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安的小说穿越后,我找了个帅哥练练手苏芸清王景明全文在线阅读
1干旱下的抉择
晋元十七年,大胤王朝北境幽州,南安县。
烈日如火,连年干旱,民不聊生。
“阿瑶,阿瑶,死丫头,又躲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出来照顾砚儿!整天就知道偷懒,做事不利索,吃饭倒是挺积极!”一个女人站在院子中央,一手紧紧抱着年仅一岁、粉嫩可爱的孩童,另一手则不停地挥舞着,嗓音格外尖锐,这个女人便是苏大志的续弦——柳氏。
柳氏一双三角吊梢眼,寒光凛凛,薄唇紧抿带刻薄相,满脸透着狠戾与不善。
苏芸清刚从田间劳作归来,满身的疲惫还未散去,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就被柳氏看到了。
“阿清啊,你没瞧见院子里这一大堆脏衣服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它们洗了!”柳氏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大志站在院外,听着柳氏数落着自己的前妻的两个女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院门。
柳氏看见苏大志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脸上满是期待:“大志,你可算回来了。村长那边怎么说?朝廷的救济粮什么时候才能发放下来啊?”
“朝廷不管我们了,村长提议我们全村人一起逃荒前往徐水城,谋求一条生路。”苏大志说道。
“逃荒?说得轻巧!我们一家五口,逃荒路上的吃食从何而来?难道要饿死在路上吗?”柳氏气着说。
苏大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家中只剩半袋陈米和些腌菜了,若是不逃荒,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
柳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她狠狠地瞪了苏大志一眼道:“那得省着吃,不能都分了。阿砚还小,得给他留着。阿清、阿瑶,你们都是大姑娘了,该懂事了。”
十五岁的苏芸清默默地低着头,不敢言语。她瘦弱的身躯在破旧的衣衫下显得更加单薄,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十岁的妹妹苏芸瑶紧紧地依偎在她的身边,小手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衣角。
“行啦,都别磨蹭了,赶紧收拾东西!”苏大志眼神在苏芸清和苏芸瑶姐妹俩身上匆匆扫过,嘴唇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最终那些话还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们俩杵在这儿干啥呢?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柳氏见姐妹俩呆呆地站着,纹丝未动,原本就烦躁的心情瞬间被点燃,忍不住火冒三丈地呵斥道。
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凶神恶煞,吓的姐妹俩赶紧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2逃荒之路
次日清晨,村民们携老扶幼,带着简单的行囊,神色凝重地聚集在了村口。
“都检查检查,东西都带齐了没?”村长李明远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高声询问着。
此时,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说道:“村长,俺们家都齐活了。”紧接着,众人纷纷应和,表示已经准备妥当。
李明远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看样子,大家都到齐了。这一路逃荒,必定艰难万分,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现在,咱们出发!”
苏大志一家身处队伍中间,小儿子苏砚稳稳地坐在板车的行囊之上,苏大志双手紧握着板车的把手,吃力地推着,板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苏芸清和苏芸瑶姐妹俩则在一旁,使出浑身力气帮父亲推车,她们的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
“阿姐,我实在走不动啦!”苏芸瑶稚嫩的声音中满是疲惫,她微微仰起头,可怜巴巴地小声对苏芸清说道。
“那你也坐到板车上去吧!”苏芸清心疼地看了看妹妹,毫不犹豫地弯下腰,轻轻抱起苏芸瑶,小心翼翼地准备将她放在板车上,好让妹妹能稍作休息。
“干什么呢?这才走了多久,就想要偷懒了?”柳氏瞧见这一幕,立刻横眉竖眼,没好气地白了姐妹俩一眼。
“娘,阿瑶还小,而且咱们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呀。”苏芸清心里委屈,忍不住轻声辩解。
“两个时辰怎么啦……”柳氏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还想继续数落姐妹俩,似乎在她眼中,这点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行啦,少说几句。来,阿瑶,快坐上来吧!”苏大志实在看不下去,赶忙出声制止柳氏,他可不想被别人看了笑话。
柳氏狠狠剜了一眼姐妹俩,虽心有不满,但终究还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只是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
晌午时分,烈日高悬,村长苏明远抬手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环顾了一下疲惫不堪的队伍,然后示意大家停下来休整一番,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苏大志听到指令,赶紧将板车推到一旁较为平坦的地方放置好。
苏芸清轻轻将苏芸瑶抱了下来,安置在一旁后,便快步走到柳氏身边,乖巧地开始帮着准备午饭。
柳氏则手脚麻利地从板车上拿下锅碗瓢盆,苏大志已经生好了火。
家中所剩的米粮已然不多,柳氏看着那所剩无几的米袋,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抓了一小把米,放入锅中煮了一点稀粥。
粥煮好后,柳氏给几人各盛了一小碗稀粥,又从包裹里拿出两个饼。
她先将一个饼递给了苏大志,然后把另一个饼递给了姐妹俩,说道:“你们俩分着吃。”
苏砚年纪小,柳氏给他喂了一点粥。
大家默默吃着,虽然食物简单且稀少,但在这逃荒的艰难时刻,每一口都显得格外珍贵。
短暂的休整之后,大部队再次启程出发。
3夜袭粮仓
第一天的逃荒在紧张与疲惫中平安度过。
后面几天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同样逃荒的难民,有的难民在征求了李明远的同意之后加入了进来。
“大家都机灵点,现在各处都有逃荒的百姓,人心难测,保不准会有心怀不轨之人。但大家一定要记住,首先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村长李明远神色严肃地大声叮嘱着大家。
“砚儿娘,阿清,你们路上注意一点,凡事多留个心眼。”苏大志转过头,一脸担忧地对柳氏和苏芸清说道。
“知道了,爹。”苏芸清懂事地点点头。
苏大志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量,觉得还是应当多加几分谨慎为妙,于是缓缓开口:“今天晚上,我来守夜。”
柳氏一听,顿时眉头紧锁,猛地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你守夜?休息不好,明天怎么赶路?”
苏大志腾出来一只手,擦了一把汗,语气坚定:“一个晚上,不打紧的。”
柳氏却依旧不依不饶:“可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们怎么办?”
苏大志微微皱眉,反问道:“我若不守夜,难道要让你来守?还是让阿清姐妹俩来承担这份责任?”
苏芸清听到他们的对话,回过头说:“爹,还是让我来守夜吧。若真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我马上叫您。”
苏大志看了看女儿,继续推着板车前行:“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行?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柳氏心里愤懑:“两个丫头片子,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万籁俱寂,趁大家都酣睡之际,那几个异乡的难民心中,悄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大哥,你说咱们要不趁着他们都睡得死死的,把他们的粮食都给拿走?咱们摸黑赶路,这样肯定能活着到达徐水城。”一个身形黑瘦的小伙子,压低了声音,凑到一个被称作大哥的男子耳边,悄声说道。
“这样做似乎不太地道啊,毕竟是他们好心收留了咱们。”那位大哥眉头紧皱,面露难色,虽说生活艰难,但做人的基本道义,他还是有些顾虑。
“大哥,你瞧瞧咱们这一家老小,这么多人呢!就咱们手里那点可怜的粮食,恐怕还没走到徐水城,就得饿死在路上了。”黑瘦小伙见大哥有所动摇,赶忙继续游说。
“这……”大哥迟疑着,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是收留之恩,一方面是家人的生死存亡,实在难以抉择。
“大哥,你就别再犹豫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得先顾着自己和家人活下去啊!”黑瘦小伙急得直跺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
“那行吧,咱们挑几家拿就行了,可别把所有人的粮食都给弄走了,太绝了也不好。”大哥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知道了,大哥,走吧!”黑瘦小伙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兴奋,催促着大哥。
二人蹑手蹑脚地开始行动。
他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各个休息之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醒旁人。
然而,他们刚摸到一家休息的地方,苏大志看着那两人的动作,想要出声制止,又怕惹祸上身,只能看着这一切,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到我家,千万不要来我家……”
那两人正准备动手时,就被李明远特意安排值夜的人发现了,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竟敢偷东西!”李大福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死死抓住黑瘦小伙的衣领,猛地一用力,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提溜到了一边。
那位大哥见势不妙,双腿一软,主动“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懊悔地认错:“大哥,我们错了,求求您原谅我们吧!”
刘小峰怒目圆睁,大声怒斥道:“跟我们说可没用,走,去村长那,老老实实交代你们的罪行!”
随后,一行人押着这两个偷粮贼,来到了村长李明远休息的地方。
“村长,村长……”李大福小心翼翼地轻声叫醒李明远,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
“蹲好喽!”刘小峰用力推了推两个偷粮贼,大声喝道。
“何事啊?这是怎么个情况?”睡梦中被叫醒的李明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一睁眼,就看到两个神色慌张、蹲在眼前的人。
“村长,他们俩偷东西!”李大福指着两个偷粮贼,义愤填膺地说道。
“村长,实在对不住啊,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拿走几家的粮食,好自谋生路。”那个大哥低着头,声音颤抖,充满了愧疚。
“对呀,村长,我们这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抓住了,您就高抬贵手,原谅我们吧!”黑瘦小伙一改刚才的嚣张模样,满脸谄媚地哀求着。
“村长,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呐!他们既然有了这个念头,保不准以后还会找机会下手。”李大福一脸严肃,忧心忡忡地劝说道。
“没错,村长,这次幸亏我们发现得及时。要是真让他们偷走了粮食,那还是小事。万一被人发现了,他俩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刘小峰也在一旁附和,神色凝重。
“不,村长,我们俩真的只是想拿走粮食,绝没有杀人的想法啊!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犯下杀人这样的大罪呀!”那位大哥赶忙摆手,满脸惊恐地解释道。
“行啦,我知道了。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方便再将你们留在队伍之中了。我得对我的村民负责,不能让大家置身于危险之中。”李明远面色冷峻,态度坚决地说道。
“村长……”那位大哥还想再争取一下,试图挽回局面。
“你们什么也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你们明早就自行离队吧!”李明远不容置疑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大福和刘小峰遵照村长的指示,将两人送回到他们原本休息的地方,而后继续履行值夜的职责。
苏大志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4迷失森林
在这之后的几天,队伍的行程倒是颇为顺利,再也没有遇到类似的麻烦事。
这天天还未亮,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曙光,村长李明远便早早起身,挨个儿招呼大家出发。
逃荒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在坎坷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逃荒队伍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
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森林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又神秘的气息。
队伍暂时停下休息,苏芸清望着那片树林,只见树木枝繁叶茂,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说不定树上会有野果,能给家人和乡亲们多些食物。
她思索片刻,趁大家休息的时候,走到正在整理行囊的苏大志身边,轻声说道:“爹,我看这树林这么茂盛,想着树上可能有野果,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苏大志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又想到队伍里食物确实匮乏,便叮嘱道:“那你快去快回,千万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苏芸清点点头,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踏入树林,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木之间,眼睛不断在枝头寻觅着野果的踪迹。
周围静谧得有些可怕,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队伍启程的时候。
苏大志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苏芸清的身影。
他焦急地在队伍中寻找,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阿清?有没有看到阿清?”
可得到的都是摇头和无奈的眼神。
苏大志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到李明远面前,声音中满是焦虑与担忧:“村长,能不能再让大伙休息会儿啊?阿清跟我说她去林子里找些野果,可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李明远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责备:“你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呢?你这个当父亲的,到底怎么想的?这片林子这么广袤幽深,谁知道里头藏着什么,说不定就会遇到凶猛的野兽,那孩子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苏大志满脸懊悔,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村长,我知道错了,是我疏忽了。您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再多等一会儿,说不定阿清马上就回来了。”
李明远看着苏大志那焦急又自责的模样,心中虽有责备,但也着实不忍。
他思索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再等半个时辰。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半个时辰后她还没回来,咱们就只能继续往前赶路了。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担在我肩上,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了大伙的行程。”
苏大志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村长了。”说完,他转身快步回到自家休整的地方,心中不停地暗自祈祷,希望苏芸清能平平安安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自从苏芸清姐妹俩的亲娘去世后,他续娶了柳氏,又有了小儿子苏砚,这些年,自己对两个女儿确实没怎么上过心,甚至有时还会顺着柳氏,一起苛责她们。
此刻回想起来,苏大志心中满是愧疚,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的心。
“爹,阿姐怎么还不回来呀?”苏芸瑶扯着苏大志的衣角,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眼中蓄满了泪水。
苏大志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摸了摸苏芸瑶的头,安慰道:“阿瑶别急,阿姐肯定就在回来的路上了,说不定呀,还带了好多野果呢。”
“要我看啦,肯定是遇到野兽,被叼走了。”柳氏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
“哇~我要阿姐,我要阿姐。”苏芸瑶听到柳氏这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苏大志心疼地将苏芸瑶搂进怀里,转头怒视着柳氏,斥责道:“你说什么呢?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阿清肯定会没事的。”
柳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么久了都还没回来,这林子又这么大,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嘛。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李明远提高音量,通知大家继续启程赶路。
李明远走到苏大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志啊,半个时辰到了。咱们这么多人,不能为了一个人耽误行程。早一点到达徐水城,大伙就多一份生的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苏大志眼眶泛红,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村长。您说得对,是我连累大伙了。”
苏大志和柳氏无奈地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完后,苏大志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树林的方向,心里还想着再等一会儿,说不定苏芸清就会突然出现。
不知不觉间,大部队末尾的人都快要走远了。
“苏大志,你还走不走?”柳氏着急地催促道,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再等一下,就一下,阿清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苏大志还抱着一丝侥幸,目光紧紧盯着树林。
“都这么久了,肯定回不来了。你要是不走,我就带着砚儿先走了。不跟上大部队,等天完全暗下来,遇到野兽,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柳氏说着,便作势要推着板车走。
“唉,走吧!”苏大志长叹一声,觉得柳氏的话确实在理。要是他们一家落单了,在这荒郊野外遇到野兽,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不能因为等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儿,将一家人的性命都置于危险之中。
苏大志满心无奈与不舍,将哭泣的苏芸瑶抱起放在板车之上,然后狠下心,加快脚步朝着大部队的方向追去……
5穿越之始
不知过了多久,苏芸清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笼。
她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疼痛难忍。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为简陋的房间,屋顶上的茅草稀稀拉拉,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几缕细碎的光线。
“这是哪儿啊?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苏芸清喃喃自语,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阵刺痛。
“我记得……我不是上山去找重楼,结果不小心摔下山崖了吗?”苏芸清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心中的疑惑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这也不像医院啊?这被子……还有这衣服,粗布麻衣的……”苏芸清满脸诧异,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又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屋子也太过简陋了吧?这样真的能住人?”
满心狐疑的苏芸清,缓缓起身,赤着脚轻轻落地,开始在屋内四处探寻。
“姑娘,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端着一个破旧的碗,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
苏芸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个陌生男子,身着古朴衣衫,绝非她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纪的装扮。此情此景,让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苏芸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微微颤抖,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陌生男子见状,赶忙将碗轻轻放在那张摇摇欲坠的破旧桌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缓缓朝着苏芸清走来:“姑娘,你别害怕,这里是我家,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已经昏迷五天了,现在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先别过来!”苏芸清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我怎么会昏迷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停下脚步,目光中满是关切:“我叫王景明。五天前,我去山下的集市买点东西,回来的路上,就在山脚下看到了你。当时你躺在那儿,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了,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失足跌落滚下来的。我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就把你背回了家。”
苏芸清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朴素,但绝对不是他说的划破了的那件,心中一惊:“那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王景明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你的衣服当时已经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了。我把你背回家后,是我娘帮你换下来的。”
苏芸清微微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嗯,谢谢你。”
“姑娘,你快过来把药喝了吧!”王景明指了指桌上的药碗,温和地说道。
随着交谈,苏芸清的警惕心渐渐放松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桌边,缓缓坐下,端起药碗,轻抿一口。
“咳……咳……”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苏芸清毫无防备,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姑娘,你还好吧?”王景明见状,急忙上前,一脸担忧地问道。
苏芸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一咬牙,一口气将药全部喝完,暗自叫苦:“这药也太苦了吧!”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家在哪里?你的父母肯定在四处焦急地寻找你呢。”王景明关切地询问。
苏芸清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想。
她定了定神,看着王景明,认真地问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
“现在是大胤晋元十七年,这里是定安县。”王景明如实回答。
“大胤?”苏芸清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暗自苦叹:“看来我猜得没错,我竟然穿越了!”
“是的,是大胤。但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天灾连连,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百姓们没办法,只能抛家舍业,外出逃荒去了。”王景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逃荒?”苏芸清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原主的记忆画面。
原主一家本是南安县的村民,连年遭受干旱侵袭,粮食极度短缺,而朝廷对此也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只能在村长的提议下,踏上前往徐水城的逃荒之路,只为谋求一线生机。途中,他们经过一处茂密的森林,原主为了给家人找点野果充饥,独自走进树林,却不慎失足跌落悬崖。
“原主母亲去世后,继母对她和妹妹并不友善,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想来原主的父母也不会费心寻找她了,只是可怜了她那年仅十岁的妹妹……唉,看来我只能在这好好替原主生活下去了,顺便帮忙找到她的妹妹。”苏芸清暗自思忖。
“王大哥,我叫苏芸清,这些天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想打听一下,这徐水城离这儿还有多远的路程?”苏芸清看着王景明,眼中满是期待。
“苏姑娘是要去徐水城?从这儿到徐水城,就算坐马车,都得走上十多天。更何况如今世道混乱,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实在是不安全!”王景明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劝说道。
“王大哥,不瞒你说,我本就是跟着父母一起逃荒去徐水城的。当时我想着找些野果给大家充饥,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苏芸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姑娘,这都已经过去了五天,你想要追上你的父母,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不如这样,你先在这儿安心养伤,等身体彻底恢复了,我再帮你雇辆马车,送你去找你的父母。”王景明诚恳地说道。
“也好,那就多谢王大哥了。”苏芸清感激地说道。这时,她才感觉到腿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暗自想道:“刚才光顾着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了,这腿还真是疼得厉害啊!”
“不客气,那苏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干活了!”王景明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王大哥,你的腿……”苏芸清这才注意到王景明走路一瘸一拐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哦,没事。之前帮父亲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伤到了腿,家里没钱医治,就落下了这个病根。”王景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哦,这样啊,谢谢王大哥。”苏芸清轻声说道。
王景明离开后,苏芸清缓缓走回床边,重新躺了下来。
她望着破旧的屋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王景明救了我,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那我就帮他把腿治好吧。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中医世家出身的,这点事应该难不倒我。”
屋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径上,王景明的父母干活回来了。
“明儿,那姑娘还昏睡着吗?”王母林氏刚迈进家门,便一脸关切地朝着屋内问道。
“娘,我正要跟您二老说这事呢,苏姑娘刚刚醒过来了,只是……”王景明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只是什么?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说话吞吞吐吐的啦?”王景明的父亲王顺全,是个直爽性子,见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催促。
“只是苏姑娘一家原本是在逃荒,她意外跌落悬崖,想来她的父母应该已经走远了。苏姑娘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她一个姑娘家,怕是追不上了。我寻思着,想让她在咱们家再多休养一段时间。”王景明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说完后,目光忐忑地看着父母,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嗨,就这事啊,这有啥不好开口的。”王顺全爽朗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一脸豁达。
“就是嘛,虽说咱家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不差这一口饭,多双筷子的事儿罢了。咱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地出去闯荡呢!”林氏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轻快地朝着厨房走去,准备生火做饭。
“谢谢爹,谢谢娘!”王景明听父母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激动得眼眶微微泛红。
“傻孩子,跟爹娘还客气啥!”王顺全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
王景明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快步走进厨房,帮着林氏一同准备晚餐。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缕缕饭菜的香味也随之飘出来,弥漫了整个小院。
“明儿,快去叫苏姑娘出来吃饭!”林氏一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一边朝着屋内喊道。
“好嘞,娘!”王景明乐呵呵地应道,转身朝着苏芸清的房间走去。
“明儿爹,快来吃饭啦!”林氏紧接着又提高声音,喊了王顺全一声。
“来啦!”王顺全响亮地答应着,放下手中的农具,快步走向饭桌。
“咚咚~”王景明轻轻敲响了苏芸清的房门,温和地说道:“苏姑娘,你睡醒了吗?快出来吃饭吧!”
“知道了,王大哥,我这就来。”屋内传来苏芸清清脆的回应。
王景明轻轻推开门,扶着苏芸清缓缓来到院子里的小桌边坐下。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整个画面增添了几分温馨。
王景明温文尔雅地介绍道:“苏姑娘,这就是我的爹娘。”
苏芸清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那两位长辈身上。
只见那位妇人,约莫四十余岁,面容慈祥,仿佛春日里和煦的暖阳。岁月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那是长年累月辛勤劳作的见证。然而,从那依旧精致的骨相中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定是风华绝代,美丽动人。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看上去比妇人稍长几岁,憨厚老实的面容透露出一种质朴无华的气质。他的眼神里满是诚恳与善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大叔、大婶,您们好!”苏芸清微笑着打招呼。
“苏姑娘,快吃吧,都是些粗茶淡饭,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林氏微笑着将筷子递给苏芸清,眼神中满是关切。
“大婶,我吃得惯的。哦,对了,大叔大婶,您们以后就唤我阿清吧,在家里我爹娘也都是这么叫我的,老是苏姑娘苏姑娘地叫,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苏芸清接过筷子,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
“好好好,阿清,来,快吃!”林氏亲切地说道,还往苏芸清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大叔大婶,这段时间可真是打扰您们了,等我找到父母,一定会好好报答您们的!”苏芸清看着眼前善良朴实的老两口,心中满是感动。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遭了这么大的罪,任谁见了都会搭把手的。”王顺全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和蔼。
“是啊,阿清,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王景明也笑着附和道。
四人围坐在小桌边,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欢声笑语回荡在小院之中,那氛围温馨而融洽,真的好似一家人。
“这种氛围真好啊,一点也不像原主的原生家庭……”苏芸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苏芸清在王家悉心调养了五六日,身体已基本康复。
6治病
这日,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小院中。
王景明从外头归来,刚迈进院门,苏芸清便快步迎了上去。
“景明哥,我略通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瞧瞧腿伤吧!”苏芸清目光诚恳,一脸关切地说道。
王景明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我这腿伤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早就落下病根,难以治愈了,就不麻烦你了,阿清。”
“景明哥,让我看看又何妨。若我能治好自然是好,若是实在无能为力,我也会努力挣钱,带你去寻这世上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苏芸清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坚定。
王景明见她如此执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好吧,你先看看,能治就治,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别太为难自己。”
二人说罢,便在院中的桌边缓缓坐下。
“景明哥,你把手伸过来。”苏芸清轻声说道。
王景明依言伸出右手,苏芸清轻轻搭上他的脉搏,神情专注,仔细地诊起脉来。
只见她柳眉微蹙,片刻之后,心中已然对王景明的身体状况有了大致的判断。
“景明哥,你把受伤的那条腿给我看看。”苏芸清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说道。
“这……”王景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羞涩,毕竟男女有别,此举难免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害羞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都没有害羞呢!”苏芸清看着王景明微微泛红的耳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忍俊不禁的笑意。
“景明哥,在医生眼中,并无男女之分,你别多想,快给我看看吧!”苏芸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催促道。
“哦。”王景明微微点头,缓缓将受伤的那条腿的裤腿轻轻挽起,露出了那道因伤而略显沧桑的腿部肌肤。
苏芸清伸出手,轻柔而又仔细地在他受伤的腿部这里按按,那里捏捏,神情愈发笃定。
随后,她松开手,认真地说道:“景明哥,你这腿伤之所以久治不愈,是因为受伤之后,未能及时得到妥善医治,导致淤血在经络中长久堵塞,气血运行不畅,所以走路才会一瘸一拐的。”
“那还有办法恢复如初吗?”王景明赶忙放下挽起的裤腿,眼中满是期待地问道。
苏芸清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景明哥,你大可放心!我先用针灸将淤堵的气血疏通开,再配合我开的草药方,平日里你尽量少走动,安心调养,假以时日,定能恢复。”
“那就好,太谢谢你了,阿清!”王景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景明哥,你家可有笔墨?我把草药方写下来,你也好去镇上抓药。”苏芸清说道。
“有,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给你。”王景明说罢,转身匆匆往屋内走去。
这套文房四宝,还是当年王顺全满怀期望地买给他读书用的,只可惜,在即将参加科考的关键时候,他不慎摔伤了腿,从此与科考之路无缘,这套文房四宝也便搁置了许久。
不多时,王景明拿着笔墨回来,细心地帮苏芸清研起墨来。
苏芸清提笔蘸墨,在纸上挥洒自如地写道:“桃仁(去皮尖,研)三钱红花三钱当归五钱川芎三钱赤芍四钱乳香二钱没药二钱续断五钱骨碎补五钱怀牛膝五钱炙甘草二钱”。
写好后,她轻轻吹干墨迹,将药方递给王景明。
“景明哥,这些药以水五盏,浸三刻,武火煎沸,文火煎至二盏,滤出药汁;复添水三盏,如法再煎至一盏,两汁相混,分作二服,早晚温饮。”苏芸清仔细的交待着草药的熬制与服用方法。
“嗯,我记住了,谢谢你阿清!”王景明接过药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幸好原主母亲教过原主读书写字,不然我连毛笔都不知该如何拿。”苏芸清心中暗自庆幸,小声嘀咕着。
“哦,对了,景明哥,还有个小问题。你看我之前独自一人去摘野果,不慎掉落山崖,原本用来针灸的银针估计也弄丢了,我还得再购置一套银针才行。”苏芸清微微红着脸,小声说道。
“唉,你瞧我这记性。没事,等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镇上买。”王景明爽朗地说道。
恰在此时,王顺全夫妇劳作归来。
“大叔大婶回来啦,辛苦你们了!”苏芸清赶忙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从林氏手中接过农具。
王景明也快步上前,接过王顺全肩上沉甸甸的担子。
“爹,娘,阿清跟我说,她有办法治好我的腿!”王景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父母。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都怪爹娘没本事,没钱给你及时医治,才让你落下了病根。”林氏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与欣慰,眼眶微微泛红。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王景明赶忙安慰母亲。
“是啊,大婶,我自幼研习医术,对治疗景明哥的腿伤还是有些把握的,您就放心吧!”苏芸清亲昵地挽着林氏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好好,大婶相信你!你们饿了吧?大婶这就去做饭。”林氏慈爱地看着苏芸清,转身欲往厨房走去。
“还有,大婶,您和大叔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从今天起,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苏芸清赶忙阻拦,诚恳地说道。
虽说前世她备受父母宠爱,从未下过厨房,可如今这具身体的原主,在家里可没少做过这些活计。
“不用,阿清你将来是要做大夫的,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做就好。”林氏微笑着推辞。
“大婶,您就歇着吧,我真的可以的。”苏芸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林氏轻轻扶到桌边坐下。
“原主啊,希望你能赐我力量,让我把饭做好。”苏芸清在心中暗自祈祷着,随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厨房。
“爹,娘,我去帮帮阿清。”王景明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进了厨房,留下王顺全夫妇在原地相视而笑。
“这小子……哈哈!”王顺全看着儿子那急切的背影,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不消片刻,在苏芸清和王景明的共同努力下,一顿温馨的晚餐便准备妥当。
四人围坐在桌旁,欢声笑语不断。
第二日,晨曦微露,天色尚早,苏芸清便早早地起了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熟练地开始准备早饭,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红了她专注的脸庞。
“阿清,你起这么早啊?”王景明刚跨出房门,便瞧见在院中忙碌的苏芸清,眼中满是关切与惊讶。
“景明哥,你起来啦,快来吃早饭!”苏芸清转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哦,好。”王景明应道,迈步朝饭桌走去。
“大叔大婶已经吃过饭,去地里忙活了。”苏芸清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道。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王景明看着苏芸清略显忙碌的身影,心疼地问道。
“你忘啦,我说过要帮大婶做饭的呀。”苏芸清眨了眨眼睛,笑着回应。
“阿清,快来,咱们一起吃!”王景明招呼道。
“嗯,好的。”苏芸清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桌旁坐下。
二人用过早餐,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便踏上了前往县城集市的路途。
县城,相较于宁静的小村子,显得格外热闹非凡。
集市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贩,琳琅满目的物件令人目不暇接。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
“这不就像现代的夜市嘛,只不过古代有宵禁,摊贩们只能在白天摆摊。”苏芸清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暗自思忖。
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走街串巷的小贩们穿梭其中,手中举着五花八门的商品,大声吆喝着。
苏芸清虽对这些新奇的物件饶有兴趣,但她心里清楚,当下的首要任务是买到一套银针。
“景明哥,我们去药铺看看吧,说不定那里就有我需要的银针,顺便也能给你抓药。”苏芸清侧过头,对身旁的王景明说道。
“嗯,那你跟我来吧!”王景明点点头,带着苏芸清朝着一家药铺走去。
二人走进一家小药铺,店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王景明上前,礼貌地问道:“掌柜,您这儿有银针售卖吗?”
“没有。”掌柜微微摇头,语气平淡。
随后,他们又接连去了好几家药铺,可得到的答复均是只卖草药,不卖银针。
“阿清,这长春堂已经是县城最大的一家药铺,也是最后一家了,如果这儿还没有……”王景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看向苏芸清。
“景明哥,别担心,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苏芸清微笑着安慰道。
“掌柜的,您这儿有银针售卖吗!”王景明走进药铺,再次询问。
“有的,客官您稍等。”掌柜应了一声,转身走进里间。
不多时,掌柜从里间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微笑着说道:“都在这里了,客官您看一下。”
苏芸清赶忙接过盒子,仔细地端详起里面的银针。只见这些银针长短不一,均在1-3寸之间,针身的粗细也各有不同。
她认真挑选了十几根不同长度、粗细的银针,说道:“就这些了,多谢掌柜的。”
“一共一两银子。”掌柜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一两银子?”王景明不禁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惊讶。
“是的,客官,这银针可是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的,品质上乘。”掌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王景明听后,沉默了片刻,没再说什么。
“客官还有其他的需要吗?”掌柜继续问道。
“还有……”苏芸清刚要开口,便被王景明打断了。
“没有了,掌柜的,麻烦您帮忙包起来。”王景明说道。
“好的,您稍等。”掌柜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专门存放银针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根银针放好,递还给王景明。
王景明接过包裹,付了银子,而后拉着苏芸清便往外走。
“客官慢走!”掌柜笑着招呼道。
出了药铺,苏芸清轻轻挣脱王景明的手,疑惑地说道:“景明哥,你的药还没抓呢?”
“阿清,这家药铺太贵了,咱们去别的药铺抓药。”王景明眼神闪躲,含糊地说道。
苏芸清敏锐地察觉到王景明的异样,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这些银针就花了王景明一两银子,普通老百姓的收入本就微薄,估计他是没钱了。”
“景明哥,是不是我把银子都花光了?”苏芸清满脸愧疚地问道。
“没有,阿清,是这家药铺的问题……”王景明试图解释。
“对不起啊,景明哥,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贵!”苏芸清自责地说道,眼中满是懊悔。
“阿清,我没怪你,何况这套银针是为了治我的腿才买的。”王景明赶忙安慰苏芸清,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那怎么办?现在没钱买草药了。”苏芸清焦急地说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没关系,阿清,咱们可以自己去山里采药。”王景明拍了拍苏芸清的肩膀,安慰道。
“对哦,我还可以去挖草药来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苏芸清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嗯,咱们回家吧!”王景明笑着说道。
“嗯,回家。”苏芸清用力点点头。
7采药奇遇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夜晚难得的清凉。
苏芸清轻轻站起身来,神色认真地说道:“大叔大婶,我仔细想了想,决定明天到附近的那座山里去采些草药,换点钱来补贴家用。”
“上山?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林氏一听,立刻紧张地摆手拒绝,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听人说,青牛岭的林子里,深处可有凶猛的野兽出没。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是在山上碰见了,那可怎么得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大婶,您别担心,我打算白天去,而且就只在山的边缘地带活动,绝对不往深处去,肯定不会有事的。”苏芸清赶忙解释。
“那也还是危险呀,我们家虽说不富裕,但管你一口吃喝还是没问题的,真不用你帮忙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王顺全也一脸严肃地表示不同意。
“景明哥……”苏芸清无奈之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景明。
“我只是随口一提,本以为阿清只是听听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王景明心中暗暗叫苦。
“爹娘,其实阿清是为了治疗我的腿,才想着上山采药的。”王景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父母说出了实情。
“你这孩子,怎么能为了你自己,就让阿清一个女孩子去冒这么大的险啊!”林氏心疼地轻拍了王景明一巴掌,眼中满是责备。
“大叔大婶,你们别怪景明哥。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想采点草药卖点钱,等帮景明哥把腿治好了,我也好有点盘缠去找我的父母。”苏芸清急忙替王景明解围。
“这样啊,也是,总归是要去和父母团聚的。唉,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也就不拦你了。”王顺全思索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景明啊,你可得陪阿清一起去,一路上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林氏转头看向王景明,一脸郑重地叮嘱道。
“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阿清的。”王景明坚定地说道。
“谢谢大叔大婶,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苏芸清感激地说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清晨,阳光刚刚透过薄雾洒向大地。
王景明和苏芸清正站在自家小院中,王景明对着刚从屋内走出来的父母说道:“爹娘,我和阿清去采草药了,早饭已经给你们放在桌上啦。”
“大叔大婶,我们先走啦!”苏芸清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
“哎,你们吃过早饭没有啊?”林氏一听,赶忙追了出来,然而,门外早已不见两人的身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小道。
“这俩孩子,跑得可真快!”林氏转头看向王顺全,微微嗔怪道。
“嗯,别管他们了,快吃吧!”王顺全笑着回应,拉着林氏回到屋内。
王景明带着苏芸清脚步轻快,不多时便来到了青牛岭的山脚下。
望着眼前郁郁葱葱、透着神秘气息的山林,王景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再次看向苏芸清问道:“阿清,你真的确定要进去吗?”
“确定啊!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头肯定藏着不少珍贵的草药呢。”苏芸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其中探寻一番。
“那好吧,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就只在边缘地带活动,绝对不能往大山深处走。”王景明一脸严肃地再次嘱咐,眼神中满是关切。
“景明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苏芸清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背起背篓,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冲向山林深处。
“这种原始森林,肯定有许多名贵药材。不像现代的大山,大多都被开发殆尽了,就算没开发的,也总有各种冒险者频繁光顾。”苏芸清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对即将到来的采药之旅充满了信心。
“阿清,你慢点,等等我呀!”王景明赶忙加快脚步,在后面大声喊道。
没走出多远,苏芸清的目光便被映入眼帘的石头和树干上生长的草药吸引住了。
“哇~是骨碎补!太好了!”苏芸清惊喜地叫出声来,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放下身后的背篓,从里面拿出小巧的铲子,利落地撸起袖子,全神贯注地将骨碎补从附着的树干或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
“阿清,这是什么呀?”王景明匆匆赶了过来,就看到蹲在地上忙碌的苏芸清。
“景明哥,这就是骨碎补呀,我给你写的药方里就有这味药。快来帮我一起挖!”苏芸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喜悦。
“哦,好嘞!”王景明赶忙蹲下身子,拿起铲子,认真地学着苏芸清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挖掘着。
就在这时,苏芸清眼睛不经意间一瞥,又发现了另一味草药。
“哇~灵芝!”苏芸清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滴个乖乖,这简直就是一座宝山啊,发财了,发财了!”苏芸清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她赶紧拿起小铲子,再次投入到小心翼翼的采集工作中。
两人继续往山林深处走了一段路,苏芸清凭借着自己对草药的敏锐观察力,又发现了许多中草药。
“茯苓、半夏、白茅根、夏枯草……”随着苏芸清的一声声惊喜呼喊,她和王景明的背篓逐渐被各种草药填满。
“景明哥,这里的草药品种可真丰富啊,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了。”苏芸清看着装满草药的背篓,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对今天的收获感到十分欣喜。
“是啊,不过这也得像你这样真正认识草药的人才能采得到,像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宝贝呀。”王景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神中对苏芸清充满了敬佩。
“景明哥,咱们赶紧下山,然后去集市把这些草药卖了吧!”苏芸清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嗯,听阿清的,咱们这就走。”王景明笑着回应。
8生意
“景明哥,我们不妨去那家规模最大的药铺长春堂探探风声。”苏芸清心中盘算着,大药铺门庭若市,想必对药材的需求也颇为旺盛,收购的可能性自然不小。
“好主意,咱们这就出发!”王景明应声道。
一踏入店门,一位机灵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二位贵客,是要抓药还是问诊?”
“我们此番前来,是想见一见贵店的掌柜。”王景明温文尔雅地回应。
小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二位找掌柜有何贵干?”
“我们手中有笔小生意,想与掌柜亲自洽谈。”苏芸清温婉地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小厮闻言,不禁对二人多打量了几眼,随即恭敬地说:“请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掌柜出来。”
说罢,小厮转身,步履轻盈地朝里间行去。
不多时,小厮与一位身着锦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走出。
那男子便是药铺的掌柜,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苏芸清与王景明一番,这才缓缓踱步而出,笑容可掬地说:“哈哈,原来是您二位啊,不知这次找在下所为何事?”
苏芸清见状,轻轻地将身后的背篓取下,稳稳地放在了柜台上:“掌柜请看,这是我们今晨新采的草药,不知贵店是否愿意收购?”
掌柜闻言,微微侧身,朝背篓内瞥了一眼,随即伸手取出几株草药,细细端详了一番,沉吟片刻后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苏芸清与王景明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便跟随掌柜步入了内室。
相较于前院的喧嚣,这间内室显得格外清幽雅致,仿佛是一方远离尘嚣的净土。
“二位请坐。”掌柜热情地招呼着。
苏芸清与王景明将背篓放在一旁,各自落了座。
“在下姓张,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张掌柜微笑着问道。
“我姓王,这位是家妹。”王景明简洁明了地介绍道。
言谈间,一个小厮悄然无声地端上了茶水,茶香袅袅,为这雅致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
“请用茶。”张掌柜客气地说道。
苏芸清轻轻放下了茶杯,问道:“张掌柜,不知贵店是否收购药材?”
张掌柜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商人精明的光芒,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道:“自然是收的,不过我这药铺对药材的品质要求极高,二位若有上好的药材,不妨拿出来让我瞧瞧。”
苏芸清闻言,从背篓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包,轻轻展开,里面是一株株根茎肥硕、叶片鲜绿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递到张掌柜面前道:“这是我们在山中采摘的野生灵芝,请您过目。”
张掌柜接过草药,仔细端详起来,不时用手指轻轻触碰,又凑近鼻尖嗅了嗅,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嗯,这灵芝色泽鲜亮,纹理清晰,确实不错。”
苏芸清见张掌柜如此评价,心中暗自欢喜,却仍保持着矜持问道:“那不知张掌柜愿意出个什么价呢?”
张掌柜略一思索,伸出两根手指道:“灵芝我愿出十两银子一株,其他的则按一斤二十文钱来算,二位意下如何?”
王景明与苏芸清对视一眼,心中盘算着这个价格颇为公道,便点头应允:“成交!”
张掌柜随即吩咐小厮去取来了银两。
待银两交割完毕,张掌柜忽然话锋一转:“不知二位能否长期为我药铺供药?我张某人向来重视诚信与质量,绝不会亏待了二位。”
苏芸清说道:“张掌柜如此赏识,我等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这药材采摘需看天时地利,无法保证每日都有供应。”
张掌柜哈哈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药材之事本就讲究缘分,我只求品质,不求数量。二位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若有好货,我必不会吝啬银钱。”
苏芸清也笑道:“如此甚好,既能保证药材新鲜,也不耽误我们山中劳作。张掌柜放心,我们兄妹定当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张掌柜满意地点点头,从柜中取出两张纸契,道:“既如此,我们便立下字据,也好让彼此都安心。”
王景明接过纸契,仔细阅读一番,确认无误后,与苏芸清分别按下手印。
张掌柜亦郑重其事地盖上药铺的印章,将其中一份递给王景明收好。
“合作愉快!”张掌柜笑着说道。
“合作愉快!”王景明与苏芸清也齐声说道。
辞别张掌柜,二人走出药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景明哥,我们去药铺抓药吧!”苏芸清轻声提议道。
王景明闻言,连忙推脱:“阿清,这是你辛苦换来的银子,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苏芸清佯装不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本就是为了治你的腿才去采草药的,你若再这样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王景明见状,只好妥协:“那好吧,我们就找一家小药铺去。”
抓完药后,苏芸清又拉着王景明走进了一家成衣铺,为一家老小各挑选了一套新衣,满载而归。
刚踏入家门,林氏便笑着迎了上来:“回来啦!快来吃饭!”说着,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
王景明与苏芸清放下背篓,欣然入座。
“大婶,这饭菜真香啊!”苏芸清由衷地夸赞道。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林氏笑盈盈地回应,“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苏芸清眉飞色舞地说:“大婶,你知道吗?我和景明哥今天采的草药卖了五十两银子呢!”说着,她起身走到放背篓的地方,拿出一个包裹。
“大叔大婶,这是给你们的小礼物。”苏芸清将包裹递给了林氏。
林氏好奇地打开包裹:“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我和景明哥给你们二老买了新衣服,快看看,喜不喜欢?”苏芸清满怀期待地说。
林氏拿出衣服在身上比试,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嘴上却嗔怪道:“我们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何况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哪穿得上这么贵重又好看的衣服?快拿去退了。”
苏芸清撒娇道:“大婶,这衣服一点都不贵,而且你穿上肯定像个小姑娘一样漂亮。”
“你这孩子,净瞎说,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哪还能像小姑娘。”林氏笑骂道。
王顺全在一旁看着老婆比划着新衣服,心中不禁浮现出林氏十八岁时青春的模样。“留着吧,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阿清说的没错,这衣服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林氏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孩子们的面,你胡说什么呢?”
尽管嘴上这么说,林氏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收了起来。随后,她招呼大家:“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9针灸
饭后,苏芸清开始为王景明熬药。
熬上药后,她又回到房间,准备为王景明进行针灸。
“景明哥,我们从今天开始正式治疗你的腿吧!”苏芸清坚定地说。
王景明有些犹豫:“阿清,要不我们还是去院子里吧?”说着,他便要起身。
“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会不好意思?还真是一个纯情的男子!”苏芸清心中窃笑。
苏芸清连忙阻止:“哎呀,不用。你忘了我说过的吗?在医生眼里,不分男女。何况房门开着,有什么好怕的?”
王景明看了一眼门窗,确实都敞开着,这才放心地躺回床上,但上半身却始终保持着挺直的姿势,如临大敌。
“景明哥,可能会有点疼,你要稍微忍耐一下哦。”苏芸清轻声提醒。
“没事,我不怕!”王景明故作坚强。
苏芸清从包裹中中取出细如蛛丝的银针,她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若说王景明担心的是男女之防,她则更担心自己能否准确找到穴位,顺利下针,毕竟现代的她之前只熟记了理论知识,还没有实操过。
“各位祖师爷保佑我!”苏芸清心中暗自祈祷。
苏芸清咬了咬唇,将第一根银针轻轻刺入他腿侧的穴位。针尖刚触及肌肤,王景明猛地一颤,手臂上的青筋随之暴起。
“疼!”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苏芸清心跳如擂鼓,手上的动作更加不稳:“景明哥,忍一忍,这只是浅表穴位...”
“没事,阿清,你继续!”王景明声音微颤。
苏芸清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她想起父亲的叮嘱:“针不在手,心在针。心定则针定。”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运起内息,感受着银针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颤动。
“此穴名为’承山’,主缓解腿脚疼痛。”她低声解释,“若景明哥觉得不适,可随时出声。”
王景明的呼吸渐渐平稳,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几分。
苏芸清小心翼翼地将第二根针刺入更深的位置,这次他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再出言不逊。
烛影摇曳中,苏芸清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纤细的手指在穴位间游走,宛如一只谨慎的蝴蝶。
王景明凝神注视着这幅画面,心中有了一些不能言明的情绪。
正当苏芸清准备刺入第三针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她手一抖,银针竟偏离了预定的位置。
“啊!”王景明惊呼一声。
苏芸清脸色煞白,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景明哥莫动!针偏离了,容我重新找准穴位!”
王景明僵在原地,感受到那冰冷的银针在自己肌肤上游移,心中翻江倒海。
“无妨,继续吧!”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
苏芸清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银针的位置,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这一次,她全神贯注,将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全部倾注于指尖。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刺入,王景明腿上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几分。
“景明哥,感觉如何?”苏芸清轻声问道。
王景明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惊讶地发现原本僵硬的关节竟然灵活了几分:“似乎...有所好转。”
苏芸清长舒一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几乎瘫软。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银针,收进了包裹。
烛光下,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的紧张与防备,都随着那几根银针,悄然消散。
“景明哥,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你躺着别动哦!”苏芸清再三叮嘱。
“知道了,谢谢你,阿清!”王景明感激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看着王景明顺利喝下药,苏芸清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苏芸清与王景明白天一起上山采草药,送到药铺换银子;晚上,苏芸清施展医术,为王景明治腿。
10惊险时刻
晨曦微露,青牛岭的雾气还未散尽。
两人沿着山间小径深入,苏芸清不时驻足辨认草药,时而弯腰采摘。
王景明虽不懂医术,这些天跟着苏芸清,也识得一些常见的草药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入深山腹地,四周古木参天,鸟鸣幽幽。
“这七星草甚是罕见,今日运气不错。”苏芸清欣喜地挖出一株叶片如星的草药,放入背篓。
王景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只会把这珍贵药材当作普通的野草。”
正当两人专注于采药时,一阵低沉的吼声从灌木丛中传来。
苏芸清警觉地停下手中动作:“景明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一头足有三百斤重的野猪猛然冲出,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二人,獠牙森然,口中白沫横飞。
王景明一把将苏芸清推向安全处,抄起地上的柴刀护在身前。
“跑!往山顶跑!”王景明大喊,同时挥舞柴刀吸引野猪注意。
苏芸清不忍丢下王景明独自逃生,捡起石头向野猪扔去,同时高喊:“我们一起对付它!”
野猪被激怒,转向苏芸清冲去。
千钧一发之际,王景明冲上前,一刀砍在野猪后腿上。
野猪吃痛,更加狂暴,转身撞向王景明。
王景明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
苏芸清见状,迅速从腰间抽出银针,朝野猪眼睛刺去。
野猪吃痛嚎叫,更加愤怒。
王景明忍痛爬起,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狠击野猪鼻子。
野猪吃痛,暂时后退。
两人都得以暂时松口气,想一下对策。
苏芸清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刷视频,主播说野外探险碰到野猪可以用火攻,来吓退它们。
“用火烧它的眼睛!”苏芸清喊道。
王景明会意,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麻绳。
他瞅准时机,将燃烧的麻绳抛向野猪眼睛。
野猪被火光刺得连连后退,眼中流出血泪。
苏芸清趁机冲上前,将三根长银针深深刺入野猪耳后的穴位。
野猪顿时如遭雷击,轰然倒地。
两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浑身是伤。
王景明左臂被野猪獠牙划伤,苏芸清小腿也被石头擦伤。
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看着那头庞大的猎物,不禁相视而笑。
“我们成功了。”王景明喘息着说。
“是的,景明哥多亏了你。”苏芸清柔声回应。
他们费尽力气将野猪绑好,制作了一个简单拖车,将野猪放上去,慢慢拖下了山。两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返回村庄。
沿途村民见到他们的猎物,无不惊叹。
“哎呀,这么大的野猪!”
回到家中,开始处理伤口。
她先用山泉洗净伤口,然后敷上自己调制的金创药,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了伤口。
恰在此时,王顺全夫妇从邻居的口中得知了消息,匆匆赶回了家中。
“爹、娘,您们终于回来啦!”王景明欣喜地迎了上去。
林氏望着儿子,眼中满是关切,问道:“明儿,听乡亲们说,你和阿清抓回了一头硕大的野猪?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事,娘,都是小伤,阿清已经处理好了。”王景明摸了摸身上的伤,庆幸已经包扎好,换了干净的衣服了。
“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不能往深处走,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林氏责怪道。
“大婶,我采草药忘记了,不知不觉就走进去了。”苏芸清有些不好意思。
“行啦,孩子们没事就好,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王顺全见两人没什么大伤,便安慰着林氏。
“知道了,爹!”王景明挠了挠头。
苏芸清微笑着,手指轻轻落在地上那头壮硕的野猪身上,回答道:“大婶,您看,这头野猪真的好大啊。”
王景明接着说道:“爹、娘,你们看这头野猪如此庞大,我们家根本吃不完。我和阿清商量过了,打算留下一部分自家享用,其余的都分给乡亲们,让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王顺全闻言,点了点头,赞许道:“我看这个主意不错。等着,我来处理这头野猪。”
傍晚时分,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的灶台上都忙碌了起来。
不久,整个村庄便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猪肉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家的生活也越过越好了。
11康复
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进王家的小院时,王景明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腿竟奇迹般地康复了。
“爹、娘、阿清……”他兴奋地呼唤着家人。
“何事如此激动?”林氏闻声匆匆赶来。
“娘,您看!”王景明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林氏面前走了几步,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明儿他爹,你快过来!”林氏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呼喊王顺全。
王顺全满腹疑惑地走出屋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真是老天有眼啊!”王顺全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爹,您说什么呢?是阿清治好了我的腿!”王景明急忙纠正了王顺全。
“对对对,真是多亏了阿清!”王顺全连声道谢。
此时,苏芸清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大叔大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她好奇地问道。
“阿清啊,你就是我们老王家的福星!”林氏紧紧拉着苏芸清的手,激动地说道。
苏芸清心中暗自嘀咕:“这一大早的,莫非大家都中邪了?我只会治病救人,中邪这事儿我可没办法。”
“阿清,你看!”王景明再次展示了自己康复的双腿。
“景明哥,你可以正常走路啦!”苏芸清惊喜地喊道,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
“是啊,阿清,真的太感谢你了!”王景明由衷地感激道。
苏芸清心中暗自思量:“想我堂堂中医世家的传人,虽然大学毕业后还没真正给人扎过针,但理论知识还是相当扎实的嘛。”
“明儿,你等会儿和阿清去集市上买些阿清喜欢吃的菜,晚上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庆祝一下。”林氏满心欢喜地安排着。
“好嘞!”王景明爽快地答应着。
夜幕降临,林氏精心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
12团聚之念
饭后,苏芸清将大家请到了院中,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大叔大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她缓缓开口。
“阿清,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王景明关切地看着她。
“是啊,阿清,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林氏也附和道。
“你们别打断阿清,让她慢慢说。”王顺全在一旁提醒道。
苏芸清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叔大婶,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现在景明哥的腿也好了,我想我也该去找我的父母了。”
闻言,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
“阿清说得对,在我们这也耽搁了不少日子了,是时候去找你的父母了。”王顺全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阿清,我都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了。”林氏说着,用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阿清,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王景明担忧地说道。
“对,让景明陪你一起去。”林氏也连忙附和。
“可是景明哥走了,你们二老怎么办呢?”苏芸清有些犹豫。
“我们能吃能喝的,你们不用担心。”王顺全爽朗地笑道。
“可是……”苏芸清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就这么定了!”王顺全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打算何时出发?”林氏关切地问道。
“就明天吧。”苏芸清回答道。
“明天?那赶紧去收拾好东西,早点休息吧。”林氏嘱咐道。
这一夜,苏芸清辗转难眠,“如果找到了父母,原主会怎么选择呢?是留在父母身边,还是会带着妹妹回到这里生活呢?”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苏芸清与王景明便匆匆用过早饭,踏上了旅程。
他们先前往县城,租用了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随后又特意绕道去了长春堂,向张掌柜简短告别。
临行前,他们还细心地采购了一些干粮与路上所需的杂物。
沿途之上,逃荒的难民如蚁附膻,不绝于途,他们的眼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不知行了多久,人困马乏,两人决定停下来稍作休整。
王景明环顾四周,捡了一些树叶和枯树枝,迅速生起了一堆篝火。
苏芸清捡来两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得干硬的饼架在火上烘烤,饼香瞬间弥漫开来。
正当他们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品尝着手中的热饼时,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不知何时悄然围拢过来。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苏芸清和王景明手中的大饼上,那眼神中既有渴望也有难以掩饰的贪婪。
王景明轻轻碰了碰苏芸清的胳膊,低声问道:“阿清,你看这些人也挺可怜的,我们的包裹里还剩下多少吃食啊?”
苏芸清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景明哥,你想怎么做?”
王景明犹豫了一下,提议道:“要不我们分给他们一些吧?”
苏芸清却连忙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千万不能这么做,不然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为什么?”王景明一脸困惑。
就在这时,周围的难民开始一步步逼近,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来不及解释了,景明哥,我们赶紧驾车走吧!”苏芸清急切地说道。
话音未落,她眼疾手快地从王景明手中夺过那半块饼,连同自己手中的饼一起远远丢了出去。
那些难民见状,如同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
苏芸清迅速拉着王景明的手,一个箭步跳上了马车,扬起马鞭,驾车疾驰而去。
王景明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忍不住回头张望。
只见那群难民如同发了疯一般,拼命朝着马车追赶而来。
幸运的是,人的速度终究无法与马匹相提并论,更何况这些难民早已饿得骨瘦如柴、有气无力。
待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王景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阿清,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分点吃食呢?”
苏芸清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景明哥,人性本善,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份恶念,只是平时没有被激发出来罢了。刚才那群难民看见我们手中有足够的吃食,难保他们不会心生邪念。你想啊,他们那么多人,万一起了歹心,抢了我们的吃食还算好的,万一伤了我们的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王景明闻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只是看他们挺不容易的,能帮一下就尽量帮一下了。”
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王景明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听了苏芸清的话。
日夜兼程赶路,两人终于抵达了徐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