你会回来吗？"霍言问。

"也许吧。"林雪微笑，"等我找到新的自己，或许会再回来看看。"

她转身要走，霍言突然说道："谢谢你告诉苏暖真相。"

林雪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都值得真相，也值得幸福。"

"你也是。"霍言真诚地说。

林雪点点头，转身走向安检口。霍言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曾经他以为此生挚爱的女人离去。奇怪的是，他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不舍，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五年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回到公司，霍言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苏暖。

"你没去机场？"她问。

"去了。"霍言走到她对面坐下，"刚送走林雪。"

苏暖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我做出决定了。"

霍言的身体微微前倾，等待她的下文。

"在做决定之前，我需要知道。"苏暖直视他的眼睛，"如果当年我没有调查林雪，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婚姻？"

霍言沉默片刻，老实回答："我本打算在契约到期后提出续约，变成真正的婚姻。"

"为什么？"

"因为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你。"霍言坦诚道，"不是因为你像林雪，而是因为你是你——善良、坚强、聪明，和林雪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苏暖的眼睛微微湿润："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确定你的感受。"霍言苦笑，"我把你当成替身娶回家，从未给过你应有的尊重和关心。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苏暖深吸一口气："那现在呢？三年过去了，你还爱我吗？"

霍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比三年前更爱。每一天看到你在陆氏的新闻，每一次听到你的消息，我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朴素的钻戒："苏暖，嫁给我，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你像谁，只因为你是你，而我爱你。"

苏暖看着眼前跪着的男人，泪水终于滑落。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这一刻，曾经以为霍言的心里永远只有林雪。

"我要的不多。"她轻声说道，"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位置就够了。"

"不，你值得拥有整颗心。"霍言郑重地说，"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用余生证明这一点。"

苏暖伸出左手："我接受你的求婚。"

霍言激动地将戒指戴在她手上，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谢谢你原谅我，给我机会。"

苏暖靠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陆洲那边......"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霍言轻声说，"他说他早就看出你对我余情未了，只是一直没点破。"

苏暖有些意外："他就这么放弃了？"

"他说他想要的是你的幸福，而不是强求你的感情。"霍言回答，"他是个真正的绅士，比我强多了。"

苏暖微微一笑："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重要的是，我们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霍言点点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仿佛一个誓言，承诺着未来的幸福。

窗外，夕阳西下，为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新的一页，正在翻开。

而在飞往远方的航班上，林雪看着窗外的云海，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掏出手机，看到苏暖发来的短信，嘴角露出微笑。

她回复道："谢谢你让我明白，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未来。祝你幸福，也祝我自己幸福。"

发完短信，她关上手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这一次离开，不是逃避，而是为了寻找真正的自己。

她相信，当她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一切都会不同。

7

一年后，霍氏大厦落成典礼现场。

"恭喜霍总和苏总喜结连理并喜获贵子！"来宾们举杯相贺，掌声雷动。

霍言搂着苏暖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谢谢各位。"

苏暖穿着简约优雅的孕妇礼服，七个月的孕肚让她看起来愈发柔美动人。她微笑着和来宾们寒暄，举止大方得体。

陆洲端着香槟走过来，诚恳地说："再次祝贺你们。"

"谢谢。"霍言与他碰杯，"林氏科技的收购案还顺利吗？"

"已经完成了。"陆洲点头，"这次合作很愉快。"

苏暖笑着看两个曾经的对手如今谈笑风生，心中感慨万千。一年前，谁能想到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晚宴过后，霍言和苏暖回到别墅。苏暖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光芒："小家伙今天很活跃。"

霍言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脸上满是柔情："嘿，小家伙，今天累坏妈妈了吧？"

苏暖抚摸着他的头发，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霍言抬起头，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你来应聘我的助理，紧张得说错了名字。"

"结果你不仅没生气，反而直接提出那个荒唐的契约。"苏暖回忆道，"那时候我恨死你了。"

"那现在呢？"霍言站起身，双手环住她的腰。

苏暖抬头看他："现在我爱死你了。"

两人相视而笑，额头轻轻相抵。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门铃突然响起。

"谁会这个时候来？"霍言皱眉，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两人都愣住了——林雪，或者说"童茉"，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打扰了。"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客厅里，三人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些微妙。

"恭喜你们。"林雪看着苏暖的孕肚，真诚地说，"我刚回国就听说了这个好消息。"

"谢谢。"苏暖笑道，"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很好。"林雪的脸上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霍言好奇地问："真正的自己？"

林雪点点头："不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不再纠结于曾经的身份。现在的我，既不是林雪，也不是童茉，我是一个全新的人。"

"所以你准备以什么身份生活？"苏暖问。

"就叫我小茉吧。"林雪——现在是小茉——微笑道，"我准备重新开始设计事业，之前我联系了陆洲，他愿意投资我的工作室。"

霍言挑眉："你和陆洲？"

小茉摇头笑道："别误会，只是纯商业合作。不过......"她顿了顿，"他是个很好的人，比我记忆中的还要好。"

三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对了，我带了礼物给未来的小宝宝。"小茉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婴儿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们喜欢。"

"太漂亮了，谢谢。"苏暖接过礼物，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小茉站起身准备告辞："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改天再来拜访。"

霍言和苏暖一起送她到门口。临别前，小茉拥抱了苏暖，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治愈了他，也治愈了我。"

"我们互相治愈。"苏暖回抱她，"欢迎回家。"

送走小茉，霍言搂着苏暖回到客厅，两人相依在沙发上。

"感觉怎么样？"霍言轻声问。

"很好。"苏暖靠在他肩上，"感觉一切终于圆满了。"

霍言点点头："或许这就是命运。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如果没有我们的契约婚姻，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误会和曲折......"

"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相遇，永远不会相爱。"苏暖接过他的话。

"你相信一切都是注定的吗？"霍言问。

苏暖思考片刻，回答："我相信命运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而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霍言低头吻她："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依偎在一起，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也期待着充满可能的未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小茉站在自己的新公寓阳台上，望着同样的星空，心中充满了新的希望。手机响起，是陆洲发来的消息："明天的投资会议，需要我来接你吗？"

她微笑着回复："好的，谢谢。顺便，我想请你吃个晚餐，算是感谢。"

几秒钟后，陆洲回复："我的荣幸。"

小茉收起手机，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气。那个困在过去的林雪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有些爱，是放手；有些缘，是错过后的重逢；有些人，需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而最重要的，是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找到那个愿意与你携手同行的人，不问来路，只看未来。

8

六个月后，霍氏集团总部。

"霍总，董事会已经全部到齐了。"秘书敲门通知道。

霍言整理了一下领带，拿起文件夹准备前往会议室。这次董事会将讨论与林茉设计工作室的全面战略合作，意义重大。

刚走出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他立刻接通："暖暖？"

"老公，宝宝好像要出来了！"苏暖的声音带着紧张和兴奋，"我已经让司机送我去医院了。"

霍言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么？现在？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预产期只是预估，宝宝想现在见爸爸妈妈！"苏暖笑中带泪，"你能快点来吗？我有点紧张。"

"我马上到！董事会见鬼去吧！"霍言丢下文件，飞奔向电梯，边跑边对秘书喊道："通知董事会推迟，我太太要生了！"

半小时后，霍言赶到医院，发现产房外已经站着陆洲和小茉。

"你们怎么来了？"霍言惊讶地问。

陆洲解释道："董事会推迟后，苏暖发信息告诉小茉她要生了，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小茉递给霍言一杯咖啡："你看起来需要这个。别担心，苏暖很坚强。"

霍言感激地点点头，焦急地在产房外来回踱步。三个小时过去了，产房门依然紧闭。

"为什么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霍言担忧地问。

陆洲拍拍他的肩膀："生孩子就是这样，需要时间。放轻松。"

小茉也安慰道："第一胎都比较慢，这很正常。"

又过了一个小时，产房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恭喜霍先生，母子平安！是个健康的男孩，七斤二两。"

霍言激动得几乎站不稳，眼睛瞬间湿润："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们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太太已经被推到病房了。"

霍言冲向病房，看到苏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满是幸福。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被白色的襁褓包裹着。

"暖暖......"霍言走到床边，声音哽咽。

苏暖抬头看他，微笑道："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霍言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好小......"

"但很坚强。"苏暖笑道，"像你一样。"

霍言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像你一样坚强。"

陆洲和小茉也进来祝贺，四个人围着新生儿，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茉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生命真是奇妙，新的开始总是充满希望。"

陆洲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是啊，无论经历什么，生活总会给我们新的可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温暖。

一周后，霍家别墅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满月派对。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共同庆祝小生命的到来。

"你们决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小茉好奇地问。

苏暖和霍言相视一笑，霍言回答："霍朗，取’光明磊落’之意。希望他的人生道路永远充满光明。"

"很好的名字。"陆洲赞叹道，随后有些犹豫地补充，"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我和小茉......"他看了小茉一眼，后者微微点头，"我们准备尝试交往看看。"

"太好了！"苏暖惊喜地说，"我就知道你们很合适！"

霍言拍拍陆洲的肩膀："恭喜，真心的。"

陆洲笑了笑："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都有了新的开始。"

"说到新的开始......"小茉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的设计工作室第一个系列即将发布，希望霍氏能继续支持。"

"当然。"霍言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后眼前一亮，"这个创意很棒，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苏暖抱着小朗，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满足。曾经的恩怨情仇，如今都化作了前行的动力。那场荒唐的契约婚姻，竟成就了今天的幸福。

夜深了，客人们渐渐离去。霍言和苏暖站在婴儿房里，看着熟睡中的小朗。

"想到什么了？"霍言轻声问，搂住苏暖的肩膀。

"想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苏暖靠在他怀里，"那时候我多恨你啊，觉得你冷酷无情，把我当成替身和工具。"

霍言苦笑："我那时候确实混蛋。"

"可是现在..."苏暖抬头看他，"我感谢那时的契约，否则我们不会有今天。"

霍言低头吻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小朗在睡梦中微微一笑，仿佛在赞同父母的话。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这个充满爱的家庭上。从契约走向真爱，从误会走向理解，从替身走向唯一。有些路看似弯曲，却通往最美的风景。

在城市的另一端，陆洲送小茉回到公寓。

"谢谢你今天陪我去。"小茉站在门口，有些羞涩地说。

陆洲微笑："我很开心能陪你。"

两人对视片刻，陆洲鼓起勇气问："我们真的要试试吗？我是说......"

"为什么不呢？"小茉打断他，眼中带着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陆洲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就慢慢来，不着急。"

小茉微笑着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晚安，明天见。"

看着她关上门，陆洲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生活就像一个轮回，曾经的伤痛终会愈合，新的希望总会到来。

他拿出手机，看到霍言发来的消息："谢谢你今天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

陆洲回复："当然，为了更好的未来。"

放下手机，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充满了期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路要绕远才能到达正确的目的地。重要的不是起点，而是沿途的风景和最终的归宿。

而对于霍言和苏暖来说，从契约到真爱的旅程，虽然曲折，却是最美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