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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我像白月光,他们都想挖走我的心(凌悦沈宴)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我像白月光,他们都想挖走我的心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13:25 

《我对闺蜜的男友一见钟情,我觉得他对我也是同样的感觉……》,我看到论坛首页热度排名第一的帖子时,嗤笑一声:“老套。”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

帖子内容不过是些俗套的内心挣扎,直到我的视线撞上那张配图。我的手猛地一颤,碰翻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在桌面上蔓延,我却顾不上擦拭,只是死死盯着那张夕阳下的背影照。

1

那个男人的肩膀线条,那件黑色衬衫的褶皱,那块欧米茄海马手表在夕阳下的反光——上周五我才亲手为沈宴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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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那条黑白条纹裙,是上个月我和凌悦一起在商场挑的,当时她还挽着我的胳膊说:“萱萱最懂我的审美了。”

我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像是有人在我胸口压了块石头。

放大照片时,我的指尖在触摸板上发抖。照片角落显示的日期是三天前,那天晚上沈宴说要在公司加班到凌晨;而凌悦给我发信息说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奶奶。

“骗子。”这个单词从我牙缝里挤出来时,邻座的情侣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合上电脑,抓起包冲出了咖啡厅。

二十分钟后,我站在沈宴公寓门前,拳头砸在门板上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门开了,沈宴的笑容僵在脸上:“萱萱?你怎么——”

我推开他闯进屋内,胃部突然一阵绞痛。凌悦系着那条我送她的猫咪围裙站在厨房里,灶台上的汤锅冒着热气,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这画面温馨得刺眼,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我的胸膛。

“萱萱!”凌悦的汤勺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奇怪的是,我竟然能这么平静地对沈宴说:“分手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宴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还是那么温暖,这个发现让我想吐,“我们只是在——”

“在准备烛光晚餐?在讨论人生理想?”我甩开他的手,“还是商量怎么继续骗我?照片我都看到了,三天前你们就在一起了,而昨天你还——”我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想起昨天他吻我时,嘴唇可能还残留着凌悦的口红。

凌悦的脸色比围裙还白:“什么照片?萱萱你听我解释——”

“省省吧。”我从包里抽出打印的照片摔在桌上,“上周你还劝我别疑神疑鬼,说我对沈宴太苛刻。真讽刺啊,我最好的闺蜜和我爱了两年的男友,联手把我当傻子耍。”

转身时我的眼眶发烫,但我绝不会在他们面前哭。沈宴追到门口:“萱萱,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机晃了晃:“要我把照片发到同学群里让大家评评理吗?”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凌悦的啜泣和沈宴的安慰声。

镜面反射出我苍白的脸,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原来人在极度痛苦时,真的会笑出来。

一个月后,我的信箱里出现了一封烫金请柬。

沈宴与凌悦的婚纱照印在封面,她穿着那件我们曾经一起在杂志上夸过的鱼尾裙,他穿着我说最适合他的深蓝色西装。

我盯着照片看了整整十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请柬塞进碎纸机。

碎纸机嗡嗡作响时,我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冬天,我们三个人去吃火锅。

凌悦被辣得眼泪汪汪,沈宴忙着给她倒果汁,而我笑着拍下他们狼狈的样子。那张照片后来成了我们三人聊天群的背景图。

现在它和这封请柬一样,都该被碎成粉末。

2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苏梦发来的消息:“明天出来散散心吧,老闷在家里会生病的。”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那盆沈宴送的多肉上。我走过去,一把将它连根拔起。这已经是分手后我毁掉的第八件与他有关的东西。

“去就去吧。”我回复道,心想总比在家看那对狗男女的结婚请柬碎片强。

第二天早晨,苏梦开着她那辆红色保时捷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她今天格外殷勤,连口红都换成了我喜欢的豆沙色。

“今天去哪儿?”我系上安全带问道。

“秘密。”她神秘地眨眨眼,“保证让你心情变好。”

车子驶向市中心,我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发呆。直到看见帝豪酒店门口的充气拱门,我的手指才突然攥紧了安全带。

那拱门上赫然写着“沈宴❤凌悦新婚快乐”。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梦的笑容僵在脸上:“萱萱,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和他们合伙骗我?”我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已经被她锁死了。

“就进去看一眼!”苏梦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他们真的很想和你和解,这真的是个惊喜……”

我简直要气笑了。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呢?既然已经来了,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那就见见好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对苏梦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好啊,带路吧。”

苏梦如释重负的表情让我想吐。

宴会厅门口,迎宾牌上的婚纱照凌悦穿着那件我们曾经一起在杂志上看到的verawang,沈宴的领结还是我教他打的温莎结。

多么完美的一对璧人啊,如果忽略新郎一个月前还躺在我床上的话。

“萱萱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我感觉上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好奇的,有怜悯的,还有……期待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束聚光灯突然打在我身上。我眯起眼睛,看到沈宴穿着礼服站在舞台上,手里拿着话筒。

“各位亲朋好友,”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今天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没有她就没有我和悦悦的今天。”

悦悦?我差点笑出声。他以前都叫她“那个烦人的闺蜜”。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真正的新娘——赵晓萱!”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聚光灯追着我,苏梦在背后推着我,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却自动朝舞台移动,仿佛在看一部荒诞剧。

沈宴眼眶通红地向我伸出手:“萱萱,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和凌悦只是演戏,就是为了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这时凌悦穿着伴娘服从侧门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萱萱!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这都是为了向你证明,沈宴心里只有你……”

台下的宾客开始鼓掌,有人甚至感动得擦眼泪。

我扫视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学同学、共同好友、沈宴的家人亲戚……

他们都在期待什么?期待我感动落泪,扑进沈宴怀里,然后大家其乐融融地喝喜酒?

我接过话筒,手指触到沈宴的手时,他明显抖了一下。

“真是一场好戏。”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掌声渐渐停了,“让我理一理——你们背着我偷情,被我发现了就分手;一个月后给我发结婚请柬;现在又告诉我这是’误会’,是’惊喜’?”

凌悦的脸色开始发白:“萱萱,我们真的只是想用特别的方式道歉……”

“特别的方式?”我笑了,“是在我们分手前就上床的特别,还是给我发结婚请柬的特别?”

我转向台下,“在座的各位可能不知道,这对新人早在三个月前就搞在一起了,就在我和沈宴同居的公寓里,用着我买的床单。”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沈宴的父母突兀地站了起来。

“至于你,”我盯着凌悦,“我手机里还存着你劝我’别多想’的语音,要不要现在放给大家听听?”

凌悦的嘴唇开始发抖,那束玫瑰掉在了地上。

我把话筒塞回沈宴手里,转身走下舞台。聚光灯还追着我,像一场荒诞剧的主角退场。

“萱萱!”苏梦追了出来,在酒店门口拉住我,“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能……”

“不能怎样?”我甩开她的手,“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原谅他们?不能配合演这出恶心人的戏码?苏梦,从今天起,我们也不是朋友了。”

回到家,我机械地收拾着行李。这座城市已经让我窒息。

从抽屉深处翻出那张我和凌悦在大学校门前的合影时,我的手停顿了一下。照片背面她写着:“永远的好朋友”。

我慢慢把照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永远?真可笑。

3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将城市的霓虹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我靠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啜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两年了,这座滨海城市治愈了我很多。

“赵总监,这是新达公司的最终方案。”助理小林轻轻放下文件夹,“客户约了明早十点视频会议。”

我点点头:“辛苦了,你先下班吧。”

电脑屏幕显示晚上九点二十。广告公司的创意部只剩我一人,这种安静让我着迷。

在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没人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我只是赵晓萱,一个从零开始的广告创意总监。

手机震动起来,是哥哥发来的消息:“爸又问起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回复。两年前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家乡时,我就发誓再也不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地方。

关灯,锁门,电梯下行。大楼保安老张笑着递来一把伞:“赵总监,今天又加班啊?外面雨大着呢。”

“谢谢。”我接过伞,走入雨中。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某种白噪音,让我想起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听雨的日子。

转过街角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我险些撞上去。

“萱萱……”

这个声音像一把钝刀,直接捅进我的记忆深处。

伞沿抬起,我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沈宴!他浑身湿透,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还结着痂,活像个流浪汉。

我后退一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找了很久……”他声音嘶哑,“萱萱,悦悦病了,很严重……”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大到我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凌悦?病了?这又是什么新把戏?

“她得了白血病,刚生完孩子就……”,沈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骨髓库没有匹配的,医生说亲属可能性最大……求你了,就做个配型……”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伞掉在地上,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你疯了吗?我和她非亲非故!”

“可是……”沈宴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你们长得那么像……”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凌悦和我像?大学时确实有人说过我们像姐妹,但……

“滚开。”我弯腰捡起伞,“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沈宴突然跪在雨地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她快死了!就做个配型,不行吗?看在我们过去……”

“过去?”我冷笑,“过去你背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过去你们联手骗我去参加你们的’惊喜婚礼’?沈宴,你怎么有脸提过去?”

他的脸扭曲了一下,突然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赵晓萱,你他妈就这么冷血?”

我转身就走,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身后传来沈宴的吼叫:“你会后悔的!”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让我回头,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正朝我冲来。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灯越来越近……

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子在离我半米处猛地转向,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安全气囊弹开,沈宴的头重重撞在方向盘上。

路边的行人开始尖叫,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我站在原地,双腿发软,看着鲜血从沈宴额头流下,在雨水中晕开成淡红色。

三天后,我在公司接待了两位警察。

“赵小姐,沈宴已经承认故意伤害未遂。”年轻警官翻着记事本,“但他坚称当时情绪失控,不是真要撞你。”

我扯了扯嘴角:“所以呢?”

“案件会正常走程序。”年长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医院那边说他妻子情况不太好……”

我打断他:“这与我无关。”

他们离开后,我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却发现邮箱里躺着一封来自人事部的会议邀请。

会议室里,人事总监李娜的表情很不自然:“赵总监,公司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最近……有些情况……”

她推过来一份文件,是解除劳动合同的通知书。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很平静。

李娜避开我的目光:“客户方面有些……顾虑。你知道的,广告行业很看重形象……”

“哪个客户?”我盯着她,“新达?还是诚科?”

“高层集体的决定。”她含糊其辞,“补偿金会按最高标准……”

走出会议室时,整个创意部的人都看着我。我径直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私人物品。抽屉最底层是两年前离开时带走的照片——大学毕业典礼上,我站在中间,左边是搂着我肩膀的沈宴,右边是挽着我手臂的凌悦。

我把照片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竟然感到一丝解脱。无所谓了,大不了就回家继承家业。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原来我潜意识里一直有退路。

回到公寓,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出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我几乎认不出那是凌悦。

她瘦得脱了形,宽大的病号服里仿佛只剩一副骨架,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从前一样。

我打开门,但没让她进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求你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放过沈宴吧……他只是一时冲动……”

我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很累:“凌悦,你们到底还想怎样?两年前是你们背叛我,现在又要我捐骨髓?还要我撤销对沈宴的指控?”

“你不明白……”她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沈宴他……他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

凌悦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因为我。”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们……从小就认识。”她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只是后来失散了……他找到你时,以为是我……”

我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你是说,我是你的替身?”

凌悦没回答,但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真有意思。”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现在跑来,是想让我这个’替身’救你的命?”

“我知道你不信……”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和沈宴十一岁时的合照……”

照片上确实是年幼的沈宴,搂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那女孩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

“精彩的故事。”我把照片还给她,“可惜我不在乎。你们爱怎么编怎么编,但别想再把我扯进你们的烂事里。”

凌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赵晓萱,你就这么恨我?”

“不。”我平静地说,“我根本不在乎你。”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替身?真是荒谬。但为什么那个小女孩的笑容,确实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照片?

手机突然震动,是哥哥的短信:“听说你被公司解雇了?回家吧,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做出了决定。是时候回去面对那些我一直逃避的事情了。

4

赵家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时,我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一样的车道,一样的玫瑰花香,就连门廊下铜质风铃发出的声响都没变。

匆匆迎出门的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总是系着围裙的张妈,而是一个陌生中年女人。

“小姐回来了。”她微微欠身。

“我爸在家吗?”我把湿漉漉的雨伞递给她,水珠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董事长在书房,需要我通报吗?”

我摇摇头,径直走向楼梯。这栋三层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熟悉——或者说,我以为我熟悉。转角处那幅母亲最爱的油画还在,画框一尘不染,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

书房的门虚掩着,父亲低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必须尽快安排配型,悦儿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悦儿?我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门框。

“赵董,配型需要本人同意,这……”一个陌生的男声犹豫道。

“我自有安排。”父亲的声音冷了下来,“悦儿的心脏绝不能有事!”

我后退一步,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书房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谁在那里?”父亲厉声喝道。

门被拉开的那一刻,我看到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成那副我熟悉的威严表情。他身后的白大褂男人迅速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萱萱?”父亲皱了皱眉,“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被公司开除了。”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锁定了那个医生胸卡上的名字——本市最著名的私立医院朝阳医院心外科主任张维。

父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耸耸肩,“这位是……”

“张医生,来谈点公事。”父亲迅速截断我的问题,“你先去休息吧,晚上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转身时余光扫到父亲办公桌上摊开的照片——一个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子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明媚。那不是我母亲。

三楼我的卧室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连床头那本《红与黑》都摆在原位。我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手机震动起来,是哥哥发来的消息:“萱萱,你回来了?晚上小心说话,爸最近很反常。”

我刚要回复,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

哥哥赵晓阳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牛奶。两年不见,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但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欢迎回家,小逃兵。”他把牛奶递给我,牛奶的甜香瞬间充满了房间。

我接过杯子,温度刚好:“爸最近怎么了?我刚听到他在跟医生谈凌悦的事。”

哥哥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你认识凌悦?”

“我大学闺蜜,后来跟我的前男友搞在一起了。”我喝了一口牛奶,“她得了白血病,前几天沈宴还来找我捐骨髓。”

“沈宴?”哥哥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是不是那个开广告公司的?”

“你怎么知道?”

哥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门口确认走廊没人,然后锁上了门。我的后背不自觉地绷直了。

“萱萱,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他坐在我对面,声音压得很低,“但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

“说吧。”我的手指紧紧箍住牛奶杯。

“三个月前,爸突然开始频繁会见一个叫沈宴的年轻人。我查过,就是你那个前男友。”哥哥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每次见面都很隐秘,但有一次我偷听到他们提到你的名字和凌悦的病情。”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爸的书房保险柜里有一个档案袋,里面全是凌悦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医疗记录。”哥哥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给我看,“最奇怪的是,爸还收藏了很多凌悦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我放大照片,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在樱花树下微笑的样子让我浑身发冷——正是我刚才在父亲桌上看到的那张。

“她是谁?”

“林美玲,爸的初恋。”哥哥的声音更低了,“妈去世前曾经跟我说过,爸这辈子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就是他初恋。”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所以凌悦是……”

“我不确定。但爸对凌悦的关注绝对不正常。”哥哥握住我的手,“萱萱,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晚餐时,长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父亲坐在主位,西装笔挺,银灰色的鬓角一丝不苟。他举起酒杯,脸上挂着罕见的笑容:“欢迎萱萱回家。”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红酒中摇曳,我注意到父亲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尽管母亲已经去世八年了。

“爸,听说你最近在跟朝阳医院的张医生合作?”我夹起一筷子清蒸鲈鱼,状似随意地问道。

父亲的筷子顿了一下:“集团准备捐建一座血液研究中心。”

“为了凌悦?”我直视他的眼睛。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哥哥在桌下轻轻踢了我的脚。

父亲缓缓放下筷子,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你认识凌悦?”

“何止认识。”我微笑,“她是我大学室友,后来跟我前男友沈宴结婚了。对了,沈宴前几天还想开车撞我呢。”

父亲的瞳孔猛地收缩:“什么?”

“因为我拒绝给凌悦捐骨髓。”我慢条斯理地嚼着鱼肉,“说来也巧,我刚被公司无故解雇,回家就听到您在关心凌悦的病情。真是……太巧了。”

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赵晓萱,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奇而已。”我放下筷子,“爸为什么对凌悦这么上心?因为她妈妈长得像您初恋?”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父亲的手突然开始发抖,不是出于愤怒,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病态的执念。

“美玲……”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眼神穿过我落在遥远的过去,"她是最像小茹的一个……尤其是那双眼睛……”

小茹?我心头一震。这是我从没听过的名字。

哥哥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爸,您喝多了。”

父亲如梦初醒般摇头,却继续喃喃自语:“当年要不是那场车祸……小茹就不会……我找了多少年,终于找到美玲……可她偏偏……”

我的后背渗出冷汗。这个从未听说的“小茹”是谁?林美玲是她的替代品?

“体检。”父亲突然恢复威严,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赵晓萱,明天张医生来给你做全面体检。”

回到房间,我立刻反锁房门。电脑屏幕的冷光里,“林美玲”的搜索结果显示她35岁死于心脏病,留下8岁的凌悦。但当我输入“小茹+车祸”,却只得到一堆无关结果。

“查不到……”我轻轻叩着桌面,父亲口中的“小茹”像团迷雾,而林美玲只是她的影子,凌悦又是更年轻的复制品……那我母亲呢?

翻出母亲的老照片,我浑身发冷——母亲微笑时的弧度,和林美玲有七分相似。

手机突然震动,哥哥发来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搂着一个穿白裙的少女,两人站在樱花树下。少女的侧脸……和我有五分相像。

“这是谁?”我立即回复。

“爸书房保险柜找到的,背面写着’小茹,1989’。”

1989年……父亲大学时代。这个叫小茹的女孩,才是所有替身的原型!

鼠标继续滚动,我找到凌悦十岁时的医疗报道:《罕见血型患儿获救》。文章提到凌悦是b型rh阴性——和我一样。但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配图角落里,那个模糊的探望者身影……父亲的手表在闪光灯下反着光。

“原来如此……”我浑身发抖。父亲寻找小茹的替身,找到林美玲;林美玲死后,他又盯上更年轻的凌悦。而现在……

“悦儿的心脏绝不能有事。”父亲的话在耳边炸响。

我起身冲向穿衣镜,死死盯着自己的脸。如果林美玲是80%相似的替身,凌悦是90%,那我……只是60%的劣质复制品?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更可怕的是,父亲可能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让不够像的我,成为最像小茹的凌悦的……器官容器。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我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父亲那句“悦儿的心脏绝不能有事”像一把钝刀,在我脑子里来回切割。

手机震动,是哥哥发来的消息:“爸一早就出门了,说张医生十点到。”

我回复了一个“明白”,然后打开通讯录,拨通了高中同学王珂的电话。她现在在朝阳医院检验科工作。

“赵晓萱?”王珂的声音带着惊喜,“好久不见!”

“珂珂,能帮我查个病历吗?”我直接切入正题,“很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不合规矩……”

“事关人命。”我咬了咬嘴唇,“我的。”

王珂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你说真的?”

“凌悦,白血病患者,最近在做骨髓配型。”我报出凌悦的身份证号,“帮我看看她的详细诊断。”

键盘敲击声传来,接着是王珂的吸气声:“奇怪……系统显示她确实登记了骨髓配型需求,但主治医生的备注里写着’优先考虑心脏供体’……”

我的手指突然失去了知觉,手机滑落在被子上。

“晓萱?你还在听吗?”王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病历有问题,血型标注是b型rh阴性,但骨髓配型库里却显示需要ab型……这根本不合逻辑……”

我机械地拾起手机:“能查到是谁在操作这些数据吗?”

“张维主任,心外科。”王珂犹豫了一下,“晓萱,你到底卷进什么事里了?”

“我也不确定。”我深吸一口气,“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我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脸颊。镜中的我双眼布满血丝,嘴唇苍白得可怕。心脏移植。父亲想要我的心脏。

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到张维带着一个护士站在门外,医药箱上印着“朝阳医疗”的logo。

“赵小姐,您父亲安排我们来给您做体检。”张维的笑容恰到好处,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毫无温度。

我打开门,强迫自己微笑:“请进。”

体检过程异常详细,尤其是心电图和心脏超声波检查。张维亲自操作仪器,不时在平板电脑上记录数据。

“赵小姐的心脏非常健康。”他推了推眼镜,“心肌活力比同龄人强30%以上。”

“是吗?”我躺在检查床上,胸口还贴着电极片,“那适合移植给别人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护士手中的镊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维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赵小姐真会开玩笑。”

“凌悦需要心脏移植,不是吗?”我慢慢坐起来,“而我正好是b型rh阴性,和她一样。”

张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您误会了。凌小姐需要的是骨髓移植,但她的心肌也有轻微损伤,所以我们……”

“省省吧。”我扯下电极片,“我都查过了。”

张维的眼神骤然变冷。他示意护士先出去,然后锁上了房门。

“赵小姐,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简单。”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您父亲对凌小姐有特殊责任。”

“什么责任?需要拿亲生女儿的心脏来偿还?”我抓起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

张维突然笑了:“报什么警?说您父亲安排医生给您做体检?赵小姐,您太激动了。我建议您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他离开后,我立刻反锁房门,给哥哥发了紧急暗号——我们小时候发明的“危险速来”。

十分钟后,哥哥敲响我的房门。我拉他进来,把我发现的一切快速说了一遍。

“我查过了。”哥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爸这两周向朝阳医院特殊项目转了三次款,总计两千八百七十万。收款账户名义上是’血液研究基金’,但实际上……”

“是用于心脏移植手术的。”我接过话头,手指颤抖着翻开文件。

哥哥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从文件夹最底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搂着怀孕的林美玲,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9年6月。

我的呼吸停滞了。1999年12月,我出生。

“这……什么意思?”我的声音细如蚊蚋。

“我不确定。”哥哥又拿出一份出生证明复印件,“凌悦的出生日期是1999年12月25日。”

和我同年同月出生。我的大脑自动开始计算时间——林美玲怀孕六个月时拍的照片,而我和凌悦的出生日期只相差两周……

“爸和林美玲……”我的喉咙发紧。

“我查了凌悦的出生记录。”哥哥的眼神满是茫然,“父亲一栏是空白的。”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也浑然不觉:“所以凌悦可能是……”

“同父异母的妹妹。”哥哥叹了口气,“但这还不能解释为什么爸非要你的心脏不可。”

我突然想起什么,冲进衣帽间,找出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叠检查单——大学三年级时,父亲坚持要我去做的全面体检单。

“哥,你看这个。”我把检查单递给哥哥,“当时爸说这是家族遗传病筛查,但现在想想……”

哥哥仔细查看体检单,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是普通体检。这些项目……全是器官移植配型检测!”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原来从那么早开始,父亲就在计划这一切。

“还有更糟的。”哥哥打开手机相册,放大一张病历照片,“这是我从张维电脑里偷拍的。凌悦患的是一种罕见心肌病,需要特定基因配型的心脏。而你……”

“是完美匹配者。”我干笑一声,“真巧啊,是不是?”

哥哥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萱萱,你必须立刻离开。爸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就会以’紧急医疗需求’为由把你送进医院。”

“然后呢?’手术意外’?”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他就这么恨我?”

“不,他爱你。”哥哥的眼神痛苦而复杂,“但他对小茹的执念太深了。这个执念现在延伸到凌悦身上……而你的心脏能救她……”

我跌坐在床上,所有的线索终于连成一条清晰的线。父亲对凌悦的偏爱,沈宴突然接近我,凌悦那句“你只是替身”……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会帮你安排。”哥哥快速说着,“我在杭州有套公寓,没人知道。今晚你就……”

“不。”我打断他,“我不能就这么逃走。”

哥哥愣住了:“你想怎么做?”

“收集证据。”我打开电脑,“如果爸真的计划谋杀亲生女儿,他必须付出代价。”

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好,但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张维和爸随时可能……”

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和父亲的说话声。哥哥迅速把文件塞回公文包,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晓阳?晓萱?你们在家吗?”父亲的脚步声在一楼回荡。

“在楼上!”哥哥高声回应,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会继续调查。晚上老地方见。”

他刚离开房间,父亲就出现在楼梯口。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是我去年送的父亲节礼物,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威严而体面——如果不是知道他正计划挖出我的心脏,我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早晨。

“体检还顺利吗?”父亲微笑着问,眼角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像个慈祥的长者。

“很顺利。”我强迫自己微笑,“张医生说我的心脏特别健康。”

父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那就好。对了,今晚我有个重要会议,不回来吃饭了。”

“真巧,我约了陈雯看电影。”我随口编了个谎话,“可能很晚才回来。”

父亲点点头,转身下楼。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婚戒不见了。

八年来第一次,他摘下了那枚戒指。

6

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我不断搅动着已经冷掉的拿铁。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哥哥迟到了十七分钟,这不像他。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等了,立刻离开。爸已知情。——a”

a是哥哥的代号。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父亲知情?这意味着什么?

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我下意识低头,用菜单遮住脸。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扫视全场,耳麦线若隐若现——是父亲的保镖。

我慢慢滑下座位,从后门溜进厨房。厨师惊讶地抬头,我竖起食指贴在唇上,扔下几张钞票,然后推开消防通道的门。

后巷的雨水没过脚踝,我顾不得湿透的裤脚,快步走向巷子另一端。哥哥的公寓离这里只有两个街区,我必须——

“赵小姐。”

一个黑影从垃圾箱后闪出,我差点尖叫出声。那人抓住我的手腕,我抬起膝盖就要攻击要害。

“是我!”沈宴的助理小李压低声音,他的左眼肿得睁不开,嘴角还带着血痂,“赵小姐,沈总让我来找您。”

我挣脱他的手:“沈宴?他不是在拘留所吗?”

“刚放出来。”小李警惕地环顾四周,“沈总说必须亲自见您,关于您父亲和凌小姐的事……他知道全部真相。”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和冷汗混在一起。这是个陷阱吗?但小李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带路。”我最终说道。

小李带我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顶层的房间里,沈宴正对着电脑屏幕,脸上的伤比小李还严重,右手还打着石膏。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清醒,和雨夜里那个疯子判若两人。

我站在门口没动:“你最好有值得我冒险的理由。”

沈宴苦笑一下,点击播放了一段录音:

“……必须确保心脏完好无损。”父亲冰冷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车祸是最佳方案,但撞击力度要精确控制。”

“赵董,这可是您亲生女儿……”另一个男声——是张维。

“执行计划,否则你和家人就等着流落街头。”录音结束。

我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扶住门框才没跪倒在地。虽然早已猜到父亲的意图,亲耳听到还是像被捅了一刀。

“我有更多证据。”沈宴调出一系列文件,“你父亲赵明诚和凌悦母亲的关系,他如何安排我接近你,整个心脏移植的计划……”

“为什么帮我?”我盯着他,“你不是爱凌悦吗?”

沈宴的眼神突然变得痛苦:“我确实爱过她……直到发现她和她父亲一样疯狂。”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口狰狞的手术疤痕,“他们去年就想取我的心脏,可惜配型不够完美。”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原来沈宴也是受害者。

“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沈宴递给我一个u盘,“里面是所有证据,包括赵明诚贿赂医院和警局的记录。”

我接过u盘,金属外壳冰凉刺骨:“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方?”

“因为……”沈宴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快走!他们找到这里了!”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撞门声。小李拉着我冲向消防通道,沈宴却在原地没动。

“你呢?”我回头问。

“我得拖住他们。”沈宴居然笑了,“欠你的,这次算还清了。”

我们刚冲到三楼,楼下就传来一声闷响。小李的脸色变得惨白,但没停下脚步。从后门逃出公寓楼时,警笛声已经响彻整个街区。

我在雨中狂奔,心脏跳得快要炸开。哥哥的公寓就在对面街区,但两个黑衣保镖已经守在大门口。我转身钻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从后门绕到公寓楼背面。

我从消防梯爬到五楼时,我透过窗户看到哥哥正在客厅焦急地打电话。我敲了敲玻璃,他惊得差点扔掉手机。

“你疯了?”哥哥拉我进来,立刻拉上窗帘,“全城都在找你!爸已经报警说你被绑架了!”

“沈宴给了我证据。”我掏出u盘,“但他可能已经……”

哥哥接过u盘插进电脑:“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现在必须离开。爸已经申请了医疗监护令,一旦被抓住,他会立刻把你送进医院。”

屏幕亮起,u盘里是数十个音频和视频文件。哥哥点开最近的一个——父亲和张维在医院的密谈,详细讨论了如何伪造我的意外死亡证明。

哥哥面色铁青:“这已经不止是谋杀预谋了……”

另一个文件夹里是银行转账记录,父亲向多个医院高层和政府官员支付的巨额“咨询费”。

最后一份文件让哥哥猛地站起来——凌悦的完整病历,诊断结果不是白血病,而是“终末期扩张型心肌病”,需要“紧急心脏移植”。

“我们必须去警局。”哥哥合上电脑,“但不是本地的。爸的影响力太大了。”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闻推送:「突发:xx广告公司ceo沈宴坠楼身亡,疑似畏罪自杀」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沈宴死了,就在十分钟前。那个曾经背叛我,又试图赎罪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

“没时间了。”哥哥迅速收拾必需品,“我联系了私人安保团队,十分钟后在地下停车场接我们。”

我们正准备离开,公寓门铃响了。哥哥示意我躲进卧室,他透过猫眼查看后,突然松了口气。

“徐医生?你怎么……”

“您父亲赵先生让我来看看您。”一个陌生的男声,“他说您最近睡眠不好。”

哥哥的脸色变了:“我从来没跟爸爸提过睡眠问题。”

门外沉默了一秒,接着是金属撬动门锁的声音。哥哥冲回卧室,推开衣柜后露出一道暗门:“快走!这是紧急通道,直通地下二层!”

“一起走!”我抓住他的手臂。

“我得拖住他们。”哥哥塞给我一把车钥匙,“b2-116车位,黑色路虎。去青山疗养院找李谦医生,他是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还想说什么,大门已经被撞开。哥哥猛地推开我,关上暗门。隔着衣柜,我听到打斗声和哥哥的怒吼:“跑!快跑!”

暗门后是狭窄的维修通道,我跌跌撞撞地往下爬,泪水模糊了视线。

地下二层空旷阴冷,我的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回荡。b2-116车位上确实停着一辆黑色路虎,但车前站着两个人——父亲和张维。

我转身就跑,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拖进阴影里。

“别出声。”一个陌生男人低声说,“我是李谦,你哥哥的朋友。”

他三十出头的样子,白大褂下是结实的肌肉,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而锐利。

我点点头,他松开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根承重柱:“那里有个监控盲区,我的车在b3。”

我们屏息静气地等待,直到父亲和张维离开车位去电梯口查看。

李谦拉着我快速移动到安全通道,下到更底层。他的银色奔驰就停在出口处。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我看到父亲站在电梯口,正对着手机怒吼什么。后视镜里,他的脸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来。

“安全带系好。”李谦踩下油门,“我们得甩掉尾巴。”

车子在雨夜中疾驰,李谦不断变换车道,最后拐进一条小巷,熄火关灯。

两辆黑色suv呼啸而过,他等了几秒,然后掉头驶向相反方向。

“你哥哥给我打过预防针,”李谦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的追逐战只是日常小事,“但亲眼见到还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们现在去哪?”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的疗养院。”李谦瞥了我一眼,“那里有全套医疗设备,也有安保系统。更重要的是,董事会里有我的人,赵先生的手伸不到那里。”

雨水拍打着车窗,城市的灯光在雨中晕染开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到40度,父亲连夜开车送我去医院。他抱着我冲进急诊室的样子,像个真正的英雄。

而现在,他想要我的命。

“你哥哥给了我一些资料。”李谦打破沉默,“关于你的血型和基因配型。你知道自己有多特殊吗?”

我摇摇头。后视镜里,我的脸色惨白如纸。

“b型rh阴性本就罕见,再加上特定的hla配型……”李谦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凌悦需要的不是随便一颗心脏,而是几乎完美匹配的。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除非是近亲。”我苦涩地说。

李谦点点头:“同父异母的姐妹已经是最好情况了。但即使这样,完全匹配的几率也不到25%。”

“那为什么是我?”我望向窗外,“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李谦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你哥哥出事了。”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简讯:“a先生被送往市立医院,情况危急。——护士长王”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7

医院的白色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我跟着李谦快步前行,消毒水的气味刺痛着我的鼻腔。哥哥在哪?他还活着吗?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尖叫,但我咬紧牙关没有问出口——从李谦紧绷的下颌线我能看出,情况不妙。

“在这里。”李谦停在一间病房前,声音异常低沉,“做好心理准备。”

推开门,我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量。哥哥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得像旧报纸,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各种仪器的管线爬满他的身体。一位中年女护士正在调整点滴速度。

“王护士长,”李谦轻声问,“情况怎么样?”

“脾脏破裂,内出血严重。”护士长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手术很困难,但暂时稳定了。”

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哥哥的手。他的手指冰凉,但还有微弱的脉搏。一滴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我急忙擦掉,仿佛这样就能擦掉自己的软弱。

“谁干的?”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官方说法是抢劫。”李谦递给我一份病历,“但伤口显示是专业手法,避开了所有致命部位。”

“他想让哥哥慢慢死掉……”我盯着病历上“利器贯穿伤”的字样,喉咙发紧,“就像猫玩老鼠一样。”

护士长突然咳嗽一声:“赵小姐,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今早有人送来这个,指名要交给你。”

纸条上是潦草的医院信笺:「凌悦病危,想见你最后一面。——七楼重症病房」

我盯着这行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凌悦要死了?那个偷走我男友、夺走我父亲、甚至想要我心脏的凌悦,就这样要消失了?

“别去。”李谦斩钉截铁地说,“这明显是个陷阱。”

“如果是陷阱,他们不会用凌悦的名义。”我把纸条揉成一团,“父亲知道我对她厌恶至极。”

“正因如此……”

我摇摇头,转向护士长:“能告诉我哥哥什么时候能醒吗?”

“至少24小时。”她犹豫了一下,“赵小姐,你父亲……赵董事长昨晚来过医院。”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他来干什么?”

“要求立即进行器官捐献评估。”护士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如果赵先生……不治……希望能帮助其他需要的病人……”

我眼前一黑,扶住床栏才没跌倒。父亲不仅要我的心脏,现在连哥哥的器官也不放过。

“我要去见凌悦。”我突然说,“现在就去。”

李谦想阻拦,但我已经大步走出病房。电梯上行时,他无奈地跟了进来:“至少让我陪你。”

七楼是重症监护区。空荡荡的走廊尽头,一名护士守在病房门口。我亮出身份证件:“我是赵晓萱,凌悦要见我。”

她按了对讲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示意我们可以进入。

病房里的光线很暗,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嗒声。病床上的凌悦瘦得不成人形,苍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来了。”凌悦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睛却亮得惊人,“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站在床尾,没有靠近:“有话快说。”

凌悦虚弱地笑了笑,示意护士帮她调高床头。随着角度变化,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枚熟悉的戒指——父亲的婚戒。

“好看吗?”她注意到我的视线,枯瘦的手指抚摸着戒指,“赵叔叔说……这是我妈妈应得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凌悦示意护士和李谦出去,李谦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到门口。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刺耳。

“赵晓萱……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凌悦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怨毒,“从小……赵叔叔就给我看你的照片……说你是完美的女儿……”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资助我上学……给我买衣服……但每次见面……都拿着你的成绩单……你的奖状……”凌悦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要我……变得像你一样……”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很冷。父亲拿我的照片去激励凌悦?这太荒谬了。

“后来……我终于见到你了……”凌悦的眼神变得恍惚,“大学报到那天……我一眼就认出你……赵叔叔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原来大学时的“偶遇”根本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重逢。

“沈宴……也是赵叔叔安排的……”凌悦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本来……是要他接近我……但我告诉他……应该去追你……”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沈宴最初是父亲安排给凌悦的?那后来……

“没想到……他真的爱上你了……”凌悦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我那么努力……变得像你……却还是……比不上你……”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护士和医生冲进来,李谦拉着我退到角落。抢救过程中,凌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嘴唇蠕动着说什么。

在一片混乱中,我辨认出那个口型:“对不起。”

半小时后,医生宣布凌悦死亡。我站在走廊上,看着白布覆盖的遗体被推往太平间,胸口堵得无法呼吸。

“你还好吗?”李谦递给我一杯水。

我摇摇头,不是表示“不好”,而是无法回答。

凌悦最后的话打败了我所有的认知——她不是胜利者,而是另一个受害者;父亲不是偏爱她,而是把她塑造成“我”的替代品。不,应该说我们都是小茹的替代品!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新闻推送:「赵氏集团董事长赵明诚涉嫌谋杀未遂被捕」。配图是父亲被警方带走的照片,他的表情依然冷峻,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商务会议。

我立刻打给律师朋友陈默。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充满疲惫:“我刚从警局出来。你父亲全招了,包括指使沈宴接近你,计划伪造你的意外死亡……他甚至保留了所有证据,像是……”

“像是希望被抓到一样。”我突然明白了。

陈默沉默了几秒:“你哥哥怎么样?”

“还在昏迷。”我看着病房方向,“但医生说情况稳定。”

“有个坏消息……凌悦的遗嘱要求她女儿由你抚养……”

“这不可能!”我果断拒绝。

“孩子不是沈宴的,沈宴父母拒绝抚养。”陈默的话像一记闷棍,“孩子的血缘亲人就是你和你哥。”

三天后,哥哥终于醒了。我把一切告诉了他,包括凌悦的临终告白,父亲的认罪,以及……那个孩子的身世。

哥哥的面色难看:“那个孩子在哪?”

“社会福利机构。”我握住他的手,“父亲也在狱中提出……要我或你收养她。”

“什么?”哥哥猛地坐起来,随即因疼痛而皱眉,“他疯了吗?”

“他认为这是……血脉的延续。”我苦涩地说,“就像他培养凌悦、我成为小茹的替代品一样。”

哥哥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们得确保那孩子得到妥善安置,但不是由我们。”

“我已经联系了一家可靠的福利机构。”李谦突然说,“他们专门照顾这类特殊情况的儿童。如果你们同意……”

我和哥哥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父亲被判刑的那天,我没有出庭。哥哥带回来一张照片——父亲站在被告席上,眼神依然锐利,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挫折。法官宣布“终身监禁”时,他甚至露出了微笑。

“他说了什么吗?”我问。

哥哥摇摇头:“只是要求定期收到那个孩子的成长报告。”

我把照片扔进碎纸机。嗡嗡声中,我突然想起凌悦葬礼那天,殡仪馆外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远远观望。当我走近时,她迅速离开了——那侧影像极了年轻时的林美玲。

也许父亲对初恋的执念,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幻梦。就像他试图把凌悦变成我,又把我变成凌悦的救赎——最终,我们都只是他疯狂执念下的牺牲品。

“走吧。”哥哥拍拍我的肩,“到公司看看你的新办公室。”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碎纸机。那些碎片中,父亲的眼睛依然盯着我,但再也无法控制我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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