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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总裁的牧羊姑娘(苏小荷秦墨)_总裁的牧羊姑娘(苏小荷秦墨)全文结局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11:24 

第一章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苏小荷的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裹紧了身上的蓑衣,嘴里轻声吆喝着,将散落的羊群往山坡下赶。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她放羊的计划,现在她只想快点把羊群赶回圈里,然后回到她山脚下那座温暖的小木屋。

"咩——"一只小羊羔突然偏离了队伍,朝山坡另一侧跑去。

"小白!回来!"苏小荷急忙追了过去,泥水溅在她的布鞋和裤腿上。就在她弯腰抱起小羊羔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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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靠近,苏小荷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仰面躺在泥水中,额角有一道伤口,鲜血混着雨水流下他的脸颊。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青,但即使如此,也掩不住他轮廓分明的俊朗五官。

"先生!先生!"苏小荷拍了拍男人的脸,对方毫无反应。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没有多想,苏小荷将小羊羔夹在腋下,另一只手费力地拽起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地往自己的小木屋走去。男人的体重让她每一步都走得艰难,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她气喘吁吁地对自己说,也不知道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对昏迷中的男人说。

终于,当苏小荷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她的小木屋出现在视野中。她用肩膀顶开木门,将男人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迅速转身去关好羊圈的门,确保所有羊都安全后,才回到屋内。

屋内比外面暖和多了。苏小荷脱下湿透的蓑衣和斗笠,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立刻开始检查陌生男人的伤势。她打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和泥土。

"伤得不轻啊..."她轻声自语,为他清理额角的伤口。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她找出自制的草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做完这些,苏小荷才注意到男人的衣着。即使被泥水浸透,也能看出那套西装质地精良,手腕上的表虽然被泥水覆盖,但隐约可见精致的表盘和表带。这绝不是普通山民会有的装束。

"你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小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闯入她生活的陌生人,然后去厨房生火,准备煮些热汤。

屋外,暴雨依旧肆虐,雷声轰鸣。屋内,炉火渐渐旺起来,驱散了雨天的寒意。苏小荷将姜汤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又取来一套自己的干衣服——虽然对男人来说肯定太小,但总比穿着湿衣服强。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帮他换衣服时,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吟,眉头皱了起来。

"你醒了?"苏小荷惊喜地凑近。

男人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困惑和警惕。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是我的家。你在山上晕倒了,我把你带回来的。"苏小荷微笑着回答,递上姜汤,"喝点热汤吧,能暖和些。"

男人没有接过汤碗,而是试图坐起来,却因头痛而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不躺回去。

"别乱动,你的头受伤了。"苏小荷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先休息一下。"

"我的手机呢?"男人突然问道,手在身边摸索。

"呃...我没看到什么手机。"苏小荷回忆着,"可能掉在发现你的地方了。等雨停了,我可以去找找看。"

男人闭上眼睛,似乎在强忍怒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小荷摇摇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墨。"他说出这个名字时,仿佛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该知道的答案。

但苏小荷只是眨了眨眼:"哦,秦先生。我叫苏小荷。"她再次递上姜汤,"真的不喝点吗?"

秦墨盯着那个粗陶碗看了几秒,终于不情愿地接过来,小抿了一口,随即皱眉:"这是什么?"

"姜汤啊,驱寒的。"苏小荷有些不解,"你不喜欢姜的味道?"

秦墨没有回答,而是环顾四周,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木屋:粗糙的木制家具,墙上挂着晒干的草药和玉米,角落里堆着几捆木柴,整个屋子不过二十平米大小。

"这是你的家?"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视。

"是啊,我和我的羊群住在这里。"苏小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简单,但很温馨,对吧?"

秦墨轻哼一声,没有回应。他再次尝试坐起来,这次成功了,尽管脸色仍然苍白。

"我需要联系我的助理。"他说,"立刻。"

苏小荷为难地看了看窗外如注的暴雨:"现在外面雨太大了,山路很危险。而且我们这里信号不好,电话经常打不通..."

"那就去有信号的地方打!"秦墨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知道耽误我一分钟意味着多少损失吗?"

苏小荷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可...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秦墨厉声道,随即因动作太大而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小荷抿了抿嘴唇,决定不和一个伤员计较:"好吧,我去村口的小卖部试试,那里有时候有信号。但你要答应我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

她匆匆披上蓑衣,临走前还不忘把姜汤放在秦墨伸手可及的地方:"记得喝完。"

冲进雨中,苏小荷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叫秦墨的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好心救了他,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决定暂时原谅他的无礼。

村口的小卖部是这片山区唯一有微弱信号的地方。苏小荷冲进店里,向老板老李借了电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打给谁。

"秦墨的助理..."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秦墨手腕上的名表。她仔细看了看,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qingroup"。

"秦氏集团?"苏小荷惊讶地睁大眼睛。虽然她生活简朴,但也听说过这个全国知名的商业帝国。

她试着拨打了秦氏集团的总机,几经转接后,终于联系上了一个自称是秦墨助理的人。

"秦总在山区失踪了?感谢上帝有消息了!"对方听起来如释重负,"请告诉我具体位置,我们立刻派人过去!"

苏小荷详细描述了地点,但助理听后却忧心忡忡:"那个地区现在正遭遇暴雨,山路多处塌方,救援队可能一时半会到不了..."

挂断电话,苏小荷忧心忡忡地回到小木屋。推开门时,她看到秦墨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暴雨,背影挺拔而孤独。

"联系上你的助理了,"她抖落蓑衣上的水珠,"但他说山路塌方,救援队暂时来不了。"

秦墨转过身,脸色阴沉:"也就是说,我要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至少到雨停之前。"苏小荷试图让气氛轻松些,"别担心,我这里虽然简陋,但基本生活没问题。你饿了吗?我可以做点吃的。"

秦墨没有回答,而是走回床边坐下,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苏小荷叹了口气,走向厨房区域。她点燃炉灶,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餐:山野菜炒鸡蛋,自家腌制的咸肉,还有刚蒸好的玉米面馍馍。

食物的香气很快充满了小屋。苏小荷摆好碗筷,看向秦墨:"吃饭了。"

秦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小木桌旁坐下。他看着面前的粗茶淡饭,眉头紧锁。

"没有别的了吗?"他问。

"山里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苏小荷已经有些不悦,"或者你可以选择饿着。"

出乎意料的是,秦墨拿起了筷子。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野菜,然后是咸肉,最后是玉米馍馍。苏小荷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虽然一脸嫌弃,但吃得并不慢。

"其实还不错,对吧?"她忍不住问。

秦墨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勉强可以入口。"

苏小荷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傲慢的男人。她收拾好碗筷,从柜子里取出一床备用被褥铺在地上。

"你睡床,我睡地上。"她说,"你的伤需要好好休息。"

秦墨看着她的举动,表情有些复杂:"不必,我可以睡地上。"

"别逞强了,"苏小荷头也不抬地继续铺床,"你现在是伤员,而且是我的客人。"

夜深了,雨声渐小,但依然持续。苏小荷躺在地铺上,听着床上秦墨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人,带着与这片山区格格不入的都市气息,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风暴,打破了她的平静。

她不知道这场暴雨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当秦墨离开后,她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但此刻,在这间温暖的小木屋里,两个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因为一场意外而被迫共处一室。

苏小荷轻轻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明天,等天晴了,一切就会回到正轨吧?她这样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床上的秦墨其实并未睡着。他侧身看着窗外的雨幕,思绪飘远。这个叫苏小荷的女孩,明明生活如此简朴,却有着他在商业圈从未见过的纯粹和善良。她救了他,却不求回报;被他无礼对待,却不记恨。

秦墨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习惯了用冷漠和强势保护自己。但此刻,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山间小屋里,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平静。

雨滴敲打着屋顶,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秦墨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也许,被困在这里并不完全是件坏事。

第二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小屋,秦墨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头顶是粗糙的木梁,身下是略显坚硬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和炊烟的气息——这绝不是他在市中心顶层公寓的卧室。

记忆逐渐回笼:暴雨、山路、摔倒,然后是这个叫苏小荷的女孩把他带回了她的小木屋。

秦墨坐起身,额角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只有他一人。地上的被褥已经整齐叠好,灶台上的铁锅里飘出阵阵米香。

门外传来轻柔的哼唱声和羊群的"咩咩"叫声。秦墨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到一幅令他屏息的画面:

晨光中,苏小荷穿着一件简单的蓝色布裙,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正弯腰给一只小羊羔喂奶。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山野融为一体,纯净而美好。

秦墨不自觉地看呆了。在商业圈里,他见过无数精心打扮的名媛淑女,却从未有人能像眼前这个乡村女孩一样,仅凭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移不开视线。

"你醒了?"苏小荷突然抬头,正好对上秦墨的目光。她笑着挥了挥手,"早饭快好了,你可以用门外的山泉水洗漱。"

秦墨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推开门,清晨的山间空气清新得令人震惊,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门旁放着一个木桶,里面是清澈的山泉水,旁边挂着一条干净的布巾。

作为秦氏集团的总裁,秦墨习惯了五星级酒店的豪华设施,眼前简陋的洗漱条件让他皱了皱眉。但眼下也别无选择,他蹲下身,捧起一捧冰凉的泉水拍在脸上。

"啊!"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水比他想象的要冷得多。

"山泉水很凉吧?"苏小荷抱着刚喂饱的小羊走过来,眼中带着善意的揶揄,"我们山里人都说,用山泉水洗脸,一天都有精神。"

秦墨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洗完脸,用布巾擦干。他注意到苏小荷怀里的小羊羔前腿似乎受了伤,包裹着布条。

"它怎么了?"他指了指小羊。

"昨天暴雨时不小心摔伤了。"苏小荷轻轻抚摸小羊的头,"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给它敷了草药,过几天就能好。"

秦墨看着苏小荷温柔对待小羊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在他的世界里,弱者往往是被淘汰的对象,很少有人会为一只受伤的动物如此费心。

"进屋吃早饭吧。"苏小荷将小羊放回羊圈,领着秦墨回到屋内。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咸菜和煮鸡蛋。秦墨看着面前的食物,再次露出嫌弃的表情。

"只有这些?"

苏小荷正往嘴里送一勺粥,闻言停下动作:"山里条件有限,秦总裁将就一下吧。"她特意强调了"总裁"二字,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秦墨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打电话给你助理时知道的。"苏小荷咬了一口鸡蛋,"秦氏集团的掌门人,难怪那么盛气凌人。"

秦墨轻哼一声,没有否认。他拿起勺子,勉强尝了一口粥,意外发现味道还不错,米香浓郁,带着淡淡的甜味。

"这是什么米?"他忍不住问。

"自己种的红米,用山泉水煮的。"苏小荷有些自豪地说,"没有任何添加剂,当然好吃。"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秦墨注意到苏小荷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反而有种自然的优雅。

"你今天要做什么?"吃完后,秦墨问道。在他习惯的世界里,每一天的行程都精确到分钟,而眼前这个女孩的生活节奏让他感到陌生又好奇。

"日常劳作啊。"苏小荷收拾着碗筷,"喂羊、挤奶、打理菜园、采集草药...山里人可没你们城里人那么清闲。"

秦墨看了看自己昂贵却沾满泥水的西装:"我没有衣服可换。"

苏小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笑了:"你等等。"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套深蓝色的粗布衣裤,"这是我父亲的,他身材和你差不多。虽然旧了点,但总比穿湿西装强。"

秦墨接过衣服,触感粗糙,与他习惯的高级定制面料天差地别。但眼下确实别无选择,他只好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更换。

换好衣服走出来时,苏小荷正在门口挤羊奶。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愣住了。

粗布衣裤穿在秦墨身上,意外地合适。简单的剪裁反而凸显了他挺拔的身姿和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让他少了几分商业精英的冷峻,多了几分山野的粗犷魅力。

"怎么了?"秦墨注意到她的目光。

"没...没什么。"苏小荷慌忙低头继续挤奶,"就是没想到这衣服你穿着还挺合适。"

秦墨没有回应,而是走到她身边蹲下:"这个怎么弄?"

苏小荷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学挤羊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墨耸耸肩,虽然语气依旧冷淡,但眼中有一丝好奇。

苏小荷忍不住笑了:"好吧,大总裁,看好啦。"她示范着动作,"手法要轻柔但不能犹豫,像这样..."

秦墨认真观察后尝试了一下,却笨手笨脚地弄痛了母羊,被它一蹄子踢开了手。

"哎哟!"他甩着手,一脸恼怒。

苏小荷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秦总裁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秦墨本想发火,但看到苏小荷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怒气莫名消散了大半。他无奈地摇摇头:"这比谈成十亿的合同还难。"

"慢慢来,别急。"苏小荷擦掉笑出的眼泪,耐心地重新指导他。

经过几次尝试,秦墨终于成功挤出了一小桶羊奶。虽然量不多,但已经让他感到一种奇特的成就感——这在他日常的商业决策中是很少体验到的。

"不错嘛,学得挺快。"苏小荷赞许地点点头,接过奶桶,"中午给你做奶酪尝尝。"

上午的阳光渐渐强烈起来。苏小荷戴上一顶草帽,背起竹篓:"我要去后山采些草药,顺便看看有没有信号。你要一起吗?"

秦墨本想拒绝,但想到独自待在木屋里也无事可做,便点了点头。

山路崎岖,但对苏小荷来说如履平地。她轻盈地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指给秦墨看各种植物:"这是金银花,清热解毒的;那是黄芩,可以消炎..."

秦墨跟在后面,西装革履惯了的他走起山路来有些吃力,但不愿示弱。他惊讶于苏小荷对山林的熟悉程度,每一种植物她都能说出名字和用途。

"你懂这么多草药知识?"他忍不住问。

"跟我奶奶学的。"苏小荷弯腰挖出一株植物,"她是这一带很有名的草药师,小时候我总跟着她上山采药。"

秦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传统知识往往蕴含着现代科学尚未完全理解的智慧。

走到一处山坡,苏小荷拿出手机看了看:"这里有微弱信号,你要不要试试联系你的人?"

秦墨接过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断断续续的通话中,他了解到由于多处山体滑坡,救援队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达。

挂断电话,他的表情阴沉下来:"还要再等一天。"

"既来之则安之嘛。"苏小荷倒是不以为意,"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领着秦墨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泉边。泉水从石缝中涌出,形成一个小小的清澈水潭,周围野花盛开,美不胜收。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苏小荷脱掉鞋袜,将脚浸入水中,发出满足的叹息,"累的时候来这里泡泡脚,什么烦恼都没了。"

秦墨站在一旁,犹豫不决。

"怎么,秦总裁不敢下水?"苏小荷挑衅地看着他。

被这样一激,秦墨也脱下鞋袜,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冰凉的泉水让他浑身一激灵,但很快,一种奇特的舒适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怎么样,舒服吧?"苏小荷笑眯眯地问。

秦墨没有回答,但紧绷的表情放松了许多。他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和蔚蓝的天空,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感受大自然了。

"你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他突然问。

"是啊,怎么了?"

"不觉得...浪费时间吗?"秦墨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苏小荷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浪费时间?"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秦总裁,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不算’浪费时间’?在钢筋森林里勾心斗角?为了数字增减而失眠?"

秦墨被问住了。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从未有人敢这样质问他,也从未有人让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怀疑。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罕见地试图解释。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苏小荷站起身,擦干脚穿上鞋,"走吧,该回去准备午饭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变得尴尬。秦墨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沉默了。

回到木屋,苏小荷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准备午餐。秦墨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对他失望。

"需要帮忙吗?"他终于开口。

苏小荷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眼中的冷意消散了些:"你会做饭?"

"...不会。"

这个诚实的回答让苏小荷忍不住笑了:"那你就别添乱了,去院子里劈点柴吧,晚上烧水用。"

秦墨点点头,走向院子里的柴堆。他拿起斧头,试着劈了几块木头,却因为不得要领而差点伤到自己。

"不是这样的。"苏小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站到秦墨身边,双手覆在他的手上调整握斧的姿势,"手腕要用巧劲,不是蛮力..."

她靠得极近,秦墨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气。这种亲密的距离让他心跳莫名加速,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推开她。

"像这样..."苏小荷引导着他的动作,斧头落下,木头应声而裂。

"成功了!"她开心地拍手,抬头对秦墨微笑,却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脸颊迅速泛起红晕,慌忙后退一步。

"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她结结巴巴地说完,转身逃回屋里。

秦墨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女孩像山间的清风,纯粹而直接,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

午餐时,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苏小荷做了简单的野菜汤和玉米饼,还有早上承诺的羊奶酪。

"尝尝,这是我自制的。"她将一块奶酪推到秦墨面前。

秦墨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在口中化开,带着微微的咸味,意外地美味。

"好吃。"他简短地评价道,但眼中闪过的惊喜没能逃过苏小荷的眼睛。

她得意地笑了:"这可是纯天然无添加的,你们城里花大价钱也买不到。"

下午,苏小荷在菜园里忙碌,秦墨则坐在门前的木凳上,试图用时断时续的信号处理一些紧急工作邮件。他时不时抬头看向菜园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傍晚时分,苏小荷突然惊呼一声。秦墨立刻放下手机冲进菜园,看到她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那只早上受伤的小羊羔。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它的伤口发炎了。"苏小荷焦急地说,"我得重新处理一下。"

秦墨看着她熟练地清洗伤口,敷上新鲜的草药,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眼中满是关切。

"它会没事的。"不知为何,秦墨脱口而出安慰的话。

苏小荷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感激:"谢谢。"

夜幕降临,两人简单吃过晚饭后,坐在门前的空地上看星星。山里的夜空清澈得惊人,繁星如同撒落的钻石,璀璨夺目。

"在城市里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星空。"秦墨仰头感叹。

"是啊,光污染太严重了。"苏小荷抱着膝盖,"我上大学时在城里住过一段时间,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星空。"

"你上过大学?"秦墨有些意外。

"省立农业大学,兽医专业。"苏小荷笑了笑,"毕业后本来有机会留在省城工作,但我选择回来了。"

"为什么?"秦墨无法理解有人会放弃城市的机会回到这样的山村。

苏小荷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星空:"我父亲生病那年,是家乡的草药救了他。那时我意识到,这片土地给了我太多,而我能回报的,就是回来守护它。"

秦墨静静地听着,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女孩,有着比他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要坚定的信念和清晰的价值观。

"你呢?"苏小荷转头看他,"为什么选择做商人?"

这个问题让秦墨愣住了。为什么?因为家族企业需要继承人?因为从小被灌输的责任?还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我...没考虑过其他可能。"他最终诚实地说。

两人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妙的舒适感。

"明天你的救援队就该到了。"苏小荷突然说,声音里有一丝秦墨无法解读的情绪。

"嗯。"秦墨应了一声,心中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抗拒。他本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简陋的地方,回到他熟悉的世界,但此刻,他却希望时间能走慢一些。

"不早了,休息吧。"苏小荷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明天还要早起挤羊奶呢,秦学徒。"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但转身时,秦墨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躺在床上的秦墨久久无法入睡。窗外,山间的夜风轻抚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想起白天苏小荷教他挤羊奶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她泡在山泉中惬意的笑容,想起她为小羊包扎伤口时温柔的眼神...

这个女孩像山间的精灵,纯粹、温暖,与他习惯的虚伪商业世界截然不同。仅仅一天多的相处,她却让他开始质疑自己三十年来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秦墨翻了个身,听着地上苏小荷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更多地了解她,了解这个简单却又不平凡的山村女孩。

第三章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木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苏小荷从地铺上惊醒,揉了揉眼睛,看见秦墨已经起身走向门口。

"可能是救援队。"他低声说,声音里没有预想中的欣喜,反而带着一丝迟疑。

门开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救援人员。年轻男子一看到秦墨,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秦总!终于找到您了!"他快步上前,"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公司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董事会——"

他的目光越过秦墨的肩膀,看到屋内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凌乱的苏小荷,话语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秦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眼神,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林逸,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苏小荷小姐。"

林逸迅速调整表情,但眼中的不屑并未完全消退:"苏...小姐,感谢您照顾我们秦总。"

苏小荷局促地站在屋内,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西装革履的都市精英、专业的救援队伍,还有那辆停在远处泥路上的黑色豪华越野车。这一切都在提醒她,秦墨来自一个与她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不客气。"她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秦墨的身影,仿佛他是她与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联系。

秦墨注意到了她的不安,转身对林逸说:"你们先出去等一下,我收拾好东西就出来。"

林逸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秦墨的目光下只好点头退出。当门关上后,小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小荷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他们来得比预期快。"秦墨打破沉默,声音异常平静。

"嗯。"苏小荷低头整理着已经叠好的被褥,"你...你终于可以回去了。"

秦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两天多的相处,这个山村女孩给他带来的感受比过去三十年任何人都要强烈。她的纯真、善良、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都让他看到了自己生活中缺失的部分。

"苏小荷。"他突然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

"嗯?"她转过身,清澈的眼睛里映着晨光。

秦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应该的。"她勉强笑了笑,"我去给你准备些路上吃的东西。"

她转身走向厨房区域,动作比平时慌乱许多。秦墨看着她,突然注意到木屋角落里的一个小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和手工制作的药膏。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走过去,拿起一个小瓷瓶闻了闻,一股清凉的草药香沁入心脾。

"嗯,山里人小病小痛都靠这些。"苏小荷头也不回地回答,正忙着将几个玉米饼包进油纸。

秦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突然说:"你昨天说你是农业大学兽医专业毕业的?"

"是啊,怎么了?"

"你对草药这么了解,有没有想过把这份知识用在更广阔的地方?"秦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苏小荷从未听过的热切。

她终于转过身,困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秦墨走近几步:"秦氏集团旗下有一家制药公司,正在研发一系列天然草药产品,但进展不顺利。你的知识和技能...正是我们需要的。"

苏小荷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去你的公司工作?"

"是的。"秦墨点头,突然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薪资待遇你可以随便提,公司会提供住宿,就在市中心。"

苏小荷手中的油纸包掉在了地上。这个提议来得太突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去城里?为秦墨工作?离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村?

"我...我不知道..."她结结巴巴地说,"我的羊群、菜园...还有村里的乡亲们..."

门外,林逸的声音透过木板传来:"秦总,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董事会十点要开紧急会议。"

秦墨没有理会,目光紧紧锁定苏小荷:"考虑一下。你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在这深山里。"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纸包,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苏小荷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却又在下一秒同时伸手去捡,结果再次碰在一起。

"对不起。"苏小荷红着脸小声说。

秦墨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神,心中一动。他忽然意识到,邀请她去城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草药知识,更是因为他无法想象今天之后再也见不到她。

"跟我走吧。"他声音低沉,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哪怕只是试试看。"

苏小荷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在那双通常冷峻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真诚和...某种她不敢确认的情感。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

秦墨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派人来接你。"

他转身开始收拾自己寥寥无几的物品——实际上只有手机、钱包和那套已经干了的西装。苏小荷默默地将玉米饼和一瓶自制的草药膏塞进一个小布袋,递给他。

"路上小心。"她轻声说。

秦墨接过布袋,他们的手指再次相触,这次谁都没有立刻缩回。一瞬间,小木屋外嘈杂的人声、即将到来的分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社会差距,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简单的触碰传递着无法言说的情感。

"秦总!"林逸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

秦墨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我该走了。"

苏小荷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门口。阳光下,救援队伍和那辆闪亮的黑色越野车显得格外刺眼。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边是她熟悉的宁静山村,一边是秦墨所属的那个光鲜亮丽却又陌生的都市世界。

林逸为秦墨拉开车门,同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苏小荷和她简陋的木屋。那种目光让苏小荷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林逸。"秦墨突然冷声说,"向苏小姐道歉。"

"什么?"林逸一脸错愕。

"你刚才的眼神很不礼貌。"秦墨的声音不容置疑,"道歉。"

林逸脸色变了变,但在秦墨的目光下不得不转向苏小荷:"抱歉,苏小姐,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苏小荷摇摇头:"没关系。"她惊讶于秦墨竟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并为她说话。

秦墨最后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车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在苏小荷心上。

越野车缓缓驶离,扬起一片尘土。苏小荷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手中的名片边缘硌着她的掌心,提醒着这一切并非梦境。

木屋内突然显得空荡而寂静。羊群在圈里不安地叫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苏小荷机械地开始一天的劳作——喂羊、挤奶、打理菜园,但心思早已随着那辆黑色越野车飞向了远方的城市。

傍晚,当她坐在门前看着夕阳染红群山时,村里的老李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听说城里的大老板走了?"老李头在她旁边坐下,"还听说他邀请你去城里工作?"

山村的消息传得真快。苏小荷苦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李爷爷。"苏小荷叹了口气,"这里是我的家,但..."

"但你心动了。"老李头睿智的眼睛看透了她,"丫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样魂不守舍。"

苏小荷没有否认,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名片。

"那个秦老板,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老李头突然说,"我这把年纪了,见过的人多了。他那种身份的人,通常不会对我们山里人多看一眼,但他看你的时候..."

"李爷爷!"苏小荷脸红地打断他,"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感谢我救了他,欣赏我的草药知识而已。"

老李头呵呵笑了:"随你怎么说,丫头。不过记住,家永远在这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

他拍拍苏小荷的肩膀,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苏小荷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秦墨站在自己豪华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通明的都市夜景。两小时前的那场董事会已经平息了风波,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数字和报表上。

手机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静悄悄的。他不断回想苏小荷最后犹豫的表情,担心她不会打来。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紧——秦墨,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面总裁,竟然在为一个山村女孩是否会联系他而焦虑。

"荒谬。"他自言自语,却无法控制地再次看向手机。

茶几上放着苏小荷给他的那瓶草药膏。他打开盖子,那股熟悉的清凉香气立刻充满了房间,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简朴却温馨的小木屋,看到晨光中苏小荷喂小羊时温柔的侧脸。

秦墨突然意识到,短短两天的相处,这个女孩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而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她。

第四章

苏小荷站在人行道中央,手中的布袋攥得死紧。四周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马路上车流不息,喇叭声此起彼伏;行人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没人多看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省城,眼前的繁华景象让她头晕目眩。

三天前,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秦墨给她的那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他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听到她的声音后,语气立刻变得不同——虽然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

"我决定接受你的邀请。"她当时对着手机小声说,生怕被隔壁的老李头听见,"但我得先安排好羊群和菜园..."

"太好了。"秦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低沉而坚定,"我会派人去接你,什么都不用带,这里都会准备好。"

现在,站在城市喧嚣的街头,苏小荷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约定的车应该已经到了,但她找不到。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那么令人不安。

"苏小荷!"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传入耳中。她猛地转身,看见秦墨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正大步朝她走来。阳光下,他的轮廓分明如刀削,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秦...秦先生。"她结结巴巴地开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在山里时,她可以直呼其名,但在这里,面对着西装革履的秦氏集团总裁,她感到一阵莫名的距离感。

秦墨在她面前站定,眉头微皱:"你提前到了。司机还在路上。"

"对不起,我坐的是早一班车..."苏小荷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上面还沾着山间的泥土,与周围光鲜亮丽的环境格格不入。

"抬头。"秦墨突然说,声音不容置疑。

苏小荷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令她惊讶的是,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在这里,你不需要低头。"他说,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跟我来。"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布袋,另一只手轻轻扶上她的后背,引导她穿过人群。苏小荷浑身僵硬,秦墨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心跳加速。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比她在山村见过的任何车都要豪华。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秦墨示意她先上车。

苏小荷犹豫地看着车内精致的真皮座椅,又看了看自己沾着泥土的鞋子:"我会把车弄脏的..."

话音未落,秦墨已经弯腰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单膝跪地,为她擦去了鞋底的泥土。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让苏小荷和一旁的司机都惊呆了。

"现在可以了。"他站起身,面不改色,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苏小荷红着脸钻进车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秦墨随后坐进她旁边,车内顿时充满了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他本身的气息,让苏小荷有些眩晕。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苏小荷贴着窗户,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闪过的城市景观。高楼、商场、霓虹灯...一切都那么新奇。

"喜欢吗?"秦墨问。

"很...震撼。"苏小荷诚实地说,"但也很吵,很拥挤。"

秦墨轻笑一声:"你会习惯的。"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前。大堂的水晶吊灯和大理石地面让苏小荷不敢下脚,但秦墨的手再次轻轻扶上她的后背,给了她前进的勇气。

电梯直达顶层。当秦墨打开公寓门时,苏小荷倒吸一口冷气——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家具看起来都像是杂志上的展示品,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这是...你的家?"她小声问。

"你的住处。"秦墨纠正道,"公司为高级顾问提供的公寓。我住在隔壁那栋。"

苏小荷瞪大眼睛:"这...这太大了,我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多空间..."

"你会需要的。"秦墨走向一个房间,推开门,"这里是你的工作室,可以摆放草药和设备。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些基础工具,其他的你可以自己添置。"

苏小荷走进那个房间,看到一排崭新的玻璃器皿、显微镜和各种实验器材。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这些专业设备,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大学毕业后,她再也没机会使用这样的设施了。

"喜欢吗?"秦墨站在门口问。

苏小荷转身,眼中闪着光:"太棒了!但这些一定很贵..."

"值得的投资。"秦墨打断她,"明天我会带你去公司实验室看看。现在,你需要休息和...换身衣服。"

他的目光扫过苏小荷身上朴素的棉布裙和手工编织的毛衣,没有嫌弃,但明显觉得不合适。

"我带了衣服..."苏小荷指了指那个小布袋。

秦墨挑眉:"全部?"

"山里人不需要很多衣服。"她有些防御性地说。

出乎意料的是,秦墨没有嘲笑她,而是走向另一个房间:"来看看。"

苏小荷跟着他走进一个宽敞的衣帽间,然后惊得捂住了嘴——整整三面墙的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女装,从职业套装到休闲服应有尽有,下方的抽屉里整齐摆放着内衣、袜子和配饰,另一侧是一整排鞋子。

"这...这都是给我的?"她结结巴巴地问。

"基本配置。"秦墨的语气仿佛这再正常不过,"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各种风格都准备了一些。不喜欢的话可以换。"

苏小荷小心翼翼地摸过一件丝质衬衫的袖子,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差点窒息——这比她一年的生活费还贵。

"我不能接受这些..."她后退一步。

"这是工作需要。"秦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作为秦氏制药的顾问,你的形象代表公司。"

苏小荷咬着嘴唇。她知道秦墨是在用"工作需要"这个理由让她接受,但这份慷慨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谢谢。"最终她小声说。

秦墨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休息一下,两小时后我来接你去吃晚餐。"

他转身要走,苏小荷突然叫住他:"秦墨!"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秦墨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只是因为我的草药知识,对吗?"

秦墨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在山里的那几天...很特别。我想让你在这里也能感到..."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像在家一样。"

说完,他迅速转身离开,仿佛害怕再多说一个字。苏小荷站在原地,感到一股暖流涌过全身。

两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苏小荷换上了一件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这是衣帽间里最保守的一件了,但依然让她感到不自在。她赤着脚跑去开门,发现秦墨也换了身更休闲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看起来比白天随意了些。

他的目光在苏小荷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微微点头:"很适合你。"

苏小荷低头看了看自己:"真的吗?我觉得有点怪..."

"很美。"秦墨简短地说,然后递给她一个鞋盒,"试试这个。"

苏小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精致的平底皮鞋,样式简单但做工精良。她惊讶地发现尺码正合适。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秦墨的嘴角微微上扬:"观察力。现在,准备好了吗?"

晚餐在一家高档餐厅的私人包厢里。水晶吊灯下,银制餐具闪闪发光,每道菜都精致得像艺术品。苏小荷看着面前一排刀叉,完全不知道该用哪个。

"从外向内。"秦墨轻声提示,"需要我帮你点菜吗?"

苏小荷感激地点点头。秦墨熟练地点了几道菜,还特意询问了她的口味偏好。

"明天我会带你去公司。"等菜的时候,秦墨说,"研发团队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苏小荷突然紧张起来:"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吧?我只是个山村姑娘..."

"你是个受过专业教育、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草药专家。"秦墨纠正她,"你的知识比任何书本都珍贵。"

他的话给了苏小荷一些信心。主菜上来后,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使用那些复杂的餐具,秦墨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笨拙,但每当她搞错时,他都会不着痕迹地示范正确的用法。

回公寓的路上,苏小荷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城市的一天消耗了她太多精力。车子停下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了秦墨的肩膀上。

"对不起!"她慌忙坐直,脸颊发烫。

秦墨的表情在夜色中看不真切:"没关系。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晨,秦墨亲自来接她去公司。苏小荷选了一套米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干练了许多。

秦氏集团总部是一栋耸入云霄的玻璃大厦。一进大堂,所有员工都恭敬地向秦墨问好,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跟在他身后的苏小荷。

电梯直达研发中心。一队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

"秦总,这位就是您提到的草药专家?"老教授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苏小荷,眼中带着怀疑。

"苏小荷女士,农业大学兽医专业毕业,但在草药应用方面有独到见解。"秦墨简短地介绍,"苏小姐,这位是研发中心主任,刘教授。"

苏小荷紧张地点头致意。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研究团队向她介绍了他们正在开发的天然草药系列遇到的问题——效果不稳定,部分成分无法提取等等。

随着讨论深入,苏小荷渐渐忘记了紧张。当刘教授提到某种传统草药难以提纯时,她突然开口:"你们试过用低温蒸馏法吗?在山区,我们会在月亏时采集这种草药,这时候它的汁液最容易分离。"

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研究人员都惊讶地看着她。

"月亏时?"刘教授皱眉,"这有什么科学依据?"

苏小荷不慌不忙地解释:"这种草药的汁液流动与月相有关。月亏时,植物内部压力变化,活性成分更容易提取。我奶奶的笔记里有详细记录,我可以复述给你们。"

她开始详细解释传统草药采集的时机和方法,以及如何与现代提取技术结合。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从怀疑变成了专注,甚至惊叹。秦墨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小荷自信讲解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讨论结束后,刘教授热情地握住苏小荷的手:"苏小姐,你的知识太宝贵了!明天能来实验室亲自指导吗?"

"当然可以。"苏小荷微笑着答应。

走出会议室,秦墨低声说:"我说过,你的才能不该被埋没。"

苏小荷抬头看他,眼中闪着光:"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林逸匆匆走来,脸色不太好看:"秦总,董事会那边有紧急情况需要您处理。"

秦墨皱眉,转向苏小荷:"我得去一下。林逸会送你回公寓。"

"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苏小荷连忙说。

"不行。"秦墨的语气不容反驳,"林逸,确保苏小姐安全到家。"

林逸勉强点头:"是,秦总。"

等秦墨离开后,林逸的态度立刻冷淡下来:"这边走,苏小姐。"

电梯里,林逸站在离苏小荷最远的地方,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出了大厦,他快步走在前面,苏小荷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你和秦总是什么关系?"他突然停下,转身质问。

苏小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我...我是公司的草药顾问..."

"呵。"林逸冷笑一声,"秦氏集团从不缺专家,为什么偏偏是你?一个山里来的村姑?"

苏小荷的脸刷地白了。林逸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

"我不知道秦总为什么特别关照你,"林逸继续道,"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他转身继续走,留下苏小荷站在原地,胸口发紧。她知道林逸说的有部分是对的——她和秦墨确实来自不同的世界。但为什么秦墨要对她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草药知识吗?

回到公寓后,苏小荷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象。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切都那么陌生。她突然无比想念山里的宁静,想念她的羊群和小木屋,想念那种归属感。

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也许她真的不属于这里...

门铃突然响起。苏小荷慌忙擦干眼泪去开门,惊讶地发现秦墨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听说你没吃午饭。"他说,目光扫过她微红的眼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

苏小荷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

秦墨沉默地走进来,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小时后,苏小荷跟着秦墨来到了大厦顶层的一个私人天台。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远离了地面喧嚣,这里竟然出奇地安静。

"抬头。"秦墨说。

苏小荷仰头,惊喜地发现尽管有光污染,但几颗最亮的星星依然可见。

"在城市里能看到星星不容易。"秦墨站在她身边,也仰望着夜空,"这里是唯一能看到的地方。"

"谢谢你。"苏小荷轻声说,心中的郁结似乎散开了些。

他们并肩站着,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星星。秦墨突然开口:"林逸对你说了什么?"

苏小荷一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秦墨的声音变冷,"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我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苏小荷勉强笑了笑,"他是对的。"

秦墨转向她,目光如炬:"不,他错了。世界只有一个,只是人们活在不同的角落而已。"

这句话让苏小荷心头一颤。她转头看向秦墨,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我在这里...真的能帮到你们吗?"她小声问。

"你已经帮到了。"秦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今天刘教授给我发了三条短信,全是夸你的。"

苏小荷忍不住笑了:"真的吗?"

"真的。"秦墨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所以,别让林逸那种人影响你。你比他知道的要强大得多。"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苏小荷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谢谢。"她裹紧外套,上面还残留着秦墨的气息和体温。

他们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却又奇妙地感到一种无声的默契。

"该回去了。"最终秦墨说,"明天你还要去实验室。"

回程的车上,苏小荷偷偷观察着秦墨的侧脸。在仪表盘的微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面总裁,今晚却带她去看星星,只为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或许,他们真的活在同一个世界里。苏小荷这样想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五章

实验室的灯光下,苏小荷俯身在显微镜前,额前的碎发被她随意地别在耳后。三天来,她几乎住在了秦氏制药的研发中心,与刘教授的团队一起攻克那个困扰他们数月的草药提取难题。

"苏小姐,你看看这个数据。"一位年轻的研究员递给她一份报告,语气中已没了最初的怀疑,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佩。

苏小荷接过报告,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图表和数据。她指着其中一组数字:"这里,活性成分的保留率提高了,但提取量反而下降了...我们是不是该调整一下蒸馏温度?"

刘教授凑过来看,花白的眉毛高高扬起:"天啊,你说得对!我们一直专注于提高纯度,却忽略了温度对产量的影响。"

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人员都围拢过来,苏小荷开始解释她在山区学到的经验——如何根据不同月相调整提取参数,如何结合现代技术改良传统方法。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

没有人注意到,实验室的玻璃门外,秦墨已经静静站立了许久。他本该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董事会议,却在路过研发中心时,被苏小荷专注的侧影吸引住了脚步。

此刻的她与初到城市时那个手足无措的山村女孩判若两人。白大褂下的藏蓝色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发髻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指着显微镜讲解时的样子,既有学者的严谨,又不失山野赋予她的那种灵动气质。

秦墨不自觉地抬手松了松领带,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他见过无数精英学者、专家教授,却从未有人能像苏小荷这样,将深厚的专业知识和纯粹的热情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秦总?"林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董事会都在等您。"

秦墨这才回过神,最后看了一眼实验室内的苏小荷,转身离开时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三天后,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苏小荷提出的改良方案不仅解决了活性成分不稳定的问题,还将提取效率提高了近40%。消息一出,整个研发中心沸腾了。

"苏小姐,你简直是个天才!"刘教授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们必须立刻申请专利!"

苏小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我奶奶的智慧,我只是做了一点调整。"

"别太谦虚。"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墨大步走进实验室,身后跟着几位公司高管,"这项突破将为公司带来巨大价值,你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他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但看向苏小荷的眼神却比平时柔和许多。苏小荷感到脸颊微微发热,低头整理着实验台上的笔记。

"为此,公司决定今晚举办一个小型庆祝晚宴。"秦墨环视实验室,目光最后落在苏小荷身上,"希望各位都能参加。"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欢呼。苏小荷本想推辞——她对这种正式场合仍然感到不安——但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特别是秦墨那不容拒绝的目光,她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公寓,苏小荷站在衣帽间前犯了难。晚宴该穿什么?她翻遍了衣柜,最终选了一条相对保守的墨绿色长裙,搭配秦墨给她买的那双低跟鞋。

镜中的自己让她有些陌生——精致的妆容、盘起的发髻、优雅的长裙...这真的是那个在山里放羊的苏小荷吗?

晚宴在公司顶层的宴会厅举行。苏小荷到达时,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衣着华丽,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啊,我们的明星来了!"刘教授第一个注意到她,热情地迎上来,"各位,这就是我们的大功臣,苏小荷小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苏小荷感到一阵眩晕,但还是勉强微笑着点头致意。

"苏小姐,我是市场部的张总监,久仰大名!""苏小姐,您的发现太了不起了,能分享一下灵感来源吗?""苏小姐,您这身打扮真漂亮,是哪家的设计?"

问题接踵而来,苏小荷应接不暇。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说错什么。侍者端着香槟经过,她取了一杯,只是为了手里有个东西可以握着,掩饰自己的紧张。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人群中几道不那么友善的目光。几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女职员正凑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眼中满是轻蔑。

"...听说她是从什么山里来的...""...秦总亲自带进公司的...""...那身打扮,土里土气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苏小荷的耳朵,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香槟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各位。"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宴会厅门口响起。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转向声音的来源——秦墨。他穿着一套黑色晚礼服,整个人如同暗夜中的王者,令人不敢直视。

"感谢各位出席今晚的宴会。"他大步走向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在苏小荷身上停留了一秒,"今天我们庆祝的不仅是一项技术突破,更是秦氏集团对传统智慧与现代科学结合的重视。"

他的演讲简短有力,随后示意宴会正式开始。音乐响起,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苏小荷站在角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格格不入。

"需要再喝一杯吗?"一个侍者经过,她点点头,将空杯换成了满杯。

几口香槟下肚,苏小荷感到一丝勇气涌上来。她决定主动与人交谈,证明自己也能融入这个场合。走向最近的一群人时,她没注意到脚下的地毯褶皱,一个踉跄,手中的香槟直接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也溅到了旁边一位女士的鞋上。

"哎呀!"那位女士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我的jimmychoo!"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小荷慌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拭,却把场面弄得更糟。周围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照在她身上,那些窃窃私语又开始了。

"...看啊,连酒杯都拿不稳...""...果然是个乡下人...""...秦总怎么会重用这种人..."

苏小荷的脸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让一下。"秦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人群立刻散开一条路。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开始亲自为苏小荷擦拭裙摆上的酒渍。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秦氏集团的总裁,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商业帝王,竟然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弯腰擦裙子!

"秦总,我...我自己来..."苏小荷的声音几乎哽咽。

秦墨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位被溅到酒的女士身上:"王总监,明天会有人送一双新鞋到你的办公室。"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更加震惊的举动——轻轻揽住苏小荷的肩膀,带着她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电梯里,苏小荷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我不该来的..."

"嘘。"秦墨出人意料地轻声安抚,"不是你的错。"

"但那些人..."

"无关紧要的人。"秦墨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有价值。"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秦墨带着苏小荷上了他的车,却没有启动。

"饿了吗?"他突然问。

苏小荷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没吃晚宴上的任何食物:"有点..."

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公司大厦的天台。秦墨手里提着一个外卖袋,里面是简单的汉堡和薯条。

"你的庆祝晚宴。"他将食物放在天台的小桌上,嘴角微微上扬。

苏小荷忍不住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秦总裁吃汉堡?"

"偶尔。"秦墨递给她一个汉堡,"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宴会食物实在多了。"

夜风轻拂,城市的灯光在脚下闪烁。他们并肩坐在天台边缘,分享着简单的食物,之前的尴尬和难过似乎都被风吹散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苏小荷咬了一口汉堡,问道。

秦墨望着远处的夜空:"因为这里能看到星星。"

苏小荷抬头,果然,几颗明亮的星星正顽强地穿透城市的光污染,向他们眨着眼睛。就像她,一个山里来的女孩,倔强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寻找自己的位置。

"谢谢你。"她轻声说,"不只是为了今晚...为了所有的一切。"

秦墨转头看她,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坚定,眼中映着星光,美得不可思议。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他想告诉她,她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有价值的员工...

但最终,商业帝国的统治者秦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的才能值得被看见。"

他们沉默地吃完简单的晚餐,各自沉浸在思绪中,却又奇妙地感到一种无声的默契。

回程的车上,苏小荷靠在窗边,看着城市夜景飞速后退。今天她经历了大起大落——实验室的成功,晚宴的失败,秦墨出人意料的维护...这一切都让她心绪难平。

"明天我要去新加坡出差。"秦墨突然打破沉默,"三天后回来。"

苏小荷转头看他:"一路顺风。"

"林逸会负责你的行程安排。"秦墨继续说,眉头微皱,"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小荷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信。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秦墨绕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这绅士般的举动让苏小荷心头一暖。

"晚安,苏小荷。"他说,罕见地叫了她的全名。

"晚安,秦墨。"她微笑着回应,第一次在城里直呼他的名字。

他们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某种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流动。苏小荷感到心跳加速,慌忙转身走向公寓大门。

她没有看到,秦墨站在原地,目送她直到身影消失,才回到车上。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林逸正与一位媒体人密会。

"资料都给你了。"林逸递过一个文件袋,"山村女孩如何勾引秦氏总裁上位...这个标题够劲爆吧?"

媒体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苏小荷初到城市时土气的打扮,秦墨为她开车门的瞬间,两人一起离开宴会的画面...

"确实有料。"媒体人咧嘴一笑,"什么时候发布?"

"等秦总飞机起飞后。"林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另外,我听说周小姐下周回国?"

"周氏药业的千金?秦总的前女友?"媒体人眼睛一亮,"这下有好戏看了。"

两人相视而笑,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六章

苏小荷的手机在清晨六点就开始不停震动。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数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实验室的同事。

"发生什么事了?"她揉着眼睛点开最上面的一条链接,瞬间睡意全无。

《山村牧羊女如何勾引商业帝国总裁?独家揭秘秦墨新欢上位史》——耸动的标题下,配着她初到城市时在车站茫然四顾的照片,衣着土气,表情无措。另一张照片中,秦墨正弯腰为她擦拭鞋子,却被配上了"秦氏总裁沦为村姑裙下臣"的恶意解说。

文章内容更是极尽扭曲之能事:将她描述成一个处心积虑接近秦墨的山村女子,利用"特殊手段"获取职位;将她的草药知识说成"装神弄鬼";甚至暗示她与秦墨有不当关系才获得特殊待遇。

苏小荷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她点开社交媒体,发现这个话题已经登上热搜,#秦墨山村女友#、#秦氏制药丑闻#等标签下,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评论。

"原来秦总好这口,村姑play?""这女的看上去好土,秦墨眼光也太差了吧?""听说她在实验室啥也不会,全靠’特殊关系’混日子...""秦氏制药用这种人,他们的药还能吃吗?"

每一条评论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苏小荷的心。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用冷水拼命拍打自己发烫的脸,却无法洗去那种被当众扒光的羞耻感。

手机再次响起,是刘教授。

"苏小姐,别管那些无聊的报道。"老教授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怒意,"你的专业能力我们都清楚。今天先别来公司了,避避风头。"

"但是实验数据..."

"我会处理。"刘教授打断她,"秦总知道这事了吗?"

"他...他应该还在飞机上。"苏小荷想起秦墨昨天说的新加坡之行。

挂断电话,苏小荷蜷缩在沙发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窗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此刻阴霾密布的心。她第一次认真思考:也许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也许回到山村才是正确的选择?

门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透过猫眼,她看到林逸站在门外,表情严肃。

"有事吗?"她打开一条门缝,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林逸递过一个文件夹:"公司声明草案,秦总要求你过目。"

苏小荷接过文件,里面是一份措辞严谨的声明,澄清她与秦墨纯粹是工作关系,她的职位完全基于专业能力,并将对不实报道保留法律追诉权。

"秦总...已经知道了?"

"飞机刚落地就看到了新闻。"林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非常...愤怒。"

苏小荷不知该如何理解这句话。秦墨是因为她被诽谤而愤怒,还是因为她的存在给公司带来了负面新闻?

"声明没问题。"她低声说,"还有其他事吗?"

林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周小姐回国了,今天会来公司。"

"周小姐?"

"周莹小姐。"林逸故意放慢语速,仿佛在强调这个名字的重要性,"秦总的前女友,周氏药业的大小姐。他们...关系很特殊。"

苏小荷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我知道了。谢谢通知。"

关上门,她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周莹——这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剪刀,轻易剪断了她刚刚在这个城市建立起的一点点自信。

她是什么?一个山村来的临时工。而周莹,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是秦墨的"前女友",是与他"关系特殊"的人。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小姐,我是周莹。想约你中午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聊聊。希望你不要拒绝。」

苏小荷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无法按下回复键。

中午十二点,苏小荷还是出现在了约定的咖啡厅。她选了一套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专业而不刻意。

周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第一眼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前女友,苏小荷就感到一阵自惭形秽。周莹穿着剪裁完美的香奈儿套装,栗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妆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都仿佛精心设计过。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那是苏小荷永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苏小姐?"周莹微笑着起身相迎,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感谢你能来。"

苏小荷僵硬地点点头,在对面坐下。近距离看,周莹的美更加夺目——杏仁形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瓣涂着低调的裸色唇膏,整个人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我想你应该猜到我为什么想见你。"周莹轻轻搅动着咖啡,语气友善得令人不安,"关于那些媒体报道,真是太糟糕了。"

"都是不实报道。"苏小荷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纸。

"当然,当然。"周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秦墨最讨厌这种八卦新闻了。他一定很生气吧?"

苏小荷不知该如何回答。秦墨确实愤怒,但她不确定那愤怒是针对谁。

"我和秦墨...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周莹突然转换话题,唇角勾起一抹怀念的微笑,"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大学时在一起,差点就订婚了。"

苏小荷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

"后来因为一些...理念不合,我去了美国。"周莹继续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现在回来了,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她的目光直视苏小荷,"包括他身边出现的人。"

"我和秦总只是工作关系。"苏小荷机械地重复着声明中的话。

周莹轻笑一声:"亲爱的,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秦墨的世界很复杂,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她向前倾身,身上的香水味飘过来,昂贵而迷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外来者。"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锤子。苏小荷感到一阵眩晕,咖啡厅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

"我该回去了。"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实验室还有工作。"

周莹没有挽留,只是微笑着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毕竟...我们都是为了秦墨好,不是吗?"

走出咖啡厅,阳光刺得苏小荷睁不开眼。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周莹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外来者"——这个词精准地概括了她在秦墨世界中的位置。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秦氏集团大厦附近。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去实验室看看。毕竟,那是她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

大厦前台的接待员看到她,表情明显一僵:"苏...苏小姐,您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我来拿些资料。"苏小荷勉强笑了笑。

电梯里,几个职员看到她立刻停止了交谈,眼神闪烁。走出电梯,走廊上的同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到她经过,窃窃私语声如影随形。

实验室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凝固了。几个年轻研究员尴尬地低下头,假装忙于工作。

"苏小姐!"刘教授从里间走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实验进展..."苏小荷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教授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一旁:"今天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周小姐会代表周氏药业出席。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也许你不参加比较好。"

"我明白了。"苏小荷点点头,喉咙发紧,"我能先整理一下我的笔记吗?"

老教授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当然。别太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你的能力我们都清楚。"

苏小荷走向自己的工作站,发现原本整洁的桌面被人翻动过,几本珍贵的草药笔记散乱地摊开。她心痛地整理着这些奶奶留给她的宝贵遗产,突然发现其中最重要的一本不见了。

"有人动过我的东西吗?"她转身问实验室里的同事。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一个实习小声说:"上午周小姐来过...她说想看看你的研究资料。"

苏小荷的心沉了下去。那本笔记记载着奶奶最珍贵的几个秘方,是她全部知识的源泉。

她正要去找周莹要回笔记,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莹优雅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高管。

"各位,会议提前了。"她微笑着说,目光扫过苏小荷时没有丝毫波动,"请移步会议室。哦,苏小姐也在?正好,一起参加吧。"

苏小荷咬牙跟上人群。无论如何,她必须找机会要回那本笔记。

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高管和研发骨干。周莹站在投影屏前,侃侃而谈周氏药业与秦氏集团的合作前景,举手投足间尽显商业精英的风采。

"接下来,我想请苏小姐分享一下她的研究成果。"周莹突然话锋一转,向苏小荷做出邀请的手势,"听说你在传统草药方面有独特见解?"

全场目光齐刷刷投向苏小荷。她僵硬地站起身,走向前方。周莹"贴心"地将电脑控制权交给她。

"我...我今天准备不足..."苏小荷小声说。

"别谦虚了。"周莹微笑着点击了一个文件,"我帮你整理了一些资料。"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系列照片——苏小荷山村的木屋、她穿着粗布衣服放羊的样子、简陋的草药作坊。这些本无伤大雅的画面,在精心挑选的角度和对比下,显得格外原始落后。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声议论。苏小荷站在原地,感到血液凝固在血管里。

"抱歉,可能打开错了文件。"周莹假意道歉,却迟迟不切换画面,"不过这些照片很有趣,展示了传统草药的真实...生产环境?"

苏小荷终于明白了周莹的意图。这不是展示,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目的是向所有人证明她与这个高科技制药公司的格格不入。

"够了。"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从会议室后方传来。

所有人回头,只见秦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大步走向前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在场众人的心跳上。

"会议暂停。"他简短地命令道,"所有人出去。周莹,你留下。"

人群迅速散去,连大气都不敢出。苏小荷也想离开,却被秦墨一个眼神制止。

会议室门关上后,秦墨转向周莹:"笔记。"

周莹眨眨眼:"什么笔记?"

"别装傻。"秦墨的声音冷得能结冰,"苏小荷的草药笔记,现在还给她。"

周莹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优雅:"我只是借来看看。毕竟,作为潜在合作伙伴,我们有权利了解研究人员的...资质。"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却没有直接还给苏小荷,而是递给了秦墨:"这本笔记很有趣,但里面的方法太原始了。秦墨,你真的认为这种乡村偏方符合秦氏制药的科研标准吗?"

秦墨接过笔记,看都没看周莹一眼,直接递给苏小荷:"检查一下,有没有缺失。"

苏小荷颤抖着手指翻看笔记,确认完好后点点头。

"出去。"秦墨对周莹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周莹终于维持不住优雅面具:"秦墨!你为了一个村姑这样对我?我们二十年的交情——"

"出去。"秦墨重复道,眼神让周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别让我说第三次。"

周莹愤然离场,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会议室门被重重摔上,余音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

苏小荷紧紧抱着那本笔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山村..."

"站住。"秦墨喝住她转身欲走的动作,"谁说你可以走了?"

苏小荷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他。她怕一回头,强忍的泪水就会决堤。

"看着我。"秦墨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苏小荷慢慢转身,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秦墨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那些报道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他低声说,"周莹不会再接近你。至于公司里的人,谁敢对你不敬,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苏小荷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这样维护我?我只是个山村来的..."

"因为你值得。"秦墨打断她,深邃的眼睛直视她的灵魂,"你的知识、你的才华、你的...全部,都值得被尊重和保护。"

苏小荷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秦墨站得如此之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我不属于这里..."她小声说。

"不,你属于。"秦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仅属于公司,还属于..."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秦墨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董事会紧急会议,关于媒体报道的影响。"他伸手轻轻握住苏小荷的肩膀,"回家等我,好吗?别做任何决定,等我回来。"

苏小荷点点头,看着秦墨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公寓,苏小荷机械地收拾着行李。尽管秦墨让她等他,但她知道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麻烦,而周莹那样的女人才是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收拾到一半,她突然发现那本珍贵的草药笔记不见了。翻遍所有行李都没找到,她这才想起可能落在了会议室。

时间已是深夜,但苏小荷决定冒险回公司一趟。那本笔记是奶奶留给她的唯一遗产,绝不能丢失。

秦氏大厦一片漆黑,只有保安室的灯还亮着。苏小荷用员工卡刷开侧门,悄悄溜了进去。电梯上行时,她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一起攀升。

出乎意料的是,顶层的会议室还亮着灯。苏小荷轻轻推开门,发现秦墨独自一人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开的正是她那本笔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它。"他没有抬头,声音里带着疲惫。

苏小荷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退:"董事会...结束了吗?"

秦墨合上笔记,示意她走近:"结束了。媒体报道已经撤下,周氏药业的合作暂停,林逸被停职调查。"

苏小荷瞪大眼睛:"林逸?"

"是他向媒体泄露的照片和消息。"秦墨冷笑一声,"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讨好周莹,也许是有别的企图。不重要了。"

他将笔记递给苏小荷:"你奶奶是个了不起的人。这里的几个配方...有着惊人的科学价值。"

苏小荷接过笔记,手指不小心碰到秦墨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

"我...我还是决定回去。"她鼓起勇气说,"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秦墨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苏小荷,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麻烦吗?"

他靠得如此之近,苏小荷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真正的麻烦是看到那些报道时,我想做的不是澄清关系,而是向全世界宣布你对我的重要性。麻烦是知道周莹欺负你时,我差点忘记二十年的教养和体面。麻烦是..."

他的声音低哑下去,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是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而这件事绝对不专业。"

苏小荷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抬头望进秦墨的眼睛,那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火焰。

"什么...什么事?"她小声问,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秦墨的回答是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第七章

秦墨的唇温暖而柔软,与他一贯冷硬的形象截然不同。苏小荷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本草药笔记,直到它从她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响打破了魔咒般的瞬间。秦墨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仿佛他自己也被刚才的冲动之举震惊了。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抬手松了松领带,好像那突然变得太紧,"抱歉,我不该..."

苏小荷弯腰捡起笔记,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像是发了高烧。她的嘴唇还残留着秦墨的温度,那种触感让她浑身发麻。

"没关系。"她小声说,却不敢抬头看他。

会议室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间中交错。秦墨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

"那些报道..."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他们说你勾引我上位...简直荒谬。"

苏小荷咬了咬下唇,那里还带着秦墨留下的微微刺痛:"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想相信的。"

"但事实恰恰相反。"秦墨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苏小荷从未见过的光芒,"是我被你吸引,从第一眼开始。"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苏小荷。她抬起头,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秦墨大步走回她面前,这次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在山里的小木屋醒来,看到你站在晨光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苏小荷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那个清晨,她记得自己正在喂小羊,完全没意识到秦墨在看她。

"但你总是那么...冷漠。"她忍不住说。

"习惯。"秦墨苦笑一声,"三十年来,我学会了用冷漠保护自己。直到遇见你。"

他的目光如此炽热,苏小荷感到自己的膝盖发软。这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秦总裁,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个正在向她敞开心扉的男人。

"我不明白,"苏小荷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是我?"

秦墨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秦氏总裁’,而只有你,从第一天起,看到的就是’秦墨’。"

这句话击碎了苏小荷最后的防备。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汹涌而来的幸福感。

"我以为...我以为我只是你的一个项目,一个有趣的发现..."她哽咽着说。

秦墨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你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意外。"

他再次低头,这次缓慢而坚定,给苏小荷足够的时间躲开。但她没有。她踮起脚尖,迎上他的唇。

这个吻与之前的冲动截然不同,温柔而绵长,像是两个终于找到彼此的灵魂在无声诉说。苏小荷的手指紧紧抓住秦墨的西装前襟,生怕一松手,这一切就会像梦境一样消散。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秦墨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仍然不稳:"跟我回家。"

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一个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的请求。苏小荷点点头,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秦墨的公寓就在公司附近,顶层复式,装修风格简约而奢华,却意外地缺少生活气息,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展示空间而非家。

"不常回来?"苏小荷轻声问,手指滑过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台面。

"以前觉得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秦墨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许多,"现在..."

他没有说完,但目光中的温柔让苏小荷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这里可能会变成一个家。

那晚,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毛地毯上,分享一瓶红酒和简单的外卖。秦墨讲述了他从小被培养成继承人的严苛童年,如何在商场上学会冷酷无情;苏小荷则分享了她在山村的快乐时光,奶奶的草药知识和那些被城市人遗忘的生活智慧。

"我从未这样与人交谈过。"秦墨承认,手指轻轻缠绕着苏小荷的发丝,"通常谈话都有目的,要么谈生意,要么应付社交。"

苏小荷靠在他肩上:"在山里,我们有很多时间只是...相处。没有目的,就是享受彼此的陪伴。"

"教我。"秦墨轻声说,吻了吻她的发顶,"教我如何像你一样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场梦境。秦墨依然忙碌,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苏小荷——有时是深夜的一杯热可可,有时是清晨阳台上的并肩而立。周末,他带她去城市的各个角落:美术馆、音乐厅、隐藏在小巷中的老书店...所有他从未有时间欣赏的地方。

而苏小荷则教会他放慢脚步:一起在厨房尝试做一道菜,不在乎结果如何;下雨天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甚至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彩变幻形状。

"你知道吗,"一天傍晚,秦墨突然说,他们正坐在阳台上看日落,"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到...轻松。"

苏小荷微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这就是生活的样子,秦墨。不只是目标和成就,还有这些小小的时刻。"

秦墨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孤独。"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一天晚上,秦墨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母亲"。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我需要接这个。"他起身走向书房。

苏小荷点点头,继续整理她的草药笔记。但秦墨的声音隐约从书房传来,越来越激动,让她无法忽视。

"这不关您的事!...不,我不会带她见您...因为我知道您会说什么!..."

通话结束后,秦墨回到客厅,脸色阴沉。苏小荷小心翼翼地问:"一切还好吗?"

"我母亲听说了我们的事。"秦墨的声音紧绷,"她要见你。"

苏小荷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这...很糟糕吗?"

秦墨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我母亲是个...复杂的人。她对我有很高的期望,包括在伴侣选择上。"

"比如周莹那样的?"苏小荷忍不住问。

"正是。"秦墨苦笑,"门当户对,强强联合,那套老观念。"

苏小荷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与周莹那种精心保养的纤纤玉手天壤之别。

"也许我不该..."

"不。"秦墨打断她,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我不会为我爱上你而道歉,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让你感到不够好。如果你不想见她,我们就不见。"

"我爱你"三个字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这是秦墨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感情。

苏小荷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吻了吻秦墨的掌心:"我也爱你。正因如此,我愿意见你的母亲。她是你重要的人。"

秦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确定?她可能会...很难应付。"

"我可是驯服过最倔强的山羊的人。"苏小荷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一个老太太吓不倒我。"

秦墨笑了,但笑容未达眼底:"明天晚上,我家祖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二天清晨,苏小荷收到一封家乡的来信。信是老李头托人代写的,说村里爆发了一种罕见的羊群疫情,已经死了十几只羊,兽医束手无策,急需她的帮助。

信纸在苏小荷手中颤抖。她的家乡,她的乡亲们需要她。但今晚是与秦墨母亲见面的重要时刻...

"怎么了?"秦墨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看到苏小荷的表情立刻皱起眉头。

苏小荷将信递给他:"村里出事了,他们需要我回去。"

秦墨快速浏览信件,表情变得复杂:"你需要回去?"

"我...我不知道。"苏小荷痛苦地摇头,"乡亲们需要我,但今晚..."

"我会安排公司最好的兽医团队去你村子。"秦墨立即说,"飞机接送,带上最好的药品和设备。"

苏小荷睁大眼睛:"你愿意这样做?"

"当然。"秦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够。你需要亲自回去,对吗?"

苏小荷咬着嘴唇点头:"那些羊群...是我从小照顾的。我了解它们的每一处细节,也许能发现别人忽略的问题。"

秦墨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走向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你在做什么?"苏小荷惊讶地问。

"准备出发。"秦墨头也不回地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但公司...你母亲..."

"公司可以等。"秦墨转身,眼神坚定,"而我母亲...也许让她等等不是坏事。至于其他,我们可以路上安排。"

苏小荷站在原地,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曾经把每分钟都计算得清清楚楚的商业帝王,现在愿意为她放下一切,前往一个偏远山村。

"谢谢你。"她最终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但其中包含的情感让秦墨停下动作,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不需要感谢。"他在她耳边低语,"爱一个人,就是在她需要时站在她身边。这是你教我的。"

一小时后,他们坐上了前往山区的车。秦墨的电话响个不停,他简短地安排着工作,同时联系兽医团队。苏小荷则靠在窗边,看着城市景观渐渐变成郊野,心中百感交集。

她即将带着秦墨回到她的小木屋,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救助者与被救者的关系,而是...恋人。这个认知让她既甜蜜又忐忑。

"紧张?"秦墨挂断电话,握住她的手。

"有点。"苏小荷诚实地说,"我的世界和你习惯的太不一样了。"

秦墨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轻吻:"但正是你的世界让我看到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我很期待见到它...见到真正的你。"

苏小荷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秦墨母亲的反对、山村的疫情、两个世界的差异——至少此刻,他们选择了彼此,选择了共同面对。

车子驶入蜿蜒的山路,离家越来越近。苏小荷不知道这次回去会面临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无论最终她选择山村还是城市,秦墨都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她曾经对他说的:世界只有一个,只是人们活在不同的角落而已。而现在,他们正努力走向彼此的角落,创造属于他们的共同空间。

第八章

山路越来越窄,最后连越野车也无法通行。秦墨和苏小荷不得不下车,徒步走完最后一段路程。秦墨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很快沾满泥泞,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专注地帮苏小荷提着行李。

"前面拐过去就能看到村子了。"苏小荷指着远处的一缕炊烟,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期待。

当小山村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时,秦墨停下了脚步。十几户木质房屋散落在山间平地上,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和放牧的草场,一派宁静祥和的田园景象。

"很美。"他轻声说,这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苏小荷微笑着点点头,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太安静了...平时这时候应该能听到羊群的叫声。"

他们加快脚步进村。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老李头,老人正坐在村口的石凳上抽旱烟,看到苏小荷时眼睛一亮。

"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他蹒跚着迎上来,随即注意到苏小荷身边的秦墨,眯起眼睛,"这位是..."

"李爷爷,这是秦墨。"苏小荷介绍道,脸颊微微泛红,"他...他是来帮忙的。"

老李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秦墨:"就是上次你救的那个城里人?"

秦墨主动伸出手:"您好,李先生。感谢您之前照顾苏小荷。"

老李头挑了挑眉,握住秦墨的手:"小伙子挺有礼貌。不过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羊群情况更糟了,昨天又死了三只。"

苏小荷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带我去看看。"

村里的羊圈设在东头的一片空地上。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秦墨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但什么也没说,紧跟着苏小荷。

圈里的景象令人揪心:几十只山羊无精打采地趴着,有几只明显呼吸困难,眼睛和鼻子都有异常分泌物。苏小荷立刻蹲下身,熟练地检查起最近的一只病羊。

"症状像肺炎,但发病太快了..."她喃喃自语,翻开羊的眼睑查看,"有没有试过黄连解毒汤?"

"试过了,没用。"一个中年村民愁眉苦脸地说,"县里的兽医说是某种新型病毒,他们也没办法。"

秦墨默默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苏小荷则从行李中取出奶奶的草药笔记,快速翻阅着。

"这里!"她突然指着一页泛黄的记录,"十五年前有过类似疫情,奶奶记载是用’四逆散’加减治疗的。"

老李头凑过来看:"可这几味药现在不好找啊..."

"秦氏制药的医疗团队三小时内会到。"秦墨突然走回来宣布,"他们带了最新的广谱抗病毒药和全套检测设备。同时,直升机正在运送苏小荷需要的草药。"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秦墨耸耸肩:"我收购了一家制药公司,记得吗?"

苏小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秦墨的手。他回握的力度让她知道,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关心,所以他关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苏小荷和赶到的兽医团队一起忙碌。秦墨则负责协调物资运输和人员安排,效率之高让村民们目瞪口呆。

傍晚时分,第一剂改良版"四逆散"配合西药注射完毕。苏小荷累得几乎站不稳,秦墨及时扶住她,带她回到小木屋休息。

"你该歇会儿了。"他轻声说,帮她脱下沾满药渍的外套。

苏小荷的小木屋比秦墨记忆中的更简陋,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墙上挂着干花和草药,窗台上摆着几个粗糙但可爱的小陶罐,床铺整洁,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欢迎回家。"秦墨轻声说,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种奇特的温暖。

苏小荷给他倒了杯自制的山楂茶:"谢谢你今天做的一切。没有你,那些药不可能这么快到。"

秦墨摇摇头:"我只是调动资源,真正解决问题的是你。"他环顾四周,"这里...很适合你。"

"意思是太简陋了?"苏小荷半开玩笑地问。

"意思是真实。"秦墨认真地说,"像你一样。"

他们相视而笑,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秦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差点忘了,给你的。"

苏小荷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这是...?"

"卫星联网功能,在山区也能保持通讯。"秦墨解释道,"我已经把我、刘教授和兽医队的号码都存在里面了。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

苏小荷摩挲着光滑的手机表面,突然意识到这个礼物背后包含的关心——秦墨不希望她再次陷入与世隔绝的无助中。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秦墨轻轻拥住她,"只是希望你安全。"

正当两人享受这温馨时刻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老李头的声音伴随着一个陌生女声的尖锐质问越来越近。

"我说了,我儿子在这里!秦墨!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小荷和秦墨同时僵住了。秦墨的表情变得复杂:"我母亲..."

门被猛地推开,一位穿着高档套装、妆容精致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老李头。秦夫人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屋内相拥的两人,特别是在看到儿子穿着粗布衣服、头发凌乱的样子时,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

"秦墨!你真的在这个...这个地方!"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还和这个...村姑搂搂抱抱!"

秦墨下意识将苏小荷护在身后:"母亲,您不该来这里。"

"不该来?"秦夫人冷笑一声,"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在这山沟里定居了?董事会都快疯了,公司乱成一团,而你却在这里...玩农家乐?"

苏小荷从秦墨身后走出,尽管脸色苍白,但声音很稳:"秦夫人,您好。您儿子是来帮助我村解决羊群疫情的,他做了很多——"

"闭嘴!"秦夫人厉声打断,"我不需要听你说话。秦墨,立刻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老李头识相地退了出去,临走前给了苏小荷一个鼓励的眼神。

秦墨深吸一口气:"母亲,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等疫情控制住后,我和苏小荷一起走。"

"你疯了吗?"秦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商业帝国?"

"不是放弃,是平衡。"秦墨平静地说,"而且,我爱她。"

这直接的表白让苏小荷和秦夫人都愣住了。秦夫人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重击。

"爱?"她讥讽地重复,"你知道什么是爱?从小到大,我培养你成为强者,不是为了让你在这种地方浪费生命!"

秦墨的表情变得冷硬:"您培养我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是苏小荷让我明白,生活不只是权力和利益。"

秦夫人正要反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由白转红,呼吸困难。她摸索着手袋,掏出一个药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苏小荷立刻上前扶住摇晃的秦夫人:"是哮喘?"

"慢性...支气管炎..."秦夫人艰难地说,额头上渗出冷汗。

苏小荷迅速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陶罐,挖出一勺深绿色的膏体,用热水冲开:"喝下去,会好受些。"

秦夫人怀疑地看着那杯散发着草药味的液体,但病痛最终战胜了骄傲,她勉强喝了下去。几分钟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问,声音还有些嘶哑。

"奶奶的配方,对呼吸道疾病特别有效。"苏小荷轻声解释,"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多准备一些给您带回去。"

秦夫人复杂地看了苏小荷一眼,没有道谢,但眼中的敌意减轻了些。她转向秦墨:"我们得谈谈。单独谈。"

秦墨点点头,跟着母亲走出木屋。苏小荷独自留在屋内,心乱如麻。她无意中听到外面断续的争吵声:

"你知道你的责任...周家已经很不满了...""...我的人生...不是生意...""...她会毁了你的前程...""...最快乐的时光..."

声音渐渐远去。苏小荷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无论她和秦墨多么相爱,现实的鸿沟依然存在——他的家庭、他的责任、他的世界...

天色渐暗,苏小荷点亮油灯,开始准备晚餐。她机械地切着野菜,思绪却飘得很远。直到木门被轻轻推开,秦墨独自走进来。

"她走了?"苏小荷轻声问。

"回县城的宾馆了。"秦墨疲惫地坐下,"明天会回省城。"

苏小荷放下菜刀,走到秦墨身边:"你们...谈得怎么样?"

秦墨苦笑一声:"如你所闻,不欢而散。但她同意给我们一些时间...前提是我下周回去处理公司危机。"

"公司危机?"

"林逸趁我不在,联合部分董事发起质疑。"秦墨揉着太阳穴,"典型的权力游戏。"

苏小荷握住他的手:"你应该回去。羊群情况已经稳定了,我能处理好剩下的。"

秦墨抬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不只是想帮你处理疫情才来的。我想看看你的世界,了解你的一切...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让苏小荷的心跳加速。未来...这个词包含了太多可能性和挑战。

"现在你看到了,"她勉强笑了笑,"我的世界和你的相差太远了。"

"距离可以缩短。"秦墨坚定地说,"就像我适应你的小木屋,你适应我的公寓一样。重要的是我们想不想在一起。"

苏小荷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我想。但你的母亲...你的责任..."

"我会处理好。"秦墨承诺道,"只要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苏小荷轻声回答。

晚餐后,村民们邀请他们参加篝火晚会,庆祝羊群疫情得到控制。秦墨本不想去,但苏小荷坚持这是重要的村俗。

篝火旁,村民们唱歌跳舞,分享家酿的米酒。秦墨坐在一旁,看着苏小荷被村民们围着感谢和赞美,眼中满是骄傲。老李头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酒。

"不习惯我们的聚会吧?"老人笑眯眯地问。

秦墨接过酒杯:"很热闹。"

"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善良又能干。"老李头望着人群中笑容灿烂的苏小荷,"村里人都喜欢她。当年她放弃城里的工作回来照顾生病的父亲,大家都说她傻。"

秦墨专注地听着,渴望了解苏小荷的每一段过去。

"但她从不后悔。"老李头继续说,"她说,有些东西比钱和地位更重要。现在想来,她说得对。"

秦墨望着火光映照下苏小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李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夜深了,村民们陆续散去。苏小荷和秦墨并肩走在回木屋的小路上,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累了吗?"秦墨轻声问。

"有点,但很开心。"苏小荷微笑着,"谢谢你今天的一切。不仅是为了羊群,还有...面对你母亲时的坚持。"

秦墨停下脚步,转向她:"苏小荷,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我和我母亲的关系。"

他们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秦墨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要求我完美...不允许任何软弱。"

苏小荷静静听着,握紧了他的手。

"十岁那年,我养了一只小狗,叫阿福。"秦墨继续道,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母亲说它让我分心,让人把它送走了。我哭了整整三天...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流泪,直到遇见你。"

苏小荷心疼地抱住他:"所以你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秦墨将额头抵住她的,"你接受全部的我,包括那些不完美的部分。"

星空下,他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这一刻,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的全部真心。

回到木屋,秦夫人喝过的那碗药渣还放在桌上。苏小荷突然想起什么,翻开奶奶的笔记仔细查看。

"怎么了?"秦墨问。

苏小荷指着一段记录:"奶奶的这个配方...对慢性支气管炎有奇效。我在想,如果能科学改良,批量生产..."

秦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以帮到像我母亲这样的患者。"

"也许...这会是一个开始?"苏小荷试探地问,"让你母亲看到,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可以融合,而且能创造出美好的东西。"

秦墨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明天我们就带着配方回城。公司有最好的研发团队,可以立刻启动这个项目。"

"但我们得先确保所有羊群康复。"苏小荷坚持道。

"当然。"秦墨微笑着同意,"毕竟,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他们相视而笑,心中已经有了共同的计划。也许道路不会平坦,但只要一起面对,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九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洒进小屋,秦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他皱着眉头摸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立刻清醒过来——公司首席法务官张岩。

"说。"他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很快变得紧绷,"什么时候?...多少人支持?...周氏药业参与了吗?"

苏小荷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秦墨坐在床边,背肌紧绷,手机紧贴耳朵。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怒火。

"订最近的航班。不,直升机更快,直接到省城机场接我。"秦墨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

苏小荷已经坐起身:"出事了?"

"林逸。"秦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联合了董事会三分之一成员发起不信任动议,后天投票。周氏药业在背后提供支持,条件是并购后由林逸出任ceo。"

苏小荷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背叛!"

"商业世界常态。"秦墨冷笑一声,已经开始快速收拾行李,"但我不会让他得逞。"

他停下动作,转向苏小荷,表情突然变得复杂:"问题是...我必须立刻回去。"

苏小荷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明白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她下床走到他面前,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当然你得回去。那是你的责任,你的王国。"

"但羊群还没完全康复,你答应乡亲们——"

"我会处理好。"苏小荷坚定地说,"我们各自守住自己的位置,好吗?"

秦墨凝视着她,眼中的焦虑渐渐被柔情取代:"三天。最多三天,我一定回来。"

"我等你。"苏小荷微笑着承诺。

收拾行李的动作变得匆忙而沉默。秦墨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交通和应对策略,苏小荷则为他准备了简单的路上食物。不到一小时,村口就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村民们被这罕见的景象吸引,纷纷出来围观。秦墨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抱苏小荷,完全不在意那些好奇的目光。

"照顾好自己。"他在她耳边低语,"有任何事立刻打电话。"

"你也是。"苏小荷忍住泪水,"别太凶,解决问题不需要总是强硬。"

秦墨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听你的。"

看着直升机腾空而起,逐渐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苏小荷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老李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

"丫头,舍不得了?"老人慈祥地问。

苏小荷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李爷爷,今天得去东山采些银翘草,最后几剂药还缺这味。"

"我让阿强陪你一起去,那山路不好走。"

"不用了,我熟悉那里。"苏小荷摇摇头,"阿强还要照顾他家的羊呢。"

她回到小屋,拿起药篓和小锄头,再次检查了秦墨给她的卫星手机——电量满格,信号良好。想到这是秦墨关心她的证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东山的山路确实崎岖,但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苏小荷来说不算什么。她熟练地攀爬着,寻找银翘草的踪迹。这种草药喜欢生长在背阴的岩缝中,有着金黄色的小花,是治疗呼吸道疾病的要药。

正当她探身去采一丛长在岩壁上的银翘时,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苏小荷本能地抓住一株灌木,但那脆弱的枝条承受不住她的体重,瞬间断裂。

"啊——!"

她沿着陡坡滚落,背部重重撞上一棵小树,然后继续下滑,最终停在一处平台上。剧痛从脚踝传来,苏小荷咬牙查看,发现右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显然是扭伤了。

更糟的是,药篓和小锄头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而卫星手机...她摸遍全身,心沉了下去——放在外套口袋里,而外套挂在刚才那棵小树上了。

"有人吗?"她试着呼喊,但声音被山风吹散。这里离村子有段距离,平时很少有人来。

苏小荷深吸一口气,试图站起来,但脚踝的剧痛让她立刻放弃。她只能寄希望于村里人发现她迟迟不归,会来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山里的温度开始下降,苏小荷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冷得发抖。更糟的是,她的喉咙因为反复呼救而变得干涩疼痛,而脚踝的肿胀越来越严重。

"秦墨..."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力量。

与此同时,秦墨正站在秦氏集团总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面对十几位董事会成员质疑的目光。林逸站在投影屏前,滔滔不绝地列举秦墨近期"决策失误"的证据——包括突然离岗、过度投入山村项目、与公司形象不符的个人关系等等。

"各位,秦总近期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公司运营和股价。"林逸义正言辞地说,眼中闪烁着秦墨熟悉的野心,"我们需要一个专注、稳定的领导者。"

秦墨始终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观。他的沉默被解读为理亏,会议室里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秦总,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位年长的董事忍不住问。

秦墨这才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我在等。"

"等什么?"林逸皱眉。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张岩带着几位助理匆匆走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拿到了。"张岩低声对秦墨说。

秦墨点点头,走向会议桌主位:"各位,在你们投票前,我想请大家看看这些。"

助理开始分发文件。林逸好奇地拿过一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他与周氏药业秘密会面的照片和通信记录,包括承诺并购后利益的书面证据。

"这...这是伪造的!"林逸声音发颤。

"法务部已经核实过所有证据。"秦墨冷冷地说,"张岩?"

张岩站起来,专业而冷静地解释:"根据公司章程第17条,任何董事与竞争对手进行损害公司利益的秘密交易,将自动丧失董事资格并面临法律诉讼。"

会议室一片哗然。那些原本支持林逸的董事们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我不知道这些...""林逸向我隐瞒了关键信息...""秦总,这完全是个误会..."

秦墨抬手示意安静:"投票照常进行。不过选项要改一下——是否同意立即解除林逸的副总裁职务,并由公司对其提起背信诉讼?"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林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离开会议室,等待他的是法律制裁而非ceo宝座。

会议结束后,秦墨回到办公室,终于有空查看手机。没有苏小荷的消息,这让他有些不安。他拨通她的号码,却只听到"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奇怪..."他皱眉,卫星电话应该在任何地方都有信号才对。

他又拨通了老李头的电话,这次很快接通了。

"李先生,苏小荷在吗?"

"啊?她不是上山采药去了吗?"老李头的回答让秦墨心头一紧,"早上走的,现在还没回来..."

秦墨立刻站起身:"她去哪座山了?"

"东山,说是采银翘草。我正打算叫人去找呢,这天都快黑了..."

"我马上回来。"秦墨已经抓起西装外套,"请组织村民先开始搜寻。"

挂断电话,秦墨立刻安排直升机待命。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他的母亲站在门口,脸色异常严肃。

"听说你要回那个山村?"秦夫人冷冷地问。

"苏小荷可能出事了。"秦墨简短地回答,绕过母亲准备离开。

"等等。"秦夫人叫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秦墨惊讶地转身:"什么?"

"那碗药。"秦夫人不自然地解释,"我...我咳了好几天,昨天喝了她的药,今天居然不咳了。我想...至少应该当面道谢。"

秦墨看着母亲略显尴尬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直升机十分钟后起飞。"

东山的夜色已深,搜救队伍举着火把和手电,呼喊着苏小荷的名字。秦墨和秦夫人赶到时,老李头正焦急地指挥着村民分组搜寻。

"找到她的外套和手机了!"一个年轻人在远处喊道,"在这边的树上挂着!"

秦墨冲过去,认出那确实是苏小荷今天穿的外套。卫星手机还好好地放在口袋里,难怪打不通。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如果她连外套都脱下了,说明...

"这边有滑落的痕迹!"另一个村民发现了线索。

秦墨不顾危险,沿着陡坡向下搜寻,呼喊着苏小荷的名字。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平台处,他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熟悉身影。

"苏小荷!"他几乎是滑下去的,膝盖和手掌被岩石刮破也毫不在意。

苏小荷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听到秦墨的声音,她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你...回来了..."

"我来了,没事了。"秦墨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伤势,发现除了脚踝严重扭伤外,还有多处擦伤和可能的肋骨骨裂,"救护人员马上到,坚持住。"

苏小荷颤抖的手指轻轻碰触他的脸:"公司...没事了?"

"都解决了。"秦墨握住她冰冷的手,"别说话,保存体力。"

这时,秦夫人和其他村民也赶到了。看到儿子抱着奄奄一息的苏小荷,秦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心疼?

"快!担架!"她转身命令村民,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毯子,她快冻僵了!"

在众人的帮助下,苏小荷被安全送回村子。随直升机赶来的医疗团队立即对她进行检查和治疗。幸运的是,除了脚踝扭伤和轻微肋骨骨裂外,主要是失温和脱水,没有生命危险。

"需要送医院吗?"秦墨紧张地问医生。

"不用,我们可以处理好。"医生回答,"但她需要绝对静养两周。"

当晚,秦墨寸步不离地守在苏小荷床前。秦夫人出人意料地没有离开,而是在老李头家暂住下来。夜深人静时,她来到小木屋,看到儿子正轻轻握着苏小荷的手,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怎么样?"秦夫人轻声问。

"退烧了,睡得正熟。"秦墨抬头,眼中带着疲惫和释然,"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秦夫人走近,看着床上苍白的年轻女孩,沉默良久:"她...真的很特别,是吗?"

秦墨点点头:"她改变了我,母亲。让我明白生活不只是权力和利益,还有爱、信任和...幸福。"

这些词汇从儿子口中说出,让秦夫人微微动容。她想起自己喝下的那碗药,想起村民们谈起苏小荷时的敬爱,想起儿子此刻眼中的光芒...

"如果...如果她对你真的这么重要..."秦夫人艰难地说,仿佛每个字都在与自己的骄傲斗争,"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秦墨震惊地看着母亲:"您是说..."

"我是说,"秦夫人深吸一口气,"等你娶了她,带她回家吃饭。"

这句话让秦墨的眼眶瞬间湿润。他站起身,给了母亲一个罕见的拥抱:"谢谢您,母亲。"

三天后,苏小荷已经能靠着枕头坐起来了。秦墨每天除了处理必要的公司事务外,其余时间都陪在她身边。秦夫人则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开始参与村里的日常——她跟着老李头的妻子学做家常菜,甚至尝试挤羊奶,虽然结果惨不忍睹。

这天傍晚,秦墨扶着苏小荷到门前的长椅上坐着看日落。夕阳将群山染成金色,微风拂过,带来野花的香气。

"感觉好些了吗?"秦墨轻声问,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靠垫。

苏小荷微笑着点头:"好多了。你母亲...真的要走了?"

"嗯,明天的车。"秦墨看着远处正在和老李头告别的母亲,嘴角微微上扬,"她答应回去后立刻启动你奶奶配方的临床试验。如果一切顺利,秦氏制药将在三个月内推出第一款基于传统草药的新药。"

"真的?"苏小荷眼睛一亮,"那太棒了!"

"还有更棒的。"秦墨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苏小荷,嫁给我。"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托是精致的麦穗造型,中央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钻石,两侧各有一颗翠绿的宝石,宛如田野中的花朵。

"麦穗代表你的山村,"秦墨轻声解释,"绿宝石是你眼睛的颜色,钻石...是我对你的爱,恒久不变。"

苏小荷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出手,却不是因为要接受戒指,而是紧紧抱住了秦墨:"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秦墨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然后深深吻住她。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对相拥的恋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一层幸福的金光。

不远处,秦夫人看着这一幕,眼中不再有不满和轻蔑,而是释然和...祝福。她转身对老李头说:"婚礼得在城里办,但之前可以在这里办个乡村仪式。"

老李头呵呵笑着:"丫头会高兴的。她一直说,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现在,她有两个家了。"秦夫人轻声说,语气中不再有往日的傲慢。

三个月后,秦氏制药推出了革命性的天然草药制剂"山荷一号",迅速成为治疗慢性呼吸道疾病的首选药物。苏小荷被聘为公司首席草药顾问,同时负责一个专门研究传统草药现代化应用的研究中心。

而秦墨,在保持商业帝国稳步发展的同时,学会了每周至少三天准时下班,陪妻子去郊外散步,或者只是窝在家里看一部老电影。他甚至在办公室养了一盆苏小荷送他的薄荷草,让所有来访的高管都大跌眼镜。

至于那个山村,在秦氏集团的资助下,建起了一座现代化的自然疗法中心,由老李头的孙子负责运营,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求医者。村民们的生活因此改善,而苏小荷和秦墨每月都会回去住上几天,远离城市的喧嚣。

婚礼是在省城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的,但前一周,按照苏小荷的愿望,他们在山村举办了一个简朴而温馨的乡村仪式。秦夫人穿着朴素的旗袍参加了全程,甚至尝试了村民自酿的米酒,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当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时,秦墨搂着新婚妻子的肩膀,轻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看星星吗?"

苏小荷靠在他肩上,微笑着点头:"那时我还不敢相信我们会在一起。"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苏小荷仰头看着无垠的星空,"无论在哪里,只要和你一起,就是家。"

秦墨低头吻住她的唇,在这片见证他们爱情开始与圆满的星空下,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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