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不理会沈闻泽。

弯下腰来与我平视，指腹抹净我的泪痕。

沈闻泽彻底怒了：“放开她！我允许你动她了吗？！”

他冲上来想将许南箫拉开。

助理立刻拦在中间，沈闻泽只能撞上一堵人墙。

他黑着脸，攥紧拳头：“她是我女朋友，请你立刻放手，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变成残废！”

说罢，他身后的黑衣人将我们围住。

“你还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男人的怒吼让沈闻泽愣在原地。

不远处，宋月从车上下来，扭着腰肢走向沈闻泽。

“闻泽，你怎么耽误这么久，爸妈都等很久了，我特地来找你的。”

看到我和一个男人牵着手，她冷哼一声。

“叶轻竹，你傍上闻泽不够还要去祸害别的男人吗？”

“谁不知道你在圈内的名声，我哥愿意睡你一晚都是给你面子！你还在这里耽误问我和闻泽的时间，你要不要脸？！”

她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什么。

“你如果现在跪下给我道歉，我就考虑考虑让闻泽放你们离开，你是知道的，这些黑衣人最是听我的话了…”

许南箫的脸越发阴沉。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我自嘲地苦笑。

他们完全将我的性命看作草芥。

而沈闻泽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

“你是哪里来的野狗，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可是宋家大小姐！”

“呵，宋家是吧。”

许南箫不语。

片刻功夫。

围着我们的黑衣人脸上开始变得惊恐。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更多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保镖，里三层外三层。

刹那间恍惚，原本威胁我们的黑衣人就倒在了地上。

沈闻泽紧蹙眉头。

“叶轻竹，我知道你对我爱得太深不想答应宋明，可你也不必找这些演员来扰乱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朝我伸出手，“现在过来，我就不跟你分手。”

宋月在一旁捶他的胳膊。

“沈闻泽！你明明答应我的！”

我冷漠看着他。

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干裂的嘴唇拉扯，痛感使我更加清醒。

“不必了，你已经是前男友了。”

我回握许南箫的手。

艰难地举起来，他顺势拖着我的手臂。

行动之间，袖口落在臂弯。

我布满伤口的手臂隐隐透出血珠。

许南箫整个人顿了一下。

他手一挥。

沈闻泽和宋月就被架着离开。

“啊！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竟然这么对我！闻泽哥快让他们住手啊！”

而沈闻泽完全没有能力帮他。

他也被禁锢着。

两人被扔进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

同类都应该待在一起。

清净一些后。

许南箫蹲在我身前，脸埋在我的手心。

我感觉到，手心湿润了。

那些封存在心底的回忆瞬间破壳一般倾撒出来。

“叶轻竹，我走了你别躲着哭鼻子啊。”

“怎么可能，你最好别回来了...”

十五年前，许南箫抛下这句话，没多久就真的消失了。

现在看着他的身影，我一瞬间有些恍惚。

身后就有护士和医生利落地将我扶上移动床。

“轻竹，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

8

在医院躺了两天。

第三天，沈闻泽跑到我的病床前。

他被黑衣人拦在门外。

他焦急地呼喊传进我的耳朵。

我吃下许南箫喂到嘴边的粥，抬眼疑惑地看过去。

没得到我的回应，沈闻泽有些急躁。

许南箫抬抬手，黑衣人立刻板正的站在门的两边。

原本扒着黑衣人往里挤的男人一个踉跄，跌了进来。

我静静看着这一幕。

对沈闻泽的呼喊默不作声。

我看到他的眸底隐藏着怒气。

也对。

从前的我对他的一切都会放在心上。

即使他的每一次伤害我都默默承受。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委屈求全、付出自己的耐心和体贴。

就能够偿还他曾经对我的付出。

但是我错了。

感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忍让能够维持得住的。

面上的那份爱意也不用再伪装了。

“南箫，我还要喝。”

许南箫宠溺地笑了笑。

眼底映照着我的面容。

看到我们之间的相视一笑。

沈闻泽垂在两侧的手指关节捏得泛白。

“轻竹，你好久没跟我回家了，我妈说想见见你...”

思绪一下子回到五年前。

沈闻泽跟我表白的第二天。

她的妈妈单独将我约到咖啡厅见面。

我忐忑赴约。

脑海中的剧情却没有出现。

反而沈妈妈将自己的祖传戒指给了我。

惊讶中。

沈妈妈拉起我的手。

“闻泽跟我提过很多次你，他很喜欢你。”

“豪门的爱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有爱也许你能幸福的。”

原本忐忑的心平静了些。

有那么一刻我也希望能够和他幸福下去。

许南箫拉起我的手。

我顺势回握他。

冷漠地对沈闻泽说：“就当我和阿姨没有缘分，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沈闻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两人的手。

“轻竹，你从没想到你是这么轻浮的人！”

“这个人哪里有我好？！”

“只要你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就和你结婚，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恩爱幸福，好吗？”

我冷笑一声。

他还是一样，只会用自己的想法来定义我们的感情。

我在意的从来不是结婚这种名存实亡的事情。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

我捏了捏许南箫的手指。

看向沈闻泽的眼睛没了多余的情绪。

“多亏了你，我和我喜欢的人破镜重圆了。”

“结婚那天，会通知你。”

沈闻泽瞪大眼睛。

“什么？！你要跟他结婚？”

9

“叶轻竹，你当真对我一点留念都没有？”

留念？

早在他冷眼旁观，将那杯抿了半口的红酒砸到我额头的时候。

砸破的不仅是我的额头，也砸碎了我对这份感情怀有的希望。

“沈闻泽，你还记得这个疤痕吗？是你亲手砸的，直到现在我都留着刘海。”

“你大概早已经忘记了吧。”

“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就算孤独终老也永远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沈闻泽满眼痛心。

紧捏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他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轻竹，你明明也很爱我的！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我闭了闭眼，靠进了许南箫怀里。

“我累了。”

许南箫抬手。

沈闻泽被扔了出去。

即使整个人落魄不已。

他还是跑到病房门口喊我的名字。

最后他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

终于安静下来。

我松开了许南箫的手。

“你会介意吗？”

他知道我问得是什么。

因为我和他的重逢，虽是巧合，但是我却怀有私心。

十二岁那年，我们就分开了。

那之前，我们每天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因为妈妈的一句：我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我根本不承认。

为了表明我的态度。

整整一个星期，我忍住了和从前每一天一样，给他分享快乐的想法。

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酷的大人。

第五天。

我终于憋不住了。

他却没来等我上学。

隔壁的大门口冷清。

而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从父母口中得知，他因为家族原因远渡重洋。

他离开的那天。

我们谁也没有跟对方说话，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那年少时被戳中心思的别扭，成为了我后来每一年夏天的遗憾。

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随风飘散。

他也早已经忘记我。

却没想到。

半年前。

沈闻泽带着我出国旅游，半路却因为宋月偷偷跟来在异国迷了路，他生生将我抛下。

陌生的街道、语言的不通。

让我辗转了几条街也没找到我们落脚的地方。

害怕焦虑之时。

许南箫出现了。

10

他带着墨镜温柔给我指路。

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顿住。

春风刮跑了遮蔽我半张脸的帽子。

他就这么看着我。

缓缓摘下了墨镜。

震惊、诧异、惊喜。

我从来没想到能在那里遇见他。

以至于我磕磕巴巴连酒店的方位都说不明白。

但他听懂了。

亲自送我回去。

我们留了联系方式。

但除了简单的问候没有多余的话语。

告别之后，我上楼。

开门的人却是宋月。

沈闻泽揽着她说：“小月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我被他赶出房间。

那几个夜晚我睡得极不安稳。

我有时会独自在街头游荡很久。

心里好像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许南箫打错了电话。

他喝醉了，喃喃自语喊着我的名字。

我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听着。

电话还没挂断。

我就收到了沈闻泽的短信：

【去买点套送到我房里，我和小月玩得有些高兴，不够用。】

【快点去！】

那天，我第一次没回信息。

远处是呼啸的风声，耳边是许南箫的呢喃。

手机不停地振动，是沈闻泽的夺命连环扣。

我实在受不了，将手机关机。

转身的那一刹那。

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手机发呆。

他苦笑着仰头喝了口酒。

又跌坐在路边长椅上，扶着额头问身边的助理。

“你说她过得好吗？”

助理不敢忤逆，忙顺着回应他。

可他一把将酒瓶放在椅子上。

“可我那天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慌乱和失措，她有男朋友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

说完脑袋耷拉下去。

我冲过去。

第一次主动拉起他的手。

“我要走了，可以对我说声再见吗？”

他靠在我的肩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捧着他的脸。

“为什么不告而别，十五年前的再见你现在告诉我，也不晚...”

他凝视我的眼睛，愣了好一会才说：“可是我不想再离开了。”

11

那一刻我才知道。

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曾回国找过我。

可在看到我身旁的沈闻泽时，他退却了。

他不想打扰我的幸福。

直至这一刻他都在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冲动一点。

我心里压抑许久的委屈倾泻而出。

我哭到哽咽、抽泣。

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三年来，这是我第二次痛哭。

沈闻泽一次又一次将我踩在脚底欺负的时候我没哭。

宋月踩碎我奶奶遗物的时候我咬牙忍下。

我被一群人围着欺辱的时候掐破手心也没留一滴泪。

......

但这一刻。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许南箫将我揽在怀里。

指腹一遍遍抹掉我的泪珠。

他眼眶红了。

在听我诉说我所有遭遇的时候。

他一声不吭猛灌下一整瓶酒。

那个晚上我听到了他年少时的心意。

我曾经藏在心里的秘密，也在此刻被揭开。

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我。

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爱着我。

他手心的温热转到脸颊。

醉意被清风吹散。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轻竹，如果我知道这些，当时我就不该离开。”

“我以为你找到了幸福，没想到你竟然一直过着这种生活。”

“沈闻泽，他不是人！”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道：“我们回国，我替你讨回一切，好吗？”

我眼眶含泪。

“南箫，我的过去我来解决。”

“你等我。”

心里饶是感动。

我也不想许南箫无端卷入这些事情中。

但我没想到的是。

这半年。

许南箫已经默默将企业转移回国。

他看着我的眼睛。

拿起纸巾给我擦嘴。

“我怎么可能介意，我只有后悔，悔我当初回国为何不从他手中将你抢走。”

“不然你也不会经历这么多苦楚。”

“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但是轻竹，我想让你知道，我可以是你的靠山。”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在你身后，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伸手按住他的嘴巴。

凑过去。

贴在他凉凉的唇上。

他失措，愣了一瞬。

转而加深了这个吻。

12

半年的蛰伏。

许南箫的人已经打入了沈氏的内部。

那天沈闻泽接到的电话就是秘书传来的噩耗。

沈氏凉了。

我是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的。

就连沈闻泽的妈妈也找到了我。

她整个人很憔悴，头顶上冒出白发也无暇顾及。

从前的她是很精致的一位富家太太。

她拉着我的手。

“轻竹，我替闻泽给你道歉，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我扯出手。

她却慌了，“只要你能放过闻泽和沈家一马，我替我儿子弥补一切，阿姨说到做到……”

我摇摇头。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即使你道歉又怎么样呢？身上的伤口能够愈合，可心上早已千疮百孔了。”

除了沈妈妈，沈家没有一个人看得上我。

当初也是靠着这零星的一些关心，我才找到些理由说服自己。

现在看来，没必要。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我将那枚戒指塞进她手心，无论她怎么恳求。

我只淡淡喊人送客。

我和沈闻泽的又一次见面，是在我出院的那天。

许南箫忙工作。

我让助理带我出院，却看到了兴致勃勃的沈闻泽。

“轻竹，我已经和宋月分手了，她的哥哥我也替你教训过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原本是想让宋月给我们生一个孩子就好，谁知道你能怀孕，这一切都是我好心办了坏事，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沈闻泽，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前一刻，我在热搜上看到了沈家成为众矢之的消息。

沈闻泽最近一段时日谈的将近一半的合作都和许家有所关联。

原本沈闻泽以为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还想进一步扩展事业。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投资方竟然是我的竹马。

他才彻底后悔了。

我甩开他的手。

他垂下头。

“轻竹，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想继续再说什么的时候。

许南箫从卡宴上下来，长腿跨步来到我身边。

他揽着我的腰，视线锁住沈闻泽。

“不想破产就给我滚！”

13

噗通一声。

沈闻泽跪在了许南箫的脚边。

一向高傲的他却跪得利落。

“我妈为了沈家为了我和轻竹的感情，担忧到昏倒了，许总，你们惩罚我可以，但是能否放沈氏集团一条生路。”

“这是我爸白手起家打下来的事业，罪不及家人啊...”

“你们有没有良心？！”

我紧紧咬着唇。

“好一个罪不及家人，当初你为了哄宋月开心，将我爸妈从店里赶出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罪不及家人？”

“他们为了守住店铺，我妈被你派去的保镖打到进医院的时候，你的良心在哪？！”

手心被我掐得生疼。

许南箫扳开我的手指，让我掐他。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

如果不是许南箫及时出现，我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妈怕我担心，大热天穿着长袖来医院照顾我，生怕我发现她手臂上的伤口。

许南箫轻拍我的背脊。

不给沈闻泽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助理凑过来说了句什么。

许南箫点点头。

沈闻泽被拖进幽黑的小巷子里。

黑衣人将巷口围住。

他被蒙住嘴巴。

无数拳脚落在他身上。

他嘴里呜咽着一遍又一遍喊我的名字。

我冷漠看过去。

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就像从前他的每一次冷眼旁观一般。

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我伸过来。

“轻竹，我爱了你十年...”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不是在五年，是高中时，我护了你三年，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

那时候，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

他是学校里阴晴不定的校霸。

不善言辞的我经常被堵到楼梯角落欺负。

是他一次又一次路过。

随手甩出的书包将那些霸凌者打倒在地。

霸凌者仓惶逃窜，而沈闻泽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孤单的背影。

他很少来学校。

以至于我三年来没跟他说上一句话。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

那个毫不犹豫站出来护着我的人去哪了。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

可将我一次又一次扔下、亲自欺辱我、把我推向别人的也是他。

他所谓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南箫，我们结婚吧。”

14

婚礼很隆重。

但现场却很清净。

我很早就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身边连朋友都很少。

许南箫提过想要给我一场全世界都知晓的婚礼。

但我不想要太过张扬。

索性他也依我。

婚礼当天。

很多记者簇拥着堵在酒店外面。

都被一一屏退。

我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中。

戴上了戒指。

我眼眶含泪。

终于等到他，一个将我放在心里将近二十年的人。

戒指圈紧手指的那一刻。

人群后面，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他只静静地看着穿着婚纱的女人。

手指却将餐盘捏得死死的。

对视的那一刻。

我看清了沈闻泽眼中的懊悔。

我勾唇。

迎着热烈的掌声，和许南箫接吻。

15

结婚后，我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经营那个小服装店。

我爸妈将店交到我手上，安心养老去了。

而我白天和许南箫一起出门上班。

晚上和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这是从前沈闻泽不曾给过我的自在。

生活很惬意。

不过老是会有一个男人躲在角落看我。

我很无奈。

又一次和他碰上的时候。

他匆忙逃开了。

我看到他穿着转角那家饭店的服务员衣服。

沈家破产了。

就在我结婚的前一天。

许南箫说这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礼物。

可我觉得这惩罚还是太轻了。

后来有一天。

我瞒着许南箫。

将沈闻泽绑在了一个地下室。

这处别墅是我开了连锁后买的。

很隐蔽。

应该不会被发现。

饿了他五天后，再去见他，他瘦了很多。

可他眼里的兴奋我却看不懂。

他又哭又笑。

叫我狠狠地惩罚他。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就将他放了。

可他眼里竟是失落。

“轻竹，你再关我两天吧……你肯定，肯定是在意我的……”

“不然也不会抓我了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

这种人。

惩罚已经没用了，反而还会让他爽。

我扔掉锁链。

离开了。

我让许南箫给我几个保镖。

之后沈闻泽再也不敢跟踪我了。

连锁开得顺利，我越加忙碌。

许南箫老是向我抱怨我不陪他。

出差回来那天，我去那处别墅看了下。

准备收拾出来当做休息室。

却没想到，在地下室看到了生死一线的沈闻泽。

他皮包骨头，衣服上还长了霉菌。

看到我的一刹那，他惊喜无比。

我皱着眉头，喊来了他妈妈。

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