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老公要集齐五十六个民族,我转身离开,他悔疯了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老公要集齐五十六个民族,我转身离开,他悔疯了全文免费阅读(霍震霆穆辰州莫雨)
结婚五年,我的丈夫霍震霆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天带我去他的「主题派对」。
强迫我坐在角落,看他和不同民族的女子上演各种颠鸾倒凤的「民族风情秀」。
每次派对结束,我还要被迫服侍当晚女伴带来的男伴。
而他,则隔着单向玻璃欣赏我的屈辱。
他说,要集齐五十六个民族的「特色表演」,用这「功德」给我那为救他而死的母亲,换一个顶配的骨灰盒。
五年来,我的身心早已被摧毁无数次,却始终咬牙忍受,只因我觉得他身上延续着我母亲的生命。
直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我母亲「死得其所」,还扬言下次的「主题」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江南水乡。
那一刻,我盯着他冰冷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霍震霆,离婚吧。」
他嗤笑,捏碎手中的酒杯:「林晚,你拿什么离?当初是你爬上我的床,现在想走?别忘了你妈的骨灰盒还在我手里!」
可他不知道,这次,是母亲让我离开。
01
「林晚,你还真以为能离开我?」霍震霆搂着苗族女子莫雨的腰,目光却冷冷盯着我。
我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双手紧握。
包厢里弥漫着酒精与香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无法移开视线,这是规则,我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他的手指滑过莫雨的脸颊,眼睛却一刻不离我的表情。
「霍太太,你该感谢我还记得你母亲的恩情。」
五年前那个雨天,母亲为救落水的霍震霆而溺亡。
「林阿姨,您放心,我霍震霆对天发誓,一定好好照顾您的女儿,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他当时郑重其事地向我母亲的遗像承诺。
现在想来,这恐怕是全天下最荒谬的诺言。
莫雨得意地在他怀里蹭动,像一条炫耀主人宠爱的蛇,轻轻咬住霍震霆的耳垂。
「震霆,她看得我不舒服,能不能让她走开?」莫雨故意撒娇。
霍震霆笑了,那笑容让我胃里翻涌。
「不行,她必须看着,这是她的赎罪。」
派对结束后,霍震霆走过来,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件物品。
他一把拽起我:「今晚的男伴很特别,是商界的大佬,你可别让我失望。」
我被带进隔壁套房,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等在那里。
「霍总说你很乖,希望不是骗我的。」他粗鲁地扯开我的衣服。
我闭上眼,感受身体再次被摧毁。
透过墙上的单向玻璃,我知道霍震霆正在观看这一切。
结束后,我跌进浴室,呕吐不止,身上的淤青在镜中格外刺眼。
突然,浴室门开了,霍震霆站在那里,表情复杂。
我迅速擦了擦嘴角,等待新一轮羞辱。
意外的是,他递来一条热毛巾,声音中竟夹杂着一点微不可闻的柔和。
「擦擦脸。」
那一刻,我心中泛起一丝希望,也许他终于有一点点良心发现了?
看着我的表情,霍震霆瞬间冷笑:「怎么,还指望我会心疼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从你下药爬我的床,逼我娶你开始,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心中刚升起的温度瞬间冰冻。
「我没有......那天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低声辩解。
「够了!」他吼道,「要不是你妈救了我,我早就跟你这个心机女人离婚了!」
回家路上,我因酒精和痛苦而昏昏沉沉。
他没有扶我,甚至没有放慢脚步等我,任由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到家后,他像扔一件垃圾一样,将我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他走了几步,停下,又回来,丢来一条毯子,却留下一句话。
这微弱的体贴,比彻底的冷漠更令人痛苦。
次日早晨,我被胃痛惊醒,蜷缩在床上呻吟。
霍震霆出差了,我勉强撑起身体,独自前往医院。
在医院走廊转角,我却撞见霍震霆正紧张地搀扶着莫雨。
「没事,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医生安慰他。
他的眼中满是我从未见过的关切。
当他转头看见我时,眼中闪过些许慌乱,随即变回冰冷。
「站在那里干什么?碍眼!走开!」他厉声道。
我后退几步,胃痛加剧,还好有冰冷的墙壁支撑着,才不至于倒下。
看着他搂着莫雨远去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荒凉。
回家后,我对着母亲的遗像跪下,泪水无声流淌。
「妈,我还要忍多久?这样的生活,真的值得吗?」
夜深人静,霍震霆回来了,醉醺醺的径直走向我的房间。
「今天怎么去医院了?」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
「胃痛。」我简短回答,不想多说一句。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掏出一盒药放在床头。
「记得吃药,下个月的派对,不准请假。」
02
母亲忌日这天,我早早起床准备祭品。
风吹进窗户,带着和五年前一样的凉意。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母亲为救落水的霍震霆而永远离开了我。
我将香插进香炉,点燃,双手合十。
「妈,女儿来看您了。」
胸口和腰侧还残留着上次派对的淤青,每动一下都会刺痛。
门锁突然响起,霍震霆提前回来了。
我慌忙擦干眼泪,站直身体。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苗族女子莫雨,两人亲密得让人作呕。
「林晚,别傻站着,去厨房做饭。」
「做点你们老家的菜,让小雨尝尝。」
他搂上莫雨的腰,语气轻佻。
「今天是我母亲忌日。」
我低着头,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
霍震霆的眼神骤然冰冷。
「我是让你去做饭,不是问你今天什么日子。」
莫雨挽着他的手臂,得意地看着我。
「震霆,她不听话就算了,我们出去吃。」
霍震霆冷笑一声,径直走向母亲的供桌。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冒汗,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霍震霆,你要干什么?」
他拿起供桌上那个我特意挑选的、母亲生前最爱吃的红苹果,打量片刻。
「既然是你妈的忌日,那她肯定希望我开心,对吧?」
他把苹果递到莫雨嘴边。
莫雨妩媚一笑,咬了一口。
「好甜啊,震霆。」
那一刻,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放下!」
我冲过去,想夺回那个苹果。
霍震霆单手扼住我的喉咙,力道大的几乎让我窒息。
「林晚,别忘了,你妈用命救我,就是让你听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我没有欠你的。」
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莫雨咯咯笑着:「震霆,你不是说下次要带她看你们江南朋友的表演吗?」
霍震霆眼神戏谑。
「对,下次主题是江南,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个‘大块头’,够她受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
「霍震霆!你混蛋!你简直不是人!」
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对他怒吼,他显然被我的反应震惊了一瞬。
随即,霍震霆用力掐住我的下巴。
「呵,敢对我大呼小叫了?林晚,你长胆子了是吧?信不信我这就把你妈这破牌位扔了!」
泪水终于决堤,我痛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魔鬼!
晚上,他们一起出门了,留我独自在家痛苦窒息。
我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枕头。
母亲的离世,我的屈辱,像两把剪刀,不断剪断我活下去的理由。
睡着前,我甚至想过跟随母亲而去。
梦里,我看见母亲坐在老家的河边,笑容温暖。
「晚晚,过来。」
我奔向她,扑进她怀里。
「妈妈,我好痛苦。他们欺负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我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她轻抚我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晚晚,放手吧,妈妈从来不希望你这样活着。」
「可您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我舍不得......」
母亲摇头:「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记住,你是林晚,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醒来时,窗外已是黎明。
泪水干在脸上,但心中却异常平静。
打开床头柜,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门锁响起,霍震霆带着一脸倦容回来了。
我把协议书递给他,他先是愣住,随即狂怒。
「林晚,你活腻了是吧?」
他逼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
「别忘了这五年要不是有‘霍太太’的头衔,你以为你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不再害怕,直视他的眼睛。
「没忘,正因为记得,所以要离婚。」
03
霍震霆愤怒地撕碎离婚协议,眼神阴冷。
「你还真以为你能离开我?」
他抓住我的手腕,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手臂蔓延至全身。
他拖着我穿过走廊,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母亲的骨灰盒安静地摆在那里。
他附在我耳边,冷笑着说:「你敢走,我就让你妈挫骨扬灰!」
「或者,我可以把她的骨灰混在饭里,让你一点点吃下去。」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疯狂。
那一刻,我无比确信,这个男人,这个魔鬼,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电话铃声打断了死寂,霍震霆接完电话后骂了句脏话。
「公司出事了,我必须过去处理。」他走向门口,回头警告佣人,「看住她!」
门关上后,我瘫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我完全被困住了,被这个魔鬼,被这五年的噩梦。
门铃突然响起,佣人去应门,我隐约听到那熟悉的甜腻声音。
莫雨大步走进客厅,看到我的样子,轻笑一声。
「看看你这副样子,霍太太。」她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声音里满是嘲讽。
我不语,她走近一步:「骗取霍家婚姻的贱人,你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
我平静地看着她:「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莫雨,你不过是他其中一个收藏品。他玩腻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你。」
莫雨脸色骤变,眼中的慌乱随即被愤怒取代,尖声叫道:
「贱人!我和震霆是真爱,你算什么东西?」
她突然冲向我,我侧身避开,她却直接闯入了母亲的供奉间。
那一刻我心跳停止,看着莫雨站在母亲的骨灰盒前。
「这就是你妈?就因为她让震霆下不了决心跟你离婚,我这就帮他解脱。」莫雨狞笑道。
她伸手推翻了骨灰盒,白色粉末倾泻一地,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我撕心裂肺地喊着,想冲上前却被她绊倒。
莫雨故意用高跟鞋踩在骨灰上,发出刺耳的笑声。
「看看你妈,现在连灰都不是了!」
接着,她命令一旁惊呆的佣人:「愣着干什么,快用吸尘器清理干净!」
佣人犹豫着,她厉声呵斥:「震霆早就嫌这破骨灰碍眼了!快点!」
我疯了般扑向莫雨,撕扯她的头发,拉扯间撞掉了旁边的花瓶。
「这是我妈!你这个恶魔!」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混乱中,大门突然打开,霍震霆冷着脸走进来。
「发生什么事?」
莫雨瞬间变了脸,扑进他怀里哭诉:「震霆救我!她发疯了,突然打我!」
霍震霆不问缘由,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疯了吗?敢动手打人?」
脸颊火辣辣的疼,但心更痛,像被千刀万剐。
「她打翻了我妈的骨灰!你看不见吗?」我崩溃大喊,指着地上白色的粉末。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什么骨灰?」
莫雨抢先回答:「就是个破花瓶,她大惊小怪!」
霍震霆信了她的话,点头命令佣人:「收拾干净,带夫人去休息。」
随后他又开始柔声安慰莫雨:「别怕,她就是疯了,我会让人好好看着她,以后不让她出来捣乱。」
看着佣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地上的粉末,我的心一点一点死掉。
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留恋,彻底消失了。
趁佣人不注意,我抓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冲出别墅。
雨已经下了起来,我浑身发抖,却感觉不到寒冷。
发动引擎的瞬间,身后传来霍震霆的怒吼:「林晚!你敢走试试!」
踩下油门,车子冲出大门,我终于感受到一丝解脱。
霍震霆的电话不断打来,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
我手指颤抖地摁下接听键,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妈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能束缚我?」我喃喃自语。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后视镜中,霍震霆的车追了上来,车灯刺眼。
我踩下油门,试图摆脱他,可雨太大,即使雨刷不断工作,视野所及之处依然模糊不清。
转弯处我失控了,车轮打滑,紧接着冲出了护栏。
坠落的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
「妈妈,我来找您了......」
恍惚中,身后传来霍震霆撕心裂肺的呼喊。
「晚晚!」
04
睁开眼,医院病房的白炽灯刺痛我的双眼,让我眼前一片模糊。
我是谁?
这里是哪里?
脑海中空无一物,仿佛被人生生抹去了一切。
一个男人坐在病床边,见我醒来,眼中闪过惊喜。
「你终于醒了。」他声音温和,像春日的微风。
他告诉他叫穆辰州,是一名心理医生,偶然路过发现了山崖下的车祸现场。
「你很幸运,坠崖处有积水,缓冲了部分冲击。」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试图搜索记忆,却只有无尽的黑洞,恐慌涌上心头。
「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声音嘶哑得回答。
「多久了?」我看着手臂上的输液管,问道。
「三天。」他顿了顿,「你昏迷了三天。」
医生进来查房,面色凝重地翻看我的病历。
「你的ct显示有轻微脑震荡,可能是导致失忆的原因。」
此时医生关注到我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痕。
他们让我脱下病服,我震惊地看着自己遍布淤青的身体。
肋骨处有不规则的疤痕,手腕上有明显的勒痕。
护士帮我穿好衣服,医生问我是否想起什么。
我摇头,反而庆幸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这些伤不是车祸造成的,有些至少有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了。」医生严肃道。
「她可能长期遭受家暴。」医生低声对穆辰州说。
穆辰州的眼神变得复杂,怜悯中带着愤怒。
医院无法确认我的身份,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一切都在车祸中遗失。
穆辰州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
「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住在我那里。」他提议,「我是心理医生,或许能帮你恢复记忆。」
霍震霆在山崖下搜寻了整整一夜,只找到那辆面目全非的车。
车里空无一人。
他疲惫地回到家,看到佣人正在认真清理地上的「灰尘」。
「那是什么?」他盯着地上残留的白色粉末,脑海中响起我歇斯底里的声音。
「是......是夫人母亲的骨灰。」年迈的佣人低着头,声音颤抖。
霍震霆如遭雷击,双腿瞬间失去知觉。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小姐打翻了,还让我们用吸尘器清理。」
霍震霆脸色铁青,冲进莫雨的房间。
「你撒谎!」他咆哮着,揪住莫雨的衣领。
莫雨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过是死人的灰,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霍震霆的手瞬间扬起,一记耳光让莫雨跌坐在地。
「滚出我的家,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莫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为我打她。
霍震霆跌坐在沙发上,震惊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五年婚姻,他从未正眼看过我的眼泪。
现在我消失了,他才开始看清那些伤害。
他发动所有资源寻找我的踪迹,日夜不停。
霍震霆最终找到了我曾经住过的医院。
「病人失忆,已经离开了。」护士冷漠地回答。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有人接她吗?」他近乎崩溃。
护士摇头,医院不会记录这些信息。
霍震霆回到空荡的别墅,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
五年来,他几乎从未踏足这里。
房间墙壁上贴满了画,全是黑暗压抑的色彩。
一座监狱,一只笼中鸟,一双被镣铐锁住的手。
最令他震惊的是那幅自画像——我画中的自己没有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
霍震霆终于明白,我不是消失了,而是从未真正存在过。
他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我身上那些伤疤,想起莫雨曾经肆意的嘲笑,想起我母亲的骨灰。
「对不起,晚晚。」他嘶哑地呢喃,却再无人听见。
05
自车祸以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在穆辰州的别墅里重新学会了如何生活。
失去记忆像是回到了婴儿时期,一切都需要重新认识。
阳光照在我手中的画笔上,今天我画的向日葵格外明亮。
「你的画越来越有活力了。」穆辰州递给我一杯温热的果茶。
我接过茶杯,嘴角不自觉浮起笑容。
这种感觉很陌生,仿佛微笑对我来说曾是一种奢侈品。
花园里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引擎声打破。
一辆黑色豪车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刺耳的刹车声让我下意识地颤抖。
车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了出来。
「林晚!」他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激动。
陌生的面孔,却莫名熟悉的声线。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画笔从指间滑落。
「我找了你整整三个月!」他大步向我走来,眼中是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不明白为何一个陌生人会让我如此惊慌。
「你是谁?」我的声音在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胸前。
他愣住了,表情从狂喜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
「别装了,林晚!我知道你恨我,但这样的报复太过分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吃痛。
一阵尖叫从我喉咙深处爆发,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
恐慌中,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场景,同样的大手,同样的愤怒眼神。
穆辰州闻声赶来,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
「请你放开她。」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陌生男人不甘心地松开手,眼睛却依然死死盯着我。
「霍震霆,我想我们需要谈谈。」穆辰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霍震霆?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激起一阵奇怪的波澜。
我下意识地揉搓起手腕,那里似乎曾经有过束缚的痕迹。
穆辰州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先回房间休息,好吗?」
我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花园,却在门廊处放慢脚步。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叫霍震霆的男人声音嘶哑。
「脑部外伤引起的选择性失忆,医院有完整的诊断报告。」
「你注意到了吗?她身体还记得受过的伤害。」
霍震霆的脸色瞬间苍白,似乎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那是......那不一定......」他的声音突然失去了底气。
我匆忙回到房间,浑身发抖地坐在床边。
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我的身体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恐惧反应?
霍震霆离开后,我鼓起勇气问穆辰州。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会害怕他?」
穆辰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告诉我多少。
「曾经对你很重要的人。」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但现在,别想太多。」
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觥筹交错的派对,冰冷的眼神,还有暗处里的窃窃私语。
我在梦中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惊醒时,满身是汗,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镣铐的触感。
06
霍震霆又来了,这是他第五次踏入穆辰州的别墅。
他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西装笔挺却无法掩盖他的疲惫。
「林晚,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穆辰州犹豫地看向我,我轻轻点头。
「十分钟。」穆辰州警告地看了霍震霆一眼。
花园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他声音嘶哑,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段监控录像,显示日期正好是五年前。
画面中年轻的霍震霆被人搀扶着进入酒店房间,俨然一副醉酒模样。
「这是什么?」我困惑地问,隐约感到一阵头痛袭来。
「五年前,我以为你下药算计我。」
「现在我才知道,那晚下药的人是我的母亲。」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破碎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闪现。
年轻女孩的哭喊,男人的怒骂,无休止的羞辱与折磨。
我的头痛加剧,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她为什么?」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因为你母亲救过我的命。」
「我母亲认为,让你嫁给我是报恩的最好方式。」
「却没想到我会因为误会,把你当成心机女,五年来一直......」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她说她只是想让你得到幸福,却没想到我会......」
我突然笑了,笑声中满是苦涩。
「幸福?她把我推入地狱,还说是给我幸福?」
霍震霆跪在我面前,眼泪终于决堤。
「对不起,林晚,我毁了你的一切。」
「我不配得到原谅,但请你接受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我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你母亲的骨灰,我尽我所能收集了一部分。」
那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骨灰盒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莫雨嘲讽的笑声。
我脑中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林晚!」霍震霆慌忙想扶我,却被冲进来的穆辰州拦住。
「她需要休息。」穆辰州冷冷地说,抱起我往屋内走去。
霍震霆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眼中满是绝望。
我在穆辰州怀里,望着那个曾经令我恐惧的男人。
他曾是我噩梦的源头,如今却像个迷失的孩子。
穆辰州将我安顿在床上,轻声说:「休息吧,我去送他离开。」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却无法停止思考。
真相原来如此荒谬,我们都是棋子,被命运和心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的母亲救了他,他的母亲算计了我,而我们两个,困在这场闹剧中五年。
当穆辰州回来时,我已经擦干眼泪,平静地坐起身。
「他留下了这个。」穆辰州递给我一封信,「你不必现在看。」
我接过信封,轻声问道:「那你知道多少?」
穆辰州坐在床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我调查过霍震霆,也找了当年参加他派对的人。」
「这些年来对你做的事,他无可推脱。」
我沉默地看着手中的骨灰盒和信封,心中百感交集。
「我不恨霍震霆了。」我轻声说,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但也不会原谅他。」
「只是觉得,如果记忆回来,我宁愿它们再次消失。」
穆辰州握住我的手,温暖而坚定。
「不管你选择记起还是忘记,我都会在这里。」
07
霍震霆的忏悔信在社交媒体爆料,短短两小时内传播过万。
我的手机被刷屏,消息栏里全是关心我的信息。
穆辰州默默关闭了我的手机,轻声道:「别看那些。」
「霍家股价暴跌30%,多家合作方宣布终止合作。」财经新闻主播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我手中握着母亲的骨灰盒,触碰到它的瞬间,一段模糊的记忆闪过。
「乖女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头痛袭来,猛烈得让我蜷缩在沙发上。
穆辰州紧张地抱住我:「需要叫医生吗?」
「不,不需要。」我咬紧牙关,等待疼痛过去。
疼痛散去后,我拿起画笔,想通过绘画平复心情。
手落在画布上,我的意识却仿佛被抽离。
等回过神来,画布上是一个黑暗的俱乐部,霍震霆站在角落冷笑。
我的手开始颤抖,画笔跌落在地。
穆辰州看着我的画作,神情凝重:「记忆在自然恢复,但可能伴随巨大心理创伤。」
「晚晚,你现在面临了两种选择:让记忆自然恢复,或选择性遗忘治疗。」
穆辰州握住我的手:「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望向窗外,天色渐暗,如同我不断闪回的记忆。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轻声说。
当晚,噩梦比以往更加清晰。
我站在豪华派对的中心,被迫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霍震霆坐在主位,冷眼旁观我被一群男人围绕。
「让我们看看霍总的新玩具有多乖。」莫雨的声音尖锐刺耳。
有人递来酒杯,我不敢拒绝。
药效发作,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有人拉扯我的衣服。
隐约中看到霍震霆冷笑着转身离开,留下我独自面对群狼。
我尖叫着惊醒,浑身冷汗。
穆辰州冲进房间,抱住我不停颤抖的身体。
「我不想记起那些。」我埋在他怀里哭泣,「我要选择遗忘。」
治疗进行到第三周,我的噩梦减少了。
笑容开始在我脸上出现,不再是那种强撑的微笑。
穆辰州看着我的变化,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霍老夫人精神崩溃,已送入私人疗养院。」八卦新闻在网上疯传。
我看到这条消息,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有些记忆即将消失,但新的生活正在开始。
我选择遗忘,是为了更好地记住,记住自己是谁,记住如何坚强地活下去。
这是母亲的教诲,也是我给自己的承诺。
08
治疗进入最后阶段,医生说记忆将被永久重组。
霍震霆将成为我脑海中模糊的陌生人。
躺在病床上,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但霍震霆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得知消息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她真的要忘记我了?彻底忘记?」
保安拦住闯入医院的霍震霆。
「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他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
穆辰州闻讯赶来,站在白色走廊上,冷眼相对。
「你没资格干扰她的选择。」
「我知道,我只是......」霍震霆声音哽咽。
穆辰州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可以,但隔着玻璃,不许刺激她。」
霍震霆站在治疗室外,透过单向玻璃窥见我的世界。
我躺在病床上,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安宁。
他看到穆辰州走进室内,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睁开眼,对穆辰州露出信任的微笑。
那个微笑如刀般刺入霍震霆心脏。
他突然明白,那是我从未给过他的表情。
霍震霆颤抖着后退一步,眼中的执念逐渐消散。
「原来,这才是爱。」他喃喃自语。
他悄悄离开,留下一封信和厚厚的法律文件。
治疗结束半年后,我站在「晚霞基金」揭牌仪式的演讲台前,手心渗出细密汗珠。
穆辰州在台下对我轻轻点头,目光如春风拂过。
「每个人都有权利获得新生,无论曾经多么绝望。」我的声音在麦克风中回荡。
当初拆开霍震霆的补偿文件,我险些将它撕碎扔进垃圾桶。
「为什么不用它做些有意义的事?」穆辰州的提议像星火,点燃了我心中沉睡的希望。
基金会救助的第一批女性逐渐恢复信心,我看着她们重新笑容满面,内心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穆辰州送我一套高级绘画工具,说:「希望你的画,永远都是彩色的。」
我偷偷画下他的肖像,藏在画簿最深处,像个怀揣秘密的少女。
基金会第一次公开活动,媒体蜂拥而至,闪光灯刺得我眼睛生疼。
「林女士,为什么以‘晚霞’命名基金会?」记者的提问让我一瞬间恍惚。
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缓缓道出:「因为即使是日落时分,世界依然可以绚烂夺目。」
活动现场,一个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跑到我面前献上一朵野花。
我蹲下身接过花朵,小女孩突然扑进我怀里,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谢谢你帮助妈妈。」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紧紧抱住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孩子。
照片登上报纸的当天,网络上却爆出基金会创始人「不堪过往」的黑料。
整日的电话轰炸让我精疲力尽,捐赠者纷纷撤资,基金会摇摇欲坠。
基金会危机紧急会议上,我站起身:「如果需要我退出以保全基金会,我愿意。」
穆辰州猛地拍桌而起:「不!我们一起面对。」
他的眼神坚定如炬,让我想起母亲曾说的话:真正的爱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风雨同舟。
媒体风波过后,我站在窗前看着夕阳,穆辰州悄然靠近。
「为什么选择帮助我?」我轻声问出困扰已久的问题。
「也许因为,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他的回答简单却深沉。
夜色中,我鼓起勇气牵起他的手,感受着掌心相贴的温度。
「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爱我的男人。」
他轻吻我的额头,星光下我们相拥无言。
远处街角,一个模糊的身影注视片刻后转身离去,我恍惚间似乎认出那是谁,却又想不起名字。
那一刻,我明白自己真正获得了新生。
10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晚霞基金」已是全国公益界的翘楚。
一年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一则「霍氏总裁霍震霆溺水身亡」的新闻。
没有任何感觉,我按下了切换键。
我和穆辰州结婚一年后,我的「重生」画展在美术馆开幕,参观者络绎不绝。
展厅中央,母亲的肖像静静凝视着每一位来客。
那个重新装殓的骨灰盒就放在画像旁边,母亲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尊严。
「晚霞基金」五周年庆典上,会场座无虚席。
那些曾被我们救助的女性,如今大多已重获新生。
一位年轻女孩走上台,声音哽咽:「林女士救了我的命,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穆辰州在台下对我微笑,眼中满是骄傲。
回家路上,我问他:「我们的工作,真的有意义吗?」
他握紧我的手:「每一个重获新生的灵魂,都是对世界最好的馈赠。」
夏末的周末,我们带着女儿回到母亲的家乡。
小镇依旧宁静,母亲曾生活的痕迹早已模糊不清。
夜晚,我们的车驶过山间小路,女儿在后座甜甜入睡。
穆辰州握紧我的手:「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回望过去的创伤与挣扎,如今已化作前行的力量。
我仰望星空,仿佛看到母亲欣慰的笑容。
「嗯,一起走。」我轻声回应。
晚霞渐渐消散,黑夜温柔降临。
明天的太阳,会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