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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在蜀地开了女医馆最新小说(柳如眠慕容顾青砚)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21:41 

被迫嫁入高门后,我远走蜀地自由了

第一章

"给我滚!再叫我照顾柳大小姐,老子直接辞职!"

柳府的一名婢女撂下这句话,气冲冲地摔门离去,留下卧病在床的柳如眠一人。

柳如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房梁。一只蜘蛛正悠闲地织着网,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

和离后,我在蜀地开了女医馆最新小说(柳如眠慕容顾青砚)全文阅读

"死了一次,我居然又活了过来。"柳如眠自嘲地笑了笑。

没错,她死过一次。

在前世,她被迫嫁给京城首富慕容家的三公子慕容晟。三年婚姻如同一场漫长的煎熬,柳如眠的医术天赋被嘲笑为"女子不务正业",对丈夫的真心换来的只是厌恶与冷漠。

直到那个叫苏婉的女子出现,慕容晟终于找到了"门当户对的真爱",硬生生给柳如眠写下一封休书。

休书送到柳家的当天,柳父怒不可遏:"柳家没有被休弃的女儿!你乖乖吃下这碗汤,永远做个哑巴,我送你去庵里了却此生。"

那碗汤,是毒药。

满嘴是血的柳如眠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眼睁睁看着父亲转身离去。

没想到,她竟然重生了,回到母亲忌日这天,距离慕容晟给她写休书还有一个月。

"小姐,小姐您醒了?"丫鬟杏儿轻声唤道,打断了柳如眠的思绪。

"嗯。"柳如眠点点头,注视着杏儿担忧的面容,内心一阵酸楚。前世的杏儿也是死在了那一日,只因试图阻止柳父下毒。

杏儿搀扶柳如眠坐起来,递上一碗药汤:"小姐,您已经昏睡两日了,大夫说您气血两虚,这药要按时喝。"

柳如眠接过药碗,轻轻闻了闻,确认药方无误后一饮而尽。

"大小姐病成这样,慕容公子连个人都没派来,太不像话了!"杏儿愤愤不平地说道。

柳如眠摇摇头,苦笑道:"他向来如此。"

杏儿叹了口气:"今天是老夫人的忌日,老爷吩咐等您醒了就过去上香。"

柳如眠眼神一凝。前世,正是在母亲灵前,她发誓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死心塌地跟着慕容晟。可换来的是什么?一碗毒药和一双冷漠的眼睛。

"我知道了。"柳如眠起身,让杏儿帮她更衣。

穿过长廊,柳如眠步履轻盈地来到祠堂,跪在母亲牌位前点燃了三炷香。

"母亲在上,女儿不孝。"柳如眠看着母亲的牌位,心中一片清明,"母亲曾教导女儿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这一世,女儿不会再辜负自己的天赋,也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女儿会离开慕容家,离开柳家,去追寻自己的道路。"

磕完头,柳如眠起身离开,却在转角处听见父亲和大哥的谈话。

"如眠那边怎么办?慕容家近来有意换亲,说是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想要退婚。"柳大哥低声道。

柳父冷哼一声:"慕容家若敢悔婚,我就把柳家祖传的那本《岐黄医典》送给徐尚书家。哼,他们不是看上徐家的女儿吗?我让他们一辈子吃不到天下第一医书的好处!"

柳如眠心中一震。《岐黄医典》是柳家祖上留下的医书,记载了许多失传的医方,她前世从未见过。

"父亲,那本医书不是说丢失了吗?"柳大哥惊讶道。

"那是骗外人的!它就藏在你母亲的......"柳父突然停下,警惕地看向四周。

柳如眠赶紧躲到柱子后,屏住呼吸。

等父亲和哥哥走远,柳如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重活一世,我要靠自己的医术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柳如眠快步回到母亲的旧房。这间屋子自母亲去世后就无人打理,落了厚厚的灰尘。

费了好大力气,柳如眠终于在母亲的梳妆台暗格中找到了《岐黄医典》,还有一个小木匣。

打开木匣,里面全是珍珠和金锭,还有一封信。

信是母亲写给她的,上面说道:"如眠,你自小聪慧,医术过人。若有一日你想离开,这些财物便是你的依仗。天下之大,定有适合你施展才华之地。"

柳如眠抱着信泪如雨下。前世,她从未找到这些,选择了忍气吞声,最终换来惨死。

"杏儿,"柳如眠擦干眼泪,唤来丫鬟,声音坚定,"我们要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里。"

杏儿震惊地看着主子:"小姐,您要去哪?"

柳如眠露出重生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去一个能让我自由行医的地方。"

第二章

柳如眠将医书和金银珠宝小心翼翼地藏进贴身的荷包,又把母亲的信收在袖中。她叫来杏儿,嘱咐道:"我需要你去打探几件事。"

杏儿点点头:"小姐请吩咐。"

"第一,最近去蜀地的商队何时出发;第二,慕容家近来有什么动静。"柳如眠压低声音,眼神坚定。

杏儿虽然疑惑,却没多问,领命而去。

柳如眠独自站在窗前,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蜀地医道发达,而且远离京城,是她行医立足的好地方。

正想着,管家前来通报:"小姐,慕容三公子派人送来请柬,说是三日后在他府上设宴,请小姐务必赴约。"

柳如眠冷笑一声。前世这场宴会她也去了,结果成了慕容晟向众人展示他与苏婉"才子佳人"的场合,而她这个正牌妻子却沦为笑柄。

"告诉慕容家,我身体不适,无法出席。"柳如眠淡淡回道。

管家犹豫道:"老爷吩咐,小姐必须去。"

柳如眠眼神骤冷:"那就说我病得更重了。"

管家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离开。

不久后,杏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姐,打探到了!后日有商队去蜀地,领队是个姓顾的郎中,据说医术高明。"

顿了顿,杏儿神色凝重:"还有,慕容家确实有换亲的打算。苏家那位大小姐已经住进慕容府半月有余,慕容三公子对她青眼有加。"

柳如眠不以为然:"正合我意。"

杏儿大惊:"小姐!这可是天大的耻辱啊!"

"耻辱?"柳如眠摇摇头,"被困在不爱自己的婚姻中,才是真正的耻辱。杏儿,我们后日就走。"

杏儿担忧道:"可是老爷那边..."

"不用管他,"柳如眠语气坚决,"我已经在药铺铺子下了定金,打点好了一切。这次,没人能阻止我。"

两日的准备时间转瞬即逝。就在柳如眠计划启程的当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姐不好了!慕容公子亲自来了!"杏儿慌忙跑进来。

柳如眠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

不等柳如眠多想,慕容晟已经大步迈入房中。他一袭蓝色锦袍,面容俊朗,却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为何不肯出席我的宴会?"慕容晟冷声问道。

柳如眠平静回应:"回公子的话,我身体不适。"

"胡说八道!"慕容晟拍案而起,"柳家人都说你近日活蹦乱跳,只是不愿见我罢了!"

柳如眠看着眼前这个前世害死她的男人,忽然笑了:"慕容公子,别来无恙啊。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吧?你不是一向嫌弃我不懂诗词歌赋,没有才情吗?何必假惺惺来请我赴宴?"

慕容晟一愣,显然没料到柳如眠会如此直白地反驳他。

"你...你这是什么语气?成亲三年,我何曾亏待过你?"

柳如眠冷笑道:"是啊,你没亏待我。除了从不正眼看我,除了当众嘲笑我的医术是’女子胡闹’,除了让我每次见你母亲都如临大敌,你确实没亏待我。"

"放肆!"慕容晟勃然大怒,"我好心来请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好心?"柳如眠嗤笑一声,"不过是想让我出席,好衬托你和苏小姐的琴瑟和鸣吧。慕容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慕容晟面色一变:"你...你知道苏小姐?"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苏大小姐才情横溢,诗书双绝,是你心仪已久的才女。"柳如眠缓缓道来,仿佛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慕容晟愣在原地,半晌才咬牙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来。否则,外人会怎么看?"

柳如眠笑了:"外人怎么看关我何事?我柳如眠活着,只为自己。"

说完,她转身背对慕容晟,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慕容晟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冷声道:"柳如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慕容晟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我看不上你,你也得安分守己当好慕容家的三夫人!"

柳如眠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公子高看我了。我恐怕没有这个福分。"

慕容晟听不出她话中深意,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待脚步声远去,柳如眠终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杏儿,我们今晚就走。"

"啊?这么急?"杏儿一惊。

"趁他们不备,正是脱身的好时机。"柳如眠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轻声道,"这一世,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夜色如墨,柳如眠和杏儿轻手轻脚地出了后门,直奔城南的驿站。

月色下,一辆朴素的马车正等在那里,车夫是杏儿找来的可靠人手。

"小姐,真的要走吗?"杏儿最后一次确认。

柳如眠坚定地点点头:"我不走,就永远得不到自由。"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柳如眠没有回头。这一次,她要去往远方,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三章

商队行进的速度比柳如眠想象的慢得多。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京城,心中竟有一丝释然。

"小姐,您真不后悔吗?"杏儿担忧地问。

柳如眠摇摇头:"后悔什么?后悔没能做一个被丈夫厌弃的妻子?后悔没能继续忍受公婆的白眼?还是后悔没能等到那碗毒药?"

杏儿一怔:"什么毒药?"

柳如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轻咳一声掩饰过去:"没什么,我是说如果继续留在京城,我的人生就如同慢性毒药,会让我窒息而死。"

商队一路向西,走走停停,柳如眠也渐渐放松下来。直到第七天清晨,她正在车中翻阅《岐黄医典》,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怎么了?"柳如眠掀开车帘问道。

商队护卫回答:"前方有一队京城来的人马,看旗号是慕容家的。"

柳如眠心一沉。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不必惊慌,"商队领头的顾郎中走过来,温和地说,"我去应付。如眠姑娘,你只管在车里静候。"

顾青砚,这位商队的郎中,年约三十,举止温文,医术精湛。这几天路上,两人偶有交谈,颇为投缘。

柳如眠点点头,放下车帘,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她听见马蹄声渐近,随后是慕容晟咄咄逼人的声音:"顾大夫,听说你的商队里有一位女子,可是姓柳?"

"慕容公子言重了,"顾青砚不卑不亢,"我这商队中女子众多,不知公子找的是谁?"

慕容晟冷笑道:"少废话!柳如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私自出逃,我来带她回去!"

"哦?那敢问慕容公子,令夫人为何要逃?"顾青砚不动声色地反问。

柳如眠听到这里,不禁暗自佩服顾青砚的机智。

慕容晟被问住了,沉默片刻才硬邦邦地说:"家务事,不必告知外人。"

"既是家务事,想必慕容公子与夫人感情甚笃,何不亲自来寻她?"顾青砚语气平静,却暗含机锋。

慕容晟哼了一声:"顾大夫,我耐心有限。交出柳如眠,我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慕容公子,"顾青砚语气忽然严肃,"在下只是一介医者,行医天下,救死扶伤。我这商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病人或同道,我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全与意愿。"

"你!"慕容晟大怒,"你知道得罪慕容家的后果吗?"

正当局势剑拔弩张之际,柳如眠掀开车帘,缓步走出。

"不必为难顾大夫,"她直视慕容晟,语气冰冷,"慕容公子,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慕容晟见到柳如眠,先是一喜,随即又板起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私自出逃,成何体统!"

柳如眠微微一笑:"体统?慕容公子还在乎这个?那苏小姐住进慕容府的事,又算什么体统?"

慕容晟被怼得语塞,涨红了脸:"那是...那是..."

"是什么?"柳如眠步步逼近,"是你喜欢才女,看不上我这个只懂医术的无才无德之人?"

慕容晟终于找回声音:"苏小姐才情出众,能与我琴瑟和鸣。而你,除了整日鼓捣那些药草,还会什么?"

柳如眠笑了:"所以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们彼此彼此。"

"你...你什么意思?"慕容晟愣住了。

"意思很简单,"柳如眠声音不卑不亢,"我们离婚吧。你想要琴瑟和鸣的才女,我想要能尊重我医术的自由。何必互相耽误?"

慕容晟瞪大眼睛:"休想!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除非我休你,否则你永远是慕容家的人!"

柳如眠冷笑:"真是可笑。前一刻还嫌弃我无才无德,下一刻又非要我做你的妻子。慕容晟,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慕容晟语塞,随后恼羞成怒:"你给我回去!"说着便上前要拽柳如眠。

顾青砚一步上前,挡在柳如眠面前:"慕容公子,请自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家事?"慕容晟怒喝。

顾青砚不为所动:"我虽不是什么东西,但懂得尊重女子的意愿。如眠姑娘既然不愿回去,就是有她的道理。"

"你!"慕容晟气得浑身发抖,挥手示意手下,"给我拿下他们!"

眼看情况危急,顾青砚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慕容公子,在动手前,请看清这个。"

令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慕容晟定睛一看,面色骤变:"御医院令牌?你..."

"在下顾青砚,御医院医正,奉旨前往蜀地查访医药。"顾青砚从容道,"慕容公子若执意纠缠,恐怕不好交代。"

慕容晟如同被泼了冷水,立刻熄了火气,尴尬地笑道:"原来是顾医正,失敬失敬。只是家妻任性出走,我这个做丈夫的..."

"慕容公子,"柳如眠打断他,"我从未把自己当成过你的妻子,你也从未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别再假惺惺了。"

顾青砚适时道:"慕容公子,据我所知,若夫妻不睦,可协议和离。何不体面些?"

慕容晟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好,柳如眠,你要走,我成全你!但别想带走嫁妆!"

柳如眠讥讽一笑:"慕容公子放心,我对慕容家的东西没有丝毫留恋。只带走我自己的东西。"

"哼!"慕容晟狠狠瞪了顾青砚一眼,转身骑上马,"你们等着瞧!"说完,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看着慕容晟离去的背影,柳如眠长舒一口气。

顾青砚关切地问:"没事吧?"

柳如眠摇摇头,感激地说:"谢谢顾大夫相助。"

顾青砚温和一笑:"举手之劳。况且,医者当尊重生命,亦当尊重自由意志。如眠姑娘不必介怀。"

阳光下,顾青砚的面容平和而坚定,与慕容晟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柳如眠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第一次感到,自己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第四章

商队继续西行,柳如眠随顾青砚一起为沿途百姓看诊。她的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妇科疑难杂症,很快就在当地有了名气。

这一日,商队在一座小镇歇脚。柳如眠正在一家茶肆休息,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出什么事了?"她问匆匆跑进来的杏儿。

杏儿急道:"小姐,镇外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追着一个姑娘跑的!那姑娘看起来身受重伤!"

柳如眠二话不说,抓起药箱就往外跑。

镇口处,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几名凶悍的汉子手持刀剑,正对峙着挡在女子前面的顾青砚。

"滚开!这个贱人是我家的奴婢,擅自逃跑,我们是来带她回去的!"为首的汉子凶狠地吼道。

顾青砚不动声色:"这位姑娘伤势严重,需要立即治疗。诸位若有什么理论,可先等她伤势稳定再说。"

"少废话!她是我们家的人,生死由我们做主!"汉子举刀就要上前。

"住手!"柳如眠快步上前,挡在女子身前,"她已经重伤濒死,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汉子冷笑:"关你屁事?识相的就滚一边去!"

柳如眠不为所动,直视对方:"这位姑娘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柳如眠行医多年,从未见死不救。"

"柳如眠?"汉子眯起眼,仔细打量她,忽然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慕容家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废物!"

柳如眠心中一惊,但脸上不露分毫:"阁下是?"

"呵呵,我乃苏家管事。"汉子得意道,"苏小姐已经入了慕容家门,公子对她宠爱有加。你这个无才无德的前任,还是乖乖滚回乡下吧!"

柳如眠恍然大悟,难怪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想必苏婉进了慕容家后,早已打听清楚她的一切。

不等柳如眠回应,顾青砚上前一步,冷声道:"不管你们是谁家的人,现在都请退下。这位姑娘已经重伤,需要立即救治。"

苏家管事不屑道:"什么狗屁大夫,也敢管我苏家的事?"

顾青砚眉头一皱,取出御医令牌:"请看清楚这是什么,再决定是否要强行带人。"

苏家管事见状,脸色大变:"御...御医院的令牌?"

顾青砚点头:"我奉旨巡查各地医药,若有妨碍,后果自负。"

苏家管事顿时慌了神,讪讪地退后几步:"误会,都是误会!这女子...其实不是我们家的..."

柳如眠冷笑一声:"方才不是说她是你们家的奴婢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这..."苏家管事语塞,随即恼羞成怒,"哼!你们给我等着!"说罢,带着手下仓皇离去。

危机解除,柳如眠立刻蹲下查看伤者。女子约莫十七八岁,面容秀丽却布满伤痕,手腕上有明显的锁链摩擦痕迹。

"她被人虐待过,"柳如眠检查着伤口,"还有鞭痕和烫伤。必须立即治疗。"

在众人帮助下,柳如眠和顾青砚将女子送到附近的客栈,开始紧急救治。

"内脏受损,多处骨折,幸好没有伤及命脉。"柳如眠配合顾青砚清理伤口,"我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顾青砚叹息道:"苏家以经商起家,却常有虐待下人的传闻。只是碍于他们在京城的势力,鲜有人敢声张。"

柳如眠脸色一沉:"难怪慕容晟会看上苏婉,两人果然是一路货色。"

经过彻夜努力,女子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次日清晨,她悠悠转醒。

"这是...哪里?"女子虚弱地问,眼中满是警惕。

柳如眠安抚道:"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我是柳如眠,这位是顾青砚,我们是医者。"

女子听后,忽然痛哭起来:"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柳如眠轻声问:"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我叫沈清,"女子抽泣着说,"是苏府的一个绣娘。苏小姐...苏婉仗着即将嫁入慕容家,变得更加残暴。我姐姐沈欢不忍看我受苦,帮我逃出来,结果被发现..."

"你姐姐怎么样了?"顾青砚关切地问。

沈清痛苦地摇头:"不知道...我逃出来时,她还在被苏婉折磨。我本想去报官,却被苏家的人发现..."

柳如眠心中一紧,她前世虽然知道苏婉心狠手辣,却没想到残忍至此。

"沈清,你放心,"柳如眠握住她的手,"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姐姐。"

顾青砚担忧道:"可苏家势力庞大,而且有慕容家撑腰..."

柳如眠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转向沈清:"能否请你把苏婉的所作所为写下来?我有办法让她付出代价。"

沈清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我会写下来,一字不漏。"

正说着,杏儿匆匆跑进来:"小姐!不好了!慕容公子和苏小姐亲自带人来了!"

柳如眠面色一沉:"这么快?"

顾青砚冷静道:"我猜是那个管事回去报信了。他们定是害怕我们揭露苏家的恶行。"

柳如眠沉思片刻,对沈清说:"你先藏好,我去应付他们。"

顾青砚拦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看见慕容晟和苏婉带着一众随从气势汹汹地来了。

苏婉一身华贵锦衣,面带笑容,却掩不住眼中的阴狠。见到柳如眠,她惊讶地捂嘴:"这不是慕容家的前三夫人吗?听说你私自出逃,原来躲在这里啊。"

柳如眠不为所动:"苏小姐好大的阵仗,不知所为何事?"

慕容晟上前一步,冷声道:"柳如眠,你偷走了苏家的人,还不速速交出来!"

"偷人?"柳如眠冷笑,"我不过是救了一个被活活打死的可怜人。如果苏小姐认为这是她的人,那不正好坐实了虐待下人的罪名?"

苏婉脸色一变,随即恢复笑容:"柳姐姐说笑了。那贱婢偷了我的首饰逃跑,我们不过是依律追回。"

顾青砚淡淡道:"若真如此,为何不报官处置?而是要将人活活打死?"

苏婉被问住了,一时语塞。

慕容晟见状,厉声道:"顾大夫,这是我们府上的家事,还请不要插手!"

柳如眠抬头直视慕容晟:"家事?慕容晟,你当真要为虐杀之事背书?"

慕容晟一愣,显然没想到柳如眠会如此直白地质问他。

"我..."

就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家别为难柳小姐和顾大夫了。我在这里。"

众人回头,只见沈清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沈清!"苏婉惊呼,随即恼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还不快回来!"

沈清摇摇头,艰难地说:"我不回去...我要把你做的一切...告诉所有人..."

苏婉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来人!把她给我抓回去!"

几名家丁刚要上前,顾青砚已经站在沈清面前:"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慕容晟大怒:"顾青砚!你真要与我慕容家为敌?"

柳如眠忽然笑了:"慕容晟,你确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一个重伤女子?我记得慕容老爷子生前最重视的就是家族名声吧?"

慕容晟脸色微变。柳如眠说得没错,慕容家虽然势大,但老爷子一向最重礼法门风。如果被人知道慕容家的准儿媳妇虐杀下人,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虚弱地说:"柳小姐,我...我有苏小姐虐待我们姐妹的证据...还有...她害死了几个丫鬟的事..."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慕容晟猛地转头看向苏婉:"苏婉,这是真的?"

苏婉脸色惨白,强作镇定:"当然是假的!这贱婢满口胡言,不过是想要逃避惩罚!"

顾青砚冷冷道:"苏小姐,沈清身上的伤我都已经记录在案。若有必要,御医院随时可以出具证明。"

苏婉如遭雷击,浑身颤抖。慕容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柳如眠看着他们,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前世的她为了取悦慕容晟,不惜委曲求全,最终却落得个悲惨下场。而今天在这里,她却看到了慕容晟和苏婉的真面目。

"慕容晟,"柳如眠平静地说,"现在你知道你心仪的才女是什么人了吧?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慕容晟无言以对,只能怒视苏婉:"这件事,回府再说!"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苏婉却不甘心,突然尖叫:"不行!那个贱婢不能留!她知道的太多了!"说着就要冲上前去。

顾青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沈清。柳如眠则快步上前,挡在苏婉面前。

"苏小姐,"柳如眠冷冷地说,"你若敢再伤害沈清一分,我保证整个天下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

苏婉怒极反笑:"柳如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丈夫嫌弃的弃妇罢了!谁会相信你的话?"

柳如眠平静地看着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践踏我的尊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害。"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慕容晟都为之一震。

最终,在众人的见证下,慕容晟不得不带着恼羞成怒的苏婉离开。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柳如眠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沈清,"柳如眠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你放心,从今以后,没人能再伤害你。"

沈清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但我姐姐还在苏府..."

顾青砚沉思片刻,说道:"我有个主意。沈清,你将苏婉的罪行写下来,我以御医院的名义上报朝廷。同时,我们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营救你姐姐。"

柳如眠点点头:"好主意。不过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夜长梦多。"

看着顾青砚坚定的眼神,柳如眠忽然感到一丝温暖。这个男人不仅医术高超,更有一颗仁善的心。与慕容晟的虚伪冷漠相比,顾青砚如同一股清流。

这一刻,柳如眠更加确信,自己选择离开的决定是对的。前方的路或许充满危险,但至少,她找回了自己的尊严,也有了并肩作战的同伴。

"收拾行装,"柳如眠对杏儿说,"我们连夜启程。"

第五章

商队提前启程,连夜赶路,直到确认没有追兵才放慢脚步。柳如眠一路照料沈清,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如眠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回京城了吗?"沈清好奇地问。

柳如眠摇摇头:"京城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我要去蜀地行医,那里需要我的才能。"

"可是...慕容公子看起来..."沈清欲言又止。

柳如眠苦笑:"看起来怎样?后悔了?心软了?"她摇摇头,"沈清,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会等到失去你才懂得珍惜。他只是不甘心被我主动离开,伤了他的自尊罢了。"

沈清若有所思:"姐姐真是明白人。"

此时,马车外传来顾青砚的声音:"如眠姑娘,前面有一条河,商队要停下休整,你们可以下来活动一下。"

柳如眠扶着沈清下了马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河边景色宜人,青山倒映水中,好不惬意。

"顾大夫,你是御医院的人,为何会来带商队?"柳如眠好奇地问。

顾青砚眺望远方,语气平静:"我出身蜀地医学世家,祖上便是御医。只是我更喜欢民间行医,觉得那样能真正帮到需要的人。"

"进御医院也是被逼无奈?"柳如眠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

顾青砚笑了:"算是吧。不过正好借此机会回蜀地探望师父,顺便考察各地医药情况。"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顾青砚脸色一变,"是追兵!"

柳如眠猛然回头,只见十几骑飞速而来,为首的正是慕容晟。

"快躲起来!"顾青砚推了柳如眠一把,自己则迎了上去。

柳如眠拉着沈清躲在车后,但她没有惊慌,反而冷静地观察着形势。

慕容晟勒马停在顾青砚面前,脸色阴沉:"顾大夫,我只想带走我的妻子,请不要阻拦。"

顾青砚不卑不亢:"慕容公子,柳姑娘已经明确表示不愿与你同行。我作为医者,尊重她的意愿。"

慕容晟冷笑:"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柳如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有权带她回去!"

"权?"柳如眠从车后走出来,直面慕容晟,"你以为妻子是你的财产吗?"

慕容晟见她出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柳如眠,别再任性了。回家吧,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柳如眠失笑:"委屈?慕容晟,你觉得我在你身边每一天不是委屈吗?你可曾问过我想要什么?我的医术,在你眼中不过是’女子不务正业’;我的存在,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摆设。"

慕容晟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错了。苏婉那边,我已经断了联系。她...不是我想的那样。"

柳如眠不为所动:"所以你又回来找我了?因为苏婉让你失望,所以我就成了备选?"

慕容晟脸色一变:"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的柳如眠温顺懂事,哪像现在这般伶牙俐齿?"

"从前的柳如眠已经死了,"柳如眠直视他的眼睛,"现在的我,只为自己而活。"

顾青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慕容晟咬牙道:"你忘了柳家对你的恩情了吗?若没有联姻,柳家早就没落了!"

柳如眠冷笑:"恩情?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都被柳父侵吞了一半!他把我当做什么?不过是换取权势的棋子罢了!"

慕容晟沉默了,他显然没想到柳如眠会如此强硬。

"慕容公子,"顾青砚出声道,"若你真心关心柳姑娘,就该尊重她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勉强的婚姻只会两败俱伤。"

慕容晟转向顾青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顾大夫,你是不是对柳如眠有什么非分之想?"

顾青砚不为所动:"我敬重如眠姑娘的医术与人格,仅此而已。"

柳如眠心中一暖,顾青砚这番话让她备感尊重。

"慕容晟,"柳如眠决定摊牌,"我已经写好和离书,如果你真有一丝良知,就在上面签字。从此以后,你我两清,各自安好。"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递给慕容晟。

慕容晟接过,扫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你早有准备?"

柳如眠点头:"我从未想过回去。慕容晟,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你...你真的这么决绝?"慕容晟难以置信,"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柳如眠苦笑:"夫妻?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何谈夫妻?"

慕容晟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印章,在和离书上盖下印记。

"柳如眠,你当真无情。"他将和离书还给她,语气复杂。

柳如眠接过书卷,心中如释重负:"不是无情,而是不愿再自欺欺人。慕容晟,祝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慕容晟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打算去哪?"

"蜀地,"柳如眠微笑,"那里有我想要的生活。"

慕容晟点点头,转身上马,临走前却又回头:"柳如眠,保重。"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随从离去,背影萧索。

看着慕容晟远去,柳如眠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恭喜,"顾青砚温和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柳如眠看着手中的和离书,轻声道:"是啊,自由了。"

沈清从藏身之处出来,惊叹道:"如眠姐姐,你好勇敢!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这样与丈夫说话!"

杏儿也感慨:"小姐真的变了,从前在慕容家,您...唉..."

柳如眠笑了:"人总是会变的。我只是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顾青砚注视着她,眼中满是赞赏:"如眠姑娘不仅医术精湛,更有胆识和智慧。蜀地医界有幸了。"

柳如眠略显羞赧:"顾大夫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顾青砚正色道:"正是这一点最为难得。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微妙的情愫在彼此心间流动。

沈清看在眼里,忍不住轻声对杏儿说:"他们...好般配啊。"

杏儿捂嘴偷笑:"可不是嘛,比慕容公子强多了!"

天色渐晚,商队继续启程。马车上,柳如眠将和离书珍重地收好,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杏儿,"她微笑着说,"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杏儿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什么:"小姐,那沈姑娘的姐姐怎么办?还在苏家..."

柳如眠的笑容淡了下来:"我已经请顾大夫用御医院的名义写了一封信,送到京城的同窗手中。他会想办法救出沈欢的。"

"小姐,您变了好多,"杏儿感慨,"从前您不会这么主动为陌生人奔走。"

柳如眠望向窗外的星空:"也许是因为我明白了,只有伸出援手,这个世界才会更美好一些。"

马车继续向西行驶,柳如眠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了。

第六章

蜀地的春天比柳如眠想象的要美。

青山如黛,江水如练,一路行来,满眼皆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到了,前面就是蜀州城了。"顾青砚指着远处巍峨的城墙说道。

柳如眠探头望去,只见城门高耸,人流如织,一片繁华景象。

"好美的地方!"她由衷赞叹。

顾青砚微笑:"蜀地物产丰富,药材尤其出名。很多北方无法种植的珍贵药草,这里都有。"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柳如眠好奇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这里的人们衣着朴素却不失雅致,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灵动。

"顾大夫,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吗?"柳如眠问道。

顾青砚点头:"是啊,直到二十岁去京城求学,然后入了御医院。算起来,已有十年未回故乡了。"

他的声音有些感慨,眼中流露出对故乡的眷恋。

商队在城南的一处宅院前停下。顾青砚解释道:"这是我家的旧宅,多年无人居住。你们可以暂住于此,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走。"

柳如眠感激地说:"多谢顾大夫,我们已经麻烦你太多了。"

顾青砚摆摆手:"说什么麻烦,能遇见如眠姑娘这样的医术同道,是我的幸运。"

沈清好奇地四下望着:"这院子真大,花园还有池塘...顾大夫家境真好!"

顾青砚笑道:"祖上行医几代,积攒下来的。不过现在多半时间无人居住,显得有些冷清。"

大家忙着安顿下来,杏儿和沈清打扫房间,柳如眠则整理行李和药材。

晚饭时分,顾青砚命人准备了一桌蜀地特色菜肴,众人围坐一起,好不热闹。

"明日我要去拜见师父,"顾青砚对柳如眠说,"如眠姑娘若有兴趣,可一同前往。我师父是蜀地名医华老,对女医颇有独到见解。"

柳如眠惊喜道:"华南山老先生?我读过他的《妇科辨证》,受益匪浅!"

顾青砚点头微笑:"正是家师。他近年来致力于培养女医,说是许多妇科疾病,还是女医更有优势。"

"太好了!"柳如眠掩不住兴奋,"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拜见华老。"

杏儿在一旁打趣:"小姐,您这是要拜师了?"

柳如眠脸微微一红:"能向大师请教,已是莫大的幸运。"

顾青砚看着她的表情,不禁莞尔:"华老若知道有如眠姑娘这样的人才,定会欣喜若狂。"

众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

次日一早,柳如眠换上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梳妆整齐,随顾青砚一同前往华老的居所。

华南山的宅院位于城西的一处幽静山脚下,竹林环绕,清幽雅致。

"师父喜静,"顾青砚解释道,"常年隐居在此,专心研究医术。"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院中练剑,动作矫健,丝毫看不出年迈之态。

"师父!"顾青砚上前行礼。

华南山收势,笑着看向徒弟:"青砚回来了?"目光又转向柳如眠,疑惑道,"这位是?"

顾青砚介绍道:"师父,这位是柳如眠姑娘,京城人士,医术精湛,尤擅妇科。"

柳如眠上前深深一礼:"晚辈柳如眠,仰慕华老大名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华南山打量着她,忽然问道:"《岐黄医典》上记载的难产三药,你知道是哪三味吗?"

柳如眠不假思索:"人参、当归、川芎。但《医典》上还注明,若产妇体寒,当以干姜代替当归。"

华老眼睛一亮:"好!再问你,妇人血崩,《医典》用什么方子?"

"阿胶、艾叶、炮姜,再加三七止血。但若是气虚血崩,则需加黄芪;若是热毒血崩,则需加黄连。"柳如眠对答如流。

华老大笑:"不错不错!青砚,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才?"

顾青砚微笑:"机缘巧合,路上相遇。如眠姑娘不仅熟读医典,实践经验也很丰富。"

华老兴致勃勃地邀请两人入内:"来来来,我们细谈!"

一番茶叙后,华老对柳如眠的医术赞不绝口:"难得,难得!你虽是女子,医理却通透,实乃难得的医学人才!"

柳如眠谦虚道:"晚辈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华老的《妇科辨证》让我获益良多。"

华老摆摆手:"不必过谦。我观你医道天赋异禀,若能在蜀地行医,定能造福一方。"

顾青砚在一旁说道:"如眠姑娘正有意在蜀地定居行医。"

华老眼睛一亮:"好啊!正好我前些日子一直在考虑开设一家女医馆,专门收治妇幼疾病,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主持。如眠,你若有意,不如接手此事?"

柳如眠惊讶地看着华老,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晚辈...当真可以吗?"

华老笑道:"自然可以。我看你医术扎实,又有同理心,正是难得的良医。况且,蜀地女医稀少,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是造福一方的善事。"

柳如眠深吸一口气,心中激动万分:"多谢华老厚爱,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顾青砚也为她高兴:"师父慧眼识珠,如眠姑娘医术了得,定能将女医馆办得有声有色。"

华老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不过,开设女医馆恐怕会遇到不少阻力。蜀地虽然开明,但传统势力依然根深蒂固,’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旧观念还很普遍。"

柳如眠坚定地说:"晚辈明白。但我相信,只要真心为患者着想,真正解决她们的苦痛,时间会证明一切。"

华老赞许地看着她:"好一个’时间会证明一切’!青砚,你这次带回来的不仅是个好医者,更是个有志气的女子!"

顾青砚微笑不语,眼中却满是赞赏。

离开华老的住所时,天色已晚。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顾青砚和柳如眠并肩而行。

"没想到能有机会开设女医馆,"柳如眠感慨道,"这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顾青砚温和地说:"华老一向慧眼识珠,他能看出你的才华。"

柳如眠忽然停下脚步,真诚地看着顾青砚:"顾大夫,若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顾青砚也停下来,月光下,他的面容格外温润:"不必言谢。看到你能施展才华,我也很高兴。"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柳如眠轻声道:"我会努力把女医馆办好,不辜负华老的期望,也不辜负...你的信任。"

顾青砚柔声道:"我相信你能做到。如眠,你比你想象的更加出色。"

这一刻,柳如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慕容晟的三年婚姻中,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认可和尊重。而顾青砚,却能如此坦然地欣赏她的才华,支持她的梦想。

两人继续前行,夜风轻拂,似乎带来了新生活的气息。

"对了,"顾青砚忽然说,"我收到京城来信,沈姑娘的姐姐已经被救出,正在前往蜀地的路上。"

柳如眠惊喜万分:"真的?太好了!沈清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顾青砚点头微笑:"信中还说,苏家因虐待下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苏婉更是被慕容家退了亲。"

柳如眠默然片刻:"恶有恶报,也算是公道。"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已走回院子。月光下,柳如眠的侧脸温婉而坚定,顾青砚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初见时更近了一些。

第七章

三个月后,蜀州城南的"济世女医馆"终于开张了。

开业那天,华老亲自题写匾额,顾青砚也送来了上好的药材作为贺礼。令人惊喜的是,许多蜀地的医者都前来道贺,态度友善,远超柳如眠的预期。

"我本以为会遇到更多阻力,"柳如眠对顾青砚说,"没想到大家竟如此支持。"

顾青砚笑道:"蜀地民风开放,又有华老支持,自然少了许多阻碍。更何况,你的医术已经在这几个月得到了不少认可。"

确实,自从来到蜀地,柳如眠便利用《岐黄医典》的独特配方,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名声渐起。

医馆开张后,起初几天门可罗雀,但很快便有妇人前来求诊。柳如眠和沈清的热情服务,加上确实有效的治疗,让越来越多的患者慕名而来。

沈欢在一个月前也平安抵达,姐妹重逢,喜极而泣。沈欢也懂些医术,便留下来帮忙,三人分工合作,医馆逐渐步入正轨。

这一日,柳如眠刚给一位难产的妇人顺利接生完,正在歇息,杏儿匆匆来报:"小姐,门外有位老夫人求见,说是慕容家的老夫人!"

柳如眠一惊:"慕容老夫人?她怎么会来蜀地?"

杏儿也一脸疑惑:"不知道,但看样子应是专程来找您的。"

柳如眠沉思片刻,决定见一见:"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慕容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入。五个月不见,她似乎瘦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老夫人,"柳如眠起身行礼,"没想到您会来蜀地,请坐。"

慕容老夫人打量着柳如眠,眼中满是复杂:"如眠,你...过得好吗?"

柳如眠点头:"多谢老夫人挂念,我在蜀地一切安好。"

"听说你开了家女医馆,生意兴隆?"老夫人问道。

柳如眠微笑:"虽算不上兴隆,但能帮到有需要的人,我很满足。"

老夫人叹了口气:"如眠,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柳如眠心中一动:"老夫人请说。"

"是晟儿,"老夫人面露忧色,"他得了怪病,京城的大夫束手无策,说只有蜀地的医术或许能救。我听说你在这里行医有成,就..."

柳如眠眉头微皱:"慕容公子得了什么病?"

老夫人低声道:"从你离开后,他就变得郁郁寡欢,整日足不出户。近来更是高热不退,时而神志不清,京城大夫说是心疾引发的燥热,需要静心调养..."

柳如眠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门外传来顾青砚的声音:"如眠,听说有京城来客?"

柳如眠招呼他进来,并介绍道:"老夫人,这位是顾青砚,御医院医正,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顾青砚向老夫人行礼,随后询问得知慕容晟的病情,眉头也皱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郁结症’,"他沉思道,"需要疏肝解郁,还要辅以安神之药。"

老夫人眼睛一亮:"顾大夫果然名不虚传!可有妙方?"

顾青砚看了柳如眠一眼,微微摇头:"治心之病,需先解心结。药物只能暂缓症状,无法根治。"

老夫人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如眠,我知道当初是我们对不住你。但现在晟儿病得厉害,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来求你。"

柳如眠心中复杂,沉默半晌后说道:"老夫人,慕容公子的病,我可以尽力一试。但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您不必言求。"

老夫人感激不已:"如眠,你真是个好孩子...若你愿意,可否随我回京一趟?"

柳如眠为难道:"医馆刚开不久,我恐怕..."

顾青砚适时道:"如眠,你若担心医馆,我可以暂时代为照看。华老的弟子中也有人精通妇科,可以前来帮忙。"

柳如眠看着顾青砚,心中暖意流淌。他总是能在她需要时给予最适当的支持。

思索再三,柳如眠终于点头:"好吧,我随老夫人回京一趟。但请容我安排好医馆的事务。"

老夫人如释重负:"好,好,多谢如眠。明日启程如何?"

柳如眠同意了。送走老夫人后,她转向顾青砚,表情复杂:"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顾青砚温和地说:"医者仁心,你本就该去。况且,或许这也是一个了结过去的机会。"

柳如眠点点头,忽然担忧道:"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医馆..."

"放心,"顾青砚笑道,"有我在,不会出问题。沈姐妹也很能干,你尽管去吧。"

柳如眠感激地看着他:"多谢你,顾大夫。"

顾青砚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回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一个没有牵挂的柳如眠。"

柳如眠心中一动,明白了他话中深意。是啊,这一趟京城之行,不仅是为了治病,更是为了彻底了断过去。

这天晚上,柳如眠一直忙着整理医材和交代医馆事务。等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已是深夜。

她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心中五味杂陈。

"如眠,还不休息?"顾青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眠回头,见他手捧一杯热茶走来,微笑道:"马上就去。只是想静一静。"

顾青砚将茶递给她:"夜凉,喝点姜茶暖身。"

柳如眠接过,小口啜饮,温热的茶水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你在担心什么?"顾青砚问道。

柳如眠叹息:"我不知道这一去,会面对什么。慕容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可为何命运又将我们推到一起?"

顾青砚沉思片刻:"也许正是因为没有了婚姻的束缚,你们才能以全新的身份相处。如眠,不要害怕面对过去,那是你成长的一部分。"

柳如眠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柳如眠了。"

顾青砚微笑:"是啊,你现在是蜀地名声鹊起的女医柳如眠。"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温馨而舒适。

"顾大夫,"柳如眠犹豫片刻,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给你写信吗?"

顾青砚眼中泛起笑意:"当然可以。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柳如眠心中一暖:"谢谢你的信任。"

两人在星光下静默片刻,各自心怀思绪。

次日清晨,柳如眠整装待发。医馆的人都来送行,沈姐妹依依不舍,杏儿则坚持要随行。

顾青砚站在一旁,递给柳如眠一个小包裹:"路上或许用得着,一些特效药和治心疾的方子。"

柳如眠接过,心中感动:"多谢。我一定尽快回来。"

顾青砚点头:"去吧,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蜀地永远有你的位置。"

柳如眠心中一动,明白他话中深意。这里有她的医馆,有她的朋友,还有...一个懂她、尊重她的人。

"我会记住的。"她深深看了顾青砚一眼,转身登上马车。

车轮缓缓转动,柳如眠的心情也随之起伏。她不知道这趟京城之行会带来什么,但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胆怯的柳如眠。

无论面对什么,她都有勇气直面应对。

因为她知道,在蜀地的青山绿水间,有人在等她回来。

第八章

京城的秋天,比柳如眠记忆中还要萧瑟。

车马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两侧的铺面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柳如眠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半年前,她黯然离开这座城市;如今,她带着自己的医术和信念重返故地。

"小姐,我们到了。"杏儿轻声提醒。

马车停在慕容府前,比起半年前,府邸多了几分冷清,往日的喧嚣气派不再。

门房领着柳如眠直入内院,慕容老夫人已在厅中等候。

"如眠来了,"老夫人站起身,神色疲惫,"多亏你肯来,晟儿的病这几日又重了。"

柳如眠行礼道:"老夫人不必多礼,请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慕容晟的居所。推门而入,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窗帘紧闭,室内昏暗。

慕容晟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似在经受某种痛苦。

柳如眠上前查看,托起他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她眉头微皱:"脉象浮数且弦,确是心疾郁结。"

她又检查了慕容晟的舌苔、眼睛和皮肤,随后从药箱中取出几样药材,开始配药。

"老夫人,病人已多日高热,体内湿热积聚,我先开一剂清热解毒、疏肝理气的汤药。"柳如眠边配药边解释。

老夫人紧张地问:"能治好吗?"

柳如眠沉吟片刻:"病情复杂,一时难以断言。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身体上的病症,慕容公子的心结才是关键。"

正说着,床上的慕容晟忽然睁开眼睛,见到柳如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喜色,随即又黯淡下去,喃喃道:"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柳如眠上前一步,沉稳地说:"是我。慕容公子安心养病,不要多想。"

慕容晟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如眠...我错了...对不起..."

柳如眠平静地抽回手:"先喝药吧,病好了再说这些。"

她指导丫鬟煎好药,亲自喂慕容晟服下,随后就退了出来。

回到客房,柳如眠整理思绪,开始翻阅顾青砚给她的药方和笔记。这些天他们一路行来,她时常想起蜀地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那个总是给予她支持的男人。

"小姐,"杏儿轻声问,"您真的打算治好慕容公子吗?"

柳如眠抬头:"医者仁心,来了就要尽力而为。况且,这也是与过去做个了断的机会。"

连续三日,柳如眠精心调配药方,慕容晟的高热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这一日,柳如眠正在客房研究药方,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慕容晟一身素袍,面色苍白却已能下床行走。

"如眠..."他轻声唤道,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柳如眠站起身:"慕容公子身体好些了?"

慕容晟苦笑:"托你的福,命是保住了。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唤我的名字,而不是这般生疏。"

柳如眠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问:"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慕容晟走近几步:"你变了...以前的如眠不会这样冷漠。"

"我没变,"柳如眠坦然回应,"只是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慕容晟沉默片刻,忽然说:"如眠,对不起。"

柳如眠一怔:"为何道歉?"

"为我过去的自私,为我的冷漠无知,"慕容晟苦涩地说,"你离开后,我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苏婉的真面目让我看清了许多事,可那时你已经...走了。"

柳如眠平静回应:"无须道歉。我们本就不合适,你追求琴瑟和鸣的伴侣,我追求医术上的成就,各行其道,挺好。"

慕容晟神色复杂:"如眠,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柳如眠轻笑:"感情?慕容公子,我们之间除了一纸婚书,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慕容晟像被刺痛一般,退后一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眠,我真的变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柳如眠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傲慢无礼的男人,如今低声下气地恳求,心中没有丝毫波动:"慕容公子,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没有如果。"

慕容晟急切道:"不,还有机会!如眠,留下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的,"柳如眠坚定地说,"我在蜀地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那里有尊重我医术的人,有需要我的患者,还有..."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还有懂我的人。"

慕容晟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碎:"是那个顾大夫?"

柳如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我的心已经不在京城了。"

慕容晟苦笑:"我真是可笑...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没想到...你早已有了新的开始。"

柳如眠平静地说:"慕容公子,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何必将就着过不喜欢的日子?你我都该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慕容晟长叹一声,忽然问道:"他对你好吗?"

柳如眠思索片刻,温和地回答:"他尊重我的选择,欣赏我的才华,支持我的梦想。这些,对我而言,比任何海誓山盟都重要。"

慕容晟苦涩地点点头:"那...祝你幸福。"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不好了!蜀地来信,说是边境起了战事!"一个下人慌张地跑进来喊道。

柳如眠心头猛地一紧:"什么?蜀地打仗了?"

慕容晟也是一惊:"怎么回事?"

来人急促地解释:"西南边境突起叛乱,朝廷已派兵前去平叛。蜀州城暂时安全,但局势紧张,官府已开始征用民房屯兵,各处医馆也被征为军医站..."

柳如眠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得马上回去!"

慕容晟急忙拦住她:"蜀地现在危险,你不能去!"

柳如眠坚定地说:"正因为危险,我更要回去。那里有我的医馆,有需要帮助的人...还有我在乎的人。"

慕容晟看着她坚毅的眼神,欲言又止。

"杏儿,准备行李,我们立刻启程。"柳如眠命令道。

杏儿应声而去。

慕容晟站在原地,挣扎片刻,终于说道:"我...我和你一起去。"

柳如眠诧异地看着他:"你?"

慕容晟解释道:"我在军中有些旧识,或许能帮上忙。况且..."他苦笑一声,"我欠你的,总该还上一些。"

柳如眠本想拒绝,但考虑到战时行路艰难,有慕容家的身份或许能更快抵达蜀地,便点头同意了。

不到两个时辰,一行人便整装出发,向西南方向疾行。

路途中,柳如眠寝食难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回到蜀地。不知道顾青砚怎样了,医馆是否安好,沈姐妹有没有遇险...

多日疾行,终于接近蜀地边境。远远望去,天边黑烟滚滚,隐约能听到喊杀声。

行至一处关隘,军队设卡拦截。

"前方战事正紧,闲杂人等不得通行!"守卡士兵厉声喝道。

慕容晟上前,出示自己的身份,并说明来意。片刻交涉后,士兵才放行,但警告道:"前方极危险,须有军队护送才能通过。"

柳如眠急切地问:"蜀州城情况如何?"

士兵回答:"暂时安全,但已成军医大营,伤患众多。"

听到这里,柳如眠心急如焚,请求道:"能否尽快护送我们前往?我是医者,或许能帮上忙。"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者赫然是顾青砚!

"顾大夫!"柳如眠惊喜地喊道。

顾青砚勒马停下,看到柳如眠,眼中闪过惊喜和担忧:"如眠!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柳如眠急切道:"我听说战事爆发,担心医馆和大家..."

顾青砚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医馆已改为军医站,沈姐妹安好,都在救治伤员。我是来接应军医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目光扫过柳如眠身后的慕容晟,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正常:"既然来了,就一起回城吧,那里正缺医者。"

柳如眠点头,随即介绍道:"这位是慕容晟,他...他也是来帮忙的。"

顾青砚礼貌地点头致意,慕容晟也微微颔首,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复杂。

一行人在军队护送下向蜀州城进发。路上,顾青砚向柳如眠详细解释了战事的始末和当前的情况。

"叛军突袭边境小城,朝廷派兵增援,战事已持续半月有余。伤亡不小,军医站日夜不停地救治伤员。"

柳如眠忧心忡忡:"医馆的药材够用吗?"

顾青砚摇头:"远远不够,尤其是止血和消炎的药材最为紧缺。"

柳如眠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几味特效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顾青砚接过,感激地点头:"每一份药都能救一条命,太及时了。"

慕容晟在一旁默默听着,忽然开口:"到了城中,我可以联系京城的商队,调集更多药材过来。"

顾青砚和柳如眠惊讶地看着他,慕容晟解释道:"慕容家在各地都有药材商铺,我有权调度。"

顾青砚真诚道:"那就太好了,多谢慕容公子。"

三人就这样,因战事的紧急,暂时搁置了个人恩怨,共同向前。

当他们终于抵达蜀州城时,眼前的景象让柳如眠心痛不已。往日繁华的街道已被征用为营地,到处是伤兵和忙碌的医者。她的医馆也已面目全非,成了军医救治站,里里外外挤满了伤员。

"如眠姐姐!"沈清看到她,惊喜地叫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正缺人手呢!"

柳如眠立刻放下行李,换上干净的衣裙,开始投入救治工作。顾青砚和慕容晟也各自忙碌起来,一时间,医馆内外忙得不可开交。

深夜,忙碌了一整天的柳如眠终于得空休息。她来到医馆后院,发现顾青砚正在月光下配药。

"休息一下吧,"她轻声道,"你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时辰了。"

顾青砚抬头,看着她疲惫却坚定的面容,心中涌起暖意:"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柳如眠在他身旁坐下:"幸好我及时回来,不然真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

两人相对而坐,默契地配着药,一时无话。

"那个慕容晟..."顾青砚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他为何会跟你一起来?"

柳如眠停下手中的活,认真地看着顾青砚:"他确实变了许多,愿意帮忙。但是..."她顿了顿,坚定地说,"我的心意不会改变。"

顾青砚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是吗?"

柳如眠轻声道:"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伴侣。"

两人四目相对,月光下,彼此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这一刻,战火纷飞的世界似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颗心的轻轻跳动。

第九章

战事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伤亡惨重。所幸,叛军终于被击退,和平重返蜀地。

这一天,柳如眠忙完最后一批伤员的处理,疲惫地走到医馆后院休息。一个月来,她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累了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青砚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柳如眠接过汤碗,轻笑:"比你好些。我听说你连续三天没合眼,就为了救那个重伤的小将军。"

顾青砚在她身旁坐下:"职责所在。况且,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

柳如眠喝了口汤,暖流顿时流遍全身。这一个月来,无论多忙,顾青砚总会记得给她送来热汤或点心,让她在疲惫时感受一丝温暖。

"慕容公子似乎也很尽心,"顾青砚忽然说道,"他调来的药材救了不少人。"

柳如眠点头:"是啊,他...确实改变了许多。"

顾青砚沉默片刻,语气有些犹豫:"如眠...如果你想重新考虑..."

柳如眠惊讶地抬头,直视顾青砚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顾青砚移开目光:"我看得出,慕容公子对你还有情意。如果你..."

"顾青砚,"柳如眠罕见地直呼其名,语气坚定,"我的选择早已做好。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我不会回头。"

顾青砚终于看向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真的?"

柳如眠点头微笑:"真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她顿了顿,轻声道,"什么样的人陪伴。"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当气氛温馨之际,杏儿匆匆跑来:"小姐,不好了!慕容公子和柳老爷吵起来了!"

"什么?"柳如眠一惊,"我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顾青砚也皱起眉头:"我去看看。"

两人急忙赶到前院,只见柳父面色铁青,正与慕容晟对峙。

"爹?您怎么来了?"柳如眠上前问道。

柳父冷冷看她一眼:"我还不是担心你!听说蜀地战事,又得知你从京城赶回,我能不来吗?"

柳如眠没想到父亲会有此一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柳父继续道:"好在战事平息,你也无碍。现在跟我回京城!"

柳如眠惊讶地看着父亲:"回京城?可我的医馆..."

"什么医馆!"柳父怒道,"女子行医,成何体统!况且你已经和慕容家和离,名声有损,得赶紧重新说门亲事!"

柳如眠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爹,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再嫁人了。"

柳父冷笑:"荒唐!女子无夫如何立足?我已经给你说好了一门亲事,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比慕容家还要体面!"

慕容晟此时上前:"柳老爷,如眠有自己的追求,不该勉强她。"

柳父怒视慕容晟:"你算什么东西?休了我女儿,现在又来装好人?"

顾青砚见状,沉声道:"柳老爷,如眠姑娘如今是蜀地名医,救死扶伤,德高望重。恕我直言,强迫她从医从文,实为不智。"

柳父打量着顾青砚,冷哼一声:"你又是谁?敢管我的家事?"

柳如眠挺直身体,坚定地说:"爹,顾大夫是御医院医正,更是我敬重的...良师益友。"

柳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顾青砚,忽然明白了什么,怒道:"好啊!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不肯回家!"

柳如眠脸上一红,却不退缩:"爹,我留在蜀地是因为这里需要我的医术,更因为这里尊重我的选择。至于我和谁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柳父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孽女!竟敢顶撞父亲!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几名随从上前,顾青砚和慕容晟立刻挡在柳如眠身前。

"柳老爷,"顾青砚语气坚定,"如眠姑娘已经是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强行带走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柳父怒极反笑:"好一个狗男女,合起伙来对付我这个老父亲!"

就在局势剑拔弩张之际,华南山缓步走来,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望去,只见华老仙风道骨,气势逼人。

"华老..."柳如眠惊讶地唤道。

华南山走到柳父面前,淡淡道:"这位想必就是柳大人了。老夫华南山,蜀地医家。"

柳父一听这名字,脸色顿变:"华...华南山?当朝太医院院判华老?"

华南山点头:"正是老夫。如眠是老夫看重的后辈,医术高明,德行兼备。这次战事中,她救了无数伤员,蜀地百姓无不称赞。"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如今战事刚平,百姓伤患甚多,如眠医馆日接诊百人。柳大人若强行带她离开,这些患者该如何是好?"

柳父被问住了,支吾道:"这...这..."

华老继续道:"况且,老夫已有意收如眠为徒,传授毕生医术。若柳大人能成全,老夫感激不尽。"

这番话如同惊雷,柳父瞬间傻眼。华南山是当朝名医,太医院高官,能拜在他门下学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当真?"柳父难以置信地问。

华老郑重点头:"老夫一言九鼎。"

柳父的态度立刻软化:"原来如此...早知道女儿有此造化,我也不会..."

华老打断他:"既然如此,柳大人不妨留下来看看如眠的医馆,了解她的成就。若之后仍认为她该回京,再做决定不迟。"

柳父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吧,我就留下来看看。"

危机暂时解除,柳如眠感激地向华老行礼:"多谢华老相助。"

华老摆摆手:"实话实说罢了。你这医馆确实做得不错,是我蜀地的骄傲。"

安顿好柳父后,柳如眠、顾青砚和华老来到后院,商议对策。

"华老,您真的要收我为徒吗?"柳如眠忐忑地问。

华老哈哈大笑:"本就有此意,只是提前说了罢了。如眠,你的医术已有相当造诣,若能系统学习我的心法,定能更上一层楼。"

柳如眠激动不已:"弟子定当勤学苦练,不辜负华老期望!"

顾青砚在一旁笑道:"恭喜如眠,得偿所愿。"

华老看看两人,意味深长地说:"青砚,你这次也该安定下来了吧?御医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可以留在蜀地行医。"

顾青砚一怔,随即了然,感激道:"多谢师父成全。"

柳如眠心中一动,明白了华老话中深意,脸上泛起红晕。

华老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商量吧。我去会会柳大人,看看能不能说服他。"

老人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柳如眠和顾青砚两人。月光如水,气氛静谧而温馨。

"我父亲他..."柳如眠忧心忡忡,"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顾青砚安慰道:"有华老出面,应该不成问题。况且..."他犹豫片刻,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柳如眠抬头看他,心跳加速:"你可以什么?"

顾青砚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与你共结连理,白首不离。"

这一刻,柳如眠只觉得心中百花齐放,幸福如潮水般涌来。

"我愿意。"她轻声回答,眼中盈满泪水。

两人相视而笑,掌心相贴,胜过千言万语。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叹。两人回头,只见慕容晟站在月光下,神情复杂。

"慕容公子..."柳如眠有些尴尬地唤道。

慕容晟苦笑:"不必慌张,我早已看出你们之间的情意。"他顿了顿,真诚地说,"如眠,我是真心祝福你。这一个月来,我看到了你在这里的成就和快乐,那是在我身边从未有过的。"

柳如眠感激地看着他:"多谢理解。"

慕容晟转向顾青砚:"顾大夫,如眠是个好女子,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顾青砚郑重地点头:"我定会用一生珍视她、尊重她。"

慕容晟满意地笑了:"如此,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你要走?"柳如眠惊讶地问。

慕容晟点头:"战事已平,京城还有家务需要处理。况且..."他看看两人,轻声道,"有些风景,不是我应该看的。"

顾青砚上前一步,真诚地说:"多谢慕容公子这一个月的帮助,若非药材及时到位,恐怕会有更多伤员不治。"

慕容晟摆摆手:"举手之劳。这次经历,让我明白了许多...也许是时候改变一下我的生活方式了。"

柳如眠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慕容晟思索片刻,笑道:"也许会效仿你们,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慕容家的商铺遍布各地,我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顾青砚和柳如眠相视一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对了,"慕容晟忽然想起什么,"我会去劝说柳老爷,希望他能成全你们。毕竟,我也算是欠你的。"

柳如眠感动地说:"多谢。"

慕容晟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坚定。

柳如眠和顾青砚并肩站在院中,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变了很多。"柳如眠轻声道。

顾青砚点头:"经历磨难,人总会成长。"

柳如眠依偎在顾青砚身旁,心中满是感慨:"这一生,能遇见你,真好。"

顾青砚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祝福的光芒。

这一刻,柳如眠终于明白,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找到一个能欣赏你才华、尊重你梦想、支持你选择的人,与之携手同行。

第十章

春暖花开,蜀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繁华。

距离战事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柳如眠的女医馆重新开张,比战前更加繁忙。战时的出色表现让她在蜀地声名远播,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这一日,柳如眠正在为一位难产的产妇接生。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一个健康的男婴终于呱呱坠地。

"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柳如眠笑着将包裹好的婴儿递给产妇。

产妇感激涕零:"多谢柳大夫,若不是您,我和孩子恐怕都..."

柳如眠安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您。"

走出产房,柳如眠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又救了一对母子?"顾青砚从诊室走出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柳如眠接过茶,感激地点头:"是啊,多亏了华老教我的那套接生法,比我从前用的更加安全有效。"

顾青砚笑道:"华老最近可是到处夸你,说你是他收过的最出色的女弟子。"

柳如眠谦虚地摇头:"我只是运气好,有良师益友指点。"

说着,她深情地看了顾青砚一眼。自从两人订婚后,顾青砚便在医馆隔壁开设了一家男科诊所,两家相辅相成,成为蜀州城最有名的医馆。

"对了,你父亲的信收到了吗?"顾青砚忽然问道。

柳如眠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今早刚到。"

柳父在蜀地待了半个月,见证了女儿的成就和幸福,终于被说服,同意了她与顾青砚的婚事。回京前,他甚至亲自向华老道谢,感激他对女儿的栽培。

"他写了什么?"顾青砚好奇地问。

柳如眠展开信笺,微笑道:"他说京城的姐妹们听说我开了女医馆,都很羡慕,甚至有人打算效仿。他还说..."她顿了顿,神色复杂,"他为当初的固执感到抱歉。"

顾青砚轻轻握住她的手:"看来他终于明白你的价值了。"

柳如眠点头,眼中含泪:"是啊,虽然晚了些,但总算是...认可了我。"

顾青砚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柳如眠破涕为笑:"你说的对。我们该准备一下了,宾客们快到了。"

今天是女医馆扩建后的开业典礼,同时也是柳如眠正式收徒的日子。在华老的支持下,她创办了蜀地第一个女医学堂,专门培养女医。

不多时,宾客陆续到来。华老、沈姐妹、医馆的伙计们,还有不少当地官员和名医,都前来祝贺。

最让柳如眠惊讶的是,慕容晟也派人送来了贺礼——一批珍贵的药材和一封信。

"慕容公子近来如何?"柳如眠好奇地问送礼的管事。

管事回答:"我家公子近来变化很大,不再过往日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是专心经营药材生意,还在京城开设了几家平价药铺,专门救济贫困百姓。"

柳如眠和顾青砚相视一笑,心中为慕容晟的改变感到欣慰。

开业典礼隆重而简朴。柳如眠在众人面前宣布,女医学堂将免费招收有志于医道的女子,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有心学医,皆可前来报名。

华老上前赞许道:"如眠这个决定很好。医者仁心,不应因性别而有所区别。期待女医学堂能培养出更多像如眠这样出色的女医。"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十几名年轻女子走上前来,向柳如眠行拜师礼。她们有的是农家女,有的是商人之女,甚至还有几位是官家小姐,都怀揣着学医救人的梦想。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的弟子,"柳如眠看着她们年轻的脸庞,语重心长地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我希望你们不仅能学到医术,更能明白医者的责任与担当。"

弟子们齐声应答:"谨遵师命!"

典礼结束后,众人在院中畅饮畅谈。柳如眠借机悄悄溜到后院小亭,想要稍作休息。

"累了?"顾青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给你,知道你忙得没吃东西。"

柳如眠感激地接过,笑道:"你总是这么体贴。"

顾青砚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道:"看到你今天收徒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我们初遇的情景。"

柳如眠也陷入回忆:"那时我刚离开京城,满心迷茫,如果不是遇见你..."

"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可能还在御医院日复一日地应付差事,"顾青砚接过话头,"是你让我看到了医者更多的可能性。"

柳如眠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们相遇相知,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顾青砚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送给你,作为开业和收徒的贺礼。"

柳如眠好奇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枚精美的发钗,玉质温润,雕工精细,钗头是一朵盛开的梅花。

"太美了,"柳如眠惊叹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顾青砚亲手为她戴上:"早就想送你了。梅花坚韧不拔,如同你的性格。"

柳如眠感动不已,眼中含泪:"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顾青砚深情地看着她:"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一起走下去。"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此时,沈清从远处跑来:"如眠姐姐,顾大夫,华老找你们呢!说有要事相商。"

两人起身,手牵着手回到前院。华老正与几位地方官员交谈,见他们来了,笑着招手。

"如眠,青砚,来得正好。州府打算在各县设立医馆,专门为平民百姓看诊。考虑到你们的医术和声望,想请你们负责此事。"华老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柳如眠惊讶地看向顾青砚,后者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这是莫大的荣誉,"柳如眠真诚地说,"能为更多百姓提供医疗,正是我们的心愿。"

州官满意地笑了:"柳大夫果然心怀天下。此事由你们主持,我们也放心。"

华老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如眠培养女医,青砚主持县医,你们一同推广医道,造福蜀地,正是我华南山晚年最大的欣慰。"

众人举杯庆贺,一片欢声笑语。

夜深人静,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柳如眠和顾青砚漫步在月光下的院子里。

"想不到一转眼,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弟子,"柳如眠感慨道,"回想当初从京城离开时,我满心只想寻找自由,未曾想过会有今天的成就。"

顾青砚轻握她的手:"因为你勇敢地选择了自己想要的路。如眠,正是你的勇气和才华,成就了今天的一切。"

柳如眠微微摇头:"不,是我们一起。若没有你的支持和鼓励,我无法走到今天。"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彼此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期许。

"对了,"顾青砚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个与慕容晟的对峙吗?"

柳如眠点头微笑:"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尊重我的选择。"

顾青砚轻抚她的脸庞:"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如此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柳如眠靠在他肩上,幸福地闭上眼睛:"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以后还会更远。"

"是啊,"顾青砚轻声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亭台楼阁间,一对璧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一世,柳如眠不再是那个被迫嫁入高门、任人摆布的弱女子。她凭借自己的医术和勇气,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找到了真正欣赏她才华、尊重她选择的伴侣。

而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她在生命的关键时刻,勇敢地对自己说:

"重活一世,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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