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雨，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十五岁那年，我是全校最乖的小白花，他是人人畏惧的校霸。

十年后再遇，他已是商界最危险的猎手。

而我，是他唯一的「猎物」。

“我要的不仅是黎氏。”

我转身，指尖划过他的领带，“还有顾家。”‌

顾泽川低笑，一把扣住我的腰按向自己：“巧了，我也正想毁掉它。”‌

——他步步紧逼，我寸寸沦陷。

“还疼吗？”我轻抚他后背的烙印。‌

他翻身将我压住，咬着我耳垂闷笑：“疼，所以你得负责。”‌

从校服到婚纱，从深渊到救赎。‌

这场以恨为名的游戏，最终输赢难分。

1.重逢梦魇

这是我第三次调整了胸前的工牌。

我的指尖在"初级设计师"几个字上无意识地摩挲。

星辉酒店的水晶吊灯将大堂照得如同白昼。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打折买的米色高跟鞋，鞋尖已经有些磨损。

“发什么呆？”

林总监从背后拍了我一下，“今天来的可是顾氏集团少东家。”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是我转正后参与的第一个大项目，如果搞砸了...

“来了来了！”

门口突然骚动起来。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一个身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大步走来。

他比周围人都高出半个头，轮廓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视全场，最后精准地锁定了躲在角落的黎知雨。

咔嚓——

我手中的平板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纹路。

顾泽川。

这个曾在高中时期让她做噩梦的名字。

他比十年前更加成熟英俊，但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丝毫未变。

“黎...知雨？”

顾泽川在我面前站定，故意拖长了音调，“真是巧啊。”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把我看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我微微发抖的手指上。

我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那里有一道疤，是高三那年顾泽川把我锁在化学实验室时被玻璃划伤的。

“顾、顾总好。”我声音极小。

顾泽川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现在知道装不认识了？当年在教务处指证我欺负你的时候，嗓门不是挺大么？”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侍者端来的香槟塔。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引来全场注目，冰凉的酒液浸透了我单薄的衬衫。

在一片惊呼声中，顾泽川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但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手掌正掐着我的腰肢。

“这么多年不见，”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愉悦，“你倒是学会投怀送抱了。”

我眼前发黑，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下午……

十七岁的顾泽川把我堵在器材室，少年滚烫的手心贴着我的后颈，说着几乎相同的话。

“我...我去换衣服。”

我挣扎着想逃离。

顾泽川却揽着我的肩转向林总监：“黎设计师很合我眼缘，就由她负责顾氏的项目吧。”

“可是她刚转正...”

林总监面露难色。

“哦？”

顾泽川挑眉，“那我去找王总谈谈？听说他最近在争取我们城南的地皮...”

“没问题！”

林总监立刻改口，“小黎是我们重点培养对象！”

我如坠冰窟。

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

高中时顾泽川就是这样，用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把我珍视的东西一样样夺走。

回公司的车上，林总监兴奋地翻看合同：

“顾总特意加了一条，项目全程必须由你亲自负责，不得更换设计师！他可真赏识你。”

我死死攥着那件忘了归还的西装外套，闻到上面残留的雪松香水味。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天九点，我要在你的办公桌上看到我的外套。ps：记得熨平，我讨厌褶皱。」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彩信，是张泛黄的照片。

高中时代的我红着眼眶站在教务处，照片一角是顾泽川被记过的处分单。

我咬破了下唇。

十年过去，这个恶魔依然知道如何精准地戳中我的痛处。

……

清晨七点，我站在公司楼下，手里紧攥着熨烫平整的西装。

电梯门开，我差点惊叫出声——

顾泽川正倚在我的办公桌旁，手里把玩着我的小盆栽。

“迟到了三分钟。”

他看了眼腕表，接过西装时指尖故意擦过我的手背，“看来你很听话。”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当我被点名展示方案时，投影笔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贵司的员工都爱钻桌子底下？”

顾泽川的嘲讽引来一阵哄笑。

我强忍泪水，开始讲解设计方案。

当顾泽川突然打断我，指出"错误"时，我意外地拿出手机证据反驳。

会议室瞬间安静，却见顾泽川嘴角微扬：“继续。”

方案获得掌声后，顾泽川宣布：“明天七点去青云山考察，记得穿运动鞋。”

这句话让我想起高中郊游被他推下山坡的往事。

会后，顾泽川的助理林妍神秘地说：“顾总让我转告，他很喜欢你现在的长发。”

这勾起我更糟的回忆——

他曾当众剪断我的头发。

这时，闺蜜周婷突然来电：“快调离这个项目！那疯子高中时为了阻止你和陈学长交往，差点把人家打残！”

窗外电闪雷鸣，我看见楼下顾泽川撑着伞对我微笑，就像当年站在雨中的少年。

手机震动，他发来一张她高中毕业照：

「明天见，小白兔。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感冒了。」

我吞下抗焦虑药，望着暴雨如注的窗外。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逃跑。

……

清晨六点，我被闹钟惊醒。

窗外雨势未减，我的手指在运动鞋带上反复系了三次。

手机屏幕亮起，顾泽川发来的定位显示他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了。

“穿这么厚？”

顾泽川降下车窗，目光扫过我裹到下巴的冲锋衣，“怕我吃了你？”

我沉默地钻进后座，刻意与他保持最远距离。

车内弥漫着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和十年前他校服上的味道惊人地相似。

“系安全带。”

他突然倾身过来，手臂擦过我胸前。

我猛地后仰，后脑勺撞在车窗上发出闷响。

顾泽川眼神一暗：“还是这么怕我。”

他按下中控锁，“放心，现在弄死你太便宜了。”

暴雨中的盘山公路能见度不足五米。

当越野车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时，我才发现这里竟是高中春游来过的地方。

当年我就是在这片树林里，被顾泽川推下斜坡扭伤脚踝。

“还记得这里吗？”

顾泽川撑开黑伞，雨水顺着伞骨流成水帘，“你当时哭得真好看。”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为什么带我来这？”

“因为...”

他突然掐住我后颈逼近，呼吸喷在我的耳垂，“我要你看着这个地方，亲口承认当年是你说谎。”

雷声炸响。

我瞳孔骤缩，十年前教务处的场景闪回眼前——

“顾泽川故意锁门！他还、还...”

十七岁的我抽泣着指向脖颈淤青，却隐瞒了那是自己挣扎时撞伤的真相。

“我没有...”我声音发抖。

“没有？”

顾泽川冷笑，突然扯开我的衣领。

冲锋衣拉链崩开，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疤痕，“那这是什么？化学实验室的通风开关根本不在高处！”

我浑身冰凉。

当年我够不到通风开关是假，但被碎玻璃划伤是真。

而现在，顾泽川拇指正重重碾过那道疤，仿佛要撕开愈合的伤口。

“顾总！”

林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勘测队说前面有山体滑坡风险！”

顾泽川这才松手，却将伞柄塞进我手里：“拿着。”

说完便冒雨走向工程队，留我站在原地发抖。

雨幕中，我恍惚看见十七岁的顾泽川浑身湿透地站在器材室外，手里攥着被自己反锁的门闩。

记忆碎片突然重组——

那天他踹开门时，怀里好像还抱着校医务室的急救箱？

“黎设计师！快过来！”

林妍的尖叫声打断了回忆。

山坡上方传来轰隆巨响，混着泥沙的洪水冲垮了临时工棚。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扑倒。

顾泽川整个身体护住我，碎石和树枝砸在他背上发出闷响。

浑浊的泥水漫过脸颊时，我听见他在耳边咬牙切齿：“十年前就该让你淹死。”

当救援队把我们拉出来时，顾泽川的白衬衫已被血染红。

医护人员要给他处理伤口，他却一把拽过我：“先检查她。”

回程的车里，我盯着他缠满绷带的后背：“为什么...救我？”

顾泽川闭目养神，喉结滚动：“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

他扔来一个u盘，“今晚看完。明天我要听你亲口解释，为什么伪造霸凌证据。”

暴雨拍打车窗，我握紧了u盘。

手机突然震动，周婷发来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高三那年顾泽川书桌抽屉里的偷拍照，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相同的日期：5月20日。

我的生日。

2.真相之殇

我蜷缩在公寓沙发上，u盘在指尖发烫。

窗外暴雨未歇，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化学实验室里沸腾的氨水。

我颤抖着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即跳出数十个加密文件夹。

第一个文件夹标注着【2013.05.20】，点开后赫然是——

“这是...什么？”

监控视频里，十七岁的顾泽川浑身是血地冲进医院急诊室，怀里抱着个穿校服的女孩。

女孩苍白的左腕上，戴着和黎知雨一模一样的水晶手链。

“患者黎知夏，十六岁，割腕失血过多...”

医生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

黎知夏。

我双胞胎妹妹的名字。

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一份死亡证明。

日期：2013年5月20日。死因：自杀。旁边贴着妹妹的遗书，字迹被泪水晕开：

【姐，对不起。顾叔叔说只要我消失，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

“不可能...”

我的指甲抠进掌心，十年前尘封的记忆轰然炸开。

妹妹转学后杳无音信，父母只说送她去了国外疗养院。

而那天我之所以去教务处告发顾泽川，正是因为看见他父亲把妹妹塞进黑色轿车。

手机突然亮起，顾泽川发来新消息：「看到第17个文件夹了吗？」

我疯了一样点开标注【惩罚】的文件夹。

视频里，少年顾泽川被绑在椅子上，他父亲正用烙铁逼近他后背：“记住这个教训！谁让你多管闲事去救那个丫头！”

烙铁落下的瞬间，我看清了形状——

和我锁骨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啊——！”

我打翻水杯，电脑屏幕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

顾泽川正站在我公寓楼下，雨水顺着他绷带渗出的血迹蜿蜒成河。

他抬头直视摄像头，举起手机。

我的手机随即震动：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恨你了吗？你妹妹用命换来的机会，被你用来诬陷我。」

暴雨中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我冲到窗前，看见顾泽川一拳打碎了楼道消防栓。

鲜血混着自来水喷涌而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继续往她家门走去。

门铃响起时，我看见监控里顾泽川正在用染血的手指输入密码——

是我生日。

“开门。”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沙哑得不像人类，“或者我拆了这扇门。”

我颤抖着解锁，迎面撞上顾泽川猩红的眼睛。

他浑身湿透，手里攥着个生锈的铁盒：“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你妹妹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铁盒打开的瞬间，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里面是妹妹的日记本，最后一页贴着我们三岁时的合照，背面用血写着：

【姐，顾叔叔说爸爸挪用公款的事是圈套。别相信他们...】

“十年。”

顾泽川掐住我下巴，强迫我看自己后背的烙伤，“我每天看着这个疤痕，就想起你是怎么在教务处哭诉我’虐待’你。”

雷声炸响，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表情。

我突然发现，他左腕内侧有道和陈年疤痕——和妹妹割腕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也...”

我话音未落，顾泽川突然撕开衬衫。

无数疤痕纵横交错的躯体上，最新的是今天救我时被树枝划出的伤口。

“很痛吧？”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渗血的绷带上，“但比不上你妹妹从顶楼跳下来时...”

“闭嘴！”

我甩手给他一耳光，“那你呢？当年为什么要剪我头发？为什么跟踪我？”

顾泽川突然笑了，从铁盒底层抽出一缕用红绳绑着的长发：“因为这是你妹妹的头发。”

他解开绳结，里面掉出张字条：

【姐，他们给我注射了会掉头发的药，别怕，很快会再长出来的】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记忆中所有碎片开始重组——

妹妹"转学"后，顾泽川突然开始收集她的照片；

他书桌里那些偷拍照的日期，全是妹妹的忌日；

甚至他今天救我时说的"十年前就该让你淹死"，原来是指...

“你恨错人了。”

顾泽川扔下染血的校徽，那是妹妹失踪当天别在衣领上的，“真正害死她的人，

现在正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

窗外惊雷劈落，整栋楼陷入黑暗。

我在黑暗中听见金属碰撞声，顾泽川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

“瑞士军刀，和划伤你妹妹手腕的那把同款。”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闪电划破夜空，照亮顾泽川递来的另一件东西：他父亲与黎父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日期正是妹妹"自杀"的第二天。

“用这个报仇，”

他将军刀推进一寸，“或者...”

突然握住我拿刀的手刺向自己心口，“和我一起下地狱。”

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

黑暗中，顾泽川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我颤抖的唇上：

“欢迎回来，我的共犯。”

3.共犯契约

黑暗中，我的手被顾泽川死死攥住，刀尖抵在他的心口，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我猛地抽回手，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疯子！”

我声音发抖，却不再退缩，“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信你？”

顾泽川低笑，手指抹过胸前的血，在我唇上重重一蹭：“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他拽着我走到窗前，暴雨依旧肆虐，但远处的天际已隐约透出一丝微光。

“天亮之前，我要你做个选择。”

他声音冷得像冰，“是继续当你的乖乖女，还是——”

他猛地拉开窗帘，对面大楼的led屏骤然亮起，滚动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黎父和顾父站在顶楼，而妹妹的身影，摇摇欲坠地站在边缘。

我的呼吸停滞。

“看清楚了吗？”

顾泽川在我耳边低语，“你爸亲手推下去的。”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要他们死。”

我的声音从未这么冷过。

顾泽川笑了，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巧了，我也是。”

文件上赫然是两家公司的股权架构图，而最核心的部分，已经被红笔圈出——

只要一击，就能让整个黎氏和顾氏彻底崩塌。

“游戏规则很简单。”

他指尖轻点纸面，“明天董事会上，我会让你爸身败名裂，而你——”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只需要站在我这边。”

我抬起眸，眼底的泪光早已被恨意取代。

“成交。”

窗外，暴雨渐歇。

天，快亮了。

……

早晨9:00，黎氏集团总部‌

我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黑色西装裙勾勒出凌厉的线条。

董事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人想到，被边缘化多年的黎家二小姐会突然出席。

黎父坐在主位，皱眉：“你来干什么？”

我红唇微勾，径直走向空着的副董事长席位：“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会议室大门再次推开，顾泽川带着一队律师和财务官踏入，西装革履，气场逼人。

“抱歉，迟到了。”

他漫不经心地拉开我身旁的椅子，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毕竟，收购流程总是很繁琐。”

“收购？！”‌满座哗然。

黎父猛地站起：“顾泽川！你什么意思？！”

顾泽川冷笑，抬手示意。

大屏幕瞬间亮起——

黎氏近三年的财务造假证据、黎父挪用公款的黑账、甚至……当年顶楼监控的完整录像。

录像里，黎父狰狞地拽着黎知夏的头发，将她拖向天台边缘。

会议室死寂。

我缓缓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清脆如刀锋出鞘。

“爸。”

我轻笑，眼底却淬着寒冰，“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黎父脸色惨白。

“是知夏的忌日。”

我猛地将一叠文件甩在他脸上，“而今天，我要你跪着向她忏悔！”

文件散落，全是黎父这些年暗中转移资产的证据。

顾泽川适时补刀：“顺便一提，黎氏51%的股份已经在我名下。”

他偏头看向我，唇角勾起，“当然，现在它们属于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全场震惊。

黎父踉跄后退，撞翻了茶杯：“你们……你们早就……”

“是啊。”

我俯身，亲手将辞职信推到他面前，“从今天起，黎氏归我。”

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能听见的语调轻声道，“而你，会一无所有。”

10:00整，股市开盘。‌

黎氏股价暴跌，顾泽川提前做空的资金翻倍入账。

而黎父被保安架出大楼时，记者们早已堵在门口，闪光灯将他狼狈的模样拍得一清二楚。

顶楼办公室。‌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

身后，顾泽川递来一杯红酒：“爽吗？”

我接过，与他碰杯：“还不够。”

他挑眉。

“我要的不仅是黎氏。”

我转身，指尖划过他的领带，“还有顾家。”

顾泽川低笑，一把扣住我的腰按向自己：“巧了，我也正想毁掉它。”

窗外阳光刺目，而我们的影子在地面交缠，如同蛰伏的兽，终于亮出了獠牙。

……

三天后，顾氏私人酒会‌

水晶灯折射着浮华的光，我一袭暗红鱼尾裙穿行在宾客间，指尖的高脚杯

盛着琥珀色的酒液。

顾泽川在我身侧，西装笔挺，指节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我的后腰，像在无声宣示主权。

“顾总。”一道柔媚的嗓音突然切入。

我侧眸看过去。

一个穿着银白色礼服的女人款款走近，红唇微扬，眼尾上挑，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顾泽川身上。

“好久不见。”

她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顾泽川的领带，“听说你订婚了，真是……意外。”

顾泽川冷淡地避开她的触碰：“林小姐，注意分寸。”

林晚晴。‌

我眯起眼——

顾氏最大的合作方林氏的独女，也是顾泽川曾经的“绯闻未婚妻”。

“这位就是黎小姐吧？”

林晚晴转向我，笑意不达眼底，“久仰大名呢，没想到……泽川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晃了晃酒杯，唇角勾起：“林小姐对我未婚夫，似乎很了解？”

“当然。”

林晚晴轻笑，忽然凑近我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毕竟，他后背的烙伤，是我亲手敷的药。”

我指尖一僵。

——那是顾泽川最隐秘的伤痕，连我都不曾触碰过的禁区。‌

顾泽川眸色骤冷，一把扣住林晚晴的手腕：“林晚晴，别找死。”

林晚晴却笑得愈发娇艳：“怎么，怕我说出更多？”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我，“比如……十年前那晚，你到底是为了谁，才被烙上那个印记？”

我的呼吸微滞。

顾泽川下颌绷紧，眼底戾气翻涌。

——他在紧张。‌

——他在隐瞒什么？‌

深夜，顾宅书房‌

我推开虚掩的门，顾泽川背对着我站在窗前，衬衫半解，后背的烙伤在月光下狰狞刺目。

“不解释吗？”我冷声问。

顾泽川没回头：“没什么好解释的。”

“林晚晴说的是真的？”

我步步逼近，“你和她……”

“黎知雨。”

他忽然转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按在书架上，呼吸灼热，“你信她，还是信我？”

我抬眸，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却第一次看不透他。

“我要真相。”我咬牙。

顾泽川沉默片刻，忽然低笑：“真相就是——”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林晚晴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部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十七岁的顾泽川，抱着浑身是血的黎知夏，而他的唇，正贴在她的额头上。‌

“看清楚了？”

林晚晴冷笑，“他从来不是为了你，黎知雨。”

“他爱的，从头到尾都是你妹妹。”

——世界轰然崩塌。‌

我踉跄后退，胸口如被利刃贯穿。

顾泽川瞳孔骤缩，猛地夺过手机砸碎，可已经晚了。

我看着他，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

“原来如此……”

我轻笑，眼泪却砸在地上，“难怪你恨我……难怪你十年不放过我……”

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过碎屏，像踩碎最后一点信任。

顾泽川一把拽住我：“黎知雨！”

“放手。”

我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不介意让顾氏明天就破产。”

他僵住。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里。

窗外，暴雨再临。‌

而这一次，没有人会为我撑伞了。‌

4.终局之爱

暴雨夜，我的公寓楼下‌

顾泽川站在雨里，黑色风衣被雨水浸透，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眉骨上。

他抬头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指节攥紧又松开，最终拨通了那个早已被拉黑的号码。

——无人接听。‌

他低骂一声，直接冲进公寓大楼。

砰！‌

我刚打开门，就被顾泽川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他浑身湿透，呼吸粗重，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暗色。

“你他妈到底要怎样才肯听我解释？！”

我冷笑，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解释什么？解释你爱我妹妹？还是解释你利用我十年就为了给她报仇？！”

顾泽川瞳孔骤缩，突然低头狠狠吻住我。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像野兽撕咬，又像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我拼命挣扎，他却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直到我喘不过气，他才喘息着抵住她的额头。

“黎知雨……”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那张照片是假的。”

我僵住。

“林晚晴p的。”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林晚晴正用电脑合成照片，“她想离间我们，保住林氏。”

我的指尖微颤，却仍冷着脸：“凭什么信你？”

顾泽川忽然扯开衬衫，露出后背完整的狰狞烙伤——

那竟是一个被火焰扭曲的“雨”字。

“这个烙印，是当年我为你留下的。”

他眼底泛起血丝，“知雨，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接近你，自始至终都是因为爱你。”

我的双腿发软，眼泪终于决堤：“你为什么不早说……”

顾泽川一把将我按进怀里，嗓音哽咽：“因为你这傻子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我！”

窗外惊雷劈落，照亮两人交缠的身影。

……

翌日清晨，林氏集团‌

林晚晴正得意地翻看黎氏股价暴跌的新闻，办公室大门突然被踹开——

我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刑警。

“林小姐。”

我微笑着甩出一叠文件，“你涉嫌商业欺诈，你爸已经在警局等你了。”

林晚晴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

“哦，忘了告诉你。”

顾泽川慢条斯理地踱步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枚u盘，“你家的财务总监今早自首了，证据包括——”

他俯身，在她耳边恶魔低语，“你伪造合同、操纵股价、挪用公款的全部记录。”

林晚晴如遭雷击，瞪大双眼，嘴唇颤抖：“不可能，他怎么会……”

顾泽川直起身，冷笑：“为了他女儿的前途，他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三天后，顾宅卧室‌

我趴在顾泽川背上，指尖轻轻抚过那个“雨”字烙印。

“还疼吗？”

他翻身将我压住，咬着我耳垂闷笑：“疼，所以你得负责。”

我红着脸捶他，却被他捉住手按在枕边。

窗外阳光晴好，而暴雨终将过去。

……

一年后，顾氏大厦顶层‌

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我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温柔的轮廓。

顾泽川从身后环住我，下颌抵在我肩窝，嗓音低沉：“在想什么？”

我轻笑：“在想……我们居然真的走到了今天。”

一年前，我们联手将林氏父女送进监狱，彻底肃清了商场上的宿敌。

黎氏在我的掌控下重回巅峰，而顾泽川也将顾家洗牌，彻底斩断了那些腐朽的根系。

他吻了吻我的耳垂，掌心覆在我的小腹上：“后悔吗？”

“后悔什么？”

我侧眸看他，眼底漾着狡黠的光，“后悔嫁给你这个疯子？”

他低笑，忽然将我打横抱起。

我惊呼一声：“顾泽川！”

“叫老公。”

他大步走向沙发，将我轻轻放下，俯身逼近，“或者……叫爸爸？”

我耳尖一热，捶他：“不要脸！”

他捉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眸光深邃而温柔：“黎知雨，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微怔。

他轻声道，“是在学校的花园里，你蹲在地上喂一只野猫，而我站在树后看了你很久。”

我的呼吸微滞，记忆如潮水涌来——

高中的夏天，阳光炽烈，我偷偷把牛奶倒给一只瘦弱的黑猫。

而树影下，一个少年静静注视着她，眼底藏着无人知晓的温柔。‌

“你……”

我嗓音微哑，“你从那时候就……”

“嗯。”

他低头吻住我，嗓音模糊在唇齿间，“从那时候，就只想让你成为我的。”

窗外，暮色渐沉，华灯初上。‌

而我们的影子在玻璃上交叠，再也不会分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