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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寻夫记全文阅读(陆缚柳一禾)最新章节_南下寻夫记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12:29:37 

1

我叫晏照霜来自北疆,自小便跟着父亲在这北疆之地上保卫家园。

然而我的征战沙场路只走到一半,就被我爹掐灭了。

当我爹把祖传的金攥红缨火焰枪塞进行李箱时,我这才知道我在北疆之地已然是妇孺皆知的战场修罗了。

别说说亲了,就是提到我,人们都两腿阵阵发抖。孩童们的童年噩梦,男人们头皮发麻恐惧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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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要从我第一次获得军功说起,那时我从敌军阵营救出朝廷下派不幸被抓的官员。

说起那个倒霉蛋倒霉起来真是没话说人还没到呢,就半路被人胡截了。

朝廷命官,死在我们的辖区那可是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锅了,还是巨大的一口黑锅。

当时的将领带着一队,我偷偷跟在后面前去救援。我没走寻常路,从后方抄小路刺入敌营,孤身一人杀进敌营,将那人救了出来。

枪起枪落,人头落地。

层层破敌,我一心只想快点将人救出。

骑上铁骑后面扔上官员。

跨进城门的那一刻,我隐约觉得路上的行人看我的表情不对劲。

但我已精疲力竭无心多想想其他。只有将人安全送去军营的念头驱使着我前进。

只见有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驾马冲进军营。

表情可怖,活活像是个从地狱来的恶鬼找人索命来的。

这一战,在军中算是得了众望所归了,在民间……也算是威名远扬了。而在我老爹这也是受到一顿棍棒教育了。

所幸各方都不亏。几年后

我哥抱着《周礼》瑟瑟发抖:“爹,这届考生可能扛不住阿霜的过肩摔。”

老头子的算盘珠子蹦我一脸:“傻崽,咱们这叫精准投放!京城公子哥细皮嫩肉的,你妹随便抛个媚眼…”

“爹,上次阿霜抛媚眼把战马吓尥蹶子了。”

“那就用麻袋。”

我:“……”

我哥:“……”

留下我俩顿住收拾行李的动作,原地石化。

02

老哥一人先去京城赶考,老爹则安排了我前去陵郡城,那里听闻近期海上盗贼猖狂。

老爹的意思呢是

趁着我这一身好力气,正好顺路过去给人帮忙收拾下。也算是不浪费了这身力气了。

我一路南下,南下风光与我们北边真是大不相同,这里柳暗花明春满楼,不似我们北边只剩下大漠孤烟直。路途明艳又美好,我驾着骏马经历数日直至内陆边境。

快到地方,我找到一处茶坊正喝茶歇息。

人群里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气息。我调整了气息安稳坐下。

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坐在我背后的椅子上。

半晌

外面突然发生吵闹声,一妇人哭喊着要找人帮忙。

仔细听了才知道她们从外地经过此地,不料道上出现一群土匪,打伤了一众家丁掳走了他们家小姐。

这里离府衙还有一段距离家丁们去报官府求救援,妇人便就近来找救兵。

那妇人应该是照顾小姐的仆从哭得快要晕死过去,出现这样的事怎么回去交差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茶舍里的人听闻也只是敢怒,没了下文。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一带山上的土匪气焰嚣张至极,普通民众根本没法与之一敌,而且土匪们的报复心理极重。

民众也是苦其久矣,但官府不作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茶舍里一时都开始明哲保身,无人应援。

我紧锁眉头,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目无王法了。

如今人已经被掳走,只有快点上去救人才能让伤害达到最低。

我拎枪快步往外走想先去打探打探,后面的黑影紧跟随行。

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跟随,我便临时改变主意悄悄拐进第二个巷口那黑影也跟着进了巷子。

待到那人入了深巷,我从后面的屋檐上跳了下来,拦住他的后路。

那人耳尖一动,猛得侧身。

“啧,搞偷袭?”

嘴脸还挂着那抹混不吝的笑,眼底却彻底冷了下去。

红缨枪直直便朝他带着遮面的面门袭去,那人好像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微微侧身,只见白光挑落他遮面的缎带连带一并挑下他头顶的纱织帽。

纱帽落地。

这下我见到了那张不敢见人的脸,不过出现的却是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生的真是好看。

那人也是一愣。

但这不妨碍我要抬枪与他一决高下。

一个箭步率先发起攻击。

只见那人灵活走位侧身便来到我身边,反手用金蚕丝缠住我的手腕。“枪下留人,兄台。”

我才不管什么兄台妹台的,出声厉声打断:“跟踪我做什么?”

“见兄台气势汹汹出去,以为要去找那贼寇要人,正准备助兄台一臂之力。”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连正面都不敢跟我交手的人,

细看这把身子骨还真不算强壮,北疆的战士们哪个不比这壮上许多?我冷哼一声:“阁下这身子骨,大可不必了。”

再看眼他手里的丝线,我微微动枪便是四分五裂了。这样的把戏在我眼里确实不够看的。

那人眼眸暗了暗,只是一瞬竟有一丝笑意?许是我眼花看错了,这都已经枪指命喉了应该没人能笑得出来吧。

03

交手打斗之间我很明显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加上这人使劲的力道确实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老实说来可能弱了不止几个层次了。

我不想多费口舌跟这样的弱者对抗也不是我想要的,转身就要走。

“晏将军,是在下冒味了。”

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

听见这声“将军”,红缨枪再次抵回他的脖子。“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陆缚,北疆人士曾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北疆人?我虽在北疆名声大噪,

那里的百姓无一不知我名讳,但也是只知我名讳,想我长相如夜叉,更不会认出我来。

我还在怀疑,陆缚倒开始自报家门了。

他说早年跟着父亲南下经商,不料被奸人所害。夺去家财,他也被迫流浪至此。

“如今无家可归,游历到此地无依无靠钱财也为看病吃药已用尽,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了的时候。”

他许是说起来激动了,连带着咳了好几声。

“抱歉,只是忽而……很想念北疆。他乡遇故人令我一时冲动了。”

他一脸诚恳说道。

这话听不出真假,我依旧保持警惕。

这时巷口处突然两三成群、膀大圆粗,耳大脸肥的无赖混混正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从路口便盯着陆缚一直瞧,等过了地方脑袋还直勾勾的不肯走。

从上至下,

随着他们的视线我将目光转移到那张面容上,如冷玉雕琢,唇若涂朱,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时如星河倾泻,下颌至喉结的线条流畅如工笔勾勒。

“咳咳咳…”陆缚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许是刚刚动作激烈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再看这人身材匀称,带着药味的原因让人觉得这身子更是单薄了点,但这却又给他平添了些病美人破碎感,叫人难以收眼。

我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此地颇为好男风,我是知道的。

这模样,身子骨又弱成这副模样,再看那群五大三粗的人竟停住了脚步,蹲守在巷口处。

青天白日之下,就这样明目张胆开始觊觎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

“将军,便让小人一同去吧。”

呃,我一激灵不敢再往深处想。

算了,我转头就走。

见我要走那人的眼底泛起失落的光。

——

“要一起,还不快跟上!”

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好!”

难怪大白天也要戴着纱帽,顶着这张脸出去不得被人看疯了。

我弯腰捡起被我一枪打落的纱帽。“给。”

04

那姑娘已被掳去有些时辰不宜再等,就这样我带上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陆缚。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我带着陆缚偷偷登上了土匪窝的山头。

只见里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真是热闹得很”我趴在后院围墙之外伸头往里瞧嘴里小声道。

陆缚则站在竹林底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便作势要爬,只是跳了两下还是没能上来。

我本不想带这个病秧子来的,但奈何人家非要出一份力硬是跟了上来。

我想这份力定是给对面出的吧!

我利落地跳下围墙,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止住他上去的动作。

陆缚没了动作注视着我,只是他的目光有种说不好的放肆,一寸寸丈量,唇角微勾,眼底却暗沉沉的。

他给我的感觉不像那种被人祸所累带来巨大打击该有的样子。

现在主要的任务应该是去救人。我凑近陆缚低声说:“我去救人,你在这等着。”

“等等,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陆缚拉住我就要跟着一起走。

呃,大哥,我带上你还走啥偏门哦,不如直接走大门了,

大摇大摆走进去您看行不?

想不被发现都难…

不过,来的路上我便计划好了各自的安排。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特制的烟雾粉,可以制造短暂混乱。”

然后将身上的包裹丢给了他“里面都是,威力巨大。一会儿就靠它保命了。”

我收了收袖口好方便动作,拍了下陆缚的肩膀

:“好搭档!一刻钟后,你在西侧门等我,你在外我们里应外合。”

陆缚这才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接应。”

我反手一个跳跃便登入围墙之上,没入夜色之下。

前院的人喝酒热闹的声音还在继续。

凭借多年战场经验,轻松避开了巡逻的士兵。

多年的作战经验,敏锐的观察力让我找到一处关押的地牢。

难怪来这的这些天多听闻有村民失踪,看来海寇是一半,这里藏着另一半了。

顺带手刀砍晕了俩守卫,劈开门锁。

在里面我没有找到今天被掳走的小姐。

止住他们的喧闹声,告诉他们一柱香后外面会有有暴乱,趁着混乱可以逃走。

多说无益,我便匆匆离去找那位小姐下落。

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我终于找到了关押的屋子。

门口有人在看守,我猫着步子从后面的窗口跳入。

果然看到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被迫扮演新娘的良家小姐。

姑娘看到我先是不可置信震惊地瞪大双眼,只是嘴巴被塞住了发不出声音。

“能走吗?”我迅速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摘掉嘴巴里的东西。

姑娘点了点头。

“换上。”我递给他刚从外面扒下来的衣服。

这时营地的东侧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浓烟升起。守卫们开始纷纷朝那个地方跑去。

我知道这是陆缚制造的混乱,心里不禁暗赞他的时机把握之准。

我搀着人,借着混乱朝西侧移动。

当我们快要接近营门时,不料身后灯火大亮。

土匪们拦住我们的去路。

“看来是钓到大鱼了。”为首的土匪狞笑道“买一送一,这买卖呢真是不亏呢!”

他回头对着手下哼笑。

“皮相不错,这个给你们也玩玩!”

我将人护在身后,拔出佩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将军,接住!”

余光看到陆缚从墙头抛来的一个小包裹,我本能地接住并往地上一摔——顿时爆发出刺眼的强光和烟雾。

对面的土匪一时目不能视,咳嗽不止。

“快走!”陆缚蒙住口鼻出现在烟雾中,用长竹给我们开了一个道。

烟雾之中,我看到为首的土匪头子胸口被刺穿,而下手的人正是他身边的小弟。

正当我疑惑之中,里面的土匪突然分为两拨人马,相互厮杀起来。

而后没过不一会儿,官兵也出现在战场之上。

一时场上混乱不堪。

05

后来才得知,原是土匪窝里的大当家跟新上任的二当家早就不对付了,趁乱二家当及时倒戈。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为祸一方的山大王销声匿迹。

只是在后面衙门录口供之间,我本想着隐藏身份好潜入城里好办事。竟没成想这陆缚转头就把我卖了。

“这位可是大名鼎鼎北疆晏震岳将军之女,晏照霜晏小将军。”

“此行全靠小将军的足智多谋才救回被掳走的民众们!”

听到陆缚帮忙“介绍”,我分明听见耳边雷声炸起。

随着陆缚的高声介绍,我一下成了府衙里众人的焦点。

要这么高调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中榜归来呢。

小伙子我可待你不薄啊!陷我于不义!我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小将军游历至此地,还为民除害平了断岳山的土匪,真是大功一件!”

“难怪我一见他便是不凡,果然将门虎子!”

“将军威武!”

夜里

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打开门来,见到的便是刚才的陆缚。

“你来做什么?”我没好气的道。

“自是为缘而来。”

只见那人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星盘,然后装模作样的抬头望了望天,随后掏出手指掐了半天。

“小爷今夜夜观天象,为将军掐指一算…”

我打断他的废话连篇“说人话。”

“将军,你今夜红鸾心动——”

我就知道这人没好屁。一脸漠然就要关门。

“哎!哎!哎!等等!你不听我说完吗?”陆缚侧身就要用身子挡住要关的门,夹在中间。

我一下放了手上的劲,差点没让他跌倒在地。

“说,说得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咳咳”陆缚清了清喉咙,然后慢慢凑近我耳边,音色如冰泉击石,冷而干净,语速不紧不慢:

“我算出你命中缺我。”

随后一跃离我半丈远,晃着手里的星盘。

手起刀落,星盘劈成两半。

我抽回手里的刀:“再编,下一刀就是你的命盘了。”

看着被劈两半的星盘,陆缚没了刚才言语间的兴味盎然取而代替的是有点失落的模样。

一阵沉默过后。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也是我全部的身家了。咳咳咳”说着说着他那一身药味的身子仿佛有了感应一般。开始有了反应开始剧烈咳嗽。

“本来还靠着这给人算算命,讨口饭吃。现在看来……”

这……明显是碰瓷吧?

“多少钱我赔你。”

正当我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沉默以示歉意的时候。

“无价!珍宝!”

呃,我没出声。

声音又响起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视金钱如浮云……不过……浮云偶尔也需要接地气嘛!”

“……”

正当我准备出声高价购买时。

陆缚的声音再次传来“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没了吃饭的家伙,看来我是要流落街头了。咳咳咳”

“……天要亡我…咳咳咳”

这还越咳越来劲了。

……

“西屋还有一间房。你去住吧!”

咳嗽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那就叨扰晏将军了。”只见这人直了直身子,身形修长,腰身劲瘦,又变回他那副俊俏郎君的模样了。

不像是来蹭住的,倒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将军,晚安!”

06

几日后

陆缚长身玉立,懒洋洋地靠在檐下等我。

“回来啦,饭菜都备好了。”

救下太守小姐之后的日子里,陆缚算是跟我彻底捆绑到底了。

我开始着手调查陵郡的海寇事件。

陆缚虽落魄了,但他说他做饭的手艺可是一绝。

他说要做饭抵我的房钱,我当然没拒绝,这是应该的。

不过说起做饭,陆缚的手艺可真是没吹牛,好得不行。

跟着他这几天顿顿美味佳肴,我俩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这日他早早地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我看着眼前的饭菜可是比以往的每一顿还要丰盛许多,因为就两个人吃饭一般的日子他也并不多做。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我疑惑着坐上桌。

陆缚眼里藏着笑意“赔之前的罪,加个餐呗。”

“确实该赔罪。”

不过我心里早已不怪他了,毕竟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努力压了压嘴里快要溢出来的口水。

“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桌上被红烧通红得很到位的红烧肉,我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香溢四溅。

“不是,你有这这手艺。哪里能饿死?」我吃得好不快活随口道「酒楼的厨子怕都比不上你。”

陆缚不动声色地暗了暗眼眸,却又很快恢复平常。淡淡笑道:“我身子不好,久站不了的。哪个酒楼会要一个病秧子做厨子。”

“将军是觉得我拖累……”

没等他话说完我赶紧摆手:“打住打住,没人说你!”

感觉到这话有点责怪的意思,补充道“你尽管住,养一个人我还是养得起的。”

他嘴角微微勾起。

“将军是嫌养我一个不够,还要再去找旁人?还是说将军已有他人,我不过是养在外面十个里其一的外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没有,没有……都没有!”

这话说得怎好像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呢,还总有点怪怪的。

陆缚说着便要站起来。

我忙拉住他坐下来想快点平息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便哄道:“一个就够,就你一个!”

“你就别多想,我不是小气之人。我愿意养你的!”我信誓旦旦说。

陆缚这般长得好看,还做得一手好菜。这样的人让我遇见了分明是我赚了,而多个他也就多付筷子的事好养得很,我怎会嫌弃他累赘呢。

“将军会养到几时……”

没等他说完话,另外一个不速之客已然到访。

我还没听清他的话便被另一道声音代替。

“晏将军!”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边响起。

来的正是前些日子我们一起救的人,清河柳太守家二小姐。这次是回外祖母家省亲。

“哇,好香啊!”一进门柳一禾便闻到菜香味,狠狠的咽了一口水。

“有我的份嘛?”嘴巴上还在询问主人家意见,可身子已经很坦诚地给自己找了个位置。

“没有。”陆缚头都不抬便道。

“害,你……”柳一禾一记刀眼飞了过去。

“他说着玩的,你等我……”我正准备起身便被按回去。

“碗在厨房自己去拿。”陆缚说完便自顾自的低头吃饭。

柳一禾哼了一声便蹦蹦跳跳跑去隔壁厨房。

“下午有庙宇活动,说是给菩萨重塑金身。”柳一禾大口吃着菜。

“那些个官府老爷都要去祈福挡灾。平时不出力,这时候知道抱佛脚了。”

柳一禾嘴里塞的满满当当,仍能听得出她的气愤,要知道当时他们已经到了府衙的辖区了还能出现被绑走的事,府衙太无能了!

吃完饭便硬被柳一禾拉着跑去寺庙,说什么也要去看看陵郡的祈福跟她们清河有什么不同。

呃…

结果就是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秃头和尚,

一样的金身菩萨罗汉。

柳一禾再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是红色的丝带下面绑了个铃铛。

怪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我问她这是什么,她没出声,反倒红了脸。先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接着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晏将军与我一般年岁,可有婚配?”

我没想到她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竟问起这个来。

我挠挠脑袋,笑着道:“尚未,这事没少让家里的父亲兄长操心,他们还想南下为我寻找。”

“我没读几年书,但也知道好人家难找。”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临走前的一幕。

“只是佳人难觅呐。不如咱们招婿吧?”

老哥摇头叹息,转念一喜道。

只见咻的一下,包囊精准打击老哥那张帅脸。

“那跟别人挑剩的有什么区别!”

“人要有梦想,咱们就要往那高处想!”

可真是只顾自己了,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了。

我并没有太高要求,他愿意娶我,我见着不讨厌就行。

奈何世上的父母多以为自己的儿女非池中之物,从小便戴上了滤镜,自是高看很多眼。

回想往事,我忍不住笑了重复回忆的话道:“佳人难觅呐!”

听完我这话柳一禾脸更红了。

“那…晏将军觉得我怎么样?算得上佳人嘛!”

“嗯?怎么问起这个了?”

“你说嘛!”女儿家的脸快要红的滴血。

我仔细考量起来。看了看她娇俏可人的小脸,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很好,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脾气秉性也可。”最后得出条结论:

“是个难得的佳人。”

柳一禾听得快要乐出花来,娇嗔道:“讨厌~你~”

说着抬举起手里的东西,一脸娇羞“那你帮人家扔,她们说要扔挂那树上,很灵验的。”她指了指挂满红绸带的一棵大树。

听了一耳朵的话,终于从里面提取到有用的了,原来是要把这玩意扔那棵树上挂,这有什么难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扭扭捏捏说了老半天就为这个啊”我了然于胸,笑道:

“这个好办!交给我!”

说着便要从她手里拿出那玩意,只是有只手先我一步,速度快得都出残影了,一把拿住东西就往前一扔。

没等我俩反应,就看到那红绸带直直掠过树梢,然后跌落谷底。

“……”

“……”

“啊,抱歉用力过猛了。”陆缚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面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柳一禾咬牙切齿的看着陆缚。

大战一触即发,这时一个身影与三人擦身而过。

有点面熟,细想三人顿悟。

只是在点香低头拜佛时擦肩而过一人,便认出那人是在土匪窝里倒戈的那波里的头头。

我们三人皆是对目,心照不宣。

而后跟在那人后面,探个究竟。

06

人进了禅院的一间屋子。

对面只有一个人,我们这足有三个人。

这一下给柳一禾自信不少,当初就是被这人塞麻袋就给扛山头去了,差点回不来这口气她一点都咽不下去。

没人意料到她要自己上去冲锋陷阵,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拦,她跟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溜走。

我扶额,头有点痛。

门一下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屋子里的人齐齐看向柳一禾。

以我这个视角看到里面坐着的不止那个土匪头子还有他们敬爱的县令大人。

柳一禾顿时浑身冒汗,死死忍住回头的念想。

刚被踹开的门,一下被人从里面关上。

外面进去一个,里面就只有一个吗?孩子有时候不能太自信。

看吧,现在谁救得了你。

我还在想要不要再去上演一场救人的戏码。

只是一旁的陆缚太过淡定,脸上没有一点波澜。见我在看他才淡淡问道:“要去?”

而后看他左边微微挑起的眉头。

“呃,好像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不会有事的,凭她爹的权势,县令不敢对她做什么。”

陆缚突然收敛笑容,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整个人气场骤变,像换了个人。

我觉得有点看不清他了,亦或者是我从来没看清过。

紧闭的门又被从里面打开,里面的人出来了。柳一禾也被带出来了,不过没人对她做什么,她垂头丧气地待在一边。

同里面一起的人还有她爹柳太守。

随后柳太守带着柳一禾与那土匪头子先离开了。只剩下县令跟另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我跟陆缚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偷摸跟着走到一处桥边,先是听到闲聊,到了四下无人之时。那个生面孔带头说话了。

“大人可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顾府的灭门惨案?”

我分明看到县令身体一顿,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本官自当官以来,大大小小的事件可谓是处理太多。要说这灭门的案子藤野阁下说得是哪一起?”

“许是我错意了,只是听闻最近有人在查此案。以为大人知道,便想开问问而已。”

直到两人都离开了许久,我俩还保持着偷听的姿势躲在桥下。

我抬头看他,下颌线绷紧,眉宇间透着冷峻的压迫感。

抬手拍了拍陆缚,我感受到他身体轻微僵硬的力度。

明显的不对劲。

07

夜晚,我飞驰在陵郡城上的屋檐上。

对于这个新出来的角色,我有点不放心便去打探一番,只打听到他是来陵郡来的商人别的一无所知。

我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今日得知了今晚他与县令相见的行踪。

月圆风高,趁着黑暗,我沿着周边的树影一路前行。

潮星夜夜拍打着礁石,像在数着这座城的阳寿。

藤野绸缎下裹着想要鸠占鹊巢的野心。

他站在断岳山腰的龙王庙前,指着远处那道横亘海湾的玄武岩大坝——那是城池唯一的命门。

三百年前先民垒石为堤,硬生生从龙王嘴里抢出这块洼地。如今坝体早已被县令克扣修葺银两,裂缝里爬满蛎鹬巢。

“潮涨时炸坝,海水灌城如猛虎下山。”

“等尸骨随鱼群漂尽,潮汐自会替大人洗地。”

藤野将账本塞进县令手中,那是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金钱交易记录证据。还有被他夺去性命的人员姓名。

其中顾姓氏,占了人员数量的大半,那是被他十二年前灭门的家族,当时的惨烈可想而知,但他眼睛都没曾眨下。

县令的喉结在官补子下滚动。他想起他为这顶乌纱帽一路走来,所害所杀之人数不胜数,那是他铺往高位的血路。

如今他得到消息,朝廷已派钦差大臣前来翻查之前的旧案,这里面经过他手的人命数不胜数。

现在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若逢朔月大潮,海水涌进洼地的速度堪比烈马冲锋。

海水会冲刷掉这里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最后死无对证。

等到潮水退去,那时的他还是陵郡的县令。至于最终掌管这里的人是谁,他不在乎。

“那就让这些都没入海里吧,大海比活人更守口如瓶。”

“炸毁堤坝的硫磺已备好藏于我府中,只等潮汐来临。你我的成功只欠东风。”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却也没想他们竟到如此丧心病狂,要引海水使得生灵涂炭。

此时距离到朔月的日子没剩下多少天数了,而硫磺是他们炸大坝的关键,我必须在此之前毁了这些害人的东西。

三更梆子刚过,我一身玄色夜行衣便溜进藤野的后院。

前院到后院,一路无果。

当我以为无功而返时,一股细微的味道溜进鼻腔。

是硫磺?!

循着味道我来到一间屋子旁,越是靠近味道越浓烈,顺着月光我扒开窗户纸往里看。

果然里面码放整整齐齐沙袋,里面必是硫磺不错了。

突然,火光四起

“不知哪位侠客,登临寒舍?”

藤野出现在火把点亮的光亮里。

我未出声。

“不说话?那就永远别说了。”

“放箭。”

正当我想着该如何逃命的时候,有东西从天而降,紧接着就是四起烟雾,刺眼的强光让人无法直视。

接着我便被一人拖带跳上围墙之外,混乱中暗箭乱飞,不幸的是我还是中箭了。

我被黑衣人一把抓住,登上围墙之上,消失在黑暗里。

那人一路半拖半抱地将我带了出来,我闻到熟悉的药味。

趁他无暇顾及,一把扯掉他脸上的蒙面纱巾。

“陆缚!”

果然是他,

我的左背处被箭射中,伤口处血肉翻卷,渗出的黑血让人心里一惊。

隐约感受到随着肩上的伤痛正在顺着血液全身蔓延。是箭伤上面的药物开始发作了。

我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渐渐腿上没了力气。

可后面还有尾巴跟着,陆缚抽出金蚕丝线紧紧将我跟他缠住,我稳稳得趴在他的后背上。

“阿霜,别睡!”

他突然抽刀转身,刀光剑影下便解决了后面的尾巴。

陆缚的速度似乎更快了,走到三岔路口处,他果断背着我爬上了某家的围墙一跃而下。

我隐约感觉到被人放在床上,而后传来左肩布料被撕扯的声音,陆缚为我拔箭。

昏昏沉沉之中被抽走的箭镞疼得我清醒了不少。

接着就是一道柔软与我左肩的触碰,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只看到陆缚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他的嘴跟我的肩。

我用力推开他的身体,抬手一巴掌扇在那张俊脸上,瞬间五指起高山。

他也不恼抱臂懒散地倚在床边旁观看。

我头顶还在直直冒着冷汗,我知道关乎性命他是在为我清毒,可肢体上的本能战胜理智。

“看够了就滚。”

陆缚非但没有走,反而抬腿步步紧逼。

他突然。大步上前夺过布条“真伤心啊,你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

“罗盘都说了我俩前世今生缘分不浅。”陆缚还在慢慢逼近,微凉的指尖划过锁骨。

我气不打一处来,用着仅有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床,膝盖压住他的手腕“再碰杀了你!”

他突然轻笑“将军确定这姿势适合杀人?”目光意有所指。

两人凌乱不堪一个压制另一方倒在床上。

我耳根发烫“……无耻!”

他趁机翻转变位“教将军个道理——”药粉洒在伤口处“威胁别人的时候……别抖。”

上好药,陆缚抓起刚打斗落在床上的布条包扎好伤口。

“我有事,这几日就不回去了。”

说完便潇洒离去,刚迈出两步又默默倒回添了一句“这里无人居住,放心休息吧。”

08

疗伤的这两日我闭门不出,飞鸽传书将他们的计划传出外界。

而我还在寻找机会伺机而动。倒是柳一禾一如既往的来我这里。

在她口中我得知了,原来山寨土匪的二当家竟然就是陆缚。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想必那一身的药味也是为的掩人耳目,让自己显得弱不禁风,让人防不胜防。

我应该猜到的。

陵郡

这座城,生来便是绝地。

三面是海,怒涛终年啃噬着崖壁,浪沫在城墙下碎成苍白的骨渣。

一面是山,铁灰色的“断岳”如巨神临境,而断岳山自古以来便被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土匪占为己有。

敌军若来,必是绝杀。

战船可自海上三面合围,箭矢混着海风泼向城头,断岳只有一条通往陵郡的官道,若是被堵,城池就如葫芦口被堵,便是只能成为瓮中之鳖。

山路虽险,却有一线“鬼嚎峡”能容精兵坠绳而下攀爬,但届时滚石火油倾泻,连逃都无路。

若是真像他们计划这样海水袭来他们真的无处可逃。

我想起了陆缚,我跟他之间有几日之余没有见面了,从那晚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而柳一禾也偶然知道了我的女子身份,她懊恼了好一阵子。

虽然自己没机会了,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

她把我介绍给了他的表兄,据说是一表人才,风姿卓绝。还有人称是云月亦为之避让,倾慕。

前几日正好返乡,今年刚中的进士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为同她一起去见传闻中的表哥,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索性都要出去打探消息便答应跟她一起出门了。

但她执意要为我簪花妆粉,梳洗打扮。

一顿行云流水操作之后,我看着铜镜里的人,陌生至极。

09

我与柳一禾去了约定的明月楼,是陵郡最大的食府。

在这里我见到了传闻中的表哥,确实如传闻的无差所几。

他穿了一身并不奢华的织锦,但还是能看得出用料不菲。身姿高欣,整个人是有点俊美在身上的。

人是读书人还有点谦谦君子气质流转身前。

柳一禾用仅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骗你吧,我表哥陵郡的追求者可多得数不清,肥水不流外人田”然后对着我挑了挑眉很知趣的自行离开,留下空间给我们二人。

“晏姑娘,在下许枝南。有礼了。”

短暂的自我介绍之后,我俩聊得也算是有来有往,在知道我武将身份之后,先是惊讶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敬佩,我们随意聊着,偶尔也有惊喜之处。

美味佳肴开始一道一道布入桌上,侍从们上好菜便退下了,连带着关上了门。

我不讨厌他,但是跟他两人独处一室还是觉得不自在。

身上的锦衣绸缎为让女子更显端庄矜持仪态将我的身子紧紧缠住,许是我平时穿着松散惯了,加上现在正值夏日屋里的热气让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我借故出去,一出门转角处便被一道熟悉的身影笼罩住。

“晏将军,真是好狠的心。这就始乱终弃,喜新厌旧了。”

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我收起袖口的刀具。

“比不上陆首领,怎么有空下山来了?”

噗嗤——

陆缚轻笑出声来。蛊惑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耳边缓缓传来。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耳边。

“那是……多日不见,将军想我了?”

“你……!”见他这一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样子,我反驳道:

“没有!死了最好。”

“那可真叫人伤心啊!”

我不与他再费口舌,正要离开。

却不想……

他更是凑近,几乎贴近我耳边的肌肤小声道:“将军薄情,那我也不客气了。”

“来人,此人形色异常,拿下!”

随着陆缚的一声令下。原本没有动静的隔壁包厢一下涌出官兵,紧紧将我围住。

我认出那当头三人,竟是第一日与陆缚见面时,那巷子里的混混无赖,想当初还担心他的安危,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刀刃之间,这里又处闹市。

且不说引起不必要伤亡,我也未必能跑掉。

我束手就擒了,看着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的陆缚,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被带走了,身后传来柳家兄妹与官兵争吵的声音,声音渐行渐远。

10

我被陆缚带到了府衙,他迈步进了衙门,大剌剌地坐在了师爷旁边的椅子上。

县令竟然也没管他。

县令的乌纱帽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他阴暗的眼神。他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

我挺直腰板,站在府衙之上,先发制人。

“吴县令,本将有一事不明

——这海防图怎会出现在商队货箱里?”

县令的指尖一颤,顺手便拿起手边的惊响木一拍。

周遭一片寂静。

“请将军来就是为得此事。”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堂上高坐的人。

“将军,便是朝廷派下来的巡抚大人吧?”

我横眉轻扫而去,没有出声否认,而后看向县令。

“那又如何?”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师爷。

只见师爷手里拿着的盒子里,里面放满了飞鸽的书信,

而这些都是我写的信件。

“我竟不知,县令竟要与外来人士侵害本国将领与百姓。”

吴县令摸着嘴脸一边的山羊胡须,悠然道。

“别这样说,伙同外来人毒害我陵郡百姓的可是将军你,与我可无关。”

“这府衙的记书中会写得明明白白,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会有人带它去见天日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给他背上黑锅。

“卑鄙…”

“可就辛苦将军,走这一回了。”

县令笑得更是有恃无恐。

陆缚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姿态肆意地倚着,看戏似的敲着桌子。

“带下去,严加看管。”吴县令离开之前对着陆缚道。

“是。”陆缚站了起来,微微鞠躬。

昏暗牢房中

他背对众人,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朝身后轻点两下,屏退其他人。

陆缚指尖划过我的镣铐:“晏将军,地牢的滋味如何?”

我扯过锁链将他反压在墙上,手中的刀具抵住咽喉:“解释,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被压制在墙上的人,没有害怕有的只有直勾勾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通敌叛国的理由,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话说到此处顿住“你究竟又想做什么?”

他笑着握住刀刃拉近我与他的距离,几乎快要肌肤相贴。

“我在教他们…怎么死的更快。”

血顺刀身滴在靴尖。

“那你呢?”

“真要是有所不幸的话,我死得其所。”

“当年满门被灭的顾家,你是唯一留下的后人。”

他又是一笑,

“对,这都让你查出来了。你说我要是不复仇那不得天理不容了?”

他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有什么值得将军去了解的,难不成你喜欢上了我?”他满是不可置信的笑意。

“对,我心悦你。”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那你不许反悔!”

陆缚抱住我,

我抬手正准备用刀鞘将他敲晕。

没料到更快的一记手刀,落在我肩上,只能昏睡过去。

11

果然这人不可信。

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手脚都被镣铐束缚住,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一丝破坏的痕迹,

几日后

在地牢里,我又看到了熟人,是柳一禾。

她告诉我现在陵郡被封城了,唯一的城门外面也被人用巨石抵住有官兵严加看守,而唯一通往外界的官道也被他们炸毁了。

普通民众只以为是平常的宵禁,但事实是他们的父母官要把先辈们修筑的大坝炸毁,他们便就是只能在睡梦里死去。

城外某地聚集了大量的别国武士,他们在此安营扎寨。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柳一禾利用太守的兵力,将我救出。

出来的那一刻,呼吸着夜晚的风我身着铠甲,手拿利剑。这样的感觉让我恍如隔世。

我带领着太守手下的兵力,抵达城门口,那里的官兵见有人过来直接就是放箭射杀。

叛变的官兵都在高处,举弓待射。

他们占有巨大优势。

我利用战术将人两两拿盾牌分散,吸引注意,而我便趁机溜进城楼。

不出所料,城楼被我们稳稳拿下。

撤掉城门的门栓,果然还是被外面的石块死死压住,巨大的惯性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现在能做的只有暴力拆门。

红缨枪暴力插入土里,枪口落地挑起浮土,隐约有个熟悉的东西被挑出土面。

我快速撇去上面的浮土。

果然看到,藏在里面的炸药。

看着那熟悉的样式,必然是陆缚留下的。

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城门被破开。

我带着精英士兵,朝着堤坝的路上赶去。

砰~

远处光亮大现,随后烟雾缭绕。

但并没有地动山摇的动静。

也没有海水入侵的迹象。

原来那些硫磺并没有用到炸药之中,他用得却是请君入瓮。

远处的厮杀声不绝于耳。

“所有士兵听令,海寇贼人侵我家园!人人诛之!”

“一个不留!冲!”

“冲啊!”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精兵冲锋陷阵,还有一些得知详情的民众也参与进来。

随后便朝着厮杀的地方,我们赶去之时。

战场之上,犹如修罗。

一方人数有限,已然是精疲力竭。而海外敌军仍是气势汹涌。

战场厮杀不知过了多久,我手上已然是沾满着血,血流成河。

许多将士们奋勇杀敌,有倒下的而后面将会出现新的一人为保卫家园继续战斗

东方的海面上,突然有船只灯火亮起,我大晟朝的旗帜在夜晚的海风里飞扬。

支援的大军从海上而来,已然逼近。如波涛洪水,汹涌而至。

混乱之中我看到了,血污满脸的陆缚,但那双眼睛我认识。

13

我叫陆缚。

亦或者叫我“顾缚”12岁那年我家被吴眠云所害,乃至全家惨死陵郡。

所幸,我活了下来。

救我的人是我父亲的多年挚友,晏震岳。

他将我带去了北疆,在这里他给了我另一个身份,让我习文学武。

在这里我也识得了我一生所爱——晏照霜

彼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奶团子,五六岁的模样天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

两年之后,我为我心中的桎梏,离开晏家。

多年以后,我收到晏将军的来信,他让阿霜来陵郡帮我助力。

在陵郡又再次见到了年幼的故交。

但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我百般无赖地跟在她身边。

期间我发现她在调查县令与藤野。我知道她聪明,一定也能发现是其中的渊源。

但连我都能发现她的盘查,那个老狐狸吴眠云也定发现了,他几次三番想要去抓人都被我派人拦住了,因为联盟,也因为山寨上众多的土匪们让他有所忌惮。

中间的变数也多了起来,随着海水渐渐高升,藤野已经等不及了大批货船有着吴眠云的遮掩顺利上岸,大批大批的军队驻扎在城外。

吴眠云也开始着手布局派死侍去杀害阿霜,让她去做替死鬼。

彼时我见她被柳一禾带着去见她的好表哥。

这个柳一禾真算是我的克星,哪里都有她。

不过当初她被劫去山寨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为的就是让陵郡出兵绞杀山上真正盘踞多年的匪盗。

以匪制匪,再加上官府的出兵足以让他们分崩瓦解。

为防止她撬墙角,还有吴眠云伺机而动的出手伤害。

我便将计就计主动把阿霜押入地牢,里面有我的人足以护她周全。

回到驿馆,我打开书柜暗格。

是别地郡县调兵支援有了回复。

只是这次的信件不同于之前,除了信件里面还被塞了字条

————

“谋士当勤换据点,陆大人。”

桀骜不驯的字体我一看就知道是她的笔迹。

我笑了,原来她都知道了。

今夜就是月圆夜,潮汐已到最高点。

河道已然改好,海水直入陵郡。

城门紧闭,城外还有巨石抵住出口。

随着海水的入侵,民众们睡梦中发现海水倒流但此时也于事无补了。逃出生天难上加难。

而他们这些年做的肮脏事也沉入水底,死无对证。

而这——

也恰恰中了我的下怀,紧密无缝的城池也让外敌无法入侵。

而我便带着山寨里从良的土匪,和我蛰伏的部队,与他们死战到底。

就在我们,人少不敌,节节败退时,一道声音传入耳内,是她带着人来支援我们了。

我惊喜又担忧,

所幸的是,她很英勇,也很有战略。

那些民兵的拖延为我们大军到来争取了时间。

最后那些海寇一个不剩被我们全部斩于刀刃之下。

吴眠云跟藤野也死于战乱之中。

至此,

陵郡一役,大获全胜。

所幸她与大军前后及时赶来,我没死于刀剑之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所幸,我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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