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砚的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死死盯着陆沉舟揽着我腰的手：

“顾念安，这男人是谁？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我冷笑一声：

“我们早就分手了，现在他是我未婚夫。以后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分手？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不过是闹脾气找个野男人演戏？你当我是傻子？”

陆沉舟身形未动，却稳稳将我护在身后。

我踮起脚，当着众人的面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江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苏婉清突然尖声叫起来，手指着我抖个不停。

“刚分手就勾三搭四，顾念安，你还要不要脸？”

“比不上你。”

我冷冷看着她：

“老公刚死就爬上小叔子的床，这出嫂子偷情的戏码，演得可真精彩。”

不等他们反应，我挽住陆沉舟的胳膊转身就走。

“你敢走！”

江砚的怒吼从身后传来：“顾念安，你要是今天跟这个男人走，以后你别想我再娶你！”

我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谁稀罕！”

坐进陆沉舟的车里，我立刻点开江家家族群。

把江砚和苏婉清上床的那几个视频发送出去。

此起彼伏的“叮咚”声中，我冷笑一声退出群聊。

手机几乎是立刻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江砚妈妈”的来电。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对面传来慌乱的质问：

“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

“阿姨，我和江砚彻底结束了。”

我盯着车窗外的霓虹，声音冷得像冰。

“孩子就让苏婉清给他生吧，反正他们早就上床了。”

不等对方回应，我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陆沉舟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路灯下投下硬朗的轮廓。

我咬了咬嘴唇，打破沉默：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两下：

“听说你答应联姻，我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

“不过是家族安排的婚事，值得你这么着急？”

陆沉舟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直直望进我眼底。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看得我心里发慌：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被他盯得坐立难安，摇摇头。

他突然笑了：

“我是高中转来的插班生，当时浑身长满脓疮，所有人都躲着我……”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

那个缩在教室角落的瘦小身影，被人推倒在泥地里的画面，还有自己把热腾腾的饭菜推到他面前的场景，一下子涌进脑海。

“是你？”我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当年那个病弱又自卑的男孩，和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也无法重叠。

“是我。”

陆沉舟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

“你每天给我补课，把零食分我一半，还当着全班的面说维护我……”

“后来我病情恶化，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就被送去国外治病，可等我回来，你已经搬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我找了你很久。”

陆沉舟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知道你要和我联姻时，我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念安，我从高中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

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5

陆沉舟陪着我在商场挑了整整三个小时，从限量款珠宝到高定礼服，每样都精心打包。

黑色迈巴赫停在丰城顾氏别墅前时，我有些紧张，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念念！”

雕花铁门“吱呀”推开，爸爸妈妈出现在我面前。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们怀里哭得浑身发颤：

“爸妈，是我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妈拍着我的背，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爸爸红着眼眶使劲抹脸，转头才看见站在我身后的陆沉舟，立刻换上笑脸：

“快进屋！小陆也一起来吃饭！”

餐桌上，陆沉舟自然地给我夹菜，说起小时候在国外的趣事逗得爸妈直笑。

没人问起江砚，没人提我离家这段时间的狼狈，这种被小心翼翼保护的温暖，让我眼眶一次次发烫。

“明天是我母亲生日。”

陆沉舟放下碗筷，目光温柔地看向我。

“想正式邀请伯父伯母参加，顺便商量我们的婚事。”

他说得坦荡，我却红透了耳根，埋着头不敢看他。

临走时，陆沉舟塞给我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的瞬间，璀璨的猫眼钻石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晕等下闪闪发光，正是上个月法国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那条项链。

“全球仅此一条。”

他托起我的下巴，眼神郑重。

“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我红着脸收下。

晚上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床头柜疯狂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密密麻麻：

“顾念安你在哪？”

“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一看就知道是江砚发过来的。

我冷笑一声，翻出医院的流产证明拍照发过去：

“孩子已经没了，我很快就要结婚。江砚，别再来纠缠我。”

然后直接把号码拉黑。

第二天一早，陆沉舟的车准时停在别墅前。

他亲手给我拉开副驾门，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烫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陆家大宅灯火辉煌，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西装革履的商界大佬们举着香槟频频侧目。

顾陆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已在商圈传得沸沸扬扬。

“陆总！久仰久仰！”

有人端着酒杯凑过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舟不着痕迹地挡开。

他始终将我护在怀里。

“顾念安？”

我下意识转头，撞进江砚震惊的目光里。

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正兴奋地拽着他介绍：

“江总快看！那位就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陆沉舟！”

中年男人殷勤地凑到陆沉舟面前：

“陆总，这位是江氏医药的江砚江总。”“这位是……？”

“这是我未婚妻，顾氏集团独女顾念安。”

陆沉舟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

江砚脸色惨白，盯着我的脸，喉结剧烈滚动：

“你……你怎么会是……”

6

“我们走。”

我懒得搭理他，挽着陆沉舟径直离开。

今天是陆妈妈的生日宴，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和江砚撕破脸闹笑话。

“念安！”一道热情的女声突然响起。

陆妈妈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走过来。

“可算见到真人了！小舟这孩子，天天在家念叨高中那位小班长。”

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揽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带着玫瑰香水味。

“要不是你当年照顾他，我家这倔脾气，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整个晚宴，陆妈妈几乎没松开过我的手。

她端着香槟，逢人就介绍：

“这是我家小舟的未婚妻！”

恭维声像涨潮的海水将我淹没。

宴会厅的空调开得很足，我摸着发烫的脸颊，朝陆沉舟比了个“透气”的手势。

独自一人来到露台吹风。

我刚松了口气，身后突然响起皮鞋踩碎枯叶的声响。

“顾念安。”

江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为什么你隐瞒顾氏千金的身份？”

我转身背靠栏杆，嘲讽地看着他：

“因为我爸和我打赌——如果你不图家世真心爱我，就同意我们结婚。”

想起往事，我忍不住笑出声。

“可惜啊，我满盘皆输。”

江砚突然上前一步，西装袖口露出手腕的旧疤——那是当年替我挡混混留下的。

可现在看着，只觉得讽刺。

“我不知道你身份，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就会死死抓住我这棵摇钱树，对吗？”

我掏出手机，聊天记录里苏婉清发来的视频还躺在对话框。

“婚礼当天说去照顾苏婉清，结果在酒店套房出轨。装什么为爱人遁入佛门，不过是追不到嫂子的遮羞布。”

江砚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婉清亲自发给我的。”

我将手机怼到他眼前，视频里纠缠的身影格外刺眼。

“她故意在你面前栽赃我推她，不就是想看我狼狈吗？”

江砚突然看向我的小腹，喉结剧烈滚动：

“孩子……也是那天……”

“是。”

“从你和苏婉清滚上床的那一刻，我们就完了。”

“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江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你以前那么爱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因为我终于明白，当年让我心动的，不过是那个替我打架的少年。”

我盯着他眼底血丝，一字一顿。

“而我现在，已经彻底不爱你了。”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裹着寒意袭来。

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他扯开江砚的手，将我死死护在身后。

“滚。”

江砚张了张嘴，最终在陆沉舟冰冷的眼神里后退两步。

我下意识地跟他解释：“我是意外碰到他的……”

话没说完，陆沉舟转身捧住我的脸。

“不用解释，我信你。”

7

江砚跌跌撞撞地推开门，苏婉清穿着他买的真丝睡裙，正倚在沙发上刷手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立刻跳起来：

“你去哪了？发消息也不回！”

“都是你干的好事！”

江砚猩红着眼冲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苏婉清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为什么把视频发给顾念安？为什么！”

苏婉清被勒得直咳嗽，双手拼命掰他的手指：

“你疯了？放开我……”

“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江砚将她狠狠甩开，苏婉清踉跄着撞在茶几上，膝盖立刻渗出鲜血。

“顾氏集团的独生女！我居然把顾氏集团的独生女弄丢了！”

“你说什么？”

苏婉清惨白着脸爬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顾念安她……”

“现在整个商圈都知道她要和陆氏继承人订婚！”

江砚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墙壁，瓷片飞溅。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本该是顾氏的女婿！”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撞开。

江砚妈妈冲出来：

“你们在闹什么？要拆家吗！”

她一眼瞥见满地狼藉，再听到“顾氏独生女”几个字，脸上震惊非常。

“你说谁是顾氏女婿？”

江砚瘫坐在碎瓷片上，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苦涩：

“妈，顾念安她是顾氏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女儿。”

江砚妈妈的脸瞬间白得像纸，哆嗦着扶住墙：

“所以网上说的联姻……是真的？陆氏和顾氏……”

“是真的。”

“而我，亲手把这桩婚事推给了陆沉舟。”

苏婉清突然尖声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你爱的不是我，是她的身份！”

“闭嘴！”

江砚妈妈突然冲过去，一巴掌甩在苏婉清脸上。

“狐狸精！当初你克死我大儿子，现在又毁了我小儿子的前程！”

“阿姨，我没有……”

苏婉清捂着脸后退，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

“是江砚说他忘不了我……”

“我真是瞎了眼！”

江砚妈妈抄起拖把朝她身上乱打。

“滚！现在就给我滚出江家！”

江砚木然地看着眼前的闹剧，记忆突然闪回和顾念安在一起的时光。

她会在他加班时送来亲手熬的粥，会在他生病时默默照顾他通宵，可他却把这些真心踩在脚下。

如今看着苏婉清在地上狼狈求饶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

“妈说得对，你马上滚。”

江砚站起身，头也不回。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江砚！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苏婉清绝望地抓住他的裤腿。

“我们还有那么多回忆……”

“回忆？”

江砚一脚踢开她的手。

“你让我回忆被陆沉舟当众羞辱？还是回忆你故意栽赃顾念安时的嘴脸？”

他转头看向妈妈。

“她一分钱都别想带走，所有财产都冻结。”

8

“这件鱼尾款衬得您腰肢更细了。”

婚纱店店员举着镜子绕着我打转。

隔壁试衣间突然传来压低的议论：

“听说了吗？江氏医药一夜之间破产了，老板江砚被合作商追着讨债……”

“活该！网上那段出轨视频谁没看过？”

另一个声音嗤笑。

“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对着镜子调整珍珠耳坠，露出无所谓的笑。

那些过去的恩怨，我早已不在意。

“念安。”

陆沉舟突然起身，下一秒，他单膝跪在地上，鸽子蛋钻戒举到我面前。

“虽然婚期已定，但我想给你完整的仪式。”“顾念安，嫁给我，好吗？”

周围传来店员们的抽气声。

我眼眶发烫，将手轻轻覆上他手背：

“陆沉舟，我愿意。”

他低头亲吻我的指尖，亲手帮我戴上戒指。

婚礼那日，阳光将海岛沙滩镀成蜜糖色。

当我穿着缀满碎钻的婚纱走向陆沉舟时，他红着眼眶伸手接住我。

“不许动！”

尖锐的嘶吼突然刺破宁静。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向我冲了过来，是江砚！

他浑身酒气，凌乱的头发下双眼布满血丝。

锋利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公司破产，合作商解约……”

“都是因为你！”

江砚突然转头，对着陆沉舟怒吼。

“如果不是你出现，顾念安还是我的！”

他又将脸贴过来，呼吸里混着浓烈的酒精味。

“念安，我只有你了……跟我走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只对你好……”

“江砚，你先冷静。”

我强压下恐惧，余光瞥见陆沉舟紧绷的下颌。

他双手紧握成拳，却因顾及我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阿砚！”

沙哑的女声从宾客席传来。

苏婉清跌跌撞撞扑过来，脸上带着淤青。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管我们！”

“滚！”

江砚猛地挥刀，刀刃擦着苏婉清的脸颊划过。

她惨叫着摔倒在地。

“都怪你！要不是你发视频，要不是你勾引我……”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闪电般冲过来，一记侧踢将江砚踹翻。

安保人员蜂拥而上时，我跌进熟悉的怀抱。

“别怕，我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江砚还在地上疯狂挣扎：

“顾念安！你只能是我的！”

三个月后，我和陆沉舟正在瑞士滑雪。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

“江氏医药创始人因持刀威胁他人被判刑，同案女子被送往精神病院。”

我将手机递给陆沉舟，他握住我的手呵出白雾：

“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的蜜月。”

我靠在他肩头，突然觉得那些曾以为跨不过去的伤痛，原来真的会被更盛大的幸福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