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第一次见到陈屿时，他站在画室的落地窗前，手里夹着支烟，烟灰长了，摇摇欲坠，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清瘦，疏离，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固执。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玻璃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连带着他指间那点猩红的星火，都显得格外温柔。

“你就是新来的助教？”他转过身，声音有点哑，像砂纸磨过木头，却不难听。

林墨点点头，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画夹。她刚从美院毕业，找工作处处碰壁，好不容易在这家小有名气的画室谋到个助教的职位，没想到负责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嗯，有点“艺术家”气质的男人。

后来熟了才知道，陈屿比她大五岁，美院油画系的高材生，却没去搞什么“伟大的创作”，而是守着这家父亲留下的画室，教些小孩子画画，偶尔接些墙绘的活儿。他画得极好，尤其是人物，笔触细腻，眼神里像是藏着整个宇宙的星光，可他本人却像块捂不热的石头，话少，性子闷，除了画画，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林墨却像个小太阳，叽叽喳喳，充满活力。她会在陈屿画了一整天闷头不说话时，给他泡杯热可可；会在他因为颜料涨价而皱眉时，偷偷从网上买便宜又好用的牌子塞给他；会在下雨的傍晚，撑着伞陪他走过画室后面那条种满香樟的小路。

香樟树的叶子总是绿得发亮，雨水打在上面，沙沙作响。林墨的伞总是倾向陈屿那边，自己半边肩膀湿了也不在意。陈屿起初会别扭地把伞往她那边推，后来也就默认了，只是会在她打喷嚏时，默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画室的角落里，有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画的是个侧脸的女孩，眉眼温婉，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林墨第一次看到时，心跳漏了一拍，觉得那轮廓有点像自己，却又不敢问。

直到那年冬天，画室楼下的腊梅开了，香气隔着玻璃都能飘进来。陈屿在画架前站了很久，突然转过身，递给林墨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条细细的银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用珐琅彩涂成嫩绿色的香樟树叶子。

“我看你喜欢捡香樟叶夹在书里。”他的耳朵有点红，眼神有些闪躲，“……林墨，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林墨愣住了，手里的项链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片她觊觎了很久的星光，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幅未完成的肖像画，画的真的是她。是他有一次趁她趴在桌上改学生画稿时偷偷画的。他说，她睡着时睫毛很长，像小扇子，阳光落在上面，会有细碎的光斑，很好看。

他们的恋爱，像画室里的颜料，平淡却又色彩斑斓。陈屿话不多，但行动力极强。林墨说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糕，他会在周末清晨五点就起床去排队；林墨说冬天手冷，他就买了最贵的羊毛手套，还偷偷在里面塞了暖宝宝；林墨随口提过一句喜欢某画家的画册，他跑遍了整个城市的旧书店，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一本泛黄的初版。

他们一起攒钱，梦想着在这个城市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陈屿把所有的稿费和墙绘收入都存了起来，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林墨也很节省，很少买新衣服，化妆品用的都是平价品牌，但她总是把陈屿收拾得干净利落，给他买舒服的棉袜，在他熬夜画画时煮好宵夜。

两年后，他们终于凑够了首付，在城郊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拿到钥匙那天，两人站在空旷的毛坯房里，兴奋地规划着哪里放画架，哪里做书架，哪里要种满林墨喜欢的多肉植物。陈屿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林墨，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林墨回头看他，阳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年轻的脸上，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柔的光。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房子装修是陈屿一手操办的。他懂设计，又肯花心思，把那个小小的空间打理得温馨又充满艺术气息。客厅的整面墙被刷成了柔和的米黄色，靠窗的位置放着陈屿的画架和调色盘；卧室的床头挂着一幅他画的《香樟树下》，画面上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模糊人影；就连厨房的瓷砖，都是林墨喜欢的、带着细碎花纹的浅灰色。

搬进去那天，林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两人开了瓶便宜的红酒，碰杯时，林墨的眼眶有点红：“陈屿，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陈屿握住她的手，指尖因为常年握画笔而有些粗糙，却很温暖：“傻瓜，我们的家。”

那是他们生命里最明亮的一段时光。每天清晨，林墨会在厨房煮好早餐，陈屿则在客厅对着晨光速写；傍晚，两人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或者陈屿画画，林墨就在旁边看书，偶尔抬头看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就觉得无比安宁。周末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逛花市，买些绿植回来装点房间，或者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看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林墨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头发花白，直到岁月静好。

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周二下午。林墨正在给学生上课，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家的亲戚打来的，语气急促而慌乱：“墨墨，你快回来吧！你爸……你爸出车祸了！”

林墨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买好了当天晚上回老家的火车票。陈屿得知消息后，立刻跟画室请了假，陪她一起回去。

火车在夜色中疾驰，林墨靠在陈屿肩上，浑身冰凉，止不住地发抖。陈屿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说：“没事的，林墨，有我在，没事的。”他的声音很稳，像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给了她一点点微弱的力量。

到了医院，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的父亲，林墨只觉得天塌了。医生说，父亲伤势严重，多处骨折，还有颅内出血，需要立刻手术，后续的治疗费用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母亲在一旁哭得几乎晕厥，家里的积蓄本就不多，父亲这一病，更是雪上加霜。林墨强忍着眼泪，跑前跑后地办手续、缴费，看着缴费单上那串长长的数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陈屿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跑上跑下地帮忙，垫付了一部分押金。晚上，林墨守在监护室外，看着里面仪器上跳动的数字，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陈屿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先喝点东西，别垮了。”

林墨接过杯子，手指冰凉，声音带着哭腔：“陈屿，怎么办？那么多钱，我们去哪里弄啊……”

陈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别担心，有我呢。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陈屿开始四处奔波。他把自己手头所有的画都拿出去卖，又接了很多急单墙绘，常常画到凌晨，第二天又匆匆赶回老家医院。林墨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和眼底的青黑，心疼得不行，却又无能为力。

家里的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可离所需的费用还差得很远。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凑齐后续的治疗费，父亲的病情可能会恶化。

那天晚上，林墨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给陈屿打电话，声音哽咽：“陈屿，要不……我们放弃吧？我不想你为了我……”

“胡说什么！”陈屿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林墨，你记住，没有什么比你爸爸的生命更重要。钱的事情，我会搞定，你别胡思乱想，照顾好叔叔和阿姨。”

挂了电话，林墨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她知道陈屿已经尽力了，可那笔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拖累了他，如果没有她，他现在应该还在画室里，画着他喜欢的画，过着平静的生活。

几天后，陈屿回到医院，脸色疲惫，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把林墨叫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她手里。

“这是……”林墨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的房子，我挂出去了。”陈屿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已经有人看中了，价格谈好了，过几天就能签合同，拿到钱，叔叔的治疗费就够了。”

林墨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房子？卖了？”

她手里的钥匙冰凉，硌得她手心生疼。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一起攒钱、一起装修、充满了无数甜蜜回忆的地方啊！

“陈屿，你疯了！”林墨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那是我们的家！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它卖了？！”

“家不是房子，是我们在一起。”陈屿看着她，眼神温柔而深邃，“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叔叔的病不能等，这是目前最快能凑到钱的办法了。”

“可是……可是那是我们的心血啊！”林墨哭得喘不过气，“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卖掉我们的家！陈屿，我做不到……”

“傻瓜，”陈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什么‘为了你’，我们是一家人，你爸爸就是我爸爸，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不管？别难过了，嗯？等叔叔好了，我们再一起努力，把房子买回来，或者买个更大的，好不好？”

他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林墨的心湖，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她知道陈屿不是在安慰她，他是真的做了这个决定，真的愿意为了她，为了她的家人，卖掉他们共同奋斗来的一切。

“可是……你的画呢？你的画室……”林墨哽咽着问，她知道陈屿有多喜欢画画，而那个房子的阳台，是他特意布置出来的、属于自己的小画室。

“画可以再画，画室可以再找。”陈屿抱她抱得更紧了，“但人只有一个，不能等。林墨，别担心，有我呢。”

那一刻，林墨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所有的不安和愧疚都化作了汹涌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梦想，卖掉他们爱情的见证。

房子卖得很顺利。签合同那天，林墨没有去。她知道自己无法面对那个场景，无法看着属于他们的家，转手给别人。陈屿一个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

“钱到账了，足够叔叔后续的治疗了。”他把卡递给林墨，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

林墨没有接，只是看着他：“陈屿，你后悔吗？”

陈屿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有什么好后悔的。只要你在，我就不后悔。”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虽然还需要长时间的康复，但总算脱离了危险。林墨留在老家照顾父亲，陈屿则回了城里，开始找新的住处。他租了一个顶楼的小阁楼，空间很小，只有一个斜顶的窗户，但租金便宜。他把自己的画架和颜料搬了过去，说这样也挺好，安静，适合画画。

林墨回去看他时，看到那个狭小的阁楼，心里一阵酸楚。阁楼里没有空调，夏天闷热得像个蒸笼，冬天又冷得像冰窖。陈屿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给她倒水：“你看，我把这里收拾得还不错吧？采光也好，早上画画的时候，阳光刚好能照到画架上。”

林墨看着他额角的汗珠，看着他因为搬家而蹭脏的t恤，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陈屿放下水杯，有些无措地帮她擦眼泪，“不是说了别难过吗？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陈屿，”林墨抓住他的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

“不许再说对不起。”陈屿打断她，眼神认真，“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香樟树叶子项链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戴在脖子上：“你看，项链还在，家就在。”

叶子贴着皮肤，带着他的温度，也带着一丝淡淡的颜料味。林墨看着他，看着他眼里依旧明亮的星光，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无论住在哪里，都是温暖的家。

父亲的康复过程很漫长，林墨需要经常回老家照顾，陈屿则在城里拼命工作。他接了更多的墙绘订单，有时候为了赶工期，会连续几天不眠不休。林墨心疼他，让他注意身体，他总是笑着说没事，年轻，扛得住。

有一次，林墨提前回城里，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阁楼楼下看到他正帮客户搬画材。夏天的午后，太阳毒辣，他穿着背心，汗水湿透了整个后背，古铜色的皮肤上泛着油光，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紧绷着。林墨站在树荫下，看着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这个曾经只专注于画布的男人，如今为了生活，为了她，正在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所有的重量。

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在楼下等他忙完。直到陈屿擦着汗走下来，看到她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嘛。”林墨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水壶，“累坏了吧？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饭。”

那天晚上，林墨做了陈屿最爱吃的几道菜。阁楼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老旧的电风扇在吱呀作响，但两人围坐在小小的折叠桌旁，吃着简单的饭菜，却觉得无比温馨。

“陈屿，”林墨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等我爸情况稳定一点，我就回来找工作，我们一起攒钱，早点把房子买回去。”

陈屿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好。不着急，慢慢来。”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晚上画画的时候，楼下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林墨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却更加感动。她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陈屿，谢谢你。”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陈屿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粗糙感依旧，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林墨用力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带着笑。

日子就在这样的相互扶持和努力中一天天过去。林墨找了一份在设计公司的工作，虽然忙碌，但收入稳定。她和陈屿依旧租住在那个小小的阁楼里，却把它布置得充满了生活气息。墙上挂满了陈屿的画，窗台上摆着林墨种的多肉，角落里堆着画材和颜料，虽然拥挤，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陈屿依旧在画画，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他接了更多的商业订单，画插画，画海报，虽然累，但能赚到更多的钱。偶尔有空的时候，他还是会画一些自己想画的东西，大多是林墨的肖像，或是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有一次，林墨收拾画具，翻到一个落满灰尘的画夹，里面夹着一张素描。画的是他们以前那个家的客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沙发上搭着一条格子毯子，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角落里，是陈屿的画架和林墨的书。画面很简单，却充满了温暖的生活气息。

林墨看着画，眼眶湿润了。陈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看什么？”

“看我们的家。”林墨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会有的，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家了。”

他顿了顿，又轻声说：“其实，我很感谢那段日子。”

“感谢？”林墨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

“嗯，”陈屿点点头，眼神温柔而坚定，“感谢那场意外，让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但你要是没了，我要那个房子有什么用？”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林墨，以前我觉得，画画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生命的意义。但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全世界。卖掉房子的时候，我确实心疼，那是我们的心血。但一想到能救你爸爸，能让你不再那么难过，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陈屿……”林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别哭啊，”陈屿笑着帮她擦眼泪，“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虽然住得小了点，但每天能看到你，能和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林墨，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漂亮，也不是因为你温柔，而是因为你是你。是那个会在我画画时给我泡热可可，会在下雨天把伞倾向我这边，会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让我觉得世界都变热闹了的你。”

“我也爱你，陈屿。”林墨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泪水咸咸的，却带着一丝甜味，“很爱很爱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斜顶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片温柔的霜。阁楼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墨靠在陈屿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她知道，他们失去了一个物理上的家，但他们用爱和勇气，重新搭建了一个更坚固、更温暖的家。

后来，他们真的攒够了钱，在离画室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这次的装修，依旧是陈屿一手操办，但林墨参与了更多。客厅里依旧有一面墙刷成了米黄色，靠窗的位置放着陈屿的画架，卧室的床头，挂着一幅新的画，画的是他们现在的家，阳光明媚，窗台上摆满了多肉，而他和她，依偎在沙发上，笑容灿烂。

搬家那天，林墨特意把那条香樟树叶子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当她把最后一个箱子搬进新家时，陈屿从背后抱住她，像很多年前一样。

“林墨，”他说，“欢迎回家。”

林墨转过身，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熟悉的星光，笑着点点头，眼泪却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她知道，未来的路也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这个男人，有他的爱和陪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因为他们的爱，早已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能够为彼此遮风挡雨的大树。

而那个曾经被卖掉的小房子，虽然承载了他们最初的梦想和甜蜜，却也见证了他们爱情里最珍贵的部分——那就是，为了对方，愿意付出一切的勇气和决心。

就像尘埃里开出的花，虽然经历过风雨，却因为爱而闪耀着最动人的光芒。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的传奇，却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和患难与共的坚守中，诠释了爱情最本真的模样——是风雨同舟时的不离不弃，是尘埃落定后，依旧能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