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重生后,我放弃两个竹马选了个太监当驸马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重生后,我放弃两个竹马选了个太监当驸马全文免费阅读(裴溯谢承煜江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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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女儿。
父皇为我准备了两个驸马让我选。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选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谢承煜。
我却摇头。
众人一惊。
难道我会选对我殷勤至极的小将军江淮之?
我又摇头,抬手指向父皇身边的裴溯。
「父皇,我要嫁给他。」
众人大惊,都以为我疯了。
父皇拧眉道。
「棠儿,你真的要嫁给一个太监?」
1.
我在众人疑惑震惊的目光中,坚定地点头。
「是,父皇,儿臣心悦裴内官,此生唯一心愿,就是嫁他为妻。」
父皇眉头越皱越深。
「棠儿,不要胡闹,他是个太监。」
我还没开口,谢承煜忽然膝行向前。
「公主,您千金之身,怎么可以委身一个太监?」
我转头看向谢承煜,他脸颊涨红,似乎极为着急。
众人低声议论,说他自幼就喜欢我,如何如何在意我。
我讽刺一笑,一改往日乖顺模样。
「谢大人,你是以什么身份阻我?」
谢承煜嗫嚅许久。
「我,我是你……」
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道。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江淮之也跳出来劝我,语气焦急。
「请公主三思。」
我轻蔑一笑。
「我和你,就更没有关系了。」
随后,我转向父皇,深深一拜。
「父皇,请您成全儿臣夙愿!」
父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小他就疼爱我,对我予取予求,他松了口。
「棠儿,你再想想,若一月之后,你还如此坚定想嫁给裴溯,那父皇一定成全你。」
我激动得眼角泛泪,重重点头。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谢承煜和江淮之还想说些什么,父皇挥挥手叫他们退下。
我抬头,正对上裴溯的目光。
他朝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走出金銮殿不久,裴溯追了上来。
「公主千金之身,为何要委屈自己嫁给我一个阉人?」
我转头,看着这张久违的脸,不禁眼眶酸红。
「裴溯,我就是喜欢你,不成吗?」
他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
我以为他又要像从前一样唠唠叨叨地跟我说什么,我贵为公主,不该如此任性,叫我三思而后行。
我刚要张嘴再次表决心,只见裴溯轻轻一笑,应道。
「成。」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我。
「这是家母之物,给奴才未来之妻,既然公主心意已决,奴才也该表表诚意。」
我郑重其事地接下那枚玉佩,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欢喜得很。
前世陪葬之物,今日终于在活着的时候拿在手里。
裴溯看我喜欢,他笑起来。
「公主,不多时,奴才还有大礼送给公主。」
我好奇这大礼是什么。
裴溯却一直卖关子不肯告诉我。
我只好回宫休息。
2.
我又做噩梦了。
前世悲惨死状,重来一世,还是叫我夜不能寐。
上一世我随着自己心意,选了谢承煜为驸马。
我以为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却只是我一厢情愿。
谢承煜踩着我谋权篡位,害死我父皇,迎了他一直心悦的叶姝入主中宫。
而我,则被他虐杀。
江淮之更是帮凶,谢承煜手里用来逼宫的兵,就是他统领的骁骑营。
他帮谢承煜的理由也很简单,叶姝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让叶姝做皇后。
江淮之向我献殷勤,也是为了让我在父皇面前替叶家美言。
他想将叶姝的身份越抬越高,为她母仪天下铺路。
可怜我一世公主,却下场凄惨。
活着时金枝玉叶,众星捧月
死后却悲凉至极,曝尸荒野。
我灵魂难安,因执念飘荡世间。
没想到,却看见意外一幕。
裴溯双眼通红,借着月黑风高,偷走我的尸身,将我安葬。
他忍辱潜伏多年,寻找机会,在谢承煜和江淮之共享叶姝的那一晚,一把大火烧毁寝宫。
裴溯决绝走入火焰之中,了绝这一世痴情。
我那时才知他爱我爱得深切。
从前他劝我小心身边人,我嗤之以鼻,嫌他多管闲事。
死后才知,竟句句都是他爱我至深之言。
我发誓若能重来一世,必定不负真心人。
苍天有眼,竟真叫我与裴溯有再世之缘。
3.
往日阴霾不再,我心情大好,恰好裴溯今日不当值,我便寻他一起出宫去玩。
裴溯欣然应允。
我和他坐马车出宫,四月春光正好,正是临水畔风景最好的时候。
可是我去得不巧,临水畔的亭子里已有人在。
正是谢承煜和叶姝。
两人临水而立,正是浓情蜜意之象。
我轻轻一笑,跟裴溯说。
「既然有情人正恩爱,我们就不要过去打扰了。」
裴溯点头,又问我。
「公主,不伤心?」
我看向谢承煜,两人正一起观摩叶姝的画。
谢承煜满眼赞许,他从未对我流露如此目光。
我向来不爱书画,可谢承煜喜欢。
所以很多时候我和他都话不投机。
可我喜欢他,总想去学。
谢承煜却只会在我拿着画作兴高采烈去找他的时候,泼我冷水道。
「公主若是不擅长,便不要勉强了。」
「浪费了如此名贵的纸墨。」
江淮之会替我打抱不平。
「公主为你学画,你就这样不给面子?」
那时我以为江淮之喜欢我,可是重活一世我才反应过来。
这两人真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大戏。
虚情假意,演得如此情真意切,也是难得。
我摇了摇头。
「我何曾喜欢过他?」
「我既选了你,心里自然只有你。」
裴溯笑而不语,跟着我准备离开。
可是谢承煜却在这时候发现了我,语气有些慌乱。
「公主,四月湖边尚且天凉,公主怎么到这来了。」
我倒突然有了与他周旋的兴致,挑了挑眉,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谁?」
谢承煜还以为我喜欢他,离开是因为吃了醋。
似乎怕我难为叶姝,他挪动步子,挡在叶姝身前。
「只是一位朋友,公主不必介怀。」
我笑他自作多情。
「我何时说过介怀,又有什么好介怀的。」
「我说过,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承煜愣住,他向前一步,却看见我身边的裴溯。
他满脸错愕,张了半天的嘴才说道。
「公主,你真的决意嫁给裴溯?」
我没忍住翻白眼。
不嫁给裴溯,难道还嫁给他被他凌虐至死吗?
「不然呢?」
谢承煜眼眶微红。
我没忍住咂咂嘴,演得这么起劲吗?
「公主,您和微臣有那么多年的情谊,为何当日不选臣?」
情意?
我和谢承煜前世确实有情意。
少时谢承煜是我的伴读。
读书枯燥,他经常弄些小玩意来逗我。
春光里,他带我翻墙出宫放风筝。
桃花灿灿春风慢。
不及谢承煜郎艳独绝。
我那时候喜欢他,什么都依着他。
他弱冠入仕,靠着我平步青云。
一开始他感激我,发誓今生绝不负我。
可是后来,叶姝出现了。
谢承煜对我越来越敷衍,我却靠着心里那份情意甘心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
上一世我选他做驸马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一点欢欣,反而是一片浓重的阴云。
那时我沉浸在嫁给他的甜蜜中,竟没有注意到他眼神背后的阴狠。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看着谢承煜那副样子,只觉得可笑。
「情意?你只是做过我几日伴读,我贵为公主,你如何敢攀附我说与我有情意?」
「你僭越了,谢大人。」
谢承煜的表情越来越震惊,说出来的话也不假思索。
「公主与微臣青梅竹马,如何没有情意?」
我嗤笑一声。
说起青梅竹马,谢承煜他还不配。
真正和我青梅竹马的,其实是裴溯。
他幼时就到了我父皇身边,与我年岁相当。
我三四岁的时候,常常缠着父皇。
父皇国事繁忙,安抚我一番后,都是叫裴溯带着我玩。
我的童年,大半都是裴溯的影子。
春天里为我扎秋千的是裴溯。
夏日里为我下池塘摘荷花的是裴溯。
秋风中为我采集桂花制蜜糖的是裴溯。
大雪中为我堆雪人逗我开心的,更是裴溯。
我和谢承煜,少时才相识。
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
「谢大人,本宫觉得你大概误会了,或许本宫从前惦记着你曾做过三年伴读,待你亲厚些,可对你。」
「本宫毫无情意。」
4.
说罢,我无意再与他纠缠,转身却看见江淮之向这边走来。
看见我时江淮之眸光平平,却在见到叶姝时眼前一亮。
「叶小姐也在这里。」
叶姝看着他,瑟缩了一下。
先问过叶姝,江淮之才向我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
我看都没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淮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微臣刚才去宫里求见公主,却被告知公主出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公主。」
「微臣和公主,还真是有缘呢。」
我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江淮之才是最恶心的人。
一个将军,却为了一个女人谋逆叛主。
骁骑营里都是大庆最勇猛的将士,却有这么个将军,真是可惜。
江淮之从怀里摸出一个做工精巧的木鸢,献宝一样捧给我。
「微臣新得了有趣的小玩意,想献给公主。」
我拿过来瞧了瞧,随意地丢给裴溯。
「裴溯,你看看,还没你从前给本宫做得那个有意思。」
裴溯接过来,又还给了江淮之,顺着我怼江淮之。
「这样的小玩意,公主幼时就见过,将军拿这个讨好公主,有些差强人意了。」
「将军若是想讨公主高兴,也该多用些心思才是。」
江淮之被人当众羞辱心意,有些气急败坏。
「你一个奴才见过什么?敢说本将军的东西不好?」
我皱了皱眉。
「奴才?」
「江淮之,你讲话放尊重些,裴溯是本宫亲选的驸马,你不尊重他,就是打皇家的脸。」
我搬出皇室来压他,江淮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半句话。
最后,他悻悻然说道。
「是,微臣冒犯了裴大人。」
「公主,天色渐晚,微臣送您回宫吧。」
谢承煜见状,也跟着说道。
「是,让微臣送您回宫吧。」
如此殷勤,搁在从前,我还以为这二人对我用情至深,要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不必了,裴溯会陪本宫回去。」
我转头看向叶姝。
「江将军,你来时便急不可耐地问叶小姐,也不是为我而来吧,如今你们二人便好生陪着她吧。」
叶姝忽然被我点名,瑟缩了一下。
「臣女不敢与公主争抢。」
这人可真奇怪。
我何时说过她与我抢男人了?
怕是她自己心虚。
我没搭理她,转身回宫。
5.
隔日有赏花宴,我本打算早早睡下。
临睡时,宫女来报,有人深夜求见。
我正纳闷,宫女又说,是谢承煜。
我有些不解,又好奇他为何而来。
于是我穿上衣服,请他正厅相见。
「深夜叨扰本宫,所为何事?」
谢承煜见了我,开口便是叶姝。
「微臣和叶姝,只是朋友罢了,公主不要怪罪她。」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嗤笑一声。
「你们是不是朋友,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又为什么要怪罪她?」
谢承煜愣了愣,竟直白地问道。
「公主从前见微臣身边有旁人,都要醋上一醋,如今为何……」
我想了想,有些话说得明白些也好,于是我打断他。
「谢承煜,本宫从前是有点喜欢你,但是现在不喜欢了,满不在乎你身边有什么人,你最好也不要再来本宫眼前乱晃,听懂了吗?」
一番话出口,却叫谢承煜红了眼睛。
我有些奇怪,我说不喜欢他,不纠缠他,他可以大大方方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他还不乐意了?
「公主当真这般无情?那昔日誓言,都算些什么?」
我曾跟谢承煜发誓,这辈子只喜欢他,只会嫁给他。
我低头笑了笑。
「孩童戏言,你怎么还当真了?」
谢承煜顿时落下泪来。
「好,好,孩童戏言,是微臣僭越。」
说罢,谢承煜夺门而去。
我觉得他自讨没趣,无聊得很,转身回屋睡觉。
刚躺下,宫女又报,叫我出去看看。
我烦躁地坐起来。
「又是谁求见?不见不见,就说本宫安寝了。」
宫女犹豫片刻道。
「公主,谢大人和裴大人在前厅打起来了。」
6.
我「噌」地一下跳起来。
他俩怎么会打起来?
我到前厅时,两人已经被宫人拉开,隔着一段距离怒目而视。
我无暇在乎谢承煜,急急忙忙走向裴溯,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了?你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裴溯有些委屈,跟我说。
「谢大人出言不逊,微臣不过与他争辩几句,他竟动起手来。」
谢承煜大怒,宫人险些没按住他。
「裴溯,你在公主面前装什么可怜!」
「明明是你说,叫我离公主远一点,说公主看我碍眼,我才与你动手的。」
我偷偷笑了一下。
裴溯竟还有茶里茶气这一面。
真有趣。
我正了正神色,转头道。
「他说得也没什么错,我看你确实碍眼。」
「你何时这样沉不住气,竟敢对本宫身边的人动手。」
「跟裴溯道歉。」
裴溯在我身后探出头,得意扬扬。
谢承煜愣了又愣,花了半天消化我的话。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对不住裴大人了。」
裴溯抿着嘴角。
「无事,谢大人回去请个大夫看看吧,去去火气。」
谢承煜愤怒到表情扭曲,一句话没说,拖着一瘸一拐的一条腿走了。
我偷笑,裴溯下手还真狠。
裴溯的额头有些红肿,我心疼地抚上,吩咐道。
「叫个大夫来。」
说罢,我把裴溯扶进我的寝殿。
裴溯站在门口犹豫片刻。
「这是公主寝殿,奴才进去不合适。」
我理直气壮道。
「你是我亲选的驸马,日后我们便是夫妻,有什么不合适?」
裴溯笑了笑,点头。
「是,都听公主的。」
我扶着裴溯在我榻上坐下。
「你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裴溯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
「公主的手帕落在了马车上,奴才特来送回。」
我撇撇嘴。
「就为了送一块手帕?」
裴溯顿了顿,有些脸红。
「也是思念公主。」
「半日不见,竟像是隔了一生。」
我沉默半晌。
说起来,我和裴溯,可不就是隔了一生。
鬼使神差,我捉住裴溯的手问道。
「裴溯,若有一日我再不是公主,遭人陷害,沦为阶下之囚。」
「你当如何?」
裴溯愣了愣,不顾身份,回握住我的手。
「奴才定当手刃奸人,为公主报仇。」
「无论您是不是公主,奴才心里,都只有公主一人。」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我大惊,前世今生?
「你,也是重生而来?」
裴溯点点头。
「从公主那日选了奴才,奴才就知道,公主重生了。」
「奴才只恨前世未能护好公主,叫公主受辱惨死,今生,无论如何,奴才都会护住公主,绝不……」
裴溯的话还未说完,我已吻上他的唇。
裴溯的瞳孔微微放大,反应片刻,他热烈地回应我。
我从前以为裴溯答应娶我,是因为迫于我是公主,他无可拒绝。
没想到,竟是因为他也是重生而来,想与我有一世好姻缘。
既然如此,那前世之仇,便今生来报。
7.
隔日赏花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被请来来参加。
叶姝作为尚书之女,也在其列。
她见了我,有些害怕。
我有些不解,我又没生成夜叉模样,有什么可怕的。
前世谢承煜谋反,虽然叶家也有参与,但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与女眷不相干。
更何况我早无意于谢承煜。
自然也不会难为她。
我没多看她,也没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恶毒。
这种宴会本就是未婚男女互相相看,我心里早已装不下旁人,只觉得甚是无趣。
百花园西南侧的桃花开得最好,我没带侍女,独自一人前去。
不多时,谢承煜竟忽然而至。
我疑惑皱眉。
「你怎么在这里?」
谢承煜似乎很高兴,从怀中拿出书信。
「不是公主写信邀微臣来此说话吗?」
我从未给谢承煜写过书信,这是哪里来的?
谢承煜微微低头,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公主,有些话是夫妻私房话,怎得这样直白就写了出来?」
「还好是写给微臣的,若是叫旁人看到,可怎么是好?」
我一头雾水,什么私房话?我到底什么时候写了?写了什么东西?
我正想将信件拿过来看,忽然一阵风起,谢承煜没拿住信件。
薄薄的纸张轻飘飘地飞起来,落到了来人脚边。
叶姝蹲下身子捡起信件,只看了一眼便红了脸。
她大声叫嚷,引得众人频频侧目,都向这边走来。
「公主,您是未出阁的女子,怎得能写这样的信给谢大人?」
叶姝将纸张高高举起,有贵女好奇,探头去看,皆是双颊绯红,无所适从地低头。
我这才有所反应,夺过来一看。
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我想与谢承煜颠鸾倒凤,两厢情好。
纵然是我前世已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不禁红了脸。
「这不是我写的。」
叶姝急急忙忙说道。
「怎么不是公主写的?方才我便瞧见有侍女递给谢大人这封书信,还遮遮掩掩,说是公主特意交代的,叫谢大人去无人之处再看,竟是这样的污言秽语。」
我蹙眉,已经明白是有人陷害,毁我清白。
我反问叶姝。
「你看到的是哪个侍女,可在现场?」
叶姝梗着脖子道。
「我未曾看清那侍女的脸,但若不是公主的侍女,怎么会替公主送信?」
我的侍女雪鸢听见动静,正从人群后头赶来,她钻出人群,大声道。
「奴婢一直在宴席处等待公主,从未替公主送过什么东西!」
叶姝看向谢承煜,似乎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谢承煜皱眉,也一下子明白过来。
「确实不是她。」
叶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眼神有些失望。
她似乎没想到谢承煜没有跟着她一起污蔑我。
可她仍旧硬撑着。
「我就是看到了,有人自称公主侍女,替公主送信!」
我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开口道。
「既然叶小姐如此言之凿凿,那我也一定替叶小姐找出这个侍女。」
「这里守卫森严,宴会未结束前不可随意进出,叶小姐所言之人,也一定还是宴会之中。」
「查,把所有侍女都带过来,叫叶小姐一一辨认。」
叶姝的脸白了一白,却仍是撑着没说话。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刚到此,瞧见有侍女想钻狗洞逃走,觉得此人鬼祟,便抓来了。」
8.
我扭头,就看见裴溯微笑着看我。
身后还跟着一个被押着的侍女。
叶姝的脸更白了。
我瞥了一眼那侍女,眼生,没见过。
雪鸢最是替我不平,她上前捏住那侍女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说!谁叫你去送信的?」
侍女挨了一巴掌,瑟瑟发抖,颤抖着手指向叶姝。
「是她!是叶小姐!是她给了奴婢银钱,叫奴婢帮忙送信的!」
雪鸢咬了咬牙,回头瞪了叶姝一眼。
「那你跑什么?」
侍女害怕地看着我。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只是见事情不好,恐公主怪罪,这才想逃跑的。」
我点了点头,叫雪鸢放开那侍女。
如今真相大白,我看向叶姝。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姝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女一时鬼迷心窍!臣女只是太害怕了!」
我笑了一下。
「你害怕什么?本宫何时主动为难过你?」
「难道是你自觉和谢承煜走得近,又知道他本就是我的驸马人选,怕本宫因此怪罪你?」
人群一下子开始叽叽喳喳。
「这叶大人是如何教养女儿的?公主的人都敢染指?」
「从前怎么不知道叶小姐这样心机深沉,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被她算计。」
我挥了挥手,人群安静下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小了说,只是女人捻酸吃醋,本宫不屑与你计较。」
「可是往大了说,就是你诬陷本宫清白,损害本宫名誉,该如何处置你呢?」
我还没想好,江淮之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直直跪下。
「公主,叶小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她这一次吧。」
9.
这么急匆匆护着心上人。
我嗤笑一声。
「江将军,你又因何护着她?」
江淮之一愣,似乎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
「难不成,她也与你感情深厚,都能叫战场厮杀的大将军,牵扯进这些女儿家的事情里?」
人群又开始讨论。
「啧啧,脚踏两条船呀,勾搭着谢大人,又勾搭着小将军。」
「还都是公主的人,叶姝怎么敢!」
「难不成叶家也早有不敬皇室之心?才放纵女儿勾引驸马人选?」
我拍了拍手。
「精彩,真是精彩。」
「这场戏大家也看够了吧。」
我转向叶姝。
「叶小姐,你认不认罪?」
叶姝见无可抵赖,垂头沉默。
我点点头。
「那本宫就当你默认了。」
「来人呐——」
「且慢!」
谢承煜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叶家毕竟是朝廷重臣。」
谢承煜一语点醒了我。
正好借此清算叶家,先拆了谢承煜谋反的一只臂膀。
「谢大人,她诬我清白,便是亵渎皇室。」
「我身为皇室公主,如何能轻纵了去?」
「叶姝敢如此,定是叶大人纵容,来人呐,将叶姝关入大牢,杖责二十,再请大理寺好好挖一挖叶家,是否有不臣之心?」
谢承煜沉默下来。
叶姝脸色慌乱,她急急忙忙扑过去,抓着江淮之的衣摆。
「将军,你救救我!救救我!」
江淮之刚要开口,被我抢先怼了一句。
「怎么,将军要为罪女求情吗?可是也有不敬之心?」
江淮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叶姝被带走,我扫了一眼谢承煜和江淮之。
满眼怨毒,我轻轻一笑。
怨毒又如何?
我可不是前世那个软弱可欺的沈知棠了。
10.
我跟着裴溯一起回宫。
我问他。
「你可觉得我今日狠毒了些,直接将叶姝打成残废了。」
裴溯笑道。
「公主有何不对?本就是她意图诬陷公主。」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毒。」
我一笑。
我要的驸马,就是这样永远站在我身后支持我决定的人啊。
裴溯终于舍得拿出他口中那份大礼。
他拿出了谢承煜和江淮之勾结,私养幕僚的证据,还有一枚小小的令牌。
「可要直接递到皇上面前?」
我蹙眉。
谢家和江家在朝中树大根深,若想凭此连根铲除,怕是不易。
我带着证据进了趟金銮殿,父皇大怒,竟一下子气病了。
父皇病重,皇兄监国。
西北忽然起了战事,江淮之自请去西北镇压戎狄。
我坐在寝殿里,吃着裴溯亲手制作的牛乳糕。
裴溯问我。
「公主,如今皇上病了,谢江两家可如何是好?」
我没回答,咬了一口牛乳糕。
「真甜。」
「可惜他们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11.
谢承煜造反得突然。
和前世一样,还是江淮之帮他出的兵。
西北并无战事,江淮之回军营这一趟,就是为了调兵回来。
父皇尚且缠绵病榻,皇兄和裴溯带着禁卫,守在金銮殿前。
谢承煜骑在马上高声对皇兄道。
「殿下束手就擒吧,骁骑营已经包围金銮殿了。」
「你们无路可逃。」
皇兄手持宝剑,横在金銮殿前。
「乱臣贼子,如何敢叫嚣!有本王在,必不可能叫你近前一步!」
江淮之哈哈大笑。
「如此境地,还在垂死挣扎,叫皇帝快写让位诏书,可留他全尸。」
我抬眼看着江淮之,问道。
「江淮之,你们为何造反?」
江淮之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半晌,他开口道。
「你妖女祸国,恶毒非常,大庆如何有你这样的女子?」
我轻蔑一笑。
「合着是为心上人报仇来了?」
谢承煜看向我道。
「公主,若你今日束手就擒,来日我登基,可续我们从前婚约,尊你为皇后。」
嚯,谢承煜今生倒是仁慈了些。
没打算要我的命,还打算好吃好喝养我一辈子呢。
江淮之扭头看向谢承煜,瞪大了眼睛。
「谢承煜,你说什么呢?」
「尊她为皇后,那姝儿怎么办?」
谢承煜默了一瞬,跟江淮之说。
「这都是后事,如今你我已然起兵,今日要么杀尽皇室,要么你我曝尸皇城。」
江淮之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我嗤笑一声。
「江淮之,你怎么就这么确信你们能赢?」
江淮之大笑。
「骁骑营在手,区区禁军如何拦得住我?」
说罢,江淮之下令,命骁骑营发起进攻。
骁骑营得令,举刀就要向金銮殿冲来。
裴溯看我一眼,我点点头。
裴溯举起那枚令牌。
「骁骑令在此,骁骑营将士不得上前一步!」
众人皆是一愣,骁骑营也停下脚步。
我微微一笑。
骁骑营始建于前朝,骁骑令就是那位将军留下来的。
平时骁骑营听令于皇帝和将军,可一旦骁骑令在手。
那骁骑营便誓死效忠此人。
这是当年那位将军留下来的死令。
我不知道裴溯从哪弄来这东西的,但是如今确实派上用场。
江淮之傻了眼,大声喊道。
「上啊!诛杀皇室,尔等将来都是有功之臣。」
骁骑营一步未动。
我微微一笑。
「骁骑营听令,捉拿反贼谢承煜,江淮之。」
骁骑营一下子动了起来。
可没有骁骑营,还有西北大军。
仍是难缠。
西北大军直接听令于父皇,皇兄的命令不管用。
江淮之笑的嚣张。
「没有骁骑营,你们也会输。」
「老皇帝病得要死了,谁拦得住我?」
「谁说朕死了?」
父皇推门而出,气色红润,声音洪亮。
「西北大军,不记得谁是主子了?」
局势瞬间反转。
江淮之震惊大喊。
「你没死?可宫里宫外都说,你缠绵病榻,不日驾崩啊!」
我眨眨眼睛,任由父皇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笑道。
「还不是为了诓你们造反,本宫可是叫父皇闭门不出一个月呢。」
江淮之脸色煞白,好像一瞬间失去全部力气。
大局已定。
他们输了。
12.
谢承煜和江淮之被押下马,跪在了我面前。
江淮之满脸不甘心,他破口大骂。
「你这种歹毒的女人,会不得好死的!」
如他所言,我前世确实不得好死。
可却不是因为我歹毒。
而是因为我看错了人。
我挥挥手,叫人将江淮之带下去,严加看守。
继而,我看向谢承煜。
谢承煜从被抓,到跪在这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我正打算将他一并发落,谢承煜却忽然开口道。
「公主,我说要尊你为皇后,不是假的。」
「哦?」
我有些纳闷,这倒是和前世不一样了。
我笑问。
「你尊我为中宫,那你的叶姝呢?」
谢承煜动了动嘴,眼眶微红。
「我与她,并无情意。」
「那日公主选了裴溯,我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一直是公主。」
「叶姝于我,只是新鲜罢了。」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反问道。
「你倒是比江淮之聪明,想用这种话哄骗我饶你一条性命?」
谢承煜摇头。
「我所言句句都是真心,公主,我当真爱慕你已久,可惜我知道得太晚。」
我没忍住笑。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怎样呢?」
「叫我为你痛哭流涕,求父皇赦免你谋反大罪,还是叫我被你感动,自请皇室玉碟除名,和你一起做罪臣?」
「你喜不喜欢我,喜没喜欢过我,我都不在意,我心里本来也没有你,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谢承煜顿时无话可说,他张了半天嘴,只吐出一句。
「今生我已铸成大错,我们可不可以有个来生?」
我冷笑一声。
「做梦。」
今生,已是他口中的来生。
被活活勒断脖子的感觉,我至今未忘。
又怎么可能去应允来生。
「带下去。」
我挥手,决定了他必死的今生。
13.
谢家江家,意图谋反,株连九族。
叶家是帮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不满十四的流放西北。
女子沦为官奴。
前世之仇,今世报。
有人告诉我叶姝在狱中疯癫,求我一见。
我想了想,还是去见了她。
裴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了。
在狱中,我见到了披头散发,落魄不堪的叶姝。
她早没了官家小姐的傲气,瘸了一条腿,趴在地上吃着残羹冷饭。
见到我,她又恨又怕。
我坐下来,慢悠悠地问她。
「听说,你想见我?」
叶姝死死地盯着我,盯着盯着就开始哭。
「沈知棠,为什么你什么都有?」
我有些不解,我有没有,和她有没有,根本不存在利益冲突。
好端端的,这么恨我干什么?
叶姝咬着牙说道。
「我自小便是庶女,不受重视,好不容易和承煜两情相悦,你偏偏要横插一脚!」
我有些无奈。
「先不说我有没有横插一脚,你要是就想顺势而上,没有谢承煜,不还有江淮之吗?」
「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提起江淮之,叶姝更是恨得牙痒痒。
「江淮之,是个混蛋!」
「他强占了我,又日日缠着我不放。我以为承煜会庇护我,可他被你抢去了!」
我叹了口气。
「我没有抢他,甚至我还不要他。」
「我选的驸马是裴溯,他本可以娶你,可他为什么没有呢?」
「你把一切怪在我头上,有什么意义?」
叶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他与我说,你不选他是因为吃醋生气,我怕你跟我抢他,竟然,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叶姝的声音变得期期艾艾。
「我没想到,他只是不爱我。」
「那他也不能爱你!」
说着,叶姝向我冲来,幸而裴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
叶姝摔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我输了。」
说罢,叶姝一头撞到墙上,惨烈而死。
我吓得捂住了口鼻。
只是一个可怜女人。
14.
我和裴溯的婚礼,拖了快半年。
但还好,有情人不怕等。
一生一世都等了,半年怕什么。
大红喜烛将房间照得透亮。
我摸着裴溯的脸,压在他身上吻他。
忽然,我惊呼。
「裴溯!你不是个太监吗?你怎么有……」
裴溯露出一个坏笑。
「谁说我没有?」
烛光摇曳,帐内春宵。
我抱着裴溯,只觉得无比安心。
我又做起了梦。
前世,裴溯死后。
我沿着一条长长的溪流走,想走到地府去。
可越走,越天光大亮。
睁眼,裴溯的笑容映在我眼睛里。
他轻声说。
「公主,又贪睡了。」
真好。
溯溪千里。
又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