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我可是你师娘啊!(沐子默林若媛周源)最新章节_你冷静点,我可是你师娘啊!全文阅读
“子默!你冷静一点,我可是你师娘啊~”
梳妆台上,林若媛红色长裙褪至腰身披帛处,露出精致的锁骨。
锁骨之下,肌肤细腻如丝,白皙的玉肩,增添了几分魅惑的美感。
系在后颈的浅粉色肚兜也被撕扯的十分凌乱,她呼吸急促,口中不停地的呼着热气,在少年的脖颈上凝成水珠。
少年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与她十指紧扣,小腹抵在她双腿之间,无论她如何挣扎,也离不开这半尺宽的梳妆台。
沐子默同样呼吸急促,他的唇畔疯狂游走在林若媛的肩上颈上,还有那白嫩紧致的巍峨处,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星星点点反着光的痕迹。
屋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太阳穴青筋暴起,目光冷冽地直奔着屋子而来,哪怕一路上众人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也不曾让他斜视一眼。
林若媛身体逐渐变得酥软,任由少年如饿狼般不停“撕咬”,在她看不到一点瑕疵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红痕齿印。
屋外的男子离得越来越近,十米...五米......
脚步声逐渐传进林若媛的耳朵里,让她心中一颤!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让她挣脱与少年十指相扣的手。
她双手捧起少年的脸,面颊红热呼吸急促!但眼中冷静且坚定。
“他来了!”
三米...一米......
“咔!”
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开来,不停地来回“咔吱”摆动。
林若媛坐在梳妆镜前,平静的调整着发簪,哪怕是身后出现的巨大声响,也没能让她脸上出现一丝异样。
待发簪被调整的满意,她才缓缓起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十年了,终究是演不下去了吗?”
男子视线快速扫过屋内的所有角落,确认无人后,麻木僵硬的脸上才逐渐出现一丝柔和。
“子默可有来过?”
“不曾.....”
“但我听说......”
“我说了...不曾!”
林若媛眼神逐渐变得冷冽锋利,狠狠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同样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那我去别处寻他”
男子转身走出了屋内,许是压抑了许久,转身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迸出,将林若媛那如同瀑布垂在腰间的长发吹得有些凌乱。
看着周源离去的背影,林若媛心中十分复杂,过往种种浮现眼前......
——
三十年前,玉屏山,玉屏宗.....
宗主乐山川携着妻子周芸,与一双龙凤胎儿女从外面回来,恰遇一个五六岁孩童,躺在路口奄奄一息。
乐山川意味深长的看着路边孩童,不禁感叹!
“如今世道,连无辜孩童都沦落至此了吗?”
玉屏宗多养一个孩童自是不难,只是宗内的孩子均是父母健在,知来处明归期的,他更怕孩童父母寻来时,再次与他错过。
“先将他带回去疗养吧,若他知晓自己的身世住处,再将他送回去就好了”
周芸看着孩童很是心疼,顾不得是否有危险就向前走了过去。
“那若不知道呢?”
“修真世界最忌讳的就是介入他人因果,会带来什么谁也不知道”
周芸再是心疼眼前的孩童,但乐山川说的并无道理,一时也有些犯难。
妹妹乐玉看着少年那带着血迹的脸,非但没有害怕,还奶声奶气的说道。
“爹爹~娘亲~我...喜欢他”
哥哥乐彦一向是个妹控,眼见妹妹想要将男童留下,同样奶声奶气的说道:“妹妹喜欢,那我也喜欢”
孩童被带回玉屏宗疗养,周芸接连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孩童父母早已不在了,他也没有名字,周芸很是喜欢眼前的孩子,就让他拜在乐山川的名下,取名周源。
——
二十五年前,宗内练武场......
一群少年围着周源不停质问追打。
“你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小子,师父怎么把玉屏剑诀传给了你?”
“你来的最晚,凭什么?!”
纵使被拳打脚踢,躺在地上的周源依旧一声不吭,直到乐山川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身为师兄,竟如此对待自己师弟,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给我回去挨个领罚!”
其余弟子依旧十分不满,不停地询问着。
“为什么啊?”
“他凭什么啊?”
乐山川无奈蹲在带头的弟子身前,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
“周源虽入门晚,但此次大考他确实是得了第一”
“等你们也到了他如今的实力,师父自会教给你们”
其余弟子再也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回去领罚。
周源住处...
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乐彦和乐玉在一旁帮忙拿着不少药,师娘周芸则是静静地为他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乐玉看着周源脸上的伤,心中很是气愤!
“他们太过分了,我要去为源哥出气!”
乐彦看到妹妹生气,同样也觉得不悦。
“妹妹要去,那我也要去,为源哥出气!”
周芸制止了二人,语气平和而温柔。
“师兄弟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你爹爹已经对他们做了处罚”
“你俩再去就不像话了”
周源一向沉默寡言,只有面对师娘周芸和师父乐山川,还有乐彦乐玉时才会露出笑容。
“听师娘的话,他们已被师父罚了,我与他们..都扯平了”
——
二十年前,中秋节......
周芸忙活了一整天,准备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宗内的弟子也纷纷告假,回去与家人团圆了。
练武场中,周源还在一个人练剑。
周芸看着为他准备的椅子迟迟空着,便带着乐彦乐玉一同来到练武场,将他“推”到了桌前。
乐玉总是顾不得吃,不停地往周源碗里夹菜。
周源不懂拒绝,看着碗里堆得尖尖的,只好向一旁的师娘求助,周芸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先让你源哥哥吃点吧!”
乐玉扎了两个丸子头,跟小哪吒似得,死活要盯着周源吃完。
饭后有着许多活动,吃月饼,猜灯谜,玩花灯,赏月......
乐彦身旁多了个恬静的小女孩,名叫林若媛。
而周源身边紧跟着的,一向都是粘人可爱的乐玉。
四人在街道上欣赏着新鲜有趣的表演,尝着奇形怪状的小吃,跟在四人身后的周芸和乐山川则是寸步不离,生怕四人走散或受了欺负。
——
十五年前,玉屏宗后山竹林......
周源和乐彦的身影在林间飞速闪过,将地面厚厚的枯黄竹叶卷起。
剑身碰撞声伴着剑影不停地向竹林外传出,所过之处,草木竹林应声而断,啪啪作响。
林若媛一袭轻薄浅粉色长裙,额前几缕青丝衬得她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胸前淡粉色肚兜下已经微微隆起,如今的她细腰长腿,多了几分女人独有的韵味。
乐玉则是一袭浅绿色长裙,五官精致可爱,红唇藕臂,俨然还透着些稚气。
她慵懒的将脸撑在身前的石桌上,指尖不停地敲击着一旁已经冷却的茶杯。
“媛姐姐,他俩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林若媛看着乐玉肉嘟嘟的脸,忍不住伸手宠溺的捏了捏。
“什么时候?现在咯!”
林若媛话音刚落,乐彦就从林间高处坠下,在地面缓了好久也没起来。
周源缓缓落回地面,向地面的乐彦伸出手,想将他拽起来。
乐彦却是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多躺一会儿,周源眼见他不愿起来,索性也在其身旁躺下。
乐彦看向明朗的天空,长叹一声!
“还是不行啊!”
“源哥,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周源则是平静的嗯了一声,眼中平淡无感,好似没有能让他聚焦的点。
“短短时间,你已与我相差不多了”
“乐彦...你天赋比我高...”
“得了吧你!每次都只会安慰我!”
乐彦心里觉得是安慰,实际只有周源知道,他确实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了赶超自己的趋势。
二人刚走出竹林,林若媛就立刻起身来到乐彦身前,为他清理发丝上的叶子碎片。
乐彦唇边挂着温雅的笑意,仿若春风拂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林若媛那双温和的眸中时,她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仿若初春的桃花般羞涩。
乐玉也是一样,专心为周源清理着衣服上粘贴的异物,可她却从未注意到,周源的目光常常落在林若媛身上,还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可每当乐玉看向他眼睛时,他又总会在前一瞬将视线收回,面带笑意的看向眼前的少女。
——
十年前,除夕夜......
乐山川在桌上举杯,向坐在对面的林若媛父母提了亲。
“林兄,媛媛与乐彦一同长大,二人之间的情谊,你我皆看在眼里”
“是该为他二人选个好日子了!”
一旁的林若媛脸颊绯红,一杯茶在唇边久久不曾饮下,只为遮住自己的羞涩。
林若媛父母同样有此心意,连连表示认同。
周芸给乐彦使了使眼色,他才鼓起勇气向林若媛父母表了态度。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媛儿受半点委屈!”
“哎哟!这大喜的事不要说得那么骇人,你两个都要好好的!”
乐玉看着二人婚事已成,迫不及待地改口叫着嫂子,让本就害羞的林若媛,更加巴不得寻个缝隙躲起来。
周源则坐在在一旁,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让旁人很难察觉出他的异样。
乐玉眼神时不时落在周源身上,眼中的爱意从不避讳。
周芸自然知晓她对周源的心思,便顺水推舟继续撮合二人。
“周源是我亲自带大的孩子,品行样貌我都很是满意”
“若是师娘今日将玉儿许配给你,你可喜欢?!”
乐玉因为害羞,虽嘴上说着不愿,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极难掩藏的,更何况在座的人都知道,她从小就喜欢着周源。
周芸待周源如亲子,自小到大也不曾让他受过委屈,如今提起此事,周源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婚期如期而至,两对新人拜了天地,乐彦在外面向远来的客人挨个敬酒,周源却早早不见了踪迹。
两位新娘在各自婚房内,紧张的等着自己夫君的到来。
只是等来的却是刀剑碰撞的声音,熊熊大火点燃了遍地的红绸与地毯,将整座玉屏山照亮。
遍地的宾客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乐彦跪在地上被人用刀剑架在脖子上,看着周源拿着剑走向周芸和乐山川。
“周源!你敢!”
乐彦冲着周源的背影无力嘶吼,却没能让他停留半步。
周源走到周芸身前,目光冷漠。
“师娘!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
“以至于现在我要抢玉屏宗,都有了些心理负担”
周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迟迟说不出话来。
“自小到大我什么都是你给的,连玉儿都是你给的...”
“而今天...我就要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周芸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脸上露出自嘲与讥笑,曾经只觉得他心思深沉,没想到却是个麻木到没有感情的恶鬼。
周芸看向一旁无力地乐彦,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再次面向周源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闭眼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一切。
“......”
“师父!师娘!一路走好!”
周源横剑一撩,乐山川和周芸的颈上缓缓出现一条血痕,下一秒鲜血从颈上迸出,二人这才径直倒下。
倒下瞬间,从婚房中跑出的乐玉正好来到二人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里。
“爹!娘!”
乐玉一声嘶鸣响彻夜空,将冲天的火光震得摇曳,她穿着繁重的婚服,一步步走到周源身前,嘶哑的质问着。
“源哥~为什么呀?”
周源缓缓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语气冷漠且平和。
“我不要别人施舍的一切,我要的...我自己会争!”
乐玉口中的血将周源肩上浸湿,再顺着浸湿的衣襟流到地上。
周源缓缓拔出她腹中长剑,将她安放在周芸身旁。
“爹!娘!玉儿!”
父母妹妹惨死眼前,乐彦瞬间失去了一切感知,看不到听不到......只有眼角逐渐凝固的血泪还有些温度。
这场婚礼早早被周源勾结外宗,在酒菜里下了药,任由周源屠杀。
周源再次走到乐彦身前蹲下,面无表情,语气淡漠。
“只怪你天赋太高,又是玉屏宗少宗主”
“我不得不争上一争,才能将一切牢牢攥在手里”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于乐彦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能重活一世,我要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为我爹娘妹妹报仇!
周源缓缓起身,再次横剑一撩,温热的血从乐彦颈上喷出,正好喷在匆忙赶来的..林若媛的鞋子上。
林若媛看着眼前的炼狱,半个时辰前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亲人,在此刻全然身死,她声音颤抖且无力的质问。
“周源~你在做什么啊?!”
周源看了一眼林若媛,并未答话,而是转身径直走入拜堂的大殿。
“为夫人更衣,我要与夫人…重新拜堂...”
林若媛轻呵一声,原来!他这是要强娶自己。
她拾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的架在颈上划过,却被周源的人制止。
无论他如何求死都未能如愿,最终,她还是嫁给了周源。
洞房里,林若媛脸上毫无血色,如今的她,才真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源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掀开她胸前那层单薄的阻碍,她都不曾有有一点反应。
周源觉得无趣,停下了将要做的一切,缓缓走到门前。
“我不会强迫你,直到你愿意的那天”
——
乐彦死了,但似乎还有意识,只是不知何时能醒。
“呼!”
乐彦猛地吸了几口新鲜气坐了起来,看了看雾状的双手,再猛地转身看去!
“那是...我的身体?”
乐彦试着回到身体,终究是没有任何作用,他再次来到林若媛婚房,看着面色苍白,衣服凌乱的林若媛,呆坐在床前没有一丝动静。
无论乐彦如何呼喊,都不再有任何一个人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乐彦走下山,浪荡在漆黑的山间小路,宵禁的街道小巷,漫无目的...永无归处......
这时从一户破旧房屋中,传来家里人的争吵声!
“我是他母亲,他爹死了!赔偿金理应有我一份!”
“你在他出生就抛弃了他!如今又肯认他了?你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他是我沐家的人!理应由我沐家掌管这笔钱财!”
“当初他爹想要三两银将他卖了,你们这些伯父姑母可曾管过他?是我将他养大的!这钱是给孩子的,你们谁也别想拿!”
白发老者与人争抢中,被人一刀捅破了小腹。
他死死护着手中的银两,看向一旁被吓得呆愣的少年,竭力叮嘱着。
“快跑!他们为了钱,是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众人面目狰狞的向少年逼近,少年退向窗口翻身而出,朝着漆黑的山顶跑去。
“他看到了我们杀了人,决不能让他活着!”
少年在漆黑中一脚踩空,摔下了山崖,气息断绝前,口中还在小声低喃。
“对不起三姑父,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自己”
少年缓缓闭上了眼,没了任何呼吸。
乐彦走到他身旁,看着少年尚有余温的身体低声道。
“以后...我就是你!沐子默!”
少年再次睁开眼时,身边的几具尸体已有蚊虫环绕。
他再次起身向山顶跑去,但因体力不支再次晕了过去。
周源婚服尚未脱下,就走下山想散散身上的血腥味,看着路口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想起了自己曾因几两银被亲人追杀,最后不得不反杀众人,逃至山顶的种种。
“你我何其相似?该有此一缘”
不久后,周源成为了玉屏宗的新任宗主,玉屏宗又恢复了往日繁荣的景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有房间里的林若媛知道,虽万物依旧,但故人早已不在,如今的玉屏宗早已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纵使她尝试过无数次自杀与刺杀,都失败了。
既然走不掉也死不了,不如坦然面对新的生活,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
一段时间的休养让沐子默身体恢复如常,他再次来到林若媛窗前,静静地看着她。
林若媛不经意看到窗前的少年,那双眼睛是那样的熟悉和热烈,她慌张的跑出屋外,想要确认自己的心中所想。
但...真的只是一个少年。
“你是何人?为何能在这规矩森严的玉屏宗自由走动?”
“我是乐....沐子默,是宗主新收的弟子”
一旁的周源慢慢走了过来,心中也有些惊喜!
这段时间以来,林若媛不愿意对他说一句话,却对自己路边捡来的少年十分喜欢。
“你喜欢他?”
林若媛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怎么?我若是说我喜欢他,你又要杀了他吗?”
林若媛总算与自己开口说话了,哪怕是为了一个少年,也让周源十分欣喜。
“你若喜欢,以后就由你来教他”
乐彦终于有机会再次与林若媛在一起了,虽一直想要杀了周源,但如今自己还远没那个能力,也只得装作少年的口吻。
“师父,她是谁啊?”
“她啊~是你师娘!”
林若媛本不愿再与周源有所交集,但是周源总借着沐子默来见她。
见能与她说上话后,就直接将沐子默的一切交给了她。
林若媛并未教沐子默任何功法剑法,教的只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当然!沐子默也不需要这些,因为随着沐子默身体慢慢长大,乐彦的能力会逐渐恢复。
——
五年前,后山凉亭.......
林若媛一袭红衣在凉亭里抚琴,沐子默在石桌对面痴痴的看着她,余音袅袅久久不绝于耳。
林若媛看向沐子默时,他依旧看得痴迷,林若媛故意轻咳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古琴指法数十种,今日先教你较为简单的“托劈抹挑勾剔打摘”八法”
沐子默坐到桌前,脑子会了,眼睛会了,手指却十分僵硬。
林若媛在其身后俯身调整他的指尖,细细说着每种指法的区别与关键,可后背那柔软又紧致的触感让他久久无法静下心来。
教完能教的一切,林若媛来到石桌前,单手撑着脑袋打盹,一晃就已到了太阳落山的时间。
曲音传进林若媛渐醒的耳里,顿时让她心中一惊,毫无倦意!
“这曲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方才你明明连指法都尤为生疏!”
乐彦总不能告诉她自己重活一世,逐渐适应这具身子后就恢复了昔日的水平,只得随意寻了个借口。
“师娘教的极好,方才是我随意拨弄出的声音”
林若媛疑惑且惊讶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想着也许真是自己听错了。
当年乐彦刚跟她学琴时,就为她创作出了《媛曲》,除了二人在一起时合奏不曾外传,他一个少年又如何知晓这些。
沐子默看着陷入回忆的她,小声询问。
“师..娘?怎么了?”
林若媛看向少年不自然的笑了笑。
“没事,许是听错了!”
“今日就学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林若媛久久不能平复,坐在石桌前看着那把古琴,想起了当年二人合奏时的点点滴滴,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下。
不曾发现,沐子默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
四年前,后山竹林.......
林若媛与沐子默在崖间放风筝,二人一路小跑好不快乐。
忽的一阵大风,将她的风筝刮到了竹林里。
沐子默将手中风筝塞到她手里,转身跑到了竹林。
“师娘你等我一下,我一定能为你找回来的!”
林若媛本想着一个风筝丢了也就丢了,但还来不及说出口,沐子默就钻进了竹林。
眼看风筝高高挂在竹林上,沐子默小心看向林若媛,确认她没再看着自己后,一跃而起取下了风筝。
但这具身体实在孱弱,经不起他浑厚的力量,眼前一黑就掉了下来。
“咚!”
一声闷响让专心放着风筝的林若媛心中一紧,转身准备朝林中走来,沐子默立即起身。
“师娘别进来,会弄乱你头发!”
林若媛哪管的上这些,匆忙朝着竹林走来,好在沐子默迅速来到林外,才打消了她的担心。
她快速走到沐子默身前,为他清理头发上的碎叶,衣服上的黄泥。
“一个风筝丢了便丢了,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
沐子默如今十六七岁,而林若媛正好二十六,看着眼前细心为自己整理头发的她,无数年少时画面浮现在眼前。
“小子默...小子默!”
林若媛叫了两声才让沐子默回过神来。
“这是师娘与我第一次放风筝,不一样的......”
“那好!师娘再陪你玩会儿!?”
“嗯!”
林若媛再次将风筝放的很高,在尽是花草的土地上肆意奔跑。
只是她还是不曾发现,沐子默在痴痴地看着她。
——
三年前,乐媛温泉......
林若媛静静躺在泉中,只留下香肩在外,热气在她颈上冷却流下,却被那条深深的沟壑改变了轨迹。
乐彦不在的这些年,没人再为她摘桃花,她也绝不再用桃花沐浴。
正当她沉浸在与少年乐彦戏水玩闹的回忆中时,一朵桃花飘到了她的肩上。
她缓缓睁开眼,循着桃花飘来的方向看去,与当年乐彦第一次给他摘桃花时的情景一样,从山洞上方的洞口流下一条桃花瀑布。
她着急着起身,将浴巾随意披在身上,悄无声息的来到山洞上方。
沐子默没有察觉,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不停地朝洞口里抛下桃花。
这个温泉是她与乐彦不经意间发现的,连宗内的许多人都不知晓,而且自己沐浴的时间,一向只有乐彦和乐玉知道。
林若媛顾不得身上只遮挡了极小一部分,便生气询问。
“你是如何知晓此处的?”
“又是如何知晓我沐浴的时间?”
“更是如何知晓我喜爱桃花?”
沐子默听到她的声音后,身体不禁颤了颤,尴尬的转身看向林若媛。
“师娘总在桃花树下发呆”
“总在同一天香喷喷的”
“我估摸着就找到了这里”
林若媛每次有所怀疑,沐子默总能找到足够的理由回应。
哪怕这些理由不是那么严谨,也让她没法继续追问。
逐渐冷静下来的她也发现,自己除了较为隐私的地方,其他地方没有一块衣物遮蔽,只得丢下沐子默跑了回去。
林若媛回到房间,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刚才的画面,自己周身除了那两个地方,基本被沐子默看个精光,这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罢了!以后不能再见他了”
林若媛嘴上越是说着不见,脑袋里就越是不停地浮现出二人的点点滴滴。
入夜后,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这时门外敲门声传来。
“谁啊!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师娘!你衣服没拿”
林若媛顿时一惊!看了看自己胸前,除了一袭长裙,肚兜呢?!
林若媛顿时面红耳赤,耳朵好似呼呼冒着热气,却也只得装作镇定,将门稍稍留出一条足够手进出的缝隙。
“你将衣服递进来吧!”
沐子默将肚兜递了进去,林若媛接过后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自己放置私密衣物盒子里。
“砰!”
沐子默将手缩回瞬间,狭小的门缝传出大大的关门声,他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师娘!晚安!”
林若媛用被子半掩着绯红的脸颊,眨了眨那双大眼睛。
“哦!晚...安!”
往后几天,林若媛总是找着理由对沐子默避而不见。
沐子默有些失落的坐在桌前沉思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嘴角才再次露出一抹笑容。
沐子默来到宗内广场,正好看见五个人在对一个身着一袭黄色长裙,生的十分貌美的少女动手动脚,还满口的污言秽语,他迅速拦在少女身前。
“玉屏宗何时有了你们这些腌臜?”
“连本宗师妹都忍调戏?!”
带头的弟子好不嚣张,哪怕身边的人小声告知沐子默的身份,他也丝毫没有收敛。
“宗主弟子又如何?如今的玉屏宗靠的是实力说话,给我上!”
一声令下顿时尘土飞扬,惊飞树梢上的鸟雀,拳脚声喊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众人纷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沐子默拉着少女一路狂奔,来到自己房间门前才小心询问。
“你可有受伤?应当没伤到哪儿吧?”
女子看了看被沐子默紧紧握住的手,一时拘谨的说不出话,沐子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迅速松开手。
“我...没事!”
沐子默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们”
沐子默说的很随意也很认真,在少女心中激起阵阵涟漪,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
少女转身慢慢离去,沐子默看着她清秀的背影。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再次止步转身,没了之前唯唯诺诺和拘谨的感觉。
“琪雅!”
说完少女便转身跑开,不再如此前那般小心翼翼,变得大气自然。
隔天一早,宗内就传得沸沸扬扬,一向与世无争的沐子默与人打架,还打伤了数人。
周源一是为平民愤,二是因为沐子默仍是他名下的弟子,只得从重处罚。
沐子默在处罚刑台上奄奄一息,白净的衣服上布满了条条血痕,再这么打下去不死也残。
场下人群中,琪雅眼中的泪不停的掉,却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让旁人看到。
每一鞭落在沐子默身上,都仿若在她心上割了一刀。
再一鞭即将落下时,数年来不曾插手宗内事务的林若媛飞身前来,拦下了这一鞭。
她伸手接过行罚弟子手中的鞭子,一鞭落下皮开肉绽,比此前弟子打的更狠,但是三鞭过后她便将鞭子扔到地上。
“沐子默虽是宗主周源的弟子,却是我一手带大的的,他有错,也当由我来罚!”
她狠狠看向坐在远处的周源,周源自然不愿与她再生怨恨,只得作罢。
沐子默在林若媛房里一躺就是七天,按照她那细腻极致的照顾,七天不说痊愈,起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她趁着给沐子默擦手时悄悄把了脉,随即将他的手一扔!
“沐子默!你居然连我都骗!”
眼看沐子默依旧闭眼不睁,她一生气!索性转身就准备离开。
沐子默眼看要玩脱了,立刻起身抱住林若媛的腰,还不停的撒娇。
“谁让师娘不肯见我,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若媛想解开他的手,但抱得实在是紧,也是让她倍感头疼。
“我没有不见你,我只是......”
“你就有!”
“没有...”
“就有!”
“......”
沐子默无赖的死活不肯放手,林若媛也只得服软。
“好了好了,是师娘错了,以后师娘不会不见你了”
“我不信!除非......”
林若媛被这无赖小子拿捏毫无办法,宠溺笑道。
“除非什么?”
“除非...师娘看着我的眼睛发誓”
林若媛缓缓转身,双手捧起沐子默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师娘发誓,再也不会了!”
沐子默看着林若媛温柔的眼神,感受着她柔软掌心的温度,在这温柔乡无法自拔。
“嗯!”
林若媛依旧捧着他的脸,笑容却变得有一丝丝僵硬。
“然后呢...”
“什...什么?”
“砰!”
极速关闭的门将地上的灰尘吹起,沐子默穿着单薄的睡衣尴尬的站在屋外。
林若媛严厉傲娇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好了就回你屋里去!还没待够?!”
沐子默转身轻笑一声,被林若媛可爱的行为逗得摇摇头,小声嘀咕。
“至于吗?”
——
两年前,后山竹林石桌旁,二人各执白子黑棋,对坐许久。
“这么些年了,也不知你棋艺到何种水平了?”
林若媛从不知道,随着沐子默的身体逐渐长大,乐彦的各种能力也在逐渐恢复,棋艺早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她。
沐子默执白子后手,每一颗棋子落下,都在时刻拨弄着林若媛的心,这是她与乐彦第一次下棋时的布局,每一步都丝毫不差。
最后一颗棋子在她指尖迟迟不肯落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的棋...很熟悉”
沐子默将指尖的棋子放回盒子里,沉默了许久。
“师娘!你相信人能重活一世吗?”
沐子默的话在林若媛心里回响许久。
是啊~无论是《媛曲》,还是温泉桃花,再到如今的棋局,种种迹象表明眼前之人就是他。
可世间怎会有人真能重活一世?林若媛将自己所有的怀疑再次推翻,看向眼前的少年。
是啊~他只是个少年。
“这世间若真有人能重活一世,那生死还有何意义?”
“我...不信。”
林若媛指尖的棋子随着话音落下,她又赢了。
这天,沐子默一早就起身赶往后山,准备开始今日的作画课程。
他转身关门时再次看到了琪雅,便远远地招手打着招呼——“早安!”
琪雅之后总是出现在沐子默房间附近,沐子默也总是会每天跟她说着早安。
玉屏山后山画廊,这是林若媛教沐子默作画的地方。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他的了,她就静静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风景,许是又想起了那个,只做了几个时辰夫妻的人。
沐子默总是趁着林若媛发呆时,画下她那足以让世间男子为之倾倒的容颜,沐子默十八了,她也二十八了。
时间总是那般无情,纵然林若媛这样的美人,也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优雅与端庄。
沐子默每次作画时,都会趁着林若媛出神时偷偷溜走,留下一堆废稿和看上去十分粗糙“作品”。
她回过神来看向画桌,仿佛对沐子默的溜走早已习以为常,走到桌前看了看沐子默粗糙的“作品”,不禁笑的直摇头。
只是这次不经意间,她将“作品”下的废稿带起,看着画中出神的美人这才知晓,原来这些年来,沐子默总是一遍遍将她画下,再用所剩无多时间匆匆交出一幅粗糙的“作品”。
看着栩栩如生的美人,林若媛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我道为何你的“作品”那般粗糙,还总是心虚溜走,原来在这儿不务正业呢!”
这么多年了,沐子默对林若媛的心思她如何不知?
只是心中还住着那人,与他更是有着不小的年龄差距,更遑论那层“师徒关系”。
林若媛与沐子默就这样相安无事着,谁也不曾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
一晃两年就这么过去,今日一早...
宗内就异常忙碌,这是又到了各大宗功法交流会了。
林若媛虽不曾关心过宗内的事务,但这功法交流会兹事体大,她再不情愿还是要露个面的,毕竟对外…她还是宗主夫人。
会场上,各宗宗主演练着各宗功法剑法,终于到了玉屏宗,各宗纷纷表示...
“周宗主啊~我等也知晓玉屏剑诀神秘无比,从不曾外传”
“但玉屏宗好像还有一套“玉屏剑舞”,可否让我等开开眼呐~”
周源这宗主之位本就是抢来的,玉屏剑诀都不知能否习得全部,何况这“玉屏剑舞”。
林若媛在一旁一言不发,甚至还有些期待着周源出丑。
周源一如往常那般搪塞,只是往届交流会上,各宗已经开始怀疑,如今的玉屏宗是否是外强中干,今日死活不肯善罢甘休!
周源眼看陷入两难,沐子默起身走到林若媛身前,抬手邀约。
“我师父毕竟乃各宗之首,如何能在众人面前卖弄?”
“师娘!你可愿与我共舞?”
林若媛看着沐子默那深情的眼神,温柔的话语,眼中没有了前一刻的冷漠,缓缓抬手搭在沐子默手上,二人牵着手来到会场中心...
沐子默一个起势,林若媛便知晓,这哪是什么玉屏剑舞,而是年少时她与乐彦学剑时共创的“若彦剑舞”。
林若媛持剑迎了上去,一招一式那样的唯美,一颦一笑那样的浪漫,场下弟子不禁发出连连感叹!
“这要不说是师娘与弟子,谁能看得出二人不是情侣?”
“是啊是啊!好美好浪漫啊!”
场下弟子和各宗宗主皆被这一舞惊得连连赞叹!
只有周源面露难色,拳头攥得死死的。
一曲过后,二人借着休息离开了会场,周源因要招待各宗,久久抽不开身。
林若媛牵着沐子默的手将他拉到房间,数年来的所有猜测如今都有了佐证。
“你...究竟是谁?”
“那套剑舞...”
沐子默将林若媛拉的一踉跄,扑到他的怀里。
“师娘!你希望我是谁?”
林若媛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久久答不上话。
沐子默让林若媛缓缓转身,看向身前的梳妆镜,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的竟是——乐彦。
林若媛迅速转身,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少年,眼中的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原来...真的是你!”
沐子默将林若媛一把抱起,将她放到梳妆台上,褪下她的衣物,撕扯她胸前那层单薄的阻碍......
“子默!你冷静点,我可是你师娘啊!”
“子默可有来过?”
“我说了...不曾!”
“不曾”二字在脑中不停回响,将失神的林若媛拉回了现实,看着周源远去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周源眼看就要来到沐子默的房间,刚回到房间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该如何面对周源,又如何解释呢?
情急之下!他不经意再次向门外看去,琪雅正好出现在不远处廊亭中,他迅速跑到她身前,拉起她就往房间里走...
“帮我个忙!”
琪雅还有些懵时,周源的脚步声已经临近,沐子默顾不得解释许多,一把将琪雅外袍扒下,吓的琪雅连连大喊!
“沐师弟...你不能这样!”
周源来到门前,听见屋内声响,径直推开了门,狠狠地盯着与少女纠缠的沐子默。
沐子默衣衫褴褛的扑到门前,着急解释着。
“师父!我......”
周源走进房间,坐到桌前倒了杯茶,看了一眼琪雅后招手示意其退下。
“你先离开吧!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琪雅拾起地上的外袍,匆匆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后她更加疑惑,沐子默将她外袍扒下,捏的她手疼,却什么也不做?
沐子默在周源身前小心解释。
“师父我...一时心急犯了错!我愿意接受处罚!”
周源放下茶杯,回想起琪雅离开时的画面。
虽外袍被扯下,其他衣物却很是规整,心中也猜到了大概。
“你也已二十了,男人嘛...我并不怪你,但你也得分分时候...”
“罢了!既如此,是该为你寻个心仪的女子了,也好让你有个约束”
沐子默一听,自己若成了亲,以后断不能进出林若媛的房间了,于是急着解释自己并不想成亲,可并不能改变周源的决定。
不多日,周源便来到被沐子默“轻薄”的琪雅房中,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子默是我的弟子,我也不能真的罚他,若是让他娶你,你可愿意?”
“可我与沐师弟身份悬殊,只怕...”
周源想起各宗交流会时二人那暧昧的举止,铁了心要断了一切可能。
“你若愿意,今日起便是我的义女,这样你二人谁也不会受到委屈”
“我愿意!”
“那好,以后你就与我同姓”
周琪雅听后嘴角不禁扬起,原来这一切并非偶然。
她时常出现在沐子默房间周围,为的就是今日,一个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周源很快就在宗内宣告了婚期,沐子默与林若媛在后山凉亭相视许久,仿若对婚事充耳不闻。
“十年了...没想到还有合奏《媛曲》的一天”
“婚期定在五月二十日,师娘...你可愿再嫁我一次?”
林若媛不经调侃笑道。
“你可知...你这叫大逆不道?”
沐子默起身走到林若媛身后,双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轻贴在她耳边。
“那师娘...可敢与我一起,大逆不道?”
林若媛转身再一次捧起沐子默的脸,眼中是看不见底的爱意。
“有何不敢?”
林若媛坐回石桌抚琴,沐子默持萧面向崖间。
《媛曲》响起瞬间,二人再次回到年少时的模样。
林若媛一袭红裙渐变粉色,脸上的少女气息清新了整座凉亭。
沐子默黑衣变白衣,变成了少年乐彦的模样,曲音袅袅使得林间群鸟和鸣。
周琪雅在远处山石后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原来这义女的身份,还是让她能够出入玉屏宗的所有地方。
周琪雅回到房间,内心十分纠结,她要的究竟是一生的荣华,还是一个爱着别人的男人?
夜晚,她终究是推开了周源的房门,将一切告知了他。
——
五月二十...玉屏宗一片喜红色,沐子默和周琪雅牵着红绸踩着红毯,缓步走进大殿内。
林若媛坐在堂上看着二人走来,虽知晓是这不过是一场假戏,但心中仍有些阻塞与不适。
走过繁杂的流程,再次入了夜,沐子默与在场宾客敬酒闲谈,只为等待那个时机。
终于,在座宾客尽数倒下,沐子默也瞬间瘫软在地,他心中一惊!
“怎么会?计划中不是这样的...”
这时周源缓缓走出,持剑来到沐子默身前。
“怎么?你的计划不灵了?”
“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两次!乐彦!”
沐子默难以置信的看向周源,他是如何知晓这一切?
按照计划,自己这般脱力不过是将计就计装出来的,而如今自己却是真的瘫软至此。
“当初将你捡来,本就觉得眼熟”
“而且...你与她经历的种种,当真以为我全然不知?”
“只有林若媛那般深情的人,直到如今才愿意相信,你重活了一世”
“而我...早早就生出了怀疑”
周源将剑再次搭在沐子默颈上的瞬间,他也顿时瘫软在地,倒是沐子默瞬间恢复如常,一掌推出将周源拍飞数米。
周源迅速艰难起身,将体内余毒迅速从手腕处逼出,同样十分诧异,自己也人被做局了。
沐子默随手一招,地上的长剑来到手中,顿时直奔周源而去。
“我曾发誓,若重活一世,定要杀你!”
剑身碰撞声伴着剑影向外扩散,仿若二人年少时在竹林的比试。
周源练剑这么多年,沐子默逐渐落入下风,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如今的你,不过二十岁,如何杀我?”
周源脚下一声炸响,再次朝着沐子默飞身刺去。
沐子默身体翻腾,身形迟迟无法稳住,如何抵挡得住这一击。
眼看长剑即将刺入沐子默心脏,林若媛提剑一撩,挡下周源这一击,顺势拉住沐子默,让他迅速稳住身形。
“加上我呢?!”
林若媛与沐子默侧身并站而立,死死盯住周源。
周源看着并肩而立的二人,不经哈哈大笑,笑声实在渗人。
“十年了...若是知道十年也不能得到你的心,我早该杀了你,至少你还是我的!”
沐子默与林若媛对视一眼,一上一下携着剑影朝着周源攻去。
周源迅速起身,长剑立于身前,指尖蓄力结印,口中念咒。
霎时间,天上的那一轮巨月被厚重翻涌的云层吞没,云层中渐渐出现发散的一抹光亮,光亮中一柄巨剑缓缓出现,瞬间自上而下朝二人飞来。
沐子默和林若媛背对背立于长空,指尖从剑身到剑尖划过,两柄剑顿时透着蓝光和红光,一剑冻结山石,一剑燃烬草木。
二人同时朝着巨剑一剑刺出,从剑尖飞出凤凰二鸟与巨剑碰撞在一起。
巨剑与凤凰同时崩碎,周源顿时咯血。
二人瞬间飞身来到周源身前,周源已无力再战,慌忙想说些什么。
“子默,我可是养了你......”
话未说完,沐子默飞身与其擦肩而过,周源脖颈上顿时鲜血喷出,从高空径直坠下。
隐忍十年,今日终大仇得报,他缓缓转身看向林若媛,眼中一滴泪被风吹散飘向远方。
林若媛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
沐子默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仍面带微笑的林若媛却突然一口鲜血喷住,瞬间径直坠落。
沐子默飞身接住林若媛,她口中的血不停向外涌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沐子默慌乱的不停擦拭她颈上的血,终究是徒劳。
二人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时,身着婚服的周琪雅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二人身后。
“沐子默,如今...你终于是我的了!”
林若媛鲜血流尽,总算可以艰难地发出一丝声音,沐子默将耳朵贴近她的唇畔。
“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林若媛终究再没了气息,沐子默抱着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默默感受着她身体的余温。
最后,沐子默将她轻轻放下,提着剑步履蹒跚的走到周琪雅身前,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为什么!”
周琪雅则是轻蔑一笑,用指尖拨开颈上的剑。
“沐子默啊沐子默,也许你会觉得你我不过几面之缘,如今成亲也不过是一场戏”
“而其实...怎会如此简单?”
——
真相......
我与你一样,被周源捡回了宗门。
你成为了他的弟子少宗主,有师娘的悉心照顾,而我呢?
在宗内只是个不起眼的野丫头。
我们确实本无交集,直到那次我被人调戏,你为了救我打伤了数人,因此受罚差点身死。
你在处罚台上受刑时,我在场下看着这一切,却毫无办法。
我原以为你会那样死去,好在关键时刻林若媛救下了你。
你可知道,对于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来说,你为我做的足以让我爱上你了。
所以自那时起,我常常在你房间外面出现,为的就是能多看看你,而你每次从房中离开去见她时,都会跟我说——“早安!”
好一个“早安!”啊!让我觉得你就该是我的!
直到你将我拉进房中,扒了我的衣服,我终于有了机会,成为了周源的义女,与你有了婚约。
可你与她好不情浓,却让我看到了这一切!
我本想将一切告诉周源,但我犹豫了,我怕与他说了,就没法与你成亲了。
可你找到了我,你以为我为的只是一世荣华,所以让我告诉他真相,你好将计就计得以报仇。
可你又如何能知道,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啊!
所以!我不但给周源下了药,还给她下了毒,为你下了蛊。
这才让你的瘫软不是装的,又能立刻恢复杀掉周源。
果然不出我所料!周源死了,她也死了。
“沐子默!你终于是我的了...”
沐子默听后将手中剑一扔,无奈大笑。
缓缓走向周琪雅身前,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她死了...就一起走吧!”
沐子默指尖微动,地上的长剑瞬间贯穿二人胸膛。
周琪雅难以置信的倒下,繁重的婚服将胸口的血完全掩盖,她睁着眼看着天空渐渐没了气息。
沐子默倒在了林若媛身旁,侧着脸就能看见她的脸,他伸出手想再次感受一下她,却还是在咫尺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